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的他一撒娇,反派血槽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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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滴答——

狂风卷着暴雨,密集的雨点啪嗒嗒落在地上,迸溅出阵阵水花。

御花园一角,传出一阵阵谩骂声。惹了不少匆忙避雨的太监和宫女的视线,待看到那抹黄衫后纷纷绕道。

在这宫中,主子教训奴才的戏码,他们已经屡见不鲜,只有充当哑巴和瞎子才能明哲保身。

“北淮国的小废物,居然敢冲我们的太子爷甩脸色,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给我打,让姜晔这小废物长长记性。

他当他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六年了,还摆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五六个太监围成团,对着一抬臂挡脸的玄衣男子拳打脚踢,满嘴讥讽之言。

脸上小人得志的神色与习惯卑躬屈膝的嘴脸相融,使他们的面貌扭曲得令人作呕!

姜晔抬臂挡住大半的脸,雨点抽打在他半边脸上,他似是不知痛一样,只是面无表情的捏紧拳头。

他淡漠的眼眸似寒冰般锐利,自那些太监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不远处一个身着杏黄色皇袍,绣着四龙纹的青年男子身上。

太子双手环胸,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晔,对上他的视线。

心一惊,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先是愣了一下,当即怒火中烧,他方才居然被这小废物眼神震慑住了。

太子气急败坏上前两步,走到姜晔身边,一旁撑伞的宫女连忙跟上。

太监见状,纷纷后退几步将位置让出。

他低头不屑一顾的看着姜晔,一脚踩在他手腕上扭了扭。

众太监只听咔嚓一声骨裂,知太子动了怒,纷纷将头垂的更低,生怕牵连到他们身上。

“姜晔,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这么看本宫。

要不是看在你这废物,还有点用的份上,本宫真恨不得现在就剜了你的眼,断了你的四肢。”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听到那声骨裂心情舒爽了不少,方才父皇撒在他身上的气消了不少。

姜晔对上太子的视线,除了额头爆起的青筋外,神情依旧淡漠,好似被踩碎骨头的不是他一样。

太子看到他这般,眸中怒意更甚。

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不哭、不怒、不笑……眸子空洞没有一点星亮,像个空壳。

他这副死鱼样,让人欺辱起来都毫无兴致。

没意思得很!

他抬脚从他手腕上移开,像踢垃圾一样将他的胳膊踢开。

太子颇为高傲的垂眸看着他,不屑的轻笑一声:“姜晔,不止你是个废物,北淮国更是。”

姜晔听到北淮国,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看他的眸子眼底惹了一丝恨意,不过片刻便被他隐藏。

太子看到他神色微变,脸上多了一丝满足,拂袖潇洒转身。

时间还长,慢慢玩,一下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在他面前装清高,他就是要一寸寸踩碎他那份清高。

教训了姜晔,太子心情无比愉悦,走路都比往昔更加嚣张了几分。

姜晔瘫倒在雨地里,视线恶狠狠落在太子的背影上,完好的那只手紧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血液顺着掌心,滴答一声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水珠,然后飞速溶于雨水被冲散。

直至太子的背影消失,姜晔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躺在大雨里,任由雨水在他脸上冲刷。

沙沙~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姜晔侧头寻声看去……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见一抹白衣撑着伞,踏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慢慢朝他走近。

随着脚步声渐近,姜晔冷冽的双眸危险眯了眯。

那抹白衣走近,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见视线一黑,一把伞撑在他上方将雨水阻隔。

姜晔视线渐渐清晰,就见一身着锦衣白袍,白玉冠带的男子,撑着伞半蹲在他面前。

那人生着一副极好的皮囊,眉目似画,挺鼻薄唇,温润又疏离。

姜晔见那人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对上那双淡薄的眸子,竟在其中看到了一丝担心!

担心?

呵~许是他看错了吧!

若非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根本不会让他这般猪狗不如的活着,怎么可能会有人担心他。

“可还起得来?”

白衣男子薄唇轻启,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至姜晔耳边。

不等他回神,就见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

姜晔没动,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全是考究。

“起不来么?”

那双白皙的手前移,还未碰到姜晔的肩膀,就被他抬臂抓住手腕。

“什么人?”

