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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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 若要我温柔。

马群耀在16岁那年分化成Alpha,算是个不早不晚的年纪。他的信息素是很浓重的咖啡味,酸质明亮,也称得上干净清爽,但他却不是很满意。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相比起咖啡,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是烈酒,像纯正的爱尔兰威士忌,喝下去时酒精滑过喉咙的瞬间会产生猛烈的灼烧感,刚硬热烈,回味悠长。

而咖啡,他总觉得有些单薄。

可信息素这东西无法更改。况且对Alpha来说,他相信“力量”远比“气味”更重要。于是他逐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合身的西装下隐藏的是一身饱满坚实的肌肉。

一次家族酒会上他偶然撞见了林祎凯,白金色的头发加深了马群耀对他的印象,言谈得体,举止大方的气质更是让人相处愉悦。后来两人越发熟悉,马群耀渐渐发掘出林祎凯身上的别样魅力,比如他明媚的眼睛下还带了两颗发光的泪痣,微笑起来唇红齿白而梨涡轻陷。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瘦弱了些,带了些被怜爱的纤细感,和一般的Alpha不太一样。

可马群耀知道那纤细感只是假象。他见识过林祎凯揍人的样子,从不依赖信息素,纯粹力量碰撞下带出的飞扬的头发,会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偶尔卷起的衣角还暴露了对方平日小心翼翼掩盖的大片纹身,在阳光的映衬下颇为动人。

他问过对方纹身的来历,但林祎凯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好看吗?”便打发了他,并未透露任何。他不好意思过问太多,就算他实在好奇,他也不能蛮横无理地直接掀起对方的衣服。

毕竟相同性别的骚扰最为致命。

机会发生在某个夜晚。

也是一场颇为无聊的酒会,作为林家唯一一名男丁,林祎凯被各大家族的Omega相中,争先恐后地上前只为在他的衣领上留下红唇或信息素的痕迹。饶是一向以好脾气示人的林祎凯也当场甩下酒杯走人,惹得一众少男少女都心碎不已。

马群耀在车库拦下了那位少爷,还贴心地给对方准备了信息素阻隔喷剂:“干嘛发那么大脾气?这不像你啊。”

林祎凯没有要那瓶阻隔剂。

他恨透了这些场合,用气味引诱,用性别画符,实在低俗又可耻。他扯开了胸前那根装腔作势的领带,再把它猛地摔到地上。

“实不相瞒,”

“我不喜欢Omega.”

啪。纽扣崩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库显得异常响亮,那件沾染了各种气味的衬衫被暴力撕开,斜斜地挂在它的主人身上。

一直被遮盖着的纹身叫嚣着冲出,在车库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妖冶。暗红色的玫瑰自林祎凯的腰间长出,一路盘旋到胸前,布满荆棘的枝条霸道地刺破了那颗嗷嗷待哺的爱心,浓稠的血液被挤出,不规律地洒在了他的肚脐上方。

马群耀的眼神自下而上地临摹了那朵带刺的玫瑰一遍又一遍,他确信林祎凯也看到了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对方甚至把那件衬衫脱了,直接揣在手上。纤细而匀称的躯体映入眼帘,灯光下他的纹身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斑斓又勾人。

“好看吗?” 嗓音清甜。

马群耀被激得半眯起了眼。他是Alpha,最不怕的就是被挑衅。

于是他说:“能摸一下么?”语气诚恳,不带半分情色。

林祎凯笑着回应:“你确定要摸一个Alpha?”

任何事情一旦扯上性别,总会变得棘手许多。但马群耀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往前迈了一步。

“有何不可?”

林祎凯把玩着那件雪白色的衬衫,脸上的笑意不变,过长的睫毛低垂,挡住了深棕色的瞳孔。他一直觉得用信息素博弈的行为很低级,比起释放气味,他更喜欢现在这种较量。

用轻扬的眉梢,玩味的眼神,看似平静的鼻息,和轻微勾起的唇。

好的对手来之不易,他求之不得。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朝前走去。他很喜欢马群耀现在的发型,极短的寸头把他凌厉的五官衬得更具侵略性,像一匹在草原上觅食的孤狼。

离马群耀只有一步之遥,再往前就要越过彼此的安全距离。他看似守在合适的位置上,眼睛却直勾勾地闯进对方的视线,用着最干净的嗓音说:“成年了吗?小朋友?”

“要试试看么?”

狼从不惧怕蛇。

蛇吐了吐信子,似乎在判断眼下的自己是否安全。孤狼站在原地,粗长的尾巴微微翘起,等待一个伺机而动的绝好时机。

蛇先动了。它先发制人地往狼的方向前行一大步,就在孤狼想伸手拦截它的瞬间,它喷出的毒液模糊了孤狼的视线。

“我不喜欢试。”

把夹杂了乱七八糟的味道的衬衫甩在了马群耀头上之后,林祎凯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汽车发动时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没有理会被他抛弃在车库里的马群耀,径直把车开出了会场。可被留下的马群耀并不恼怒,他只是呆滞了一会儿,才缓慢地扯下那件变形的衬衫,放在鼻尖嗅了嗅。

信息素之间的博弈的确很低级,这点他承认。

但信息素之间的调戏却很迷人。

靠着Alpha敏锐的嗅觉,他轻易地捕捉到那堆混乱的气味里,独属于另一个Alpha的味道。

那是,百利甜。

翌日。

晚饭后,马群耀跟家人打了声招呼便来到了林祎凯家,对方家人都对他热情款待,他礼数得体地和众人周旋一番后直接走到三楼敲响了林祎凯的房门。

林祎凯知道马群耀过来了,他只是懒得下去迎接。他抵着门,语气淡淡:“怎么过来了?”

