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06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姜丝兔 主角：蒋子雾 程放
人鱼从头到尾巴，每一细胞都散发着极致的魅力，哪怕是被呛到喉咙的乔可都不禁呆住，只有荀然能在人鱼魔性的吸引力下镇定自若。
他甚至对着人鱼做了套眼保健操。
众所周知人鱼这种生物很聪明的，学习能力超强。
所以乔可很淦的又看了遍人鱼怎么活灵活现的模仿荀然。
乔可无奈，“学长，你就不能叫他点正常东西吗？”
荀然理所当然的回问他，“眼保健操不正常吗？”
会眼保健操的人类正常！
但是会做眼保健操的人鱼不正常啊！！
人鱼见乔可狰狞的模样，威胁性的呲了呲牙，并且游到了另一端，但是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荀然。
乔可泄气，“荀学长，这条人鱼还蛮喜欢你的。”
“不要总是人鱼人鱼的叫着它，M国的那条也有名字，咱们这条自然也有。”
苍老的声音自实验室门外响起，实验室内的人都回头，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乐呵呵的背着手，刷完门禁，悠闲自得的迈着步伐朝里面走。
【滴——！最高权限者——权教授，欢迎您的到来，HS实验室人工智能体蒲若竭诚为您服务】
是权盛远。
荀然和乔可恭敬的问好，“权老，下午好。”
“权爷爷，您怎么来这了？”
华国三大研究所之一的HW便是由权盛远一手建立起来的，在业界也是最有发言权的大能人物。
“小蒋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小许—哦就是你们的许导师死后这里暂时没人能接收，上头命我来代为管理，你们几位小年轻可别欺负我这老人家啊。”
“您说笑了，您是我一直崇拜的偶像！”乔可恭敬弯下腰，激动极了。
“您在研究WR上发表的有关海洋类研究报告我读后深受启发，不敢妄想您能指导我们，心情好时稍微解惑已是感恩。”荀然发自内心的崇拜。
“只是有关海洋那部分吗？”权老问他。
乔可直起腰，有些紧张荀然会惹怒到权老先生。
荀然坦诚极了，“抱歉，我只对这有关海洋这部分的研究感兴趣。”
权老哈哈大笑，拍下荀然的肩膀，“好样的年轻人！够诚恳！比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要强多了，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就剩你们这点小家伙能不能把研究继续下去，现在来看小许真的后继有人了，他可以瞑目了！”
荀然的笑容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是的，许导师他肯定能瞑目。”
这个老杂种就算不死在那场暴动里，荀然也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荀然是个记仇的人，上一世所有让荀然受尽屈辱的人，他绝对会全部奉还。
“行了，言归正传，这条人鱼组织决定命名为‘龙绡’。”
“述异记中记载，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纱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荀然赞叹，好名字。
这可比上一世蒋子雾私心起的那什么‘赏雾’来的要有文化多了。
“小荀还懂这个啊，厉害厉害！”权老鼓掌，“现在少有年轻人爱看这些古时的奇谈志异书籍了，你很好啊，不错不错不错。”
连续夸了三个赞扬，就连乔可都看出来了权老对荀学长的欣赏之情。
“我父亲喜欢看这些东西，我家还收藏了些这类的书籍，您喜欢的改天给您带过来。”荀然说。
“这就不必了，我那里都有，只是组织以此为它命名，一是为了提醒你们‘龙绡’是我们唯一能够追上M国的稀有研究物种，它的存在所代表的寓意就像我们华国自古以来崇拜的古龙！那是力量的代表，至于如何发掘这股力量，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权老又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话，瞥了眼被关在浅水槽里的人鱼后慢悠悠的离开。
乔可在原地沉思权老方才的话语，试图找出共鸣点，心底已经盘算好以此万字论文的打算，他的毕业论文还没下来呢，这次由权老倾情演讲，在配合HS研究所的章子，他不信辅导员还敢给他退回！
荀然敲了敲浅水槽，心情极好的逗弄这人鱼。
“你听懂了？从今天起你叫龙绡。”
“一名龙绡，百金不换。”
荀然缓缓笑起来。
才不是什么赏雾，它是龙绡。
是他的龙绡。
人鱼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是浮上水槽用爪子在透明风层上剐蹭着。
“它在做什么？”乔可问。
“地方太小了不够它活动，在这样下去它的精神状态迟早会出问题。”荀然说。
“人鱼是自由的，它们不喜欢被困在狭小的地方。”
乔可点头，“我们向后海申请了部分海域，目前施工队正在修整中，最多一周就可以搬过去了。”
“换个新家吗...”荀然思索道，突然笑起来，“希望龙绡会喜欢吧。”
乔可摸摸鼻子，没有接话，他的直觉告诉他荀学长真的很喜欢龙绡的名字。
忽然，水花四溅，浓厚的海水腥气从头到脚浇了二人全身。
“窝草！”
乔可抖了抖身上的水渍，气的咬牙切齿，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龙绡挺了挺漂亮的尾巴，尾鳍舒展开一个漂亮的弧度，水波在他身上折射出艳丽的光泽，龙绡的表情称得上玩味，如果浅水槽没有封顶的话，他可能还会拽根海藻来逗人类玩。
毕竟它真的很有可能那么做，这条人鱼很恶趣味。
作为被他们逗弄了不下几次的人类们早就已经习惯，甚至连荀然都习以为常了，荀然输入密码，在系统中挑出龙绡的绝密档案。
“更新龙绡的个体差异记录，龙绡有很强的报复心理，不排除这是所有人鱼的特性。”
人鱼们：勿催全部......
