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26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七万里枪林 主角:陆离 鹿鸣
自从上了大学开始,鹿鸣就越来越水逆了。
就比如今天,先是闲的没事用吃剩的肉包子打流浪狗,被狗咬了。再是开车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出来后发现车被贴条了。
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终于以为苦尽甘来了,结果一头撞在一个瘦弱单薄的身体上,竟然直接把那人撞进了医院。
鹿鸣打死都不敢相信,他只是用身体撞了一下啊!纯纯的肉搏肉,怎么就能把人撞晕了呢?就算是碰瓷都不敢这么碰吧?
他带着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走进病房,疑似碰瓷的青年和自己年纪相仿,此刻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目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眉头不安地蹙起,赏心悦目的五官像极了童话中的睡美人。
只可惜这人一看就是在装睡,让陆离更加坐实了这人是来碰瓷的想法。
不过要是这么说,这人碰瓷还真是碰对了人,要知道鹿鸣的老子可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至于鹿鸣本人,一言蔽之,那就是富二代,有钱,巨有钱,钱多得烧手。
“外,我说你,别装死了,”鹿鸣抬手敲了敲青年头顶的床栏,“你想要多少钱,这事赶紧私了,我晚上还要回学校训练呢。”
青年的双眼微微睁开,又在强光下不自觉地眯起,神情恍惚又茫然,却在看清鹿鸣的脸后眼睛一亮。
鹿鸣被这目光盯得心烦意乱,见青年不说话,便屈起手指,动作轻浮地试图去敲他的额头,被进来换药的护士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小护士恼火地厉声喝道,“我说你人怎么回事呀,病人本来就脑震荡,你还去敲人家的头!病不生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是吧?”
鹿鸣被这话噎得一愣一愣的,他把人撞成了脑震荡?这怎么可能?
小护士适时地解释道,“你把病人撞到时,病人的头磕到了一边的柱子。”
鹿鸣带着一脸难以置信,抬眼看向面前这位脑震荡的病人,病人也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漆黑的眸子像是藏了一片夜空,纯粹却深邃,任谁看到这幅场景都难免产生怜香惜玉的情绪。
可鹿鸣偏不,他此刻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训练场来一场痛快淋漓的训练,发泄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烦闷情绪。
见青年始终不说话,鹿鸣压制着怒火再一次问道,“说吧,要多少钱,赶紧的。”
青年答非所问,“我叫陆离。”
鹿鸣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也或许是这名字听起来太顺口,所以觉得熟悉也不足为奇。
鹿鸣抬眸,对视着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的面孔,终于忍无可忍地凶光毕露,“我管你光怪还是陆离呢!你要是再磨磨唧唧我就直接走人了啊!”
话音未落,倒是换完药的小护士忙不迭地走人了。
陆离微微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子似乎蒙着一层水雾,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就在鹿鸣以为他终于打算开口要钱的时候,却听见他小声地说道,“你说话声音太大了,吵得我头疼。”
“你……”
不等鹿鸣说话,陆离又继续说道,“我不要钱,不过你给我撞成这样,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总不算过分吧?”
鹿鸣回敬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行行行,我给你雇个五星级保姆,保证把你喂的白白胖胖比隔壁村的猪都长膘,这样可行了吧?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陆离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反而得寸进尺地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反驳道,“不行,我就要你。”
鹿鸣觉得这天再聊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动手把人打进ICU了,他用最后的理智警告道,“你别蹬鼻子上脸!”
“哎呀,头好疼,”陆离用湿漉漉的眸子盯着鹿鸣,商量的语调带着漫无边际的委屈,“就三天。”
行吧,三天就三天,毕竟自己是理亏的一方。鹿鸣不情不愿地向学校请了病假,然后用一副要掐死人的表情和一脸云淡风轻的陆离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陆离悠闲地将身体侧过来,用命令的语气轻轻说道,“饿了。”
鹿鸣赐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在这等着,我去打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靠在床边的陆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优哉游哉地开口道,“不是你做的都不吃。”
只可惜鹿鸣大直男听不懂这话语里挑逗的意味,一本正经地怼了回去,“那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饿死?”
