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9-22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x向心力 主角：曲长渊 褚央
“一日之内碰见了两回，相逢即是缘，就让我同你一道走罢。”曲长渊示弱道：“我出了这丹青阁的门，连上清宫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了。”
这话说的着实夸张了些，看他之前命那俩人回去的态度，还以为他真要自己在外边走一趟。
“走。”宁褚央还是先行一步，不过这回，没特意甩开曲长渊。
出了丹青阁，曲长渊边跟着宁褚央，边四周看。长街人声鼎沸，他几次跟宁褚央搭话都没被听见，只能心中感叹这城中繁华。
途经一馄饨铺，香味传到曲长渊这边，他终是忍不住了，走快几步拉住宁褚央。
“何事？”宁褚央皱眉，甩开他的手。
“试试这个可以吗？”曲长渊手往馄饨铺一指。
宁褚央的神情柔和了些，“可以。”
宁褚央叫了两碗馄饨，找张空桌坐下来，曲长渊饶有兴趣地打探：“你喜欢吃这个？”
“不喜欢，我已辟谷。”宁褚央道。
“我也辟谷了，但久不尝这世间美味，都已经忘记什么味道了。方才我闻到这香味，就想这一定好吃。”曲长渊自顾自说道。
见宁褚央不搭话，他又将方才没送出去的话复述一遍。
宁褚央一直看着他，也算听得认真了。
“你意下如何？”曲长渊问。
“什么？”宁褚央反问。
感情又是白讲了一遍，曲长渊浅浅吸一口气，正要简短地总结，伙计就就端着热腾腾的馄饨上桌了。
曲长渊立即被这香味吸引了去，也不打算再说，拿起勺子开吃。
宁褚央本就没心思听这人念叨，他能让这人一起走，不过是看在他长得与那人有些相似罢了。
他方才一番打量，看出这人更加有气质一些，与那人有五分像，而且怎么看，也像是高配版。
再看曲长渊顶着这张脸吃馄饨，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年，他们刚出桐镇，那人也是一闻到这香味就想试一试。
不过没有说出口，当时他们也没有银子可以吃馄饨，是后来很久了，那人才提起想吃，宁褚央便带他去了。
“你怎么不吃啊？”曲长渊囫囵吃了半碗，一抬头发现这人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变。
宁褚央被他这一开口打了岔，一看只有二分像了，拾起勺子吃自己面前的这碗。
还没吃几个，就听见曲长渊叫伙计再添一碗。
只有一分像了。
吃完馄饨是曲长渊结的账，宁褚央没他手快，也不与他争。
“天色已晚，你今夜在何处落脚？”曲长渊看看夕阳，又转头看身边人。
“如意客栈。”宁褚央道。
他昨日到此，就订了两夜的客房，打算明日一早带药灵芝回去的。
去到如意客栈，曲长渊向店小二了解过后，订了天字三号房，随后店小二要引他上房间去。
曲长渊见宁褚央不跟上，在楼梯上问道：“你怎不回房？”
“这位客官是地字房的。”店小二眼力极好，认出了宁褚央。
曲长渊以为他是银子不够，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暗暗决定之后吃饭的账都由他来付。
是夜，曲长渊取出传音符给上清宫的曲颜传音问药灵芝可送到。
片刻后曲颜的回复便到，“已送到。哥，你怎将他二人一并赶回来了，你一人在外边可不要着人骗。”
曲长渊回道：“放心，我遇上一位修为不俗的道友，替他寻到宝物之后便回。”
“这位道友是哪位仙师？”曲颜虽让自己身边的祝云跟曲长渊一并出去，但却没有要监视的意思，祝云回来后，他也没过问在丹青阁所发生的事。
“昆仑山的玄青仙师。”曲长渊回他。
这传音符是曲颜做的，出门前给了曲长渊厚厚一沓，让他不必省，有事便给他传音。
这边曲颜的传音符刚传过来，便有人敲了房门，曲长渊分了神，少听了曲颜前半句。
“……务必小心。”
