得到那个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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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他是十一点半休息,但是拿检验单回来看的病人也陆陆续续的不少,很少能够准点休息,近十二点了最后一个人才出去,骆应淮没着急走,坐在椅子上等着人出现,很快,门又开了,悄悄地探出一颗黑黑的脑袋,小心翼翼问他:“您还看嘛?”

骆应淮被他这样逗笑:“我还没下班。”

方温言双眼笑着眯了下:“不好意思了。”

骆应淮接过报告,看了看:“没骨折,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观察。”

方温言觉着这医生还挺细心的:“没事就行,用不着住院,麻烦您帮我配些药我带我去。”

骆应淮说:“你没认出我吧?”

方温言愣了下,他们认识吗?

骆应淮拿下口罩,露出脸:“我是骆应淮,我们高中是一个班的。”

方温言回忆了几秒很快想起,骆应淮是高中的校草,虽然说是一个班的,但是他们不怎么说话,所以也不熟,毕业之后各奔东西,今天能碰到也挺诧异的,难怪对他这么上心:“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挺巧啊,你现在当医生了啊,真厉害。”

方温言的双眼因为惊讶闪过一丝灵活,骆应淮笑了下:“我在这家医院做了三年。”

“我刚刚从别的地方搬过来。”方温言比较认生,两人又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尴尬,又是一句:“挺巧的。”

骆应淮说:“是啊,所以听老同学的话,住院再做个全身检查,避免有后遗症的发生。”

方温言捏了捏手臂说:“我是真有事,实在没时间,还是下次吧。”

骆应淮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强制消费似的,扯了张纸,留下自己的电话,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有不舒服的记得打我电话。”

方温言怔了下:“好,谢谢。”

骆应淮又说:“两周过再来复查,记得衣服多穿点,走路看脚下。”

“谢谢。”方温言站了起来,不怎么熟显得有些局促道:“那我先走了。”

骆应淮也立刻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吧。”

“不麻烦你了。”方温言挥了挥手,印象中的骆应淮似乎也是温和有礼,待人客气礼貌,他记得那时候班里的女生都喜欢他,抢着问他作业,他都会很耐心的解释。

这么多年了,有人的性格还是始终不变。

骆应淮走到窗户口,从里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大门口,进出医院的人源源不断,他站了一会儿,才看到在人群中的方温言裹着羽绒服走出来,在人群中,方温言还是最亮眼的一个,就好像以前升国旗仪式,他是国旗手的一位,挺胸抬头的走上阶梯,国旗从他手里扬起,招摇又闪亮,方温言在大门口等出租,医院的出租最多,很快就拦到了一辆,他坐上车,车子发动,越开越远。

方温言出了医院没回家,打了车去菜场,蒋余风在微信上告诉他今晚回来吃饭,他又得前瞻后仰着急忙慌地做一桌子菜,这就是他的急事。

听到开门的声音,方温言心一慌,手一抖,切了一半的番茄掉到地上。

“我来我来。”蒋余风心情不错,主动捡了起来,还顺势把红色番茄汁给擦了,擦完之后,蒋余风从后面抱住他,递过来一个小礼盒:“给你的礼物。”

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方温言从脚底升起来的恐惧,他强忍着颤意和恶心,拆开红色绸缎,是块名牌表。

真好,给个巴掌给颗糖果。

蒋余风温声细语的说:“前天是我不对,你也别生气了,你要是听话不出去工作,我又怎么会生气,我道歉,是我的错,推了你害得你从楼梯摔下去,医生说什么,严重吗?老公看看。”

他的手要摸上来,前天蒋余风拽着他头发把他推下楼梯的记忆就涌了上来,假装拿盐袋,不动声色的避开,小声道:“没什么事,配了药。”

蒋余风今天心情是真不错,没摸到也不开心,抱着他亲了口脸颊:“找什么工作啊,我养你不一样嘛,听话,就在家里陪我。”

方温言淡道:“知道了。”

“对了,我后天要去京宁参加一场LY的私人珠宝宴,要带Omega,我带你去,你准备一下。”

蒋余风是珠宝设计师,在圈子内也是大有名气的,这场宴会,基本上这个圈子里,有名有权有势力的设计师都会来。

方温言不想去:“不了吧,我什么都不懂。”

