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12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迟日 主角：江写意 周纵
医院。
周纵在病房看手机，队服还没换，深灰色把人衬得更冷了，竖着衣领遮着下巴，脸上映着手机屏幕光，手指滑动很快。
“别看了，尽给自己找不痛快？”段远的手腕刚被简单处理了下，现在疼麻了，疼得灵魂出窍。
周纵：“还行。”
段远才稍微诧异了下，还行？接着就听周纵说。
“粉丝还狗叫冠军队？三连败丢不丢人，得冠军是几辈子前的事了。”
“HW的配合就是狗屎，退役不是借口，烂就是烂。”
“都说week厉害，嘴是挺厉害，一穿四的光辉奇迹就能闪一次呗……”
段远躺在床上嚎了一声打断他，面如死灰，“经理、经理呢！我心脏病要犯了！”
周纵单手插兜，一米九的大高个窝在椅子上无动于衷，还在看，也不搭理人。
没一会儿段远也不装了，憋不住地叹着气，一点笑意都提不起来了。
他这手伤一年多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今天打比赛的时候有几分钟动都动不了，鼠标点不动，敌人就在面前，他打不出子弹。
病房的灯透着寒意，把两人照得冷冷清清，心里发凉，气氛压抑。
他出神地盯着右手腕，手指动一下都困难，“我去治疗的时候你就已经是队长了，但在今天这种境况正式宣布，挺不地道。”
周纵扫了他一眼，衣领挡着下巴和嘴，声音发闷带着懒劲儿，“商量好的，这锅你揽不着。”
“week，我就是在想以后怎么办，别人家新队长都光荣上任，接的是金牌和未来，到咱这儿直接扔给你一烂摊子，战队的麻烦要你处理，青训生里没有拔尖儿的，二队是有替补，可我们都清楚能力远远不够。”
段远越说越难受，眼睛直愣愣的没有焦距，“……目前我们战队没有合适的人，怎么办啊。”
听到经理在外面叫，周纵把手机揣兜里，站在病床前高高瘦瘦的投下一大片阴影，脸上没一点难过跟惋惜，不是个人。
他还是叫段远队长，懒唧唧地开口：“队长，都有退休的一天，迟早的事，早让你歇着了，打打扑克溜溜鸟，战队有你没你差不多。”
段远：“……”
要不你还是安慰我一下？
经理又叫了，周纵开门的时候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轻飘飘的：“可能有了。”
段远啊了一声，一下子来了精神：“谁？你看上谁了？游戏视频发我看看。”
周纵：“不急。”
.
周纵跟经理在医院待到大半夜，把段远住院的事处理好，段远的父母明天才能到，经理让周纵赶紧回去休息，今晚他留下陪夜。
见周纵一直不怎么说话，经理许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战队的事别太担心，上半年咱们努力找人，争取年末总决赛进个前三！你别有太大压力，得不了冠军跟你没关系。”
“哦，原来跟你有关系？”周纵顺着他的话说。
“我这不怕你压力大焦虑吗！刚当队长就缺个兵，先让二队的……”许乘凑过去看他的手机，“都凌晨两点多了看谁直播呢不理人。”
屏幕上正好亮起一颗大大的红心。
游戏人物在跳舞比心，皮肤挺贵的女号，搔首弄姿的。
“啵”的一声心碎了。
许乘连账号是谁都不想看了，额角发青，“我的确不该担心你的状态哈，看美女跳舞心情好。”
周纵表情挺无语的，蓝牙耳机拿给他一只。
里面传来甜甜的笑声：“谢谢好哥哥们送的人头，不远万里送人头好辛苦呀。”
许乘：“？”
周纵：“……”
“我不好这口儿，你自己看吧。”许乘把耳机还给周纵，“司机在外面等着，赶紧回基地去，一天没管那两个，还不知道野成什么样儿了。”
周纵也懒得继续说了，这主播一整局都在解说，关键时刻比了个心叫了声好哥哥。
许乘看着他上了车，扒车窗边上老妈子一样叮嘱着，“少看不良直播啊，早点睡觉听到没有！明天中午复盘……跟你说话呢！”