人鱼歪头看着他，墨色的卷发遮挡住眼镜，他用爪子试图扒开，头发在手指尖勾成一团，于是他只好将注意力暂时从人类身上移开，认真的分开头发。
“虽然龙绡的性格很恶劣，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招人喜欢。”乔可总结。
——
搬离人鱼的那天是个晴天，天气很好。
HS全体研究员在讨论会上一致同意将人鱼麻醉后送往后海。
这是对所有人生命的负责，距离龙绡暴走的那场事故才过去没多久。
荀然对此也表示同意，他没有详细记得上一世在搬离人鱼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奇妙的是这次搬离结束后，蒋子雾全权负责了龙绡的‘起居’。
他们的关系更近一层。
会议结束后，权老突然找到荀然，他旁边跟着蒋子雾。
“小荀啊，许导师的葬礼定在了本周日，我记得你和小蒋都是他的学生，这周抽空过去看看吧。”
在荀然没有注意的地方，蒋子雾已经妥善打点好了许导师死后的丧葬安排，许导师和家中子女的感情很淡薄，耐不住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很难缠，蒋子雾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才安抚住许导师的儿子。
权老离开后，蒋子雾一改方才正经的模样，整个人变得懒散。
“等搬离完人鱼后还有几天休息时间，周末早上我开车捎带你一块过去吧。”蒋子雾说。
“我记得你没有住在员工宿舍。”
蒋子雾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
“你没发现你隔壁的房间已经空了吗？”
荀然回想了下，他记得他隔壁304住着的是个后勤人员，个子小小的青年。
“没错，他马上就要离开304，因为我要搬进去。”蒋子雾慢悠悠的拖长尾音。
“有钱人的特权。”
荀然无语，他记得蒋子雾是有轻微洁癖，或者说是贵公子矜娇的通病，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脸面住别人住过的二手房间？
谁知道蒋子雾私底下和304的原住民达成了什么协议。
“对，有钱人的特权~”
蒋子雾似笑非笑，他不喜欢委屈自己，同样也不是隐忍的人，他做这些事自然有他的目的。
“行了，去看看你的鱼吧，我要采集点儿血样测验。”
“他叫龙绡。”荀然提醒。
蒋子雾不同他计较，推着他的背朝实验室里走。
实验室里，人鱼早已从海藻群后钻了出来，乔可正做着记录。
“真奇怪，龙绡刚刚还躲在藻群里不肯出来，难道是饿了？”乔可打开传唤机，正准备喊后勤来人喂食，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荀然和蒋子雾的身影。
“蒋学长！荀学长！开完会了啊？”乔可问
“对，一小时后转移龙绡到后海，我们都在实验室里，等麻醉后转移。”蒋子雾边通话，边从自己的办公柜里抽出一盒无菌针头。
蒋子雾挂掉通话后，将那带无菌针头递给荀然。
“给我做什么？”荀然疑惑。
“难不成你让我这去取血？”蒋子雾找了把椅子坐下，敲敲桌子，“龙绡比较亲近你，自然得你上啊。”
什么狗屁话，龙绡一爪子下来谁不得脑瓜四裂，当场升仙！
乔可内吐槽欲满满，但他又不敢阻止，HS上到研究员下到保洁门卫养的那条大黄狗谁不知道蒋家是最大的资助人，谁敢和这位蒋公子对着干啊！
如果说许导师之前的论文都是荀然写的话，他身上关于人鱼的秘密不比人鱼的少，荀然也不是傻子，蒋子雾有试探他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人鱼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浅水槽的玻璃。
“哒哒..哒哒”
堪比鼓号队进行曲的节奏在实验室里欢快的响着，一瞬间实验室压抑的氛围被它打破，乔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能不能安静点！”荀然忍无可忍的回头
.
