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边际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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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徐徐清风自来,拨动了海上的弦,于是浪花翻涌,渐起的水珠亲吻指尖。骄阳悬挂在突兀的天,闷燥的温度令人们抱怨,原来不觉间,是热忱的夏天。

陈望洋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拾眸望着校门口那“闾享二中”的大字,心中毫无欢喜,甚至还有一丝委屈,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迈进了高中校门。

闾享县谁人不知,二中是名副其实的“乱”,学生没有学生的样子,抽烟喝酒打架,是这个学校中学生的标签。

以陈望洋中考的成绩,他明明可以上全市重点高中的,可偏偏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他只能拘泥于这片小小的天地之间。

但人生就此结束了吗?不,只要肯努力,哪里都是前进的路。

周围人声鼎沸,陈望洋背着书包逆流而行,他不急不慢的走进教学楼,随后找到了高一(四)班的教室,推门而入,坐在课桌上的学生们齐齐的望向他。

陈望洋轻轻的环顾了一眼,单从面相看这间教室中的人,似乎挺好的。但没有接触过,他并不能揣测他们的品行是否端正。

当然,最好也不要有接触,陈望洋喜欢独来独往,他不想与任何人扯上关系。

教室里没有老师,于是他随意找了个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顺便翻出书包里在图书馆中借的书,看了起来。

彼时微风卷着海水味儿拂过窗边,吹动了他的发梢,于是原本吵闹的环境,便随着海风静了下来。

“真稀奇,竟然有人开学第一天就在看书。”身后有声音打破了静谧的空间,“真要这么好学,那岂不是要上重点学校?来这里干嘛,大家都是一样的,装什么装。”

陈望洋翻动书页,没有说话。

如他所料,这个学校的学生果真都是……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人家看书干你屁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住厕所呢,一开口全是臭味儿,滂臭滂臭的。”

闻言,其余人哄堂大笑。

陈望洋有些意外,他寻声望去,只见帮自己说话的是一个瘦瘦黑黑的男生,带着黑边眼镜,紧蹙着眉头。

“张济源,你家住海边啊?管的这么宽,我说话碍你屁事儿了?!毛病真多。”

张济源冷道:“你眼瞎啊?我家还真就住在海边,这事儿我还真就管了不可,初中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仗着家里有点破钱就来回欺负人,真当自己是富二代了?妈的,高中跟你分一个班晦气死了。”

王野拍桌子而起,怒道:“你他妈有本事,放学了跟我打一架去!”

“打就打,我怕你?”

陈望洋见状,心道这事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当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门外有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吵吵什么吵吵,刚开学就要打架?你们当学校是菜市场呢,眼里还有没有点校规校纪了?”

方才喧扰的声音戛然而止。

“介绍一下,我姓邵,单名一个梅字。我就是这一年里大家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只见女人走到讲台前,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们,谁敢犯事犯到我头上,那你们的课就不用上了。我直接向学校反应去,学校不管的话我去教育局反应。反正我有的是方法教育你们,听清楚没有?”

台下一片悻悻然:“听清楚了——”

邵梅蹙眉:“大点声!都没吃饭吗?”

“听清楚了!”

陈望洋借着光影看邵梅的模样,他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事先他原以为自己会碰到很不负责任的老师,如此看来,有这样严厉的老师,他放心了许多。

邵梅接着说道:“别把二中当你们自己的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但被我发现有人抽烟喝酒打架,那你们就收拾东西滚蛋,学校才不惯着你们这些臭毛病呢,虽说来二中上学的学生成绩一般都不好,但尽管这样,你们的人品自己三观要端正,不能被人看笑话,知道不?”

