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也要被迫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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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混沌千年,深冬的荒沢城。

街道纵横交错,寂静瘆人,落雪可闻,直到厮杀声从柳宅传出。

不久,一位少年捂住胸口,拽着朱红喜袍的女子从后门奔出,是柳家少爷——柳诩钦,以及胞姐柳昕。

今儿本是她出嫁之日。

柳诩钦半边脸被血浸染,拉着姐姐狂奔几条街出去,直至僻静街道拍门求援。

——“章叔,请开开门!”

——“帮帮我们!”

无一户应门,天地间只有他无助又刻意压低的哀求。

咚咚咚,咚咚咚!

许久门缓缓打开一个缝,露出一张白皙好看的少年脸,隐约间还能看到惊愕与惶恐,他望着柳诩钦,面露苦涩。

柳昕花容早已凌乱,带着哭腔:“丞弟弟,让我们进去好不好?他们不是来迎亲的,是来灭我柳家门,爹娘都死了!”

说着就要往门缝挤,被称为丞弟弟的少年却突然用力抵住门并麻溜挂上锁链,细看手还在颤抖,柳诩钦怔住,浓睫下黑亮的眼珠透着难以置信。

丞弟弟似乎下了天大决心,咬牙低吼:“滚,速度!”说罢便要阖门,柳昕拦住,扑通跪下:“丞弟弟,让小钦进去就行好吗?我引开追兵。求求你了!你们家不是有暗道?”

远处马蹄声逼近,伴着猖狂的笑声,丞弟弟垂眸没敢看柳诩钦,坚定重复道:“滚!”

随后决绝关门,关上这对苦命姐弟唯一生门。

“小钦快跑,快跑......”

门外柳昕的声音随着马蹄消失,很快又传来惨叫,接着是血溅在门上的声音。

少年捂着耳朵,背靠门板滑坐下,浑身剧烈颤抖,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许久门外无了声息,他挂满眼泪的眸子才抬起......

“哪来的鳖崽子,不知天高地厚!”

一声爆喝把奉允丞从迷糊记忆拉回现实,正身处血魔狩猎范围。他抱头坐起,方才熟睡间让杀疯了的血魔把脑瓜子拍得轰响,恍恍惚惚居然想起旧事。

冷漠无情的丞弟弟,丞弟弟,有百年未听人如此唤过自己。

瞥了眼旁边受伤的仙门男弟子,奉允丞摇摇头,心道“就你这连梦想都无处下脚的修为,也敢出来招摇”。

还扰了小爷我清梦,引火烧了我小窝!

拍拍灰起身,月光下奉允丞俊美的脸庞阴下去,眼眶顷刻血涌,黑红斑纹布满全身,他看向血魔,扬起嘴角,笑的很恣意:“正好小爷饿了。”

血魔亦不屑大笑,露出满嘴獠牙,本就磕碜的脸更加可怖。

“狂妄小儿!”

很快笑声收住,因为奉允丞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捧上它脸,马上眼珠被巨大外力挤爆,意识到不对劲,血魔惊愕万分——“你......你是?!”

“是什么是?你要是个美艳女妖小爷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怜惜怜惜!”将血魔拉过来啖了一口,奉允丞浅浅诡笑,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头颅捏爆拧下。

腥味登时充斥在空气中,将围观的小妖兽吓得四下逃窜。

走到暂时不能动弹的弟子身边,奉允丞仔细端详,别说长得挺俊,是自己喜欢的型。

脑子发热忍不住想调戏调戏。

奉允丞绅士半蹲下,掂起对方下巴:“可还好?你叫什么?”

别看奉允丞长得年纪轻轻风度翩翩,其实骨子里是个百年老色批,但凡好看点的,无论男女,他都不受大脑控制想招惹下。

“......秦凌。”

兴是被奉允丞冒犯到,秦凌不由撇头,但为了不失礼貌,还是隆重谢恩:“多谢出手相助。敢问......”

“怎么谢?不要做牛做马,不要来生再报,就现在,以身相许如何。小爷有一阵子没碰过男人了。”

“......”