龙绡被吓了一跳，它朝后瑟缩了下，紧接着甩了下尾巴，斜斜的漂浮在半空中，墨色的卷发遮住半张脸，龙绡的眼镜很漂亮，美的如同初升的新月，带着柔和的润色。
它似乎疑惑人类为什么会生气。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龙绡能听懂我们的话，它这段时间除了偶尔的恶作剧外简直温顺的不像话。”乔可说。
荀然咬了咬腮肉，没有反驳，因为他的解释起不到任何作用。
龙绡的性格才没有表面那么温顺，都是伪装而已，就像海底的小丑鱼会用艳丽的色彩作为伪装。
因为它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伴侣。
一旦龙绡有了认定的伴侣，那么其他生物它就不会再耐心以待。
人鱼不屑于伪装，但是为了伴侣它们愿意屈从
这也是荀然一直警惕它的原因，这种阴晴不定的生物保不齐下一秒从那个角度发起攻击，撕破你的喉咙。
——
上面划分的这片区域还算广阔，最主要的是移植了人鱼喜欢的珊瑚礁，荀然了解这些珊瑚礁中肯定隐藏了不下十个摄像头，但人鱼们依旧喜欢在这些色彩斑斓的石头上休息玩乐，气温合适的区域甚至还有柠檬鲨和护卫鲨这些性格比较稳定的海洋生物，它们也是人鱼日后的主食之。
鲨鱼的肝脏还是很美味的~
而人鱼早已经被麻醉，装在简易的玻璃箱里运送，在送上飞机之前，荀然抽去了一管血液，这是蒋子雾要的东西。
原本怕的不行的人看到人鱼躺在地上毫无反抗力后竟然敢上前，蒋子雾在人鱼尾后拔掉一片黑色的鳞片，人鱼的尾巴激的动了下。
“你在做什么！”荀然不满的吼他。
“急什么，一片尾鳞而已它很快就会长出来。”
蒋子雾对着太阳晃了下手中的黑鳞，鳞片本身有很湿润的黏液，他差点没有抓稳，在太阳光芒下竟然折射出七彩的颜色。
更不要说此时正准备被运送上飞机的人鱼，目测龙绡的尾长可达一米五左右，因为麻醉的缘故尾鳍蜷缩成半圆，时不时抖动一下，尾鳍背部覆盖着透明的透明的鲛绡，蒋子雾记得它在水中悠然的模样。
鱼尾随着水波的流动旋转，摆弄，都是极其美丽的表演。
人鱼是天生的舞者，歌者，也是海洋中顶尖的猎食者，瞧瞧龙绡的指尖吧，蒋子雾的目光随着心中念头一动
该是多么锋利的爪子才能轻易撕碎猎物的喉咙——等等
蒋子雾目光一顿，“龙绡的手是不是动了动？”
荀然手中还握着那管针，他小心的保存好后看了下，确定是蒋子雾多心后翻了个白眼。
“蒋少爷，闲的话就和后海的工作人员确认下时间好吗？”
“加大剂量。”蒋子雾选择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荀然失笑，“真没想到蒋少爷居然这么谨慎。”
他其实想骂的是这小子真胆小，根据他的记忆这趟运送过程中并没有人员伤亡、有什么好警惕的。
“我让你加大剂量！你没听见吗！”蒋子雾加重了声音。
荀然感到被冒犯，他刚站起身准备说什么，只感觉手腕被湿漉漉的东西握住。
在蒋子雾惊恐的目光中，他回过头。
龙绡已经醒来了。
“荀然！”蒋子雾惊恐的大叫
“别吵！”
不能激怒人鱼！
这是荀然的第一反应！
不能再让那场暴动重演！
荀然的脑海里迅速回忆起了在那场暴动，无辜的也好活该的也罢，现在这里站着的是更多的工作人员！
不能再变成那个样子！
荀然额头泛起汗珠，整个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龙绡的手慢慢撑住地面，它尝试着在陆地中站起来，但是它失败了。
“waa......”龙绡有点烦躁。
“别着急....慢慢来。”荀然轻声说，他将龙绡扯住的那只胳膊平放在胸前，充当龙绡的接力点。
人鱼很聪明，它迅速领握住了要点，当它站立起来的瞬间，高出了荀然半身。
要命！
这玩意不得一下砍死一片人！
蒋子雾内心一片灰白。
人鱼缓缓贴近荀然，那是个极其缓慢的动作，时间仿佛一番一番的在刻写，周围的警卫队已经围成了一圈，等待蒋子雾下达命令。
荀然眨了眨眼睛，一滴汗珠顺着额头滚落到鼻尖。
人鱼的吻很轻柔，落在了鼻尖。
尖锐的牙齿触碰到皮肤，但是很克制的没有咬破，只是在摩擦，细碎的亲吻落在脸侧。
有些痒。
“sa..sa...”