“知道——”

陈望洋静静地听着邵梅的话语,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碰上了个好老师。

许是刚开学的缘故,学校里的繁冗琐事比较多,因此一整个上午,陈望洋只上了一节语文课,邵娟并没有讲新课,而是给每人发了一份作文集,她道:“这本作文集是全县中考,也就是你们这届学生的优秀作文,其中第一篇是我们学校的,你们看看人家的作业是怎么写的,顺便学习学习。”

陈望洋轻轻翻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篇叫做“敲碎白日梦”的作文。

他顺着字里行间读了下去,只见对方如此写到:

恍惚间,我置身于山川湖海的心跳上,而后忽然我被命运扼住喉咙,在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我溺于其间。可就在濒临死亡之际,我捉了住梦想的枯枝,于是乎,我扬起了破旧的船帆,在日夜翻滚的云海之中乘风破浪。

曾记何时,我几次想要张开尚未丰满的羽翼,就在星绛长明之中翱翔。可寒风传来冬日的信笺,信上说我这一生只能在白日梦里流浪,因为算算开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到平庸至极,哪里还有长出羽翼一说。

相比于残酷的现实,白日梦才是能让我拥有所有美好东西的事物。

面对荆棘丛生的无尽之路,我似乎应了冬日的谗言,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一丝迷茫,因此我在原地踱步,不时的眺望远方。此时我才明白原来怅惘与彷徨,便足以让我们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此时愁肠百结的我真的很想永久的沉溺于白日梦里,这样青春与美好,便总不会老去。可倏然,在那所谓的未来里,传来了一阵岁月的声音,它缓慢的说道:“少年人啊,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来自你内心的声音,你真的想要沉睡在白日梦里吗?如果是的,那么为什么你会惆怅呢?”

于是梦醒了,我屹立在高耸的青山之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但我似乎又处于了一个无名的夜里,周身没有烛火与灯光,我也因此没有前进的方向。

“少年人啊。”那沉重的岁月之声再次出现,“你脚下的路还没有铸起,因此你仍被困在白日梦里。”

我绝望的呐喊:“到底怎样才能敲碎白日梦?”

“不停息。”

岁月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来谱写开头与结尾。

后来我常常会独自一人在静穆的夜里思考,到底什么是“不停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某一日的黎明之际想明白了“不停息”的含义:正值怒马鲜衣的少年,应该为梦永不停息,是奔跑或是以其他的方式,总之不能待在原地。

终于,我敲碎了白日梦。于是风华正茂的我背起了行囊,再也不会迷茫怅惘。

陈望洋读完此篇文章,心中思绪万千,他看了看写作人的姓名,自言自语道:“肖叹……”

夕阳渐逝,陈望洋借着橘黄的光斑快步走在马路旁,他匆忙的身影穿梭于其间,与缓慢行走的人们格格不入。

因为时间缘故,陈望洋走了两步就跑了起来,很快他便到了打工的地方,这是一家规模稍大的餐馆。

“你什么情况啊?我都说了像你这种学生压根不靠谱,当初我就不应该雇你,这个时候餐馆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啊?”只见餐馆老板一边拿抹布擦桌子,一边不满道。

陈望洋把书包放在架子上,随后接过餐馆老板手中的抹布,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啊严哥,要不您把工资给我降降吧,我一个月要一千就行,不用太多,然后我每天早上四点到七点二十在店里帮忙,晚上六点四十到十一点在店里工作,您看行吗?”

严刚伸手摆了个手势:“八百,一个月最多给你八百。你看看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你只能去找另一份工作了,我这地方不适合你。”

八百也是钱啊,这总比一分钱没有要好多。

陈望洋纵使有不满,他也必需憋着,于是他说:“行,八百就八百。那……谢谢严哥啊,我去干活了。”

说完,陈望洋便拿着抹布去擦桌上的污渍了。

“梁婕,我们等下真他妈要去堵那女的去啊?”店门被推开,两女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名叫张骁的女生问道。

梁婕用手卷了卷头发,道:“我说张骁,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温榆那废物又不会去揭发咱们。”

陈望洋蹙眉,他用余光瞥见说完那两人的身影,发现她们身着的正是闾享二中的校服。

“诶老板,来两碗牛肉面。”梁婕坐在桌子上,顺便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放在口中。

严刚徐徐赶来:“好嘞,那两位还要点其他什么吗?”

