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白月光

精彩段落

江舟穿着黑色绣暗花纹毛衣外套一件银灰色的大衣,微皱着眉头,眸光冷冽地盯着陳橘。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长相美艳的女人,正挽着江舟另一边胳膊。

“阿舟,你认识这个服务生?”柳生月惊讶道。

阿舟两个字,像是锋利的绣花针刺进陳橘的耳朵,心脏一阵刺痛,他愣愣看向那个女人,一时忘记移开视线。

她就是江舟的女朋友吗?长得真好看,和江舟站在一起,那么的般配,就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

“嗯,高中同学。”江舟冷淡道,随后视线冷冷地扫向一旁的柳惊鹊。

柳惊鹊慌忙解释:“他脸上的伤可不是我弄的,打开口罩就这样了!”

“好了,阿舟,我替惊鹊向你道声歉,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孩子嘛,”柳生月笑容满面,随后看向陳橘,语气温柔道,“你好,阿舟的同学,我是阿舟的朋友,刚才我弟弟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声歉。”

对上那双温情似水的眼眸,陳橘脸颊腾的一下热起来,他慌忙低下头,扣着手指,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眼前男人的反应激起柳生月心中柔软的一面,她开口道:“你吃过晚饭了吗?不如和我们一起,我会和你们经理说一声,没事的。”

陳橘受宠若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如此温柔的态度对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颊憋得通红,刚要开口,胳膊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疼痛从骨头处传来。

“不用了,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说。”话音刚落,不等陳橘反应过来,他便被江舟拽着胳膊拉出包厢。

江舟长手长腿,走起路来丝毫不顾虑陳橘,径直地往前走,陳橘被拽地踉踉跄跄,只能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到了无人的楼道,江舟蓦地松开手,陳橘险险停住,没有撞到江舟的后背。

江舟转过身,眸光冷淡地看过来,他的脸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一丝情绪。

陳橘却紧张起来,他看出江舟在生气,至于是因为什么生气,不得而知。

“昨晚说的事,你决定好了吗?”江舟的语气平铺直叙,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由得攥紧,陳橘低下头,盯着自己洗得发黄的球鞋,球鞋尖对着的是江舟擦得发亮的高档皮鞋。

“陳橘。”江舟见陳橘不说话,语气中添了一丝不悦,他很少连名带姓叫陳橘,一般只需要一个眼神,陳橘便会屁颠屁颠跑过来。

陳橘开始扣衣袖口边的纽扣,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道:“还没有,到,三天。”

“你是说等到三天了,才会给我答复?”江舟逐渐不耐烦,朝陳橘走近一步,将他逼在铁门和墙壁之间。

鼻息间都是属于江舟的气息,陳橘没出息的红了脸,心脏控制不住的乱跳起来,他慌忙朝后退了一步,手掌攥紧挡在左胸口,这么近的距离,他担心江舟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嗯,还,还有两天。”因为太紧张,陳橘没控制住又结巴了。

“有什么区别?”江舟垂着眼眸,视线停留在男人肿起的脸颊,伸出手。

陳橘瞥见伸过来的手,以为江舟生气了要揍自己,下意识闭上眼睛。

江舟的手停住,眸子冷下来,下一秒,捏住陳橘软软的耳垂,加重力道,开口道:“还是说,你想加条件?”

耳垂被捏住,又疼又痒,很是难受,但陳橘还是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被揍一拳,江舟打人还是很疼的。

听见江舟的问话,陳橘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想谈,什么条件,只,只是……”

“你想提条件可以,”江舟打断陳橘的话,并不想听他后面的话,“想好了列出来,我等你的回复。”

那轻蔑的眼神浇灭了陳橘想要解释的冲动,他只感觉胸口疼得厉害,又闷又堵。

江舟松开了手,脸颊红肿的地方好像被碰了一下,很快,短暂到陳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张红色的钱映入眼帘,江舟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买药膏擦一擦,很丑。”

陳橘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钱就被塞到手里,江舟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地离开了,走廊外只有高档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手心里的钱和它的颜色一样,好像要燃烧起来,灼热而烫手,但陳橘舍不得松开手,他小心翼翼地叠好一百块,放进口袋里,用袖子快速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眶,深吸一口气,从楼道里走出来。

