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厌
小编推荐: 《小狼崽子是黑心莲》 《【ABO】祁先生抛弃兔子后他悔了》 《穿书:只有夹子精才能掰弯摄政王》

精彩段落

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剪掉缝合线末端的一刻,齐悦口罩下的神情才松懈了下来。

他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小护士走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还在昏睡的小泰迪抱起。

“跟家属说一声,麻药劲儿还没过,先在医院观察一晚,”齐悦将粘着血和棕色绒毛的塑胶手套从手指上扯下来,扔进脚下的垃圾桶,扫了眼墙上的时间,又问,“今晚谁值班?”

正收拾手术室的实习生抬起头,想了想,“今天周五,是泉哥。”

周五……

正在洗手的齐悦动作一滞,随后微微侧头,“知道了,打扫完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也下班吧。”

实习生应了声,抬头看到齐悦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向外走去的颀长背影,满眼的惋惜。

小护士好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你说多可惜啊。”

小护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望到那抹高挑的白色,“什么?你是说齐医生?”

“别想了,”小护士拿着化验单给他扇冷风,“齐医生啊,是个Omega,而且,他名花有主了——人家都结婚三年了,新上市的中洲控股听过没,齐医生的先生是董事长。”

实习生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齐医生身上完全没有被标记的痕迹,他也没有戴婚戒!”

“嘘——”小护士压低了声线,“你小点声……”

后面的谈话内容站在门外的齐悦没有听清楚。

他本来是去取落在手术室的医药单的,却没想到听到这些。

齐悦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的骨节,右手手指的凉意沁入肌肤,婚戒这种东西,他只在婚礼那天戴过。

那戒指甚至不是对戒,是他的丈夫让助理来婚礼的路上顺便带来的,几年前的款式,只有一个。

他的丈夫从来不会在制造浪漫方面花费心思,更不会为了哄他而破坏自己的原则。

他都习惯了。

齐悦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手落在门把手上,门却从里面被打开,实习生吓得脸色刷白。

即使抓了两人现行,齐悦脸上仍然没有任何不愉快。

他伸手扶住险些摔倒的实习生,语气淡淡的:“小心。”

实习生脸色白了又红,匆匆打了声招呼,避开齐悦,拎着医用垃圾快步逃走了。

拿了医药单回办公室,将注意事项交待给小泰迪的主人,让助理带两人去缴费,齐悦这才有时间瘫在椅子上好好休息一会儿。

拿起手机,发现大姐发了消息过来,说母亲想他了,让他明天中午带着顾朗回家吃个饭。

手指在屏幕上滑了滑,齐悦的视线落在和顾朗的对话框上面,两人上次发消息还是上个月。

齐悦问他能不能用一下家里的健身房,顾朗回了个好。

聊天记录往上翻,齐悦疲惫的目光被绿色的框框刺痛,他将大脑中组织好的语言删减数遍后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不出所料,对方毫无应答。

他摘下眼镜,捏捏眉心,有些累了。

助理从外面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子。

“齐哥,有你的包裹。”

齐悦没戴眼镜,扫了眼寄件人,是个不认识的地址,有些疑惑:“我没有网购东西。”

助理略微思索,眼睛一亮,“没准是爱人给您准备的小惊喜!”

齐悦垂眸看着盒子,自嘲地勾勾唇角,最终还是单手拿起盒子晃了晃,轻飘飘的,不像有东西的样子。

用美工刀拆开盒子,两张倒扣在底部的A4纸映入眼帘。

那两张纸似乎有什么不可抗拒的魔力,让齐悦的心跳猛地加速,他身周的氧气正在被抽离,只是抬手拿起那两张纸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齐哥,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助理的声音打断了齐悦不好的想法,齐悦抬头,助理指指门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齐悦扬了下唇角,目送助理走向玻璃门外的男孩子。

两人自然相握在一起的手指让齐悦心头一紧,眼中不自觉流露出艳羡,他看助理转身关门,才迅速收敛了情绪,低下了头。

他的Alpha从来不会来接他,更不会牵他的手。

这些是齐悦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强迫自己从坏情绪中挣脱出来,伸手拿起了那两张纸,闯入眼中的大团黑色逼得齐悦绷紧了神经。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意识到上面得内容,瞬间脸色惨白,反手将两张纸重新扣在桌面上,因惊吓而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粗糙印刷的两张纸上,是被扭曲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孩子嘴角流着血,紧闭双眼躺在玫瑰丛,身上满是淤青和划痕。