“苏子俞。”

姜晔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嫌弃似的甩开那只手:“不认得。”

东蜀国人的同情,他不需要。

他强撑着起身,苏子俞想要扶他,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

姜晔起身后,看都没看他,便跛着脚冒雨离开了。

苏子俞撑伞站在原地,看着姜晔脚步一虚一实的走远,清冷的眸子微微沉了沉,随即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主人,不跟上嘛?”

“不必。”现在跟上,只会适得其反。

“主人,姜晔看着很难接近呢!”

苏子俞发冠上趴着一朵小雏菊,小雏菊雪白的花瓣内,簇生着黄色的蕊心,蕊心上生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

右上角别着一个骚粉色的蝴蝶结,翠绿的叶子似手腕一般,紧紧箍着苏子俞的玉冠。

“他幼年被送到东蜀国当质子,见识过太多的恶意,内心防线自是难攻略些。

此事急不得!”

苏子俞反手摊开手掌,一朵黑色曼陀罗悬在他掌心上方。除了蕊心尚有生机外,花瓣全都萎靡。

这个位面情况,较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当务之急,还是将他讨到自己身边较为妥当。

直至姜晔的背影在他视线内消失,他才撑伞负手离开。

这具身体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巫术的原因,他用着倒是颇为顺手。

苏子俞,东蜀国国师。

就在前半盏茶功夫刚刚仙逝,他超度他之余并达成协议,借他身子一用,修复半蔫的花。

他本体乃是花神,职责便是守护整个天神阁的花。一花一位面,花朵枯萎便意味着位面世界崩塌。

换作往昔,枯萎一两朵他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次大片灵花受损影响颇大,又逢主神回来自是轻视不得。

距离主神回来只剩半月光景,他要赶在主神回天神阁之前,查明原因将受损的灵花修复如初。

不过说来也怪,这具身体竟同他撞名了。

苏子俞撑伞朝前方走,就听朵朵在头顶喊到:“主人,这不是回府的路。”

他浅浅嗯了一声。

“主人要去何处?”

他轻笑一声,语气带了几分宠溺:“到了,你便知道了。”

御书房:

苏子俞执伞不急不缓走至御书房前,门外的两个太监见状连忙作揖行礼,片刻都不敢怠慢。

“参见国师大人。”

苏子俞淡漠的嗯了一声。

太监起身后,便轻叩门向皇上禀告:“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一道虚弱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声音带了几分迫切和激动:“速速请进来。”

“国师大人请进。”

一个太监将门推开,另一个上前接过苏子俞手中的伞。

他刚进门,抬眸就见南宫炎激动起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砰!

待房间的门关上,南宫炎踱步上前,在距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下。

“国师,朕的长生不老药炼制的如何了?”

他这副残躯每况愈下,整日靠着药物吊命,朝中大臣近些日子,明里暗里让他退位颐养天年。

他还没统一四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位。

苏子俞垂眸看着,南宫炎病态老化的面容,眸子浑浊不堪,白发间夹杂着些许的黑发。

分明才四五十岁,苍老的倒向七八十岁。

他曾窥过原主的记忆,南宫炎幼年乃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饱读诗书,对管理朝政颇有一手。

先皇逝世后,他便纵情酒色,光子嗣就有十三个。

待他身子垮后,这才不得已戒掉女色,正逢朝中老臣大多请辞回乡,这才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前半生纵情酒色,后半生扑在国事上,身子一直未曾养好,这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

“我今日来找陛下,便是为了炼丹之事。”

南宫炎听到苏子俞的话,眉头紧蹙,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昨日夜观天象,天梁星乍现。”

“天梁星?”

“天梁星别名寿星,以他的血相辅炼丹可事半功倍。”

南宫炎听到苏子俞的话,悬起的那颗心才彻底放下。

“国师可知天梁星是何人?”

“不知,但卦象显示那人所居皇宫东南方偏角。”

南宫炎想了甚久,都没想到是何人居住在那儿。

“来人!”

守在门外的太监,听到皇上的声音连忙将门推开:“陛下,奴才在。”

“东南方偏角何人居住在那儿。”

太监听后,脑子飞快的转动,生怕说慢了惹得龙颜不悦:“回陛下的话,东南方偏角乃是马厩,无人居住。”

“当真?”

