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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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丁安始终搞不懂猫咪之间是怎么发展友谊的,这才几天功夫阿咪和小橘就相处的跟哥们儿似的,天天顺着阳台溜到一起玩儿。

前两天丁建伟从老家拿回来两大卷假草坪铺在了阳台上,绿油油的一片配上几盆大葱韭菜,特别有生机,显得秋天都没有那么萧瑟了。

满艺还搬了个小圆桌放在上面,没事就上来坐着晒太阳,他们家都不怎么爱喝茶,倒是挺爱喝酒,反正阳台顶上盖了玻璃棚,下雨下雪也不怕淋湿。

丁安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阳台上,看阿咪和小橘互相舔毛。

期中考试他超了方泽榆0.5分,也算是完成要求,被满艺特许周天的可以打一天篮球。

虽然还没到周天,但是他就是兴奋。

不仅是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打篮球,更是因为考过了方泽榆。

虽然只有0.5分。

但俗话说得好,一分压倒一片人。

0.5分可以压倒半片人,至少压倒了方泽榆。

丁安还在细细回味那0.5分,忽然听到“啪嗒”一声。

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颗糖落在了他脚下。

深粉色的糖果被透明包装袋包裹住,小小的一颗,可爱得不像话。

阿咪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个饿猫扑食就给叼走了。

丁安伸手把糖从猫嘴里抢出来,撕开包装袋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嘴里。

蜜桃乌龙味儿的。

丁安双手合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你可真行,”方泽榆从隔壁阳台冒出个脑袋,“捡起来就吃,也不怕别人给你下药。”

“谁给我下药?”丁安老神在在,“我家左边是你家右边是空气,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你爷爷吗?”

方泽榆笑了,“我扔的你就吃?不怕我陷害你啊?”

“不怕啊,”丁安捞起小橘放到腿上撸了两把,“猫质在手,天下我有。”

小橘喵喵地叫个不停。

“小橘!”方泽榆突然喊了一声,“回来。”

小橘蹭的一下从丁安怀里跳出去,顺着阳台边的缝溜了回去。

“哎你!”丁安拿手指他。

“怎么样?”方泽榆扬了扬眉毛,“猫质没了吧。”

丁安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高中生,纯纯小学生,还是刚从学前班毕业的那种。

“你说,刘志远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泽榆忽然说道。

“嗯?谁?”

话题转移的太快,丁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刘志远,”方泽榆重复了一遍,“于浩那个同桌。”

丁安想起来了,于浩是有个同桌叫刘志远,人特别闷,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存在感特别低。

这倒也不是丁安作为班长不负责任,主要是这小子实在太隔路了,什么班级活动都不参加,别说班长了,班主任找他都没用。

有几次他去找于浩的时候和这人搭过话,这小子要么闷头不做声儿,要么声音特别小,搞得丁安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村头恶霸,专门欺负良家少男来了。

“想起来了,”丁安说,“他怎么了?”

“大家都说他偷到了期中考试的答案,”方泽榆说,“你怎么看?”

“方泽榆同志,”丁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好信儿呢?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方泽榆笑笑:“倒不是我好信儿,主要是这事儿确实挺奇怪。”

“怎么奇怪了?”丁安问。

方泽榆伸出一根手指头:“首先第一点,从班级倒数一下子考到前十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其次,”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头,“于浩跟我说他所有的试卷几乎客观题全对,但是主观题却扣了很多分。”

这就确实很不对劲了,刘志远之前在2班成绩一直排在吊车尾,这次期中考试突然考到了第十名,比王格还多了两分,班级里都在传他偷到了参考答案,丁安虽然也跟着听了一耳朵,但是他也没在意。

哪个班还不允许有个黑马了。

但是现在听方泽榆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谁家黑马专门挑客观题得分的?