蒋余风咬着他的耳朵:“权当见识一下,明天我走的早,你可以下午过来,不着急,用不着早起,两天就回来了。”

方温言深呼吸:“….好。”

“真乖。”蒋余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铃兰香真的很好闻,这些年他在外头鬼魂,遇到过不少Omega,但他还是觉得方温言的铃兰信息素最香:“宝贝,你的信息素好香。”

方温言深呼吸,捏紧手里的刀柄:“你说你要吃饭的。”

他是想要逃避一场**,而到蒋余风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听的成了别样的撒娇。

按着他的头把他压在流理台上,进来的时候,整整五秒钟提不上一口气,他死死咬着嘴唇,太疼了,单薄的躯体不住颤抖,口中溢出一声声痛苦的呜咽,铃兰香开始漫天漫地挥洒。

流理台是白色的,方温言透过倒影看到压在他身后的人的轮廓,流理台的模糊似乎给他的幻想把整个轮廓虚化的更加面目狰狞,方温言同样能看到自己,他闭上眼睛。

骆应淮从医院出也没回家,直接回了一趟老宅,离市中心有点偏僻,但胜在安静,他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母亲赵沁阳就让他每周回来一趟吃晚饭。

回去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饭桌上还是老一套,催婚,骆应淮三十一岁了,别人家的三十一岁,孩子都能打酱油就他还飘着,他父亲骆正山是干部,又是军队出生,传统又严厉要门当户对的人,而母亲和姐姐一向是宠溺的,虽然着急结婚,但也想让他自由恋爱,条件好差不重要,只要他喜欢就行。

骆应淮敷衍了几句,吃完饭就回了房间,临走前被迫同意陪明天休息日陪他姐骆甯去参加一个宴会。

骆应淮今天回来,也是特地来拿东西的,当时搬出去住的时候,有些东西他没有拿走,包括承载着初恋记忆的小铁盒,拿出小铁盒的时候他自己都笑了,觉得加把锁的行为还挺幼稚,盒子里就一张照片,还有几份试卷和一支笔。

拿着照片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点燃,医院里禁烟,他连烟盒和打火机都没放。

晚上有风,吹的香烟星火燃的更快,被冷风吹着的他也现在才慢慢恢复过重逢的劲来。

照片是方温言的学生照,是骆应淮趁着上体育课的时候偷偷的从他书包里拿来的。

土气的蓝条纹校服穿在方温言身上干净又青春,少年才华横溢,自带微光,那双眉眼霁明明亮,他很腼腆,不怎么会讲话,但逢人就笑,所以人缘很好,老师也很喜欢他。

高二他们才分到一个班,但同班后讲过的话,两只手就数的过来,骆应淮想和方温言再多说几句话的,但是不知道说什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明明自己也不是这种怂包的性格。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方温言身边有个蒋余风比他来的早,于是他和方温言之间就自然而然的有着这么一层薄玻璃,只能看,不能暴力破坏,一旦玻璃碎成渣方温言会害怕他,等着等着,方温言就和蒋余风在一起。

暗恋失败后,他也是能让自己放下就放下,但是今天见到之后,他整个脑子都是方温言。

骆应淮吐出烟圈,摸着上面的脸,轻声喃喃道:“你真好看啊。”

一根烟抽完,尼古丁加寒风,镇定效果还算不错。

骆应淮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不到,应该还没睡。

指尖在方温言的微信上屏幕敲打却没按下去,似乎也是琢磨发什么话好。

骆应淮最终叹了口气,想不出来啊,还是简单点,别多想了。

于是发了一条,我是骆应淮,吃了药好点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他又发了第二条,如果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叙旧?

骆应淮还喜欢他,想要追他,不然医院里这么多的Omega,他怎么会一个都不喜欢,高中的时候大家疯狂讨论初恋在心里的位置会多重,能记多久,骆应淮当时就想,白月光就是白月光,谁都不能替代,初恋就像情绪在跳跃或沉潜,重逢之后赤子之心开始发出呼唤。

过的还好吗?如果你没有结婚,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方温言却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窗帘缝里的阳光打到方温言的双眼上,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他好累,好像在梦里被人追着跑,跑的浑身僵硬,动弹不了,背上一身冷汗,他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子跟一团浆糊似乎,他吃力的动了动,一动就牵引到了全身,全身都痛,这感觉被追着跑不一样,像是散了架之后又被人重新装上,但每一处都是装错位置的,半睁半闭的盯了天花板好久,才缓缓回过神。