男孩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齐悦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重新拿起那两张纸,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鼓起全部勇气检查了两张纸和快递盒,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才浑身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天色暗了下来,初冬的风刮得凛冽,窗外的树枝随风偶尔划过窗户,连树影都让齐悦感到无比恐惧。

明明绑架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齐悦还是觉得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似乎要将他重新拖回深渊。

大约冷静了十几分钟,齐悦才从可怖的记忆里挣脱出来,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拿起那两张纸放入了碎纸机,快递盒子则被他锁进了保险箱,他决定明天去上面的地址看看,或许能找到当年案件的线索。

正当齐悦修改保险箱密码时,一直倒扣在桌面的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他本以为是顾朗回了消息,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财经新闻标识,紧张的心情像被突然撒了气的气球,消失了大半。

但当他看清财经新闻的内容,心脏开始钝痛。

新闻附图里,他的丈夫顾朗被一个长相艳丽的男孩子挽着手臂,两人谈笑晏晏,全然不顾两侧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走向中洲控股上市的庆功宴。

齐悦强忍着眼睛的干涩看完了新闻的全部内容,手机一震,一条意料之外的回答落入他的眼眸。

“好,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门口的光照亮玄关,随着门的关紧的动作,画了个弧线消失在门缝。

光线暗下来,齐悦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站了会儿,长长叹了口气。

空气中漂浮着略带油腻的气味,餐桌上放着家政阿姨临走前做好的饭菜,齐悦没有胃口,径直走向楼梯。

换鞋,放水,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洗澡,每天回家后都是这几件事,只是今晚洗澡的时候他揭下颈后的信息素隔离贴时,留意了一下自己的腺体。

当年的事件破坏了腺体百分之七十的功能,狰狞的疤痕无事不提醒着他,他是个不完整的omega。

他想,也许正是因此,顾朗才不愿意面对自己。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开播提醒。

齐悦这才移开目光,走进了浴室。

结婚的一年后,茫然无助的他听从三哥的建议做了虚拟主播,原本打算做一阵子没有人看就算了,却没想到只是普通的生活分享竟然也吸引了不少观众。

主播工作一不小心做到了现在,已经成了齐悦生活的一部分,他的直播内容也不再仅仅是闲聊,偶尔还会和观众一起打打游戏。

今晚的内容就是久违的摆龙门阵。

打开待机室,粉丝们正讨论着晚饭吃了什么,等下点什么宵夜,齐悦看到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24小时里,只有隔着网络聊天才让他有安全感。

又刷了会儿手机,点赞了几篇同人文,他才戴好耳机,检查面捕,调试设备。

知道他上线的观众纷纷开始发表情包表白,聊天区的滚动速度越来越快,齐悦不得不挑慢了速度,这才一条一条的看清观众在说什么。

再次看了眼时间,8:58,齐悦点开了直播。

与此同时,电脑对面的薄纱窗帘外一道强光扫过,他的窗下就是自家别墅的车库和院子,直觉告诉齐悦可能顾朗回来了。

齐悦只犹豫了一瞬,还是及时调整好了状态,昏暗房间里,电脑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柔和神情。

“大家晚上好,好久不见……”

介绍完今晚的聊天规则,齐悦开始念粉丝发来的各种投稿,开播没多久,房管忽然发来一张截图。

内容是粉丝在聊天区询问主播的声音听着不太对,是不是生病了,房管小姐姐也担心地发来几条语音询问情况。

齐悦仔细听了听自己的声音,确实哑哑的,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大家见谅。”

观众纷纷表示没关系,让齐悦早点下播好好休息,齐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暂停直播,下楼给自己找点药。

如果不趁着才开始生病就治好的话,等病得厉害了,难受的是他自己。

无人疼爱的人只能学着自爱。

齐悦站起身才感觉头重脚轻,下楼梯时更是脚下像踩了棉花,险些一头栽下去,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楼梯扶手。

一楼客厅开着灯,齐悦以为自己忘记关了,走进客厅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馥郁的玫瑰香气让齐悦原本胀痛的太阳穴更难受。

是个Omega,年纪不大,从后面看去,修身的休闲西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只是坐在那里就非常赏心悦目。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头向齐悦的方向看过来,亲昵地喊了声“顾先生”。

齐悦愣住,那人也愣在了原地。

“你是谁?怎么在顾先生家里?”那人站起身,看清他的面容,这声质问让齐悦觉得可笑。

齐悦不知道顾朗到底有多恨自己,才会光明正大的把出轨对象带到自己的家里。

见齐悦沉默,那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拿起手机加重了语气,声音如同虚张声势的猫叫:“你、你到底是谁?我可要报警了!”

