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槽江湖后卷王向我寻仇

精彩段落

幸亏栓住二人的铁链子够长,在柳萧情控制住“小孩”的情况下霍问松还能坐在原地冷眼旁观。

那个“小孩”的身体越来越大,忽然光滑细腻的脸蛋上出现了数条妊娠纹一样的裂纹。紧接着五官扭曲,头颅像吹起的皮球一样膨胀,眼珠也外翻。

霍问松旋身,将二人之间的铁链迅速缠绕到这个人身上。待他露出真身,柳萧情眉毛一挑:“果真是你。”

用缩骨之术引诱他们上钩的,正是昨天吹牛皮的熊老二。

熊老二肥膘体壮,一声暴呵,全身青筋凸起,硬是生生把铁索断成两半。顺势一挥手,沉重的铁索链宛如鞭子一样向左右打去。霍问松向后跃去,拔剑至刺熊老二的后背,但熊老二就像没看见他一样怒吼着挥拳奔向柳萧情。

柳萧情快速扫视房间布局,他一手扬起桌子挡在身前,熊老二没反应过来小腿一踉跄,身后霍问松的剑刃差一点刺入皮肉,谁知熊老二一翻身,拽动袖口中藏的细线,天花板忽然降下大量的沙土,大块的木砖直直砸向霍问松的头顶,霍问松挥剑,视野顿时被沙土包围。

柳萧情被劈头盖脸糊了一层灰尘,来不及清理,只听耳旁利刃破风,双眼直接对上了熊老二血红的眸子,下一秒他手中的双骨刀瞬时间架在了柳萧情颈脖上。他不顾威胁朝熊老二腹部狠狠一踹,用素女剑剑柄挡着双骨刀的袭击。

熊老二的动作野蛮狠厉,处处都是致命一击。而柳萧情只是一直在防御,即使利剑在掌也如此窝囊。

刀剑相交发出清脆嗡鸣之声,茶肆已经彻底倒塌,房梁横陷砸在他们身上,刀剑碰撞相互翁鸣,柳萧情左脚一登飞身而出,熊老二怒吼穷追不舍,他就像傀儡一样不知疲倦和疼痛,只想杀了眼前的人。

柳萧情从一开始便手下留情,他不把剑出鞘自然是不想先伤了熊老二,伤没有缘由的人向来不是他的风格。可眼下的形式再拖下去也没意义了,连说话的间隙都没有。他直接收起素女剑,赤手空拳与熊老二肉搏。

看似纤细的手腕手指如钩子一样死死钉住双骨刀刀柄,熊老二使出全身的力气竟然掰不动半分。紧接着手肘一撞,这一撞击便不是普通的肉搏,打在脉搏上宛如上千根细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入手腕。熊老二一声吃痛,手下力气也松了几分,柳萧情看准时机,侧掌成铁,如千钧一般砍像熊老二的颈脖,一击之下,五脏六腑都是动荡的寒气。

也是这一掌熊老二晕头转向,惨叫一声,还未等柳萧情再次出手,一冰凉且带着血腥气的长剑就死死抵在他的命喉。

“不想人头落地,就老实点。”霍问松声如冰窟。

远处待命的月影卫听闻动静包围了这间残损的茶肆。

熊老二被五花大绑,破口大骂道:“怂货...们,有本事直接杀了老子!等老子变成厉鬼,绝对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闭嘴!”霍问松拧起眉头:“谁派你来的,说!”

“谁派我来,没人派老子来,老子就是想杀了那个可恶的畜生!”熊老二身体前倾,眼球充血恨不得用嘴撕碎柳萧情。

“还有你们,为崇丘卖命的走狗们,你们唔唔唔!!”

霍问松一个不耐烦,随手将茶杯塞进熊老二嘴里。

“此人必定是有人指使,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霍问松道。

“不一定,我昨晚见过他。”柳萧情摸着下巴道:“昨晚我留他在客栈过夜,这人的鼾声起伏变化一直持续了一夜且毫无变化,说明是在装睡。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儿,今日启程之时我刻意留意了他的房间,发现房间门窗依旧,但我故意别在扶手上的发丝不见了。”

“至于进入这间茶肆我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是他,当我第一次摸他肩膀时便感应出来骨相错位。”柳萧情眼尾上扬,眯起眼睛道:“但他是受人指使那确实未必,因为你们到客栈之前他的目标就是我了。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这么招人恨?”

柳萧情平日里总是和和气气,一双桃花眼如泛水波,唇边上扬,如兰芝玉叶,谁看谁不称赞一句好一个公子如玉。但当他阴郁下来时,明明嘴角也噙着一抹笑,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光如刀剑般凌厉,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霍问松双手抱胸嗤笑,斜着眼看他:“你怎么不招人恨?”