“就快饿死了——”陆离终于慢腾腾地直起身子,纤细的胳膊悬在半空,“爱卿,扶朕起来。”
鹿鸣一把抓住他突出的腕骨,嘲讽的话语情不自禁地吐了出来,“尊敬的陛下,以您这身体素质,恐怕是宠幸个妃子都难吧?”
陆离起身,不知是真的没站稳还是故意的,顺势将下巴抵在了鹿鸣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宠幸妃子的确很难,不过睡个男宠还是轻而易举的。”
鹿鸣只当这人是闲得没事拿自己消遣,一把推开了他,“病秧子陛下,您还用不用晚膳了?”
陆离扬起苍白的脸,笑盈盈地说道,“当然用,我知道一个地方不错,你带我去。”
……
车子在陆离的指挥下东绕西拐,最终停在了一家外表低调内部奢华的酒吧附近。
鹿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本市最有名的gay吧,你来这干嘛——”
话音未落,联想到这人之前说的“男宠”之类的话语,鹿鸣才惊觉眼前这人是个男同性恋,立刻摆出一脸吃了馊饭的表情,小声嘟囔了一句,“恶心。”
陆离也不甘示弱,立刻回了句,“头疼。”
鹿鸣无视了陆离的小动作,依然坚持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怎么,难道是因为没人看得上你这种类型的,怕进去了丢人现眼吗?”
激将法对有脑子的人没用,但是对鹿鸣非常好用——鹿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真的陪着这个可恶的碰瓷大户来到了传说中的gay吧。
只是这里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大屏幕上播放的也是女团热辣的舞蹈。
鹿鸣不禁疑惑,“这真的是gay吧吗?”
身边的人漫不经心地答道,“谁说gay就不能看女团了?”
一杯酒被推了过来,鹿鸣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陆离清澈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地问他,“陪我喝一杯?”
鹿鸣接过杯子,心直口快地将内心的疑虑下意识地全盘托出,“你这种变态的男同,喝的酒里不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药剂吧?”
陆离被这话惊得呛了一下,随即连声咳嗽起来,单薄地身躯剧烈地颤抖着,鹿鸣真害怕他就这么背过气去。
由于剧烈咳嗽的缘故,陆离那张原本苍白脸涨得通红,他从鹿鸣的手里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偏低的体温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他抬眼盯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鹿鸣,一本正经道,“放心喝吧,说实话,我对你还真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虽然没兴趣是好事,可鹿鸣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自己论身材论样貌论家境,哪样比这酒吧里的人差?
可这荒谬的情绪属实不能说出来,鹿鸣垂眸,转手开了旁边的一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陆离也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坐在旁边看着他。
鹿鸣生得好看,被人端详和偷看是常有的事,他本人也不在意,只是一想到现在看着自己的是一个同性恋,鹿鸣就浑身不自在。
酒过三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鹿鸣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双腿酸软。
陆离不动声色地搀扶住了他,沉沉地笑道,“那么烈的酒你当饮料喝,不晕才怪。”
鹿鸣一脸嫌弃地甩开扶持着自己的手,径直走上了二楼。
二楼响彻着震耳欲聋的欧美音乐,无数人在舞池里狂欢,搂抱,甚至接吻,相比于贩卖酒水的一楼,二楼的gay吧本质暴露无遗。
只可惜鹿鸣喝得太多了,意识和行为总是分家。不知何时就被人搂着脖子牵引进了舞池。
他在忽明忽暗的灯光和强悍剧烈的节奏下摇摆着,眼花缭乱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软的男孩和一双暧昧的眉眼。
男孩说话的声音也同样温温吞吞,“哥哥,玩吗?”
鹿鸣晃了晃生锈的脑子,想着这种场合下说自己是直的,恐怕太扫兴了,而且很可能还会被赶出去,于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让我在上面就玩!”
此话一出,身边立刻又围上来几个男人,高声喊着想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一起玩玩。
鹿鸣瞬间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推开身边的男人落荒而逃,在偌大的酒吧里四处寻找陆离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正端着酒杯,安静地靠在楼梯的栏杆旁,似乎沉思着什么,见鹿鸣过来,面不改色地调侃,“怎么出来了,刚才不是还口出狂言,要陪那个纯情小零玩玩吗?”
