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8-10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小蓝茄子 主角:齐暮山 袁其
对比起你内心的焦急慌乱,男人反倒是显得淡然冷漠,脸上与平常一样面若冰霜,朝神医摆摆手,那步履蹒跚的老头便匆匆离场。
眼下整个木屋中只有你们二人,你连腰杆都直不起来,唯一的姿势就是平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而男人看似狼狈实则身上所以血污都是你弄的,在与你一战中他毫发无伤,如今战斗力一目了然。
“给我一个解释,袁其”
听到男人的声音仿佛已是前世的事了,声线依旧低沉平淡,不同的是你察觉到了其中多少掺杂了些许疲惫,搅乱得每个字间都附带着嘶哑。
再没有时间留给你细细思索逃离之法,你保持着与他对视,用天然生得一副圆形杏仁眼的优势,稍稍含泪将上挑的眼尾下压微弯就会看起来纯良无辜,你想装失忆来以此蒙混过关,无论输赢,你不想斗了。
“你…是谁”
发出怯怯的声音对于要强半生的你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你这样装着,略带畏惧,连自己都快相信记忆是真的在脑海中被抹除了,可要是真的消失就好了。
也许是刚刚才清醒的缘故,一下子在脑子里堆积太多想法反而使你头痛欲裂,没有再注意男人是否看穿或轻信了你的把戏,你一股脑捂着头钻进被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恍惚间,听见了很多声音,好像是许多许多的人将你团团包围,指着你七嘴八舌地训斥。
“就是他!克死全家的扫把星!”
我不是…我不是!你拼命挥舞双臂驱赶咧嘴的黑影,打散了一个便会形成第二个,近一步缩小包围圈,倾身将你死死堵在墙角,用尽全世界最恶毒的污言秽语砸向你,对你拳打脚踢。
求求你们…求求…我真的不是…
男人坐在一旁,看着你自顾自地在被褥里打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加上你一脸不认识他的神情,该不是傻了吧,他走到你的床边,大手拽住被褥的一角掀开,你突然失去庇护所,冷风贯入身体帮助驱赶了恶灵令你逃出生天。
“别装了袁其,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说不说”,他俯身掐住你的下颚,力度大到几乎快要碾碎,强迫你泪眼婆娑地看向他,男人只见过你咄咄逼人的模样,如今你突然以服软脆弱的模样示人令他极为不习惯,看着死对头楚楚可怜,他手上的力度不经意减弱了许多。
而你尽管清醒了不少却仍未从幼时伴随的噩梦中缓过神来,大颗的眼泪如同珍珠滴在男人的虎口处,抖着唇,像是在找回自己的声音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求…求…你…别…打…我”
说完的一瞬间,你差点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失忆了,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后,你想起自己这副丢脸的模样恨不得咬断舌头。
求饶?有意思
没见过死对头这副模样,男人怔住霎时,抬手用指腹擦过嘴角干涸的血迹,沾黏了血块重新抚在你的嘴唇之上大力擦拭,直到把你的唇瓣磨得通红,你不断在心中咒骂他有病却不敢反抗。
“袁其,你知道自己现在像只什么吗”
见你还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纯良地看着自己,男人冷笑一声,从裤袋中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用来对付你嘴硬的小伎俩,新型吐真剂。
“像只小刺猬”
说着,男人猛地将针扎进你手臂肌肤,一点点推入药剂。
看到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吐真剂,你呆呆地盯着齐暮山一脸认真的侧脸,待他将药剂注入你的手臂,徒然鼓起两边腮帮子,差点笑喷出来。
这人…看样子还不知道这玩意是我配制的。
你盯着拔出的细针,思绪万千。
当初为了抓出身边齐暮山安插的眼线,偷摸地天天半夜研究制毒,担心抓人试毒性会被发觉,便自己不停地在手臂上扎,昏迷又苏醒,循环往复,看着一个个发红发黑的囊泡消退,你总会感叹:
以前这药童还真不算是白当的!
曾经的苦难在你心中仿佛就如同笑话般,锁在心房却可随意拿进取出,你安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眼前的黑影偏阴魂不散地几乎快扼紧你的咽喉。
猖狂的恶笑不断在你面前放大,如果不是被齐暮山死死地拽着胳膊,你都要以为自己本不该要被他们拖回地狱轮回转世,眼见那团黑影大有将你吞噬殆尽的念头。
为了寻找庇护,原本你想要再次躲进被窝,做一只袁姓缩头乌龟示弱,可复活后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居然不假思索地扑进了死对头的怀中!
