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以为自己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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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季母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

她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贵妇,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拥有纯洁善良的心灵,让她和儿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所以季竹弈刚一谈恋爱,就告诉了她。

季母怀有浪漫的情感,不去干扰孩子的爱情。

可是季竹弈一回家就念念叨叨地夸晏尧有多好多好,激起了季母的好奇心。

季母忍啊忍啊,终于在大四上学期的时候去了B大。

晏尧在校外的街道上,季母悄悄跟在马路对面。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只流浪猫误入奔流的车群。

车流乍然停下,路过的人们或多或少露出哀色,几个青年把不知是死是活的猫从公路上抱出来。

季母看见晏尧也停住了,眼里也露出一丝情绪:

是厌恶。

季母慢慢发现,晏尧在季竹弈能看到的范围以外,都不是那副可人疼的样子。

她觉得脊背发凉,想到近些年看的那些小说里,怀有目的接近男主角的人,让男主家破人亡痛失真爱……

季母决定过一把“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的瘾。

虽然钱没给出去,但他们还是分手了。

季竹弈像每个晏尧起不来床的早上一样,煎好了鸡蛋和吐司。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的煎蛋有记得放盐。

季竹弈没着急上班,而是把晏尧叫起床一起吃饭。

他切开煎蛋时“随口一提”:“你昨天看见的是章颍,我妈朋友的女儿,也是季氏一个项目的乙方。她是你粉丝,所以接了你给我打的电话,她跟我道歉了,但我没及时和你解释,对不起。”

转眼两个月过去,晏尧新电影的首映礼如期召开。

季竹弈把晏尧送到会场门口,然后半推半就地一同进入。

晏尧作为主演接受媒体采访,他站在台上谈笑风生,恰和当年开学典礼上的新生代表的如出一辙。

放映环节结束后是一个小型酒会,来的都是娱乐行业的大牛,三两聚在一起推杯换盏。

晏尧端着高脚杯穿过川流的人群,想去找陪自己来的那个人,却看到华一堂被几个不太熟悉的投资商拦住敬酒。

华一堂青年白手起家,总要陪人喝酒,结果喝坏了胃,近些年一直在养生,更是滴酒不沾。可这个老干部谦恭惯了,别人敬酒他就不会拒绝,所以平常一定是有人陪着的。

这次不知道助理去哪了,副总也不见人影。

于是晏尧走上前,接过了投资商们的话头,替华一堂喝了酒。

晏尧和华一堂随意闲聊两句,结果就被季竹弈看见了。

晏尧告别华一堂,继续在会场里转悠着找人,却被拉进一个漆黑的房间。

晏尧一瞬间摆出了格斗术的姿势,差一点就把人撂倒在地,却发现是季竹弈,连忙卸了劲。

季竹弈伸手轻轻捂着他的嘴,从后边把晏尧面朝墙按住,然后扳着他的脸接吻。

晏尧心里吐槽,这个姿势可一点也不浪漫,却还是伸着舌头迎合着他来势汹汹的吻。

季竹弈带着嘴唇红肿的晏尧回家这样那样。

酒会里。

翁晋阙的公司一哥是这部电影的男一号,理所应当收到了首映式的邀请。

他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了季竹弈,又不太确定,就也在会场转来转去地找人。

结果看见了华一堂。

落单的华一堂。

华一堂在已经基本成型的内地市场里强势崛起,给翁家这样的老牌娱乐公司造成了无法避免的经济损失,翁晋阙跟他同辈,就单方面地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劲敌。

翁晋阙手上掌握了华一堂所有的资料,了解他比了解自己包的小嫩模还透彻。

所以翁晋阙看到落单的华一堂就跟狐狸看见鸡一样兴奋,端着酒就往前冲。

翁晋阙笑意盈盈:“华总,下午好啊!”