茶杯从嘴里掏出,茶杯壁上硬是被咬出了个牙印。熊老二就像一条疯狗,见谁咬谁。他撕裂声音道:“你个没娘的绝对不是霍家小子,霍丹娘不可能养出个畜生一样的儿子!你,你是谁,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杀了我,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你!”

柳萧情扶额:“大哥你倒是说我怎么了你了啊?”

熊老二目眦欲裂:“你个恶魔竟然忘了?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死在你个恶魔的手下!”

五雷轰顶。

那日天阴如幕,滴水成冰,天地之间苍茫一片。

小祠堂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这沉闷的氛围,洁白的地上霎时喷洒出一道带着热气的鲜血,宛如硫酸般消融着冰雪之地。

“救命啊,救——”

剩下的字眼被噎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脸色煞白的妇人连滚带爬向门口跑去,不料突然口中血如泉涌,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重重砸在地上,眼睛极大,死不瞑目。

从她怀里摔出去的襁褓,里面的小婴儿哭声震耳欲聋,肝肠寸断。

一柄剑的倒影闪过他的面颊,三秒过后,婴儿身首分离。

当熊老二赶回家时,院中土地已被鲜血浸透,全家上下三十四口人,除了他无一幸免。

熊老二身体止不住发抖,头晕目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忽然,一抹白色的衣角掠过他眼前,熊老二意识到可能是凶手,腿脚发软的他还未来得及赶上去就见那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宛如修罗一般,剑刃上的血迹干涸,几乎整个剑身都成了红褐色。阴风煞起,那人却白衣如雪,衣袂飘飘,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熊老二。

“还我妻儿——”熊老二几乎失去理智,抄起弯刀就挥舞上去。

谁知白衣人一掌就打得他五脏六腑剧痛,甚至从嘴里吐出肝脏的碎片。熊老二视野被血迷住,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白衣人的手掌就覆在他天灵盖上。

旁边就是他妻子儿子的尸身,扩散的瞳孔直勾勾看着他。

白衣人手下并未发力,而是慢慢蹲下来,熊老二忽然右手砸在他脸上,面上的面具一斜,露出一只暗如死水的眼睛。白衣人反手朝熊老二鼻子上挥了一拳,熊老二忍着酸痛和他扭打在一起。白衣人似乎不想灭他的口,将他双眼撒上一捧沙土,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个恶魔,我熊家与你无冤无仇!”熊老二嘶吼,“要不是老子路过霍家客栈,老子就真找不到你了。现在苍天有眼,把你千刀万剐安慰我家人在天之灵!”

“信口雌黄,怎能凭一只眼睛就断得是何人?”霍问松怒道。

“他眼睛,他眼睛从眉毛到下眼睑有一道疤痕!你去看,老子绝对不可能记错!”

霍问松一怔。

他说得没错。那道疤痕如一根银色的蚕丝,从柳萧情的眉毛下端一直延伸至下眼睑。平日里被碎发挡住看不出,但在靠得极近的时候,那条伤疤如穿过眼球的细线一样令人可怖。

他对这条伤疤记得极其清楚。霍问松从见到柳萧情的第一眼就对这幅好皮囊目不转睛,但当他发现这个疤痕后不仅没有觉得是瑕疵,反而是美玉上的花纹。柳萧情也一直对这个疤痕闭口不提,仿佛不存在一样。

柳萧情听后,反而一笑。

熊老二以为他在讽刺什么,刚准备暴怒之际就听见柳萧情说:“我为什么要杀你家人?”

“刚才你自己也说我与你们熊家无冤无仇,而且若我真杀了你们家满门,还能心安理得地住在霍家客栈,在铃兰镇潜伏三年,我又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冷若冰霜,素女剑出鞘,剑身倒映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如果我杀人,第一不会动无辜者,第二不会留一个活口。”

剑身侧转,刚好照在了熊老二的脸上。

“如果真的是我灭了你全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谁听你编瞎话,老子眼见为实!你又怎能证明你说得是实话!”

柳萧情还剑入鞘,拂袖拍灰道:“你家人何时被灭口?”

“三年前的冬天!”

