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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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于是,岑青喜滋滋的接下了教许雁开武功的差事。

白天真也舒畅,他下山是要做个翩翩风度的夫子,教些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拳脚粗鄙,形象会崩塌啊,现在哄的岑青愿意做师傅,美的很。

许雁开从未像今晚一般期盼明日的太阳早些升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早上长随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他家少爷已经穿戴整齐正在自己绑头发了。

许府中并没有专门的练武场,许老爷灵机一动,让人把南书房院子的盆花移开,打扫打扫,归置一些沙包架子武器等,一个简陋的练武场就出现了。

练武场简陋一点都不影响许雁开高昂的心情,穿着白色练功服当即就在练武场中央耍了一套四不像拳法。

“哈哈哈哈哈,哥哥是在练什么啊?”许寒柳看见许雁开时而模仿猴子,时而模仿王八,说是打拳,更像耍猴戏。

“笑个屁,五禽戏懂不懂?”许雁开翻了个白眼,后知后觉自己的架势实在是傻傻呆呆,便停了下来。

正在此时,白天真摇着扇子风度翩翩而来,许雁开摇着尾巴就凑了上去。

“夫子早上好,夫子今日容光焕发,风姿迷人。”

虽说是拍马屁吧,但白天真听着还是舒服,走进南书房坐下,看着眼巴巴盯着他的许雁开,摇手一指:“我昨天想了想,打基础就由我的婢女青青代劳吧。”

岑青昂首挺胸往前一步,对着许雁开微微一笑:“许少爷,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许雁开脸色微变,正想说些什么,转念回忆起之前岑青掰他腿的场景......

也罢,这个婢女跟在夫子身边肯定也是武艺不凡,不过打个基础,教他也是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夫子的亲手教导。

“扎马步是基础中的基础,动作要领双脚外开,与肩膀宽度相同,然后微微蹲下,双脚尖开始转向前,重心下移,逐渐蹲深,双脚开大,达到自己两脚直到三脚宽,双手由环抱变成平摆,手心向下。”

岑青双手往后一扣,一边踱步,一边念叨,许雁开根据他所说的尝试性的扎了人生第一个马步。

还算勉勉强强,岑青把他错误的地方一一指证,点了一炷香,便去歇息了。

许寒柳捧着脸蛋看着在太阳底下扎马步的哥哥,瞧着他脸都憋红了,心底里叹了口气:哥哥真是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做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不好吗?非得去习武。

再一转眼,白天真铺开一张白纸,拿出几碟颜料,准备开始作画。

许寒柳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白天真要画些什么,被对方无情的驱赶。

“许小姐不去习字吗?”白天真挑着眼角瞅她,许寒柳瞬间就想起了刚抬进门不就的十二姨娘,上次她见她在绣一个花样子,觉得精巧就想问问,十二姨娘也是这般模样给了一个软钉子。

哼,果然长得差不多,性格也是一样的讨厌!

许寒柳撇撇嘴,提着裙摆找岑青去了。

还是青青最可爱了,说话又软又甜,才不会想白夫子这样说话带着刺。

“青青,你真是受苦了。”许寒柳握着岑青的手,无比爱怜的感叹,“你怎么会遇上那样一个主子,很难伺候吧?”

“哎?”岑青低眼一瞧,又白又嫩的小手覆盖在自己略深的大掌上,从未有过的柔滑触感真让人心猿意马。

而岑青的表情许寒柳看在眼里却体会出了另一层意思,她委屈,但是她不说。

“许***我何事啊?”岑青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掌,对许寒柳的来意发出了质问。

“青青,我喜欢你。”

“啪”的一声岑青直接滚到了地上,一脸被雷劈过的惊诧和惊恐。

这都是啥啊,不就是帮她扑了几次蝴蝶嘛?就喜欢上他了?

难道我的魅力这么大,就算现在是个姑娘,依然不可阻挡?

苍天啊,造孽啊!

