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2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我行将止 主角：姜妗 惊华
惊华的父皇还是太子之时，夏国和燕国打过一场仗。
燕国主动发起的战争，但是夏国输了。
战争结果多是一样，败者割地赔款，胜者鸣鸣自得。
五岁的惊华曾见证她的小姑姑沦为和亲公主，姑姑本是夏国尊贵的公主，却要嫁往他乡，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男人。
那时惊华已经启蒙，读书的同时也开始学习女红。
年幼的小姑娘放下手中的针，指着墙上挂着的宝剑。
“我不要学这个，我要学这个!”
太子妃只当她在说笑:“女孩子学什么剑，要学女红才是应该。”
惊华小脸很是严肃:“学女红可以保护我的姑姑和妹妹们不和亲吗？”
太子妃沉默，将这番话转告给了太子。
素来宠爱女儿的太子欣赏自家闺女的与众不同，遂果断同意惊华习武。
左右皇家之女，不善女红也能嫁出去。
惊华如愿开始习武，一开始没人相信她能坚持，毕竟比起女红，习武更辛苦百十倍。
小姑娘连女红都坚持不下去，更遑论习武。
但是惊华一直坚持下来了，她不止习武，还整日混迹于军营，钻研兵法。在太子继位，她成为长公主后，她更是直接把皇帝赐的亲兵收编入伍，成为夏国唯一的女将军。
所有人皆知，夏国长公主不喜女红刺绣，不爱诗词歌赋，唯爱舞刀弄枪。
惊华公主因常年游走边疆风沙，连容貌也不尽人意，更因为性子剽悍无人敢娶。
一直到二十五岁，惊华仍就“高龄未嫁”。
燕国再次来犯，不少人觉得夏国又要输了，这次又要有公主去和亲，嫁给年迈的夏国皇帝。
夏国皇帝还是之前惊华姑姑和亲的那个人。
宫中有公主的妃嫔急成一片，有人直接进言要惊华去和亲。
皇帝疼爱长女，左右为难。
惊华主动站出来:“我去应战，输了我嫁，赢了……”她最后冷笑一声。
二十年的刻苦钻研不是摆设，惊华也确实有作战天赋，一路带兵打到燕国都城，差点就把燕国灭了。
破城那日，燕都内乱四起。惊华领兵直往燕国皇宫，宫门之前，她一眼就看见了宫墙上的人，弱不禁风的身子偏裹了一身宽大的裙，摇摇欲坠地站在宫墙之上，红色衣袂在风中翻飞。
像在风雨里无处可依的蝶，倏忽就要折翼。
惊华策马阵前，遥遥看了那姑娘许久，长剑直指，挑着眉放肆地问:“那是谁?”
马前的燕国降臣瑟瑟发抖:“是，是十七公主。”
“有点子气性，死了可惜。”
她拉弓搭箭，羽箭破空而出，径直射向十七公主的红色霞帔，带着力道的箭直接把人往后带，惊华这才收弓高喝:“破门!”
燕国皇宫的大门没有坚持多久就被破开，慌乱的宫女太监四处逃窜。
惊华在角落里看见了那红衣姑娘，年纪不大，气性却是大的很，明明身子都怕的在抖了，还用故作镇定的眼神瞪惊华。
本以为是匹烈性的马，近了才知，是只娇弱的雀儿。
“你做什么?”
声音也跟雀儿似的，清脆悦耳。
惊华舔舔牙，笑的跟恶棍一般:“来抢人来了。”
说罢将人拦腰一搂，一把抱在自己怀里，小姑娘缩在她怀里，吓得怯怯流泪，哭泣声很是细弱，几不可闻。
惊华还没体验够当恶霸的快感，便就被哭的不知所措。
“你别哭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公主被大嗓门一吼，直接吓晕了。
惊华只能提前鸣金收兵，命人把燕国皇室都关押起来，自己带着姑姑和小公主住在最好的寝宫。
军中都知道惊华把她姑姑抢回来的同一天，把人家公主也抢了。
副将问惊华:“您抢人家公主干什么?”
