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养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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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脑袋里响起小萝莉的娇嗔声和离渊没半点相似,顾倾愣了愣,茫然地看了看离渊。

如果这不是离渊在说话,那他一定是幻听了,他竟然觉得是这只鸟在说话,顾倾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楚行歌。

楚行歌讪讪的,显然也听见了些什么,他抓了抓头发,干巴巴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啾啾,他叫顾倾,你得叫一声前辈,断然不可无礼。”

‘啾’!

啾啾叫了一声就别过脑袋去,一副不满的样子。

“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我才不要。”

这下顾倾已经断定了,脑袋里的声音就是这只‘啾啾’发出来的,只不过这样的体型和声音略有些不匹配,却诡异地可爱。

他轻咳一声道:“不必叫我前辈,你……”他认真想了想,结合这个萌萌萝莉音,迅速作出了判断。

“你可以叫我哥哥。”

啾啾忽然低下脑袋,一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凑到顾倾面前,很是认真地看了顾倾一眼,然后不满道:“你**翅膀,甚至都**一根羽毛,凭什么做我哥哥?”

顾倾:“……”

他好像被一只鸟嫌弃了。

楚行歌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了,他跺了跺脚,瞪了一眼啾啾,“你再闹,我就换男装,再也不理你了!”

信息量有点大,顾倾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终于想通了某些事儿,便见啾啾垂下它骄傲的头颅,在身上拔了一根流光溢彩的羽毛,然后叼着递到了顾倾面前。

紧接着,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在顾倾脑中响了起来,“吾羽只赠有缘人,方才同小友开个玩笑,小友莫怪,你可称我流光。”

顾倾:“……”

这只鸟好像有些奇怪,从小萝莉到怪蜀黍就不提了,这毛是怎么回事儿?

他还没说什么,便听得一声冷笑,是离渊。

“呵,百*不见,你这老怪物竟然还没秃啊?”

流光整只鸟都呆住了,半晌,他的声音才试探性地响了起来,“自恋狂?”

离渊冷哼一声,“**怪。”

这老妖怪可是****,当初就是四处留毛,早该是一只秃毛肉鸡了,怎么可能混的比他好?!

离渊心中不平了。

流光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堂堂的魔尊大人,如今竟混到这个地步,如今是只能借着这凡人才能留住一丝魂魄吗?啧啧啧,真是凄惨啊!”

若流光是孔雀,这会儿定然已经乐得开屏了。

离渊:“……”

就知道这货嘴里没好话,他冷冷嗤笑一声,“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吧?堂堂的魔尊左使,如今竟成了一个杂毛小子的坐骑,若本尊看得不错的话,这好像是血契吧?他生你生,他死你死,哟,怎么?**怪准备定居还**债了?”

血契乃是与灵兽结契的最高契约,大多数与兽宠结契时,只能签订平等契约,要生成血契实在太难了,因为——这需要灵兽单方面契定,几乎堪比奴隶契约,而且被迫与主人同生共死。

即使是从小养起来的灵兽,骨子里也还是带着三分的桀骜与傲气,并不会主动去签订血契。

流光的声音也冷了起来,“老子****债,我告诉你,别乱说,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你寄居人类的安全。”

“呵,你个**怪如今敢威胁本尊,要不要看看到底谁出手更快?”

耳听着两只马上就要打起来了,顾倾轻咳一声,“别吵了!等能化成人形了你们出去打,没人拦着你们!”

化成人形……

一只阿飘一只鸟儿久久对视了一眼,都在各自脸上看到了深切的同情。

一旁的楚行歌自然听不到这两只吵架,只听见顾倾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家的变t老n欺负人了,忙将啾啾嘴里的毛接了过来,抬手递给顾倾。

“它给你你收着就是,这家伙也是嘴硬心软,这羽毛很是不错,你日后可请人加在绫罗里做成衣裳,夏日穿着甚是凉爽。”

见顾倾没接,楚行歌想了想,又顺手扯了两把流光溢彩的羽毛,流光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倒也没拦着,想来是常被薅毛了。

顾倾这才反应过来,见楚行歌还想去薅,忙拦在前头,“够了够了!咳,那,那就谢过前辈了。”

就算还回去,这羽毛也不可能再长回去了,顾倾索性直接留下了。

“不必客气,你也算是那自恋狂的后辈了,前辈给后辈点宝贝傍身,也是应当的。”

顾倾唇角一抽,不再说什么了。

有了流光,他们的效率便高多了,两人一前一后坐在流光脊背上,流光展翅瞬时没入云层,眨眼间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影子。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随着流光愈发升高,两人也瞬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震耳欲聋。

幸好楚行歌给的衣裳还有些避寒保暖的效果,不然,两人怕是要在流光的脊背上冻成冰棍儿了。

即使如此,楚行歌的嘴仍是闲不住,坐在前面大声喊:“顾——倾,你——看——下——面!”

顾倾垂首向下看去,透过层云,他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观察这片大陆,广袤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头的绿野,在高空之中俯视天下,好似整颗心都变得宽阔起来。

他脸上不由隐隐浮起几分笑意,但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

虽然看向地面的视线已然模糊不清,但他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在迅速地追着他们移动着……

他虽看不清,离渊却是看的十分清楚,笑笑随意道:“这小东西,倒很是执着。”

顾倾瞪大了眼睛,认真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心中终于确定下来,那个小黑点正是玄曜!

“前辈,能不能请您停一下?!”

