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与陛下的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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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大盛朝辞一年,沛王率其驻地兵将十万拉弓佩剑举兵造反妄图灭新帝拥兵自立。沿路各县各城皆开门请入,故此不费一兵一卒,便直指际都而去。

然,际都城内早早就在敌军距三十里地时便得到传旨——关闭城门,私自擅开者,格杀勿论。

此时不过刚至夜半子时,但际都却依旧歌舞升平、伴随夜风传出的声音不绝于耳,歌曲喧闹自得。全然不似一副即将遭遇大军入侵之样。

沛王坐在马上,身后是十万将士,全然没有了素日庸懦,故作姿态,强装镇定冲着城墙中央那人喝道:“摄政王何必负隅顽抗!本王深知你与当今陛下并非良友,既如此,谁来做帝王于你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何不令士兵打开城门,待本王登基后,必然不会亏待你!”

夜风时而微弱撩人时而低吼怒号,裹挟着他嚣张的言语传入城墙上那人和身旁将士耳中。

只见这人脱下布满风尘的披风递给身旁人,两手撑在城沿上,姿态不拘放肆。全然不把对方当回事。

“沛王殿下不好好守在西南,怎么突然举兵勤王救驾来了?!哦,我忘了,你就是造反的狗贼。”

他这番拿对方打趣,沛王果真红着脸破口大骂,平时要忍着墙上这位摄政王的古怪脾气,如今他点明了就是要与自己为敌,他便也没有以礼待人的理由。

蔑笑几声,大喊:“祁故渊,你不也就是新帝的狗腿子罢了,不过我也真的好奇,当今新帝温宿勉有名无实,兵权握在你手里,即便他再有父皇所说的治国之才那又如何,还不是任人摆布。而你,又是否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摄政王本名祁故渊,也不过二十有二,相貌堂堂、英姿飒爽。便已经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手握先帝赋予的兵权,可随意调兵遣将。大盛兵强马壮,一向被周边小国忌惮。

祁故渊笑脸相迎,眼底却凉薄非常。直到听到新帝的名字,眼神微恍,才有了真实的情绪,冷语开口:“你故意让人假传圣旨召我独自回际都,而后再收纳其四方各城首领为你所用,进而包围国都,好逼的陛下让位对吗?”

他说的咬牙切齿,凛冽刺骨的除却这天气,便是他本人了。

沛王见他已然猜中自己打算,便不再伪装:“对,我就是打算坐上新帝宝座,父皇众多子女中成年的只有我和喻宿勉,也只有我们才有竞选。可我哪点不比他强,大概就是父皇老眼昏花了,驾鹤西去后竟留下遗诏让他做皇帝!凭什么!”

沛王说着,往事入眼前,历历在目,熟悉的感觉使他激动又奋恼。一时间眼底红润,全然没有平日半点敦厚之气。

祁故渊却冷笑着摇摇头,心里只觉得对方是个蠢货,这样的人若是真做了帝王,也必然昏庸。

不与他再多言,转身从侍从手中拿回披风盖上,从城墙石砖一阶阶下来,没入黑夜里。

一路风风火火的去往最热闹繁华的街上,转个弯便进了茶馆挑了个二楼挂有帷幔的地方坐下。桌上是一碟糕点,旁边是一壶热茶。

满是人情味儿的家园怎可因他人私心而毁于一旦。若是真有灭国那一天……只怕那人会痛苦死……

祁故渊想,抬臂倒了杯热茶细抿,眼下说书先生马上就要上台,偏身垂眸瞧去竟从众多圆桌看客中发现一位熟人。

那人披着斗篷,束发并未簪任何。

可他的模样不同旁人,清秀俊雅,一双丹凤眼,前眼角向下,后眼尾扬起。眉骨高耸,鼻梁挺翘,下颌骨明显的更是说明他的身量纤细。

但祁故渊知道,将那人的外衣扒下还是能看到男人的干练紧实。好歹,曾经在书院时也是能一起共眠,无所顾忌的泡汤泉的关系。

可自从与他新婚之夜一纸诏书去往边疆后,半年时间,他日思夜想却到底是借了沛王之力才回来。

说来很是稀奇,虽然大盛不禁男风,甚至有段时间很是盛行。却也从没有哪位君王会真正给一位男人名分。可先帝偏偏离世时留下一封遗诏。

太子登基之时,便是迎娶摄政王之日。

于是稀里糊涂的,他二位同窗就做了夫妻,又在洞房花烛当晚,喝完交杯酒,同心结发后边疆传来急迅。敌方迅猛有备而来,金骑将需要统帅来指挥中心稳固人心,当夜,他便离开了那人身边。

身旁侍从见主子一直紧盯楼下,也搭眼看去,认清后立马顿住,弯腰贴近主子耳旁:“王爷,那不是陛下吗?”