他动了动被绑了一晚上早上的手腕,还好,没断,胳膊搭在额头上,好像整个人都是空的。

今天出太阳,窗外鸟鸣高叫,好像冬日回春,他听的脑袋又涨又疼,脑震荡怕是要越来越严重,怎么当初就自己就没摔死在楼梯下。

他费劲的爬起来,看到了床头放着的机票,方温言咬牙,真想把这纸点燃,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座房子。

一站起来两眼冒黑,他有贫血,站的太快就容易头昏,从衣柜里随便抽了件睡衣穿在身上,跨过地上乱七八糟的道具,走进卫生间,顺势拉开卧室拉开窗帘,阳光解脱了束缚冲了进来。

蒋余风是个S,眼泪和汗水无法满足欲望就只能靠疼痛的刺激手段来感受到快感,什么都往方温言身上用,后者却完全感受到的只剩下折磨和痛苦。

两人一开始的时候,蒋余风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床上的另一面,后来相处久了,方温言也就知道了,但是他放不开,蒋余风那时候还没变坏也就忍着,再后来蒋余风有钱了,心也花了,脾气也差了,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就按倒上,动手的次数也逐渐变多。

方温言脱了衣服,忽视镜子里那副全是淤青和纵横交错皮带痕迹的身体,他有点感冒,鼻子都是堵的,整个人在热水里,鼻子才通,水里很暖和,可他还是冷的一阵阵发抖,方温言闭上眼让全部都浸在水中,就这样吧,没人能救他。

浴缸泡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地上脏乱的他没眼看,又不能不收拾。

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好了之后,点了点手机看时间,这才看到有人昨晚给他发来的两条短信。

骆应淮约他吃饭啊。

方温言挺惊讶的,因为他们真是一点都不熟,不知道怎么回就回了句: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了,刚刚看见。

这个点他应该还在看诊,方温言就把手机揣在兜里,到楼下煮点菜粥喝,还是得吃东西才行。

煮好盛出,吃了一口,手机“叮咚”一声。

方温言知道是谁,咽下菜粥点开来看。

骆应淮发来一长段的话。

——人每天睡够六到八小时就足够,睡太久反而会无精打采,甚至会有心血管疾病,痴呆,呼吸疾病之类的,会转化从脂肪容易大胖而且睡眠时基础代谢率低,多余热量,不过你瘦,胖点也没事。

方温言笑出声,放下勺子,他不怎么会和人聊天,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骆应淮没有回,应该是在给人看诊。

方温言吃好洗好碗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回答,就拿起小铲子去种花,他昨天去菜市场的时候买了种子,前段时间的铃兰莫名其妙的枯死了,他赤着脚,把种子重新种下,他喜欢养花,触碰泥土的时候好像有落地生根的真实感。

手机震动,方温言拿出来看。

——所以呢,有空吗?”

——这几天我有事,改天吧。

方温言只能这么敷衍他,蒋余风像养宠物一样整天把他关在笼子里,去哪儿都要报备他一声,自己都忘了多久没出去过。

骆应淮没有强求。

——行,到时候记得联系我。

方温言以为发到这就结束了,过了一分钟对方又发了句。

——这几天降温严重,记得多穿衣,两周后记得复查。

方温言把这句话念了几遍,简单的回了一个好字。

到达京宁是下午四点,京宁要比九江冷上好几度,飞机上带下来的暖气一下就被寒风吹散开,蒋余风的助理来接他,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到酒店,助理走前给了他一套西装,让他等会儿回房间换上。

他没有房卡,敲了敲门,等了很久门才开,开门的不是蒋余风,方温言也没惊讶,他有时候开自己家的门,每次看到的都是不同的Omega或者beat,男男女女都有。

他都习惯了。

男孩是个beat,蒋余风最近的新宠,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十分骄傲的说:“他在洗澡。”

说完就撞开方温言的肩膀走了。

方温言拖着行李进房间,床上乱七八糟,还能闻到一股刚做完的膻味,和两股信息素想混乱的味道,他脑震荡还没好,闻到这股味道一下就反胃了,差点吐出来,连忙走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太他妈恶心了。

蒋余风下半身围着白毛巾揍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见人已经换好西装了站在阳台上,走过去捏了捏下巴:“这是我花了大价钱在一位顶尖设计师那里买的,喜欢吗?”