曲长渊一头雾水，难不成曲颜与宁褚央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
他开门，见门外恰巧是宁褚央，请人进来便直接问道：“你可认识家弟？”
“不曾见过。”宁褚央道，上清宫向来只有宫主会在重大场合露面，他又常年待在昆仑山，没见过的人实在多了。
“你来寻我有何要事？”曲长渊问。
“先前尚未商定明日行程。”宁褚央道，他独来独往惯了，向来是要去何地心中有数，现在多了一人，于礼也应提前说一声。
他又不想浪费了传音符，只好自己上来一趟。
“除了丹青阁，还有第二处地方有药灵芝吗？”曲长渊问，先前他问曲颜为何要在丹青阁竞拍药灵芝，曲颜只说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明月山庄。”
宁褚央说完这四个字，便准备离去，曲长渊却赶忙拦下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问缘由。
宁褚央这才想起这人闭关百年，对这世间是一无所知。
即使这样，他也不会花费时间与他解释缘由才对，至少之前那些人他都是直接甩袖而去，让他们自问他人。
眼下曲长渊只认识他一个人，倒也是该由他来解释的。
想好了借口，宁褚央便又坐下给曲长渊讲了大概。
药灵芝与其他灵芝的区别，自然是栽培时所需的那一味药，此药的配方正是在明月山庄。
具体明月庄主一年能种出几朵药灵芝，世人皆不知晓。只知明月山庄每年会在丹青阁拍卖会之前，拿一朵与丹青阁交换当年他们所需的宝物。
许多修士也曾到明月山庄求药灵芝，但他们说明来意之后，直接连大门都进不去。
明月山庄相比于修真界的其余门派而言，规模只有十分之一，且不轻易收外来弟子，多是本族子弟。
至于宁褚央要如何进入明月山庄，他倒未说，曲长渊没问，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件更令他感兴趣的事。
“褚央先前，可是见过我？”曲长渊问。
“这是何意？”宁褚央面色不改，问道。
“若我记忆没有偏差，今日当是我二人第一回认识，可我在你面前时，你却总盯着我。”曲长渊若有所思。
宁褚央道：“你与我说话，我看你不是人之常情。”
“可我记得，先前祝云与你说话时，你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不仅祝云，宁褚央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生得好看罢了。”宁褚央不欲与他多说，撂下这句话便出门去。
曲长渊却没被他搪塞过去，当即传音问曲颜。
过了好半天，曲颜才回音道：“哥闭关之后玄青长老才生，怎会认识你。不过玄青长老未曾有道侣，许是看上了你。”
末了还添了一段笑声。
曲长渊便无奈地掐灭了传音符，曲颜后面那句玩笑话，只当没听见。
玄青君若是对他有什么意图，再多观察几日不就明了。
此地去往明月山庄需半日路程，宁褚央御剑飞行在前，曲长渊乘阿含鸟紧随其后。
“玄青君竟没有坐骑么？”曲长渊盘腿坐着传音问，十里之内修为于结丹期之上的修士可以隔空用内里传音，若是对方修为更高，可直接拂了。
“习惯御剑。”宁褚央回道。
“似乎昆仑山的仙师都喜御剑，玄青君与贵派的庚莞君可熟识？”曲长渊又问。
“不常打交道。”
怪了，还有桑长良处不来的人。
桑长良与曲长渊相差几岁，儿时每每去对方门派交流只有他俩年纪相仿，自然而然玩在一起。
曲长渊去昆仑山修习的时候，就被他带着各个山峰地去，托他的福，之前昆仑山算得上他除上清宫以外喜欢的去处。
未琢磨出个所以然，忽然前方就传送来一萤蝶，曲长渊认出来那是昆仑山弟子都习得的一种术法，为难之际施咒，萤蝶会自动被传送到最近的金丹期以上昆仑山弟子边。
至于曲长渊为何见得，不过是修为太高，此等低阶术法即使带有障目术对他而言也无用。
