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君莫话封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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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嘉聿三十三年冬,是日大雪,除夕将近。

北漓国冠军侯戚逢率军南下,于聿朝留都城以北一百二十里处遭遇突袭,戚逢以麾下三千铁骑迎战箕勒部一万象军,寡不敌众,大败,被俘。

戚逢帐下军师冯阿重伤,单枪匹马突围前往聿朝求援。

聿文帝赵璟召文武百官入宫,于崇德殿连议两日。

御史中丞觐言:“前年工部主张加设四百里粮马道,箕多勒部镇守要塞,还令小王子入赘我朝婚配与了大公主,眼下我朝不宜同草原滋生事端。”

左丞驳斥:“中丞大人此言差矣,北漓王室乃是翎王殿下的母族,细算下来那戚逢还是翎王殿下的阿弟,同我朝何尝不是一脉相连。”

聿文帝听着堂下言辞激烈,头痛不已:“罢了罢了,这两边皆是姻亲,帮哪边都是下下策,朕意已决,城门不开,由他们去打,退朝!”

“报——”宦官上殿,“飞将军左青玄上殿求见。”

聿文帝:“宣。”

飞将军披甲上殿,身长九尺,面锋凌厉:“启禀圣上,翎王殿下得知冠军侯戚逢被所俘,现已私自率领一千黑骑卫出城往祁山去了!”

朝堂顿时一片震荡,聿文帝险些从龙椅上摔下来,拍案道:“竖子!!”

……

此消息一经传出,举朝震惊。

飞将军奉命带兵追截,但为时已晚,翎王钟离已翻过八道黑雪岭,日暮便抵达了位于祁山的箕多勒人营地。

冰天雪地里忽然出现一队兵马,行动迅捷,箕多勒部打探到领军者一袭银白锦袍,眉如墨画,气度非凡,来者定是聿朝的翎王钟离钟抒月。

草原主帅单辛率军列阵恭迎,将王帐的帅座让出,请钟离上座。

草原人礼节十分直率,单辛豁达地便要命人烹牛煮羊,钟离却无心与他谈笑吃酒:“本王此番前来是向您讨一个人。”

单辛身着貂裘,豹头环眼,声如闷雷:“翎王说的可是那北漓的戚逢戚停川?”

“正是吾弟戚停川。”钟离颔首道。

单辛笑道,好似毫不在意:“那戚逢已被我挑断手筋脚筋,放逐回北漓了。”

钟离骤然起身:“贵部此次突袭北漓军是为了争夺其押送的五千精铜,您既已截下精铜,为何对还戚停川下此狠手?”

帐中草原人跪倒一地,单辛惶恐却义正词严:“请翎王殿下恕罪,自古上阵沙场无不是马革裹尸,那戚逢一手流龙十三枪使得出神入化,此番他落入我的手中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定不能纵虎归山啊!”

眼看钟离就要掀桌,房师爷赶忙低声进言:“殿下,箕多勒部没斩杀敌军统领已是网开一面,您慎言呐。”

这番道理钟离怎会不知,可戚停川十七岁领兵远征荡寇,凭借流云十三枪一战成名,功冠全军,获封冠军侯,如今他经脉被废,余生便是废人了。

这叫他如何活下去?

房师爷道:“世子他们离开祁山不过一个时辰,此时去追或许还能赶上。”

钟离出了单辛的营地便遇上了飞将军的队伍。

飞将军见黑骑卫并未与草原人发生冲突,当即安心了许多,可他也劝不住钟离,只得跟着钟离继续往北上,日夜兼程,连追数日。

是日风雪大作,两队兵马在雪原中艰难行进,神鹰海东青一直在军队上空盘旋,嘶鸣声穿透风雪抵达边境。

聿朝和北漓的边境处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和雪白,巨大的石柱排列在雪原之上,譬若永恒坚定的守卫者,将两国的紧紧相连的领土隔得泾渭分明。

钟离站立在石柱前,他只需再往前一步,便能踏入生他养他的故土。

左青玄跪在雪地上:“殿下千万不能跨过去!”

身后的军队齐齐下跪,钟离看着远方苍凉的大地和雪,仿佛还能听见北漓的马铃声在大雪中回荡。

飞将军:“殿下,您万不能忘记当初在两国天子面前许下的诺言,终身不得踏入北漓的疆土!”