在你紧抱住他的腰时,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任由你的脑袋直直撞进胸膛间,但应该是你莽撞太使劲了,顷刻,头顶上就传来一声闷哼。
“哼…”
而你作为始作俑者顿了顿才敢昂起脑袋,本来还特别想嘲笑齐暮山一番,问问他的智商是不是在接吻的时候被你吸走了才会蠢到用吐真剂试探制作者,这不相当于认祖归宗吗。
但很快脑袋便转过弯来。
虽然你从不觉得面前的男人有多聪明,可毕竟世人都评价他智无双,能这样做应该也是不知道内情,只是想以此从你嘴中翘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交给他的洁癖,通过后就能安心送你上路。
想通后,四目不加掩饰相对,后脊爬上阵阵恶寒,你一边在心里咒骂齐暮山伪君子,乘人之危,一边睁着圆圆杏眼,无辜地对着平静的双眸眨巴眨巴,装作稚嫩孩童撒娇又故意鼓鼓腮帮子,手却越缩越紧。
“想吐…”
男人正襟危坐地想要扒开你的手,终于甩开后猛地站起身来。
一通纠缠挣扎,你如今被他从床头拖到了床尾,也不知道是不是吐真剂的原因,精神头好多了,可以趴在被褥上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向齐暮山微红的耳廓。
你觉得既然有吐真剂作保,那死对头定会对你的话信任度大大提高。
为了活着,你决定好好逗逗齐暮山,就当是逞口舌之快也算用嘴讨回从前老被他压一头的公道。
“我爱你”,话中含笑,眼睛紧紧盯着齐暮山的双眸并未躲闪,反倒是他,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知道飘哪去了,半天才回神。
他点点头,启唇,那音色不管他心跳多迅猛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袁其,说你是刺猬倒不如狐狸更为恰当”
“你觉得凭我对你的了解,会相信你半个字吗?”
好你个齐暮山,既然不信那救我干嘛!给我打吐真剂干嘛!
如果可以,你一定已经对男人翻了无数个白眼了,但做戏得做全套,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识时务为俊杰。
对于齐暮山暗带了些嘲讽的回答,你没有如从前交往中那样反驳,而是可怜兮兮地垂下眼帘,长发自然而然地搭在肩上,好似墨黑的瀑布遮住宽大衣领前若隐若现的风光。
“我看见你耳朵红了便知道你信了”
“所以…”,你再次抬头看向他,眼里亮晶晶地满是欣喜。
“你一定也爱我对吗!”
“我好爱你呀,可我忘记了很多,从前我们一定是对众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吧?”
你说完后,用藏在被褥下的手摸了摸臂膀上起满的鸡皮疙瘩。
这番话也太那啥了,连你自己都忍不住维持着面上乖巧的笑容,暗自在心里反胃,更何况他。
见齐暮山迟迟不接话,你为了掩饰尴尬垂下头,用发丝遮挡眼帘的同时,悄悄抬眸观察男人的反应。
他恰好坐在窗前,光从他身后打来将你整个人照得通亮,而这个角度致使你看不清齐暮山脸上的表情变化,虽然本就是冰山面瘫脸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嘿…真会坐。
反正也琢磨不透,你干脆不想了,像焉了气的花草死气沉沉地趴在软软的被褥上,木板太硬,躺了这么久到现在背还疼着。
眼下齐暮山没回应,你开始复盘自己战败的全程,你不相信是自己技不如人,毕竟在江湖中谁人不知你蛊毒师袁其,不仅善于下蛊,刀枪剑骑也均是一流,与他齐暮山更是旗鼓相当。
可那天,本应与齐暮山决战的你却在中途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牢,最后被他刺穿了心脏。
啧。
脑袋里还有些乱,瞬间闪过了许多人的面孔,他们仿佛还停留在前世,而袁其,早在与齐暮山的战役中魂飞魄散,现在活下来不过是耍了滑头,侥幸罢了。
想着,你烦闷地将头埋进棉花里。
“不是”,齐暮山蓦然开口,语调多了波动。
他见你抬头,猛然扒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并不白皙细腻的胸膛,大大小小的疤攀附在上,零星遍布肌肤一直延伸到了小腹。
起伏的薄肌上渗出一层汗,你看着那一道道自己留在齐暮山身上的杰作,强忍眸中得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掐了把腿。