张骁打了个哈欠,随即道:“那就……把好吃的都送上来吧,反正今天我们钱多的是。”

严刚一听,眼睛都直了:“好的好的!两位请稍等,菜马上就给你们送到。”

“等着也是等着,反正温榆那废物估计补课回来了,走吧,我们先去她那里拿钱去。”梁婕叼着烟说道。

张骁起身:“行啊,走。”

陈望洋看二中的那两个女生的背影,不知怎的追了出去,身后传来严刚的声音:“陈望洋!你做什么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说罢,他便轻声漫步的跟上前去。

那两女生走进了小巷子里,陈望洋独步上前,便听见那位叫做“梁婕”的女生说道:“呦,这不是我高一时候的同学温榆嘛,一个暑假没见,看着又懦弱了不少啊,哈哈……”

只见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被堵在墙角,低声下气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姐妹们就想跟你借点钱花花。”张骁手里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陈望洋定睛一看,心头惊魂悸动。“不多,也就五六百吧。”

那是一把小刀。

陈望洋心一凉,腹诽道:没想到她们这些人竟然恶劣到这样的地步,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我没钱……”女生紧张的握紧拳头。

梁婕笑了,伸手捏住温榆的下巴:“没钱?那我就像高一那时候一样,把你的衣服扒下来录成视频,你不是喜欢7班的江以笙嘛,那我就把视频给他发过去,让他好好看看你那孱弱的模样。”

温榆唇角止不住的颤抖,眼眶红了:“我真的……真的没有钱……”

张骁用刀柄抵着温榆的肩:“啊,那怎么办啊,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用刀划破你的衣服了。”

眼看张骁就要动手,陈望洋出声遏制:“住手!你们难道不清楚这是犯法的吗?”

梁婕不满的挑了挑眉:“这他妈哪儿跑出来的傻B,这么多管闲事?”

“想这种事情,想必你们不是第一回吧?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属于抢劫?抢劫罪是要被判刑的,最低三年有期徒刑。”陈望洋冷静的说道。

梁婕冷笑了一声:“吓唬小孩呢?走,张骁,跟我一起把这臭傻B凑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往外说!”

“你如果敢碰我一下,我绝对会向法院提起诉讼,到时候可不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没准你们的父母还要备受牵连。真要到那一步,你们的学业也会不保。”

张骁转刀的手一顿,显然被唬住了。

“切,还提起公诉,那我就打到你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看你还怎么告状。”说完,梁婕弯起袖子,便朝着陈望洋走来。

陈望洋面无表情道:“世上所有的事都必需用暴力解决吗,还是你觉得真要动起手来我打不过你?如果我要是打不过你的话,但我至少还有一口气活着,哪怕我被你打死了,只要尸体没被处理好,那么警察就一定会找到你,到那时候你就不是蹲四五年牢这么简单了。”

梁婕脚步一顿,只听陈望洋继续说道:“不要再错误的道路上死活不知悔改,如果在两分钟之内你们能离开我的视野,我可以既往不咎,往后的日子我们天各一方,你们依旧可以自由自在的。”

梁婕似乎被说动心了,而张骁已经彻底动荡了,只见她拽着梁婕的妞子,小声说道:“要不我们走吧,改天等这小子不在的时候再来堵着温榆。”

“哼,我们走!”

待两人慌忙的身影没了之后,陈望洋走上前去查看女生的情况:“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谢谢你……”温榆眼角落下泪水,不停地向陈望洋道谢。

“没事。”陈望洋从兜里拿出卫生纸递给女生,“擦擦眼泪吧,你有手机吗?报警。”

“不,不不……”温榆止不住的摇头。“她们、她们会记恨我的,会报复我的……”

陈望洋眸中不见思绪:“所以呢,你要退缩吗?”

