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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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陈寂被阎渡临时标记后,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而下午凑在他耳边说要折磨陈寂的人也兑现了他的承诺。

一个刚被标记的Omega最需要的是自己alpha的信息素和爱意,而陈寂什么也没有得到,空荡冰冷的老宅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只能把偷偷藏了七八年的阎渡的高中校服拿出来。

因为清洗次数太多,校服的颜色已经从深紫色变成了浅紫色,属于阎渡的气味也早就消失,可每晚抱着衣服入睡已经变成了陈寂的特殊癖好。

只是今晚在经历过过于亲密的行为后,陈寂已经无法被一件衣服满足。

陈寂有自己的生活规则,每天睡前必须去一次厕所,睡前把校服拿出来抱着,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用手机播放猫和老鼠,不开心的时候会练毛笔字,把心经抄好多遍,或者也会写好多遍阎渡是大坏蛋,开心的话就会一次性买很多次和阎渡信息素很像的香水。

这些个习惯陈寂保持了十几年,按理说不会不会出现不适应的情况,但今晚确实不行了。

陈寂在第五次睁开眼和吊灯对视后,起身披上了阎渡的校服,去了书房。

——

齐啸知道阎渡回槟城后,大有一种混混帮派老大回归以后的欣慰感,所以频繁邀阎渡去各种局,只是阎渡在军队待了很多年,本就话少,在这种娱乐局里更显格格不入,玩也玩得不痛快。

今晚出来之后,他也只是窝在包厢不起眼的角落里,举着酒杯,时不时抿一口。

齐啸说阎渡还是很没劲,阎渡听后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没过多大会,齐啸正和身边的小情人打得火热,突然被人从座位拎了起来,拽到了另一个卡座。

“我说,阎少爷,我不要面子的啊,你怎么老是拎我。”齐少爷一边和对面的情人抛媚眼,一边控诉阎渡的粗暴。

“我听说宋家前两年开了家药店,专门对阻断贴过敏的人群提供。”

“是有这么回事,但没过多久药店就关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齐啸有些疑惑。

“没事,回去继续玩吧。”阎渡说完后,直接起身走向了另一边的卡座,那里坐着如今宋家的小少爷,宋陆。

宋家在槟城的产业遍布不比阎家少,而且他们黑白通吃,手段自然比阎家狠辣,因此就算是阎渡也不敢打包票,宋家认识的人他们阎家也一定认识。

阎渡又去吧台端了杯酒,径直走向宋陆。

宋家的小少爷生的灵巧动人,今年不过二十,正是青春年少时,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笑能迷倒一堆人。

阎渡坐到他旁边的时候,周围不可必然地响起一阵口哨声。

阎家的大少爷出了名的清心寡欲脾气暴躁,已经快到而立之年,还从来没传出过有Omega的消息,大家都觉得是因为阎渡太凶了,就算有人觊觎他的容颜,也没有那个胆量承受阎渡的暴躁。

阎渡把手中的酒递给宋陆,然后道:“借个火。”

很明显的想单独谈话的意思,宋陆看着是个羞涩的人,只被阎渡盯着看了眼,就耳朵脸红的不行。

齐啸白的红的喝了不少,本来已经晕的找不到北了,但他在看到阎渡主动坐到宋陆身边时,酒突然醒了。

阎渡的脾性没人比齐啸更了解了,他傲得很,也从来没有对一个刚见一面的人,主动搭话。

包厢里坐的都是槟城爱玩的主,其中不乏有明星,齐啸扫了一圈,已经猜到了明天娱乐报纸的头条照片会是哪张了。

阎渡在宋陆身旁坐了会,不咸不淡地跟人聊了两句,看气氛应该是聊得挺好的。

没一会,阎渡出了包厢,齐啸连忙跟着出来了,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拉到了天台。

两人默不作声地为对方点了根烟。

夜色中,齐啸突然无故笑了声,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他背靠着栏杆,看着阎渡那张帅得有些过分的脸,道:“你刚刚瞎聊骚什么呢?让你家那小朋友看到估计又闹绝食了。”