惊华:“老子乐意!”
小公主悠悠醒来，被惊华一句话吓的又是往床里一缩，瞪着水汪汪的眼看她，却不敢说话。
惊华有些讪讪，对着小公主只能温声细语:“可有什么不适?”
公主不理她，晶莹的泪瞬间涌出，一颗颗全往惊华心里砸。
惊华可算是有了软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姑娘流眼泪，小公主一哭，她瞬间就慌了心神，手忙脚乱地给人抹泪，动作比小时候捏绣花针还轻柔。
给她自己都惊呆了，大夏惊华长公主也有温柔的时候?
但是小公主看起来实在太娇弱，惊华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这小公主就死了。
于是惊华嘘寒问暖，恨不能给小公主捧在心上。
小公主终于不怕惊华了，低着声音问她:“你抓我来干什么？”
惊华:“因为……你腰细胸大屁股翘，肤白貌美大长腿?”
小公主的确肤白腰细，身量高挑，人瘦，也有料，前凸后翘的。
她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羞又怒，咬着唇瞪惊华:“你，你是女子，怎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惊华有点不好意思，在军中待久了，经常忘记自己是个女人。
“那便是因为你……好看?我舍不得你死。” 她有该了措辞，可是怎么也说不文雅。
小公主继续愣，过了一会又开始淌眼泪。
“怎么又哭了，夸你好看你还不开心?”
“脚疼……”小公主抬抬脚，委屈的不行:“从墙上摔的时候扭到脚了。”
“太医呢？传太医?”惊华一边吩咐一边哄人:“莫哭，太医来了就好了。”
等太医来了，那小公主还在哭，脸色发白，疼得直冒汗，惊华一边帮着擦汗，一边不由埋怨太医:“你动作轻些，人都哭成什么样了?”
惊华便想着说些话转移小公主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
“姜妗。”小公主的手一直抓着惊华，哭也是低泣的模样太可怜，直把惊华的心都弄软了。
然后心软的惊华一个没忍住，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没办法，小公主靠的太近，那里存在感又强，是个人都忍不住。
原来有些地方，比心更软。
所以捏了几下也绝对不怪她。
惊华鲁莽的动作害小公主哭得更凶，捏着小拳头把惊华往外赶。惊华只能退出去。
练武的时候还托着流星锤喃喃好软。
直把副将吓的，以为长公主练武走火入魔了。
惊华一开始只是觉得姜妗有气节，这般烈性的人不该随便死去，于是她阻止了妗妗殉国。
后来又发现姜妗烈性以外，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让她又好奇又有些心疼。
夏军破城，对燕国皇室的态度怎么也不会好的。她把姜妗留在身边，也比被旁人欺负强。
为了防止养虎为患，惊华谨慎地让人去查了姜妗，然后，更加心疼。
姜妗的生母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还难产没了性命。她在宫里并不受宠，常常被燕皇的妃嫔与其他子女欺负，一个公主，活的还不如宫女。
怜惜的感情瞬间占了大半，姜妗决定把相知带在身边护着。
日夜为伴，这点怜惜也变了怜爱，她对姜妗越来越好，几乎是百依百顺地宠着的。
姜妗也感叹说:“公主是对姜妗最好的人了。”
那一瞬间惊华心里的想法就变了质，像养了只雀儿，本是 出于逗趣待它好，它感激涕零也是正常，可它还把你当信的依靠，渐渐信赖。
让人只想独占这份信赖。
而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破城容易管理难，惊华知道他们这次能赢是因为燕国的轻敌。虽然打到燕国首都了，但燕国好歹也曾是一个大国。
不可能真的让燕国灭国了。
如果一直待在燕京，等燕国其他地方的军队反应过来在集合来京，必然还有一场恶战。
夏军粮草不够，还可以从燕京拿，但是兵马疲惫和军士水土不服这些问题难以解决。
惊华决定和燕国谈判。
不能让他们灭国，那就让他们割点地，二十年前夏国割的城也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惊华和几个将领谈论要和燕国的条件，副将奉承她:“您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知道回去多少人等着尚主平步青云呢。”
“哦——”惊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本宫也想尚公主来着。”
“什么?!!!”几个将领大惊失色道:“殿下是女子，如何尚公主?”
