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8-2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关秋白 主角:穆许言 燕珩
“醒了?”
穆许言轻声“嗯”了句,两人便相顾无言,气氛静谧的可怕。
他以为燕珩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他们重逢也不应该是这种场面。他虽然喝断片了,但脑海中零星的记忆让他还记得对方是怎么弄他的。
身上的痕迹和酸胀的痛感无一不彰显着燕珩昨晚有多狠。
“桌子上是粥,你嗓子应该挺难受的。把它喝了吧,我去打个电话。”
燕珩主动打破了沉默,然后起身将买回来的粥打开,端到他旁边放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穆许言一眼,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叹息,便起身走出了阳台。
他走出阳台后,余光一直停留在穆许言身上,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直到见对方乖巧地喝粥才放心地拨通电话。
“喂?找到了,嗯嗯,现在在我家呢,没有不乖。”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燕珩的神情才缓和了一些,“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两人再说了几句后便挂了。
燕珩走到窗外,抽着刚点燃的香烟,吞吐云雾。他的心绪百感交集,如同理不清的线团,堆积在胸膛。
这种情绪自从他离开就一直困扰着他,如同藤曼盘踞挤压着他的心脏。
而穆许言也没好到哪里去,震惊之后更多的是难堪与沉寂。
他还记得当初燕珩为什么会走,是被自己逼的。
当初他对燕珩的依赖变了质,原本热血方刚的年纪本就对性产生好奇,接触到那东西的第一瞬间他梦遗了,对象是他的小叔叔燕珩。
当梦中那张脸变得情动时,他开始留意起了燕珩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情绪不断地被牵引后,他明白自己喜欢上燕珩。
穆许言当时才多大,仗着燕珩宠他,不断地试探对方。最过分的一次便是他19岁的生日,他借着酒精和下三滥的手段,和燕珩睡了一晚。
也就是那晚之后,他被送回去了。
燕珩也出国了,说是大几率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
树梢上的绿芽肆意生长,耀眼的阳光透射进房间,唯有他的爱意戛止在了他的19岁。
仅是一门之隔,却又像是横跨了百川。
——
燕珩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得由他来照顾自己。穆许言纵然有半百不悦,但对燕珩习惯性的顺从,也没表现出过多的不乐意。
但穆许言看见燕珩就想躲,一开始天天跟人出去喝通宵,蹦迪泡吧,想着能躲多远就多多远。
结果每次燕珩就跟不睡觉一样,每次凌晨了都要把他逮回去,还规定他每天晚上十点必须到家,不然就和他爸说,把他的卡停了。
还有一次是他和朋友抽烟被燕珩当场逮住,穆许言一抬头就见到对方那阴沉可怕的脸色,像是浓墨,气压骤然降低到冰点,吓得他慌张把烟捻灭跟着对方回去。
后果就是,他现在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穆哥变成了圈子里唯一一个怕家长的纨绔子弟,还有一种天天跟个高中生一样上网被抓的感觉。
“每天宵禁10点,多一分钟都不行。不准抽烟,不准喝酒,更不准跑出去乱搞。”燕珩语气淡淡的,唯有眼神像是凌迟他一样,看的他心慌。
穆许言这么多年都没被人管这么多,更何况当初和燕珩闹得不愉快,更加不想受人束缚。
