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0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言顺 主角：小美人鱼 埃贝林
小美人鱼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出生。
他是被神宠爱的孩子，他诞生在一个布满星星的夜晚，海面风平浪静，连空气里都铺满温柔，只有一千两百赫兹的吟唱。
小美人鱼经过的时候，柔软的海草会绕住他皓白的手腕和他打招呼，透明的水母会收起带毒的触手，用伞顶轻轻触碰他的手臂。
小美人鱼有一头金黄色的长卷发，像阳光渗入的水面。他的眼睛是漂亮蓝宝石的颜色，仿佛把大海装进了眼眸，里面还倒映着星光。小美人鱼尾巴上的鳞片是白色的，上面流转着莫测的釉光，尾鳍的最后染着一点点粉红，总是轻柔地扫过水纹。
但小美人鱼却对这样的生活有些厌倦。他看久了铺满贝壳的海底，于是向往着未知而神秘的陆地。
小美人鱼有一个姐姐，是一个伟大的冒险家，她去过寒冷的北冰洋，看到水下宏伟的冰山，也曾经历过海底火山的喷发，见证熔岩在她眼前凝结。这片海洋对她来说没有秘密。
小美人鱼曾央求姐姐给他讲陆地的故事，姐姐却第一次用严肃的表情面对他。
姐姐说，陆地上生活着的人类是一种贪婪而自私的生物，一定不能靠近他们。
小美人鱼不相信，在温暖与爱里长大的他，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恶意。
于是小美人鱼独自去找海底的海巫，询问她离开海洋的方法。
小美人鱼潜到了很深的海底，过强的水压让他身上隐隐作痛。
深海的一切都那样不可估测，只有抬起头才能看到一些极其微弱的光线。
小美人鱼很快被一群不明来路的鱼围住，他们认出来这是海神最疼爱的孩子。
小美人鱼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隐约能看到他们尖利的长牙和狰狞的外表，小美人鱼害怕地蜷着鱼尾的尖尖，他觉得这里的水好冷。
忽然，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围住，身上强烈的压迫感消失，海水也好像有了阳光的温度。
小美人鱼伸出手，碰到了一层柔软的薄膜，像是一个泡泡，而他在泡泡里面。
那些奇怪的鱼在泡泡周围打转，却无法再靠近他。
「汝为何而来。」
小美人鱼感觉一道声音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近得好像是在他耳边发出的。
小美人鱼有些好奇地扶着泡泡壁，努力睁着眼睛往黑漆漆的海水里看。
“你是谁呀？”小美人鱼什么也没有看到，有些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
他的父神从小就教育他，和别人交谈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表示尊重，所以小美人鱼每次都用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别人。
可现在这个人连面都不露，好没有礼貌。
小美人鱼戳了戳柔韧的泡泡，表面陷出他指尖的形状。
“你住在这里吗？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海巫，我把圣巴特斯岛的彩色贝壳送给你好吗？”小美人鱼敲了敲泡泡，鱼尾也轻轻摆动着。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但泡泡却自己动了起来，载着小美人鱼游动。
小美人鱼偶尔看到深海鱼头顶的灯闪过，才意识到泡泡的速度有多快，可他在里面却感觉非常平缓。
很快，小美人鱼看到了一座通体黑色的宫殿，周围燃着蓝紫色的冷焰，看着阴森无比。
而他住在像阳光铸造的城堡里面，里面花团锦簇，点着永不熄灭的长灯。小美人鱼忽然有点后悔。
但他想到了陆地上可能会有的精彩的风景，他想自己肯定会成为比他姐姐更厉害的冒险家。
小美人鱼用手掌贴上泡泡，拿出一块流光溢彩的漂亮贝壳，很快泡泡中间鼓起一个小包，把那个贝壳圈在小泡泡里面。
“谢谢你啦。”小美人鱼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感谢这个送他来的人鱼，或者是别的什么物种。
泡泡很快破散掉了，小美人鱼游到宫殿门口，看着上面雕刻着的繁复蔷薇图腾，荆棘缠绕着骷髅，十分忐忑地拉响了门环。
他曾听很多海洋动物说，住在海底的女巫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很危险，要远离。
可是海底哪有恶魔呢。
小美人鱼有些不解。
海底分明只有丑丑的鱼，大大的泡泡，还有一个不讲礼貌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漆黑一片的甬道猝然亮起一排磷火。
“你好？”小美人鱼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可以进来吗？”
小美人鱼的背猛地被一股水流推了一下，踉跄地进了门，还没等反应过来，大门已经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小美人鱼害怕地往前游了几小段距离，发现他每走过一盏廊灯，它就会熄灭，没法再复燃。