温榆被噎住了。

“或许正是因为你的孱弱,才让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你想一辈子都生活在欺压之下吗?你想让那些施暴者永远嚣张下去吗?你想一直做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吗?!”陈望洋道,“报警,你要知道,生活在校园暴力之下的人不止你一个,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应该为那些可怜人着想。”

温榆闻言,哽咽着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缓缓的拨打了110:“喂,我要报警,关于校园暴力……”

陈望洋陪这个尚还不认识的女生等着警察来临,后来警察来到后,想请陈望洋去警察局做笔录,陈望洋道:“我还有工作要做,再说我只是个路人,对整个事件并不了解,笔录什么的大可不必,你们问这位女生就好,他才是受害者。”

随后,陈望洋便想离开,这时他听见身后那女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名。”

“你要死啊?!”陈望洋刚进入餐厅便听见尹刚骂道,“点菜那两女生没来付钱是不是跟你有关!谁让你把我的客人赶跑的?”

陈望洋拿起扫把扫地:“那两个女生自己跑的,再说了她们的钱来路不正。”

“我不管!我菜都做完了,那些钱还没借呢,你今天必需给我把钱给垫上!”

陈望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没钱……”

“没钱?没钱那你就给我滚出去!餐馆不缺你一个废物!”

……

于是陈望洋就真的“滚”了出来,他背着书包追着天际最后一缕残阳,来到了海边,随即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软软的海滩上,心中充满了惆怅。

陈望洋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确定这广袤无垠的海边没人的时候,他大喊道:“大海啊!我不求美好的生活,可是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份工作?家里面就只剩我一个能赚钱养家的人了,如果没有一份工作……如果没有工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被海浪所淹没。

陈望洋的家庭可谓是不幸的了,自打前年他的父亲被车撞死后,刚刚上初二的陈望洋为了维持生计,只得一边上学一边找收童工的地方,每天生活困苦不已。

而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那一年里还跳楼自过杀,所幸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双腿却因此被截肢。此后虽未再次做过出格的事情,但却整日整夜郁郁寡欢。

现在他的担负着要照顾母亲和五岁弟弟的使命,因此他必需要赚钱,他也不得不要赚钱。

眼看就要涨潮了,陈望洋起身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沙子,正准备离开,就见不远处有个穿着住院服的人在盯着自己,两人刚一对视,那人便转身离开了。

陈望洋顿时感到有些尴尬,因为他觉得刚才自己那几声呐喊绝对被对方听见了,但他转头又一想:听见了又怎样,这年头还不允许人生活不易了?

陈望洋调整好心态,便回家去了。

他家住在老式小区的阁楼里,这里虽说夏热冬冷,可唯一优点就是它是免费的,因为房东见他们母子三挺可怜,就没同陈望洋要房租钱,水电费什么的也都免了,为此陈望洋感激不已。

陈望洋刚刚推门而入,就见自己的母亲坐着轮椅在透过天窗看夜幕,神色静静地,没有了往日那抹抑郁,反而多添了几分柔和。陈望洋走到她的身后,扶着母亲的肩轻声问道:“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应怜唇边挂着笑:“从今以后,我们母子三人就不用活得这么苦了。”

陈望洋不解:“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

“是啊。”应怜转过轮椅,用琢磨不清的眼神看着儿子,“明日你就知道了,以后我们就自由了,自由了……”

陈望洋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他道:“妈,望风睡了吗?”

“没有,他在里屋玩儿呢,你陪陪他去吧,刚才我煮了点去暑的绿豆汤,等下给你们端去,绿豆汤挺甜的,你们肯定喜欢喝……”

陈望洋颔首:“好。”

他将书包放在沙发上,随后推门去看自己的弟弟,只见陈望风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翻看着儿童绘本,小腿一荡一荡的,他见到陈望洋后显然开心极了:“哥哥!哥哥!”

“我们望风在看什么呢?让哥哥也看看。”陈望洋坐在陈望风身边,伸手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

陈望风举起手中的绘本,笑嘻嘻道:“是《丑小鸭》,哥哥给我讲《丑小鸭》!”