晚上的酒店很忙,到处需要人手,陳橘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只有在路过江舟在的包厢时,会下意识低头加快脚步走过去。

一直忙到九点半,陳橘终于得了空,可以歇一歇把晚饭解决了。

他在后厨领了今天的盒饭,捧着盒子找了个没有人的大厅角落,蹲在一个花盆后,慢吞吞吃起来,他十分享受一个人吃饭的时光。

在那个家里,陳橘都是等伯父一家吃完了,他才能出去用餐,很多时候只剩一碗饭不到和一些菜汤。

大厅的电梯门打开,柳生月最先走出来,手里拎着小包,继续刚才的话:“江爷爷不是还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吗?你再挪个日子出来。”

江舟放慢脚步,没有跟柳生月并排,语气平淡道:“那天我有事,约好了推不掉。”

“那我咋办?”柳生月停下,转过身可怜巴巴地看向江舟,“我爸那老顽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难道真的忍心看我和不认识的男人相亲吗?”

“宋清澶你认识。”江舟说。

柳生月脸上讨好的表情立刻收住,直接不装了,瞪眼道:“这是重点吗?行,你的事最重要,我走行吧?”

话音未落,柳生月的包包先甩了过来,砸在江舟的怀里,然后,她潇洒地转身,踩着细高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姐!”走在后面的柳惊鹊连忙跑上前,很是无奈道,“舟哥,你怎么又惹到我姐了?这么晚了,她还喝酒了,可别像上次那样飙车。”

“钥匙在里面,她开不了车。”江舟把柳生月的包包给了柳惊鹊。

“那就好,我先走了,舟哥下次约~”柳惊鹊接过包,急匆匆追了出去。

大厅里又恢复平静,江舟眼底礼貌的笑意消散,微微侧头,视线落在绿荫花坛的后面。

陳橘感受到江舟的视线身体一颤,心虚地缩了缩身体,往花盆后面挪了挪。

他不是有意偷听的,而且这么远的距离,他也没听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看起来像在吵架。

而且,他刚才一直在想江舟和那个女人就连吵架都像是一对情侣,没心思注意他们在吵什么,到现在心里都还闷闷的,盒饭也觉得不香了。

江舟朝这边走过来,他果然发现自己了,陳橘攥紧手里的盒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反应过来,江舟已经停在了面前。

“出来。”江舟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陳橘知道江舟生气了,因为他在这里偷听。江舟最不喜欢别人跟踪自己,高中的时候,陳橘为了打听出江舟住在哪里,平时干什么,经常偷偷跟在江舟的身后,但每一次都会被发现。

他到现在都记得,江舟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盛满的嫌恶。

“我没有偷听,”陳橘慢吞吞站起身,后背贴在墙壁上,小声解释,“我是在这里,吃饭的。”

江舟的视线落在陳橘手里寒酸的盒饭上,开口道:“你晚上就吃这个?”

陳橘下意识把盒饭往怀里塞,用一只胳膊挡在前面,局促道:“就随便,吃点。”

好在江舟没有继续追问盒饭的事,他伸出手,言简意赅道:“手机。”

陳橘看了一眼江舟的手掌心,不解地抬起头,愣愣道:“什么?”

江舟眉头微蹙,好似很不耐烦,沉声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号码,联系不上,很麻烦。”

“啊,”陳橘愣住,随后低下头,盯着寒酸的盒饭,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没有手机。”

他没有朋友,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手机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再加上价格有点贵,够他吃好几顿饭了,所以一直没买。

“手机都没有?”江舟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在陳橘耳朵里,像是在怀疑刚才说话的可信度。

他难堪地低着头,眼眶微微发热,幸好这时,对讲机响了,经理喊他去后厨洗碗。

“我,我去工作了。”陳橘朝江舟点了一下头,随后像是受惊的兔子,逃一般地跑开了。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江舟眼眸暗沉几分,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陳橘忙完十一点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没来得及吃的盒饭已经凉了,他捧着盒饭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口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虽然胃里冰冰凉凉,但是肚子填饱了,没有那么饿了。

陳橘不喜欢饥饿的感觉,这会让他感到好像回到了最黑暗的那两年。

盯着吃干净的盒饭,陳橘又想到躲在花盆后面看到的场景,那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好像真的是江舟的女朋友,既然这样,江舟为什么又让他扮演自己的情人?