车开走了，周纵眼睛就没从手机上挪开过，看着直播渐渐变得认真。
决赛圈了，这游戏主播的语气听起来不慌不忙，松懈惬意的有点……狂。
周纵抿着薄唇，手指摩挲着唇下痣，看场面局势。
主播：“巨浪在355，2号往我标点的地方扔瞬爆雷。”
是把4排，这个主播是3号，今晚一直在指挥，没出过错。
其实不仅是今晚，他看三天了，打法很稳定。
2号一手捏雷，将信将疑地问：“巨浪不显示开火方向，统共响过两回还不是这个方位的，这你都能猜到了？”
主播：“扔就对了。”
手雷扔出去了，真炸倒一个！直死的没有队友。
1号：“槽？？？”
4号：“我当你吹牛逼的兄弟！”
2号：“你牛！到底怎么发现的？”
主播语速很快，从他的视角能看到他还一直在观察周围。
“很简单，第一次460方向的M4跟他对过枪，第二次枪响还是M4，已经在百米内了。刚才击杀播报显示过燃烧瓶，周围的队伍里没再响过M4的枪声，这独狼想偷M4不想暴露开火位置，最苟的位置就是那块石头后……”
正说着，语气变了，“4号注意，两人要攻你了，你打左手，右边我来。”
话音还没落下右边的人已经被狙倒了，同时4号也倒了。
4号：“我去！没对过枪，他大残！大残！”
主播：“没事，往草垛后爬。”
直播弹幕里一堆说他卖队友，抢人头，玩赖儿。
周纵眼皮微挑，这种情况一旦对方追到草垛，他就有视角了，可以一狙搞定。
主播：“兄弟们学着点，这种时候如果对方很警惕要拔雷补人，那1号就能冲出去，利用对方拔雷的动作灭人，就算切枪再快也会有停顿……”
他正说着就有了淘汰播报，那个人被手雷炸死了。
“看到没就是这种后果。不仅被1号打死，还会正好被自己没丢出去的雷补死，学会没？”
“1号怎么办？远点有人架他？我卖队友？”
“那不还有我吗，谁冒头打他，谁就……”对着远点敌人开镜，“送我人头。”
打一枪就回掩体，在高点有掩体，就算暴露位置他也无敌。
[您以AWM爆头击杀dhekfh]
[您以AWM爆头击倒efiu]
[您以SCAR–L击杀efiu]
敌人在有队友的情况下会先被打倒，无法再开枪，需要再打一次才算死亡。
“团队战，处处都是生机啊兄弟们，每个人都很重要。”主播笑着说，“继续清人！”
周纵已经到基地很久了，开门的时间都没有，声控灯也没亮，他就这么靠着基地的大门融在夜色里，屏幕光很亮，刺眼，一帧帧都扎进他眼底。
游戏里结局已定，这主播狙了最后一个人，又在跳舞比心了，“兄弟演得不错，我直播效果有了，带你上素材啊。”
全部麦里骂骂咧咧：“我真特么的，谁给你演了！吃一晚上鸡屁股，妈的跟你撞了三次车。”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被侮辱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所有吃鸡主播不想跟river撞车的原因。
游戏里的四个人举杯庆祝。
右下角视频里的那双手在比划着说再见。
周纵呼出一口白气迷了眼，开门的时候发觉手都冻僵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真是看入神了。
“呵……”他搓了搓脸，回味着刚才那几狙，打得有点意思，除了手法，最重要的是意识。
【团队战，处处都是生机啊。】
周纵点开他的个人主页：river，江写意。
这人他不陌生，没看游戏视频前就时不时听到这号人物，倒不是夸操作有多好的，都是来说有个黑粉总嘴他，无脑黑，太狂妄。
他从没当回事，这种事多了去了，可谁会想到有个例外。
基地里没什么声音，那两个打比赛的估计也睡了，周纵睡不着去机房开了电脑进游戏打单排。
沙漠图都是玩狙的，瞬秒起来没什么成就感，比赛刚过，连个稍微厉害点的都没有。
HW的光辉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他的加入，段远的巅峰，再加上其他两位队员的默契配合大杀四方，冠军队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可段远状态持续下滑，从前的战术已经不适合HW了，尽管他们在联盟里依旧算强者，但拿不到冠军就等于输，没那么多好听的话自我安慰。
