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的养成系小少爷

精彩段落

今天上地理课,授课先生一身灰色长衫,立在讲台上自成书香气,林舟和孙小帅全神贯注盯着地图听先生讲唐宋元明清,先生讲的极好,那个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时代仿佛就在眼前,大秦统一六国是何等的气势恢弘,无人敢犯我泱泱大国。

先生讲的极为动容,触人心弦处脸颊竟挂上两行清泪,这泪是对往昔峥嵘岁月的缅怀,这泪也是对如今城春草木深的痛惜,先生说:“我们的版图一寸也不能少!”

林舟偏头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孙小帅皮肤黑,像是被晒伤的黑,一两滴泪水在他脸上看不出来痕迹,他胡乱擦去泪液说:“我是感动的,我很庆幸自己能坐在这里听先生讲课,我家里很穷,很穷,若不是有你哥的资助,恐怕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卖苦力。”

林舟听见“哥哥”二字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自己在北州的哥哥林海,算上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怎么会认识?不对,林舟明白他指的谁了。

孙小帅说:“蒋先生给学校拨了一笔助学基金,我就是其实一个幸运子。”

林舟确实不知道这些,他从不过问蒋兆沿的事,那天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蒋来学校招兵买马的,他曾怀疑学校对这件事的态度,现在看来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它的合理之处。

“其实那天我看到了你和蒋先生在一起吃饭……”孙小帅看他眉头一皱继续说:“舟舟,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有股贵气,原来你是蒋先生的弟弟,但你放心好了,我对你们的关系没有探究欲,你们都是好人。”

如果情绪有颜色,那此刻林舟的后脑勺就挂着大大的黑线,尤其是孙小帅说出探究欲这三个字时——自古以来“大家”关系盘根错节:老爷的十八方姨太啊,姨太的三十八方亲戚啊,总之十面八分的裙带关系,不同姓的兄弟有着无数种可能。林舟汗然,不想探究…也探究不到蒋兆沿和自己是那种亲嘴关系吧?

下课后林舟和孙小帅走出课堂,那一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舟偏头望向穿着中山装朝气勃勃的男孩子,他们脸上有初升朝阳般的明朗笑容,为国之崛起而读书,林舟忽然有些理解蒋兆沿了。

看店铺。这是昨晚磨了“两个小时”换来的,想到这里林舟的脸颊如同被火烧云烧过似的。

江州街头往来熙攘,不同于学生装的整齐划一,目光所及之处新旧并陈,用一句话来说:穿什么的都有。有的中西服并穿,有的秃头着西装,有的辫子加长衫,林舟记得小时候街上很少看见妇女,如今男女共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两人并肩而行从黄昏到太阳落山,孙小帅停下脚步:“舟舟,你想好开什么店了吗?”几天的考察下来孙小帅只觉眼光缭乱,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从何下手,他就像大人常说的:大炮,只会说不会做的大炮。

林舟顺了顺思路说:“吃、穿、用、住、行,吃住行首先排除,服装业我的确想做,但不适合现在做,我想开间杂货店。”

“杂货店?”孙小帅不解,江州街头有糕铺饼店、绸缎铺、烟酒店、盐店、药店、行商小贩……“我脑子笨,舟舟,你说清楚点。”

林舟叹了口气道:“你逛过庙会吗?每届庙会商铺会被划分为若干区——吃食区、丝麻棉织区、古玩珠玉区、花市区、还有许多卖生计卖杂货的挑担人,庙会每开一次摊贩四布,游人云集。那为何我们不能开一个缩小版的“庙会”?货源渠道我都想好了,过几天白塔寺有处庙会,我准备去试试。”

孙小帅直接愣在原地,半响后惊喜地说:“舟舟,你吃什么长大的,脑子真好用。”

说起吃林舟肚子适时的叫了一下,他摸了摸小腹,扁了。“你去我家吃饭吧,吃完我们继续聊。”某些构思在上升期时会尤其兴奋,总想着能快点尘埃落定好早点付诸实际。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蒋兆沿平日里午饭和晚饭都在兵工厂吃。

话说司机今天没来接自己?