“他不敢。”阎渡闻言只答后半句,且语气笃定。

齐啸听后微微挑眉,摇了摇头。

阎渡抽了一口烟,在察觉这烟的味道跟某人的信息素味道极其相似后,皱着眉把烟掐了。

“别他妈炫耀了”齐啸不轻易在阎渡面前提陈寂,原因有两点,其一,他觉得陈寂这人执着的过头,简言之就是太认真了,提起来没什么劲,其二,就是阎渡对陈寂的态度,膈应人。

在齐啸眼里,喜欢就靠近,讨厌就远离,但阎渡好像不这么认为,他一边恨着陈寂,一边又把人家管得死死的,像特么在养小媳妇,典型的心口不一,齐啸都懒得揭穿他。

“说说,你找宋陆做什么?”

阎渡掐了烟,但没有扔,“看个帅哥,你也管?”

“放你娘的屁”齐啸就笑了,“你一性冷淡,跟我这瞎掰扯什么。”

“走了。”阎渡不想跟人多说,捏着半根没有抽完的烟就要走,但刚迈了一步就被齐啸拽回去了。

齐啸说,陈寂真的是业界精英,那张永远冷淡的脸总是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商务报纸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未落下。

阎渡不知道为什么齐啸今晚会多次提起陈寂,而他今天下午又刚刚标记了陈寂,只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会闻到橙花的香气。

齐啸说了那么多,阎渡也就听到最后一句,我妹好像特别喜欢陈寂,你让他出席一下几个月后的百年校庆呗。

“他是吉祥物?”阎渡冷嗤了声,“让去就去?”

“阎哥,别这么绝情啊,我亲妹啊,齐媛啊,她小时候还老跟在你后边喊你哥呢。”齐啸哀怨道。

“忘了。”

齐啸又说:“齐媛说他在意大利偶遇过陈寂,还说他很温柔,长得好看,眼睛好看,只要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她很喜欢,就纯对美貌欣赏的那种喜欢啊,况且她也就想给陈寂拍两张照,没想做什么。”

天台安静了片刻,阎渡说,把你兜里的烟给我。

齐啸掏出烟盒看了眼,很普通的牌子,爆珠烟,烟味很香,他一开始吸不惯,但后来不知怎么又莫名上瘾。

“你喜欢这烟?但我记得你不太抽的啊。”

“不喜欢”阎渡把烟塞进口袋,“最近别找我瞎混,很忙。”

阎渡说完就走了,走得很快,齐啸见人走后,突然想起刚刚那只烟,阎渡只抽了两口就掐了,便笑道:“这孙子,明明不喜欢抽,还特么跟我要走了整包,有毛病吧。”

笑完后,齐少爷又看着前边那连影子都十分帅的人,喊道:“阎少爷,别忘了请小阿寂去校庆啊,你要是不说,我改天登门去拜访!”

——

出了酒吧后,阎渡又绕着大桥开了两圈,最后又点了支烟,但没有抽。

槟城的夜色变了很多,以前吹江风时,阎渡看能看到许多摆摊的小贩,现在全变成了清一色的护栏。

他在车里待了许久,车里的导航地点变了又变,然后在看到一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学生时,他才启动了车子。

看到那熟悉的校服后,阎渡突然想起自己在以前的高中附近还有套房产,不算很大。

房子是密码锁,阎渡在门口坐了十五分钟,也没想起来当初自己到底设了个什么密码。

酒店他不想再去住了,但回老宅,他暂时不想回。

最后,阎少破罐子破摔,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门开了。

房子内很干净,没有塘土味,家具还是老样子,桌子上摆的杯子和遥控器十分整齐,他记得当初陈寂很喜欢那个兔子的马克杯,有次不小心摔坏了,陈寂偷偷哭了很久。

矫情。

每次想起这件事,阎渡对陈寂的评价都是这两个字。

接着,他又绕着房子转了圈,最后躺到了沙发上,他把兜里那盒烟放到旁边,就算不点火这烟也很香。

凌晨的时候,阎渡被手机提示音惊醒了,他猛地坐起,在看着窗外的那颗秃头树发了会呆后,才打开手机。

有人给他发了封邮件。

“阎哥,你昨天让我查的东西有着落了。”

