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1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斜眼看人 主角:乔槐 贺永思
“……草!”男人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脸颊贴在冰冷的水泥墙上,脖子被人从后面压住使他呼吸困难,他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徒劳挣扎,“你他妈干什么?”
贺永思居高临下,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抬脚往他膝窝一踹,男人就像面条一样软下身子跪在地上。
“放开我!信不信我告你!”男人骂骂咧咧。
贺永思轻笑,压低声音道:“好啊,你去。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种阴暗的人,有胆子迈进警察局吗?”
最后几个字带着狠厉的意味从他齿间迸出来,贺永思掌心随之用力,提着男人的手臂一拧,那张一直咋咋呼呼的嘴立马因为疼痛说不出话。
“你用哪只手摸的他?”贺永思垂着眸,眼里凝聚着挥不散的阴霾。
男人神色恍惚,疼痛余韵还在,听到贺永思的问询没有反应,“……什么?”
贺永思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你用哪只手,摸他的腿?”
“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那小子来的,”男人恍然大悟,咧开嘴笑了,“你猜啊,你猜我用的哪只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永思沉默地看着他,眯了眯眼,左脚猛地踩上他的右手,尖叫声在耳畔炸响,男人的五官皱成一团,贺永思笑容恶劣,“我为什么要猜?两只手都废掉不是更好吗?”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男人满脸惊恐,试图将手掌从他脚底抽出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贺永思嗤笑,鞋尖像捻灭烟头一样碾压他的手指。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废掉男人的手,给他一个教训就好。
将男人收拾一顿后,他拍拍身上的灰渍,转身离开,结果那男人还有力气挣扎起来,大吼着朝贺永思挥舞双拳。
贺永思回过头,不躲不避,脸上顿时多了一道瘀痕。
看着面前双目欲裂的男人,他叹了口气,抹了下嘴角,“你真蠢。这下你是想告也达不成目的了。”
*
“贺永思呢?”刘姐问。
半个小时前就不见他的踪影,乔槐开口替他打掩护,“他上厕所去了。”
“什么厕所要上半小时?”
乔槐顿了顿,硬着头皮说:“他.....便秘。”
刘姐没忍住笑了两声。
正好贺永思从后门溜了回来,大踏步走到大厅,刚巧听到刘姐在笑,他挑了挑眉,走到乔槐身边,“刘姐,乔槐,你们笑什么呢?”
刚才在背后编排他的乔槐心虚地移开视线。
刘姐是个很随和的人,说:“乔槐说你在厕所便秘呢。”
贺永思站直了身体,偏头去看乔槐,乔槐上看下看就是不和他对视,贺永思忍不住笑了笑,“最近确实有点。”
刘姐摆摆手,“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乔槐猛地转头,贺永思心里暗道糟糕,他把脸上的伤忘记了,嘴角的淤青仍是被乔槐看见了。
贺永思悄悄捏了下乔槐的手,“不小心磕到了。”
刘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不许再无故旷工,再有下次直接扣你工资。”
贺永思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刘姐。”
正好这个时间段餐厅没什么客人,所以刘姐才对贺永思的消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刘姐离开后,乔槐才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贺永思看他脸色,“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乔槐抿了抿嘴,“和我有关吗?”
贺永思揉了揉他板正的脸,“我悄悄把那个人打了一顿。”
乔槐一愣,“......谁?”
贺永思咳了咳,“就那个,非礼你的。”
“你疯了?”乔槐瞪大眼,“你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没事,”贺永思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他打不过我。”
“这不是打不得打过的问题......”乔槐咬了咬唇,他怎么也没想到贺永思会是这么冲动的一个人,“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听他那么说,贺永思不满意地抬起头,“不行,以后也不能有人非礼你。”
重点是这个吗?
乔槐叹了口气,看着他嘴角的淤青,“还疼吗?”
贺永思目光灼灼,调笑道:“你对我笑一笑,就不痛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乔槐满面羞红,推开他走向休息室。
贺永思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员工室里常备着跌打损伤的药物,只是没想到贺永思刚刚替乔槐上了药,下一个上药的人就轮到他了。
“你要替我上药吗?”贺永思问。
“别说废话了。”乔槐叹了口气。
他在食指上挤出一节膏药,抹在贺永思的伤口处。
贺永思死鸭子嘴硬,但那破皮渗血的嘴角和淤青的伤口怎么看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果不其然,乔槐给他上药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知道疼了。”乔槐嘟囔。他虽然生气,到底还是心软,小心翼翼涂抹膏药。
贺永思难得在乔槐身边安静下来,有些发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那双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像钩子牵动他的心神,他捕捉到乔槐眼里的心疼和担忧,被乔槐抚摸的伤口泛起一股痒意,毛毛躁躁的,一直痒到心坎,痒得他抓耳挠腮,不得要领。
直到乔槐背过身去,他盯着对方忙碌的背影,陌生的情绪牵动着他的身体,忍不住从背后环住乔槐的腰,将完好无损的半张侧脸贴在对方背上。
“......怎么了?”乔槐吓了一跳。
“喜欢你,”贺永思喃喃道,“乔槐,好喜欢你。”
*
周三上午再见到贺永思时,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他朝乔槐挥手打招呼时,脸上笑容冒着傻气,看上去有些滑稽。
舍友卢东今天是和乔槐一起来的,他看见贺永思向乔槐打招呼,有些好奇,“你们这么熟?”