“三年前的冬天…”柳萧情呢喃重复着,忽然灿烂一笑:“三年前的冬天,我自己还在逃命呢,哪有闲工夫杀人。”

他蹲下,用极低的声音对熊老二道:“三年前的冬天,我还是一具活死尸。我在尸体堆里躺了整整一个月,等到周围的尸体开始发臭的时候我才逃出来。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查尸体清单上的名字,看看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柳萧情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被刀刃刻画出来的一样。熊老二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啊,在下柳萧情。”

“左,左将军……”熊老二嘴唇嗡动,柳萧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熊老二没想到,昨天还在拿此人当下酒菜,现在这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说在我手下做过事儿吗,怎么我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柳萧情轻笑。

熊老二刚才凶狠的气焰全无,吞了吞口水道:“俺,俺只是无名小卒,替贵人们巡逻的,压根儿都没见过月影卫。”

柳萧情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个人带走,我有事要问。”

霍问松见他神色严肃,便知趣得没有再冷嘲热讽,转身去安排了月影卫的人押送。

一场闹剧过后,他们到达了沙漠中真正的歇息客栈。

两三杯凉茶下肚,刚刚一身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柳萧情后知后觉,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开始疼痛。

三年之中,素女封剑。除了打走一些吃饭不给钱的地痞流氓外他再也没有像今天一般活动过筋骨。

今日这场架,打得实在是妙。

霍问松摘下面具喝茶,浓黑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两侧打下一小片阴影。

可能是常年戴面具的缘故,东奔西走了三年这小子竟然一点都没有晒黑,反而有种苍白的俊美。

霍问松发现柳萧情一直在盯着他,浑身发毛不自在。又想起刚才他宁愿挨几下打也不出剑还手,不由得质问:“刚才为何不出剑?”

“啊?”柳萧情没想到竟会没头没脑问这个。

“你以前剑不离手,怎么搁置了三年还不会用了呢。”霍问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柳萧情抚摸着剑鞘上那些雕刻的精美花纹,明明是冷铁铸造,但从指尖一直穿到心田的感官确实温暖的,仿佛神剑认主,有灵魂一般。霍问松见他眼底透出来的温情,像抚摸爱宠一般。

“霍统领,你可曾瞧过素女剑饮血的样子。”柳萧情声音平静,五指在剑鞘之上来回抚摸。“我曾答应了个人,素女剑绝不用来伤害毫无仇怨之人…虽然我食言了。”

素女饮血,天地弦音。

它本是歌舞升平间的舞剑,却被用来当做利器屠杀生灵。惨死在素女剑刃之下的亡灵数不胜数,在午夜梦回之际,这些亡灵汇聚成一张张啼血的哭脸,向他索命。

“我真看不惯你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霍问松忽道。

他们两人坐在角落里的桌子上,柳萧情贴着墙,看霍问松眼神暗如死水。他拳头攥得死死的:“毫无仇怨之人,若你不伤他,他伤了你,你们依旧是无仇怨?若人人都是柳公子这般想法,那帝王之家又何必招兵买马日日修筑长城以抵挡外敌?”

霍问松抬起头,眼睫下垂,隐晦不明:“古来就有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如果只是一味洗干净脖子等待对面把刀架上去,再判断对方是敌是友是否需要防御,那简直是笑话。”

“如果你真的怀着这样的想法,当初也不会来训练月影卫了。我看柳公子内心真正的想法是等候时机,再一网打牢,省得脏了您手中的素女剑罢了。”

柳萧情静静地听他说完话,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阿松,你是越来越像我了。”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霍问松身体前倾,柳萧情细长的颈脖没有任何东西保护。如果他在此时突然偷袭,那柳萧情毫无反抗的可能。

他眸子愈发浑浊:“把我拽进血水之中污染,而你自己转头明月清风,你的目的达到了。”

说话间,柳萧情笑盈盈地先一步扣住霍问松的命门,温和道:“你自愿的,怪谁?”

霍问松难得地没有继续怼他,而是性情大变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当然是怪我自己了,柳哥哥。”

柳萧情浑身炸毛,鸡皮疙瘩掉一地。

要是以前的小少年这样喊他,没毛病;

或者性格依旧乖巧听话的大白花这样喊他,也正常;

关键说这话的人是一个黑到骨子里的食人花,一句“柳哥哥”既讽刺了柳萧情当年的忘恩负义,也恶心到了一直以兄长自居的称谓。

可真是一箭双雕。

霍问松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恶心的,可看见柳萧情比自己还恶心,便心安理得了。

想着想着心底又有些酸意,怎么叫了这么多年的“柳哥哥”没事,现在反应这么大?

柳萧情还从尴尬中没走出来,手下力度一松,被霍问松轻而易举挣脱出来。

“说正事,”他脸上又恢复了淡漠:“那个傻大个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柳萧情觉得诡异,是何人打着自己的旗号败坏名声,手法还极其残忍。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柳萧情有自知之明:“我是一直名声不太好,如果恨我也就罢了,但冒着巨大的风险去灭他人满门,稍后还嫁祸于我。”

“万一不是嫁祸给你,”霍问松打断他:“天底下眼睛有疤的也不止你一人,万一那个杀人魔刚好也有这个疤痕,实际上与你毫无纠葛呢?”

