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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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福特E350宽敞的内部车厢里,正靠坐着几个姿态散漫的男人。

其中两个坐在车厢后方并排的软椅上,一个留着细碎的银白色长刘海,半遮半掩着双眼,露出来的嘴唇很薄,看起来像是始终抿着,透出寡言的气场。另一个中长头发梳在脑后,完整显露出整张脸,稍显柔和的脸部轮廓,开阔的额头,细长上挑的桃花眼,传统东方里典型的美男子长相。

他们穿的都是黑色,款式不同但细节上存在呼应设计,能看出来有着关联。

软椅前是两张和车厢平行竖放的长按摩椅,没有哪边高一些,不分头尾。右边椅子上的人没躺下,敞着腿坐着,他扎了满头的脏辫,绑带的色调主要是深蓝和灰,略微混了几条粉。蜜色皮肤,脸蛋看起来野性十足,很深的双眼皮和明亮的眼睛,像只皮毛华丽的狼犬。

左边按摩椅上躺着一个男人,他头朝驾驶室,靠着垫得高高的雪白鹅毛枕,微微阖着眼睛。

即使这双眼没睁开,也完全无损于男人摄人的美貌。过分浓密的睫毛在象牙白的脸上扫出两圈深色的阴影,车内冷光的照映下,分割出他深邃面孔的明与暗,对比之下更显颧骨饱满。鼻一侧的暗色如同山峦的影子,高挺的鼻梁撑起整张脸堪称嚣张的骨相。厚度适中的嘴唇,涂了自然偏橘调的口红,在唇峰处擦出去了点儿,像烧出了片云,给冷淡阴郁的五官添上一抹浓昳。

他上半身只穿了件深蓝色调的V领夹克,锁骨和两条胳膊都露在外头,肱肌有力而不夸张,单边大臂上带着银质的臂钏,整体是羽毛状的,头尾却作出了蛇形,狠戾地盘踞在皮肤上。

整张按摩椅都难装下他,修长的小腿还挂出去了小部分,套着铆钉皮靴的脚差一些挨到后排的位置。

他和右边按摩椅上的人衣服主调都是深蓝,同样有着细节上的呼应,四个人能看出是一个team。

“放的什么?”男人不满地拧起眉头,终于睁眼:“关了。”

他们身后是个电视屏,里面正重放着昨夜晚会的直播,是两个偶像男演员在唱某个热播剧的片尾曲。

“阿瑟,这是518晚会。”

副驾上的经纪人秦姐说:“再有一个节目就到你们了。”

阿瑟无动于衷:“关了,等到我们的时候再放。”

秦姐无声叹了口气,下一秒电视黑屏,车厢里放起舒缓的音乐,是“绕梁”难得的几首慢歌之一。

绕梁就是他们的队名,一支乐队,时隔半个世纪在老歌不再、乐队低靡的华夏歌坛杀出地下和小众市场,力破审美统一的唱跳男团,掀起难以复刻的乐队热潮,依靠两张专辑,十来首代表作和无数现场,短短两年多时间内登顶国内娱乐圈。兼具实力和人气,队内部分成员热度甚至能超过一线流量。

“哥,其实我们快到地方了。”旁边的脏辫说:“可能看不到我们昨天的场。”

他是队内的贝斯手,也是副唱,叫皇甫。

阿瑟看了他一眼:“那就更没必要开了,昨天除了我们还有哪个表演能看,不都是屎?”

皇甫和副驾上的秦姐对视一眼,爱莫能助地耸了下肩。

“这种购物狂欢晚会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官方主办,完全是人工强推。大家过去就是捞钱,凑个热闹,没几个认真演的。”

后排的键盘手兰桡打圆场:“瑟哥说的也没错,没什么好听的。”

阿瑟嗤笑:“我就是刚赶完三天通告,喝一晚上酒立刻上台也不会唱成这样。”

兰桡熟练道:“所以他们不是你啊,哥。”

阿瑟眉眼间的烦躁散去一些,显然是被安抚到了。他是绕梁的主唱,也是队里人气最高的一个,无论是唯粉还是团粉,不管内部如何撕逼,他都是公认的绕梁的核心。

粉丝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绕梁缺一不可,但阿瑟就是绕梁。

趁着他心情还可以,秦姐赶紧道:“马上要参加的真人秀剧本你还没看吧?小林已经在机场等了,我让他带了一份,这点时间我大致上给你讲讲……”

阿瑟一愣:“这回参加不是生活化慢综?叫什么来着……这也有剧本?”

“不然呢?”秦姐无奈:“你以为我上次给你的是什么?废纸吗?这年头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剧本的?”

阿瑟挑了下眉毛,靠回去重新闭上眼睛,随意一抬手示意她说。

“别的就不用了,讲讲嘉宾都有谁。”

“ZA的综艺,名字是《田园诗》,你可记住了。”

秦姐道:“主持是他们台的一哥嘉成,和他搭档的是退圈的前影后刘玲玉。这两个你都认识,我们和嘉成合作过几次,他挺喜欢你的。我不多嘱咐你,他们资历老,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季常驻嘉宾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个,新生小花甜圆,她前阵子大爆的古偶剧片尾曲就是你刚才说像屎的那个。比你小三岁,刚25。还有就是选秀出身的F10男团成员涵成,现在也算二线流量顶端,跟你当然是没得比。这两个都无所谓。”

“最后一个要注意一下,他是江质眠。”

闻言,阿瑟的眼皮抬了抬。

“你还挺喜欢他的电影的,是吧?”秦姐笑了笑:“童星出身,就在你这个年纪被同时提名新人奖和最佳男主角,出乎所有人意料,越过一众老前辈拿下影帝。之后事业步步高升,各大奖项拿了个遍,近两年没接戏,这是他第一部真人秀,也是时隔几年后首次回到大众视野。”

“他身上不存在什么人气不人气的,国民度极高一演员,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了,不管爆多少黑料,只要他还演戏,观众就买账——你看他之前出柜结婚不就没一点儿事儿?我们和他发展圈子不重叠,维持前后辈的客气就行。”

阿瑟听完没什么反应,倒是皇甫先接了话:“姐,我觉得哥让你介绍嘉宾是谁,你光介绍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告诉哥怎么做。”

“就算你说来的都是他可以让人帮忙擦鞋的十八线……”皇甫扭头对阿瑟笑起来,露出两颗尖虎牙:“哥也会做的像个真正的好哥哥,对吧?”