他心虚地反驳:“妈的,你又不是我爸,我都23了。况且我抽烟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出去和别人睡……”他顿了一下,“也不管你的事。”
话音刚落,他就被燕珩钳制住,燕珩是练过拳击的力气大的可怕,根本动弹不了,那熟悉的感觉让他畏惧害怕。
他身体落在燕珩腿上,只感觉到pg火/辣辣地疼,好几个巴掌用力地拍打下来,不仅是疼更多的是羞耻。
“再加一条不准骂脏话。”燕珩动作发狠,打人来是半点不留情,巴掌声回响在屋内。
其实燕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穆许言,向来他都是最宠穆许言的,但听见对方那么抗拒自己时,心里就是不舒服。
当初那事与其说是穆许言的蓄意勾y,更不如说是自己的放纵,借着酒精释放内心的真实欲望。
可到头来怕的却是自己,逃跑的也是自己。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也是他,听见穆许言有了小情人难过的也是他。
人就是个矛盾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像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进入穆许言的生活,他还是来了,以一种霸道蛮横甚至无耻的形象。
但燕珩却忘了,他管束的越严,穆许言会更不听话。
于是在他出差后,穆许言又跑去了张跃的酒吧。
那躁动的鼓点与喧嚷的人群才像是让他活过来了。
穆许言以往只是来玩玩就走,如今却想念这种感觉,毕竟他被燕珩管了整整两个月,才钻出这么一个空子。
“穆哥,好久不见了呀,马上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吗?你小叔叔会生气吧。”
张跃自然知道穆许言是趁燕珩出差偷摸来的,但还是免不得打趣两句。
穆许言微蹙,白了他一眼,说:“能不能别提这种晦气事。我现在看见他就烦,一天管东管西的。”仰头喝了口酒,那布满思绪的眸子才被遮住。
这话让张跃眼眸一怔,随后还是笑着,当初两人的事情让他还以为穆许言见到燕珩至少说还是有感情的吧,却没想到穆许言如此抗拒。
但只有穆许言自己清楚,他不是抗拒,是害怕。
他也在逃避,那深埋于心的回忆突然就如洪水般涌出,难堪又可耻,他不想再经历了。
“穆哥,我这儿有个人要见你,我就当帮个顺水人情了,你也别怪我。”
话音刚落,便有个人进来了。张跃也趁机溜走了。
穆许言在见到温泽时,眸子瞬间沉了下来,胸口烦躁。
正准备开口,温泽便站在他面前哭了起来,像是朵脆弱的娇花,抽噎的模样太过可怜,一时间穆许言竟然将那恶意的词句吞咽了回去。
“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温泽带着哭腔道歉,不停地讲述着自己多后悔,想让穆许言原谅他。
“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比以前还听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温泽哽咽着,“孟初就是个骗子,他又有了别人,不要我了……”
穆许言心里那股气无处发,这种感觉无疑有种接盘侠的感觉,目光一怔,就看见对方跪在地上伸手想来解自己的裤腰带。
而燕珩刚加班结束,连夜就赶了回来,看见屋内那黢黑的环境和空荡的房间就知道穆许言又去鬼混了。
等他下楼后,坐在驾驶位上“pang”地一声用力拍打在方向盘上。
他对穆许言的踪迹算是了如指掌了,火速赶到穆许言所在的地方后。
刚好撞上出来的张跃,本就有火无处发,拎着张跃的衣领,眼里迸溅出锐利的光,质问道:
“穆许言在哪?”
张跃也被吓住了,心里默念:穆哥,对不起了。
然后指向了穆许言的包间,说:“在那里面,要不您一会儿再进去吧,穆哥现在有点事。”
燕珩紧抿着唇,那眼神可怕的像是要吃人,松开张跃就大步走了进去。
而开门便是温泽爬在穆许言腿间,正准备给他/口。
“穆、许、言!”