方温言捏紧手,垂着眼点头。

蒋余风心情一下就变得不好,他看不惯方温言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要不是组织这次的负责人见过方温言,知道是他的Omega,他肯定就换个能来事的,蒋余风捏着他的脸颊,强迫方温言抬起头:“能不能笑笑,就你那张死人脸,出去可别给我这副态度,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我这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温言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眼神冷静:“我知道。”

蒋余风还想让他更听话,但是等会还得出去见人,不能留痕迹,他撒开手,没好气的说:“戒指呢?”

“戴了。”方温言举起手给他看。

这戒指是蒋余风亲手设计的,蒋余风靠这枚名为“海心”的戒指得了设计师比赛的第一名,才在设计圈内逐渐有了名气,在颁奖台上,蒋余风把他们的爱情描述的感天动地,当初方温言收到的时候,开心的感天动地,可后来蒋余风就不让他戴了,原因很好笑,怕丢,现在这戒指成了吹嘘的一部分了。

蒋余风看到自己的作品,总算满意了点又警告似的说:“小心着点,弄丢了就有你好看。”

然后用着命令的语气说:“还不过来给我吹头发。”

方温言从卫生间拿来吹风机,刚要吹,蒋余风突然环上他的腰,温声道:“宝贝,商量个事。”

蒋余风头发是湿的,这么一贴,方温言衣服都湿了,他讨厌湿漉漉的感觉,人一温柔就证明没有还是发生:“什么?”

蒋余风揉了揉他的背:“今天NA珠宝的总设计师Rabin也来,只要我和他合作了我接下来的这款珠宝设计就等于是走了捷径,今年JM国际珠宝赛我一定能赢,你去和他多喝几杯。”

方温言说:“我不是公关。”

蒋余风说:“你是我的Omgea,怎么会是公关,你只要陪他喝的高兴就行,放心,不会出事的,老公在后面护着你呢。”

蒋余风闻着他的铃兰香,恍然间有点迷失:“听话点,别和我对着干,你可是还有个弟弟呢。”

方温言克制住把吹风机朝蒋余风脑袋抡下去的冲动。

宴会六点半开始。

宴会里什么性别的人都有,杂七杂八的信息素在封闭的房间内好像大锅烩一样,铃兰香再好闻也被混为一谈。

方温言就是充当一个一直微笑的木头人,被蒋余风走哪儿拽哪儿,方温言觉得蒋余风如果不做珠宝师,做演员肯定也是影帝级别的,演技精湛无比,对他温柔体贴,所有人都给蒋余风贴上了很会疼自己Omega的标签。

蒋余风曾经一无所有,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谁都不搭理他,后来凭借那枚“海心”的戒指让他赢得了自傲,表面和人处的很好,方温言在家里听得到无数次他在家里把其他设计师成为蠢货。

人越来越多,五六个珠宝师围着蒋余风一起讲话,其中一个Alpha说:“这就是你的Omega,长得真好看,跟了蒋先生一定很有福气吧。”

方温言扯了扯嘴角,勉强做出一个笑。

蒋余风笑得温柔,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夸我,是我的运气好能和他在一起。”

另一个Omega叹道:“真好,我也想有个这么有才帅气又多金的Alpha,不过只有梦里才有了,真羡慕方先生啊。”

方温言不屑,那他宁可不睡觉不做梦。

蒋余风看到一个人走进来,朝他们几位说了声抱歉就拉着方温言走了。

蒋余风喊道:“Rabin。”

Rabin转过头,笑了下:“蒋先生啊,好久不见,你在这个圈子的知名度又提高了不少。”

“自己实力不高,全靠大家厚爱。”蒋余风把方温言往前推了推,介绍道:“这是我的Omega,方温言。”

Rabin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艳,真是个漂亮的Omega:“你好。”

方温言说:“你好。”

“我去那边打个招呼,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蒋余风放在他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掐了下。

Rabin见人走了,从桌子上拿起两杯酒,一杯递过去:“喝这个?”

方温言手指缩了缩,背后的视线像是刀剐着他的一样,他咬着牙刚摸上酒杯,Rabin的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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