—好咸
荀然睁大眼睛。
他有些慌乱，甚至比龙绡暴动那天还不知所措！
为什么他会明白龙绡的意思？！
为什么他能听懂人鱼的语言？！
龙绡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在原来的剧情中出现过，所以他记住了。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龙绡....”
荀然不知所措的反握住龙绡的胳膊，却被他胳膊上锋利的小鳍划伤手掌，鲜血顺着手指间流下，落在地面上。
“荀然！”蒋子雾禁不住，焦急的提醒他。
那尖利的爪尖淌着血，龙绡的目光有些无措，他凑到荀然跟前，弯下腰，嘴巴张开，发出平缓短促的叫声。
那是安慰他的意思。
龙绡在安慰他。
该死的！
荀然下意识握紧了手掌，“这是你的能力吧！高级塞壬才拥有的名为共情的能力，你试图让我理解你的情绪对吧？”
荀然向着龙绡求证，但是龙绡只是歪头，它搞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类情绪起伏好大。
居然在厌恶和喜欢它之间来回徘徊。
这是不对的
人鱼心想，它得纠正伴侣对于自己的看法。
它舔舐掉手中的鲜血，将眼前的人类奉为神谪般亲吻，舔舐掉血迹。
【会好的，不会很痛】
人鱼的唾液有愈合功能
【所以不要怕】
【我会是最好的伴侣】
银灰色竖瞳如同锁定了猎物的野兽般，盯上了它。
荀然的心脏剧烈跳动，有什么回忆试图冲出脑还，洗刷着他的心脏，但又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
“进去——进去！你不该在这里...”
荀然压抑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他反握住龙绡的手臂，试图将它带进灌满海水的玻璃箱，荀然的动作太粗鲁，在蒋子雾看来无疑是找死的举动。
但是龙绡的顺从却又出乎他们的意料。
人鱼很乖的钻了进去，为了方便荀然的搬运，甚至蜷缩起尾巴，可怜兮兮的挤在那个水箱里。
冷汗浸满了蒋子雾全身，他擦掉额头的汗水
“草！”
还是没忍住骂出口。
——
飞机上，龙绡安安静静的靠在玻璃箱，为了防止人鱼窒息，这个3x3的玻璃水箱没有封顶，龙绡发现后，非常适应的将一半的尾巴悬挂在玻璃箱外，水珠顺着鱼尾垂落的位置低落成一滩。
荀然坐在距离它不到一米的位置，这是经过HS研究者们当场肯定的要求！
荀然能抑制住人鱼的行动。
蒋子雾的位置是最远的，他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一眼，不停的用消息轰炸荀然的手机。
荀然咂舌，他没想到那场人鱼暴动居然给蒋子雾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现在这么害怕龙绡。
蒋子雾解释：并不是怕，我是蒋家的独苗你懂吗！虽然是旁系生的那也是独苗！我要是出事儿了我爸妈怎么办！
蒋子雾又叮嘱他：你可是保证了它不会暴走，HS那群老家伙们才敢让它清醒着上飞机，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你和我都要全权负责哦。
苍白的手指在手机上飞速敲打着，荀然回复他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突然，他感觉到不太寻常的气氛。
他抬头，蒋子雾一脸惊恐的朝他身后的位置看过去。
荀然扭过头
龙绡的尾巴正费劲儿的绕过玻璃箱，由于动作过大，一些海水随着飞机的颠倒溢出在机舱内，流到荀然脚底。
荀然低声警告，“你给我老实待着！”
’嗖’的一声
龙绡飞快的收回了尾巴，甚至剐蹭掉了几块鳞片。
