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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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谈枫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冰冷且含着怒意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惊得谈枫屿的意识瞬间回笼。

又梦魇了。

趁着盛夏的大好时节,带着自己包养的留学生小奶狗alpha跑到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度假,结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入睡就开始做噩梦。

明明睡前已经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了……

谈枫屿艰难地撑开眼皮,用手胡乱地揉了一下眼睛,感觉到眼眶周围的皮肤还是干涩的,他才稍微放下心了。

还好是没有哭, 否则就要在alpha的面前丢脸了。

三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会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

身边的男人似是感觉到谈枫屿抬手的动作,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转过来面对着他。

“谈少,早啊。”还不忘把谈枫屿揽进怀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言辞暧昧地说,“昨晚都累成那样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这alpha叫周津,才19岁,是个才读大一的大学生,年纪虽然不大,但懂得可不少。两人是三个月前在伦敦一家酒吧里认识的,当时谈枫屿一个人喝得烂醉,恰好这个年轻的alpha来搭讪,又长得还不错,谈枫屿就跟他睡了。第二天醒来,觉得此人看着还算顺眼,就当做床.伴养着。

尽管谈枫屿知道周津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但他想了想,自己赚这么多钱反正也没地方花,不如就当包了只专属鸭子吧。

“做噩梦了……不睡了。”谈枫屿没睡好,脸色的气色也一般,没什么精神头。

周津看出他心情不佳,便哄着他:“那今晚我抱着您睡——”

难得出来度假一趟,谈枫屿也不想心里总是太压抑,于是随口玩笑道:“倒是你,怎么一大清早的就醒了刷手机。背着我偷人呢?”

“那我可不敢!”周津笑嘻嘻地啄了一下谈枫屿干燥柔软的嘴唇,“我刷微博呢,吃瓜。”

谈枫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什么瓜啊……”

谈枫屿自从三年前出国之后就不太看国内的新闻了,微博更是早就卸了,什么瓜不瓜的一概不知,因此还老被罗奇嘲笑像个山顶洞人。

“说是Z市有个教授在大学里自杀了,还是个挺厉害的大学呢。”

“哪个大学啊?”

“Z大,是Z大数学系的教授。”

数学系……

谈枫屿望着天花板发呆。

杨晔的母亲好像就是Z大数学系的老师。

“唉——这一家子人真是太可怜了!”周津还在继续讲,“爸爸好多年前就因为重度抑郁和过劳去世了,妈妈被自己的学生害得自杀,儿子是个搞艺术的,本来正要开自己的个人画展,结果却……”

谈枫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先等等,我问你个问题。”谈枫屿打断了周津,“你说的这个自杀的Z大教授,叫什么名字?”

“我看看。”周津又重新查看了一下微博,才答道,“叫顾蕙英。”

话音落下的瞬间,刚才还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的谈枫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周津吓了一跳。

“怎么了谈少?!”

“不关你事。”谈枫屿从行李箱里随便摸出件T恤和运动裤穿上,也顾不得身上的暧昧痕迹还没有遮完,就杀气腾腾地闯进隔壁房间。

“谈少您有什么事……谈少?!”前来开门的omega被他一巴掌拨开了,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谈枫屿面色不善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出去,把门关好。”然后便径直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宽敞的双人大床。

谈枫屿从小玩到大的损友罗奇还躺在一堆皱巴巴的衣服里呼呼大睡,一条腿耷拉在床沿,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一条大花裤衩子。

这副舒坦的样子,看得谈枫屿来气。

“给我起来!”谈枫屿很不客气地往罗奇腿上踹了一脚。

罗奇吓得发出一声“卧槽”,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但这人向来很不像话,刚刚睡梦里做着少儿不宜的梦,即便是被踹醒的,一睁眼看到床边站着谈枫屿,脑子里顿时又只剩那点腌臜事了。

“这、这么突然吗小屿!”罗奇老脸一红,干咳一声,“咳……那什么,我昨晚有点消耗过度了,你怎么也得给我点时间恢复一下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奇话还没说完,谈枫屿又往他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补了一脚。

“我靠谈枫屿!你想让你哥断子绝孙是不是!”

“杨晔出那么大的事,你他妈不跟我说是吧?”

谈枫屿没理会罗奇那些浑话,黑着张脸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衣领,语气凶狠得几乎是算是咬牙切齿。

罗奇一听到杨晔的名字,顿时连跟谈枫屿嬉皮笑脸的心情都没了,不屑地咂了下嘴,扯开谈枫屿的手:“不是你自己不想听到关于杨晔的事,现在跑来找我算账,他妈的有病吧?”