是有什么原因吗?想到这,陳橘的胃更难受了,他站起身,扔掉盒子。

到更衣室门口,就看见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李箐,李箐看见陳橘,把剩下的烟掐灭,走过来。

“你今晚有空吗?我问了那边经理,他说想看看你。”

听到这,陳橘连忙道:“有,有空的!谢谢啊。”

李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小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对了,我听人说你早上是穿睡衣过来的,怎么回事?”

陳橘顿了顿,低下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没,没什么,忘记换,衣服了。”

李箐盯着陳橘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那你真粗心大意,我正好多带一套衣服,是留着备用的,借你穿了!”

肩膀被拍过的地方一阵阵的疼,但陳橘却感觉心里暖暖的,连带着眼眶也开始泛起热意来。

他抬起头,露出笑容,感激道:“李箐,谢谢你。”

李箐愣了愣,随后一脸惊喜道:“陳橘,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多笑笑,比平时可爱多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可爱,陳橘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是男人。”

在陳橘心里,可爱是形容女孩子的。

李箐笑呵呵道:“这有啥的,现在可是新时代了,男人可以夸可爱,女人也能夸帅气,没有性别限制~”

陳橘比李箐身形瘦小,衣服穿在身上略显肥大,裤腿需要卷一道,有一半的手缩在衣袖里,不过这样穿更加暖和一点。

李箐这人自来熟,陳橘只是搭两句话,他都能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从酒店出来,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陳橘裹紧了衣服,把脸埋进领口,一旁的李箐还在说着话,但他却一句没有听进去,而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车窗开着,江舟俊美的脸庞隐入黑暗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注意到陳橘在发愣,李箐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询问道:“咋了?”

陳橘身体颤了颤,随后变得僵硬起来,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触。

李箐跟着陳橘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驾驶座上的江舟,惊讶道:“那个帅哥是你的熟人吗?”

江舟为什么没有走,难道他是在等自己吗?不,他想太多了,江舟在这里应该有别的事,但是,这么晚了,他能找谁呢?

陳橘的脑袋塞满了疑惑,无法再去思考,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绷紧身体,愣愣地看着江舟的方向,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下一秒,车窗玻璃缓缓上移,随后,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陳橘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心口被巨大的失落塞满,反酸的胃部一阵阵地抽疼起来,好像有一根棍子在他的身体里搅拌,鼻腔开始发酸,他低下了头。

虽然早知道江舟不是在等他,但事实真正摆在眼前,他还是感到很难过。

“那个帅哥你认识?”李箐察觉到陳橘情绪的低落,试探的问道。

陳橘点了点头,抬起头时,眼眶已经染上一片绯红,他强作出没事的样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怎么去,你说的那个酒,酒吧啊?”

李箐看出陳橘在转移话题,便不再多问,笑呵呵道:“那个酒吧离这里很近,我骑小电驴带你去。”

这是陳橘第一次到酒吧,他拘束地跟在李箐身后,不敢朝四周张望。

经理是个扎着长发的男人,和李箐一样热情自来熟,才坐下十分钟,就和陳橘称兄道弟了。

“以后哥就罩着你了,别担心,咱这里来得都是正经人!”经理一巴掌重重拍在陳橘肩膀上,“有闹事的,哥分分钟解决了!”

“谢谢。”陳橘很是感激。

又聊了一些后续的事情,陳橘本来想今天晚上就开始工作的,但经理让他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晚上过里。

从酒吧里出来,冬夜的寒风穿过漆黑的巷子,吹拂而过,陳橘深吸一口气,从早上开始就沉重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只要有工作就有钱,有钱就可以尽快把妈妈接出来,到时候,他就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和妈妈一起住在里面,和过去一样。

所以现在,辛苦一点点不算什么,都是值得的,他不能被沮丧的情绪打倒,要时刻保持精神才是!

