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0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朵状方形 主角：陈悠扬 林若
眼保健操已经开始了，陈悠扬才从教室的后门进来。
下午第二堂课，地理课。
他把篮球扔到角落里，对着讲台上温文尔雅的地理老师一笑，就是仗着人老师脾气好，不会说什么。
班里人数是奇数，他个子特高，一个人坐在最后位置，占一张桌子。
他懒得做眼保健操，低头翻找东西，看有什么——一个吃剩下的苹果核，皱旧的课本，塞得满抽屉都是。
他偶然一抬眼，他此生的冤家林若，拿着笔和写板从前门进来，径直走向他。
陈悠扬愣愣地看着林若，他正想找这人呢，人就来检查了，太巧了！
林若生得白皙，五官组合在一块就是俩字——精致，人漂亮得就像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
林若不问姓名，抓起笔就记录，说道：“学生会抽查仪容仪表，陈悠扬，请穿好校服。”
“我今天穿的是校服啊。”陈悠扬无辜地揪起胸口的校徽给他看。
林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把短袖卷成无袖，学校不允许穿无袖衫。放下来。”
“不好意思，我刚刚打过篮球。”陈悠扬赶紧放出袖子，双手合十用口型道，“放我一马。”
“不行。”
林若说罢就从后门出去了。
很拽，很酷，很好看。
地理课又无聊又漫长。有半节课时间，陈悠扬在想林若，还有半节课，他在老师的三次眼神警告下，才没睡过去。
下了课，坐在陈悠扬前面的女生，转过头对他说：“我觉得你和林若，很有CP感。一个是风云少年，一个是一丝不苟的学生会成员。”
陈悠扬拧开水瓶喝了几口水：“CP是什么意思？我老看到这个词，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couple啊。”
“哦～懂了懂了。”陈悠扬笑出鹅叫，说道，“小姑娘，你很有眼光。”
“小姑娘？好像你多大似的。”李星星嗤之以鼻，“你不是跟我同年吗？”
陈悠扬说：“说了你也不信，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李星星按着手中的黑笔，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她说：“你二十三？谁信呐。你是超级复读生？连考多年高考？”
陈悠扬摇摇头：“我就说你不信。”
李星星奇怪地打量他：“陈悠扬，你的性格怎么变了？你之前都不爱说话，可高冷了。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陈悠扬一时语塞，然后说：“人嘛，总是要变化的。”
这时，一个带着眼镜的瘦高男生，推了陈悠扬一下：“陈悠扬，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得嘞。”陈悠扬站起身，就像四楼尾部的高一教师办公室走去。
他路过三班教室的窗，见到林若在写作业，却是蹙着眉牌，凝神思索，好像这道题对他来说很难。
林若左手边的位置没人。
陈悠扬敲敲窗边：“林若同学，你的同桌何思乐去哪了？”
林若抬眼看他，如实回答：“何时乐这两天生病，回家休息了。也许明天会回来，到时候你再来看他吧。”
附近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是陈悠扬，陈悠扬来我们班了。”
“嗨。”陈悠扬伸手笑着跟她们打招呼，然后对林若说，“谁说我只是来看他的，我还来看你，放学一起回家吧。”
林若转着笔，一笑露出梨涡：“你往我们三班方向走，肯定是要去办公室吧，时间可不等人。”
“见鬼，差点忘了，我先走了。”陈悠扬匆忙跑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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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办公室的环境一如当年，干净肃穆，最重要的是空调温度正凉爽。
陈悠扬带着笑脸，迎上前跟老师握手：“黄老师，我真是很多年没见您了，见到你我可太高兴了！”
这是他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黄老师一愣，继续板着脸：“陈悠扬，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陈悠扬无辜。
老黄发火了：“你还跟我装傻，你上英语课居然打瞌睡，这是你该有的学习态度吗？！你说说你，大好的青春时光，本该拼搏的年纪，你居然在睡觉。你英语成绩很好了吗？！”
陈悠扬没有羞愧，反倒感慨道：“老黄啊，你说起话来还真是令人怀念。你瞧你现在多年轻，后来同学聚会，头发都白了一片。”