“放心,我又不是变态。”说完小心翼翼要解对方衣带,奉允丞:“我很温柔的,凡事总有第一次,别怕。”

艰难握住奉允丞的咸猪手,秦凌继续刚才问题:“敢问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我宗历练阵地?”显然还不信这个人五人六的男子会轻薄自己。

失误你信不?

奉允丞:“我?此刻我只想做你男人。”说着怼脸过去,就差亲上。

瞅着秦凌面白如粉刷,承受了作为男人不该承受的压力,终于两眼一翻晕厥,也不知是被恶心的还是真体力不支,奉允丞无奈意犹未尽收手。

他本来在此地守株待兔,偏偏仙门灵尊大手一挥划定历练圈,自己阴差阳错也在其中!

莫非将自己也定位成打败了能升级的目标?

虽不知道几十半吊弟子哪来的自信可以战胜终极凶兽,但奉允丞也是领了师命而来,索性猫在暗处静观其变,直到方才被血魔无意掀了“老窝”。

“我果然恰到好处令人发指呢!”自嘲两句,奉允丞继续躺尸,内心腾起不安,总是忍不住想起柳诩钦。

半晌远处来了两波人,互相马屁一通后原地休整,顺风耳听了片刻,无什么有价值信息,奉允丞架腿闭目小憩,一阵异响,铺天盖地的红色“风暴”滚滚而来——

噬血蚁群。

掐指一算,今儿非十五,不是它们进食日,怎会突然出现,奉允丞吃过血亏,无意纠缠,挥手挡开攻击后想起秦凌,不管怕是得被吸成人干。

就觉得有点可惜。

刚要捞起对方躲避,脸盆大的蛇头从旁蹿出,奉允丞避之不及,翻身骑到蛇肢上,适才发现是七首王蛇——

巨大身躯破土而出,此起彼伏的咆哮差点把奉允丞耳膜吼穿,差点把他吓出鸡叫。

更离谱的是,奉允丞还未想好应对之策,无数剑飞来险些把他裤衩都削碎。

驾王蛇破土而来,又有蚁群肆掠,无疑被当成了操控凶兽之人,加上他出现在不该出现之地,任谁看了都想砍两下完成任务指标有木有!

奉允丞直呼冤枉,虽非同类,但也不见得是敌人吧!

风卷残云一通,奉允丞快被各个长得一脸正派的仙门弟子蠢哭,正欲还手自保时,不知谁喊了句——

“柳诩钦师兄!”

谁?!

分明白月高悬,众星璀璨,奉允丞却听到雷声劈在脑袋嗡嗡轰鸣!

未见来人,胸口却呲啦一声,若非早些时候忆起柳诩钦,此时奉允丞肯定不会受惊以至于被身后飞来的剑刺穿胸膛,前后通透,血沽沽冒。

顾不上疼痛,奉允丞朝攻击他之人望去。

挺拔的身姿从天而降立在半空,正气凛然,冷峻的面庞恍如天工,深邃的双目中毫无感情波动。

此时此刻,彼时彼刻,当年稚嫩的少年柳诩钦,眼前冷酷的男人,两张脸跨时空完美交叠。

奉允丞心一凉**一紧,原来从天而降的不止是柳诩钦,还有自己无法删除的宿命。

百年来奉允丞都以为柳诩钦死了,坟头草肯定几大茬,如今对方不仅活得人模人样,甚至一看就很能打,一看很不好惹!

出场就巅峰,险些要了自己小命。

柳诩钦端正站姿,刺骨的目光甩来时,奉允丞急忙压低脑袋准备开溜,在他人看来无疑间接坐实了反派身份,纷纷起阵将他困住。

银光烁烁,伤口狠狠抽痛,躲开柳诩钦第二剑,奉允丞半跪在地哗啦吐出大口黑血。

真真汗颜,这年头哪个正经修仙弟子会在剑上抹毒!

你娘的有坑是吧!

柳诩钦的剑已霸气横在眼帘,奉允丞不敢抬头,胸闷气促,奇怪的是满脑子不是如何脱身,而是柳昕的哀求,还有柳诩钦绝望的眼神。

后来听说柳昕被曝尸城楼,柳诩钦不知所踪,而虚晃百年,奉允丞都过得肆意妄为天打雷劈,此刻全身上下却散发着浓浓的怂包气息。

“何人?为何操控凶兽?”