“还你衣服。”马群耀也不着急,Alpha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一般不会放任另一个Alpha进入。

“太臭了,”林祎凯当面拒绝了他:“你知道我不可能要。”

他一想到那些Omega怎么往他身上贴来,又怎么费劲心思地释放信息素想勾引他,他就只想作呕。

可马群耀坚持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说:“这是另一件。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林祎凯将信将疑地接过袋子,衣服被精美的盒子包裹了起来,包装上还印着与他身上如出一辙的纹身。

“记性不错。”他笑着调侃。

马群耀对夸赞向来全盘接受:“Alpha一向如此。我相信你也一样。”他低头看了看表,时针已接近数字九。

他说:“先走了。九点半在Marriott约了人。”

林祎凯挑了挑眉:“这么晚了在酒店约人?Omega还是Bate?”

马群耀笑了,两颊的酒窝让他的侵略感降低了不少:“性别那么重要么?Alpha?”

林祎凯耸了耸肩:“随意。注意安全。”最后四个字说得轻巧,调皮的气音盖住了他原本清脆的声音。

马群耀咧开唇,深深地看了林祎凯一眼,扭头离开:“走了。”

保时捷的汽笛声从楼下响起,轮胎擦过地面的痕迹顺着视线消失在路的尽头。林祎凯拉上窗帘,从袋子中拿出了那个捆着缎带的盒子。

刚才他没有看真切,以为盒子上方的图案只是普通的印刷。可现在就着灯光,他能清楚看到那朵荆棘玫瑰上方的纹理,还有那颗饱满心脏上的细微的起伏。这是一个纯手绘的作品,画师有着超乎想象的记忆力,他把林祎凯的纹身完全刻在了脑子里,每一丝每一寸。

他轻轻抚过那片纹身,不敢多花一分气力。半晌后他才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和一张印有数字0417的烫金卡片。

他将卡片放在一边,拿起里面的男士衬衫。

衬衫被洗得很干净,精心熨烫和护理过后几乎找不到任何穿过的痕迹,但领口处的些许磨损却出卖了它不是全新的事实。林祎凯用指尖轻抚衣领上那些不明显的创口,他知道这个地方极度容易残存信息素,即使这件衣服已被洗衣液浸泡得彻底。

但Alpha的劣根性就是:比起现实,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把衣服抵在自己的唇鼻之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社会里,所有人都默认Alpha和Omega是天作之合,他们的信息素从来都登对,Omega的发情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调节,而Alpha的易感期也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

“需要”被直接等同于真理在周围横行霸道。

他把衣服胡乱塞回盒子中,从桌子上翻出车钥匙就往车库走。油门一点燃的瞬间他就开始在曼谷的街头飞速前行。他没有贴阻隔贴,轻微的酒气从他的后颈溢出,慢慢熏染了整个车厢。易感期的Alpha易怒又冲动,他狂踩油门,把时速飙到了120.

离9:30还有7分钟,他踹开了Marriott 0417房的门。

门当然没锁。已经洗过澡的马群耀半靠在沙发上等待他的贵客大驾光临。狼和蛇的较量从来没有哪一方真正占过上风,只要有一方前进,另一方定也会马上向前。

他喜欢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于是他不吝啬赞美:“很准时。”

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会失衡,百利甜的气息霸道地铺满房间。马群耀也没有贴阻隔贴,咖啡的味道从他身后源源不断地释出,两种味道混在一起,让接下来的对抗充满别样风情。

“我说过的,”属于另一个Alpha的味道越来越重,林祎凯的后颈开始传来微微刺痛,但他仍一步一步往沙发上那个人走去,他的嗓音微颤,脚步却坚定不移:“我不喜欢试。”

“很好,我也不喜欢。”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小麦色肌肤下的青筋爆出:“我喜欢直接来。”

还剩一毫米的距离。

“你知道么?Babe.”

是马群耀的,低沉的鼻音:“好的画师从不用笔作画。”

“他们都喜欢用手,和唇。”

那仅存的一丝界限消失在舌尖,暧昧过后的果敢一触即发。

Alpha的易感期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这话不假。

但太多人忘了,易感期也只是属于Alpha的发情期。

窗外月色如昼。

当“需要”被等同于真理横行霸道之时,还有极少部分纯粹的“爱恋”在月下绽放,它们同样高贵,同样熠熠生辉。

最后一滴咖啡被萃取干净,完整地浇洒在百利甜上,氤氲开润泽。室内嚣张跋扈的张扬气息早就消失不见,空气中仅存的是百利甜的醇,和浅烘咖啡的香。

想一要再要。

若要我温柔。

那请你,一定不要与我过分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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