“好啊。”陈望洋接过弟弟手中的绘本,逐字逐句的读道,“在一个美丽的夏天,绿色的牧场上有一只鸭妈妈在孵自己的鸭宝宝……”

故事到结尾时,陈望风天真的问道:“丑小鸭为什么会变成白天鹅呀?”

“因为他本来就是白天鹅,但却一直被叫做丑小鸭。”陈望洋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敛起,认真的对自己的弟弟说,“望风啊,我们都是白天鹅,只不过是时机未到,丑小鸭正在冬季里煎熬。”

陈望风靠在哥哥的臂弯里,问:“白天鹅是会飞的,我们也会飞吗?”

“会啊,我们会飞过山川湖海。”

“那我们怎么飞呀?我们没有大翅膀。”

陈望洋紧紧的搂住他:“我们有大翅膀,我们有双透明的大翅膀,等你以后长大了,独立了,自由了,你就可以看见这双翅膀。到时候哥哥带你飞遍全世界。”

“哇!那到时候我们也要带着妈妈一起飞!”

陈望洋笑了笑:“嗯,我们三个一起飞。”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只见应怜坐着轮椅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有三杯绿豆汤。

陈望洋走上前去,接过盘子,顺便将一杯绿豆汤递给她,随后说道:“妈,您辛苦了,喝杯绿豆汤去去火吧。”

“你也喝,顺便给望风一杯。”

“嗯。”陈望洋将盘中的一杯绿豆汤递给陈望风,“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你要喝干净了啊。”

陈望风闻言,大口大口的把绿豆汤喝了下去,喝干净之后还把空杯子晃了晃:“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很听话呀?”

“是啊,我们望风真乖。”陈望洋笑着摸了摸陈望风的头,随后拿起剩下的一杯绿豆汤,对应怜说道,“妈,我有几套卷子没写呢,这绿豆汤我拿我屋里去了,一边写卷子一边喝。”

应怜半边脸隐匿于黑夜之中,但那上面的笑容依然灿烂无比:“行啊,但你记得一定要喝干净了,不要剩下。”

陈望洋颔首,随后拿着绿豆汤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冲屋内二人说句:“晚安。”

“哥哥晚安!”

陈望洋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他回屋后随手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随后翻出书包里的卷子,秉灯提笔。

陈望洋一共做了三套卷子,到最后因为困意翻涌,他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而在他身旁那杯还没来得及喝的绿豆汤逐渐冰冷了下拉。

翌日清晨,陈望洋的生物闹钟准确的在六点叫他起床,陈望洋洗完漱后,去做了早饭,随即冲里屋喊了一句:“妈,望风,吃饭了!”

无人应答,他以为二人还在睡觉,便脚步轻轻的走去了里屋,推门一看,只见应怜和陈望风安静的躺在床上,于是他便又喊了一句:“妈,望风,吃饭了。”

床上那二人依旧没有回声,甚至没有动弹,陈望洋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走上前去查看,他摇了摇应怜:“妈,妈?妈!”

“望风,望风你醒醒!”见二人没有反应,陈望洋彻底慌了,他连忙跑到客厅的电话座机前,按下了120的号码,手指颤抖的不成样子。

三个小时后,陈望洋跪坐在医院走廊里,手上拿着两张母亲和弟弟的死亡证明,死因是因为大量服用安眠药物……

他紧咬着下唇,硬生生的咬出了血,泪水滴滴打在地板上,因为怕打扰到其他人,陈望洋哭的克制又撕心裂肺。

他终于知道了平常一向抑郁的母亲为什么昨日那么高兴,因为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活着,那就是死亡。

而那几杯绿豆汤,就是他母亲结束生命的方式。

陈望洋哭的喘不过来气,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或许死亡是妈妈的自由,你该替她高兴……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带上他弟弟!明明陈望风是无辜的……他的未来应是一片光明……他还没来得及,没来得及飞……

但这该赖谁呢?赖他的母亲吗?不,说到底还是生活所迫,如果他要是有钱就好了,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

陈望洋不停地抽噎:“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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