鹿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想都没想便怼了回去,“那你怎么不进去呢?千里迢迢地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来到这,就是为了喝酒的吗?”
陆离微微仰头,将杯中兑了桃汁的酒一饮而尽,这才转过头来,声音低沉,话语却欠揍,“当然不是,就是看看你可不可能被掰弯。”
还未等鹿鸣开口,陆离又补充道,“现在看来,是可能的。”
灯光将他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即使总带着病态的易碎感,却依旧和酒吧里遍地飘的“零”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鹿鸣不禁看得出神,下意识地忘记了反击对方。
他总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哪里见过陆离的,但是具体在哪,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了。
见对方陷入沉默,陆离满意地笑了,“或者说,你本来就是弯的?”
视线里陆离漆黑的眸子愈发靠近,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鹿鸣看着对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微微出神。
甘醇的酒香混着桃汁纯粹的甜味一同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到窒息却又心甘情愿沉溺。
不知过了多久,陆离终于偏过头去,额头轻轻抵在鹿鸣结实的肩膀上,随后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鹿鸣逐渐回过神来,刚想给身前这个该死的同性恋一顿胖揍,却发现对方早已靠在他的肩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医院特有的药水味道在淡淡的酒香中浮浮沉沉。
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鹿鸣自认倒霉,将人带回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楼里。
小公寓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客厅,看着陆离毫无防备的睡颜,鹿鸣更加心烦意乱,烦躁地将人扔在卧室,自己则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是程远的信息:怎么突然请病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远是鹿鸣的死党,两人在同一所大学,只不过鹿鸣是体育生,而程远是美术生。
看着这关切的询问,鹿鸣的心情缓和了些许,直接给对方回了电话,开门见山道,“程程,我被一个男同给碰瓷了。”
程远立刻大惊,“我去,这你都不报警?”
“我……”鹿鸣被问住了,突然惊觉陆离似乎也没碰瓷,就是……总厚着脸皮撩人而已。
犹豫片刻后,鹿鸣继续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是我也记不起来了。”
程远沉默片刻,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他叫什么?”
“陆离。”
“我去,美术生?”
“不知道。”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系的陆离,你有他照片吗?”
鹿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相机,推开了卧室门。
陆离却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半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鹿鸣,“大晚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这不太好吧。”
而电话那边的程远还在不明所以地催促着,“好了没?怎么拍张照片这么慢啊?”
虽然没开免提,但在这安静狭小的卧室里却依旧可以听得真真切切,对视着陆离审视的目光,鹿鸣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
“我……只是想给朋友拍张夜景。”鹿鸣心虚地走到窗边,装模作样地对着灯火通明的城市一通乱拍。
陆离显然并不打算给鹿鸣台阶下,不咸不淡地说道,“夜景的话,客厅也可以拍,而且落地窗的视野更广阔。”
鹿鸣气急败坏地收起手机,破罐子破摔地放弃辩解。
陆离走近他,借着夜色欣赏着体育生特有的健美身材,由衷地夸赞道,“真完美,要不要做我的模特?”
靠,他还真是美术生?鹿鸣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抬起头来,与鹿鸣漆黑的眸子对视着。
陆离浅笑,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鹿鸣完美的脸,指尖仿佛是画笔,将人的三庭五眼分割开来,并在画布上跃然呈现。
紧接着,陆离再次发出邀请,“做我的模特吧,条件随你开。”
退却了酒吧里果酒的醇厚气息,此刻只有寡淡却不容忽视的药水味浸在空气中,闻起来倒也舒适。
鹿鸣调整了情绪,不答反问,“你是美术生?”
陆离微微颔首,“是啊,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虽然没想起来,但鹿鸣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嗯……所以我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啊。”
空气静默了几秒。
鹿鸣感到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所以自己和程远猜测了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纯纯的浪费时间,还陷入偷拍风波里栽了面子!
静默过后,紧接着便是鹿鸣无地自容后摔门离去的声音,临走前还没忘了补充一句“自生自灭吧你”。
……
街边的烧烤摊上,程远意味深长地看着鹿鸣,“你说你怎么这么怂,那可是你自己家,要走也是你把他赶走,你怎么还自己走了呢!”