谈枫屿确实曾跟身边的朋友都说过他不爱听杨晔的名字,让他们都别提,但这次……

“这次可是出人命了……!”谈枫屿心里闷得慌,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显得有些颓然,“杨晔他……本来就没有父亲了,现在就连他妈妈也……”

“那又怎么了。”罗奇嗤笑一声,“杨晔爸妈怎么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他是你前夫!不是现任!”

“也不知道三年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从此以后要跟杨晔一刀两断。你就这点出息是吧谈枫屿?”

谈枫屿被罗奇这冷嘲热讽的口吻气得鬼火直冒:“……是!我就这点出息!我就是要为了一个不要我的男的要死要活的!我犯贱行了吧!”

“我回国了,你自己在这儿玩吧。”

谈枫屿风风火火地来,扔下这么句话之后又把罗奇留在酒店房间里风风火火地走了。

罗奇何尝不是鬼火直冒,谈枫屿一走他就抓起枕头往地上一掼,顺带着还踹了行李箱几脚,把箱子正面踹出了两处凹陷。

昨晚陪他睡的女Omega小心翼翼地拉着同样被冷落的弟弟周津进来,小心翼翼地问罗奇:“……罗少,这是怎么了啊?谈少怎么忽然就要一个人回去了?”

刚才周蕊被谈枫屿赶出房间之后,就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弟弟周津一起等在外面。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两人倒是没听见里面的交谈声,只看见谈枫屿最后健步如飞地从房间里出来,还给助理打电话说让对方赶紧给他订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

谈枫屿平常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哪怕投资的项目出事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着急过。

“哼。”罗奇刚和谈枫屿大吵一架,也懒得再继续替他瞒着他过去那点破事,便阴阳怪气地解释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回去找他那个穷酸前夫了而已!”

-

两小时后,谈枫屿登上了归国的飞机。

三年前与杨晔离婚之后,他就和罗奇一起去了英国,一直没有再回来过。办完所有手续后谈枫屿曾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让杨晔这个不识相的臭小子从他的世界里滚出去,他要重新站起来,做回骄傲的、不卑不亢的谈枫屿。去了英国之后,为了不让自己总是想起杨晔,谈枫屿立刻就找了新的alpha男朋友,这三年来几乎没有过空窗期,就算不恋爱也会养个脸好看的alpha玩玩。

不过,恋人也好,用来消遣的床.伴也罢,总是处不长。

而且这样折腾了三年,到头来做的却全都是无用功。

罗奇说的倒也没有错啊……他真的太没出息。放着那么多喜欢他讨好他的人不要,非要去惦记一个不肯要他的杨晔。

……有病吧!

谈枫屿越想越气,但是飞机已经起飞了,他又不可能半路跳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谈枫屿所幸戴上眼罩睡了过去。等再睁眼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了。

其他乘客已经在陆陆续续下飞机了,谈枫屿人刚醒,还有点迷糊,就打算等其他人走完了再走。

小岛和国内有时差,谈枫屿从岛上离开的时候将中午,现在下飞机的时候国内还是清晨。

清晨的机场几乎没什么人,除了刚才和他同一班下飞机的乘客以外,就是机场的工作人员了。谈枫屿回来得匆忙,只带上了需要的证件和度假带着的小行李箱,拿回箱子之后,就懒洋洋地一边打哈欠一边顺着通道往前走。

此时的机场太安静了,连不远处女人踩高跟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谈枫屿很无聊地想,这鞋跟听起来和他妈常穿的恨天高有的一拼啊!

下一秒,一个女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vip通道的尽头。那是一个纤长、窈窕、端庄,且让谈枫屿感到十分熟悉的身影。

谈枫屿脸色一变,但是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便直接转过身沿着通道往回跑。

可是身后的高跟鞋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谈枫屿!你跑什么跑!把老娘当催命鬼啊!”