曲长渊整理衣襟，想着宁褚央要去替昆仑山弟子解围，他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往的，可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谁知宁褚央略点手指，白光击中萤蝶翅尖，萤蝶瞬间就要灰飞烟灭，曲长渊手快地将那莹蝶拢住。
“玄青君这是何意？”曲长渊驾阿含鸟追上前与他并排。
“生死有命。”宁褚央淡淡道。
曲长渊震惊道：“这便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
“莹蝶在你手，何必同我在此浪费时间。”宁褚央方才见他出手便立即收了手，他并非是要毁了莹蝶，不过是想施法再传送一次罢了。
不过曲长渊所问并无错处，他自然也就没有反驳。
曲长渊放飞莹蝶，当真就随着前去莹蝶指引之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分道扬镳。
宁褚央望他远去，继续朝着明月山庄去。
落日之前不到门前，今日便无进去的可能。
曲长渊来到一座小城，放出灵识一探，不过是一化形不久的石妖使了飞沙走石之计将几个练气初期的修士困于石街上。
曲长渊拾了一枚石子，朝着那躲在石阶旁观察的石妖一弹，石妖被他震飞几里，城中的狂风立即停了，被乱石困住的几个少年也得以动弹。
曲长渊下去查看了几人的伤势，所幸只是被困了一阵，并无大碍。
“多谢仙师救命之恩，惶恐问仙师尊号。”其中一高马尾少年抱拳问。
“恰巧路过，无需挂怀。以几位的修为，这石妖并无不难对付，此后切记莫再离心。”曲长渊说道，那石妖与他们修为相当，若是联手对付，大约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谨遵仙师教诲。”
曲长渊点了头，召来阿含鸟欲追上宁褚央，却在原地转了个圈，不知该往何方。
“可有人知，明月山庄在哪个方向？”
那高马尾少年立即道：“西南方！”
曲长渊给了他一瓶芝草丹聊表谢意，往西南方向去。
边飞还边传音：“玄青君。”
一刻钟内被好几位修士回音叫他莫要乱传音。
又行几百里，忽得一回音：“何事？”
“可否为我引一只蝶？”曲长渊立即回音，尾音不自觉地翘起来。
不一会儿，一只青蝶飞至他前方。
“你这青蝶倒是好看。”曲长渊认真地盯了一会儿，夸道。
宁褚央未有回音。
待曲长渊追上了他，又问：“可否赠我收藏？”
“随意。”宁褚央收回附在其上的灵力。
曲长渊乐滋滋地将其收入腰间玉佩。
“玲珑佩可存活物。”曲长渊解释道。
“不过一只纸蝶。”宁褚央不以为然。
“这竟是纸蝶，玄青君亲自画的？”昆仑山的蝶多是以灵力捏造的，曲长渊头一回听闻还有原本就有形的，怪不得方才宁褚央收了什么回去。
“闲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宁褚央本不愿多说，转念一想这并没什么，还是说了。
“那也算是玄青君头一回赠我的礼，玄青君可有想要的？取得药灵芝之后长渊为君寻来。”曲长渊从来讲究礼尚往来，他人赠自己一分，自然是要还上几分。
“少主修为年纪皆在我之上，不用称我这小小道号。”宁褚央听了一路，发觉自己若不提醒，这人怕是要一直叫下去。
“玄青君不喜，我不叫便是。”曲长渊说完才反应过来，“阿宁想要何物？”
“云尘珠。”宁褚央沉默了一瞬，才说道。
“这不算，本就是我该赔给你的。”曲长渊记得清楚，要他再说一物。
“如此，无所求。”
“人活一世，怎可能无欲无求？”曲长渊不信，只以为是他要的东西太过稀有，怕自己为难。
“所求的无可能，可还要求？”宁褚央问道。
“阿宁小看自己了。”曲长渊道，“既这么说，看来是不是死物，而是哪个人叫你如此为难了。”
“倒没有这一说，我早已放弃了。”宁褚央掀开右手的袖子，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臂，“空无一物。”
曲长渊恍然大悟，从储物戒里寻出一弯流光玉镯送他。
宁褚央收进他的储物戒里了，“若是不收，少主怕是不肯罢休。”
“为何不戴？”曲长渊不解，以为他是先前的弄丢了，想要一个新的。