许寒柳想去扶他,岑青连连摆手拒绝,一咕噜迅速站起身,想问又不敢问,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青青,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就喜欢你这种朴实无华的性子,让人觉得特别踏实。”许寒柳回过神来自己突如其来的示好吓坏了岑青,连忙多解释了几句,“你虽然容貌不俗,但不是那种烟视媚行的女子,我最讨厌那种仗着自己貌美就对男子勾勾搭搭的女人了,你就很好,我很喜欢。”

岑青听懂了,原来许寒柳的喜欢是指女子和女子之间的欣赏,并非那种爱慕之情。

误会解除了,可为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呢?

“哦。”岑青瞬间就焉了,如同煮沸的开水冷不防被泼了一桶掺杂了冰块的冷水,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冷了个透彻。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许小姐就不必告之我了。”岑青兴趣缺缺,就小女孩之间的秘密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情情爱爱罢了。

许寒柳一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平时她和别的女子这么说,都是两眼放光急吼吼的要听呢,青青真是有个性,她喜欢。

“算了,我就不卖关子了。我发现,你是不是被迫成为白夫子的婢女啊?”

哎这个小丫头,有点眼光啊。

岑青斜眼睨她:“有这么明显吗?”

“我看人最准了!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做朋友?”许寒柳巴眨着眼,双手作西子捧心状,一脸期盼。

岑青缓缓吐出一口气,总感觉跟许寒柳说的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一个话茬,综上所述,小丫头跑过来是为了跟他做朋友?

想的真美。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岑青拍拍屁股站起身,对许雁开喊了声休息,许雁开立马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岑青走过去蹲下身,亲切的问候:“感觉如何?是否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许雁开无力的点点头,岑青幽幽一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背对着光的岑青模糊了面容,许雁开被光一照也有些发晕,迷迷糊糊的听着岑青的话,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别躺着,站起来走走比较好。”岑青伸手把许雁开拉了起来,顺势在他的背上一托————

“是你!?”

“是你!?”许雁开惊讶的叫了出来,下意识抓住了岑青的手腕。

岑青被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问道:“许少爷是何意?”

“你还记不记得花魁大赛的那天有人落水了,落水的人正是我啊。”许雁开模仿岑青那天救他的动作,手舞足蹈的说道:“你那天穿个墨绿色的衣裳对不对?也怪我眼拙,竟然没想到你是女扮男装。”

岑青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出手救下的是许雁开啊,当时他的头发粘在脸上看不清楚容貌,所以都没认出来。

岑青好一阵庆幸,幸好他救下来了,不然人死了不得又等个十几二十年才能找个机会报恩。

“花魁大赛?”许寒柳凑了过来,指着许雁开道:“哥哥你竟然又去烟花之地,还骗娘说那晚湿了衣服是为了下河帮人捞东西。”

被人戳穿的许雁开大感难堪,又不能吼她,唯恐许寒柳跑去常夫人那儿把事情全给捅穿了。

“好妹妹,我的好妹妹,哥哥怎么会骗人呢,哥哥那日只是去欣赏歌舞,帮人捞东西也是真的,夏京你认识吧,他扇子不小心被人撞下船,我本想帮他捞一下,没想到出了意外。”许雁开真真假假掺在一起,绝不会把那天是因为跟同船的发生了口角,被人一把丢下船的事情说出来。

许寒柳将信将疑,她被许雁开哄骗的次数太多了,本能的不相信。

“咳,你们在干什么?”白天真站在走廊上,瞧着许雁开和岑青拉着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许雁开的把事情又讲了一遍,且提出要下馆子搓一顿聊表感激之情。

“好久没去冰火楼吃饭了。”许寒柳挽住岑青的臂弯,“正好借了青青的光,让哥哥大出血一次去吃浴火凤凰吧。”

许雁开一个脑崩弹在许寒柳脑门上:“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哎呀呀呀,许雁开你讨厌!把人家脑门都弹红了!”许寒柳嚷嚷着要去弹许雁开的脑门,许雁开哪里肯让她如意,兄妹二人又在院子里追赶了起来。