“我是这栋别墅的房主,”齐悦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孩脸上嚣张的神情渐渐黯淡,想了想,还是问,“你哪位?”

“彦彦,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顾朗从一楼书房走出来,路过身边时掀起的冷空气冻僵了齐悦敏感的神经。

两人站在自己面前远比财经新闻照片里看到的更有视觉冲击力,他们之间和谐的氛围让齐悦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

齐悦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转身离开。

他没戴眼镜,只能看清顾朗模糊的轮廓,可只是轮廓他都觉得无比陌生。

“……顾先生,他是谁?他说他是这里的房主,可这不是你家吗?”

男孩仰头问顾朗,自然的撒娇语气是齐悦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齐悦动了动喉结,还是努力的直视顾朗,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台阶,让自己不要这么难堪。

可顾朗和他心意并不相通。

“他是我的omega,齐悦,齐家的小公子。”

崔彦眨眨眼睛,看似无意地掩嘴惊讶道:“啊——我还以为他是beta,怎么什么信息素都闻不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齐悦脸上,齐悦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眼前格外模糊,嗓子也疼得像被刀锯过。

纵使这样,齐悦还是咬紧了牙挺直背脊,微笑着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顾朗的omega。”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丈夫,“亲爱的,不介绍一下这位吗?”

齐悦明晃晃的“挑衅”让顾朗皱起了眉头,他冷冷扫了齐悦一眼,目光在齐悦脸上停留片刻,而齐悦只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等在门口的秘书频频抬腕看表,顾朗带着崔彦绕过齐悦就要离开,齐悦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出言挽留。

汽车声远去,房子重归寂静,齐悦才背靠着墙缓缓坐在了地板上。

那一句自我介绍,那一声“亲爱的”,这样程度的争风吃醋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不理智的选择,他的自尊只允许他做到这种程度。

他不想祈求顾朗施舍给自己爱情和婚姻,只能咬牙苦撑。

渐渐地,齐悦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发沉,身体的寒冷也挡不住倦意,他想着就睡几分钟,等身体舒服一些再回去直播。

可再睁眼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旁是神情紧张的家政阿姨。

阿姨伸手探了探齐悦的额头,摸到了汗,估摸着烧退了,才松了口气,边擦手边笑:“齐先生,你可把我吓坏了!昨晚下班前给你买的内酯豆腐忘记放在冰箱了,幸亏我及时赶回去,这才看到你昏倒把你送到医院!”

齐悦张张嘴,用力发声时嗓子疼得像吞了针,他还是坚持着道了谢。

阿姨摆摆手,“照顾齐先生是我的责任,这么冷的天,要是你发着烧在地板上睡一晚,可能就烧傻了,顾先生知道了得多心疼?”

阿姨的话让齐悦勾了勾唇角,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打吊针留下的淤青,心想顾朗才不会心疼,也不会难过。

什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都是假象。

如果那些私生子alpha继承家产迎娶心爱的残疾omega的传闻是真的就好了。

齐悦自虐似的用手指按了按医用胶带下的针口,再抬头却对上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顾朗手中拿着一束百合站在病房的门口。

看顾朗来了,阿姨对齐悦笑了笑,借口去打水让小两口单独呆一会儿。

齐悦不想阿姨离开,但又没有借口让她留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顾朗顺着齐悦的视线冷漠地向门口扫了眼,再次直视齐悦的目光中带着丝不耐烦。

“闹够了?”

齐悦闻言一愣,手指攥紧了被子,他别过头,“你来干什么?”

顾朗将百合递给齐悦,“你二哥打电话来让我早点带你回老宅。”

百合呛人的香味让齐悦不舒服地抽了抽鼻子,他心里的一丝希望落空,却没有表现出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顾朗扣住手腕。

肌肤与顾朗温暖干燥的手掌接触的瞬间,齐悦身上忽地起了层鸡皮疙瘩,他不由地向后躲避,腰撞在身后的桌子边缘,那束百合随着桌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摔落在他脚边,褐色的花粉弄脏了洁白的花瓣和地板。

齐悦怔怔望着地板上的百合,全部注意力却集中在手腕的余温。

不是因为害怕和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他的肌肤饥渴症让他内心渴望着与顾朗的每一次接触。

顾朗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皱起了眉,“……你又怎么了?”