两人沿街叫了辆黄包车,人力车夫汗流浃背“呼哧呼哧”地蹬着脚踏板。穿过纷杂的闹市,黄包车驶入幽静的林荫小道,彰显富人气派的小洋楼映入眼帘,孙小帅回头——适才有一栋简约风格的洋楼与众不同,林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说:“那是倭国人设计的住宅。”

到了,管家笑呵呵地上前替林舟拿包,再付了车夫的钱,“我带同学回家吃饭,他回来了吗?”管家摇摇头正想说话,林舟已经带孙小帅进去了

孙小帅坐在比他家还大的饭厅咽了咽口水说:“林舟,你家可真大。”

林舟给他倒了杯水,为了不让同学拘束说:“这是我哥的房子,我只是暂住。”林舟想起其实他曾经的家比这里还要大几倍。

孙小帅道了声感谢接过水杯,想到两人也算是相识已久正想问些什么——江楠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屁股坐在孙小帅对面,大声嚷嚷着:“管家,开饭开饭,师长些都饿了。”

林舟闻声一愣,三步跨作一步走到江楠面前:“谁要来?”

江楠一脸无辜地说:“少帅手下的师长啊, 来家里吃个饭,怎么了……”

林舟扶额,蒋兆沿的声音已经在门外了,孙小帅抬眼望去——蒋兆沿一身深蓝色军装,肩上的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皮带右侧别着一把枪,及膝的马靴铮亮,蒋兆沿身后的几个人皆是这样的装束,可谁都没有他英姿飒爽。

蒋兆沿有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深邃而醉人。

许是走了神,孙小帅竟没发现自己正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直到蒋兆沿目光无意落在他身上时才回过神,赶忙低下头装作喝水压惊。

小洋楼外灯火通明,前前后后进来了六位师长,仔细瞧去,他们手里还拿的有酒,为首的扬言要不醉不归。

江楠起哄:“喝!今晚不喝趴下别想走人!”

“老子不干!”为首的光头师长啐了一口:“老子今晚上就去干那江州的婆娘,早他妈听说那一个个的又时髦又水灵,啧啧,干她娘的一整夜。”

光头师长的光蛋子不知被人铲了一下,那力道——他都差点没坐稳!光头怒道:“谁!”待转头看到蒋少帅不悦的深情时,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上愣是“狰狞”出一个笑脸:“少帅,我这人粗鲁惯了你知道,来时你让我收起军队那一套说这家里你弟在,可我一天不骂两句诨话我这心里就他娘的不痛快!”

其他几个师长在后面大笑:“你啊你啊”。这位光头师长驻兵闻州,闻州相比于大本营北州和江州在各方面都落后了些。

光头师长话又痒了:“少帅,哪个是你弟啊?”他刚刚也瞥了一眼屋子里两个娃,都清瘦的跟个鸡崽子似的。

蒋兆沿突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意思,于是反问道:“你猜是谁?猜错了给我罚酒,猜对了奖你今夜人生自由。”

光头师长憨态可掬地摸了摸他那颗卤蛋”,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来一次,这可……半点也马虎不得,有两位北州师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头,林舟是他们在军区大院看着长大的,知道谜底看热闹可真行。

光头师长看着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拍桌指道:“这个!”

孙小帅蓦得垂下头,红了脸。

蒋兆沿皱眉:“说说你怎么猜的?”

光头师长是真没底气:“这个小子黑,人瞧着倒是有几分硬朗,那个……”光头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心想要是猜错可不能得罪“真弟”啊。于是他说的较为委婉:“那个长的太秀气了,比一些娘们还——”完犊子了口头禅,“还白!”

林舟适时地白了他一眼,他这个人的逆鳞就是不喜别人拿他和女人比较,这要是搁往常他直接就甩脸子上楼了,可现在他要照顾同学,无奈走过去坐在孙小帅旁边。

头才看热闹的师长这下终于可以乐出了声:“我们小舟是顶好看的男孩子,你啊,就算找那全北州最漂亮的女人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林舟被当众戏谑有些懊恼:“小山哥!”

蒋兆沿隔岸观火好生惬意,不但不阻止还一起笑,只是这笑暗含了几层含义其他人可不懂。

解围还得是江楠:“上菜上菜!高虎你言错罚酒!”

“哎!”高虎不易,摸头叹气。

道道菜肴被端上来,香气霎时间占满整间饭厅,孙小帅双眼放直咽了咽口水——江州百花鸡、凉瓜甜鹅、响油鳝丝、皮片乳猪、葱爆鲫鱼……林舟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孙小帅塞的满口皆是。

其他师长一口酒一口肉,白天闭门商议,晚上吃好喝好,第二天滚蛋!