穆许言对上燕珩那阴鸷的眼神时,只觉得他的名字是燕珩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的。
那眼里狠厉的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却又更像是一种凌迟,看的他的肌肤一寸寸地疼。
穆许言慌忙地起身,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温泽的头,将他那处撞得发疼不禁闷哼一声。
他的腰带被温泽解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送入人口中了,此刻却狼狈地捂着裤裆将腰带系好。
“回家。”燕珩隐忍着心中的不悦,吐出两字,上前将穆许言给拉了过来。
而地上的温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局势,慌张地去拉住穆许言的另一只手,那模样好不可怜,嘴里像是挽留又似是无助,软软地说:“哥……”
话刚说完,就对上了燕珩的眸子。
那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会吃人的泥潭,寂静却骇人。
温泽被他看的脊背发寒,讪讪地松开了手,看向穆许言的眼眸里却尽是挽留与委屈。
而穆许言形容不出来此刻的心情,只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抓包就被抓包吧,为什么是这种时候被撞见,就算他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他大脑嗡嗡作响,像是宕机了。
穆许言的潜意识告诉他:他要完了。
“有什么下次再说吧。我现在有事,我先走了。”
穆许言甚至不敢回头看温泽的眼神,跟着燕珩那欣长挺拔的背影便走了。
燕珩攥着他的手,就像是钳子,大力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出酒吧的路上两人一言未发,但空气中夹杂着尴尬与凝重的紧张感,让穆许言大气都不敢出。
而到了车外时,他感受到一股重力将他推进了后座,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扔进去的。
只记得燕珩停了好多次,换了很多个tao子,直到他下半身射不出一点东西,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屮晕了过去。
以至于燕珩之后的那句“我爱你”也没听见。
旭日东升,天刚蒙蒙亮。
穆许言只觉得pg疼,这种痛楚难以言述,比以往还要清楚,清楚的每个细节他都记得。
他的生离反应与被爽晕过去,都给他刻上了耻辱钉。
被人搞到昏厥,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
昨晚太激烈,让他浑身酸疼,尤其是某处,一牵扯都会让他痛的不行。
“嘶……”他捂着pg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疼吗?”燕珩走到他旁边,眼眸紧张愧疚,但更多的是平静,漆黑的眸子像是漩涡。
穆许言不禁怔住了。
让他不自觉地回想到19岁的时候,那晚过后,白日燕珩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附上一层薄汗,震惊与愤怒,后悔与不忍交织在一起。
最后等来的一句话是他说的“昨晚的事情就当你没做过,明天你就回去吧。”
穆许言眸子垂下,面色附上一层悲情,胸口有些闷痛与堵塞。
正当他以为对方会和之前一样,把这件事情一笔揭过后,却听见燕珩说。
“昨晚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没忍住,但是我不后悔。我本来以为慢慢来是对你的尊重,但是忘记了还有别人喜欢你。”
他一开始接受不了。
况且他的阅历与年纪不允许他胡来,穆许言19岁,可他不是19。
但燕珩没办法否认自己也对穆许言有感情,可那始终是自己的侄子,即使不是亲的,那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他隐忍着,克制着,以为只要离开,就能对两个人都好。
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但却在得知穆许言有了温泽的时候。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燕珩怕了。
可是他又想,穆许言也许已经不喜欢他了。穆穆有了别人,他不能再进入对方的生活了。
但是他一想到穆许言会对那人像对自己一样,那热烈的爱意也会属于别人,他就受不了,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爱意被嫉妒滋养,变得让他无法掌控。
所以在得知穆许言和温泽分开后,他马上回了国。
在见到穆许言的时候,那深藏于心的情愫,才像是得到了发泄的地方。
而燕珩呼吸不稳,声音发抖:“可我也喜欢你。”
原本自持冷静的人露出来紧张脆弱的一面,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燕珩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穆许言的脑子乱糟糟的。
燕珩居然说喜欢他?
他以为从前的事情是燕珩绝不会提及的侮辱。所以自从再次见面,穆许言也不想揭开那结痂的伤疤。
毕竟年少时的悸动与执念,不是轻轻松松能消失的,需要依靠许久的时间才能减退。
穆许言对上了燕珩的眼眸,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那是一双充满执念与决绝眸子,颇有一副不管不顾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会雀跃或者高兴,但时隔几年的答案,让他觉得有些心累。
而燕珩注视着穆许言的脸,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表情。却见对方眼眸里附着了一层倦怠,神色恹恹的,淡淡的说了句。
“我有点累,不是很想听这些话。”
燕珩眼神一顿,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也对,是我不好。”
他见穆许言别过脸,似是不想看他,胸口刺痛。
燕珩攥紧了拳头,却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轻微抖动,随后又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穆穆……”
穆许言以为燕珩会说些什么,却只是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便噤了声。
两人两顾无言,气氛微妙。
而穆许言实在是忍不了了,燕珩一直坐在他身边不走,他都不好意思去上厕所。
在忍耐了十分钟后,他说:“你把头转过去,我要上厕所,你不准看。”
见燕珩转过头后,下床时却因为腿间无力,摔了一个狗吃屎。
巨大的响声吓得燕珩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就像是……
就像是要帮他上厕所。
“你要干嘛?”