阿瑟和他碰上眼神,唇角下陷出个弧度,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虎牙:“就你懂。”

秦姐也笑叹了一声:“这倒是,他对外形象这点是最不用我操心的,你们倒是该学学。”

她继续道:“然后是这期的飞行嘉宾,陈友林,你们也合作过。”

后排的兰桡“啊”了一声。

秦姐看了他一眼,兰桡摸了摸下巴,说:“那瑟哥第一期会录的很滋润吧,嘉成喜欢你,陈友林就更不用说了,应该现在对你还很感激。”

陈友林其实是老前辈了,名列国家一级演员,快六十的年龄,几十年来出演过无数主旋律电视剧和电影。可惜儿女缘不好,大儿子被爆药物成瘾后送出了国,老来得女过分溺爱,把闺女养的无法无天,屡屡被媒体爆出黑料。

大概是心疼女儿,为了洗刷大众对于小女儿的印象,携女参加了一档家庭综艺,结果反而更放大了女儿的缺点,网上的谩骂声铺天盖地,导致节目录制一度中止。

阿瑟是这档节目的特邀嘉宾,这个综艺每期都会邀请单身艺人,打着“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碰撞”的名头,其实本质还是为了找流量提高收视率。

虽然阿瑟不算是流量,但他自带人气热度,也确实把当期的节目抢救了回来。

当时最出圈的片段是傍晚一扇半开的门,陈友林坐在窗下,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照片。照片上是小闺女刚出生几个月的时候,白白胖胖地裹在襁褓里。暮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玻璃,也染红了陈友林鬓角的白发,即使被骂“晚节不保”、背负着评论一边倒的恶言,他看向照片时,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仍盛满了宽容和慈祥。

阿瑟牵着小姑娘的手,站在门外,夕阳沿着地板一路烧到他们脚下。

他俯下身体,和小姑娘对视,轻声问:“爱哥哥吗?”

小姑娘是他的粉丝,毫不犹豫地说:“爱。”

阿瑟说:“要比爱哥哥更多的去爱爸爸。”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透过门缝看了陈友林好一会儿,扭回头来说:“好。”

阿瑟伸出小拇指,他们拉了钩。他把自己尾指上的戒指摘下来送给了小姑娘,之后整季节目这个戒指都被项链串着挂在小姑娘的脖颈上,她也乖巧安分了不少,愿意听陈友林的话了。配合着节目组的剪辑,网上的舆论也慢慢扭转过来。

“确实。”秦姐笑了笑,对阿瑟说:“我在饭局上听说陈老先生还想把他女儿配给你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兰桡接话:“很有可能啊,去年录的节目吧?那小姑娘现在都16了,我们瑟哥也就比她大12岁,再等两年就能谈恋爱了。”

“别扯。”

阿瑟嗤笑一声,每一根睫毛都渗着厌烦:“那老头疯了,自己狠不下心管教女儿就想把女儿送给别人管,我又不是保姆。”

皇甫道:“这也是他看中你嘛,毕竟小姑娘只听你的话。”

“有什么听不听话的。”阿瑟踩人痛点,毫无留情揭短:“像他大儿子一样停了卡扔出国,每个月只给一两千的,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赚,什么毛病都给掰过来了。养孩子又不是养宠物,只图自己高兴,不会教就别生。免得再养出个社会毒瘤。”

始终沉默的石头抬起脸,银白的长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底下那双色调极浅的眼睛。

石头,绕梁的鼓手,队内唯一的混血。年龄最小话最少,人气却高居乐队第二,四人里就阿瑟和他出圈的图最多。虽然名字叫石头,但粉丝私下里都叫他“玉”,说他的眼神“有一种破碎感”。

“别再说了,哥。”他道:“上次演唱会陈友林带他女儿来了,那姑娘脖子上还戴着你给的戒指。”

皇甫一愣:“是吗,哪一场?我怎么不知道?”

石头道:“4月的小巨蛋尾场,他们坐在第三排,没来后台打招呼。”

阿瑟挑了下眉:“你自己看见的,眼神挺好啊?”

“一般般好,哥留心的话也能看见。”石头平静地说:“他们很喜欢你。”

闻言阿瑟慢慢坐了起来,单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和他对视:“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

石头无声地睁着眼睛,浓长的睫毛扇贝一样展开着,脸颊和唇色都白,没有回话。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阿瑟的右手在按摩椅上摸索一阵,空无一物。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颗塑料包装的青苹果硬糖,扬手扔在了他脑门上:“——别教我怎么做事。”

硬糖撞上额头,又弹开,掉到车内的地毯上。留下轻微的痛感。

皇甫凑近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说:“哥,弟弟没那个意思。”

阿瑟没理他,依旧看着石头:“捡起来吃掉啊。”

一直没动的石头终于俯身,捡起了地毯上的糖,撕开包装纸含进嘴里。

阿瑟靠了回去:“说谢谢。”

石头隐约叹了口气,把青苹果糖抵到脸颊一侧,说:“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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