“嗯。”

祁故渊不再多言。

他怎么舍得从宫里出来听书了?祁故渊心底好奇不已,

莫不是,在宫里听到我回来也被困于城中无法调兵,故此担忧于我?

想到这儿,他唇角笑意更加灼灼。正碰上说书人上台,便收回心思,洗耳恭听。

喻宿勉一早便在宫里收到外面传来的捷报,沛王举兵造反,他本欲立马将摄政王祁故渊送出城调兵遣将汇都平复。

却又收到人来报摄政王已经派人离开际都赶去金骑将和木骑军大将军顾子衿那里了。

他的心顿时安下,却又多了些不明所以的感觉。

他事事都为自己铺垫为自己早一步打算,到底是图什么,又想做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有这名义上的夫妻关系吗?可父皇在那遗诏之中又写了,此时到底关乎皇家颜面不可为天下所知。

他和祁故渊没有喜庆鞭炮也没有烟花满天,只是当着文武大臣和后宫众人的面拜了三拜。

一点风声也不曾透露出去,就连际都百姓都不知晓。

父皇……到底为什么要让他与摄政王成亲呢,又为什么在生前独自召见自己说际都只怕太平不了多久?

不知不觉,他便离开宫里来了城边。素问摄政王爱听说书,半年未曾见面了,只是偶尔能从传来的信件里得知他一切安好。自己想见他,便也在这里能见到。

可他自打进门后再三张望却迟迟没有瞧见那人的出现。

莫不是……真的和沛王起了冲突?沛王知道他也被困,又是否会派人在暗中朝他射箭,好灭掉劲敌?只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喻宿勉心里顿时被人抓紧,窜在手心里横拉硬拽,焦灼令他坐立不安。放置在膝上的葱玉白指也蜷缩紧抓月白袍服。

书已说至半场,却迟迟见不到他,也不怪喻宿勉心慌,连说书都内容也没听进去,直到张望好一会才从余光中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穿黑袍服的那人也正透过帷幔望向自己。目光闪烁,唇角勾笑,明明未曾言语,可喻宿勉的耳畔却已经听见他乘风而来的低沉声:你怎么来这里了?找我的吗?

既然已经见到了他,扫过其全身目光所及之处,他也无碍,喻宿勉便再无继续下去的理由,起身离开叫过门口的侍卫转身隐进黑夜满布的小巷里,可一出巷口就碰上那人。

身旁侍卫立马拱手:“见过摄政王。”

祁故渊身旁人也立马对着喻宿勉低头拱手:“见过陛下。”

喻宿勉抿唇蹙眉,不知眼前人是何居心,都说摄政王心思深沉,不知所图。面对自己,他又是到底是怎样的打算呢,眼皮尚未抬起便先言:“久未见面,摄政王从南疆回来,舟车劳顿。只是尚未停歇太久便累你与我一起被围,着实委屈了。”

言语冷淡的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含着冰块,可如今春意盎然、嫩草含香,哪来的刺骨冬风。可见心意冰凉,出口也同样。

却不曾想,祁故渊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于色之人,听完陛下带着赌气揶揄意味的一番话后,眼底的喜悦将滴未出。

对他而言,哪怕只有众臣见证的成亲已经足够,这辈子,他们二人是真的可以生死都在一起了。

面对这人,喜上眉梢之际也不忘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置喻宿勉手心。

玉佩温润,雕琢精巧,竟是个难得在中原地见到的梳子模样,坠着红色同心结。置于手心不大不小。

“你从哪里弄来的玩意儿?边疆寒苦,倒费了你这番心思。”

喻宿勉面色不改,垂眸一瞬,眼中欣喜之情乍现,唇角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又一瞬恢复。可手中动作却出卖了他心意,只见他轻轻缀在腰间覆带,生怕一个不留神指尖划伤宝玉、贵意。

祁故渊却背着手,眉眼弯弯看着他动作。街角花灯染的粉纸,打在人身上柔美异常。

他看着对方如此珍重自己迢迢带来的宝贝,即便面上冷漠心也温热。

“我心同君意。”

“哦?”