穆许言慌张的不行,整个脸都是红的。
他现在不仅身着无物,还因为这种羞耻的原因摔倒了,被人这样公主抱,他的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可挣扎了半天也没什么用。
反观燕珩倒是正经了起来,淡漠地扫他一眼,像是要松开手让他来个自由落体,吓得他大骂“靠”一声,搂住对方的脖子。
“穆穆乖,我帮你。别不听话,好吗?”
亏燕珩吓唬他之后,又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衣冠禽兽。穆许言在心中腹诽。
面上倒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心中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穆许言就被燕珩像是小孩把尿一样,上厕所。
他的耻辱柱上又要添上一笔了。
被燕珩抱着把尿。
——
穆许言废也是废了几天,但是好了之后赶紧回了穆家。
当时穆父穆母也是生气,自己这个儿子被惯坏了。
明明说好一家人去旅游,结果穆许言跑去喝酒,穆父一气之下就让他们提前坐飞机走了。
见到穆许言回家,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哼”地一声就上了楼。
而回到家时,除了他的父母和弟弟,还有一个他不是很想见到的人——温泽。
当初他出柜后,父母虽然生气,但对穆许言更多的是愧疚,认为是他们当初对他缺少的爱,才让穆许言的性取向有问题。
而过了一段时间,在父母去穆许言的公寓找他时,撞见了家里的温泽,他也就让双方见了一面。
当时温泽乖巧清隽,又把他照顾的很好,父母也没有过多斥责,便默许了两人的关系。
而且穆母还对温泽印象很好,挺喜欢他的。
“哥……”温泽想来拉他的衣袖,却被他无情甩开。
“你怎么来了?”
穆许言蹙眉,他嫌自己被绿这个事情太丢人,还没来得及告诉父母,却没想到被温泽钻了空子。
他确实想不到温泽居然敢在穆家等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吧。”
温泽还是如以往那么柔和,眸子带着真诚,让穆许言越发觉得心烦意乱。
被绿了烦,被人弄成下面那个也烦。
妈的,温泽和燕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烦死了。
“你别说了,没机会,你们当初背着我偷q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对不起我。”
“我妈他们对你印象挺好的,我也就不说你干的那破事了。要么你自己主动早点回去,要么到时候被我赶出去。”
穆许言以为温泽至少会主动离开,却听见对方语气决绝。
“我不走。就算是为了我妈妈,当初你对我的好我都刻在心里,就当是我的补偿好不好?”
