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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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沈夕月在钟灵寺外的一处草丛中,从怀中拿出那枚碧绿色的内丹,她一直舍不得用。

她想,如果没有找到那佛寺,她回去后,便将这枚内丹,完好的归还给大树爷爷。

可现在她真的找到了这佛寺,她想起大树爷爷说的反噬,看着内丹仔细的想了下。

万一真的那样的话,那她就再也见不到逸之了。

她眼神中透露着复杂,小嘴一抿,不管了,得救逸之才行!

她将内丹吞入腹中,内丹顺着她的身体进入到丹田,与她的法力融为一体。沈夕月一惊,真的不一样了!

她的气息明显出现了变化,从前的妖气中好像多了些纯净的气息,功力也大增。

沈夕月笑着露出两颗大白牙,心想,等拿到丹药回去后,她便把内丹归还给大树爷爷,再好好感谢一番。

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脸上满是天真。

她不知道的是,她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归还内丹了。

沈夕月望着那被金光包围的佛寺。

方才她只能在远处遥遥的看一眼,并不能靠前去,现在有了这内丹,她根本不惧那金光所产生的神力。

狡狯的眼睛左右看着,突然一个好点子在脑中浮现。高兴的她在自己心里默默夸道,沈夕月啊沈夕月,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想着,便在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

看着手里锋利的匕首,沈夕月眼睛满是心疼,她吞了吞口水,撩起自己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臂,拿起匕首,狠狠对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一划,顿时鲜血直流。

“啊!好疼!”

她脸上狰狞着,看着那手腕处不停地冒着鲜血,她的面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她白光一闪,在佛寺门口幻化成自己的原形,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佛寺得大门。

快点出来啊……快点出来啊……

直到有脚步声从门内传出,她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意识渐渐模糊,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字,

好疼。

竹真拿着扫帚正要去寺外清扫,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只小兔子倒在血泊中。

他连忙弯下腰查看兔子的伤势,见还有呼吸,便轻轻抱着兔子向寺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喊着,“师兄!大师兄!”竹真一路小跑,却也不能跑的太急,怕再伤着怀中的兔子。

兰因在禅房中打坐,一团白烟围绕在他的身旁,那是禅房里特有的静心香。白烟自香炉中发散开来,聚拢在打坐之人的身旁,显得格外仙气渺渺。

这个时候本是竹真打扫的时候,何事这么的着急。

“大师兄,大师兄!”

竹真一路从寺门处跑到禅房,脸上出了好些汗,可他又腾不出手去擦,只好任由汗水从他额头落在眼睛上,弄的他痒痒的。

他在禅房外深吸了几口气,便用肩膀轻轻推开禅房的门,小声的喊着打坐的人。

“师兄,你快看看。”

“再不救它,它就没命了!”

竹真没有睁眼,光洁饱满的额头处一点朱砂,眸子紧闭着,鼻子像山峰一样笔直,嘴唇微润,穿着一素蓝色的衣衫,在禅房中坐如钟。

原本他在参悟经书上的佛语,马上就要参破了,不料竹真那般焦急的喊着他,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睁开那双眼睛,里面是看透世俗的淡然,唇齿微启,

“不可在寺内高呼急走,你可忘了。”

声音温润如玉,开口时,如春风抚柳,让人心神荡漾。竹真听着他家师兄的话,一双眸子露出委屈,低下头来,他也知道寺规的,可是这兔子再不快救治,就没命了……

竹真疾步走到兰因的面前跪坐下,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兔子,

“师兄,你快看看这只兔子,还有没有的救?!”一双大眼睛焦急的看向自己师兄。

兰因看向竹真怀中的兔子,那兔子流血过多,将身上的白色的皮毛都染成了红色,整个身子都在痉挛,看样子,再不救治就真的没命了。

兰因接过兔子,玉削般的手指抓住兔子受伤的前腿,眉头紧锁,

“你是要害了它的命么?怎不先止血!快去拿些止血药来!”一双善目中,透露着担忧。

竹真听着,他本就是慌极了,师傅不在,寺内的大小事都归师兄管,平日里有什么事,他都是要去问问大师兄的。

今日他是真的急了,看着那只小兔子流了那么多血,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想到自己万能的大师兄,便直奔兰因去了……

“好……好……”

竹真慌忙的站起来,跑到药箱中去拿止血药,看着那一瓶瓶陶瓷罐子,他简直崩溃。

“啊!不是这瓶,也不是这瓶!是哪瓶啊!”