“陈寂七年前的行踪我找到一些,但隔得有些久,有些信息都已经找不到了。”

“对了,我还查到三年前陈寂消失了三个月,回来之后就分化成Omega了,我这次在意大利偶遇了个朋友,他说三年前在意大利见过陈寂,说他那时候是在医院的,我现在已经找到那家医院了,等我消息确定了,再给你发消息。”

阎渡看完邮件后就删除了,他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再睡。

在宾里的那几年,阎渡没有找人跟着陈寂,因为陈寂很老实,每年每月每周甚至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偶尔消失一两天,之后也会解释清楚。

在陈寂诉说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在槟城,日子过得平淡,什么也没发生。

想到这阎渡扯了下嘴角,原来陈寂也学会了说谎,说的还天衣无缝。

过了大概几分钟,他点开了齐啸的对话框,发了句语音。

“齐媛什么时候在意大利偶遇的陈寂?”

发完后阎渡靠着沙发再次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阎渡微信上多了六条消息。

一条来自陈寂,另五条来自齐啸。

阎渡先点开了陈寂的,还没待自己看清对方发了什么,手下意识地又按了返回键,而后点开了齐啸的。

“阿渡,你真他妈不对劲,大半夜不睡觉就问我这个?”

“我妹说是三年前,好像是在什么博物馆里遇见的。”

“她还偷拍了一张陈寂的照片,想要联系方式,结果陈寂没给。”

“诺,就这张照片,你别说,陈寂这样看还真挺好看的。”

照片上陈寂正专注地看着某幅不知名的画像,身形消瘦,戴着帽子,遮的严严实实的,阎渡看了很久,也没看出陈寂哪里好看。

但他还是保存了照片,并且在刷牙的间隙,掏出手机看了很多次那张照片,试图找出陈寂为什么会把齐媛迷倒的原因。

等洗漱完后,阎渡才想起陈寂也给他发了条信息。

是“今天回来吃饭吧,我做了糯米丸子。”

阎渡看到信息后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不回。”

信息刚过去,陈寂的电话就来了。

“阎渡”

“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没有”电话里的陈寂语气依旧虚弱,但认错态度良好。

“可爷爷来了,他想让你回来吃饭。”陈寂说话的时候很安静,这其实是个矛盾的结论,一个人说话怎么会安静呢。

“你挂电话。”阎渡说着绝情的话,却又点开了相册,看着陈寂的那张照片,终于找到了一个陈寂勉强优越的点,他的眼睛很黑。

阎渡这次设置导航地点的时候没有再犹豫,他点燃一根很像陈寂信息素味道的烟,把车开得飞快。

开到半路,又突然停在了一家蛋糕店,买了一个很大的草莓蛋糕。

店员问阎渡是不是有人过生日,要不要写句祝福的话,阎少摇了摇头,说是家里的狗嘴馋了。

店员听后愣了一下,还好心得提醒不要一次性给狗喂太多。

阎渡哦了声,又道:“他犯错了,买来不是喂的。”

蛋糕买来不是喂的,是用来教训人的。

阎渡拎回来的蛋糕,陈寂果然一口都没有吃到,他看着阎渡吃了一整块,而后又把剩下的给了家对面的牧场主人。

陈寂很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还有一点点生气,只有一点点。

而阎渡在应付完老爷子,下楼看到依旧坐在餐桌上,盯着蛋糕盒发呆的陈寂后,大方地开了口。

“陈寂”

“嗯?”陈寂闻声立刻回头。

“回房间睡觉。”阎渡走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哦,好吧。”

但陈寂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你明天要吃早饭吗?”