柳诩钦冷酷无情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紧不慢,奉允丞却精虫上脑,觉得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好听!

原本人家也是妥妥美男一枚!啊呸!这该死的不合时宜。

极速调整思路也不及毒性发作来势汹汹,奉允丞只能赌柳诩钦认不出自己,目光瞥见秦凌已来到身侧。

示意柳诩钦暂时不要激动,秦凌道:“此小子不简单,柳师弟小心。”

完犊子了,新坑旧坑像极了自己要长眠的棺材坑坑!

痛,特别痛!

意识逐渐模糊,思维逐渐离谱,眼看柳诩钦大宝剑在手步步逼近,自己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奉允丞忽然竖起身拦腰抱住秦凌把头埋进怀里,差点将对方扑倒。

“大哥做仙要讲良心呐!方才我可是救过你狗命的!”

若未挨一毒剑,奉允丞完全不把他们放眼里,可柳诩钦光是站在眼前,就让他两腿发软气势散去,此时逃了肯定被追杀到入地三尺。

柳诩钦视线移到秦凌脸上,似在问“你认识”?

肉眼可见秦凌嫌弃了下,但还是捞了奉允丞一把,朝柳诩钦道:“这小子中了你的毒跑不了,暂且交给我。”

待柳诩钦远去,奉允丞难以支撑软趴趴摔倒,秦凌终于淡定无比,坐到他对面。

“所以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还想做我男人吗?”

此话说得奉允丞老脸一烫,笑道:“方才是误会,您别看我这样,其实早已年过半百,全身上下哪哪都挺不直了。”说话间不忘瞥向柳诩钦离去方向,生怕对方后脑开眼,突然杀回来。

秦凌眼尖,看出奉允丞似乎很在意柳诩钦,笑道:“他?奉劝一句,不要招惹。”

奉允丞岂能不知,胸口还痛着呢,秦凌也没有救的意思,只有嘲弄意味。

罢了,熬过半时辰,待毒内部消化了就跑路!

柳昕大婚前三日。

静夜微寒,月光瑟瑟。

奉允丞在院中晕沉沉醒来,发现平日的几个玩伴目光异样,手边的空酒壶提醒着他,两个时辰前误饮了烈酒。

不祥的预感从脚跟爬上天灵盖,奉允丞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准备出去,此时院门吱呀大开,柳诩钦伴着冷风同进来。

“柳少爷来得正好!有个天大的秘密不知您敢不敢听!”玩伴话音落,嬉笑声此起彼伏,饱含恶趣味。

柳诩钦浓眉微锁间,奉允丞已从身旁蹿过。

“等下。”柳诩钦一把拽住落荒而逃的奉允丞,还未开口,玩伴大壮口哨声响亮。

“柳少爷快放手吧!那小子对你居心叵测着呢!哈哈哈哈!”

“方才喝醉,他亲口说的!说心悦于你!”

“吾等未见过世面,都不知奉允丞小子居然想入赘柳家,给柳少爷暖床呢!”

大脑瞬间空白,奉允丞死命拉开柳诩钦的手,又被对方反手拽住,拉扯间四目相对,奉允丞看到柳诩钦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未曾有过的神情。

似惊愕。

更像嫌恶。

被嫌弃了,自己让人唏嘘,让他嫌恶了。柳诩钦何等人也。

玩伴们笑得直不起腰。

“奉允丞,你快跟柳少爷表白!像方才那样!”

“是不是不敢说!老六快给他再整壶八十度白酒壮壮怂人色胆!”

“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喝点酒亲娘不识,奔放不羁!”

“柳少爷快推了他!当练练本事,往后娶了章家千金不怯场!”

