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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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荣羲,你会求人吗?”

江恕又反问一声,眼角抬起,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暗光,如一只蛰伏在阴暗中的野兽,正窥伺着看中的美味。

荣羲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咬着牙朝他深深跪下去。

他只当是江恕想要折辱他。

江恕看到荣羲低首跪拜自己的样子,鬓间青筋抖了抖,气的说不出来话。

怎么会有这么不识趣的人?

他以前是怎么当纨绔子弟的?

江恕深呼吸一口,修长的手指搭到荣羲的后颈上,突然一个用力,将他按在自己的下方。荣羲惊慌失措,抓住江恕的腰,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江恕缓缓勾唇,只道一个字。

荣羲闻声,表情瞬间僵住了,难堪的绷紧嘴角,但最终还是顺从的低下头去。

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只是个工具,主动权掌握在江恕手中。而现在江恕却要让他主动。

他有些生疏,但想着为了救荣父,便努力伺候好江恕。

江恕眯着眼睛,瞳仁里满是猩红的光,似是被点燃的火,越烧越烈。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江恕忽然吩咐赵公公,将敬事房的下人唤来,在门外记录他同荣羲的口口。

荣羲只当这是他的恶趣味,没有想太多。

江恕抱起荣羲,抵在门闩上,眯着眼睛看着脸色朝红的他。

大抵是还处于病态的缘故,他的肌肤里透露出异于常人的白,眼神始终水漉漉的,仿佛含着的春波柔水,让人神魂颠倒。

江恕忽然间觉得,他比荣珊珊还要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他狠狠压在心底。

为自己刚刚荒唐的想法,而觉得愤怒。他收敛脸部线条,凶狠的、霸道的命令他,“叫出来。”

荣羲唇角颤动,似是难堪,叫唤不出来,然而没有想到,下一瞬,江恕忽然揽住他的腰,故意用力折磨他。

他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

江恕眯眼,笑意幽深,“舒服吗?”

他刚想闭嘴,却又被江恕捏了把腰,察觉到江恕威胁的气息,荣羲只好妥协,连连说舒服。

江恕又道,“喊我的名字。”

荣羲还从未喊过他的名字,乍然听到他的要求,愣了愣。心中涌荡着复杂矛盾的情绪,发呆之际,又被江恕翻了个身,那突如其来的口口,让他难耐的唤出他的名字。

“江恕……”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覆盖在他的心上,随着微风一点点晃动。如梦如幻,似醉似醒,他闭上眼睛,沉溺在江恕编织的情网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恕才松开他。

他两腿酸软,堪堪坐在床上。

帐幔垂下,遮住他斑斑驳驳的身体。

江恕却是一副饕餮盛宴后满足的模样,倚靠在床边,单腿曲起,绕有深意的朝门外唤道,“赵公公,让敬事房的那个奴才把起居注拿进来。”

“遵旨。”赵公公连忙推开门,赶紧让那人进来。

木门吱呀打开的那一瞬,轻风拂动帐幔,荣羲顺着那丝缝隙朝外望去,看到一个扮作太监模样的男人,手里捧着本书,佝偻着脊背走了进来。

尽管那个男人将头低的厉害,但荣羲还是一眼认出他的身份——赵暕。

荣羲瞬间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走下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敬事房的公公,怎么会是赵暕?!

那刚刚的一切,赵暕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想到这,荣羲面上血色兀地褪尽,难堪羞辱的情绪浮上心间,压的他快要无法呼吸了。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江恕这时却伸出手,揽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体,逼他面对赵暕。

他说不出来话,眼神猩红痛苦。

心里终于明白,江恕为什么会答应放了赵暕。

也终于明白,刚刚江恕为什么要他说话,要他唤他的名字。

他根本就是为了羞辱他跟赵暕!

他没有想到,江恕的心竟然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荣羲缓慢转过身,如同一座僵硬的冰雕,湿漉漉的眼底是彻骨的失望与恨意,他试图推开江恕,可却被他牢牢扼制住。

江恕并不看他,从赵暕手中拿过起居注,只简单扫了一眼,便扔到赵暕头上去。

一声冷笑溢出,“你这狗奴才写的什么东西?拿回去写重新写,写到朕满意为止。”

赵暕气的磨牙,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忍。

他只好恭敬的蹲下身将起居注捡起来,乖乖的说了句“奴才遵命”。

临转身的时候,赵暕才朝荣羲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荣羲身上的痕迹上,神色里浮起痛惜。

这个天杀的狗皇帝!

他迟早要杀了他,为荣羲报仇!

大抵是察觉出赵暕的恨意,于是江恕又故意抬起荣羲的下巴,询问着话,“刚刚朕是不是做的太急了,那儿还痛吗?”

