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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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吴久生当晚想起用微信联络薛锦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他躺在胡达的床上,顺理成章地吹着他房里的空调,枕头旁边扔着一盒开封的凤梨酥,已经被他吃掉了两个。

其实在此之前他和薛锦同并不算有多熟,可能是薛锦同戴着眼镜的缘故,吴久生总觉得他是读过很多书,很有文化的一个人。而薛锦同的性格也比其他工人更内敛冷静,他不抽烟也不喝酒,平时上班从来不会迟到早退,专业技能也很熟练,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周末要固定往东莞的洗浴/城跑以外,压根没什么别的爱好,和吴久生,也谈不上有多少共同语言。

但他还记着上次帮四毛去找了薛锦同的事,也记得自己答应过,欠他的人情一定会想办法还上。

结果薛锦同并不是要来找他还这个人情的,他在微信里说得很模糊,只说有个朋友是附近另一家工厂的,和吴久生是一个地方的,想认识一下,他便寻思着干脆组个饭局,大家彼此也算多一桩缘分,特地问吴久生明晚有没有空,下班以后他想三个人一道,吃个晚饭。

吴久生往微信里敲回复的时候胡达整好进屋,青年把空调温度调得太低,冷得他倒抽一口气,皱着眉打高了温度,拍了一下青年露在外面的膝盖。

“小心老了得关节炎。”

吴久生扭着屁股往床铺里边挪了挪,给胡达腾出个空位,胡达顺势躺上,感受了一下,还是有点窄,他计划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和青年一块去趟城里,拉个双人床回来。

他扭过头给吴久生盖毛巾被,一眼看见了青年的手机界面。

“明天晚上有约?”他问。

青年“唔”了一声,“好啊,那不如干脆到我住的店里来”几个字才刚打上,就被胡达抢了手机,未发出的消息删了个干净,换成一个“好”字发了出去。

青年很不满意,抗议地叫了一声。

“你干嘛呢,反正都是吃饭,干嘛不把人叫过来,你顺带做个生意,吃完了我还省事,都不用再往外走了。”

“不懂规矩。”胡达敲了一下他的小脑门,“这是人家来找你交朋友,不是你请人家吃饭,在哪儿吃应该是人家说了算。”

“可那样我不就得跟他们去了吗?”

“去就去呗。”

“真的?”吴久生眯起眼睛看着胡达,“那你可就见不着我了,一般老乡几个吃饭,吃到后来通常都要喝酒,搞不好要弄到很晚诶。”

“你当我见不着你还能记挂得吃不下饭?”胡达笑了一声,“去吧,多认识几个人是好事,但是酒要少喝,宿醉头是很疼的,你吃不消的。”

吴久生撅噘嘴。

“你怎么这么放心我跟别人跑了。”

“我还能成天把你捆在旁边啊。”胡达无奈地说,“你也不怕别人看出来。”

“看出来?”吴久生皱了皱眉,“我要怕人家看出什么来?”

当然是看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胡达沉默着。他俩这样的差距放在男女之间都不定会被旁人看好,何况还是两个男人。就算和过去一二十年相比,世道已经开放了许多,但人们的宽容好像总是很难施展到同性恋这个群体上。他们依然维持着不合群的形象,办事过日子,最好都要偷着来,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胡达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摸着青年的头发,对他说:

“你记着,别叫别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也别叫人知道你晓得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最好就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哪怕有人和你谈论起,你也装傻。”

吴久生一脸的迷惑不解。

“可我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我怎么装?”他问胡达,“我听组长说过,除了请客吃饭,有时候车间的小领导还会请相熟的工人去洗浴/城那样的地方呢,万一要是以后我碰见个谁说请我去嫖小姐,我也跟着去不成?”

“有理由就扯点理由说身子不舒服,”胡达咬了咬牙,“要是实在没理由,你就去。去了走个过场再回来也是一样,不一定要真的办事。”他对吴久生说。

这事他自己以前就干过,小姐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她们嘴巴不算严实,但每天要服务的人实在太多,就算有一两个行为反常的,最多相互八卦一下,并不能把人对上号的。

吴久生很惊讶。

“至于吗……”他皱着眉说,“我又没犯法,做什么要缩手缩脚这么躲着过日子?”

“你不懂。”胡达打断了他,“这世道只比你想得更狠一些,我现在没法一一教给你,等你慢慢大了,自己也就能体会了。我让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好,我答应过你,跟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外面有什么风雨,我都愿意替你挡,可我不想等挡不住了,你和我一块受牵连。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如果他们不能理解,知道你和我的事,一样会对你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那些想法有时候会很伤人,我替你是挡不了的。所以我保护好我们两个,你也保护好你自己,行吗?”