霎那间奉允丞快哭了,忘了自己已然是十四岁的男子汉,真的要哭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隐藏的心思在如此情形下被拿出来大作谈资,他明知自己不该妄想更不该给柳诩钦纯白无暇的脸面抹黑。

羞愤难堪之下奉允丞狠狠咬了柳诩钦的手,松开瞬间他用了这辈子最快速度逃离羞耻漩涡。

从此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躲在桥洞里,奉允丞蜷缩着,无声啜泣至黎明时,背后响起脚步声,他怵怵转头......

咚,咚,咚!

吵死了!

奉允丞捂着耳朵翻身,赫然想起身上还中着柳诩钦的毒,居然心安理得睡着了!死鱼挣扎似的蹦起身,发觉空无一人,他相中的秦凌亦不知所踪。

眼睛晃得生疼,适才看到自己躺在半山洞内,洞外雪茫茫。

咚咚声来自不远处直挺挺撞岩石的青衣女子,定睛细瞅,奉允丞的心差点从喉咙口蹦出来——还挺漂亮!

顾不上胸口闷疼,奉允丞呼啦奔过去将手放在青衣女子额前,关切问道:“姑娘何事想不开?不如说出来让我想想。”

女子又磕了两下石壁,咔咔转头咧嘴笑起来——“我好饿,想吃鸡!”两行血泪从眼角淌下。

换作正常人早嚎叫着跑了,奈何奉允丞不是正常人,只要长得好看,对方就算是牛鬼蛇神他都能多说两句——“鸡?我有,掏出来给你看看?”

倒把对方整凌乱了。

此时秦凌忽然出现,一掌拍去险些将女子头盖骨干碎,女子化作云烟将二人裹起收紧。

挣扎数下无果,奉允丞埋怨起秦凌:“这么凶残干嘛,我还没跟她谈完吃鸡问题呢!”

秦凌:“你果然跟我们不是同一物种!眼还瞎!”

奉允丞:“又没关你卵事!”

那么大个美妖我早看出来了!可能怎么办?她美啊!

我还就吃这颜!

女子惨白的脸登时出现在奉允丞眼前,歪头看了片刻,咯咯咯笑道:“我见过你。”

奉允丞:“可不,就刚刚。”

女子摇头:“不对,是百年前,荒沢城,某处桥洞下。”

闻言换奉允丞不会了,他收起嬉皮笑脸,脸色沉下去,换脸速度让同困住的秦凌心拔凉。

没有给女子多说半个字的机会,奉允丞忽然消失在眼前,再出现时手里提着女子血淋淋脑袋,喷血的身子直直倒下,染红秦凌脚下皑皑雪地。

场面一度很下饭,能吐两海碗。

奉允丞讨厌下雪,更讨厌任何人提及当年之事。

只要是个人,谁不想将伤疤藏好。

“手段如此凶残,你是魔族?”

柳诩钦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时,剑已架在奉允丞脖子上。

奉允丞被惊吓过一次,所以没有转身。

两月前,九天之上,栖灵宫。

奉允丞跪在元始天尊跟前。

天尊:“本尊最近想一事想得头秃。”

奉允丞汗颜:“师尊您本来就是秃的吧!”

“汝也在此修行百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合天宗千年之劫在即,汝速速前去。”

“前去围观?”

天尊缓缓睁眼:“此劫与汝也有干系。好自为之。”

当时奉允丞不懂怎么个好自为之,如今遇合天宗的柳诩钦,又遇桥洞下看尽自己落魄的女妖,所有迹象都在提醒他——这浑水不是那么好淌的。

思索间柳诩钦的剑逼近三分,奉允丞还未斩杀上古凶兽取得天诛剑,不是摊牌时机,不能先被填了旧坑。

借步避开柳诩钦的剑,奉允丞躲到秦凌身后,像受惊的小鸟喏喏道:“秦大哥保护我,这个人好可怕呀。”边说边偷偷瞥柳诩钦。

初见君时一眼沦陷,怎奈命运爱捉弄,如今再逢空余仇恨纠葛。

躲不过十五也得先躲过初一。

秦凌虽不知奉允丞究竟卖何关子,但实力碾压着,此等人物与其放外面,不如留在身边,便示意柳诩钦无妨。

柳诩钦收剑在旁静坐,奉允丞背向他缩在一旁明目张胆偷听二人谈话。

还好当初没把秦凌办了,不然上哪找如此现成的护盾!奉允丞暗自庆幸。

秦凌:“如何?是不是结界被破坏?”