“不习惯。”宁褚央确实几十年没有在手上戴过东西了，他不想承受任何重量。
曲长渊没有再强求，只是一番闲聊，知道了宁褚央心中有个放下又放不下的故人，虽好奇，但青蝶还礼过后，他想起莹蝶一事还未问清楚。
与其说是未问清楚，不如说是他不信宁褚央当时的说辞罢了。
他身为昆仑山长老，怎可对弟子不管不顾呢。
曲长渊一通长篇大论分析过后，宁褚央直接道，“你可知为何我没有收徒？”
“为何？”
“不想与人有关系。”
“那为何你能坐上长老之位？”曲长渊记得昆仑山每个长老都有几个亲传弟子。
“你可知紫羽阁？”
“自然，昆仑弟子皆可完成紫羽阁委托换取灵丹宝物。”曲长渊信手拈来。
“长老也是有委托的，不过其他长老交由弟子，我则自己来。”宁褚央说道。
“药灵芝？”曲长渊琢磨了一会儿，“可这药灵芝进入拍卖会便可得，如此简单。”
“那这会儿如何算？”宁褚央速度变缓，前方就是明月山庄，外人可不能飞到山庄上空，只可从正门进入。
“原来是怕遇上拍卖变故，看来真是我耽误阿宁回昆仑了。”曲长渊再次带着歉意道。
“天意所然。”宁褚央收了初柳剑，回头看了眼曲长渊，让他换身衣裳。
曲长渊照着宁褚央身上的换了套差不多的，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他身上的花纹更精致些。
“明月山庄不喜铺张，拜访的人若穿得太过张扬会被拦在门外。”宁褚央解释道。
“好在不是说穿得太寒酸的不得入内，那才是真为难人呢。”曲长渊点点头，还搭了句玩笑话。
两人到门口，宁褚央掌心向上显现出一株芍药的符纹，门口的守卫见了，朝他见礼过后迎他二人入门。
“那是明月山庄的通行符？”曲长渊传音问。
“是其一，先前机缘巧合得少庄主相赠。”宁褚央回道。
引他二人去明月台时守卫已通报庄主柯藤，而宁褚央在门前亮出了那一道符，少庄主院中的芍药花也有灵力波动。
二人最先在明月台见到的，是匆匆赶来的少庄主柯乔屿。
“阿褚，你终于来了。”少庄主从门口便走出来迎接宁褚央。
宁褚央装作没瞧见他伸过来的手，“少庄主。”
“少庄主你好，我叫曲长渊。”曲长渊见他伸了手，自然地就与他握上，还自报姓名。
柯乔屿转过来看他，点点头，把手收回去，“这位看着面生，是昆仑山刚入门的弟子？”说完发现他与宁褚央穿着差不多的衣裳，目光灼灼地看向宁褚央，“难不成是你的亲传弟子？”
“少庄主误会了，我是上清宫的。”曲长渊自己解释道。
“上清宫的新弟子。”柯乔屿了然的点点头，可视线还一直停在宁褚央身上。
“阿宁，你与少庄主可是旧交？”曲长渊被忽视了几回，忍不住传音问。
“旧识罢了。”宁褚央传音道。
“乔屿你在做甚？不将客人迎到屋里看茶？”庄主姗姗来迟，见柯乔屿将俩人拦在门外，皱眉道。
“阿褚里边请。”柯乔屿连忙道，说罢转向曲长渊，“这边请。”
“少庄主这心思，可不简单。”曲长渊传音，宁褚央听见了，没理会他。
与庄主说明了来由，柯藤还没发话，柯乔屿便大方道：“不过一株药灵芝，阿褚想要只管拿去，可还有其他需要的？恰好我可以护送它们送到昆仑山去。”
“你的第五层已经突破了？”庄主突然问。
“回禀父亲，尚未。”
“那你还留在此处做什么？”柯藤扫了他一眼，柯乔屿立即起身，让宁褚央务必多留几日，他突破了第五层就能随他护送药灵芝回昆仑山。
柯乔屿回去后，柯藤才命人给二位上茶，“这位随玄青君一道来的，可是上清宫少宫主？”
“是，不曾想庄主知晓小辈。”曲长渊起身应话。
“小儿不常入世，不识少宫主，还望见谅。”庄主又道。
曲长渊连忙表示不打紧。
“不过药灵芝一事，虽然玄青君先前对小儿有恩在先，不过也是得了小儿的芍药之印吧？”不然也进不得这明月山庄。
宁褚央颔首。
“庄主直说便是。”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近来庄中有一事，需要二位帮一个小忙。”庄主见宁褚央一点即通，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