齐悦回过神来,手指紧紧握住被顾朗碰过的手腕,忍者疼痛的后腰,抿紧唇摇摇头。

顾朗从小就不喜欢齐悦遇到什么事儿就躲得像鹌鹑一样的性格,可他又对齐悦无计可施,只好叹了口气,“行吧,你不说就算了,现在跟我回老宅。”

齐悦下意识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状态都很差,现在回去,原本就看顾朗不顺眼的家人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他。

可是不回去……齐悦已经很久没回过老宅了,他想念极了家里亲密温馨的氛围。

“如果不想回去的话,自己给你姐解释,”顾朗说着把手机递给齐悦,“我下午还有会,你最好尽快做决定,别耽误了你二哥的生意。”

句句不提逼迫,字字都在逼迫。

齐悦难掩眼底的难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跟你回老宅。”

顾朗嗯了一声,为齐悦取来了衣服,说了句楼下等你,留齐悦一个人在病房里换衣服。

顾朗离开后,齐悦蹲下身拾起了那束百合。

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顾朗送的花,却是第一次收到百合,顾朗送他的每一束都被他做成了干花,藏在家中的某个角落,这一束他也不想错过。

穿好衣服从病房里走出来,家政阿姨站在门口等他。

“齐先生不多歇一会儿?不让医生再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齐悦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下,“不用了,顾朗在楼下等我。”

阿姨看着齐悦怀里的花,以为冷战这么久的两人感情终于有了些许进展,脸上笑容越发欣慰,“小两口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和顾先生之间都是小矛盾,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七年之痒!你们这才结婚几年?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呢!”

这样的祝福在齐悦听来很是讽刺。

顾朗已经起了让小三登堂入室的心思,只有一个人的婚姻,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齐悦不知道。

他勉强向阿姨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阿姨目光中的慈祥和温柔让齐悦鼻子一酸,他顿了顿脚步,转身,“您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相比较其他皮肤饥渴症患者,齐悦要的并不多,他只是对顾朗说不出口。

自动门打开,齐悦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尽力让自己的气色显得红润些。

等待齐悦的时候,顾朗已经站在车边抽完了一支烟,他看到齐悦怀里的百合时,目光暗了暗。

将烟碾灭在烟盒里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啧”。

齐悦听得一清二楚,他以为自己换衣服太久让顾朗等烦了,上车后来不及系安全带,先对顾朗说了句“对不起”。

顾朗没回答,单手扶着方向盘将车倒出了医院停车场。

封闭的车内暖风开得很足,百合花的香气随着暖风四处飘散,顾朗抽抽鼻子,一只手按了按鼻翼,眉头微皱,似乎很不舒服。

因生病而头昏脑胀的齐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该带这束花上车。

他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才转向顾朗,“那个……能不能麻烦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这语气像在跟毫无关系的出租车司机说话。

齐悦的话让顾朗心里的不悦更甚,他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

就在顾朗以为齐悦会以外面还下着雪或身体不舒服为由向自己进一步提出要求的时候,齐悦直接打开门抱着花走下了车。

被雨夹雪打湿的挡风玻璃上,映出一个顶着风艰难前行的瘦削身影,随着雨刷摆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顾朗一只手手肘撑着门,手掌抵住额头,压低眉毛紧紧盯着那个身影。

只见齐悦走到十字街口的垃圾箱边停住脚步,他站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在顾朗快没有耐心看下去的时候,齐悦伸手将怀中的花扔进了被雪覆盖的垃圾箱,白色的花儿与薄薄的白雪几乎融为一体。

“矫情。”

目睹这一幕,顾朗不禁冷冷笑了笑。

是他高估了齐悦的手段。

齐悦回到车上,身上被淋湿了大半,他虽然很难接收到信息素,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车内气氛的不对劲。

“你真的很会卖惨。”

顾朗无端的指责让齐悦心生委屈,不禁攥紧了手指,他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了。

算起来他和顾朗认识也七年多了,或许真如阿姨说的那样,他们正在经历七年之痒,七年都无法磨合的婚姻,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何况他们中间永远有一个齐悦无法跨越的身影。

齐悦怔怔看着被攥得毫无血色的手指,忽地别过了头。

车窗映出他渐渐发红的眼眶,他不想被顾朗看到,只能用力屏气把眼泪憋回去。

“13号是江夏的忌日,你跟我一起去扫墓。”

顾朗的语气不是商量也不是讨论,而是命令。

齐悦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受到的奇怪包裹,他有将这件事告诉顾朗的冲动,但顾朗疏离的态度还是让他望而却步,他嚅嗫着说了声好,便不再说话。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