他粗糙的掌面摩擦在青年的脸颊上,热热的,痒痒的。吴久生懵懵懂懂,但胡达郑重的语气说到了他的心里,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开工的时候薛锦同看上去心情不错。吴久生耐不住好奇心,中间休息的时候抓着他问了几次他那朋友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都没说。直挨到下班的时候了,吴久生满脸的兴奋,打完卡就小尾巴一样黏到了薛锦同的屁股后头,一点不害臊地问他一会都去吃什么好吃的。

薛锦同神神秘秘的,他拉着吴久生从工厂的大门出来,却没有过河,而是沿着河岸,往另一片厂房的方向走去,他们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沿路的居民楼越来越稀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吃的饭馆的样子。吴久生正纳闷着,薛锦同忽然带着他拐过一个弯,来到一家玻璃制品厂用来堆放杂物的空旷大院里。院里什么也没有,只停着一辆车。

一辆黑漆漆的本田。四面的窗玻璃上都贴了膜,还安了车窗帘子,一点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吴久生站住了。

“薛哥……”他犹豫着叫了薛锦同一声,“不是说好了吃饭呢吗?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闹着玩的?”

“阿生,我闹谁也不会闹你的。”薛锦同回头对他一笑,“你自己想想,我以前是不是很照顾你,有什么好处,都没忘了你?”

吴久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薛锦同很满意的样子。他的眼镜片背后放出异样的光线,让吴久生感觉他和平日里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推了一把吴久生的手,对他说:“阿生,你薛哥不是故意骗你,今天带你来,是有大好事要介绍给你,大好事可是有大好处的,你到前头那辆车里去,四毛哥还在等你呢。”

“四毛哥?”吴久生愣住了。

原来薛锦同一直说的那个老乡并不存在,从昨天开始,他支支吾吾想拖着吴久生过来见的人就是四毛。他不理解薛锦同为什么故意骗他,可他也知道,倘若不是薛锦同故意骗他,他是根本不可能跟着他到这里来的。

他答应过胡达,再不跟这群人有来往了。

本田车的车门打开了,四毛坐在后座上,膝盖上放了个敞开的披萨盒子,一块拉丝的披萨正被他拈在手里,吃得津津有味。从前门又下来一个司机,他不比薛锦同好说话,直接推着吴久生整个人,就那么把他推上了车。

有那么几秒,吴久生都以为自己这是要被人绑去给卖了。

不过四毛对他还挺和善,车门“嘭”一声关上后,他大方地把整盒披萨都递给了吴久生。脸上挂着笑,开门见山地问他:

“小弟弟,你一个月,厂里都给你开多少钱工资啊?”

吴久生有些退却,四毛的手却已经直接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别这么紧张嘛,你是山东来的,我祖上是东北的,隔得也不远,之前咱俩又都打过照面了,你怕我做什么?你们组长那么大个人在外面,我还能害你吗?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别的,就是我和我表叔最近想在你们电子厂新开一项业务,收购你们车间的电镀废料,就想问问你的意见,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块做这批货?”

吴久生看了四毛一眼,对方身上穿着的那件衬衣没系扣子,胸腹都在空气中坦露着。在坪乡的厂区里,四毛也算小有名气,他有好几辆小车,手下还有几个成天跟着的小弟。都说他在厂里上班只是挂职的,真正的收入都是和亲戚找工厂合作跑业务跑出来的。

吴久生一直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业务能那么赚钱,但不管他问谁,也没人能给出个准确的说法。现在四毛当着他的面提起了,他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什么新业务?我在车间就负责流水线上的活,别的什么也不懂,我不会做生意的……”

四毛哈哈一声笑了。

“不是找你做生意。”他回答说,“做生意有我和我表叔呢,你就犯不着操心了。我找你们厂要了一批电镀废料的承包权,主要是回收电镀溶液里的锡渣,真的,不骗你,都是正规生意,你们厂子行政处亲自给盖章批准的协议书,不信你自己看看。”

他说着就从大腿边的皮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吴久生高中学历,自然看得懂,他接过来一查看,还真是厂里亲自给批下的项目,连行政处刘秘书的签字都和平常厂里张贴的节假日通知单上面的字迹一样,应该不会有假。

他“哦”了一声,还是不懂四毛为什么要找他说这事。

四毛见青年已经看过协议书了,便将材料又收了起来,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你也看到了,我这是手续齐全的生意,完全合规,没有一点法律风险。不过嘛,我要是只单做这一样生意的话,赚头有限,我想再多做几样吧,和你们厂里的价格又没谈拢,所以想来找你帮个小忙,事情一点不难,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保证你,几条财路任你挑,钱的来源都干干净净,到手的净利润,我按比例分给你,而且我这是长期合作,细水长流,小兄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你考虑一下?”