喻宿勉偏头观他。

祁故渊被乐到了,一把子拽过对方离开巷子去往自己马车上。跟随那人身旁伺候的玄风回了宫中,途中经过自家府邸时又将侍从赶回家中。

宫门不同前朝,几乎不会落锁,除非突发事件或帝王下令,也便于夜晚禁卫军与护城军交接。

房门被几位宫人推开,点烛续灯,照的卧房通明,活像是从天上抓了个太阳关在这里。

待他二人进后,宫人便低首退出关上木门,只听吱呀一声,一瞬间,石子被打进小溪池里,再不见浮影。

安静、压抑、焦灼,像是撕不开,扯不乱的麻线把二人围在其中。

喻宿勉绕过屏风,脱下外衣置于木架上,而后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端坐细抿。

祁故渊背过手,目光紧紧锁定那人,屏风是丝纱所织,隔着距离,隐约能看见那人一举一动。他颔首低眉,悄然一笑。

“我已经到了陛下的卧房,而且也不打算离开,陛下就这么端坐着和我聊一整夜的天吗?半年前,我于洞房花烛夜离去,现在想来也不免有些可惜。”

他故意这般调戏对方,想看他无可奈何面容娇羞。原本,在喻宿勉面前,他也从来没有将自身当做臣子。

果然,喻宿勉手指一顿,眼底多出些不明意味的情绪来,眼尾泛红可言语依旧:“如今际都被沛王围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举兵侵入,事发突然,只怕其他城郡的将士还懵着,不知道何时才能赶来。你倒是挺会寻欢作乐的,生怕气不到我。”

话到最后,他斜视对方一眼,明知道隔着屏风,祁故渊看不见,可他还是如此做了。

在那人面前,他从来都是百态的,有各种情绪,不是个高高在上的圣人,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和小动作。

祁故渊笑笑,脚步抬起,走到他身边坐下:“陛下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诚如我当初所说,沛王迟早会反,只是陛下总念着兄弟情意,不愿信我。”

喻宿勉垂下眼帘,昏黄的烛光总是这般撩人,明明打在他的正面,晃动的却是祁故渊的心。

“我已经将守城将士安排过了,他们会分批次值班,城墙上,会一直有人将烧红的箭炳对准沛王和他的大军。际都可是个华城,地域辽阔,兵强马壮,即便真打起来也不是能被轻易攻破的存在。沛王必然不敢冒险,铁定想着围城几日,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想来,未至明日午时,大将军就会带兵将沛王押到陛下面前问罪了。”

大将军顾子衿乃三代老臣将门之后,一直忠心耿耿,如今身居高位年纪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摄政王早就替我想好一切了,果然和那些大臣说的一样,心有玲珑谨慎缜密。”

喻宿勉出言的话语是夸赞,可眼神冷漠,不带出一丝情感。

“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一体。如果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为夫,我一定会帮你。”

喻宿勉被他这番话说的眼神都温柔下来。直到面前这人起身俯首猛的在他唇上一吻。

喻宿勉立马向后站起,手指抚着双唇,眼神旖旎中透着慌乱与诧异。

他竟胆大至此,夜色朦胧,亲吻自己。即便……即便他二人有夫妻之名,可,他也不能这么亲自己。

他是帝王,是需要树立威严的,被祁故渊一个吻给击溃可怎么是好。

祁故渊抱臂看着他一切动作,笑意盈盈,吊儿郎当的靠近侧身贴近对方耳边,魅惑像宠妃:“在边疆的半年里,见不着陛下,我甚是想念。如今美人在前,我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忍得住。”

“你胆大妄为!”

喻宿勉怒道,可眉眼薄红,眼波流转间只让祁故渊心动不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并没有威慑力。

“我从来都是胆大妄为的,陛下知道。”

即便这人从不曾在自己面前表达过自己有一丝爱意,可祁故渊总觉得,他总是觉得,阿宿对自己也是有一份深沉的感情放在心间。

自欺欺人也好,心有灵犀也罢。反正他有先帝遗诏傍身,百年之后也是要和阿宿合葬皇陵的,千万年之后,哪日被后人发现他二人的残骸也能对旁人说道,这是两个男子的合葬。

祁故渊拽着对方拉到卧榻之侧紧扣其手腕,二人触到的肌肤是燥热的,带着无尽的爱意。

怎么我再见他,又瘦了些,平日公务再繁忙,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如果我不是在他登基那日与他成亲,或许还能在后来帮他多分担些。

总不至于叫其他人看了,只觉得陛下即便有了夫君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蹙眉想着:“可是,面对陛下的安危,我又从来都是怯懦的。”他不敢赌,输了可是要赔上一切珍贵。

喻宿勉听到这话,眼神一晃,鼻头酸涩,眼底湿润的几乎要滴出。双唇轻启,似要说出什么,却没有开口,反而是转过头,不再看他。

帝王之位,任重而道远。

“天下未定,我无心他事。”