打比赛就是为了赢，目标就是冠军。
周纵眉眼深邃，那股又冷又狠的劲儿来了，单排击杀次数很高，可就是觉得不过瘾。
两局后，他换了亚服的号登录游戏，搜到river。
【确定发送请求添加river为好友？】
【确定】
class="read-bd" “江儿，你约的明天去医院复查？”
江写意躺床上开着免提，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泪，“嗯。”
“能不能推迟两天？我在外地考试。”打来电话的是黎里礼。
“不用，我自己行。”江写意困了，声音越来越含糊，“你好好考试，加油。”
电话那头语气不放心，“别啊，我陪你吧，你自己出门我特害怕。”
“还有你也睡太晚了，我看你刚下播，这对身体多不好，头还疼吗？止疼药吃着没？还有哪儿有毛病？”
江写意把头蒙进被子里，药效上来了，头不疼了，困意很强烈，“真睡了……困不行了，你好好考……”
那边也没再说什么，赶忙挂了电话怕打扰他。
江写意是开着灯睡的，嫌晃眼又蒙着头，地暖温度高，他热得胳膊伸出去贴着旁边找凉气，开灯是因为要在第一时间找到轮椅。
薄被勾勒出偏瘦的身型，胳膊乱舞，双腿却乖巧地摆放着，毫无知觉。
睡熟后他动了动脑袋露出脸，细软的黑发沾了汗，脸颊稍红潮润。
身体偶尔痉挛几下也不能挪动分毫，像被捕兽夹卡住的雀。
江写意做了一年多的游戏博主，每天晚上七点开始，两三点下播。
已经习惯这个作息了，睡眠时间足够，挺健康的倒头就睡。
他直播风气很好，不骂人不暴躁不水时长，经常剪剪视频发平台吸粉，虽然天天说自己是娱乐主播，干货输出却挺多。
直播近一年的时间成长速度很快，现已经是平台主流主播之一。
火起来不意外，有实力，声音还好听。
再有一点就是江写意是个残疾人，虽然从没在直播中露过脸，但那个白色运动型轮椅就没离开过镜头。
他的特殊性的确引人注目，也招人怜爱。
对此他本人毫不介意，大方跟大家说过自己有腿疾，需要坐轮椅，再多的就没有了，更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
在游戏里肆意寻乐，是他目前最喜欢的事。
第二天江写意艰难地起了个早，要去医院做定期检查。
医院比菜市场还热闹，江写意走残疾人通道上了楼，CT室排队。
他挺引人注目的，那辆电动轮椅就很吸睛，不少人在看他，有点社恐了，他拉紧口罩低头扣手，刚拿出手机就听他前面的人说。
“你排我前面吧。”
那人说着就绕到他背后。
“谢谢。”江写意回头看了一眼，好高一男的。
他脑袋往上扬了一下才看到脸，对方帽子压得很低还戴着口罩，有那么点儿眼熟。
周纵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有点想笑，他替段远来排队的。
江写意点开微信听语音，其实也不想听，但一个人排队的时候很尴尬，只能假装玩手机。
手机里已经有了一排留言，都是黎里礼的。
“给你约了车，付钱了，还是之前的张师傅，这个电话，不知道你存着没。”
“不能吃早饭啊，空腹检查。”
“江儿你到地方了跟我说一声。”
“我11点就能考完了，考完给你打电话。”
“……”
好啰嗦。
“心事儿这么多该不会要考砸吧你，不及格别赖我。”江写意小声说话，右手搭在扶手上无聊的敲敲打打。
周纵困着，双手揣兜站姿歪斜松散，他熬了个通宵，本来早上只是想来看看段远，就被使唤着来排队了，忽然，他余光扫到一个图案。
排在他前面这个坐轮椅的小同学，右手中指的第二关节上纹着一圈蓝色浪花。
纹在这个地方的可不多见，还有这手型，这轮椅……
周纵盯着他细白的后脖颈，想捏过来看看脸，他手揣在口袋里用力攥了两下。
正巧段远的微信拨过来了，“排到了没？”
周纵：“还有两个人。”
段远：“那我吃个苹果先，劳烦再给排一会儿。”