温泽眼圈泛红,带着哭腔,眸子注视着他,他知道面前的人总是嘴硬心软。
当初他以为自己是踏入了深渊,却没曾想穆许言不仅对他好,也不强迫他,而且还陪他一起照顾他妈妈。
他母亲从昏迷,到现在能坐在轮椅上看看外面的世界。
或许是他太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与强烈的对比后,他才知道穆许言有多么的好。
但是他做错了事情,他好像再也拥有不了了。
说到了这儿,穆许言也给温泽留了面子。
穆许言说可以让他留下,前提是温泽自己去和穆母说自己干的事,看穆母怎么抉择。
温泽听后脸色煞白。
他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够无情了,谁愿意落下个不好的名声,还是在如此喜欢自己的长辈面前。
却看见温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去了穆母的房间。
————
穆许言以为这是今天最糟糕的事情了。
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比如说——燕珩跟着他来到了穆家。
理由是他们家的电饭煲炸了,做不了饭,来他们家蹭饭吃。
穆许言靠在阳台,好看的眸子看向厨房里系着围裙的燕珩,思绪复杂。
毕竟温泽还没走,在他母亲的房间里待着。
上次两人见面的场面,他可是深深地记在脑海里,要是再来一回,他可真的受不了了。
于是穆许言点了根烟,眯着眼深吸一口,喉结无声地上下滑动,稍微舒坦了些。
清凉的晚风拂过,让他的思绪明了了不少。
他对温泽算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甚至回想起对方绿了自己的时候,骂的都是自己蠢。
那些生气与暴躁早就消失殆尽了。
而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现在和燕珩的关系。他还是对燕珩有感情,但随着时间更迭,他已经消散了不少。
再鲜艳妖冶的玫瑰,也会随着风吹日晒与时间变得草木萧疏。
他深深地望着燕珩忙碌的身影,漆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思绪。
片刻后也不再去看,凝视着皎洁的明月抽烟,火星燃起,飘出云雾。
但还没抽两口就被人抢走了,他眉头紧蹙,还没几个人能管住他,心里那股不爽与烦闷让他暴躁的想呵斥对方几句。
却在看见来人时,穆许言一下就泄了气,反倒有些心虚。
“穆穆,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准抽烟吗?”
穆许言此刻的心情就是,看燕珩不爽又干不掉他,或许是太多烦心事让他忍不住顶嘴。
“你烦不烦啊?婆婆妈妈的,管这么多。”
说完他都准备好被燕珩教训了,心虚地转过头不敢直视对方那漆黑一片的眸子。
“对不起,我就是想让你乖一点。”
燕珩眸子带着落寞,像是被他的话伤到了,看起来竟然像个难过的大型犬。
自从那天燕珩直球表白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也不像以前那么说一不二了,时常一副穆许言欺负了他的模样。
穆许言一对上燕珩说话就没轻没重的,每次都会被对方这副样子弄得不好意思。
他抿了抿嘴,闪过不忍,说:“哎呀,我不抽了还不行吗?”随后把烟头捻灭。
下一秒一个宽厚的臂膀便将他搂住,他听着对方胸膛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的声音围绕在两人之间。
气氛升温暧昧,让人喉咙干涩。
“穆穆,我好想你。”
燕珩的声音磁性低哑,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带着绵长的思念与眷恋,听的人脸红心跳。
可是他们分开也不过一天而已,却说的像是重逢。
这样亲昵的姿态让穆许言不自在,又是在他家里,要是被父母看到了那该怎么办。
穆许言正想开口反驳,却眸子一怔,对上了门口温泽的眼睛。
那眼里尽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温泽是哭着下楼的,眼圈红肿着,换来了穆母让他离开的结果。
他早就料到了,但还是去了。
本来想和穆许言道个别,却没曾想对方正被人用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搂着。
“对不起。哥,我先走了,再见。”
穆许言就这样看着温泽慌慌张张地撂下这么句话便走了。
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什么。
不过现在的场面,似乎更像是在掩饰。
——
燕珩感受到怀中的人的情绪,眼色一沉。
原来他和温泽已经见过父母了。
他心里鼓起酸泡泡,有些吃味。但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像是无力地抗争,想要把穆许言揉进骨骼中,但一会儿又泄了气,松开了对方。
“我好后悔,要是当初我能勇敢一点就好了。”
“你说我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
穆许言的心有所触动,他觉得燕珩好像变了。
变成了个一举一动都受别人影响,一旦受到伤害就十分脆弱的小孩儿。
印象里的燕珩姿态总是端着,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决断者,此刻却半分都看不出。
似乎穆许言只要否认一句,便能将他高傲挺拔的脊骨捏碎。
“我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
穆许言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逃避,嘴里来来回回念叨着的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
燕珩深知不能逼急了他,也不再继续问,说:“穆穆,去尝尝我做的菜吧,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好。”穆许言脑海中一团乱麻,窘迫地点头。
——
餐桌上,唯有穆母情绪不涨,毕竟从前多喜欢的一个人结果做出了那种事情,任谁都觉得失望。
燕珩和穆父寒暄,他们一个是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所以姓氏不同。
穆父要比燕珩大十二岁,燕珩是老来得子,所以现在也不过31岁。
“阿燕,你都31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吗?”穆父问。
此话一出,反倒是穆许言身体一僵,神情不自然起来。
他正在逗弟弟穆清玩,小孩也才7岁,喜欢他的很,吃饭都要缠着穆许言喂。
穆清见到穆许言动作停下,奶呼呼的撒娇:“哥哥~我要吃排骨~”
“好。”
穆许言笑着回应,却下意识留意起燕珩的话。
“有。”
他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笑意喂穆清,却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假。
“我正在追他。但是他是一个男生,哥你说我和他会有结果吗?”