黄老师更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陈悠扬说：“老黄，其实我来自未来。我今天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高一教室的英语课上。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还越活越回去了。然后我趁课间转了学校，打了会儿篮球。”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黄老师严肃至极，“立刻给我写一封检查，一千字，放学前交给我。不写完不准离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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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检查就写检查，原来不被理解的滋味是这样的。陈悠扬想，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可是日新月异的时代。
唉，这可能是特殊的孤独吧。
陈悠扬终于在晚自习结束前写完了检查，那几张作文纸皱不拉几，字写得东倒西歪，内容更是逻辑不通。
他交完检查从办公室出来，在下楼梯的人潮之中，看到了林若的身影，巴巴地跟上去。
到了楼前空旷的地方，陈悠扬拉住了林若的书包：“林若，你好啊，我是陈悠扬你肯定知道，高一你检查抓了我好几回。我们还没正式认识呢。”
“好什么，我跟你不熟。”林若撤回背包，走他自己的路。
陈悠扬跟着他，直到到了校门口，他才说：“先别走嘛，我跟你说个秘密，我是你未来的男朋友。”
林若脚步一顿，而后回答：“我也跟你说个秘密，我是你祖宗。”
陈悠扬乐道：“其实也没说错啊。林若，多年前的你依旧让人一见钟情，我决定重新追你。”
林若对上陈悠扬期待的目光：“凭什么？就因为你长得帅？”
陈悠扬乐开了花：“原来这个年纪的你，会觉得我帅啊。我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一趟回得值。”说着就想揽林若的肩。
“劝你别动手动脚，我学过跆拳道。”林若冷淡地警告，转身离开。
陈悠扬还是坚持不懈地跟着他：“你学没学过跆拳道我还不知道？别这样，我请你喝奶茶。哦，你晚上从不喝奶茶，这两年还没有果茶出来……对了，那我们去水果店约会。”
“我不。”林若斩钉截铁。
“那算我求你了。”
“你替我买水果吗？”
陈悠扬开始回想：“当然啊，你想吃什么？芒果吧，你最爱吃芒果了，还有荔枝西瓜哈密瓜。”
“你都记得？”林若眼睫微颤。
“当然，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陈悠扬揽上他的肩，“乖乖跟哥走。我们俩住一个小区，就一起去那家鲜果水果店吧。”
陈悠扬几乎比林若高出一个头，林若在他身边还显得娇小。陈悠扬挺喜欢，但林若跟他出去，就总穿增高鞋。
男孩子的倔强。
即便如此——
林若说：“如果我听说的没错，你应该比我小一个月吧。”
“嗯？你听谁说的？”陈悠扬慢下了脚步，嘀咕道，“这个时候你应该不知道的啊。”
林若望着夜路，陪他慢慢荡：“班里同学传八卦。他们还说学校贴吧里还有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年纪关注你的人就不少。”
“哦。”陈悠扬像是习惯了这种事。
林若打量着他：“正常人听到这种话，应该觉得骄傲自豪吧？你怎么好像一直不在意……”
“不就是一张脸皮嘛。随便。我只希望，我的脸，可以吸引我喜欢的人。”陈悠扬看着林若嘿嘿一笑。
林若没笑，他想哪来的二皮脸。
陈悠扬讲述起过去：“其实我想要告诉你，我们曾经是一对，高一同校，高二高三同班，高中毕业后在一起，大学就在隔壁，只是毕业后我们分手了。我们曾经相爱得不分彼此。你一定觉得难以置信，但这不是梦话，全是真的。”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水果店。
林若走进水果店，拿了只塑料袋，弯身挑选芒果，平静道：“你这人好奇怪，我们又不熟。难道你脑子有问题？”
“你见过这么帅的精神病人吗？”
“帅和精神病没有直接联系。”
陈悠扬被噎到，然后才说：“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不说出来，我心里堵得慌。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当我是做梦也行，只要别把我当疯子。”
陈悠扬看林若几乎是随意拿芒果，叹气道：“我的小少爷，你怎么还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我来给你挑。”
陈悠扬说着拿过他手中的袋子，仔细地挑选：“你这个人只顾学习，生活经验几乎为零。真不知道你毕业后独自生活，都是怎么过来的。”
“就那么过来的呗。”林若悠闲地站在一边，“都是芒果，不烂就行。”
陈悠扬随口一问：“那你以后挑对象也这么随意？”
“我挑人是百里挑一，只要最好的那个。”林若看着为他挑选哈密瓜的陈悠扬，“但我依旧觉得自己会看走眼。”
“什么看走眼？”
林若走到榴莲前，让老板给他切了其中一个，把果肉放进塑料保鲜盒里。
陈悠扬震惊：“你买一整个榴莲？我没带手机，不能支付，你这……”
结果林若从口袋里摸出现金，直接付了——人家有钱。他提着芒果、哈密瓜和榴莲，走出了水果店。
“我帮你拿着吧。”陈悠扬走到他身边说，却遭到了拒绝，林若说不用。