结果第二天刘志远就被大兵叫去谈话了。

历史老师姓李,因为他每次上课讲话速度都不是一般的快,所以同学们都亲切的称他为李快嘴。

李快嘴正在讲新旧三民主义的不同,丁安埋头猛记笔记。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刘志远,”大兵朝李快嘴点了点头,往班里喊了一声,“出来一下。”

刘志远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手也攥的很紧,磨磨蹭蹭地走出了班级。

丁安眯了眯眼,简直肉眼可见得紧张。

门刚一关上,整个班里瞬间议论纷纷。

“安子,”王格用胳膊碰了碰他,“听说大兵调考试前一天的监控了,这小子不会真偷答案了吧?”

“不知道。”丁安皱了皱眉。

李快嘴拍了拍讲桌,班级里安静了不少。

一直到历史课下课,刘志远也没回来,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这个事,连去厕所的人都少了不少。

“我刚刚路过教导处看到刘志远爸妈都来了,他爸还扇了他一巴掌!”

两个男生站在教室后面眉飞色舞地向班级里传递着信息。

“打的可狠了,还踹了两脚。”

班里女生一阵惊呼。

“真的假的啊?”

“刘志远看着挺老实,没想到真能做出这种事。”

丁安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挺希望这件事是个乌龙的,虽然说刘志远这人不太合群,但毕竟也是2班的一份子,总不能闹得太难看。

“放心吧,”方泽榆转过头拍了拍他的手,“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丁安点点头。

“我怎么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呢,”于浩说。

“别想那么多,”王格一把搂住他的肩,“到底怎么回事等着看就知道了。”

中午吃过饭后,王格和于浩要去小卖部买水,丁安和方泽榆就先回了教室。

刚走到二楼就看见刘志远抱着书包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女,很典型的农村夫妻,穿着厚厚的棉衣,不是很新,应该穿过很多年了,这应该就是刘志远父母了。

丁安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却忽然发现他的整个左脸都肿了。

“快点走,你个丢脸的玩意儿!”女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刘志远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被丁安一把扶住。

“没事吧?”丁安问。

刘志远没说话,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其实很大很漂亮,如果笑起来一定很吸引人,但是此刻却被绝望和冷漠所填满。

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一棵本该在阳光下生长开放的向日葵,不知为何被播种到了黑暗中,从此人生没有一点光。

丁安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关你啥事啊?”女人从他俩中间挤过去又推了一把刘志远,“管什么闲事!”

“哎你!”

丁安上前一步,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他转头看了一眼方泽榆,对方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行吧,不说就不说。

丁安叹了口气。

女人还在咒骂着,刘志远没再看他,拖着脚步亦步亦趋地下了楼,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间。

“你干嘛拉我啊?”丁安有点不乐意,“他刚才差点滚下去。”

“你要是过去了,免不了跟他妈妈吵一顿,”方泽榆捏了捏他的手,“你觉得你能吵过她吗?”

好像不能,丁安想了想满艺发火的样子,中年妇女的威力他还不敢挑战。

刘志远好几天没有回来上课,有传言说他被停课了,也有说他是被劝退的,甚至还有人说他被家里打断了腿没法来上课。

对此大兵也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说法,只说让大家好好学习,别再讨论这件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大家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刘志远的时候,他回来了。

夜风习习,班里正在安静地上着晚自习,王格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刘志远就是在这个时候进的班里。

“哎我操,”王格一下子被惊醒,摸了一把口水,“吓我一跳,我以为老马进来了呢。”

丁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班里格外的安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志远一个人身上,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至少腿没断,把书包放进桌洞里就自顾自地翻开了书,全程没抬一次头。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专心学习,教室里重新响起翻书声。

丁安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有点蹊跷,还有两节晚自习就放学了,为什么刘志远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哎,”丁安手指轻轻点了点方泽榆的背,用气音说道:“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方泽榆把背靠在他桌子上,同样用气音回他:“这个时间点回来上学,确实挺奇怪。”

“有啥奇怪的,”王格抻了个懒腰,“他住校啊哥哥们,什么时候回来不行。”

哦,好像还真是这样。

“王格,你睡够了吗?睡够了就过来给我背一遍琵琶行。”语文老师一个粉笔头精准打击王格的小脑袋瓜。

班里一阵哄笑。

“不是吧老师,”王格悲伤逆流成河,“我意识还没清醒呢,下节课再找您背行不?”