燕珩的余光一直跟随在穆许言身上,见到对方一起一落的神情,眯眼笑着,嘴角不自觉勾起。
“男生吗?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看言言也喜欢男孩子,阿燕没必要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你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既然心动了就去追。”
“不撞个头皮血流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
“嗯,哥你说的对。感情这方面我确实不太懂,尤其是追男生。”他笑着把话锋转向穆许言,“这方面可能还比不上穆穆,要不然让他教教我吧?”
他和穆父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了穆许言的耳朵。
穆许言猛的一惊,瞳孔收缩,抗拒道:“我不!我不教!”
当初穆许言虽然闹得大,但也不敢和家里人说。所以他们至今也不知道燕珩离开的原因,只以为对方是工作上升期需要。
“言言?你怎么回事,你小叔叔从前也带过你那么久,这些年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人,怎么就不能教?”
因为他说的那个男生是你儿子啊,爸。
于是燕珩成功套路到穆父,要穆许言教他怎么追自己。
真是个老狐狸。
穆许言心想。
他处处在燕珩这里栽跟头,不管是哪方面都是。
穆许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恨得他牙痒痒,看见燕珩那带着笑意的脸恨不得上去揍两拳。
但听见穆父让他带燕珩去客房时,他也只能瘪瘪嘴,不情不愿地说:“好。”
——
空荡的长廊上,两人相顾无言,静谧的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
燕珩身上喷了香水,味道幽雅清香,馥郁却淡雅,沁人心脾。
那味道一直在他鼻尖萦绕像是刻意引诱,撩拨得他喉咙干燥。
那股清香过了几年还是没变,这味道他还记得是当初小的时候,燕珩带他去挑的。
用香水倒是挺专一的。他想。
但也让穆许言不得不怀疑起来燕珩所谓的电饭锅炸了的真假,刻意打扮过的形象与香水,一点也不像是受惊过的人。
还有饭桌上所谓的要他教。
好家伙,这老狐狸不会是骗人的吧?
“你到底来我家干嘛的?”
穆许言蹙眉,自从遇见燕珩后,自己的心情就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他觉得燕珩至少会心虚一下,却没曾想对方只是轻笑一声。
“我不是说了我想你了嘛,是因为想见你才来的。”
燕珩说起这话时不羞不燥,像是在谈论天气。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听的穆许言喉咙一紧,竟然有些不敢去看燕珩的眼睛。
与淡漠语气相反的是他那双眸子,装着炙热让人无法忽视的火辣视线。
“你……”穆许言的脸色泛出红晕。
他都快怀疑燕珩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越发直球,说出些让人耳根子发红的话,又不自知。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需要我教什么。说什么不懂,我看你这方面懂得很。”
他将燕珩带到了客房后,将门打开,头偏了偏示意让燕珩赶紧进去。
却见燕珩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丝毫想要踏进去的想法,心里有些烦躁,正想问就看见燕珩朝他步步紧逼,像是将猎物圈住。
那深邃的眸子像是无底洞,更像是有毒的罂粟花,对视上就会让人越陷越深,像是有无形的诱惑力。
燕珩嗓音磁性低哑,循循善诱着:
“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教我。比如说,我应该怎么让我喜欢的人喜欢上我?或者该怎么做你愿意再多陪陪我?”