柳诩钦:“嗯,有人将我们困在此。”说罢看向奉允丞。

秦凌:“不是他。那时这小子与我在一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奉允丞哈哈两声刚想敷衍下,洞外传来几个弟子急切的呼喊。

柳诩钦奔出时,暴风雪湮没了视线,秦凌拍拍他肩膀。

“知道你讨厌雪,所以这次让我来。是鬼是人,定叫他现出原形!”说完秦凌抽出佩剑冲进白雪中。

奉允丞就在两步开外听得一清二楚。

讨厌雪,理所应当。

自那夜院中逃离后,奉允丞再见柳诩钦便是他们姐弟叩开门求救。

在柳诩钦视角,自己是感情败露受尽嘲讽,因爱生恨才见死不救。

卑劣如我,眼前大雪如当初。

飘渺百年过去,奉允丞早已忘却年少时对柳诩钦卑微的悸动,假装忘却当时的难堪,独独忘不了柳昕之死,以及柳诩钦背负的仇恨。

大雪很快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漫天蚁群!弟子们抵挡了一阵,奈何数量不可估量,很快败下阵。

柳诩钦挥剑时奉允丞才看到他右臂早被血浸染,由于身着墨色看不清,此刻更是听到伤口撕裂的响声。

好一个舍己为人!奉允丞差点都要尊敬他了!

奉允丞赶在柳诩钦出手前飞身至蚁群间,单膝跪地,手起手落间巨大火焰阵拔地而起,将蚁群罩住,噼里啪啦声后,蚁群被燎得干干净净。

火光照亮天地,也化了落下的未落下的银雪,恢复大地本色。

弟子们叹为观止,惊在原地忘了嘴要用来说话。

奉允丞侧脸瞅了眼柳诩钦,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循着蚁群来时方向,奉允丞极速奔跑中,不出意外蚁群是受了惊吓才逆时出动。

所以,上古凶兽定在蚁群逃散反方向。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很快印证了奉允丞的不安,在响彻云霄的咆哮中,不仅看到了凶兽,更得到一份死亡凝视——天魔使者!

奉允丞也只听闻并未见过,但天魔使者绝非自己修为能对付。

想起柳诩钦和秦凌对话,看来觊觎宝物的不止自己,天魔使者也是闻香而来,所以众多弟子才被迫困在阵中面对各种本不该面对的危险。

稳稳接住被揍飞的秦凌,见他满脸是血,鼻青脸肿,奉允丞挑挑眉毛:“哟,小美男这是,卸妆了?”

如愿以偿被狠狠瞪了眼,奉允丞将他扔出几十米远,迎面挡住使者攻击。

浑身都疼差点震散架。

斗篷下黢黑黑面庞,只看见两只血淋淋的眼珠。

“天尊弟子?幸会幸会。”居然还是女声。

奉允丞:“敢不敢亮脸说话?看看我俩颜值配不配。”

银色大宝剑从旁飞来,奉允丞认出是柳诩钦之剑,翻身挡住使者出招,将柳诩钦拍飞。

短暂视线交汇,奉允丞已经捕捉到柳诩钦的惊愕,一如当年知晓自己心思后的表情翻版。

还是被认出了。

使者兴是不屑纠缠,在奉允丞回击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笼罩在空中的结界消失,不少外援弟子进来。

奉允丞转向凶兽,登时皱起眉。

使者取走了他要的天诛剑,只留个庞然大物给他。

奉允丞哪敢去追,小命还是要的,不过此刻就特别想骂娘!

白费了半月大好时光。

“奉允丞?是你吗?”

柳诩钦的声音飘来,穿过漫天硝烟,传进耳朵,砸进心底。

而“奉允丞”三个字在大雪中被无限拉长,似乎化作利剑将自己杀个七进七出。

深深呼吸,奉允丞缓缓转身望向柳诩钦。

四目正式相对,前尘往事飘然过,全然无视了周遭的打打杀杀。

是我。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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