“客气什么。”陈悠扬全部拿过来，送他回家。
两个人一阵无言。
已是七月，天气闷热。
林若看着夜空繁星问：“我很好奇，在你的梦里，我们究竟是怎样相处的？”
路灯下，陈悠扬看着两个人时而交错的影子：“你曾说，我好像把你当成大孩子。其实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跟你说，我们永远不可能分手。你说，你也这么觉得。”
“你胡说，我说我们处着再说。”林若说罢走进了某单元的楼道里。
陈悠扬愣在原地——林若记得！他记得一切！
他站在楼下，等了有一会儿，才看到四楼林若房间的灯亮起。
林若好像知道他会看，推开窗说：“明天见。今晚有雨。快回去吧，傻子。”
“哦。”陈悠扬笑，“你怎么骂人啊？”
“傻狗。”
林若的妈妈在房间外问：“阿若，你在跟谁说话？”
“没谁，我马上学习了。”林若说完就把窗户关上了，跟陈悠扬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这么收回了他的盛世容颜。
陈悠扬回家时还有点雀跃。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他的同类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前男友。世界真奇妙。
“儿子，回来了。”妈妈坐在沙发前看电视，见他推门进来就问。
陈悠扬的笑容收敛了：“妈。”
妈妈放下二郎腿，把瓜子盘放茶几上：“瞧你这孩子，见到妈妈这么谨慎。想吃宵夜吗？妈给做。”
“不用了，您继续看电视剧吧，我回房间了。”陈悠扬说完闪进了房间。
他不是对妈有意见。
他想到，他父母在他高中毕业后离婚了，很快各自成家。他大学毕业后在D市跟朋友合租，跟父母很少联系。
高考毕业后他极度难过，那段时间幸好有林若陪着。
那个眼里有光的男孩子。
他本来差点陷入抑郁症的魔窟，是林若陪在他身边，为他带来了快乐。他们原本无话不谈，他也不知为何林若会提分手。
他执着过，强求过，而林若就是冷淡。
这一次回到过去，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个重新的开始。
“我的若这时候怎么长得这么青涩。”陈悠扬躺在床上，把书翻开，盖住脸，“啊——我好喜欢他。”
他想起另一个人，心却沉了下去。
“何思乐，你究竟为什么跳楼。你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许久，直到房门被妈妈打开——“你怎么躺床上了，今天没作业？”
陈悠扬坐起来，撒了个谎：“哦，今天的作业，晚自习就做完了。”
事实上，除了语文，他基本都不会做，毫无印象，也难怪林若是那副表情。大学都毕业了，谁还记得高中知识。
妈妈把水果拼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水果给你摆这了，记得吃。”就出去了。
“好，谢谢。”
陈悠扬一看，也是芒果哈密瓜嘛。
他去拿出抽屉里的手机，那是多年前的旧款式，系统还很落后。
朋友何思乐高中毕业前没有手机，上网时间也有限制，父母管得比较严。
暂且不联系了。
陈悠扬也没有别的朋友。
陈悠扬打开微信输入一串字符，看到白底黑字的“天道酬勤”头像，昵称为书山卷海的信息，申请添加好友。
过一会儿，验证通过。
陈悠扬发送：“若在做什么？”
“作业。”林若来了句灵魂拷问，“你没有作业吗？”
“我不会做，再说吧。”陈悠扬反正是学渣，无所谓说这种话丢不丢脸。
林若说：“那你别打扰我做作业。很多题我不会做，我目前很烦。”
“哦。”失望修勾的表情。
陈悠扬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翻看看，找出过去的CD，游戏机，整套漫画书，足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一副游泳眼镜。
他还翻到自己的日记：“今天林若那个小矮子又记我……不行不行，这被他看到我会死的。今天父母又吵架，他们干脆离婚算了，我看得都心烦，罢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人爱我……咦，这什么中二伤感日记啊。”
陈悠扬把它丢回了书桌里。
他又拍了一张桌子的照片，桌上有一块地方被他特意空出来。
他打字：“这里原本有一张我们仨的合照。这次重新照吧。”
“咱俩很熟吗？”林若半天后回复。
陈悠扬继续打字：“喂，别这样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忘不了你，跟你分手后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林若：“谁知道。我要写作业了。”
陈悠扬气得咬牙切齿：“林若，我这辈子再犯你手里，我就姓陈。”
林若：“随便你。”
他们俩，这辈子成不了情侣，必定成为冤家。他以后要写本书，叫《我的一个怨种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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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附近的早餐店，总是挤满各路学生。外面蒸笼叠得很高，冒着白烟。