岑青看了一眼白天真,耸了耸肩,表示他什么都没做。

白天真瞟了他一眼,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干嘛?”岑青走过去问。

“我竟不知何时你和许家兄妹二人关系如此密切了。”

“密切啥啊,不就是说两句话罢了。”岑青十分男孩子气的抠了抠额头,装作困惑的模样,“或许是我魅力太大了吧。”

白天真被他气笑了,暗自腹诽,现在凡人的眼光差这么多?风流倜傥、书卷气与邪魅合二为一的他竟然还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这世道也太扭曲了。

气归气,饭白天真还是去吃了,他也想瞧瞧那个冰火楼的浴火凤凰是个什么神通。

冰火楼是临安城最有名的饭店,听说祖上就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御厨,现如今皇宫中御厨房的总厨就是冰火楼的二伯。

“这饭店有点气派。”岑青凑到白天真耳边悄悄赞叹,“恐怕天上的瑶池盛宴也就比这好上一些吧。”

白天真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冷冷的回道:“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若是瑶池盛宴只比这冰火楼好上一些,我当即就不做神仙了。”

许雁开是冰火楼的熟客,打一进门就有小二熟稔的上来打招呼,一路弯着腰毕恭毕敬领着几人上了三楼一个雅间。

浴火凤凰每日只供10道,好巧不巧还剩最后一道,许雁开当即就说要了,并点了其他一些菜色。

小二退出雅间去准备菜色,没过多久又敲门进来了。

“许公子抱歉了,浴火凤凰已经售罄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有吗?才多少会的功夫,你就说没有了?”许雁开语气下沉,显然动了怒。

“这......隔壁雅间的客人比许公子早,等小的通知后厨最后一道浴火凤凰已经是他们的了。”小二温言抚慰道,“许公子莫急,虽然没有了浴火凤凰,但是本店还有双龙戏珠,那也是大厨的拿手好菜,跟浴火凤凰不相上下。”

“不行,今儿个我就要吃这浴火凤凰。”许雁开的牛脾气一上来,犯起了倔,要是平常也就罢了,这可是请救命恩人吃饭,怎么能你说换菜就换菜,让人把脸往哪搁?

三楼是贵宾雅座,笼统就四个包间,许雁开扫了一眼,找到门关上的那间冲了过去,也不敲门,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今天抢本公子的浴火凤凰!”

在雅座里推杯换盏的食客们被踹门的巨响一吓,齐刷刷看向门口。

“许公子啊。”阎迁捏着酒杯缓缓站起身,眼睛微微眯起,“你这什么意思。”

原本怒气冲冲的许雁开气势一矮,啧,怎么最近一出门就撞上阎迁,就跟他约好了似的。

“哎呀,进错了门。”许雁开急忙装作踹错门的样子,抱拳道歉,“失礼失礼。”

“我的个许大公子啊,可不能去破坏了阎公子的酒宴,算小的求求你了。”慢一步的小二扯着嗓子嗷嗷就扑了过来,把许雁开扯的慌戳的稀巴烂。

这下任凭许雁开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酒桌上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摔筷立起身,眼中涌动着极度不爽的眼神:“诸位兄弟莫被破坏了雅兴,我上去给他讲讲‘道理’。”

边说边捏响手指关节,虎视眈眈的朝许雁开走来。

许雁开当即脚底抹油想开溜,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拎着后衣襟提了起来。

“夫子,青青救我!”许雁开奋力呼唤,只盼那人赶紧来救。

听到这声呼救,许寒柳立马就着急了:“白夫子,青青,哥哥好像出事了?”

“活该。”白天真凉飕飕的说道,“让他总以为自己头是铁打的,青青你给我坐下,让他好好吃吃这亏。”

岑青和许寒柳对视一眼,踌躇的坐下了,白天真的话说的无情,但确实也是实情,许雁开的性子是该管理管理了,现在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等他习武日子长了,冲动的性子加上武力,会制造出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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