房师爷含泪摇头:“殿下三思啊,我们不可再过去了。”

神鹰海东青从苍穹上滑翔而下,落在钟离的肩头抖着羽毛,仿佛也在阻止他去见那位朝思暮想的故人。

可风雪的尽头有他这些年寄出信件,有他年少时的誓言和遗失的人。

……

2

三年后——

嘉聿三十五年春,北漓边境一带九河不治,洪水泛滥,三州九郡颗粒无收。北漓王上书聿朝请求拨粮食赈济,愿两朝再结鸳盟,共享矿脉,派北漓摄政王第四子戚逢入赘聿朝,婚配与六公主,不日完婚。

和亲队伍于正月二十八抵达留都,聿文帝下令礼部于城内相迎。

留都街头百姓夹道,礼乐喧天,礼部尚书走出官轿。

“中郎将大人一路辛劳,有失远迎。”

“尚书大人久违了,劳您迎接。”

“哪里的话,中郎将大人这边请,官驿已备置妥当,快请冠军侯入馆歇息,不日入宫面圣。”

亲兵列道,锦绣琉璃马车缓缓停在官驿的台阶前,侍婢掀开幔帘,车上空无一人。

中郎将顾不得仪态,拎着衣角跑上前查看:“侯爷在何处啊?”

侍婢和车夫纷纷下跪求饶。

“婢子该死,可方才进城之时侯爷还在车上,不知何时就不见了。”

礼部尚书立即:“来人……”

“尚书大人请慢!”中郎将道,“我家侯爷生性不羁,想必是想看看这繁华的留都城又不愿让下人跟着,切莫惊扰了圣上,我等即刻便去将侯爷寻回。”

3

皇宫大内,六公主一路从文帝的承德殿闹了骊贵妃的邰和宫。

“母妃!母妃!儿臣不要嫁给那戚逢!”

“六公主小心台阶……”

“全都给本公主滚!再拦路一律拉出去砍头示众!”

骊贵妃一席清雅素服,正在后院凉亭中同翎王钟离论道沏茶,听到院外传来聒噪,提早遣退了身旁的侍婢。

“混账,你一介女娘,又贵为公主,成天喊打喊杀成何体统?”骊贵妃声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钟离放下茶匙,看到六公主噗通跪在亭外:“母妃,那戚逢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儿臣不能嫁给他!”

骊贵妃觑她一眼:“你既享了皇家的锦衣玉食,收了百姓的食邑,就该为你的子民谋福祉,此番两朝再结鸳盟事关矿脉,你非嫁不可。”

“那北漓为何不另寻一个王室英才同我婚配,偏要把那废物戚逢硬塞给本公主,大姐二姐三姐的郎婿都是俊秀英才,为何就儿臣一人要嫁给那戚逢,儿臣会成为她们的笑柄的,母妃!”

“那戚逢好歹身长九尺、丰神俊朗,何尝又不是世间难得的英俊郎婿。”骊贵妃揽袖,放下茶杯,“此事无须再议,你若再改不了呼呼喝喝的鬼毛病,本宫定要收回你全部的食邑,再将你嫁给盐商。”

“母妃!儿臣可是您唯一的孩儿啊,您怎么能看着儿臣跳入火坑呢,那戚逢好色成性一进城便去寻花问柳了,您救救儿臣啊!”

骊贵妃神色微凝:“寻花问柳?”

六公主立刻站起身,愤慨叱骂:“那戚逢在万花楼喝花酒的事全城百姓都知道了,礼部那帮老东西还胆敢欺上瞒下,而且传闻那戚逢还有……有枸箧之症。”

“岂有此理。”骊贵妃微怒。

“是啊母妃,儿臣怎能嫁一个有龙阳爱好之人,母妃快救救儿臣啊!”

骊贵妃瞧她一副难登大雅之堂的模样,心中越发气愤:“慌什么,瞧你这幅市井泼辣的模样,屡屡殿前失仪,也不怪你父皇要将你嫁给那戚逢,换作他人你不也配不上。”她沉下音,转头看向钟离,“抒月。”

钟离正在望着杯中茶叶出神。

“抒月?”

钟离回过神,拱手行礼:“贵妃娘娘。”

“抒月你儿时长在北漓摄政王膝下,同那戚逢是连襟,你代本宫去官驿好生照料北漓的使臣,莫要再闹出乱子。”

钟离领了手谕策马出宫,一刻也未曾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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