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20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柴柴超人 主角:晏尧 季竹弈
季母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
她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贵妇,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拥有纯洁善良的心灵,让她和儿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所以季竹弈刚一谈恋爱,就告诉了她。
季母怀有浪漫的情感,不去干扰孩子的爱情。
可是季竹弈一回家就念念叨叨地夸晏尧有多好多好,激起了季母的好奇心。
季母忍啊忍啊,终于在大四上学期的时候去了B大。
晏尧在校外的街道上,季母悄悄跟在马路对面。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只流浪猫误入奔流的车群。
车流乍然停下,路过的人们或多或少露出哀色,几个青年把不知是死是活的猫从公路上抱出来。
季母看见晏尧也停住了,眼里也露出一丝情绪:
是厌恶。
季母慢慢发现,晏尧在季竹弈能看到的范围以外,都不是那副可人疼的样子。
她觉得脊背发凉,想到近些年看的那些小说里,怀有目的接近男主角的人,让男主家破人亡痛失真爱……
季母决定过一把“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的瘾。
虽然钱没给出去,但他们还是分手了。
季竹弈像每个晏尧起不来床的早上一样,煎好了鸡蛋和吐司。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的煎蛋有记得放盐。
季竹弈没着急上班,而是把晏尧叫起床一起吃饭。
他切开煎蛋时“随口一提”:“你昨天看见的是章颍,我妈朋友的女儿,也是季氏一个项目的乙方。她是你粉丝,所以接了你给我打的电话,她跟我道歉了,但我没及时和你解释,对不起。”
转眼两个月过去,晏尧新电影的首映礼如期召开。
季竹弈把晏尧送到会场门口,然后半推半就地一同进入。
晏尧作为主演接受媒体采访,他站在台上谈笑风生,恰和当年开学典礼上的新生代表的如出一辙。
放映环节结束后是一个小型酒会,来的都是娱乐行业的大牛,三两聚在一起推杯换盏。
晏尧端着高脚杯穿过川流的人群,想去找陪自己来的那个人,却看到华一堂被几个不太熟悉的投资商拦住敬酒。
华一堂青年白手起家,总要陪人喝酒,结果喝坏了胃,近些年一直在养生,更是滴酒不沾。可这个老干部谦恭惯了,别人敬酒他就不会拒绝,所以平常一定是有人陪着的。
这次不知道助理去哪了,副总也不见人影。
于是晏尧走上前,接过了投资商们的话头,替华一堂喝了酒。
晏尧和华一堂随意闲聊两句,结果就被季竹弈看见了。
晏尧告别华一堂,继续在会场里转悠着找人,却被拉进一个漆黑的房间。
晏尧一瞬间摆出了格斗术的姿势,差一点就把人撂倒在地,却发现是季竹弈,连忙卸了劲。
季竹弈伸手轻轻捂着他的嘴,从后边把晏尧面朝墙按住,然后扳着他的脸接吻。
晏尧心里吐槽,这个姿势可一点也不浪漫,却还是伸着舌头迎合着他来势汹汹的吻。
季竹弈带着嘴唇红肿的晏尧回家这样那样。
酒会里。
翁晋阙的公司一哥是这部电影的男一号,理所应当收到了首映式的邀请。
他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了季竹弈,又不太确定,就也在会场转来转去地找人。
结果看见了华一堂。
落单的华一堂。
华一堂在已经基本成型的内地市场里强势崛起,给翁家这样的老牌娱乐公司造成了无法避免的经济损失,翁晋阙跟他同辈,就单方面地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劲敌。
翁晋阙手上掌握了华一堂所有的资料,了解他比了解自己包的小嫩模还透彻。
所以翁晋阙看到落单的华一堂就跟狐狸看见鸡一样兴奋,端着酒就往前冲。
翁晋阙笑意盈盈:“华总,下午好啊!”