黑色曼陀花的指向便在那儿,怎么可能会没人。

“给朕想清楚了回话。”

若天梁星找不到,他的长生不老药也不知又要拖多久才能炼制好,他这副身体已经等不得了。

太监听到国师和皇上的质疑,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他记得那边确实是马厩,一般除了马厮没人会过去,而且马厮也不住那儿。

南宫炎看到他瑟瑟发抖的模样,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太监踹倒。

“废物,这点小事都想不到,朕要你有何用。”

苏子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

“陛下勿怒,我过去走一趟便是。”

“朕随国师一道。”

此人于他而言非同小可,他必须亲眼见到才能安心。

姜晔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柴房外,因下雨马厩的味道比往昔更令人作呕。

他掩着口鼻进入柴房,反手将门关上。忍着疼正欲将外衫脱下检查伤口,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近。

他连忙将解开的外衫穿好,走到门缝边朝外看去。待看清来人后,锐利的眸子瞬间被恨意吞噬。

姜晔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都恨不得上去手撕了南宫炎。

南宫炎同苏子俞走在前面,太监跟在两侧为他们撑伞。

刚走近马厩,阵阵臭味传来惹得南宫炎频频皱眉。

走了两步,他便忍不住侧头干呕了起来。连忙拿出帕子抵着口鼻,眸子朝四周扫了一眼。

这鬼地方确定能住人!

天梁星的主人怎么可能会在此处,国师怕不是弄错了?

“给我吧!”

苏子俞从太监手里接过伞,直直朝前走去。

南宫炎话还没问出口,就见苏子俞执伞走远了。刚想跟上阵阵臭味传来,直接将他劝退。

他扫了身后的太监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一群废物,之前一个个机灵的和猴一样,在他身体垮了之后,这群废物也跟着越来越中用了。

马厩的味道实在难闻,南宫炎直接带人撤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下。

太监听到皇上的话,连忙小跑跟上苏子俞的步伐。

“国师大人,撑伞这种小事还是奴才来吧!”

“不必,你在此等候。”

苏子俞根据黑色曼陀罗的指引,停在一间柴房前。

姜晔透过门缝朝外看去,看到苏子俞之后眉头一皱。

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苏子俞知道姜晔在门的另一侧,淡薄的唇角浅浅扬了扬。

“雨这般大,不请我进去避避雨么?”

姜晔冷眸看着他,默不作声。

他默不作声苏子俞也不急,就站在门外。

雨水啪嗒落在伞上,溅起朵朵水花,水花顺着伞珠滑落,汇成雨帘。

两人就这般僵持的站着,姜晔以为他不答,苏子俞便会识趣离开,没想到他竟这般执拗。

他这般缠着他,所谓何?

他一个落魄质子,有什么让他这般穷追不舍。

姜晔正准备问清楚,就见马厩的管事太监,冒雨小跑到苏子俞面前恭敬行礼。

“参见国师大人,皇上让小的过来问一句,人是否找到了?”

今日下雨,他就偷懒了一小会,没想到皇上亲御马厩,差点将他的魂给吓没。

马厩这种地方,皇子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皇上和国师这种大人物了。

平日偷懒就算了,如今还被抓包了,他已经预想到后果了。

苏子俞淡淡嗯了一声。

马厩的管事太监,再傻都看的出来,皇上和国师要找的人是姜晔。

他上前几步敲了敲门:“小……姜晔,出来!”

刚敲了一下,就见门吱呀一声打开。

姜晔透过管事太监,视线落在苏子俞身上。

他对上姜晔的视线,他虽未言语单看他那张脸,就仿若听到他嘲讽似的冷笑了一声。

“走吧!”

姜晔绕过管事太监,直直走出柴房。路过苏子俞身边时,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苏子俞看到他这般,眸底多了几分无奈。

他冒雨走在前面,腰板挺得笔直,步伐稳健,完全看不出他方才连起身都困难。

苏子俞跟在他身后,轻摇了摇头。

姜晔较他想象中还要要强,就算在东蜀国当了六年质子,独属于皇子的那份傲气依旧没有丢。

也难怪他会成为南宫珩一生宿敌,将这个位面搅得天翻地覆。若他再来迟一步,这株黑色曼陀罗怕是彻底没救了。

管事太监见姜晔走在苏子俞身前,上前一步将他拉到身边瞪了他一眼。

“咱家平日怎么教你的,规矩又忘在脑后了是不是?”