小美人鱼只好硬着头皮往前，看着灯光在他身侧消失。
小美人鱼跟着光的方向绕过好几个弯，终于走到一扇门前，随着最后一盏灯熄灭，这扇门也自动打开了。
小美人鱼怔怔地看着屋里摆满的药剂瓶子，和传闻中的一样，散发着腐朽的邪恶气息，好像要侵蚀这片圣洁的海域。
“进来。”屋里一道修长的身影随意地仰躺在海底植物编织的藤椅上，宽大的黑袍下有许多条深紫色的触手。
女巫和传说中的一样，有着章鱼的下肢，但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夸张可怖的鹰钩鼻和满脸丑恶的皱纹脓疱，过宽的帽檐下隐约能看到她年轻的脸庞。
“海神的小公主，你想要什么？”女巫从尖顶的帽子下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看向小美人鱼。
她很好奇，是什么让「那位大人」亲自把人护送到她这里。
小美人鱼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小声开口道：“我想要去到陆地上。”
女巫轻挑了下眉，有些讶异于这样一个乖巧的小人鱼居然有那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在深海，你要和魔鬼做交易，知道吗？”女巫站起身，“要一物换一物。”
小美人鱼点了点头，他知道的，他带了很多漂亮的贝壳，和刚刚给出去的那个一样珍贵。
“让我想想。”女巫个子很高，大概是触手占了很大的功劳，她来到小美人鱼面前，看着小美人鱼美得不像凡物的脸蛋，那双碧蓝的眼眸里面好像还荡漾着波浪，似有海风吹过。
“把你的声音给我。”女巫说。
小美人鱼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把手挡在自己脖子前：“什么？”
“你想要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就要给我你美丽的声音，”女巫的手轻轻划过小美人鱼的脸，“这样才公平，对不对，小公主？”
小美人鱼低下头，犹豫道：“我…那我就不能说话了呀…”
“但你可以去到神秘的陆地上探险，这足够诱人，不是么？”女巫的声音似乎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可以切中对方心底的渴望。
小美人鱼咬了咬嘴唇，问：“那，还可以再换回来吗？”
女巫耸了耸肩，声音里带着些不可置信：“我亲爱的小人鱼，和魔鬼做交易，是不能反悔的。”
小美人鱼陷入极大的纠结里，他太想去看看陆地的世界，但又无法割舍海底的一切。他双手绞在一起，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忽然女巫皱着眉抬手按着自己的额侧，好像是听到了什么。
“好吧，小人鱼，可以换回来，只要你想。”女巫改口道。
小美人鱼惊喜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几分，露出一个甜滋滋的笑。
女巫转身走向那一整面摆满瓶瓶罐罐的墙，伸长自己的触手，卷下几个魔法瓶。
女巫随手一挥，房间里那口锅瞬间沸腾了起来。女巫小心地拿出瓶子里的东西，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海蛇第七次褪下的皮，只要裁下十分之一…还有鲨鱼十四厘米的尖牙，箱形水母的第五根触须…”
“以及人鱼成年之后的第一滴眼泪。”
小美人鱼看着她最后往那橙红的稠汤里放下一颗晶莹的珍珠。
“躺下吧。”女巫熬制好了药水，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角，用巨大的蚌壳打磨出来的床。
小美人鱼听话地躺在上面，晃动着的白色鱼尾透露出他紧张的心情。
女巫用硬化了的海藻化石舀起那粘稠的液体，涂抹在小美人鱼的尾巴上。
鱼尾上的鳞片被这微热的感觉刺激，轻微翕合着。
女巫仔细地给他涂满了整条尾巴，还用魔法把他定在半空中翻了个面，把背面也涂上了。
“任性的小人鱼，睡一觉吧。”
小美人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片洁白如雪的沙滩上，他睁开眼，看到碧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轻快的云彩。
背下地面结实的触感，和身下不自在的感觉都提醒着他，他变成了人类，来到了陆地上。
小美人鱼身上穿着一套纯白的衣服，大概是女巫送给他的。
小美人鱼挣扎着坐起身，有些恍惚地摸上自己的腿。
不同于覆满鳞片的鱼尾，可以在海里抵抗洋流和水压，人类的双腿显得有些羸弱无力。
小美人鱼尝试着站起来，却膝盖一软，再次坐到了地上。
好在沙滩很柔软，没有摔疼他。
小美人鱼有些无助地看着自己被双腿取代的鱼尾，不得要领地缓缓伸直它，又慢慢曲起。
小美人鱼适应了一下双腿的感觉，再次努力试着站起来。
在他摇摇晃晃地半蹲起身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环上他的腰，稳稳地把他扶了起来。
“尊敬的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小美人鱼看到一个和他一样有着双腿的人类，但是这个人类的双腿看上去似乎更有力量，因为他站得很稳。