他手忙脚乱的拿起瓶子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找不到止血的药瓶。

“二层金边白瓶。”

一个如清莲般干净的声音,从禅房传来。

“哦!金边白瓶……”“啊!找到了!”

竹真拿起药瓶就跑回兰因的身边,将手中的瓶子打开,递给兰因,

“师兄,给!”

兰因接过,在兔子的前腿伤口处倒着些白色的药粉,只见一会,那伤口便不再流血。

“就差一点,它身上的血就要流光了。”

兰因说着,一双如画的眉目细细观察着怀中的兔子。

前腿处的伤为厉刃所致,这兔子怎会倒在佛寺门口?

竹真听了师兄的话,内疚的说着,

“都怪我没能早点给它上药……”

眸子低垂着,差点就要哭出来。兰因温柔的笑了笑,用右手在竹真的脑门轻轻敲了下,用温润的声线说道“如若不是你发现了它,又将它抱入寺中,它早就没有性命了。”

竹真摸了摸被兰因敲过的额头,抬起他的小脸,呆呆的问着,

“真的吗?”一双眼睛里全是激动。

“真的是我救了它吗?”

兰因眸光温柔,笑着道“自然。”

“只不过下次,切不可扰乱寺中清净。”

他将怀中的兔子送还给竹真,整理了自己的衣袖。竹真睁着他闪光的大眼睛,

“师兄,那这兔子……”他不好意思的看向师兄,眼里全是期待。

兰因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出家人不可衣衫不整,不论何时都要整理自己,以示对佛祖的敬意。

“你喜欢便养着吧。”说完,又变成方才清心寡欲的模样,打坐去了。

竹真兴奋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刚刚还在担心,这只小兔子伤势这般重,可怎么活下去,没想到自家师兄这么好,看出来他的心思。

他摊开一只手臂,向着兰因抱去,

“多谢师兄,嘿嘿。”

他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抱着师兄,整个人窝在兰因的怀中傻笑着。

兰因不为所动,但脸上还是温柔的笑着。他这个师弟是最晚入门的,心性还和未出家时一般天真可爱。

“去吧,将它安置好,再去清扫寺门。”

竹真无奈的松开了他的师兄。撇着嘴看向正在打坐的师兄,还要去扫地啊!

可他想照顾小兔子嘛……

竹真看了看怀中昏睡过去的兔子,好吧,我先去扫地再来照顾你。

便向自家师兄行了礼,带着兔子关上了禅房的门。从禅房走回自己的静轩阁,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的抱着兔子,不让它受一点颠簸。

他拿了他平时打坐的软垫,将兔子轻轻的放在上面。摸摸兔子软乎乎的肚子,脸上一片天真。

“兔子啊,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便和你一起玩。”

“现在我要去扫地了,等会再来照顾你。”

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兔子小巧可爱的鼻头,生怕弄着它的伤口,又急忙收回手来。

“等我哦。”

竹真不舍的看了眼兔子,关上房门,走到水池边打了点水,清洗自己手上的血迹。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就像开放着的花,竹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歪着脑袋,转悠着眼珠子,就是想不起来哪里怪怪的。

“嘶……哪里怪呢?”

算了,反正自己的脑子能装的东西有限,还想那些奇奇怪怪的干嘛。

竹真又走到佛寺外,那些扫把开始打扫起来。那认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平日的懒散。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呢?

禅房中,素色长衫的兰因正在打坐,一张俊秀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容,额头那颗朱砂显得愈加火红。

方才抱过兔子的手上,一滴血迹都没有。

静轩阁中空无一人,光线从窗户缝隙透了进来,光柱照射的地方竟一点灰尘都没有。

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沈夕月动了动自己缩了许久的兔子腿,耳朵灵活的动着,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嘿!没人来!”