小声咬牙切齿道:“给咱家机灵些,最好别给咱家捅什么篓子,回去再找你算账。”

姜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抽回胳膊时白了他一眼,浑身上下透着嫌弃两个字。

管事太监见状龇了龇牙,待国师和皇上走了,他非打断这小废物一条腿。

☆~※~★

南宫炎在凉亭有些坐立难安,视线频频向马厩的方向看去。

马厩就那么大,人怎么还没找到?

他派去的太监,这么久也没个音讯,着实让他内心忐忑。

南宫炎扫了身边的太监一眼:“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奴才遵命。”

太监还没出凉亭,就瞧见一抹白衣缓缓走近,声音带了几分喜悦:“陛下,是国师大人。”

苏子俞走进凉亭,太监连忙上前接过伞。

“国师,天梁星的宿主可找到了?”

他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姜晔:“陛下,乃是此人。”

南宫炎瞧着他,总觉得面前这孩子有些许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孩子是?”

马厩的管事听到皇上问话,扯着姜晔的袖子让他跟着他下跪,拽了几次见他依旧纹丝不动,连忙跪下回话。

“回陛下的话,这是姜晔,北淮国送过来的质子。”

姜晔听到管事太监的话,只觉得分外可笑。

送?

分明是他们强抢掠夺,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这才妥协跟他们来。

东蜀国让他们每年奉上超量的粮食,而他们北淮国就只有一个条件,交接粮食时必须由他接手。

若非这个条件,他们这群人又岂会让他苟活到现在。

南宫炎经太监一提醒,瞬间有了印象,难怪瞧着他有几分眼熟。

他上下扫了姜晔一眼,他记得这孩子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小狼崽,眼神满满的锐气,见到谁都想逮一口。

当初为了削他那份锐气,便将他随手交给了李公公,让他好好招待这小质子,没想到李公公竟将他丢到马厩去了。

他记性向来差,转头便忘记了,感觉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当初那个小狼崽竟长这么大了。

“许久未见,长高了不少。”

南宫炎侧头看了李公公一眼:“这孩子来东蜀国多久了?”

“回陛下的话,整整六年了。”

他听到李公公的话,眸子带了几分诧异:“都六年了!难怪这孩子变化这般大,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南宫炎视线再度落到姜晔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指尖有意无意叩着桌面。

姜晔不止对他,对整个东蜀国都极为重要,他是否要将他交出去炼丹?

“国师,冒昧一问。让这孩子协助炼丹,可否会伤及性命?”

“只需每日取他的血养丹炼药,不会伤及性命。”

南宫炎听到他的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将这孩子安心交付于你。”

苏子俞朝皇上微微颔首,就见他起身离开之际一脸凝重道:“国师,给朕的时间不多了。”

每次问国师丹药何时练好,他都含糊其辞说快了,可这次他真的等不及了。

苏子俞没回话,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眸子冷傲孤清带着几分薄情。

这世间有生必有死,权力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何总有人看不透。

所求越多,野心越大,负担越重,等超过一定负荷必遭反噬。

就算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不老药,不老不死和个怪物一样活着当真能开心?

许是他活久了,看的太透。

而他们不过是众多位面中的沧海一粟,永生在凡尘之间挣扎,生在凡尘自庸俗,对生死之事、权势、金银过于贪恋。

可悲!可叹!可怜!

苏子俞目送南宫炎离开,走到姜晔面前,垂眸看着台子下方站着的他。

“随我回府吧!”

姜晔对上他的视线,眸子如往昔一样冰冷,内心毫无起伏。

在东蜀国身处何处于他而言都一样,总之都不会让他好过。他当苏子俞为何要缠着他,原来是想用他的血给他狗皇帝养丹。

呵~

他们真是要将他所剩的利用价值,都压榨个干干净净。

苏子俞看着姜晔,他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就差白他一眼了。

他无奈一笑,这是请了个祖宗回去。

想他花神在天神阁也算号人物,还是头一次有人冲他耍脸色,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苏子俞接过太监手里的伞,替姜晔挡住倾泻而下的雨滴。

他垂眸拂袖想将他脸上的雨水擦干,还没挨近就见他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浑身上下依旧透着疏离。

苏子俞看到他后退的动作将手收回,他似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姜晔的防范心极重,一时半刻怕是很难让他相信,他不会害他。

苏子俞走出凉亭,路过他身边时伞微微朝他斜了斜,姜晔刚想退就被他抓住衣袖。

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没有夹杂一丝温度:“你若生了风寒,会阻碍炼丹的进度。”

姜晔嫌弃的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回,这次并未躲,只是讥讽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用眼神诉说,他是南宫炎的走狗。

同他相处这一会,姜晔虽只说了只言片语,眼神嘲讽的事倒是没少干,心里定是没少骂他。

偏的他还不能解释,活了上万年头一遭受这委屈。

“走吧!”