“在想啥呢?一脸严肃的。”李箐推着小电驴走过来,笑盈盈打量着陳橘的表情。

陳橘反应过来,慌忙收回攥紧的拳头,脸颊发烫,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

“哈哈,不用和我不好意思,对了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李箐坐上小电驴问。

陳橘想到早上出门的场景眼神黯淡下来,他现在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现在太晚了,正好我家就在这附近,你晚上住我那吧!”李箐说。

陳橘愣了愣,抬头,就对上李箐笑呵呵的脸,蓦地眼眶发热,他慌忙低下头,又说了一声谢谢,今天晚上他说了太多的谢谢。

第二天上午,陳橘和酒店的经理辞了职,经理很爽快,把工资结给他了,说以后想来干尽管过来。

拿着钱,陳橘坐上去郊外的公交车,距离酒吧上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上个月,陳橘和医院的负责人说好了,今天发工资就把这些年欠的医药费和住院费补上。

但是,陳橘低着脑袋,抱着怀里的包,里面只有这个月的工资三千块,和巨额的医药费相比还差很多,他不知道还要存多久。

如果那个铁盒子没有被发现·····都怪他粗心大意,把铁盒子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颠簸的公交车停下,播放站台的声音:xx精神病院站到了。

陳橘背上书包,从公交车后门下去,医院外面阴森森的,没有一个人,就连护士的身影都看不到。

但陳橘没有丝毫的恐惧,他来这里很多次了,对他来说,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一点不可怕。

一楼没有人,沿着潮湿的水泥楼梯来到二楼,才看见几个护士,其中一个护士看见陳橘,走了过来。

“小陈,你是来接你妈妈出院的吧?”护士笑呵呵道。

陳橘攥紧手心,羞愧的低下脑袋,吞吞吐吐道:“还,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哎,你一个小孩也不容易,毕竟五年的医药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凑齐的。”护士安抚地拍拍陳橘的肩膀,“你要去看你妈妈吗?她刚吃过药,现在状态应该挺好的。”

“嗯。”陳橘点了点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间用铁门封闭着的小房间,是为了防止病人发病后到处乱跑,护士在挂着405牌子的房间门口停下,铁制的门泛着金属的冷冽,距离眼睛高度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女人头发剪短了,只到耳朵的长度,穿着蓝白条纹的睡衣,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房间的某个地方,眼底一片死寂,

“医院规定,只能在这里看望,你先看着,有什么事喊我啊。”护士道。

陳橘收回视线,从书包里拿出被捂热的信封,双手递过去,涨红着脸道:“护士姐姐,这,这是我刚发的,工资,不,不多,剩下的,我后面会想办法补上。”

护士接过信封,叹了口气,道:“好,你压力别太大,我去给你把钱交了,你和你妈妈多说说话。”

“好,谢谢。”陳橘感激道。

护士走后,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陳橘一个人,他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病房里的女人。

“妈妈,我来看你了。”陳橘轻声道,但女人没有丝毫反应,薄薄的一片玻璃隔开了两人,就连触碰都变成了奢侈。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着维持着不变姿势的女人,陳橘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低哑的话语:“妈妈,你看我一下好吗?”

女人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好像站在门外的是一团空气。

陳橘眼眶发热,胸口泛起酸酸涩涩的疼痛,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慌忙低下头,用衣袖快速擦了擦眼睛。

“护士长,别,那孩子不是那种人!”护士姐姐的声音传来,她快步跟在一个年级大的护士身后,一脸的焦急。

陳橘挺直脊背,局促地看向走过来的护士长,轻声道:“护,护士长,你好。”

护士长停在陳橘面前,冷着脸,道:“看不出来你长得一副单纯的样子,居然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上次不是说了今天把医药费补全吗?怎么就给三千,你知道你妈花了我们医院多少钱吗?十五万!你就给三千,怎么拿出手的?”

陳橘涨红着脸,羞愧地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出了点意外,我,现在换工作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那你说要多久?”护士长打量着陳橘,“我们这是私人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要是再不交钱,我不知道你母亲会被送到哪里去。”

“不要,求你们再,再给点时间,就,就再给一年,我会存够钱给你们的!”陳橘红着眼睛哀求道。

“不行,一年太久了,最多六个月,再讨价还价,咱就什么都别说了。”护士长不容置疑道。

一年对陳橘来说已经很短了,更别说六个月,但陳橘没办法,他想要把妈妈接出来,只能答应。

临走时,他又看了一眼窗户,女人还是那副呆滞毫无生气的模样,外面的声音对她没有一丝影响。

一股酸涩窜到鼻腔,陳橘低下头,眨了眨发酸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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