周纵：“快点的。”
江写意被身后的声音吸引，划拉手机的动作停了停，刚才就觉得有点眼熟，虽然看不到脸，现在又觉得有点耳熟。
是谁来着？想半天也没个思路，走了好一会儿神。
“江写意。”
CT室在叫名字了。
“来了。”
江写意应声，身后那男的是不是笑了一声？他没多想，把轮椅开进去，来这医院有五年了，医生都认识他。
“江江来复查了，最近状态好吗？”医生笑着问他，捏了捏他的腿。
江写意拉下口罩笑着说：“付医生好久不见，我挺好的。”
“今天怎么自己来了，小黎没来？”付医生走过来，打算把江写意扶到扫描床上，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走进来，是排在后面的小伙子。
周纵进来之后扶着轮椅靠背，压弯身体，问江写意：“需要帮忙吗？”
“不用……”江写意还没说完，就被他拎鸡崽似的托着咯吱窝放到床上，除了胳膊有点疼，他还有点蒙，“啊……谢、谢谢你好心人。”
付医生：“小伙子轮椅帮忙推出去，谢谢啊。”
周纵推着轮椅出来，想着江写意刚才的表情，长得还挺好看，干干净净的，就是太轻了，拎起来没点重量。
他拉了拉口罩，江写意的头发刚刚擦到他的下巴了，有点痒，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
江写意做完检查，CT室的门一开医生就把轮椅推进来，叮嘱道：“去楼上等结果吧，你状态一直挺稳定，别担心不用怕。”
他跟医生道了谢，出来后没再看见那个好心人，不是都排到了吗，白排啊？
人是挺好心，但架的他咯吱窝现在还疼，手劲可真大。
另一边，段远不解，为什么这个早早来排队的人跟他一起出现在队尾？
周纵用纸巾擦着手，对上他疑惑地眼神，解释道：“刚去洗手了。”
段远问：“差这一分钟？”
周纵回：“手出汗了。”
段远：“？”
周纵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着说：“手热。”
段远自己排队，扶着裹了纱布的手腕，哦了一声：“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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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江写意直播破天荒的迟到了，八点多才开始。
“就起晚了，要不要这么想我啊兄弟们，一个小时都等不了，以后怎么等对象？耐心呢。”
【声音怎么回事？哑了】
【你还想当我对象？】
【我凑我还以为你真开挂被封号了！】
【所以你是搞对象去了？】
江写意进游戏，还没睡醒，人迷迷糊糊的，“上午去了趟医院，回笼觉睡到现在。”
“去医院干什么……看病啊，不然聚餐吗。”
他这边刚一上线就被黎里礼邀请了，这家伙微信聊不够，游戏也不放过。
黎里礼一进队就开麦：“今天说破天你都得早睡，特意定的凌晨3点的车票，跟你打完游戏再上车。”
“今天双排，会早睡，管事儿的来了，不敢熬夜了我。”江写意立刻装乖，点着屏幕上的红点，好友申请天天一大堆，他统统点击忽略。
【迟到早退你有理】
【里里来啦！里里好久不见！】
【我嗑的CP发糖了啊啊啊啊啊！】
【等等！那个好友申请是谁？！】
【是大号！不是假号！】
【你是不是不敢加！你是不是怂！】
【真主来狙你了江儿哈哈哈哈哈】
江写意眼睛微微瞪大，喉结滚了几下，嗓子眼发黏，不会吧？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关了弹幕凑近电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地看过去——
[HW.Week申请添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江写意：“……”