空气骤然升温,呼吸都有些不稳,甚至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他低头注视着穆许言的嘴唇,红润可口。他不禁回忆到那晚自己是怎么将对方的唇吻得红肿,又带着亮晶晶的水渍。
让燕珩想要再次撬开他的嘴,将冰冷的舌尖伸进去,攫取他口腔里的空气,贪婪地想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地热烈。
穆许言也被燕珩盯得有些发软,那晦暗眼眸里的情绪让他警钟被敲响,他再清楚不过这种眼神代表什么。
可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驯服了,做不出反应。
两人的距离缩短,鼻尖相抵,眼眸间像是拉丝般的缠绵。
那唇快落印上时,却被人打断了。
那人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只见穆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嘛呢?”
话音刚落,燕珩就感觉穆许言像被踩到尾巴了般,将他猛地推开。
穆父缓缓走了过来,有些诧异,微微蹙眉,眸子打量着两人。
燕珩倒没什么反应,倒是自己儿子,脸色涨红,呼吸不稳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虽然穆父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但怎么也不会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但唯有穆许言脸上的不自然的神色提醒着他们在干嘛。
“刚刚穆穆眼里进沙子了,我给他吹了下。”
穆许言就听着燕珩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不自觉地感叹道:真的不要脸。
“哥,你怎么突然上来了,穆穆都被你吓了一跳。”
“没事,我只是上来看看。顺便找言言有点事情。”穆父语气和善,唯有提到他名字的时候,穆许言感受到自己像是被人剜了一眼。
而燕珩自然不会说什么,便点点头。
他舒了口气,以为燕珩终于老实了,却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像是被人勾住,但那错觉转身即逝,唯有小拇指上还残留着温度。
在旁人眼里最多是擦身时不小心触碰的,但穆许言对上对方那眼底带笑的眸子便知道,燕珩就是故意勾他手的。
平时也就算了,还当着他爸的面搞这些小动作,让他浑身一颤,生怕被人发现。
如果穆父不在,燕珩那双狭长的眸子肯定带着恶劣的笑意,问他:“你看我们像不像在偷q?”
妈的,混蛋。
——
穆父找他无非是来问温泽的事情,问他难不难过,还喜不喜欢温泽。
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弄懂了对温泽的感情,很喜欢倒是不至于,也就最开始知道的时候生气了一阵子,现在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他也直接了当的和穆父说了。
然后又听见穆父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穆许言却在脑海中浮现出燕珩的脸,剑眉星目,五官优越,独有的气质萦绕在身侧,唯有那双眼睛像是会摄人心魄。
他心里异样,嘴上却说着:“没有。”
他想自己早就已经重蹈覆辙了。
或许在之前,那属于爱恋的荆棘玫瑰已经衰败在他心底的秘密花园,但只要还有根系,遇见了湿润的甘霖后,那耀眼夺目的玫瑰还能再次盛开。
“没有就好办了。我儿子还怕找不到对象吗?你过两天收拾一下,我倒也认识几个人,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算了,你都去见见吧。我也不问你喜欢什么类型了,反正爸不会给你安排差的。”
穆父自说自话了许久,也不管穆许言乐不乐意,一口就咬定了下来。
当初在穆许言小时候,他们因为有了穆清,穆母又有点产前抑郁,经常对穆许言恶语相向。穆父便将他送走了,后来他们都自认为对不起穆许言,便成倍的补偿他,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即使在知道穆许言喜欢男人时,穆母也只是在他怀里哭,哽咽地哭着怪自己,说要不是因为她当初那些事情,言言也不会和正常人不一样。
后来看见别人家的儿子也喜欢同性,再到自己去网上搜索这些资料后,便也觉得无伤大雅。
心悦之人,无谓男女。
穆许言以为穆父的话都说完了后,又听他补充了一句:
“我听说阿燕的一个好兄弟也喜欢男生,条件长相也不错,我去和阿燕说说,让你们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