荣羲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像是在经过无数把刀刮弄后,心早已僵硬如磐石,也像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学会了妥协与隐藏。他轻轻说,“陛下,您现在可以放了我父亲吗?”

江恕没有想到,他此刻竟然如此的镇定,他以为荣羲会疯狂的,会质问他的,可想象中得场景并未发生。

他怔了一下,眸光深深凝在荣羲脸上,看着这张已经臣服下的俊颜,心中涌起尖锐矛盾的情绪,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强烈撞击着他,让他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

“朕会放了你的父亲,但下不为例。”

江恕似是不愿再看他,说完话,便迈步离开。

荣羲得到他的承诺,紧绷的心才微微放缓,跌坐到床上去。

赵暕……

一想到赵暕,纷繁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如滔天江水,将他深深掩埋住。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暕了,他最好的朋友,为了救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江恕他怎么可以这么狠?

百般伤害折磨自己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朝自己珍惜的人下手?

他颓败的撑着脑袋,傻傻笑着,脸上却挂着眼泪。身后像是有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紧紧束缚住,他如任人宰割的牛羊,无法挣脱。压抑的痛哭声渐渐从喉咙深处溢出,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还未走远的江恕,隐约间听到哽咽声,脚步停顿下去。

但随后,又头也不回的离开。

荣羲知道,江恕想要自己难堪,崩溃,绝望,他也确实做到了。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心上划刀,看他鲜血淋漓,看他狼狈不堪,看他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让江恕满意。

他在浑噩中昏睡过去,脸上仍旧挂着泪,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李青叫醒。

李青将新熬好的药递给他,看着他恍惚的面容,忍不住问着话,“你这是怎么了?”

明明一个时辰前,李青还看到江恕亲荣羲的画面,那场景温馨缱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荣羲一个人在这落泪了?

荣羲喝了一口药,太苦了,便放下去。

“我没事。”

“药是有点苦,但你不喝的话,你的伤就不会好。”李青又将药端给他。

荣羲眉宇间透露出倦怠,只道,“药我会喝,你先出去,我想歇息一下。”

在李青出去后,荣羲将药倒掉,如一具木偶,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一角。

*

江恕又拟了旨意,将他从掖庭调出来,编制为宫奴,负责伺候江恕的起居。荣羲没什么情绪,接过旨意。

赵公公见状,忍不住在旁边指点他,“荣公子,这可是你的好机会,你要好好表现!”

荣羲笑了一下,容颜苍白,“机会?”

这一声反问,莫名的让赵公公神色僵住。

赵公公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也只是叹口气,领着荣羲去熟悉宫奴的工作,跟他说明怎么伺候好江恕。

因着江恕性子乖戾,所以伺候他的宫奴都是极尽尽责,完美的。

但荣羲……赵公公看他恍惚游离的状态,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将荣羲编制为宫奴?

若是想将人留在身边,大可以像以前一样,给他一座宫殿,养着他好了。

“陛下就寝洗漱事宜,你清楚了吗?”赵公公不放心的问了句话。

荣羲嗯了一声,同赵公公走向御书房。却未曾想,在宫道里遇见了欣贵人。欣贵人衣着华丽,妆容娇媚,走路时故意扭着腰,慢腾腾的,模仿荣珊珊走路的姿态。

她瞧到荣羲,先是一愣,随后勾唇,流露出嘲讽的笑,故意拿起手帕遮盖住鼻子,同身后的婢女调笑道,“啧啧,本宫就说嘛,怎么会有一股酸臭味漂浮在空中,原来是掖庭的奴才路过这儿啊。”

“哈哈哈……”婢女们配合着欣贵人笑了起来。

荣羲脸色发白,绷紧嘴角,站立在一旁。

赵公公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服,悄悄提醒他,他这才僵硬着身体朝欣贵人行礼,“奴才见过娘娘。”

欣贵人冷哼一声,走到荣羲跟前去,垂下头打量着他。

宫里的人都说,虽然她长得像荣珊珊,但是却不及荣珊珊有韵味,更不及荣羲的精致俊美。

她心里很不服气,“你这狗奴才皮肤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为了勾引陛下在脸上擦了粉?”

荣羲五官清秀动人,精致俊美,再加上那白如蔼雪的肌肤,衬得那模样比倾国倾城的女子还要貌美。

荣羲拧眉,正欲解释,欣贵人却突然抬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脸一顿揉搓。

那动作,恨不得要将他的脸搓下一层皮。

她搓了半晌,并未搓下脂粉,心里恼羞成怒,口无遮拦的骂着话,“呵,不男不女,也就只能撅着腚找男人了。”

“哈哈哈……”

欣贵人身后的婢女又都笑了起来。

嘲讽声如尖锐的细针扎在荣羲的心脏上,让他难堪的咬着唇,垂下头去。

这样的话,他听得多,早就该麻木了。

又有什么好气的?

可是两只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战栗,收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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