“行啊,”老太太点点头,“那这节课你就去后面站着清醒清醒吧。”

丁安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丁安你也想去?”老太太把目光锁定了他。

丁安立马低头奋笔疾书。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王格整个上半身缩成了一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未果,还是被老太太叫上了讲台背琵琶行。

丁安正低头和数学大题死磕,突然就听见哐当一声。

于浩整个人跳了起来,椅子倒在了地上,砸的后面桌子都往后歪了两寸。

“有血!有血!”于浩脸色煞白,手指着旁边刘志远的脚下,不停地哆嗦着,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我操!

丁安直接跳过王格的凳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方泽榆紧随其后。

整个班级乱作一团,男生们都凑上去帮丁安把于浩扶起来,只有于浩旁边的刘志远一动不动。

“我操!哪来这么多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丁安瞪大了眼睛,面前的刘志远面色惨白,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他的手放在了桌洞里,鲜血一滴一滴地从里面淌出来,已经在脚下聚集了一大滩。

“快叫救护车!”老太太尖叫,显然也看到了刘志远现在的样子,“快去找马主任来!”

王格早就跑出去找人了,马主任一边给120打电话一边冲进2班。

“刘志远!”他蹲到刘志远旁边,鞋子染上了血迹,“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坚持住!”

刘志远手从桌洞里垂了下来,血淅淅沥沥的往下淌,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的脸白的像一张纸,没看马主任,也没看任何人,就呆呆的望着前面的黑板,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刘志远已经晕了过去,医护人员把他和于浩抬上了车,马主任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去之前还特意嘱咐丁安和方泽榆打车跟着过去。

“方泽榆,”丁安特别紧张,“刘志远不会有事吧?”

说实话,他看到那一大滩血着实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到现在心还突突地直跳。

“不会有事的。”方泽榆安慰他,“肯定能救回来。”

“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丁安懊恼,“我要是再多注意一下就好了,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方泽榆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这不怪你,谁都没想到他会带刀来学校,别说你了,连于浩都没发现呢。”

两人下了车直奔医院,于浩被送去急救了,马主任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让他们去病房里找于浩了。

“我从小就晕血,更别说那么一大滩了,吓都要吓死了。”于浩坐在病床上垂头丧气。

于浩这个倒霉蛋,刘志远在他旁边呆坐了两节课他愣是一点异样都没发现,血都流到他脚边了才看到。

“你是不是水逆啊浩子,”丁安看他,“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倒霉呢。”

先是高一的时候被周凯看上的小姑娘看上,结果导致被揍,后来又被自行车撞住院,现在因为晕血进医院,这倒霉程度,谁看了不说一声卧槽。

“我从小倒霉到大,”于浩欲哭无泪,“小时候有一次和同学出去玩,路过一栋楼,楼上应该是在杀鱼,一盆血水直接从10楼往下倒,全都倒在了我身上,我们一共七八个人啊,我衣服全湿了,其他人愣是一点水没沾着!”

方泽榆乐的不行:“你这倒霉体质还真是从小培养到大。”

“没办法,”于浩叹了口气,“我都习惯了。”

丁安笑的直咳嗽,方泽榆给他顺了顺背,几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估摸着刘志远应该从急救室出来了,就和于浩说先去看看刘志远。

出了病房门,丁安和方泽榆去了刘志远的病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刘志远他爸在里面破口大骂,马主任正极力解释着什么,还伴随着中年女人的哭喊声。

丁安皱了皱眉,推开门走进去。

“我儿子从家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学校就割腕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刘志远的父亲死死地扯着老马的衣服领子,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他母亲整个坐在地上,边拍大腿边哭,而刘志远眼神空洞,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刘先生,这件事情学校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冷静下来……”

丁安冲上去一把推开了男人:“你他妈干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关你什么事!”刘志远父亲指着他鼻子,“给我滚!”