“嗯。”

得到回答的人没再接着问了,他又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上了楼。

陈寂想,他明天得起早一些,光明大街上的早点很好吃,他想买来让阎渡尝尝。

但第二天等陈寂买完早点回来后,却被佣人告知,大少爷出门了。

陈寂嗯了声,独自一人吃完了两份早点。

他的伤好多了,所以徐危也开始跟他报备公司的事情,但大多数陈寂都是听一听,提两条建议,最后徐危还是要去找老爷子。

自那天阎渡说好要吃早餐却不告而别后到今天,已经过了一周,陈寂却一次都没看到阎渡,某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披上外套,上了阳台。

凌晨两点的时候,陈寂看到阎渡被人送回来了,送人的是宋陆。

那天晚上陈寂没有回房间,他静静地看着花园里紫藤花的枝杈,开始反省自己,阎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宋陆有交集的呢,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想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第二天徐危来接陈寂的时候,在看到对方眼下的乌青后,问了句是不是没睡好,陈寂点了点头,就靠在车背闭眼休息了。

徐危透过后视镜多次看向陈寂,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陈总的场景。

大概四五年前,徐危刚从大学毕业,二话没说就把简历投到了阎氏,本以为挤破头的阎氏回复他消息会很晚,结果当晚就有人给徐危打电话,说希望他可以到总部面谈一下。

给徐危面试的人就是陈寂,当天陈寂穿的并不正式,一身黑,神情淡漠,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最后轮到他问问题的时候,陈寂也只问了徐危,会不会开车。

之后徐危就应聘成功了,他成了陈寂的私人助理,处理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因为徐危觉得这位陈总心思完全不在公司,他总是发呆神游,偶尔拿起手机打开某个人的对话框,发一些没营养的话,然后就接着看向窗外。

徐危一开始觉得陈寂可能有些心理问题,拐弯抹角地请了心理医生,结果被陈寂一眼识破,末了,这位很冷淡的陈总还向徐危解释说,他心理没问题,只是腺体有些毛病,心情总会受影响。

自那以后,徐助理就在心里为陈总打上了标签,一位冷淡又温柔的沉默者。

结果,今年刚开春,徐助理在心里给陈总贴了快五年的标签被撕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陈总不为人知的一面,冲动地为人挡枪,发消息时犹豫不决,看向那位阎家大少爷时忐忑不安,想要时时刻刻跟着又怕对方烦的眼神。

“徐危”陈寂突然开口,打破了徐危的回忆。

“怎么了,陈总。”

“今天不去公司,找家理发店。”

陈寂烫了头发,羊毛卷,一款烫不好就老很多的发型,硬生生把陈寂变成了高中生。

陈寂烫完后就有些后悔,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隔几秒就要弄一下头发,然后问一下徐危他这样是不是很丑,在得到徐助理的否定回答后,陈寂又拿出手机,下意识想给阎渡发消息,但突然想到,他现在在生气。

从小到大,陈寂都非常怕阎渡,又因为一些事情,几乎对阎渡言听计从,这么些年来已经养成了阎渡不让他做什么他都不做,阎渡说做什么他才敢做的脾气。

攒了这么多年的小脾气,好不容易硬气一回,自作主张烫了头发,结果不敢回家门。

陈总不进家门,徐危作为助理也不敢走,结果没过多久,徐助理就看到大宅里走出个男人,很高,寸头,眉眼凌厉,穿着灰色的居家服也没让对方柔和多少,是个脾气不好话也很少的人。

在阎渡掐住自己的腰,抬起自己的头时,陈寂就开始哆嗦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阎渡晚归,被宋陆送回来的场景,他看到宋陆也碰阎渡的腰了。

陈寂嫉妒的要发疯。

“挺好,烫头了。”阎渡看着陈寂的脸,一寸寸,没落下对方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一中操场和跑步机,选一个。”

陈寂听后,倔强地掰开阎渡的手,低声反驳,“我没有犯错。”

“是吗?”阎渡被迫放开手,眉头皱了一瞬。

“这是我的头发。”陈寂潜台词就是,我有权利摆弄他。

“行”

话音落,陈寂就被扛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离地让陈寂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扒着阎渡的衣服。

站在车旁的徐危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这太矛盾了,阎少爷看陈总时满脸不耐,但动作和语气又异常亲密,简直是个矛盾体。

被扛进家门的陈寂,连地都没沾,又被拎到了浴室,刚做好的头发上还有烫发膏的味道,阎渡低头嗅了一下,二话不说把人扔到浴室,打开花洒就冲陈寂头上浇。

“啊,水,凉的,哥。”陈寂被浇得打了个冷颤,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烫头?”阎渡默不作声地把水温调高,揪了两把陈寂的头发,道:“接下来是不是要抽烟?”