如今沛王谋反,哪怕这次平定,日后也难保不会有旁人效仿。只要还有皇位在争抢,这战争便一日不休。

“我知道,”祁故渊急迫回应,“所以,只要陛下能在心里为我留一席之地。我便是万死,也无憾了。”

祁故渊说罢,不等对方回应,似乎生怕听到恐惧的答案,急急起身熄灭屋里大半烛火,留下两盏在他床畔。

他不愿强迫对方,除非哪日真被触及到了底线。若真到了那时,即便被他憎恨,也会狠狠证明他是属于自己的,不可被旁人觊觎。

“陛下怕黑,我就不全吹灭了。已至凌时了,好好休息几个时辰,就去城门寻我罢。”

他推门欲走,却又听见话语。

“摄政王就在别间休息。”

祁故渊扭头去看他。

喻宿勉补充道:“我夜里总是需要人伺候的,你离我近些也方便。”

他说谎话都已经不会像少时那样耳红了,他骗祁故渊很多东西,也瞒了很多。可他不想把对方卷进风波里也是真。说不上为何,可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担心对方的安危。

“好。”

祁故渊淡淡一笑,而后关门离开。

房间瞬间陷入静谧,喻宿勉坐在塌上,没有动作,没有反应,心里的愁绪万般,却无从诉说。

巳时。

朝阳升至半空,天光云影层叠交错。

喻宿勉用过早膳便带着侍从去往城墙,此时,祁故渊正站在城门上,周围是把守的士兵,他目光凌然眺望远处的大军。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轻盈的一步步踏进他心际。

“陛下来了,你看,大将军果然早早就到了,如今正派兵与沛王的人纠缠。”

喻宿勉站到他身旁,顺着目光望去,只见黑云团团转动,红帜随风飘扬。

万千骑着战马的兵士在空地嘶吼咆哮而后冲入敌方内部,两方交战总是免不了流血与牺牲。

沛王不善战,没过多久便被打的连连败退。

大军分成三路,一路正面对敌,一路从后围包抄,另一路则是从侧面袭击。最终,不到一个时辰便活捉了沛王至城门下。

沛王束发已经凌乱,盔甲布满血迹与剑痕。昔日的意气风发再不见,他偏过头,不打算俯首认输。左右都是一死,好歹,他也能在史书留下一名。

“我从来不曾亏待于你,为什么要反?仅仅因为你想坐这个位置,便不顾一切后果,甚至想要杀了我?”

喻宿勉低头看去,企图在这位亲人脸上察觉出一丝一毫的悔恨,可仍旧没有。

冰冷的宝座不仅禁锢了他自己,也挑起了所有人的欲望。

沛王猩红着双眸,嘶吼道:“我就是想要杀了你!凭什么你能做帝王我不能!明明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祁故渊,你早就死了!都是他!”

喻宿勉的双唇已经开始抖动,心脏就像被石头猛砸,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对自己友好的兄长竟是这般模样。

双手撑在石沿上,紧紧蜷缩手指。这样微小的动作到底被身旁人察觉,祁故渊向右贴近了一步,宽大的袖袍遮住他手中动作。

只见他将温热的手包裹在喻宿勉手背上,轻轻的摩挲。试探用自己的安慰来缓解他内心的伤痛。

喻宿勉的情绪果然稳定了许多,只是声音沙哑,像是已经痛哭过一场。

“沛王错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在父皇面前装作对皇位不在意的样子。你想要杀我,也该早些动手才是。如今这般狼狈,怨不得别人。”

“我不相信祁故渊会平白无故的帮你!你有什么值得他帮的,除了长相好看点,能有什么才德!你们背地里干的龌龊事别以为没人知道,真是可笑!你一个君王不还是得靠自己的姿色在床上伺候臣子来巩固帝位!”

沛王自从喻宿勉当上太子便被先帝打发去了西南。所以也难怪不知他与摄政王已经拜过天地的事。

沛王还打算说出各种腌臜话,却被顾子衿找了团破布塞进嘴里堵上,而后被人关进了大狱里。

“陛下?”