谈枫屿的母亲、国内知名服装设计公司AUTUMN的创始人兼现任一把手谈秋女士愤怒且高昂的声音刹那间响彻四周。

谈枫屿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怕他妈。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谈秋都是个很不得了的女性omega。比如她年轻时被渣A骗了怀孕了之后直接把渣男踹了,孩子自己生自己养,从不靠任何人;比如她能一边拉扯着谈枫屿这个不省心的小孩子,一边创立了自己的时尚品牌AUTUMN,后来又开了自己的公司,并一路把公司做大做强。

谈秋痛恨那个骗了她的alpha,恨到她在后来的人生里看每一个alpha都觉得不顺眼,并且身体力行地证明不需要alpha养着她也可以过上很好的人生。

谈秋试图把自己的这种观念灌输给儿子,但效果不是很好,于是就退而求其次地教育谈枫屿:omega这个性别天生弱势,所以绝对不可以把身体或感情上的主导权交给alpha,否则就会死得很惨!

谈枫屿听进去了,变成了一个很非典型的强势omega。然后,就在面对杨晔这个同样非典型的不强势alpha面前……死得很惨。

谈秋没怎么干涉过两人的婚姻,只是静静地看着谈枫屿作死。等到谈枫屿终于被杨晔的冷暴力弄到崩溃,终于自己想通了选择离婚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看吧,我都说了,alpha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谈枫屿这才明白,原来母亲之所以不干涉,是因为想等着他自己撞南墙好长个记性。

但那时谈枫屿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再去谈秋女士掰扯什么,自己默默地滚到国外疗伤去了。

谈枫屿走得匆忙,回国的事并未告诉谈秋,而母亲却能在大清早上机场来抓他,说明有人跟她告密了。

人选不做他想,百分之百就是罗奇。

肯定是罗奇这个混账不爽他回去找杨晔,所以才利用他妈半路拦截他!

在威慑力极强的谈秋女士面前,谈枫屿只是一只无力反抗的小鸡仔。

其实他知道,既然谈秋已经找来机场了,他逃是逃不掉的,但看到母亲身影的一瞬间还是下意识地逃了。

此刻,被谈秋捉住的谈枫屿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咕咕哝哝地抱怨着:“你怎么大清早的还能起得来床啊……”

“没睡。”谈秋说起熬夜加班的事,仿佛像在说天气真好一样平淡自然,“在公司里加班的时候,正好接到了罗奇的电话。”

“……靠!”谈枫屿没忍住低低骂了一声,“果然是罗奇这个二五仔!”

“就算罗奇不告诉我,我只要知道你回来,还是会来找你的。”谈秋瞥他一眼,“除非你真能做到一直瞒着我。”

当然是瞒不住的。

谈秋女士慧眼如炬,谈枫屿从小到大没有一次糊弄她糊弄成功过。

谈秋问:“早饭吃没?”

谈枫屿蔫蔫儿道:“没呢。”

“那先去吃饭。”谈秋立刻拍板决定,领着儿子一起进了一家机场附近刚开门的咖啡馆。

刚开店的咖啡馆里没什么人,谈秋找了个离前台稍远的位置,方便她细细审问谈枫屿。

“说吧,为了什么回来的?”谈秋问。

“……你不是都知道了才来抓我的么。”谈枫屿嘟囔道,“为了杨晔那事儿呗……”

谈秋对他的评价和罗奇如出一辙:“你也太没出息了谈枫屿!”

谈枫屿老老实实认怂:“对对对、是是是。”

“婚都离了,还惦记着他做什么。”谈秋微微蹙起眉,呷了一口黑咖啡,“当初离婚的事是你提的,现在你自己找回去算怎么回事?传出去都要让人笑话!”

谈枫屿:“是是是、笑笑笑。”

谈秋重重一搁咖啡杯,警告他道:“认真点。”

谈枫屿就不说话了。

谈秋继续说教他:“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跟alpha在一起,又何必执着于杨晔?你就算再废物也是我的儿子,找个优秀的alpha不难。”

“……啥啊,我才不是废物好不好。”谈枫屿不乐意了,“我这两年不是有在自己赚钱了吗?又没一直花你的。”

谈枫屿虽然在学校学习成绩都不太好,但遗传了谈秋,在商业上还算有点头脑。三年前他出国时找谈秋要了一笔钱拿来做风投,没过半年就成功让手里的钱翻了十倍,也算是从啃老族毕业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在谈秋的眼中依然是个没用的儿子。

“废物不废物的,都不是重点。”谈秋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谈枫屿,“谈枫屿,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也不可能再赶你走。但是你自己想清楚点,是不是真的要在杨晔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你是知道你妈我的。”谈秋优雅地又啜了一口咖啡,“你死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顶多给你扔张白布盖上。”

谈枫屿:“……”