鹿鸣抬眸,毫不掩饰自己发自内心的幽怨,“所以你认识陆离?”
程远点头如捣蒜,“当然,他可是叱咤风云家境富裕外貌完美性格温和的天才美术生啊,要我说,他要是追你你就从了他吧,这波不亏。”
鹿鸣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他应该是碰瓷大户戏精附体装病卖惨到处发情的卷毛泰迪。”
程远忍俊不禁,“不过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把人撞成脑震荡的?”
鹿鸣一副吃瘪的表情,“把他撞倒时他的头恰好磕到了一边的柱子。”
“哎,果然姻缘天注定啊,不过你这身体素质,做上面那个不过分吧……”
“……滚。”
虽说心里各种不待见陆离,嘴上说着让对方“自生自灭”,但天色微亮时,鹿鸣还是买了早餐回到了小公寓。
陆离已经起床了,顺便把被褥叠得板板正正,床单也铺得平平整整。
鹿鸣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闷闷地说道,“给你带了早饭,吃点吧。”
陆离竟然语气温软地回应道,“谢谢你。”
鹿鸣大为震惊,“哟,尊贵的陛下居然也会给我这一介莽夫道谢?”
话音未落,两人的手同时伸向一盒早餐,触碰到陆离温热的指尖,又联想起对方昨晚那堪比死人的温度,鹿鸣下意识地问道,“你身体好些了?”
陆离点头,“嗯,好得差不多了。”
鹿鸣立刻上演了一场活灵活现的川剧变脸,“哦,好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走吧,我那没闲工夫天天伺候你。”
“嗯?不是三天吗?”陆离显然有些震惊,却又在对视上鹿鸣的目光后垂下眸子,“不过既然身体好多了,也的确不方便叨扰你了。”
这次换鹿鸣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温和的面孔,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缠着自己了?这是好事,就是……一切转变得太突然,总感觉怪怪的,他甚至有些怀念昨天那个和自己针锋相对的陆离了,至少感觉拌拌嘴还有点意思,不像现在,吃个早餐跟吃解秽酒似的,无聊到想扣墙皮。
两人靠得很近,不同于昨晚的药水味,这次鹿鸣闻到的是似有若无的薄荷香。
鹿鸣再次心生疑惑——可是自己家里也没有薄荷味的洗面奶和沐浴露啊,这香味是哪来的?
鹿鸣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疑惑,对着眼前斯文礼貌的陆离问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出去过?”
陆离摇了摇头,“没有啊。”
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鹿鸣只好作罢,专心干饭。
共进早餐后,陆离耐心地清理了碗筷,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如此顺从的态度让鹿鸣觉得愈发蹊跷,但回想起自己昨天被对方愚弄的种种蠢态,鹿鸣还是觉得陆离愿意主动离开就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于是喜笑颜开地对着即将离去的陆离来了一句,“一路走好,好走不送。”
对方不急不躁地答道,“嗯,谢谢。”
“……”
鹿鸣觉得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陆离可能是又不小心撞到了脑子,又或者是昨晚喝了太多酒伤了神经,所以脾气变温和了不说,好像智商也下降了——甚至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
小公寓恢复了安静,鹿鸣拿起洗好的训练服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在训练场进行了一场痛快淋漓的训练。
汗水滴滴砸落在地面上,烦闷的心情也痛快了不少,回过头来,却看见程远拎着两瓶运动饮料,不知在训练场外等了多久。
鹿鸣一边拉伸着肌肉一边向着程远的方向走,“中午吃烤鱼去啊。”
程远点点头,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鹿鸣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啦,程大画家?”
“我辛辛苦苦画了好几天的画,被我室友弄脏了。”
鹿鸣猛灌了一大口饮料,“多大点事,哪个室友,我帮你削他去。”
“别这样,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幅画对我有重要意义,所以……挺难过的。”
鹿鸣不以为意,“再画一幅就好了呗。”
“不,不是这样的,”程远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语气郑重又认真,“有些画,一辈子也只能创作一幅。”
有些画,一辈子也只能创作一幅。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洪流便倾泻而下。
望着远处碧蓝的天空,鹿鸣怔怔地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程远不明所以,“什么?”
“我确实是见过陆离的,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