陈悠扬面前摆满吃的，他却一口未动。
直到林若迈步进来，陈悠扬伸手打招呼。他丝毫不怕自己是自作多情：“陈同学，你这么早起来，是在等我？”
“当然，不等你我等谁。”陈悠扬指着桌面，“一碗咸豆浆，五个肉包子，两根油条。江南早餐，你请。要不要再来一碗蛋花粥？”
林若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包子说：“你这人真擅长耍贫嘴。”
陈悠扬用单手撑脸，压低声音说：“我对别人可不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吗？”
“我可不知道，谁能读懂你的心。”林若拿起肉包，优雅一口咬。
陈悠扬笃定地说：“你看，你果然是重生回来的，还在记上辈子的仇。”
这句话引得旁边的男生女生回头。
林若甚至想用筷子砸他的头：“你个傻狗，别在外面说这种话。会被人当成疯子，或者中二病少年的。”
“我是傻狗，你是什么，呆猫？疯疯癫癫走天涯？”陈悠扬不以为意地笑。
林若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陈悠扬收了笑脸：“若，说正经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穿越回过去的，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高一？”
喝豆浆的林若忽然表情痛苦。
“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悠扬赶紧抽了几张纸让他擦嘴，“烫坏了没有？”
“我刚才走神了。”林若放下瓷勺说，“我是参加思乐的葬礼，回家后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出现在课堂上。语文老师走过我身边，敲了敲桌子。”
何思乐是他们共同认识的好友。
陈悠扬吃味：“这就是好学生的待遇吗？只是敲了敲桌子。我那节是英语课，我的英语老师直接告诉我班主任了，我写了一封检讨。”
“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若还是贪恋咸豆浆，多喝了两口。
“也是他的葬礼，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陈悠扬说，“那天是我们俩分手之后，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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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乐是林若的高一同桌，高二高三与若、扬两人是同班好友。大学时他与林若同校。三人一直是好朋友。
何思乐却在大学毕业一年后，选择以跳楼的方式自杀身亡。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小县城，何思乐家在乡下的一个村子里。他走之后，家里送葬进山，村里摆丧席。
听到消息时，朋友都震惊万分。
参加葬礼的时候，林若感觉眼前有点模糊，时而清晰一点，看到人家母亲感慨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眶就红了。
陈悠扬看林若脚步虚浮，扶了他一把。林若才能走到阿姨面前：“阿姨，我想我这个朋友做得很失败，我甚至不知道思乐为什么会跳楼。他也没有向我求助过。”
思乐妈妈坐在家里的藤椅上，泪流满面：“他一直乖巧听话，可是有什么心事，他都不会说给我们听。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走上绝路。谢谢你们这些朋友还念着他。”
林若听了这些话就不行了。
陈悠扬揽住林若，轻声道：“阿若，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节哀。”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陈悠扬揽着林若，他难得没有反抗。
丧宴结束，两人都得返回县城市区。陈悠扬在D市工作，没买车，林若读了研究生，倒是已经买了车。
陈悠扬看他开车门，上前说道：“我来开吧，你状态这么不好，万一出事我会心痛死的。刚好我也需要你的车载我一程，不然我要坐公交车了。”
“行。”林若坐在了副驾驶座。
车子开动之后，林若沉默不语。
陈悠扬善解人意地劝道：“人已经这样了，你要想开点。”
林若头靠车窗：“我想不开，好好的一个人，坚强努力上进善良。怎么会选择跳楼。我怎么都想不通。”
“也许是因为他的压力太大了，而我们都不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沉闷的人，有的事连父母都不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我们。”陈悠扬简单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