“那当然是，同意啊。”
【两种可能，要么是来骂你的，要么是来杀你的】
【该不会江儿毒奶成功，周神真要退役了吧？】
【那这战队不能去，两大巨头都撤了，江儿去挨骂啊？】
【醒醒吧各位，摆明是来算账的】
【黑粉的春天兄弟们】
江写意心不在焉，非常明显，具体表现在不停地闪镜，是观众要晕3D的程度。
他大脑乱嗡嗡的持续空白中，周纵加他了？周纵加他干什么？周纵不是不打亚服吗？周纵凌晨2点57加他？
但手和眼睛各过各的，该杀人杀，就连天上的鸟都没放过。
黎里礼也发现不对劲了，一直听不到他说话，就看他哐哐杀人了。
他琢磨着宽慰一下对方：“江儿你没事儿吧？不怕他，有本事让他去告。”
“他还要告我？”这句江写意听到了，“凭什么，就凭我比他强？”
黎里礼：“不是、江儿……倒也不用这么说，咳，你收敛点。”
江写意又在闪镜了，抿了抿唇，声音笑着还装模作样地委屈，“也是，说实话容易被骂，我可怕被骂了。”
一晚上打得没意思，每打完一局他都退出去看看有没有好友留言。
明明在线，还不来找他理论？
“最后一局了江儿，说好了早睡。”黎里礼全程被带飞，倒是越打越精神。
江写意：“嗯，已经困了。”
他在废墟落地，弹幕忽然变多了，密密麻麻的字眼中最多的就是“week”。
江写意往前倾身，搞什么啊，紧接着就注意到了屏幕左边的淘汰播报，频频闪过这个名字。
落地三分钟，week已经拿到了6个人头，看航线肯定是跳了机场去钢枪。
江写意眼神一亮瞬间不困了，问弹幕：“周神在亚服单排？”
【周神一晚上卡时间跟你一起进游戏，七八局了才终于进了同一场】
【就是奔着你来的，为了制裁你】
【黑粉别以为你能逍遥法外，给你戒游！】
江写意关了弹幕，点开地图看航线，压不住笑，嘴角一直往上翘，眼神都变得清亮起来。
不困了，来劲儿了。
想狙他。
很想试试把狙神狙了有多爽。
江写意一直在看毒圈，刷到第二个的时候果断带着黎里礼走了，“山脉圈，走，去堵人。”
周纵要从机场去占领高点，预判一波会沿着P城遗迹方向走，他要早一步去遗迹堵人。
黎里礼被江写意安排在一个地方，“要我干嘛？江儿怎么打你说。”
“拖三秒就算你厉害。”江写意笑着开口，“看他过来就露头，收回来，继续露，继续收。”
黎里礼：“OK，那我开枪吗？”
江写意笑了一声，“你也可以试试。”
去蹲点的路上，江写意追了三个空投才捡到一把AWM，配了八倍镜，另一把枪是P90。
他有点兴奋了，声音乐得像在冒泡泡，“兄弟们，再教一次怎么上这个信号搭。”
苟到信号塔上藏好，他没开过枪没暴露过自己的位置，这局还没有人头，那就让周神来当第一个吧。
从淘汰播报能看到周纵一直在杀人，估摸着时间该进来了。
正如他所料，两分钟后有两辆车贴着毒圈开进来了，一红一白。
前面的白色轿车正在被追，开法很诡异，后面的车老远就放鞭炮似的开枪，但这车头连烟都没冒。
只见白车进圈后一个漂移甩尾忽的绕到红色轿车背后，车还往前走了几米，里面的人已经跳车了。
前车反应不及也立刻跟着停车，是个满编队自信满满就要下车莽。
但是已经晚了。
周纵提前跳车对着他们的车尾来了一梭子子弹，左右走位躲子弹，他的准心还能一直对准前车右尾灯那一小块地方。
局势立马扭转，Groza打轿车，一梭子必炸！
轰的一声巨响，车炸了，满编队离车太近，毫不意外被一起炸死。
好好一个满编队，非得上赶着送人头。
黎里礼：“我……勒个去？？？他跳车没把自己跳死？！绕后打好牛！”
江写意：“只要把车速降到五十就能跳车，不怎么掉血，而且车会依靠惯性往前开一段距离，对方的视线首先会被车吸引去打车。”
黎里礼哇了一声，“他好厉害啊。”
江写意：“我也会啊，又不难。”
黎里礼：“……”
这崽子的胜负欲噢。
江写意已经开镜瞄到了周纵，就等他找好地方安分下来，不想提前暴露自己，周纵的身法没得说，不好偷。
“里，你露头。”
“好勒。”
黎里礼报着必死但又说不定可以一搏的复杂心理，窗口露头勾引周纵。
“我凑！他看到我了！吓死我了！哈哈哈哈我没死！”
江写意拧眉，抿着唇放缓呼吸，不打吗？