柳萧情半晌没有出声。

这个疤痕,只可能是有意而为之。

因为它是那个女人用毒蚕丝亲手缝上去的,是作为俘虏的一辈子的烙印。

伪装成他的人,在柳萧情还在尸体堆里东躲西藏的时候就开始四处游荡,那此人怎么断定柳萧情一定还没死?

有熊老二的案例,肯定还有他人的案例。

只有慢慢等待,待出现什么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柳萧情不禁舔了舔嘴唇。

究竟是什么人对他了如指掌,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其实要了解柳萧情这个人并不容易。

因为这厮太邪乎,又人不人鬼不鬼。说这句话并不是骂他,因为这人身上有着朝廷鹰爪的恨戾,也有着江湖散人的逍遥。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穷尽一生去伪装成一个真材实料的江湖人。

造成如今的这个局面,都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久到柳萧情自己记忆都开始模糊,不知何年何月。

按理来说,柳萧情也是能和王室子弟平起平坐的贵人。

家里不说有权势滔天的野心,但是由庚国“世子”的身份倒是能让他一辈子做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然后混吃等死。

但是好景不长,在柳萧情五岁的时候由庚国被崇丘先王秦五洋灭国,王室子弟被屠戮殆尽,除了这个年幼的小团子。

他被母亲的身躯紧紧地包围住,无数具冷冰冰的身躯压在他们身上,直至淹没了最后一丝光线。

当时的他想,如果就这样和族人们一同昏睡过去也好。只不过年幼的孩子对死亡还无任何概念,活着和消失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他睡啊睡啊,直到母亲的身体变得僵硬,空气渐渐稀薄,小世子觉得很难受。他侧脸看向母亲留着血痂的脖子,黑漆漆的,怪渗人;在望去母亲尚未合起来的眼睛,泪痕满布。

母亲躺下前什么都没跟他说,只是哭叫着求手拿长刀的士兵放孩子一马。

所以……母亲可能不希望自己一直躺在这里。

小世子用尽吃奶的力气从尸体堆儿里爬出来,冰冷的月光无情地打在他脸上。抛尸场臭气熏天,乌鸦扯着腐肉盘旋。他用手遮了遮眼睛,再次睁眼时月光已被一团巨大的黑暗遮住。

拨云散月,那个黑影身着暗紫色披风,头顶上的花步摇随着夜风叮铃咣当,青丝三千,碎发垂落在耳后。这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庞,五官仿佛是画师落笔三千绘上去的一般,但那殷红仿佛嗜血的樱唇又给这张完美无缺的脸添上层层寒意,不似生人。

小世子的第一反应是危险,被那双睥睨众生的眼眸看得毛孔悚然。

忽然,这个黑影开口,声线柔美若熙风扶柳。

“不想死,就跟我走。”

崇丘国先王秦五洋有三个妃子一个王后。

而被民间话本写成传奇的却是他的第三个妃子,名曰芈妃。

谁都不知道这个女子从何而来又是怎样成了先王最得宠的女人,众人只知道此女子貌惊天人,艳丽绝世,弹得一手箜篌之曲,曲名《素女》。

而这位传奇女子,正活生生出现在小世子面前。

那天柳萧情永远忘不了。

芈妃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留下来当自己的死侍;第二,给他一大笔银子离开这里。

小世子犹豫半晌,那银子白花花,他可以靠着这些银子寻一个好去处,抹去所有身份安居乐业。当他把手伸向那一盒银子之时,角落之下箭矢的反光闪过眼球。

一身冷汗。

“我……我愿意留下来。”

反光消失,芈妃动了动嘴角,冷若冰霜的面孔出现了一丝暖意,明艳动人。

细长的指甲顺着小世子的脸庞一直滑到下巴,又从下巴流连到眼角。芈妃无视了他颤抖的身体,反手举起银针,在小世子耳畔鬼魅启唇:“用一个标记,证明你对本宫的忠心。”

说罢,针尖刺入眼皮。

“闻箫送柳千层浪,一曲素女不知情。你就叫柳萧情,好不好?”

女人端坐蒲团之上,笑吟吟地问着捂着眼睛血流不止的小孩儿。

小世子疼得浑身痉挛,不敢放声痛哭只好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掌。

“给你三秒,不回答就再也不用开口了。”芈妃微笑。

“好……”

小世子像濒死的动物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跪着:“我叫,柳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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