她从软垫中站起来,走到地上,幻化成人形。

“可惜了我的小裙子。”

看着自己左手手臂袖子处一大片血迹,她心疼的说着。

两只大眼睛左右转动着,这里正是那小和尚的住处。她一拍脑门,

“我真聪明,不枉费我流了这么多血。”

方才有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她的血快流完了,这个自然不是假的。

只不过,好歹她也是修炼了几十年得兔子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一命呜呼呢?

再加上大树爷爷的内丹护体,看了眼自己左手臂的伤,这点小伤算什么!

只要演技够好就行!

她手指在伤口处一抹,只见那伤口马上就合拢,随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要快些找到丹药才行!”

她看了看静轩阁,啧啧啧,真的是简陋啊,比林远的家都要简陋。

虽说逸之的家不大,好歹也温馨。可此处,一览无余。摆件什么的,都能数的过来。

“归元丹会放在哪里呢?”沈夕月左右看着,无从下手。

她眼睛一瞄,看见一个小盒子。

嘿嘿!会不会是在这里,逸之就喜欢把宝贝放在盒子里。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拿起那个木盒,真的是太简陋了,连个锁都没有。她看了眼房门处,确定没人,转头看向盒子,轻轻打开盒子。

别说丹药了,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只有一张纸。她拿起那张纸,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好看的眉毛扭成一团,这可是人家得隐私,偷看不好吧……

转头又想,她来着本来就是偷金丹的,万一这纸上写的是金丹的配方呢!

好吧!她慢慢的打开那叠着的纸,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字。

“静心……”

这啥啊?沈夕月看着纸上的两字,歪着头不解。她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纸条,盖上盒子。这小和尚还真是怪异,盒子里什么宝贝都不放,就放一张纸,她还看不懂纸上写的啥意思……

沈夕月努着嘴,不在盒子里会在哪里呢?她头一转,正好看到床上的枕头。

对了!会不会在这里!以前她就喜欢把胡萝卜放在枕头旁边,免得被人拿走,虽然很多次都被逸之骂了,可她还是觉得枕头那处最安全!

她走过去,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床,拿起枕头。

这枕头还真怪,竟然是硬的……那睡着能舒服吗?不会脖子疼吗?

沈夕月一掀枕头,看着那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有,整张脸上都是疑惑,“怎么还是没有……”

正当她想着还会放在哪里施,她听见一平稳又带着急切的脚步声从房门外传来。

“不好!”

沈夕月一个翻身,变成了兔子,躺在了软垫上继续装昏迷。好在,就在她躺下的下一秒,房门打开。

竹真打扫好寺门,便急忙向自己房间走去。可他又记得师兄教导他不可急行,便放慢脚步,走向静轩阁。

他推开房门,见那只兔子依旧躺在垫子上,全身红红的,好不可怜。他连忙走过去,想去看看兔子的伤势。可他刚一抬起兔子的前肢,他就惊呆了。

“怎么回事,才一个时辰伤口就愈合了?”

他拿着兔子手左看右看,一双眼睛眯着又睁大,

“真的没有了,连疤痕都没有了!”

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脸上露着不可思议,难道是佛祖显灵了?

“不行,我要找师兄看看!”

果然,一遇到什么事就去找自己的师兄,你的师兄又不是佛祖,你找他干嘛……

沈夕月躺在垫子上,闭着的兔眼睛一动一动的。

她心想,真的是遭了,她刚刚干嘛那么着急,这下好了,一只普通的兔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伤口,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被竹真抱在怀中,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几个和尚都是傻子,看不出她是只兔子精……

扶风隐居

林远每日,都是到点就醒,可这次许是前夜,发生了太多事的缘故,竟然快过辰时才醒。

他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床幔外面,已经是太阳高挂了。小声的呢喃着,

“怎么这么软啊。”

他一觉醒来,就觉得自己睡的枕头,格外的柔软,还带着温热,好生奇怪,怎么比他家中的枕头还要舒服?