黎里礼：“我觉得我可以了，江儿，我继续了。”
黎里礼再次自信露头，他百分百确定周纵能看到他，“我躲！哈哈哈哈哈没打到！”
江写意明白了，哪是没打到，是压根没开枪。
周纵所在的位置想开枪打黎里礼就必须蹲起，只要周纵敢蹲起露身位狙人，他就有自信能把人瞬秒了。
是发现他的战术了啊。
江写意：“周神好苟啊，都不敢给我露身位。”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你个老六】
【是谁苟高点堵人，是谁穿吉利服枪声都没漏过？不是你，是那个叫江写意的】
【不能让week的粉丝看了笑话，你今天死活都得弄死week！】
【我就看你今天这个心比不比得出去！】
江写意手痒，全神贯注地看场面的局势，远远的看到周纵的斜后方来人了，好，周纵要被夹了，机会来了。
下一瞬他就听砰的一声枪响，AWM的，但不是他的，是周纵开的枪。
打的是……？
江写意转视角看到倒在自己斜后方的人，是被周纵狙倒的。
周纵打了他身后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江写意甩狙灭了周纵后方的人。
“我又不是不会。”
AWM才拉好栓，就看到周纵忽然漏了身位，虽然闪得很快，但还是被江写意捕捉到了，毫不客气就是一狙！
闪太快了没打死，绝对大残！
周纵一边打血包一边观察江写意的位置，刚才一笑误触了蹲起，小同学还挺会把握时机。
砰的一声他不远处又被小同学放倒一个，是挺会挑衅，枪法确实准。
不知不觉到了决赛圈，很给面子，两人都没动过，占据了两大风水宝地。
但这一定是今晚最安静的一局吃鸡。
满场只能听到两把AWM强劲的枪声，左一枪右一枪，只要是进到决赛圈的全被两人灭完了。
黎里礼趴在屋子里吃瓜，砰砰砰的声音让他不敢动，“你两还真是……不分敌我左右的乱杀啊，作为普通玩家的我想退游了。”
江写意又狙到周纵一枪，被他躲开了，没有失误，但就是打不到，正在加子弹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把AUG的枪声。
最后一个独狼暴露位置了想打他。
这兄弟脱了头盔背包一点点爬进圈的，藏在草里完全看不到，江写意立马切枪杀人，身后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果然，周纵换位置了，不在刚才那儿了。
所以应该在哪边？
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圈已经很小了，黎里礼更不知道周纵的藏身之处，江写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右边是他更大的视野盲区，正常人该往右走。
那就选右！
江写意抬枪预瞄，架枪总比瞬狙快，他就冒死一搏了！
左边镜子的反光一闪，他心里一紧暗道一句糟了，枪响的时候急忙缩回掩体，现在三级头甲全红了，完全损坏。
一枪给他狙到丝血，血条几乎看不到，能量恰好回了一点点血，如果不是提前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绝对要死了。
江写意掩体后打血包，慢吞吞又笑盈盈地开口：“他……擦边我啊。”
“一枪没把我打死，周神这不完了吗。”他搓了搓手指，平稳地抚着鼠标，“对狙我就没输过。”
两人同时露头对狙，AWM的后坐力听着就手抖。
[HW.week使用AWM击倒river]
[river使用AWM击杀HW.week]
同时倒了。
子弹打出去了，就算人倒了，子弹也还在继续朝目标走。
黎里礼：“啊？啊啊啊？我吃鸡了？我是活的！”
因为有队友在，江写意能从被击倒状态复活，他从信号塔跳下去，走到周纵的盒子旁边，笑嘻嘻地开了全部麦。
“谢谢周神送的人头，给您……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