楚行歌也垂首看了看,点点头道:“停下吧,再往前就是城池了,咱们最好别太引人注意。”

话音刚落,流光便似一道流星般,迅速向着地面坠落,而后轻轻落在地上,竟然**分毫颠簸,实在是飞行鸟中的战斗鸟。

顾倾四下看了一眼,并**看到玄曜,不过倒是瞧见那云城的城门就在不远处,进城的人堆在外头,熙熙攘攘的,竟仿若集市一般喧闹。

他艰难地从流光背上爬下来,不想还未在地面上站稳,立刻便被一道漆黑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楚行歌吓了一大跳,忙大声唤他:“顾倾?你没事吧?”

顾倾闷哼一声,玄曜几百斤的兽身直接压在他身上,热切到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含在嘴里了,直压得他喘不上气儿来,只能虚弱地冲着楚行歌挥了挥手臂,表示并无大碍。

大概是失而复得,玄曜表现的很是热情,很快,顾倾方得到的‘新衣服’上面就布满了玄曜的口水,如果不是顾倾一直在极力直至,甚至去推玄曜的大头,这条布满倒刺和口水的舌头就得全方面地亲吻他的脸颊了。

只是想一想,顾倾就觉得,那实在是一场难以言说的灾难。

不过幸好,玄曜停下了。

它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顾倾,这才想到这只两脚兽的脆弱,手忙脚乱地挪开了,然后耷拉着耳朵,柔软的尾巴轻轻环绕着顾倾的腰,趴在顾倾身旁低声呜咽——这是它认错的一贯手段。

但顾倾看着它,眉头却皱着愈发地紧了,就在玄曜想着是不是要放下自尊,躺下把肚皮露给顾倾的时候,顾倾终于喘匀了气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长长叹息一声,“你怎么跟过来了?这里面,会有很多很多坏人,他们会对你不利的,你乖乖回去,我总会去找你的。”

顾倾指了指不远处的城门,虽然不知道云城城门口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但这些密集的人群,正好可以用做恐吓玄曜的理由。

顾倾知道,它很厌恶人类。

玄曜转了转头,一双赤金色的兽曈顺着顾倾的手指看过去,又转回来,艰难地冲着顾倾摇了摇尾巴。

它想的很清楚,它愿意和这个人类在一起,哪怕不是在自己的洞穴里,哪怕要离开它自己的领地,它愿意将猎到的食物分他一半。

玄曜不清楚它为什么会这样,但那种想要待在顾倾身边的心思,炙热地像火一样。

顾倾面上露出几分为难,离渊一次又一次强调,他现在不适合有同行者,他心中其实也明白,若是灵兽且还好说,但**分毫灵力的兽类,是无法像灵兽一样被收入灵兽囊的。

换句话说,如果进入人类的世界,他连保护它都做不到。

顾倾恨死了自己的弱小。

如果不是他太过弱小,柳琴儿怎么会被人杀?他又怎么会被一次次追杀?又怎么会要玄曜付出性命来救他?

但他呢?他什么都做不到,所谓的报仇,也不过是缥缈的希望罢了。

甚至连救柳琴儿的事,他心中也怀疑,是不是离渊随口说来诳自己的,但他却只能相信。

有希望就总比*念俱灰要来的好些。

楚行歌已经将流光收入了灵兽囊,走到顾倾身旁,轻叹一声道:“它倒真是认准了你,伤成这样都要追过来,啾啾说,能追上他的速度,它可能不是一只简单的虎。”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顾倾瞬时瞪大了眼睛,抓住一个字眼惊讶道:“什么?受伤?玄曜受伤了?”

楚行歌不在意道:“昨夜同那千面树厮打的时候便受了些伤,这会儿又追着啾啾来到这儿,恐怕是要加重些了。”

顾倾心中一惊,连忙将玄曜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并**什么明显的伤口,但心中更是担忧了,他看不出来,但楚行歌是修行者,却未必看不出来。

“他伤的严重吗?”

楚行歌装模作样地将葱白似的指尖搭在玄曜脑袋上,片刻后才道:“受了些内伤,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追你追地太急,脏器受到了些许冲击,待会儿进城买颗凡人吃的培元丹,应该就没事儿了。”

他身后有家族,底子颇丰,向来大手大脚惯了,也意识不到,这种伤势对于普通野兽来说根本不需要吃什么丹药。

而顾倾心中太过于担心,而且对修真行业缺乏基础培训,以至于也**提出半分异议。

“那我们就快些入城吧。”

他咬咬牙决定了,转头又看向玄曜,“你只是暂时留下,但等伤好了,你必须回去。”

玄曜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一声,又冲着顾倾摇了摇尾巴。

基于衣裳已经在玄曜的口水中报废了,只能又拜托楚行歌去帮忙买件衣裳——这件衣服哪里都好,但是很可惜,不防口水。

顾倾特意强调了‘男装’两个字,天知道他穿着这件衣裳,几乎不敢低头看自己。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楚行歌才回来,还带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两人饿了整整一日了,着实是满心的抱怨。

“这云城繁华的很,外头怎么这般荒凉,我可是跑了许久才找到一户农家,死求活求的,人家才肯将新衣裳拿出来卖!”

他还惦记着顾倾拒绝他提供的衣服的事儿,男装要款式没款式,有什么好的?

顾倾看了一眼那衣裳,见是一件很普通的青色粗布衣裳,这才松了口气,微微笑道:“麻烦了,衣裳的钱,大概要欠你几日了。”

他如今可是一贫如洗。

楚行歌大手一挥,不就是件衣服吗?免了。

两人这才朝着云城的城门走去,天色已近傍晚,晚霞铺了漫天,似一匹绮丽的云锦一般,灼人眼球。

两人一兽坠在这人群尾巴上,仿若落入蚁穴的两只蚂蚁,对视一眼,再看这长长的队伍,脱口而出的话都化作了叹息。

不过,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楚行歌凭着衣裳提供的姣好的外貌,得到了许多优待,譬如——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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