乔槐这些年一直是独来独往,唯一有点交集的便是卢东,很少见到他和别人打交道。
乔槐挠了挠头,含糊道:“还行。”
他坐到贺永思身旁,贺永思心急难耐地抓住他右手手腕,看他手背上的烫伤,似乎比昨天更吓人。
“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贺永思愁眉苦脸。
“会好的。”乔槐缩回手。
贺永思说:“我们也算共患难了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捏了一下乔槐的手腕。
乔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正经。”
贺永思伸了伸懒腰,“正经人追不到心上人。”
乔槐选择闭嘴。
这节课结束后,乔槐赶往下一个教室,贺永思拉住他的衣袖问:“中午一起吃饭吧?正好下午要去餐厅。”
“行。”乔槐点了点头。
等他俩同一时间迈进餐厅大门时,前台小姐姐忍不住挑了挑眉,“你俩又这么如胶似漆?”
“嗯,没错,”贺永思厚脸皮,“你尽管嫉妒我俩吧。”
“谁嫉妒你,”前台撇了撇嘴,“我也就开个玩笑,你看乔槐都不搭理你。”
会心一击,贺永思捂着胸口,回过神来乔槐步履匆匆离他老远,他也没空和前台贫嘴了,迈开腿追上去,“乔槐,等等我啊。”
前台小姐姐摇头发笑。
换好衣服,开始打扫卫生,路过大厅时正好看见顾客在和前台交流,乔槐还没走远就被前台叫住了。
“乔槐,你来得正好,这位顾客有事相求。”前台说。
乔槐脸上扬起服务员的专属微笑,柔声问道:“您好,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顾客双手合十,有些不好意思地拜托道:“是这样的,我朋友今天过生,我们给她定了一个蛋糕,能麻烦你们帮忙推进来吗?”
“当然可以,”乔槐笑了笑,“能否说一个具体时间呢?”
“到时候我会出来接应的,”顾客松了口气,脸上扬起笑容,“谢谢你们啦。”
“不客气,祝你们玩的愉快。”乔槐说。
半小时后蛋糕送到了,乔槐将它放在餐车上,站在走廊的角落等顾客出来接应。
没一会儿103包厢的顾客就推门出来了,和乔槐一起插好蜡烛,带着乔槐进了包厢。
里面灯光昏暗,走廊的灯光从门口泄露,照亮包厢一角,乔槐推车餐车往里走,蜡烛温暖明亮的光芒照亮满室。
“你们搞什么鬼啦!”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女生捂着嘴,眼里噙着泪水。
“生日快乐!”朋友们大声起哄,自发唱起生日歌。
真诚的歌声环绕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朋友们凑上去和女生抱作一团。
那是属于他们的欢乐,乔槐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静默地贴着墙角退回走廊,贴心地替他们带上门。
即便隔着门他也能听见里面的欢乐。
生日啊......
乔槐出神地想,他有多久没过过生日了?从高三到现在,满打满算三个年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他却恍然觉得那些回忆已变成前尘往事,曾经的喜欢、痛苦都变成虚无缥缈的情绪,他再也无法体会当时的心绪,空留下一身疲惫。
“你怎么在这里?”
贺永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乔槐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有点累,靠一会儿。”乔槐揉了揉眼睛。
贺永思走上前,双手搭在他肩上按摩,“里面在干什么?这么吵。”
“给朋友庆生呢。”乔槐说。
贺永思愣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呢。乔槐,你多久过生啊?”
“......四月三十号,”乔槐低声说,“还早呢。”
现在才十二月。
贺永思捏了捏他的脸,看他脸上恢复了些颜色,才满意地收了手,“这样正好,我能提前为你准备礼物。”
“你怎么这么肯定,”乔槐撇了撇嘴,“万一你忘了呢?”
就像萧凯一样。
“你等着好了,”贺永思握着他的左手,信誓旦旦,“时间会说明一切。”
乔槐心中一动,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耳垂说:“我去工作了。”
“我陪你一起。”贺永思说。
乔槐沉默半晌后问:“那你呢?你的生日是多久?”
贺永思一愣,马上说:“一月四号。”
“那不是快到了吗?”乔槐说。
“是呀,”贺永思笑着说,“要是能和你一起度过那天,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