小美人鱼扶着他的手臂勉强站直了，想开口说谢谢，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声音。
小美人鱼抬着头用清透的蓝眼睛看面前这个高大的人类，他无措地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您的腿受伤了吗？”人类问道，“我的房子就在离海不远的地方，您需要去处理一下伤口吗？”
小美人鱼想说他没有受伤，他只是还不会走路。
“小姐？”人类没有得到回答，又喊了一声。
小美人鱼尝试做说话的动作，人类终于发现这位美丽的小姐似乎有着生理缺陷。
“是我冒犯了，小姐。”人类在片刻的诧异之后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我的名字是希格德，这里是我经营的船队的港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您可以写下来告诉我。”
希格德捡起海滩上的一小根被涨潮带上来的树枝，放在小美人鱼的手心。
小美人鱼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树枝，他并不会写人类的文字。
希格德觉得有些棘手，这位金发蓝眼的漂亮姑娘不会说话，也不愿意写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她沟通。
“那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呢？”希格德尝试着问。
他想，这样漂亮的金发通常是皇室的象征，或许可以通过她的名字了解到她来自哪里。
小美人鱼终于可以做出回应，他摇了摇头。
人鱼的语言没办法被翻译成人类的话，所以他不能告诉希格德自己叫什么名字。
小美人鱼白得可以隐约看到皮肤下面细细的淡蓝色血管的手握住了希格德的胳膊。大概是换上双腿的后遗症，他现在累得厉害，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尽管海里并不像在陆地上有这样明显的重力作用，但娇气的小人鱼常常连自己游两步都不愿意。海里所有生物都认识他，小美人鱼也经常被他们驮着载着牵着回到自己的宫殿。
所以小美人鱼不知道陆地上的人有那么泾渭分明的亲疏关系，也不知道性别不同的人需要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
尽管按照人类的规矩，他和希格德其实属于同一性别。
他很自然地用双臂环住希格德的脖子，把身体单薄的重量挂在他身上，示意他带自己去休息。
希格德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手搂紧了小美人鱼细痩的腰。
小美人鱼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耳边长长的金色卷发扫在希格德的脖子上，挑起了他许多不合礼数的想法。
希格德的手托在小美人鱼的腿下，很轻松地将他横抱起来。
“失礼了。”希格德的手由于紧张有一些轻微的颤抖，“您想去哪里，先去我家可以吗？”
小美人鱼点了点头。他好困，很快就缩在希格德的怀里睡着了。
小美人鱼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很轻却很暖和的被子。
这些人类的日用品让他觉得很新奇，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在床上滚了几个圈。
希格德端着海鲜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美人鱼从腰部往下都缠着被子。
就好像人鱼一样。
小美人鱼看到碗里的虾蚌鱼的肉，霎时脸色惨白，有些慌恐地看着希格德。
海洋里一切生灵都是海神的子民，而他是海神的孩子，他也同样深爱着每一寸海域和里面的生命。
他的姐姐果然没有说错，人类很可怕。
希格德有些疑惑地询问：“您不喜欢吃吗？”
小美人鱼开始往床里面躲，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每当他紧张害怕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白色的尾巴卷起来，整个人鱼缩得小小的，他的哥哥姐姐都说他是和浅海的那只海龟学坏了。
但他现在没有漂亮的鱼尾，只好把两条长腿曲在胸前。
希格德不知道自己的什么举动吓到了眼前的美人，他只好退开一段距离，能够希望缓解他的焦虑。
希格德把白瓷碗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尝试和小美人鱼对话。
“您不要紧张，我没有任何恶意。”希格德双手摊开半举在身侧，向他展示自己毫无攻击性，“现在您愿意告诉我您的名字了吗，我或许可以送您回家。”
小美人鱼警惕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点了一下头。
“您叫什么，或者说您的姓氏？”希格德想到小美人鱼没法说话，于是从家里的书柜上抽出一本皇室家族图鉴，里面记录了从王朝建立到现在，所有直系或旁系的贵族亲王。
他依然觉得小美人鱼一定是位落难的大小姐，甚至是某位公主。
小美人鱼摇了摇头，他没有人类的名字。
希格德沉默了一会，才有些迟疑地问：“…您有名字吗？”