华一堂原本趴在栏杆上,听到有人叫他赶忙挺起背站直,高了翁晋阙半个脑袋。

翁晋阙心里怒骂一声。

华一堂浑然不觉,一板一眼的回复他:“下午好,翁总。”

翁晋阙笑意更深,从路过的侍者手上拿了两杯酒,递给华一堂一杯。

“咱俩争了这么久,手底下的演员合作得倒是愉快。我敬您一杯,祝电影大卖。”

华一堂从善如流,接过酒杯,跟翁晋阙碰杯,一饮而尽。

翁晋阙又拿来两杯酒,随便扯了个由头叫华一堂喝下去。

结果还没到第三杯,华一堂的脸的刷一下白了。

这把翁晋阙吓一跳,他是知道华一堂不能喝酒,也没想到他这么不能喝,这红酒才十二度,自己喝着跟水似的,这人喝着却像砒霜。

看华一堂苍白着脸还不要命似的继续喝,翁晋阙赶紧拉下他的杯子。

翁晋阙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不长眼的投资商凑过来搭话,华一堂又举起酒杯要喝。

妈了个鸡。

翁晋阙换上灿烂的笑脸,拦住了那个投资商,帮华一堂挡了酒。

然后成为了酒会下半截的“护华使者”。

自从季总举着戒指表心意以来,他俩的生活过的是蜜里调油,晏尧也光荣地从季总公司的“黑名单”进化成了“白名单”。

晏尧没事的时候就去季总公司转一圈,就像巡视领地的狮子似的。

当然季竹弈只觉得他像小猫。

又是翻完红浪的晚上,晏尧温驯地趴在季竹弈胸口拿手指画圈,他声音有几分哑:“阿弈,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

季竹弈正揉着他细软头发的手一顿。

“那时候的床单就是深蓝色的,跟现在一样。”

季竹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接过话茬:“我记得,那时候床小,睡觉都要缠在一起。”

晏尧抬头舔了一下他的下巴,嗔道:“你不想抱我吗?”

季竹弈把他压住,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不许点火,你射的太多了。”

晏尧把腿盘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起:“那时候多好……”

季竹弈低头堵住他的嘴:“最后一次。”

季竹弈仰面躺着,心里烦躁。

他有时候痛恨晏尧,骂他是个渣男,而又舍不得怪他,就笑自己贱;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用别人的脸博取晏尧的感情,这感情是偷来的骗来的,总不真属于自己。

梦里是大四那年的下学期。

季竹弈跑到一家不大的外企去实习。

年少的季竹弈像同龄的少年一样有一颗叛逆的心,他不想继承家业,只想去西班牙创业,再把晏尧招到自己手底下当翻译。

毕业在即,实习结束又早就完成毕业论文的季竹弈成了大闲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就和晏尧吵架了。

是他们交往三年以来第一次吵架。

晏尧冷着脸一晚上不搭理人,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他们的家。

季竹弈悄悄跟上去。

晏尧没去诸如酒吧公园这样散心的地方,而是去了市医院。

一开始季竹弈只是诧异,以为是晏尧爸妈住院了。

结果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

晏尧把那人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男人就伸出另一只插着针的手摸摸晏尧的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晏尧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嘴型是:我只有你了。

然后那个人转过脸来,嘴唇苍白,面庞消瘦,一看就生了重病。

但这都不是季竹弈关注的重点。

这个人跟自己很像,倒不是五官长得相似,是那种在街上远远看过去,一定会认错的神似。

季竹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想起来自己追了晏尧一年,结果某个平凡的日子里,这个总是一脸冷漠地拒绝他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他想起来晏尧从不接受他的礼物,或者干脆不收,或者还回一个价值相当的,好像谁也不欠谁才满意。

他想起来晏尧跟他搬出宿舍住了两年,从大到房租,小到买菜,全都坚持AA,一定要划清楚河汉界。

他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发现他缺钱,偷偷往他包里塞了个信封,却被劈头盖脸地甩过来,然后用冷暴力吵架。

他想,或许对晏尧来说,不是“床上的病人和季竹弈长得很像”,而是“季竹弈和我那短命的心上人长得很像”吧。

季竹弈提前拿了毕业证书,不告而远走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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