华一堂原本趴在栏杆上,听到有人叫他赶忙挺起背站直,高了翁晋阙半个脑袋。
翁晋阙心里怒骂一声。
华一堂浑然不觉,一板一眼的回复他:“下午好,翁总。”
翁晋阙笑意更深,从路过的侍者手上拿了两杯酒,递给华一堂一杯。
“咱俩争了这么久,手底下的演员合作得倒是愉快。我敬您一杯,祝电影大卖。”
华一堂从善如流,接过酒杯,跟翁晋阙碰杯,一饮而尽。
翁晋阙又拿来两杯酒,随便扯了个由头叫华一堂喝下去。
结果还没到第三杯,华一堂的脸的刷一下白了。
这把翁晋阙吓一跳,他是知道华一堂不能喝酒,也没想到他这么不能喝,这红酒才十二度,自己喝着跟水似的,这人喝着却像砒霜。
看华一堂苍白着脸还不要命似的继续喝,翁晋阙赶紧拉下他的杯子。
翁晋阙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不长眼的投资商凑过来搭话,华一堂又举起酒杯要喝。
妈了个鸡。
翁晋阙换上灿烂的笑脸,拦住了那个投资商,帮华一堂挡了酒。
然后成为了酒会下半截的“护华使者”。
自从季总举着戒指表心意以来,他俩的生活过的是蜜里调油,晏尧也光荣地从季总公司的“黑名单”进化成了“白名单”。
晏尧没事的时候就去季总公司转一圈,就像巡视领地的狮子似的。
当然季竹弈只觉得他像小猫。
又是翻完红浪的晚上,晏尧温驯地趴在季竹弈胸口拿手指画圈,他声音有几分哑:“阿弈,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
季竹弈正揉着他细软头发的手一顿。
“那时候的床单就是深蓝色的,跟现在一样。”
季竹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接过话茬:“我记得,那时候床小,睡觉都要缠在一起。”
晏尧抬头舔了一下他的下巴,嗔道:“你不想抱我吗?”
季竹弈把他压住,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不许点火,你射的太多了。”
晏尧把腿盘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起:“那时候多好……”
季竹弈低头堵住他的嘴:“最后一次。”
季竹弈仰面躺着,心里烦躁。
他有时候痛恨晏尧,骂他是个渣男,而又舍不得怪他,就笑自己贱;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用别人的脸博取晏尧的感情,这感情是偷来的骗来的,总不真属于自己。
梦里是大四那年的下学期。
季竹弈跑到一家不大的外企去实习。
年少的季竹弈像同龄的少年一样有一颗叛逆的心,他不想继承家业,只想去西班牙创业,再把晏尧招到自己手底下当翻译。
毕业在即,实习结束又早就完成毕业论文的季竹弈成了大闲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就和晏尧吵架了。
是他们交往三年以来第一次吵架。
晏尧冷着脸一晚上不搭理人,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他们的家。
季竹弈悄悄跟上去。
晏尧没去诸如酒吧公园这样散心的地方,而是去了市医院。
一开始季竹弈只是诧异,以为是晏尧爸妈住院了。
结果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
晏尧把那人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男人就伸出另一只插着针的手摸摸晏尧的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晏尧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嘴型是:我只有你了。
然后那个人转过脸来,嘴唇苍白,面庞消瘦,一看就生了重病。
但这都不是季竹弈关注的重点。
这个人跟自己很像,倒不是五官长得相似,是那种在街上远远看过去,一定会认错的神似。
季竹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想起来自己追了晏尧一年,结果某个平凡的日子里,这个总是一脸冷漠地拒绝他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他想起来晏尧从不接受他的礼物,或者干脆不收,或者还回一个价值相当的,好像谁也不欠谁才满意。
他想起来晏尧跟他搬出宿舍住了两年,从大到房租,小到买菜,全都坚持AA,一定要划清楚河汉界。
他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发现他缺钱,偷偷往他包里塞了个信封,却被劈头盖脸地甩过来,然后用冷暴力吵架。
他想,或许对晏尧来说,不是“床上的病人和季竹弈长得很像”,而是“季竹弈和我那短命的心上人长得很像”吧。
季竹弈提前拿了毕业证书,不告而远走异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