他转过身爬着，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海水中，只留下结实的背部给众人看，那条黑色的尾巴欲盖拟彰的蜷缩在身侧，尾鳍遮挡住了大半个脑袋，然后晃悠——晃悠
贼心虚的样子。
“它在心虚。”蒋子雾面无表情。
该死的！这条杀人不眨眼的人鱼居然也会心虚吗！
蒋子雾内心关于龙绡的残暴形象疯狂坍塌。
不甘寂寞的人鱼又开始挠着水箱的玻璃，发出‘刺啦刺啦’刺耳的声音，荀然带上耳塞抵挡龙绡发出的无聊的噪音，但蒋子雾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烦躁中的蒋子雾推了下荀然。
“你要不在管管它？这么闹腾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驾驶员大哥受不了。”
荀然为这个牵强的理由极其无语，先不说他们之间隔着层静音墙，就人家这设备后面闹腾开了没有摄像头提醒都未必能注意到。
他办了个凳子走到人鱼的水箱前坐下，“行了，你满意了么。”
人鱼的尾鳍顺着水箱滑下，飞快的蹭过他的脸颊，留下湿漉漉的触感。
荀然被惊得抖了下，并不是害怕人鱼，而是人鱼身上的黏液在他脸侧沾了些，弄得他痒痒的。
黏腻的触感很恶心，偏偏人鱼又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接着~”蒋子雾空投了一包纸。
被人鱼凌空截胡，讨好似的递给荀然。
蒋子雾看到后嘴角抽了下。
好一条心机婊砸鱼...
“谢谢。”荀然习惯性的道谢。
人鱼撑着玻璃箱，探出大半个脑袋，自带魔性魅力的面孔静在咫尺，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薄唇张开，模仿着荀然的话语。
“xe...xe？”
它歪头，语调奇异的上扬。
但已经模仿的很相像了。
荀然的食指按在嘴唇，抵住了即将通过声道吐出的那两个字。
他眯眯眼，小声道，“嘘。”
小蠢货，别这么快让他们知道你能和人类沟通。
荀然不想太快让HS发现龙绡的语言天赋，那样他会失去接近龙绡的优势。
龙绡不明所以，手指被湿润的触感裹住了下，又极快的离开。
荀然收回手，面无表情的擦干净手指上的唾液。
——
记忆仿佛劣质的镜头，晃荡着时间又滑过年幼的胶片。
年幼的孩子站在空荡荡的海洋馆里，他手中牵着黄色的小丑鱼气球，孩童穿戴整洁，只是那双眼睛毫无生气，精致的容颜透着股木偶般呆愣的气息，只有在看到游窜过的小鱼他的神采才有些许变化，那正是年幼的荀然。
他双手紧贴住海洋馆透明的玻璃，护士鲨和他隔空对视，蝠鲼游过他身侧，小荀然看的入迷，竟隐隐感到饥饿。
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惨叫声，他确实饿了。
【小然，过来】
荀然转身，年轻的父亲正捧着一包鱼饼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他走过去，父亲递给他鱼饼。
很香的气味，但是并不好吃，而且很烫。
小荀然并不习惯这个热度，鱼饼摔在了地上，奶黄芝士溅了一地。
父亲没有生气，他只是安慰性的抚摸着小荀然的头，一遍遍重复那句话。
【你会喜欢的，你要学着习惯这个温度，要适应它】
【我总不能每天都带你来海洋馆】
为什么不能？
小荀然疑惑，海洋馆中游动的鱼类明显比手中滚烫的食物来的诱惑，自骨子里的冲动，他安耐不住的想要跳进水里，去撕咬，去抓捕。
去猎食，而不是吃着滚烫又恶心，让他想吐的食物。
——
蒋子雾回过头，看到荀然居然靠着那玻璃箱睡着了。
蒋子雾正准备唤醒荀然，龙绡的尾巴垂下，将荀然整个人遮挡住一大半，龙绡的姿态像是在准备猎食，又或者守护什么东西。
蒋子雾看不见荀然后愣了下，他汗毛倒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