他从被中伸出一只手,绕过头顶,摸了摸自己脖子处的枕头,

“嗯?”

软软的,这触感,倒不像是枕头,倒像是……人的手!

他陡然睁开眼睛,就看见弗华的一张脸放大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

他撑起自己的身子,脑子中不停地思索着,了解情况。

弗华的手?

诶,我晚上睡在弗华的手臂上?一双眼中不可置信,不会吧!

不要告诉他这是真的!弗华侧躺着面对着他,右手臂伸向他枕头的方向,很显然,昨天晚上,不!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睡在了弗华的手臂上……

弗华睁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那蹦到一尺远的林远,好笑的说着,

“阿远终于醒了。”

林远一听,结结巴巴的说“你……你……”

弗华也撑起上身来,靠在身后的床沿上,嘴角勾笑,

“我什么?”

林远看着弗华青丝抚面,令页口微开,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脸不自觉的红了,

“昨晚我……我是不是……”

他抓紧手上的棉被,将之全盖在自己身上,又见弗华的身子都雨路出来了,又将棉被还回去,伸出手给弗华盖上。

“阿远昨晚睡得不好,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

弗华扫开挡在面上的发丝,头微微向林远倾去,一双眼睛懵懂的看着林远,用极尽youhuo的嗓音说着,

“我的手都酸了。”

咦……林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酸了就酸了,这么女无女眉作甚……

他捏着被角,看着弗华的右手,一双眼显得无措,

“那……那我给你揉揉。”

林远慢慢的靠过去,以跪坐的形式将弗华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的揉着。弗华偷笑,看着眼前的人那般的扭捏,又那么的认真,便笑出了声了。

林远本就是愧疚,自己在人家胳膊上躺了那么久,总得还情给人家的。可谁知这弗华又偷偷笑他,真是没理了……

林远眉头一皱,抬头看着弗华,不对啊!这个场景怎么好像发生过……

弗华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对了!

上次弗华说要和他睡一张床时,也是用的这伎俩……

林远停下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弗华,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一直装可怜啊!

他别过头去,又瞟着眼睛看着弗华,不过是真的好看,难怪每次他都会上当……

弗华知道,就这么几眼,他的阿远心中就经历了几个阶段,深邃的眸子盯着林远,看着他接下去要做什么。

林远愤愤的向弗华的手打了一掌,鼓着眼睛说,

“你又诓我!”

弗华看着被林远打了的地方,就像被棉花弹了下,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果然是舍不得的。

他勾着唇,伸出左手在林远的头顶摸了摸,“原先是真的麻了,现下好多了。”

林远一顿,眸子里流光一闪,任由弗华在他头顶抚摸着。

“阿远极乖,方才是我错了,不该同你玩笑。”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林远耳畔回响,林远看着,弗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盯着他瞧,里面全是宠溺。

林远拿下弗华摸着他的手,目光坚定的说着,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语气中带着坚硬,与平日里的他倒有些不同。

他的母亲早早就过世了,父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年要不是沈夕月一直陪伴着他,他的性子可能更加孤清。

他本就不善言语,可自从遇见弗华,他好像回到了以前有母亲的快乐时光。

可他一刻都没有忘记,他不再是孩子,他早已长大了。

林远垂着头,眼睛里带了些落寞。弗华拉过林远的手,紧紧握着,温柔的说着,

“你自然不再是孩子,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如海浪般的话语淌进林远的心中。

他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弗华,“你果真这么认为?”

弗华看着眼前之人眼底的期待,认真的说道,

“当然。”

林远心头一紧,呆呆的看着弗华,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兴奋。

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说他是个男人了,这种感觉怪怪的,有种内心澎湃的感觉。

林远捂住自己的心口,激动什么!不就是一句话么!

弗华如星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林远,红唇轻启,

“既然是男人,那就该干些男人该做的事。”

“什么事?”

林远疑惑,男人还有什么该做的事?