虽然知道谈秋只是在故意吓他阻止他去找杨晔,但谈枫屿还是有点伤心了。所以他决定不再继续“吊死与收尸”的话题。

“……你知道杨晔现在怎么样了吗?”谈枫屿微微低着头,用指腹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候机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微博,网上说的基本上都是顾阿姨的事,提到杨晔都只是说他的画展开不了了。”

他拼命地想要找关于杨晔的消息,但是所获无几,心里难免有些焦急。按理说,顾蕙英自杀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些媒体肯定也不会放过杨晔的,为了热度他们绝对会对杨晔各种围追堵截,死命挖有看点的新新闻。

——但是没有。

这太奇怪了。谈枫屿心中非常不安。

本来谈枫屿的身边还有一个助理可以帮他查东西,但是谈枫屿在国外还有几个项目没有结束,不可能不管不顾地走了,所以就把助理留在了那边方便跟他对接工作。他一个人回来,对阔别许久的国内有些陌生,身边也没有可信任可用的人,眼下也唯有求助与谈秋了。

虽然谈秋一直不喜欢杨晔,可能不会过于关注杨晔的事。

却没想到谈秋竟然说:“我知道啊。”

紧接着的下一句更是恐怖——

“杨晔昨天出车祸了。”

谈枫屿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杨晔出车祸了?网上之所以没有他的消息是因为人已经不在了吗?他们之间还没有见过最后一面就要阴阳两隔了?

……他前夫死了,他是不是也算寡夫了?

“杨晔昨天出车祸了……”谈秋的话还有后半句,“不过有惊无险,人没事,已经做完手术在医院里躺着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忽然发现自己儿子傻了。

谈枫屿鼻尖红了,眼眶里雾蒙蒙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指责谈秋道:“你话怎么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呢!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谈秋看不下去了,嫌弃地把抽纸盒推到儿子面前:“赶紧擦擦,像什么样子。”

谈枫屿没擦,低着脑袋咕哝道:“……他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他。”

“你去看他有什么用,还能把他看好不成?”谈秋低低哼了一声,“杨晔看到你也只会觉得糟心吧。”

谈枫屿扯了下嘴角,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反驳母亲的话。

“……也是。”

谈秋见不得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一声才说:“放心吧,杨晔那边我安排了人去照看,媒体也全都挡掉了。”

谈枫屿抬起脸来,有点诧异地看着她。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网上没有杨晔的消息。”谈秋道。

谈枫屿眨眨眼:“为啥啊?你不是不喜欢杨晔吗?”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既然你不在国外,我作为你妈得替你还债啊。”谈秋眉尾一挑,“毕竟是你逼杨晔跟你结婚的,还祸害人家半年。”

谈枫屿:“……哼。”

谈秋:“怎么,我说错了?”

谈枫屿:“没。”

谈秋:“那不就得了。”

谈枫屿:“感觉你不像我亲妈。”

谈秋:“你小子,欠揍是吧?”

谈枫屿低头认真地切起了牛排,不说话了。

“总之,你前夫我先替你照料着。你自己先想想清楚,如果想明白了还是要去见他,我就不拦你了。”谈秋屈起指节,轻轻叩了两下桌面,“你们已经离婚三年了,这期间一面都没有见过,突然去见他,只会让杨晔觉得你反悔了,想跟他复合吧。”

“但你是这样打算的吗?”

“呃……”谈枫屿想了想,“其实非要说的话,我也没什么打算。”

就是听到杨晔母亲出事之后头脑一热就回来了,根本什么都没想。如果杨晔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跟对方说点什么。

“我就知道。”谈秋摇了摇头,“所以我才叫你想清楚。杨晔对你什么态度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不就是受不了了才要离婚的。去找他也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

谈秋说完,看了眼手机屏幕:“我差不多该回公司了,还有事没处理完。你们原来住的房子我已经喊了人去打扫,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住,密码还是原来的。”

叮嘱完后,她便站起身来离开了。

谈秋是个头脑清醒的人,说话做事都是这么干脆利落。谈枫屿有时候很羡慕她。

如果自己也能做到这样清醒,当初就不会对杨晔说出那些昏头昏脑的话、以至于让他们原本不算太坏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母亲走后,谈枫屿坐在原位,默默地把牛排吃完了,然后从随身带回的包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三年前,一起去区政府递交完离婚申请书后,杨晔就把房子的钥匙归还给了他。他自己还有一把,也一起挂在了钥匙串上。虽然谈枫屿平常几乎用不到钥匙串,但还是把它们一直放在包里。