江楠闷了口酒道:“高师长,今夜温柔乡可无缘于你,赶紧寻思一下今夜睡哪?少帅这家中别的不说,这沙发可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

高师长大大咧咧地说:“兄弟们脑袋是搁刀尖上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人庇了,这老婆也不敢娶怕孩子叫人家爹,你们说说不逛窑子男人那点事怎么办?!”

“高虎,我知道一个地方,比那窑子还香!”坐最末位的师长说。

高虎闻言瞬间来了劲:“哪里?”

“不夜宫啊,你都跟不上潮流了,就他们说那、那什么来着、哦对!欢醒,你都不“欢醒”了,不夜宫那就是镀了金的大窑子,那里面那女人,啧啧,风情万种!保准你吃一口销魂蚀骨,黄小蝶你知道吗?那黄——”

“张小山!”江楠打断他,“小舟和他同学俩孩子在呢,说这不合适。”

林舟当然想知道后续,可又不能让人瞧出异常,于是便这样说:“小山哥,我在报刊上看到过你说的黄小蝶,她是歌星不是你说的随便人。”

如鲠在喉的感受不好,有人给自己台阶说下去,张小山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小舟,你不知道这很正常,黄小蝶现在不在江州,她啊跟了那花花公子张和裕给人家当情人,这张和裕呢也算是个深情的种,竟扬言要娶她!”

林舟听罢心中的大石落地几分,至少小蝶姐要有归宿了。

张小山吃了块鱼肉说:“男人嘛,别名薄情郎,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听过有什么深情种,什么孔雀东南飞啊,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妈的古人写出来的文邹邹的东西谁他妈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和裕那小子也就是个长情点的负心汉,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把那黄小蝶甩了。”

林舟皮肉一惊:“那黄小蝶后来怎么样了?”

张小山闷了口酒:“夜场高级窑姐。”

蒋兆沿开口了:“吃东西堵不住你们的嘴?”

张小山“哎哟”一声,“少帅,这不是你弟弟想听吗?”

林舟放下筷子,气的毫无胃口。

席散,司机送孙小帅回家,蒋兆沿最后谁也没留。

高虎得了便宜还卖乖:“少帅,跟兄弟们一块呗?”

蒋兆沿:“你还是想睡沙发?”

张小山揽过高虎的肩:“走吧!跟少帅多久了什么时候见他去过那种地方?少帅跟我们不一样!”

高虎摸了摸虎头:“少帅以后的妻子得多省心啊?只用管孩子不用管丈夫。”

江楠在后头催促道:“快走快走,你们这帮爷真是好请不好送!”

喧嚣声逐渐消退,小洋楼恢复到往日的宁静,蒋兆沿转身刚好对上林舟的眼,那双眼好似春水微荡,泛起蒋兆沿心中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林舟上前两步就被人圈进怀里:“店看好了吗?看好了我们就买下来,好不好?”蒋兆沿温热的手顺着乌黑的发。

蒋兆沿把此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林舟,月光如水,像极了这温柔。

林舟张了张口,本想请他帮忙查小蝶姐的消息,话到嘴边又想到帮忙都是要交易的,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再次推开了他,自己上了楼。

可细胳膊哪里推得动大腿?他推开的是跳动炽热的真心罢了,蒋兆沿望着清瘦的背影,眼底不知有什么。

林舟回到房间看着装闲钱的红漆木盒发呆:小蝶姐过成这样跟自己有关系吗?

门“哎呀”一声从外推开——蒋兆沿走进来将夜宵放在林舟面前,“你今晚没怎么吃,饿了吧?”

没有油气的鸡汤面,几颗葱花,几颗青菜,色香味俱全。

“不饿”,他嘴硬道。

蒋兆沿“哦”了一声,拿起筷子自己吃,还故意在他面前吃的津津有味,林舟终于忍不住了抢过他的筷子,“不是给我的吗?自己吃算什么回事。”说完傲娇地把碗推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吃起来,确实真香啊,连碗里最讨厌的青菜他都吃了,看来确实饿了。

蒋兆沿挑眉:“不够?”