这次苏子俞为他撑伞,姜晔倒是没躲。

出了皇宫入眼便是一辆马车,一身着橙衣的姑娘一脸焦急的等在马车旁,看到苏子俞的身影瞬间展开笑颜。

她撑着伞小跑了两步,看到苏子俞身侧多了一个人,伞大多倾向那人,将他半边的衣衫都淋湿了。

她眉头不悦一皱,一路小跑上前将伞撑在苏子俞头顶。

“师父,他是?”

“姜晔,日后随我们一起住在国师府。

馨儿,待回去收拾一间房出来给他住,切莫欺负他。”

苏馨儿听到师父的话,不爽的嘟了嘟嘴:“同我们一道住,那就是小师弟喽!师父说的哪里话,我这般温柔怎会欺负别人。”

苏子俞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笑,眉眼中带了几分宠溺,看向不远处披着蓑衣坐在马车外的志轩。

“确定?志轩可没少受你欺负。”

馨儿当即一脸娇羞,鼓了鼓腮帮,眼神带了几分闪躲。

“那是他自愿,上赶着被我欺负。”

她透过苏子俞视线落在姜晔身上,怕他误会扯了扯嘴角嘿嘿笑了笑。

“小师弟别害怕,我只欺负志轩,对他人都很友善的。”

姜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将头扭开了,冷冷道:“我不是。”

馨儿一脸的懵,没听懂姜晔话里的意思。

“姜晔是来协助为师炼丹的,乃是府上贵人,切莫怠慢了。”

馨儿又重新审视了姜晔一眼,看他的穿衣打扮和贵人那是一点都搭不上边,即便如此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师父说人不可貌相,不可以貌取人,说不定这凶巴巴的小弟弟,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志轩见苏子俞过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下。

抬眸就见苏馨儿视线来来回回,落在国师带回来的陌生男人身上,眉头紧蹙带笑意的脸瞬间拉下。

三人走到马车前,馨儿见志轩拉着一张脸,满脸写着不开心,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怎么了,好端端拉个脸作甚?”

志轩侧身将位置让出,把马车的帘子掀开:“没有,我一向如此。外面雨大,快入马车避雨吧!”

馨儿呆呆的哦了一声,总觉得志轩今日怪怪的。

“师父,你先上马车吧!”

“姜晔先吧!”

此番他倒是没推辞,直接跨步上了马车。

苏子俞后脚跟上,馨儿跨步上马车的时候,就见志轩别扭着一张脸,将胳膊递过去。

馨儿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笑意。

志轩见她甜甜一笑,瞬间被晃了眼,面颊微微沁了一丝红,垂头将发烫的脸颊挡在斗笠下。

直至手臂上那只手离开,志轩才抬头,眸子有丝失落。

苏子俞进入马车,就见姜晔坐在马车最角落,眸子紧闭,一副不愿意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他从暗格拿出长巾递给他:“擦擦吧,若是惹上风寒就不好了。”

苏子俞等了片刻,都没见姜晔睁眼,就在他以为他不会回话时,就听他冷冷道:“耐得住。”

不论春夏秋冬,他都凭一条薄被度过了,这点冷算什么。

馨儿取出长巾,想要替苏子俞擦脸上的雨水,被他抬手挡住。

“为师自己来。”

苏馨儿坐在两人对面,擦了擦略湿的头发,有些担心的看着苏子俞。

最近师父身子一直不大好,方才又淋了雨,着实令人担心。

平日他最不喜下雨天,这次快马加鞭冒雨来宫中,难道是为了姜晔?

马车一路颠簸,车内三人异常的安静。馨儿视线在对面两人身上扫了又扫,这姜晔什么来头,竟劳师父亲自出马。

师父避世已久,一般不轻易出门,每次出门必有大事,能劳师父出马的人定不一般。

既是师父座上宾,定要好生招待。可师父喜静,避世已久,谁能想到偌大的国师府只有三人。

“国师大人,到了!”