“不抽的。”

“以前做错事后要做什么?”阎渡又问。

陈寂啊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抖动了下,被吓的。

“说话。”阎渡不耐烦地捏着陈寂的下巴。

“我没有犯错。”陈寂还是嘴硬了,他也是有小脾气的。

一直嘴硬的后果就是被阎渡释放的信息素压得手软脚软,想要眼前的人抱却又不敢开口,最后折磨得陈寂只能拽着阎渡的裤脚,抽噎着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烫头了。

“现在想起来,你要做什么了吗?”阎渡眸色晦暗地盯着陈寂,而后在看到陈寂的眼泪后,语气更重了,“不准哭。”

“要,要跑一千米,做五百个深蹲。”陈寂果真不哭了,只是说话的时候难免还会露出泣音。

再有陈寂也是真害怕这两项看着很有益健康的运动,高一的时候,因为自己喝了陌生人给的奶茶,阎渡把他拎到了操场,看着他跑了一千米,一米都不能少,深蹲也是。

他还记得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浑身酸痛下不来床的感觉。

“哥,跑步机坏了,没有地方跑步,不跑了吧。”所以他又壮着胆子请求阎渡大发慈悲。

阎渡没再说话,他把陈寂的头洗了三四遍才罢休,最后扔下一句,“等会滚来书房。”

没有跑步,但陈寂被迫看了一晚上自己十岁那年给阎渡录的道歉视频。

阎渡全程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但只要陈寂一想偷偷溜走,他就会睁开眼。

又过了一周,陈寂已经适应了烫头的自己,阎渡没有压着他去拉直,只是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凌厉。

某晚,家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报晚间消息,徐危走的时候特意给陈寂打开的,因为他知道自家老板不喜欢太安静的环境,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但如果徐危知道,晚间娱乐新闻是阎少的花边消息的话,那是绝对会再开着车回去把电视机关了,然后打开收音机的。

陈寂伤好后已经收到了很多次高中校庆的邀请,对于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他很抗拒,如非必然是绝对不想再回去的,但这次送来的拟邀名单里有阎渡的名字。

他拿捏不准阎渡会不会去,但不可避免地,陈寂刚刚那种死也不会回母校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而随后,陈寂又在电视上看到了阎渡的脸。

娱乐频道真是对阎少宠爱万千,明明这人才回来不久,但关于他的消息已经不下几十条了。

拍照的人技术应该十分专业,因为他把阎渡身上那股冷淡又吸引人的酷劲都拍出来了,照片上阎渡靠在某个酒吧的卡座上,手里端了一杯kissmylove,侧着身子看着旁边的人,没有笑,但也没有皱眉。

明显心情不错,而坐在阎渡旁边的人言笑晏晏,温顺中带着些惧怕。

十分和谐的画面。

陈寂按了暂停键,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照片,他想那几晚阎渡不回家,是不是因为有比他更听话的人陪着了。

他曾和这位宋家少爷见过几面,乖巧可爱,善良单纯,像只被保护过度的兔子。

看着看着,陈寂突然有些胸闷,接着他揉了下眼角,没再看电视上的画面,视线落到了邀请函的名单上。

阎渡的名字被校方列在了第一个,接下来是很多陈寂熟悉的名字,而他的名字在第三列的第一行,和阎渡隔了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变,自己和阎渡的关系,包括阎渡的眼光,他还是那样,喜欢柔弱的,脆弱的,看着有保护欲的。