林舟哼了一声,“你刚刚吃了那么多。”

“带你去夜市吃东西。”蒋兆沿说。

“真的?”林舟双眼放光,小洋楼离夜市说近也不近,蒋兆沿不在时嘱咐过司机不准带他出去,蒋兆沿在时回来也经常是深夜,更别提带自己出去了,林舟是真开心。可意识到自己太“喜形于色”时,又尴尬了一下。

蒋兆沿站起身牵起他的手,“走吧。”

今晚的风比往日要大一些,拂过江面,将腥甜之气吹到人脸上。“冰儿激个凌来呀,雪花那个落儿,又凉又甜呀个哟~喂,又凉又甜那个哟~喂!”夜市街头小贩扯着嗓子叫卖。

林舟看了眼蒋兆沿对方就懂了,炎热的夏天,冰冰凉凉甜甜的玩意往嘴里一送,胜过猪蹄排骨加红烧肉,林舟吃了一个还想要,蒋兆沿不给买了。

租界旁边有一条街,平天白日里相当闹热,夜晚店老板会以电气灯盘作招牌字,高挂门首吸引顾客,此外不少商家用上了霓虹灯招牌,一到夜晚这里就璀璨的不像话,难怪其他地区的报刊宣传这里:摩登都市。

其实林舟并不是想吃什么,本来他的胃就小,就是想出来走走,感受不一样的风情。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突然从前方闯出两个人一追一逃,林舟还没看清就被蒋兆沿拉到一边。

可好巧不巧那个人就摔在自己脚边,后面的大汉上来就扯起地上的人,“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计耳光,嘴里念念有词:“个下九流的女表子当自己什么玩意?老子赏了你多少银元,妈的摸一下都不肯?还老子钱!””

倒在地上那人一身红蓝戏服,林舟看不清脸,“你的钱是给戏园子的,我是一分都没得,要找找老板去。”

“嘿你要嘴硬呢?强词夺理了是不是!”说罢努起袖子就要来强的——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静止了,自巷口望去——蒋兆沿一手圈着林舟,另一只手持枪对准人的脑袋。

这该死的肃穆感!

袖子努到一半,那人颤巍巍的松手,慢慢举高,举过头顶,脚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然后怪叫着跑远。

林舟脱离蒋兆沿臂膀桎梏,蹲下身子拍拍戏子脊背说:“没事了人走了”。戏子因过度害怕而抖动的肩膀逐渐平复,他抬头的一瞬间伴随着强烈的视角冲击——这绝对是一张极其妖艳的脸,像成了精的狐狸,和林舟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人的类型都不同。

戏子在林舟的搀扶下起身,他站起来竟和蒋兆沿差不多,林舟平视只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谢谢”,这话是看着蒋兆沿说的。

蒋兆沿没有接话,搂过林舟的肩,“回家。”戏子目送他们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巷尾,嘴里低声喃喃了什么。

回卧室时林舟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走了两圈才发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帐帘!明明出门那会还没有。

蒋兆沿擦着头发,穿着薄禅睡衣走到林舟身后,将桌上的蚕丝睡衣给他:“这是我大哥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夜里穿上凉快。”

林舟接过,没说什么,他习惯于蒋兆沿对他任何的好。

但不知为何林舟突然怔神,他想起高虎说的那句话——少帅以后的妻子,蒋兆沿未来总会娶妻生孩子的,那自己和他的关系算什么呢?他强迫自己跟他拥抱、接吻,可他们未来不会结婚更不会生孩子,所以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怎么了?”蒋兆沿看他一动不动,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这搂的太不是时候,林舟猛的转身推开他——比今天早上、下午的力道都要重。

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就算蒋兆沿被他磨的够久也架不住被如此折腾,人的热情会被消散殆尽的。

“砰——”的一声,蒋兆沿出了房门。

要不是因为答应过他看铺子,现在已经在北州了。

到底碰到他哪条逆鳞了,百思不得其解。

林舟心里也烦,索性蒙头大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花园里,管家乐呵呵的领了个男孩进屋,孙小帅一进客厅就看到蒋兆沿睡在客厅沙发上,汗湿透本就轻薄的睡意,露出旖旎春光。

非礼勿视,他的第一想法。

都是男生,这又怎么了?他的第二想法。

林舟揉着惺忪睡眼下楼,他和孙小帅昨晚约好今天去看店铺。

“舟舟,你哥……平时都睡沙发吗?”在小帅眼里,只有像他这样的穷苦百姓家来人没处睡了,才会腾出破沙发的地儿将就一晚,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蒋兆沿,平日里竟然连床都没有啊。

说话间蒋兆沿已经醒了,小帅还是头一回见他没穿军装的样子,和邻家大哥哥差不多,蒋兆沿也不过才24岁,却不得不把自己伪装的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软肋。

“五分钟之后走。”蒋兆沿盯了林舟一眼,紧促眉头。

林舟偏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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