祁故渊在听到那些话时就连忙撤回手,可旁边人不言不语的沉默还是让他心慌。

长久,喻宿勉才叹出气。下令将沛王剩余的士兵充军。而后转身,失魂落魄的在侍从搀扶下回了宫。

寝殿里,他独自坐在桌前,看着围棋愣住,直到来人通报顾将军求见。他挥挥手,示意来人。

顾子衿在际都亦有宅院,只是祖宅在他城,家中有老人年事已高,便在喻宿勉上位后请求移居他处,哪日陛下需要,也定会疾驰赶来。

他进门后冲着对方拱手行礼,而后走进坐下。在这位年轻的帝王面前,很多时候,他更像长辈。

“陛下和摄政王这段缘分是先帝所意,亲笔所书。虽然不知先帝何意,不过臣看摄政王对陛下的喜爱之情,也未掺半分虚假。”

“嗯,我知道。只是,我对他……”

“陛下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不是喜欢?你把烦忧两字都写在脸上了。只是臣一介武夫并不通欢喜之事。不过,陛下把烦忧写在脸上,臣都看出来了,何况摄政王。想必,他现在在府内也定然在替陛下忧愁。”

喻宿勉一听到熟悉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扫去颓废之气,全神贯注的解着围棋。良久,才抬手捻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

这局,便解了。这情感又到何时才解明呢。

喻宿勉的手指伸进棋筒里肆意搅弄,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后才停下。

顾子衿拍拍衣袖:“臣此番只是想知道陛下打算怎样般处置沛王罢了。”

“沛王谋逆天下皆知,他的确该死,可是否该给个体面的死法。”

“哦?”顾子衿摸着下巴,“陛下以为呢?”

“一杯毒酒了却他罢。虽然该死,只是斩首到底残忍,他毕竟是皇族,这般死法到底有损皇室颜面。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让他过程好受些得了。”

顾子衿听完,却低声笑了起来。

“陛下仁慈,可百姓不见得能理解陛下。”

喻宿勉收回手指,蹙眉:“这是何意?”

“如今民间关于陛下和摄政王年少同窗时和今日并肩城墙之事讨论的沸沸扬扬,虽然陛下与摄政王谨遵先帝遗诏,可这诏书并没有公开。百姓自然只知其一,陛下都不知道,那些话本子上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说陛下容貌姣好竟也好龙阳,卧于榻上还是底下那方!说摄政王英姿飒爽,迷的陛下要成昏君王,夜夜笙歌不上早朝!”

次日早朝。

气氛凝重的底下大臣都纷纷低声密谈,直到内阁学士彭阁老出列手持玉板上奏:

“陛下,如今际都百姓对陛下与摄政王断袖之事议论纷纷。老臣以为,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我和陛下?

祁故渊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还犯嘀咕,眉眼上挑,忍住不笑,这是哪位卧龙凤雏猜到的实情。

喻宿勉:“彭阁老以为如何?”

彭阁老拱手道:“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先帝遗诏所书,只是遗诏中也未允说在天下人前表明,却不知被谁有意诱导。若是对议论之人严刑峻法又像是君王过于苛刻,如同做贼心虚,可如若放任不管,指不定会有更离谱的出来。”

自打喻宿勉登基后,际都就不知被谁故意传出,只是当时还没有过多人讨论。可随着时间推移,议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说书人和话本子都开始拿这事夺人眼球了。若是再不过问,只怕来日史书工整,都能清楚的写上这段百姓八卦皇帝的荒唐事了。

“那彭阁老高见是?”

这话是祁故渊说的,他一向了解这帮大臣的心思,国家大事上从不马虎,同仇敌忾,可平日则是各有心思。也正因如此,喻宿勉虽然知道这帮老臣如何,也并不在意。毕竟,他们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老臣以为,不如在各位臣子的小女中选出一位佳人为皇后,那这些荒谬言论便也不攻自破。”

合着,真正的心思在这儿呢。

喻宿勉没有过多反应,仿佛被上奏的人不是他。

但祁故渊可不干了,直接冲到彭阁老面前质问:“阁老别是年纪太大,糊涂事干多了。遗诏上清楚写着的是娶本王而非纳,何为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那便是正宫皇后之意,可见先帝并没有打算让陛下有其他后妃之意。”

翰林院其他几位学士阁老也纷纷上奏:

“陛下,臣以为彭阁老所言甚是,但,不必动真,陛下摆宴领着几位大臣瞧瞧便是,到时候只需对外言说佳人们思念父母心切不愿入宫,即显得陛下宽容又能让此事揭过。”

“臣亦如此,宋阁老是两朝元老,必然对众多事情有见解。”

奇怪,宋阁老那么古怪一老头,平时不到国家大事边疆打仗是不会发言的,便是连朝臣中谁谁贪污谁谁勾结也不曾多一句。这次怎么就开口了,还想的如此周到?祁故渊疑惑。

正好往龙椅上瞧去一眼,喻宿勉眉眼带笑冲着底下的宋阁老点点头,眼神里尽是‘我交给你办的果然不错’。再一看宋阁老也冲上面笑着点头。

他……

祁故渊的心弦不知被哪阵春风撩动又是哪片花瓣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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