这种改变不了的无力感让陈寂想起高中的成绩单。

槟城一中的成绩榜每周都会变,各个年级的前00名都会被列出来。

陈寂自从进入槟城一中后,名字就在前十没掉下来过,阎渡的名字也在,但总是拖着尾巴,两人又隔了一个年级,所以经常挨不到边。

上学期间,他没有朋友,也不是被孤立,只是因为身体特殊,加上没有分化,那些泾渭分明的alpha和Omega阵营都不太欢迎他。

因此陈寂放学后的时间很多,他经常喜欢在红榜前站一会,犹记得高二开学第一周,他和阎渡的成绩排名隔了三个名字,第二周,两个名字,第三周,还是两个,第四周,第五周,第六周,依旧是两个,最近的一次他们的名字之间依旧隔着一个陌生人。

每一次考试,陈寂都精心地计算着自己的成绩,估摸着阎渡这次会考多少,但从来没有一次,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和阎渡并排出现过。

毕业后,有次陈寂不得不回学校同校长谈事情,再次看到了那张红榜。

红榜上不再是单纯的姓名,还附上了照片,陈寂在左上方,而阎渡的照片在右上方,一个是知名企业代表,一个是屡获军功的军人。

这好像在时刻提醒陈寂,无论他做多少努力,阎渡始终也不会同他站在一起。

想得太过入迷,陈寂的手无意识碰到了遥控,主持人又开始说话。

花边消息的标题向来取的引人遐想,而照片上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恰恰让人觉得很契合标题。

女佣中途提醒陈寂早点回房休息,不要熬夜,说完后,又看了眼陈寂过红的眼眶,担忧地问了句是否出了什么事。

陈寂摇了摇头,只说,伤口有点疼,但不碍事。

女佣给他倒了杯热水,又叮嘱了几句,才回了房间。

那晚陈寂没有回房间睡,他独自一人抱了个很薄的毯子睡在了沙发上,电视也开了一夜,午夜后,娱乐频道开始播放恐怖电影。

陈寂很怕鬼,但又不想换频道,他的胸口一直很闷,喘不过气,大概是伤口的过,或者是,因为标记。

闻峥说,被标记的Omega很依赖alpha,情绪也会因为没得到关爱和抚慰而不稳定。

前几天陈寂觉得这话一点也不靠谱,因为他很好,并没有时时刻刻想得到阎渡的关心,也不希望他再次用很大的力道掐自己的脖子和腰。

但此刻,陈寂想收回那句话,他希望阎渡现在可以出现,即使不说话或者骂自己也好,只要他坐在自己旁边,不紧紧挨着也行。

或者掐他的腰和脖子也好,只要看着自己就行了。

第二天醒来后,陈寂就进了厨房。

从早晨七点到上午十点,他在厨房待了三个小时,做了很多遍糯米丸子,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为止。

阎渡回来时陈寂正把刚做好的汤端出来,砂锅很烫,陈寂走的小心翼翼,但在看到阎渡后还是手抖了下,汤洒了,烫到了陈寂的小腿。

刚进门就看到这画面的阎少,立刻压下了眉眼,快走几步把陈寂抱了起来,“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做这种事。”

女佣见状连忙去收拾地上的残渣。

阎老爷子正好也在,在楼上听到了动静,也下来了,看到阎渡后,板着脸说:“回家了就给我收敛点,天天黑着一张脸给谁看!”

随后又叫女佣,“小香别收拾了,赶紧去找医药箱。”

阎渡没有理老爷子,抱着走向一楼的卫生间。

“你干嘛呢?”阎老爷子一看这大孙子回来二话不说就拽着小孙子,那气势汹汹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他脾气也就上来了,敲着拐杖,大喊:“阎渡,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阿寂还受着伤呢,你要带他去哪?”