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国师府。

馨儿率先下马车,志轩胳膊还没伸过去,就见她一个跳跃跳下马车,不偏不倚跳到泥坑。

她嫌弃的皱眉,抬眸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志轩,气呼呼的嘟起嘴:“志轩,看你选的好位置。”

他当即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伸出手将她从泥坑拉出来:“谁让你这般猴急,路都没看清就跳下来。”

“我这不是信任你嘛!”

志轩听了她的话,瞳孔微怔,牵她的手正欲收紧,就见她将手抽了回去,垂头丧气的看着下裙摆的污泥。

“我昨日才做的新衣裳,好可惜。”

他看到她这般,眸子无奈又宠溺,总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马车停下,苏子俞见姜晔久久未动,轻声提醒道:“到了。”

姜晔听到苏子俞的声音,才缓缓将眸子睁开。

身上的伤口在发烫,尤其是手腕那处,疼的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路他一直强忍着,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姜晔稳了稳心神,起身的时候腿还是软了一下,苏子俞顺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托住他的后背将他扶起。

受伤的手腕被人猛的一抓,姜晔疼的闷哼一声,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苏子俞的手背上。

好烫!

苏子俞托着姜晔的后背,就算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发烫的身体。

姜晔稳住身形,用那只完好的手将苏子俞的手打开:“别碰我。”

他扶着车壁出了马车,虽强装镇定但脚步依旧有些虚。

苏子俞看着他虚乏的脚步,眉头紧蹙。垂头看着方才抓他手腕的那双手,多少有些柔若无骨好似用不上力一般。

他身上的伤,远比他看到的还要重。

苏子俞跟着他下了马车,就见他避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

雨水簌簌打在他脸上,姜晔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整张脸乍红乍红的。

他咬牙坚持,之前寒冬都挺过来了,这点伤病算什么。

衣服湿哒哒贴在他身上,身上破口的地方被浸湿火辣辣的疼。

姜晔咬牙,疼的眸子都有些充血。

苏子俞这个衰星,自遇到他之后衰运不断。若他没来寻他,他怎会因伤口感染而寒热交加。

苏子俞看了馨儿一眼,馨儿立即心领神会,还未上前就被志轩拽住手腕。

“我来,你去换身衣裳。”

馨儿垂眸看着下裙摆的泥,她现在这般见人确实不妥。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朝他招了招手,志轩附耳过去。

“这可是宫里派给师父协助炼丹的座上宾,切勿怠慢了,让人觉得我们国师府疏于礼教。”

志轩扫了姜晔一眼,眸底略带些许不爽,还是点了点头。

宫里的人,为何他没有印象?

待苏馨儿离开,苏子俞负手从姜晔面前走过:“志轩,请客人进来吧!”

志轩上前之际,审视的看了姜晔一眼,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姜晔对上他审视的眸子,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跟在苏子俞身后。

苏子俞走的很慢,余光时不时朝身后的姜晔看一眼,确保他能跟上他的步子。

“志轩。”

跟在两人身后的志轩,听到国师的话连忙上前:“属下在,不知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去膳房多烧些洗澡水,送到我书房。”

“是。”

志轩走之前,反应过来国师的话,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书房?”

国师沐浴向来在房间,这次怎的要在书房沐浴?

“怎么,有意见?”

志轩当即摇了摇头:“不敢,属下这就去准备。”

苏子俞将他带到书房,姜晔警惕的站在门外。

他转头见姜晔没进来,嘴角浅浅扬起一抹弧度:“既来之,则安之。

你不必这般警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虽修习巫术,但吃人那么血腥的事我可做不来。”

姜晔听了他的话,才抬脚踏入房间。

是啊!

他连死都不怕,苏子俞又能耐他何,左右不过以血养丹罢了,他这副残躯能活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姜晔刚踏进书房,苏子俞将架子上的披风丢给他,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苏子俞站在书房柜子前,将能找到的药放在书桌上。

姜晔垂眸看着手里的披风,又抬头看了看柜前找药的苏子俞,心里冷笑一声。

对南宫炎他倒是尽职尽责,东蜀国能攻破北淮国,想必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在北淮国的时候,他就听闻东蜀国有个很厉害的国师,善用巫术,辅佐了三代君王。

东蜀国之所以能发展成四国之首,苏子俞的巫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传闻他巫术强大到能令天地色变,令人忌惮。

南宫家将他保护的很好,大家只闻国师声名在外,却极少有人见过他真容,连他也一度以为他是个老头子。

真容都未见过,更别提名字了。是他愚钝了,一早就该猜到他的身份。

他真是马厩待多了,脑子竟糊涂到这个地步。

砰砰砰!