“等等,我……”吴久生还想再多问几句,就被四毛一把按在手上打断了。

四毛看着他,笑嘻嘻地问:“你就给我一句话吧,想赚钱不想?”

吴久生盯着四毛压在手腕上的手,手心里有硬硬的,纸质的触感,他眨眨眼,想到了一点什么,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当然了,有钱谁不想赚。钱是好东西,不仅能用来消费,还能用来购买许多人生的保障。以前的吴久生是只看今朝,不看明日的,但现在,他也开始想要为未来做一些打算了。

听了他的回答,四毛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摁住吴久生的手缓缓松开,一叠被卷得很小的纸币让他塞进了吴久生的手心,留在了那里。

他冲司机打了个手势,司机摁了车上一个按键,把原本锁住的后座门又重新解锁了,四毛越过吴久生为他拉开门,一只手在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

“剩下的事,让你们组长给你慢慢说吧,你俩熟,话说得开些。好不好合作,我从他那里直接拿消息。小弟弟,可不要让哥哥我失望啊。”

四毛将吴久生请下车以后,那辆黑色的本田就开走了。留下薛锦同和吴久生站在空地上,薛锦同镜片后的一对眼笑眯眯的,他递给吴久生一支烟。

“薛哥,”吴久生压下心里的不安很认真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呀。”薛锦同回答他,“四毛和咱厂签了协议,从厂里收购锡渣。你知道咱们电镀车间出工以后那些废料平时都堆在哪里吗?”

“堆在哪?”吴久生问。

“堆在废料回收仓库啊。你不知道那地方在哪,我知道,我们生产组的组长是要对各种废料的入库做报备的,我对接的时候去过那个仓库,知道它的分类办法。”薛锦同在吴久生的背心上拍了一把,接着说道:“其实除了锡渣,所有的废料都在那个仓库里集散,还有铅渣、ABS废料和各种合金,其中的一些合金废料是贵金属废料,光从咱们车间就能产生不少的银渣和银浆废料,你知道吗?”

吴久生木讷地点点头。他们平时接合芯片底座的时候的确是用合金溶液烧结,也的确用到了银浆。

薛锦同便接着问了:“那你知道不同种类的废料差价有多少吗?”

市面上锡渣的回收价格目前是一公斤180元,而电镀废料中的银渣回收报价是一公斤6500元,差了三十多倍。

薛锦同的面色中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兴奋,他靠近吴久生,压低嗓子问他:“你说,如果送货的卡车在仓库区上下货的时候,往锡渣里混进去一些银渣,然后全部按照锡渣的收购价出厂,再拿到市面上去卖给加工工厂,能赚多少差价?”

吴久生的脑子里想起铿锵的一声嗡鸣。他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四毛一直以来想拉拢他和薛锦同做的事。难怪他第一次去见四毛的时候,引荐的人特意强调了他工作的车间,难怪四毛一口咬定说想认识生产组的组长,难怪他只签了锡渣这一种废料的收购协议,吴久生不笨,须臾之间,已经将所有的信息全部连上了。

薛锦同和四毛他们,就是想浑水摸鱼,从厂里偷运银渣废料倒卖!

吴久生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和薛锦同拉远了距离,却被薛锦同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傻?我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什么好犹豫的?”薛锦同一脸不解地盯着他看,“你刚刚也看到了,四毛他们是有协议书的,这就意味着,所有车辆进出厂都有《车辆临时出入证》,谁查得到车里都运了些什么。他们已经是熟手了,你以为他们就找了我们两个人吗?厂里上下的关节他们都打通好了,收货的渠道也是一直合作的,保证运出厂来就能变现,绝对不会压在手里。这事你别以为听着怪吓人,基本所有的厂区里都有人做,这是灰色地带,就和卖山寨机一样,你怕什么!”

尽管薛锦同的话听上去诱人,吴久生却仍然十分抗拒。胡达叮嘱过他,一定要在正道上走,就算没有他的那句叮嘱,吴久生也从来没想过去干不合法的事情。灰色不灰色地带他不懂,但偷东西他懂,但凡是偷,总归是不好的。

薛锦同见他还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原本的好脾气也有些维持不住了,他摁住吴久生的肩膀,擒拿似的箍住了他缩起来的脖子。

“你知道一车货他们赚多少钱吗?”他咬着后牙告诉吴久生,“十万!是净利润,十万!每个月他们从厂里出两车货,如果说,找你去帮忙跑个腿的事,就分给你两万块,你要不要?你想清楚,是每个月,两万。”

吴久生呆住了。那对目前的他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两万块是多少钱,他查过,淡季的跟团欧洲七国游,也才只要一万三多一点。

每个月两万,那实在是太大的一笔收入了。

而且薛锦同刚才说什么来着?