谈枫屿名下有好几套房子,这套面积不大,是个小两居,原本是他用来一个人自住的房子。后来觉得两个人一起住小房子会比较温馨一点,就拿来做了婚房。可是事与愿违,在这里,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太好的回忆。

先回去看看吧……

谈枫屿轻轻吐了口气,带上行李箱离开了咖啡馆。

从机场到市区中心距离有些远,又正好赶上工作日的早高峰,出租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开到小区楼下。

进了家门,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大约是谈秋喊的保洁已经来过了。现在房子里没有人,也没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感觉在里面喊一声都能听到回音。

谈枫屿赶了好久的路,现在已经很疲惫了,把行李箱扔在客厅后,他便进了主卧,直接扑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他抱着软乎乎的枕头,下意识地抽动鼻翼轻嗅,但只闻到残留在布料上的洗衣粉的清香,不由地扯了扯嘴唇自嘲地笑了一下。

都过去这么久了,家里也有人打扫收拾过了,床上怎么可能还有杨晔的味道。

谈枫屿还记得新婚那天晚上,他故意给杨晔喂了药,引得杨晔进入了易感期,然后杨晔就将他压在了这张床上,像凶戾的野兽一般咬住了他颈侧的腺体。

alpha的天性就是占有omega,即便是杨晔这样善于克制的人也逃脱不了刻入骨血里的天性。

其实新婚那夜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第一次的时候杨晔喝醉了,他也是。酒精让他们的信息素都变得不太稳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就滚在了一起,但谈枫屿还记得那天杨晔很温柔。被心上人拥在怀里一点点打开身体的感觉很美妙,谈枫屿很喜欢。可新婚夜却不是这样,杨晔带给他的只有疼痛,他几乎以为身上的alpha要将自己撕裂。

那次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做,后来杨晔再也没碰过他,哪怕他被发.情期折磨得几近崩溃、狼狈不堪。

杨晔在报复他,报复他的威胁和逼迫。

谈枫屿趴在床上,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是中午,外面阳光正盛。

他活动了一下软趴趴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嘛。

谈秋说得没错,哪怕他主动去找了杨晔,恐怕也只会招杨晔的嫌,更何况顾蕙英还出了那种事,杨晔心里不知该多难过,他还是不要去碍杨晔的眼比较好。

这一趟就当回国探亲好了。虽然他唯一的“亲”现在正在公司里丧心病狂地工作,根本懒得搭理他。

做好决定之后,谈枫屿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一点,他刚准备给留在英国的助理问一下项目的情况,就有个国内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打来电话的是他高中时期的老同学。

“谈枫屿你小子!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对面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今晚咱们同班同学一起聚一下呗?我找个地方给你攒个局,好好喝一晚上!”

……又是罗奇这个混账!是想把他回国的事告诉多少人啊!

“你可长点心吧!”谈枫屿道,“你忘了我是omega是不是?有深更半夜约omega出去喝酒的吗?”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给整忘了!”对面又说,“那咱就不喝酒了,出去吃顿饭呗,你想吃啥?”

谈枫屿在国外待了三年,吃西餐吃得快要发狂了,中餐馆也不吃到合口味的,难得回来一趟,其实还挺想吃顿好的。

“你定吧,我想吃肉。”

“成,那就今天晚点见,等时间差不多了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把地点告诉我就行。”

谈枫屿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放着车钥匙,谈秋应该是给他备好车了。

晚上,谈枫屿如约去了老同学订的酒店。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来了将近一半,坐了三桌子的人。

谈枫屿从小就是一呼百应的孩子王,学生时代跟班上同学也都混得很好,而且不分性别,大家都挺喜欢他,知道谈枫屿回来了,也都愿意来给他捧个场。

现在这一干同学都在奔三的路上了,聊天叙旧难免会提到结婚生子之类的话题。谈枫屿觉得有点尴尬,就没参与。

当初因为杨晔不愿意的缘故,他们办婚礼没有宴请宾客,教堂的坐席空空荡荡,只坐着谈秋和顾蕙英。所以他以前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结过婚了,还当他是单身。

有个已婚的女omega同学笑着说:“咱们小屿哥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多人追,怎么现在还没个着落啊?”

另一人搭腔道:“屿哥可是大少爷,眼光高也是正常的。”

谈枫屿硬着头皮笑了笑:“是啊,我这不是还在挑么!”

一旁的老同学有点期待地又找他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还没定下来啊?”

“没。”谈枫屿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兀自摇着手里的果汁,“我不急着结婚。”

老同学又问他:“那你考虑谈恋爱不?”