志轩拎着热水到房外,敲了敲门:“国师,水烧好了。”

苏子俞将药瓶整齐放在书桌上,这么多药总有一瓶他能用得到。

“在房间未收拾出之前,你暂住书房。”

苏子俞说完径直朝门口走去,姜晔见他过来退了好几步。

他见状眼角微微抽了抽,他都没嫌弃姜晔,反倒被他给嫌弃了。

他推门离开,转头看着书房外的志轩:“你们身形一般无二,暂且先去你房间拿件干净衣衫给他。”

“是。”

苏子俞说完便离开了,没直接回房转身去了药房。

志轩见国师身形消失,才拎着热水进入房间。他走到屏风后将热水倒在浴桶里,视线隔着屏风落在不远处的姜晔身上。

“方才未来得及同公子打招呼,在下江志轩,曾在宫中任职。

公子既来自宫中,为何在下从未见过你?”

姜晔抬眸视线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志轩见他这般也没强求,毕竟他对国师大人都没什么好脸色。摆出一副厌世脸,好似大家都欠了他一样。

他将水温调试好,便离开房间了。

待房间彻底无人,姜晔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脑子晕乎乎的,他身形略有些不稳,倒在身边的柜子上喘了几口气。

待缓过来后,强忍着不适朝屏风后走去。路过书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眸子微沉。

他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屏风后,解开湿透的衣衫泡在水里。

伤口碰水如触针芒,姜晔一咬牙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他闭眼浸在水里,神情痛苦又带着几分享受。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他多久没碰过热水了。

每次沐浴和饮水都是生水,四季如此。而那些生水还是有限的,若用多了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姜晔不愿再回想那些,放松身子又往水里沉了沉。

☆~※~★

苏子俞站在药房内调试草药,朵朵箍他玉冠的叶子松开,软趴趴趴在他头上。

“主人,是要给姜晔煎药嘛?”

他浅嗯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

“主人,他好像不喜欢你,你煎了他未必会喝。”

苏子俞听到朵朵软软的语气,轻笑了一声:“不是好像,他确实不喜欢我。”

“既然他不喜欢主人,主人那你干嘛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姜晔内心的恨意,已促使那朵黑色曼陀罗花瓣全部萎靡。

若不解开他那股子恨意,怕是等不到气运子成长,这个位面就保不住了。

他向来仁慈,不愿那些反派落个凄惨的下场,若能解开他的心结免一场之战,岂不乐哉。

他是这众多位面的主宰,于他而言众生皆平等,若能助他们脱离苦海,也算善事一件。

他愿做他们的救赎,让他们也能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朵朵摇了摇头:“自是没忘。”

苏子俞配好草药后,将草药都丢在碗里。打了个响指,眨眼之间药便煎好了。

“主人,你又偷懒。”

“既有巫术为何不用,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怕麻烦了。”

朵朵扁扁嘴,主人除了对养花上心外,对其他东西都提不起兴致。

与他同岁的神使,孩子都抱了几个了,主人还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沉迷于养花。每次让他外交,他都是以嫌麻烦推脱。

曾暗恋他的几位神女,眼看着各个都找到了归宿,她家花神依旧是万年屹然不动的单身狗。

真是愁死她了!

苏子俞一手执伞,一手端着草药前往书房,途中路遇志轩从他手里接过衣裳。

志轩看着国师的背影,眉头紧蹙。

姜晔什么来头,让国师这般在意他,竟亲自煎药。

咕咕~

志轩听到声音,抬眸就见鸽子扑扇着翅膀朝他飞来。

他抬起胳膊,鸽子落在他手臂上,他将伞斜了斜替鸽子挡住倾泻的雨滴。

鸽子落在手臂上,抖动着翅膀将身上的雨水甩干。

不过一个抬眼的功夫,他就听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志轩心不由一惊,捏伞的手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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