陈寂在公司的时候并没有这么窝囊,他可以在各大股东面前,十分冷静地阐述一些不被看好的提议,甚至,有些员工对他是惧怕的,因为陈寂总是面无表情。

但在阎渡面前,陈寂就成了哑巴。

洗手间的镜子很大,陈寂可以清晰地看到阎渡是如何抱着他的。

“哥,你放开我。”

小腿上的伤刚刚还没有感觉,现在倒是刺拉拉的痛。

“别动。”阎渡把陈寂放在浴缸里,按着他的肩膀,撩开陈寂的裤腿,拿着浴霸对着伤口冲。

“嘶”

陈寂被冷水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攥紧了阎渡的衬衫。

“衣服扯坏了得赔。”

“哦”陈寂还是没撒手。

没一会,女佣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说:“大少爷,医药箱我找到了,要不让我进来给小少爷上药?”

阎少听后开了门,没让人进来,直接把陈寂抱了出去,扔到了沙发上,是真的扔的。

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到后,皱了眉,然后拿着拐杖敲了下阎渡的后背,“就不能轻点!”

“自己上药。”阎渡看着陈寂说,并且对老爷子这不痛不痒的一棍根本不在意。

“爷爷,您别打他,他以前背上受过伤的。”陈寂却反应很大,急着把阎渡拉到自己这边,语气急切。

老爷子也不想打,但气头上也收不住,如今又被小孙子说,老脸挂不住,嚷嚷着要吃饭,自己一个人去了餐厅。

阎渡则在一旁看着陈寂自己上药,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哥,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陈寂假装不经意地提起,结果在对上阎渡那双眸子后,低下了头。

“开店,赚钱。”

“开什么店啊。”

“管那么多?”

“哦”陈寂过了会又问:“我能去帮忙吗?”

“帮忙添乱?”阎渡反问。

“不会的,我不添乱。”陈寂闻言睫毛颤抖了下,他是没有宋陆能干,但也不会添麻烦的,“哥,你带着我吧。”

“别撒娇。”

“啊?”撒娇和陈寂完全沾不上边,但他和阎渡说话时,神色总是很温柔,还会不自觉得带上尾音。

——

阎渡还是没告诉陈寂自己开了什么店,地址又在哪里。

陈寂表面上安静又乖顺,丝毫没怪阎渡对自己的恶劣和冷淡,但背地里心情总是好不起来,就连徐危也察觉到了。

小香发现家里气氛不对的时候,陈寂已经四顿没有吃饭了。

她胆子很小,不敢招惹大少爷,所以去劝了小少爷,但这次陈少爷好像也很倔,小香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每顿去卧室喊人。

在陈寂没有胃口吃饭的第二晚,阎少爷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然后直奔陈寂卧室,结果推门时发现门锁了。

“陈寂,开门。”

几秒后,卧室传来一声淡淡地回答,“不要。”

阎渡冷笑一声,拽了几下门把手,最后脾气没收住,直接把门踹开了。

卧室内,陈寂正在开视频会议,刚刚回的那句是他关了会议声音回的,但阎渡踹门进来的时候他没关。

所以阎少那句声巨大的踹门声让参加会议的高层全听见了。

陈寂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迅速说了句会议就先到这,后续会议再另行通知。

陈寂的闹别扭以阎渡陪他去一次海洋馆而告终。

当晚回家后,阎渡经常背的挎包上多了个鲸鱼挂件,那是陈寂在海洋馆偷偷挂上去的。

鲸鱼挂件很小,陈寂觉得阎渡不会发现。

四月下旬,总公司部会如期举行员工春游活动,陈寂虽然看起来对这种活动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他却每年都参加。

春游的地点在隔壁市的钰海,车程有四五个小时,出发的前一天,徐助理尽职尽责地来到老宅为陈总收拾行李,但不巧地是,阎大少爷也在家。

徐危规矩地打了个招呼后,就步履匆匆地向二楼走去。

结果走到一半,就听到沙发上的人问:“陈寂要出差?”

“不是,明天公司员工要去春游,陈总也去,所以我来给他收拾一下行李。”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过,在徐危还未见过这位大少爷的时候,公司的人都说阎少爷脾气极差,不仅差,性子也冷,所以现在徐危回答问题时都战战兢兢。

“让他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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