“……啊?”谈枫屿吓了一跳。

老同学指了指自己:“跟我。”

对面两个女同学望着他们直笑。

大多数男性omega长相都偏中性,但谈枫屿不是那一挂的,他面容清俊,眉眼里透着一丝英气,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格外好看,哪怕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在奔三的路上了,浑身仍透着一股少年气。

小时候谈枫屿是个身材圆润的小孩子,等年纪渐长,稍微张开了些后,就一直很受人喜欢,三个性别通吃。只是他本人在这方面比较钝感,除非人就站在他面前告白,否则一般是发现不了别人喜欢他的。

比如他就一直没发现这位主动请他吃饭的老同学喜欢他,而且喜欢了很多年。

“……那什么。”谈枫屿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虽然我暂时没对象,但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老同学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伤神了两秒钟就立刻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谈枫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怎么还有人主动要当备胎的。

他感觉自己应该说不过对方,所以选择提前跑路。

“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请我。”谈枫屿撂下这句话,就抛下还在吃吃喝喝的同学们开溜了。

结果没想到老同学竟然锲而不舍地一路跟了出来,还想继续争取。谈枫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酒店,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打算,但对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谈枫屿你慢点!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家酒店位置稍微有点偏,并不在繁华的商业区,大晚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附近除了居民区,还有一座市民公园和私立医院。

前方街道的转角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人声嘈杂起来,有些吵闹,但是谈枫屿懒得关心。

老同学还在争取:“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真的!你至少给我个机会吧,咱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

谈枫屿被他跟得有点烦了,感觉如果不把问题就在这里解决掉,这人搞不好会一路跟着自己回家。

谈枫屿心生一计,骤然停下脚步。

老同学兴奋地说:“你愿意听我说了吗?”

“你先听我说。”谈枫屿瞥了他一眼,“你说你不介意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是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被别的alpha标记过了呢?”

对方傻眼了:“啥?”

谈枫屿干脆将脖子上的阻隔帖撕了下来——白皙的颈侧上赫然是一道结了血痂的咬痕。

“啊、这……”

正如他所料,老同学果然迟疑了。

没有alpha会不介意的。谈枫屿想。

他的第一个alpha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将会伴随他一生,颈侧的咬痕一辈子都无法消去。而alpha们最在乎的,就是omega伴侣的贞洁。

离婚之后,为了彻底与杨晔断绝联系,谈枫屿也考虑过用医疗手段直接拿掉腺体上的标记——尽管他知道这可能会对他的腺体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可去医院咨询过后,医生却告诉他,他的alpha咬得太深了,除非连同腺体一起挖掉,否则是去不掉这个标记的。

谈枫屿只好放弃了。腺体对于Omega而言是很重要的,是控制信息素的闸,如果失去了腺体,他的身体会出大问题。

总不能为了杨晔不活了吧。

医生说完那些话后,谈枫屿很快就想起了被杨晔标记的晚上。

杨晔咬得很深很用力,他痛得把嘴唇咬出了血,痛得以为自己已经被杨晔咬穿了脖子会死掉。他挣扎、用力地推杨晔,却依旧被杨晔死死地压在身下,

他曾傲慢地以为自己是猎人,杨晔是猎物,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他错了,他才是猎物。杨晔可以轻松地制住他,让他逃无可逃,只是之前没有这样做而已。

“我结过婚,这是我前夫留下的标记。”谈枫屿重新把阻隔贴贴回去,“我跟他之间只是没有孩子而已,其他夫妻之间会做的事全都做过了。”

谈枫屿给出的信息太劲爆,把老同学都给吓傻了。

“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谈枫屿绕开挡在面前的男人,上了车。

给其他alpha看了他颈侧的标记,无异于在揭自己的伤疤。

谈枫屿发动引擎,心里愈发烦躁起来。

这三年来,不管在不在发.情期,他总是贴着阻隔贴,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看见杨晔留下的标记,和人上床的时候也不许对方碰他的脖子。

为什么杨晔明明不愿意和他结婚,却要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这么深的标记呢?难道当时真的是抱着想咬死他的想法标记他的吗?

谈枫屿心烦地抓了下头发。

然而当他开着车路过前方街道的转角时,令他心烦不已的源头,却一瞬间映入了他的眼眸。

——他三年不见却依旧放不下忘不掉也不敢见的前夫,此刻正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在中间。

谈枫屿立刻刹了车,车轮重重擦过水泥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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