“你再说一句!”丁安气的想揍人,却被方泽榆拦在了身前。

“叔叔,这里是病房,还是不要大声喧哗了。”

“哎呀!没天理啦!”刘志远母亲站了起来,指着丁安和方泽榆破口大骂,“这就是你们学校教出来的没有教养的学生,我家孩子在学校就是被你们逼疯的!”

“我操?”丁安气的发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爸,妈,”刘志远忽然开口,声音飘的好像风一吹就没了,“你们能别闹了吗?我想安静一会。”

“谁闹了?你说谁闹了!”女人快步走到刘志远床前,“要不是你个完蛋的玩意儿我和你爸用这么操心吗?考试考试考不好,还想着学电视上的人自杀?我看你是胆儿肥了翅膀硬了!我们老刘家的脸要被你丢光了!”

女人骂着又拍腿哭了起来,嗓门大的不行,丁安被她震的耳朵疼,真想一拳呼过去。

“对不起,妈。”刘志远声音有些发抖,泪水流了一脸。

“对不起?”女人都快蹦起来了,哭着反问他,“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能考第一吗?说对不起能上好大学吗!”

刘志远默不作声。

丁安简直不可置信,这个女人疯了吗?成绩比命都重要吗?

“叔叔阿姨,”方泽榆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吗?成绩虽然重要,但却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你们用学习成绩绑架他,不觉得很过分吗?”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挣钱,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我们还有错了?”刘志远父亲用手指着刘志远说,“他是怎么回报我们的?考试作弊!割腕自杀!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马主任一步上前,站在了刘志远父亲面前:“刘先生,我认为对于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学习成绩好不好,而是家长的陪伴和理解,你们觉得你们到底有没有尊重过孩子的想法?你们这样的态度只会让他离你们越来越远!”

马主任越说越激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家长了,

“你们以为刘志远是一个不懂事的坏孩子吗?恰恰相反!他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听话了!你们家长一味地要求孩子,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他能接受得了吗?”

“缺少沟通,缺少陪伴,态度强硬!这次他自杀被救回来了,那下次呢?万一他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就是杀人凶手!”

“还有,”老马缓了一口气,“我的学生是最优秀的学生,他们的教养不需要你们来评判。”

“我去,”丁安看呆了,低声对方泽榆说:“老马威武啊,太牛了!”

方泽榆认同的点点头。

“你……”刘志远父亲开了开口,没说出来话。他母亲仿佛被戳中了,哭的声音小了些,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丁安,方泽榆。”老马回头叫了他们一声,“你们先去于浩那,他要是没事了就先让他回家吧,你们两个也回学校去,我已经报警了,这边我处理就行。”

丁安有些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被马主任制止了,“放心吧,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还当什么教导主任,你们班主任一会也来了,你们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俩人只好点点头,和马主任道别后就出了门,丁安回头看了一眼刘志远,他还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像是一个木偶。

于浩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没事了,他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准备打车回家。

“真不用我们送你?”丁安问他。

“不用了安哥榆哥,”于浩冲他们摆摆手,“我自己走就行,你们放心吧。”

送走了于浩,丁安和方泽榆也没打车,而是借着路灯慢悠悠地往溜达着。

“还回学校吗?”丁安问。

学校九点下晚自习,这么一通折腾下来都快八点半了,还有半小时就要放学了。

“不了吧,”方泽榆说,“不太想回去。”

正好,丁安也不想回去。

俩人干脆直接往家走,北风冷嗖嗖地刮着,丁安把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面,防止风钻进脖子里。

“你说刘志远他妈是亲妈吗?”丁安有点郁闷,“哪有妈那么说自己家孩子的?”

“应该是吧,”方泽榆说,“不然也不会拼了命的让他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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