他不解的看着弗华,长长微卷的睫毛颤动着,眸子中的流光显现出来。弗华嘴角一勾,眼睛微微眯着,脸上是说不出的meihuo,

“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远皱眉,什么嘛,要说又不说的,勾起他的兴趣又不同他说,这弗华太可恶了!

弗华好笑的看着面前的林远,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下床更衣,然后用膳,不然又得像昨晚一样,只能喝酒酿丸子了。”

说完,便用手拉开了床幔。

林远刚想说,吃酒酿丸子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就看到,弗华拉开床幔的那一刻,炙热的阳光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连忙用手遮住,向窗口一看。

“这……”

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这般大了!

弗华悠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已经快到巳时了。”

林远扭头过去看着弗华,不知为什么,他总能从弗华眯着的眼睛里面,看到一丝故意的意味……

林远起身,焦急得穿着衣服,边穿边吼着弗华,

“你怎么也不叫我!”

弗华不紧不慢的拿着自己得衣衫穿起来,林远转过身一看,那床边人的姿态别说有多悠闲了。

弗华淡然的说道,

“你睡不醒,我怎好打扰你。”

说完,拿着腰带,套上自己的细窄的腰。

林远已经穿戴完毕,看着弗华慢悠悠的样子,他真想去催促一下。

可一看到他那般修长的身形,动作优雅,便只能在旁边看着,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想法。

穿个衣服都要这么的仙气……

林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弗华。他在房中观望着,昨晚未能好好看看这房间,今早一看,确实不错。

他们睡的床沿雕刻着云锦文,同弗华身上的有些相似。

床幔用的是淡紫色,倒是清雅可人。

窗台上放着一圆口白瓷瓶,瓶中还插着两朵莲花,林远心中一笑,难怪他觉着屋内怎么这么香,又不像是寻常的熏香之类的,倒像是自然的香味,原来是这莲花。

放在窗口处,经风一吹,清淡的香味在屋中散开,平添了分怡然的感觉。

屋内的陈设简单又不失优雅,果然是好品味!林远在心中默默惊叹道。他看向弗华,嘴角微微笑着。

虽说这里的布置确实是他的喜好,可是他还是林中小筑,那种朴实无华的感觉,才像是个家。

要是以后家里还有弗华,能一直和他谈天说着,那样的日子应该也不错。

只要有他就行。

两人穿戴完毕,又叫人拿来水和吃食,这才下楼去。

二人走下楼梯,见大堂中放置了几处对椅,各处还设有楼台,可以观赏城中的风景。楼下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坐在椅子上闲聊,好不惬意。

他们走到掌柜的柜台前,那掌柜的一见是他们,古朴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笑意,

“两位公子可睡醒了?”

“想必定是昨夜太晚休息吧。”他打趣看着林远和弗华,语气中带着慈爱。

林远只当掌柜的是在取笑他们贪睡,不好意思的对着掌柜的笑道,

“对的,是太晚了。”一只手挠着自己的手心,脸上维持着平静。

一旁的弗华看着林远这样不自然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很显然,林远并不知道掌柜的说的意思是什么。

弗华从怀中拿出一碇银子,放在桌上,拉过林远的手臂,一手拿着灯就向门外走去。

掌柜的叫住离开的两人,

“两位公子不再多住一日么?”

“这银子够付两日的房钱了。”

弗华转过头来,对着掌柜的微微一笑,语气清冷,

“不了。”

说完,便走出了客栈。

林远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听着。扬起头看着笑着的弗华,心中想着,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

弗华左手拿着花灯,右手拉着林远的手臂,两人走在街上,格外的显眼。

今日的阳光甚好,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点都不燥热。

弗华看着街上行走的路上,各种叫卖的声音,对着身旁的林远道,

“我们回家吧。”

“!”

林远扬起头,一双眸子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

回家?我们……回家!

不知为何,听到弗华把他的家称之为家时,他的心里荡起了一层大大得涟漪,一直消散不去。

林远的眼睛闪过一丝不为所知的情绪,静静的看着弗华,微微笑着,

“嗯,回家。”

风带过两人的发丝,同林远醉人的音色一齐消逝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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