惊华掷地有声地道:“本宫要尚燕国十七公主姜妗。”
副将反驳:“不行，陛下不会答应的。”
惊华又道:“就当和亲?”
副将无奈:“之前让您和亲您不想，现在您快把人家灭国了，您又要要和亲了?”
“他们赢了都要我们嫁公主，现在输了，给本宫一个公主怎么了？”惊华摊手，笑着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领们诡异地被说服了:“也对，以前燕国老欺负我们，现在也到他们割地赔款了。”
惊华连忙摆手:“什么割地赔款，别把本宫说得那么凶残，那不是他们燕国给公主的嫁妆吗？”
副将迟疑:“那……咱们的彩礼……”他们可什么都没带啊。
惊华:“给他们送盒我夏国的稻子，本宫千里迢迢从印安跑到燕京来迎亲，礼轻情意重啊。”
于是燕国最不受宠的公主，拥有最昂贵的嫁妆。红妆满都，半壁江山陪嫁，举国哭送。
惊华告诉姜妗她要娶她，姜妗眼睛明显亮了，又瑟瑟低头:“我有未婚夫的。”
惊华嗤笑:“你那未婚夫保得住你?”
姜妗却还是还是重复:“我有未婚夫。”
“听话，”惊华捏住姜妗瘦削的腕:“你没有未婚夫了，你以后只有我。”
这样的可人儿，合该被她锁起来。
班师回朝的惊华还带着一个媳妇，容貌好看，娇娇弱弱的，哭着也好听，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不乖。
从姜妗知道燕国割了一半国土给夏国，她就没乖过，刺杀下毒，日日都想着法子弄死惊华。
刺杀失败后惊华的手下也想杀她，都被惊华拦住了:“本宫亲自奔袭千里迎回来的娇妻，也是你们糟践的?”
不少人都觉得惊华入了魔，惊华心里也悔，若早知道姜妗会成为她的软肋，当初惊鸿一瞥，就该让姜妗死在宫门前。
何必受今日的掣肘?
在又一次被簪子扎的时候，惊华怒了，她把姜妗控制在身前，肩膀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晕染开。
姜妗在哭，还是柔柔怯怯的低泣，一边哭一边用手按着惊华的伤口:“你……找太医来看看。”
惊华用力擦着姜妗的眼泪:“你矫情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燕国先出的兵，输了割地求和不也是你们燕国定的规矩?”
“我，我不知道。”姜妗步步后退，是燕国先发起的战争，可她是燕国的公主，惊华是占她故土的敌人。
她应该杀了惊华，可惊华又对她那么好。
“我不知道……”姜妗哭的小声，眼眶子都是红的。
但这次惊华没有哄她，反倒是捏着姜妗的下巴，语气沉沉:“喜欢哭?那待会就哭个够!”
说罢一把抱起相知丢到床上，低头就吻了下去。
衣帛撕开的声音有点刺耳，但是让惊华很是兴奋，她好像终于能独占自己的金丝雀了。
夜里姜妗一直在哭，惊华实在喜欢这样的泣音。原来她也不是听不得姜妗哭，只是要看哭的地点。
惊华一直坐在床边等姜妗睡醒，目光深沉难测，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小公主才会乖。
姜妗醒来嗓子还是哑的，惊华把药递给她:“喝了药会好些。”
姜妗不疑有他，皱着眉喝完了一碗苦药，又再次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惊华在她眼前笑的温柔:“醒了?”
姜妗脑海混沌，内心只有对眼前人的信任喜欢:“你是?”
惊华轻轻吻她的眼:“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驸马。”
小公主失忆了最好以后就是她最乖的娇妗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