小美人鱼继续摇头。
希格德静静地看着小美人鱼，他想，自己似乎捡到了一块无主的璞玉。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归还，也可以把它雕刻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模样。
“我可以为您想一个名字吗？”
小美人鱼点头。
“叫爱理莎，好吗？”希格德低吟了片刻，说道。
爱理莎，美丽无瑕的人。
这个名字的读音很悦耳，对音律敏感的小美人鱼接受了这个名字。
“小爱理，你想要吃点什么吗？”希格德很亲密地叫他，在心里已经把他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小美人鱼，或者应该叫爱理莎，轻轻摇了摇头。
人鱼并不需要像其他生物那样进食，他们并不位于食物链顶端，而是凌驾于食物链之外。
事实上每条人鱼都会从海神那里继承一些能力，比如说他的冒险家姐姐，就拥有强大的保护魔法，可以穿梭于各种凶险的环境。
但很可惜，他已经成年了，却还没有觉醒自己的能力。
他那样迫切地想要到陆地上，也是希望或许能遇到某些契机，激发出自己的能力。
“小爱理，后天我要和船队出海，过几日就是王子殿下的成人礼，要为王宫送去最好的海里的珍品，”希格德有些期待地问，“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海上的风景很好。”
爱理莎答应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怀念起大海，毕竟他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而且还是到了从未被人鱼涉足过的陆地上。
站在雪白的甲板上，爱理莎头一次以这样的视角赏看海洋。
贴着海面飞过的鸥鸟，卷起的洁白浪花，还有远处偶尔跃起的海豚。阳光显得格外的明亮，被融进波光粼粼的海面里。
爱理莎觉得轮船晃得他有些头晕，而且现在已经到了珍珠蚌的聚集地，船员们准备开始捕捞工作，希格德也在忙，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爱理莎没法阻止他们，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只好劝解自己，或许人类和海洋里的大鱼一样，是要靠吃小鱼活下来的。这是他们必要的生活，而并非一种恶意。
只是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那么喜欢贝壳里的珍珠，那不过是被磨过的沙砾罢了。
真正最珍贵的珍珠，分明是人鱼的眼泪。但人鱼很少流泪，毕竟他们是海洋的灵首，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们落泪的。
爱理莎回到了希格德给他安排的房间，刚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正站在房间里的小窗口前面。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有着和爱理莎一样的金黄发头发，只不过看上去的质感很硬挺，不像他的长发那样柔软。
他有着棕色的眼睛，被光照的时候瞳孔边缘隐约有些发蓝，他看到爱理莎进来，先是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但很快给了爱理莎一个灿烂的笑，像外面的阳光一样。
“您好，很抱歉打扰您，亲爱的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让我在这里躲一会？”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侧，好像是一个犯了错的青涩少年，“我是偷偷溜上来的，求求你啦，不要告诉别人。”
爱理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也是偷偷跑到陆地上的，和他算是半个同类。
并且他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好奇。他喜欢有冒险精神的人，就像他的姐姐，或者他自己。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为皇室成员庆生而出海的船队。”男人脸上一直挂着友好的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我叫埃贝林，您叫什么名字？”
人鱼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都远超于人类， 和希格德在一起的这两天，他已经掌握了人类的一些基本文字。
爱理莎翻开桌上那本厚厚的辞海，这是希格德为了与他交流而特意准备的。
爱理莎修长纤细的手指捻着书页边缘，循着记忆翻到相应的页数，一个一个单词指给埃贝林看。
「我叫爱理莎。」
「我是来冒险的。」
埃贝林眼底含着笑，在脑海中把这些字词拼凑成句后，他十分惊喜地看向爱理莎，下意识就想握住他的手，但在碰到之前很克制地收了回来。
“那请问尊敬的爱理莎小姐，我可以邀请您一起去冒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