“真的……只用我跑跑腿吗?”吴久生结结巴巴地问。

薛锦同笑着搡了搡他。

“不然呢?运货有搬运工人,出货签单有物资库的管理员,出厂盘查有大门保安,都是咱自己的人,还用得上你?绝对就是跑跑腿,关键环节都有保障,安全系数高得很,谁也查不到你身上。”

吴久生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你行的。”薛锦同见他的神情有所松动,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之后我会亲自教给你,具体都需要你做些什么。我跟你保证,除了跑腿,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干。”

说完,薛锦同便放开了吴久生。

紧挨在身侧的热源一下子撤走,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傍晚,竟然让吴久生的背后生出一丝寒意。他原地站着,很是怔神。

薛锦同递给他的那支烟他一直捏在手里,根本都忘了要去吸,星火给微风吹着,一路烧到了滤嘴处,差点烫着他的手。

那晚他回到胡达店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薛锦同拉他说完话以后带他去吃了餐饭,点了几个好菜,两个人还喝了一些酒,到家的时候,吴久生的衣领上都沾着刺鼻的味道,脸色有些恍惚。

他进门的那功夫胡达正在厨房里洗碗,胡达鼻子很尖,一下子就闻见吴久生身上的酒味,两条眉毛皱得像要贴在一起。

“他们灌你喝白的了?”他很不满意地问。

吴久生的脸红红的,对于胡达简单得可以直接用是或不是回答的问题,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他看了胡达一眼,咯咯笑了两声。

胡达在水池旁边甩干净手,过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吴久生喝得步子都踉踉跄跄的,他怕这个人靠自己上楼,一会儿从楼梯上滚下来。

胡达叹着气,扛着青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谁知青年在他的背上抗议了一声。

“叔,放我下来,我要——要回我那房!”

胡达把他放了下来。

“做什么?”

“我要——玩电脑!”青年嚷嚷道,对着他的脸打了个酒嗝。

“玩个屁,家里连网都没有!你去床上给我老实躺着,空调不准开到低于27度!喝了酒毛孔都是开着的,吹太凉的风你一准要感冒。”

对胡达的后半截话,吴久生充耳不闻。对哦,他只是想,家里的电脑还没办网络,那他就玩玩手机吧。

胡达把他放稳在床上的时候,吴久生还在费劲巴拉地眯着眼给自己的手机解锁,他的眼神看东西现在都带重影,密码输了几次都没输对。

胡达看着他这幅喝醉了酒都想着玩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店里的善后工作还没做完,天气热,一个不小心食材就会腐烂变质,那些事情耽误不得,他看了哼哼唧唧傻笑的青年一眼,还是决定先暂时扔他一个人在房里,下楼把厨房收拾利落了再说。

被一个人丢在床上的青年这会终于颤颤巍巍给手机解了锁。他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平安保险”几个字样,打开了这家保险公司的官方商城。

胡达之前跟他交底的时候给他看过身份证,他知道胡达的生日,是1982年的5月10日,这个年纪暂时还不够格购买中老年人综合医疗保险,吴久生顶着脑袋里发涨的晕眩感,搜索了一下成年人重大疾病保险和成人全面重疾防癌保险这两样,输入了胡达的生日和性别,在下面的保险项目自由组合栏目里他都选了额度最高的自定义选项,核算下来,一年的保险费分别是1598元和2308元,他又去看了看综合医疗里的细分项目,其中有个特色保障叫“燃气意外险”,对应的解释是“在保险期间内,被保险人因遭受燃气意外导致身故、残疾的,将给予赔付”,吴久生举着手机看着那行字,脑子里的一根弦竟然搭了上去,觉得这个燃气险特别好,胡达是个开饭馆的,天天围着锅炉台子打转,这可不正合适他吗?

他为自己给胡达找了个好保险项目而高兴,哼哧哼哧的笑了两声。

一年的保险费最高额度加起来也才这么点,如果他真能从四毛手上赚到那么多钱的话,就能给胡达都买上,也能给自己也买上。没有五险一金,有份商业保险,也会多很多保障,再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买上台小车,让胡达每个周末都开车带他去城里,这样就不用每次都赶着坐班车,还得卡着点来回了。

吴久生兀自想象着,觉得心里美滋滋,不胜喜悦。

胡达收拾完回房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青年抱着手机流着口水睡过去的画面。他不知道方才的青年在傻乐什么,但睡着的吴久生,眉间仍有一抹淡淡的,抚不平的愁绪,像是在担忧着什么。胡达拿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儿,轻轻顺着他的眉毛和额发摩挲,直到对方的神情完全归于平静,变回他所熟悉的那个无忧无虑天塌不惊的青年。

这样才好,胡达心想,要能一辈子这样,让他干什么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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