下手狠,你立马飙出了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这些都是怎么弄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光是这样说,你觉得演不出见情郎受伤的那般心疼之意,便打算身体力行,从床上支起身来,踉跄着走到齐暮山面前。
令你没想到的是,自己只不过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在床上躺了些许时日,体力却远不如从前的万分之一。
走了两步脚就颤地不听使唤,本以为这样可怜些也能增加可信度,结果站在他面前就软了下去,直接扑倒在死对头怀中。
要命了…
这样一搞,齐暮山之前就杀了你,现在估计更想把你挫骨扬灰了。
你咬了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娇娇地用头蹭着他的小腹,你知道现在的齐暮山肯定膈应得要命,巴不得赶紧溜回家洗个百八千遍澡。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他闷气的声音。
“从前,你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说着,他也没推开你,随意指了处伤疤。
“这些是蛊伤,你下的”
你微微昂头,顺着齐暮山手指的方向仔细看着那道疤,靠近了才清楚地看见疤痕的形状,确是蛊虫所致。
一想到在齐暮山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你差点没克制住笑出声来,不得已只能用咳喘再掩饰。
“咳咳咳—”
“定不是我所为,我爱你又怎会如此狠心伤你”
说话间,你与他对视,距离太近,你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和温热的鼻息,甚至是他体内涌动的内力。
齐暮山的精明是出名的,怕被他识破伪装,你故作羞涩低下头,微微张嘴伸舌,用唾液替他疗伤。
这一举动把他吓得握住你的肩,你以为他要甩开你离开这个地方,这样你就自由了,甚至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回到门派中,告诉他们,你没死。
结果齐暮山二话不说就将你劈晕过去,你的幻想也随之戛然而止。
你感觉到后颈刺痛,软绵绵地倒在齐暮山的身上。
尽管亲吻过,甚至刚刚还被你舔了,齐暮山对于你趴在他身上依旧抵触。
他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你,只能用手将你隔开些,又注意着不会让你摔在地上。
打了个响指,就有影卫推门而入。
“少主”,影卫跪地请命,看清齐暮山怀中之人后瞬间皱起眉。
“此人…”
“蛊门袁其”,齐暮山没等属下辨认,自己倒先说了出来。
“少主,蛊门险恶,这人又是首领,属下觉应除之后快”
影卫小心翼翼地提出意见,这些齐暮山不是没有考虑过。
与袁其斗了这么多年,他又何尝不知这人到底心思有多深,只是他此刻依旧无法理解袁其的举动。
是不是装的,带回灵溪就知道了。
齐暮山将昏迷的你扛在肩上,只对跪地的下属吩咐道备马便略过他,将你带出了草木屋。
深山间,偶有一隅玉竹,随后一路皆是漫野林树。
你哪有那么没防备,能被齐暮山轻易击晕,只是适才从鬼门关中逃出,现在还有些精神不济。
和他动手还不是时候,况且…如今齐暮山虽杀了你一次,却也救下了,无论是什么理由,彼此间已无仇怨。
更多的,应该是放不下面子吧,毕竟敌对了这么多年。
你倒在他怀中也是形势所迫,谁想和一张臭冰块脸窝成一团,你也不算故意膈应他。
可现在!
狗齐暮山,怎么说我也是伤者,好歹把我放马车里吧,就随意甩在马背上,颠死了都!
你虚开眼,狠狠向一旁骑马的死对头白去,虽然齐暮山看不到。
在你感到极度不满,准备暗自给齐暮山下个奇怪的蛊,让他瘙痒难耐,最好掉下马,让你有机会逃走。
可山路颠簸,马匹踩到石块就会颤动,你没有支点发力,感觉就要滑下马时,齐暮山突然伸手搂住你的腰,把你整个往他的方向揽去。
太近了…
一动,就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这姿势着实有些尴尬,你原本的衣衫凌乱又全是血,早被那神医扔了,随意给你套了件薄棉服。
齐暮山那如今与你腰侧肌肤几乎紧密无间,令你悄悄红了耳。
这人…故意的吧…
还好不用忍受多久,神医与齐暮山的父辈有交际,这灵溪也隔得不远,很快就到了齐暮山的家。
“少主”,齐暮山下马后扛起你,才踏入府,里面的侍从便弓身行礼。
好大的架势,你虚着眼打量诺大的地方,竟然心生羡慕。
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被混蛋放在马背上颠了一路,眼下你已经头晕眼花的只想眯会。
齐暮山衣服上有股淡淡的檀木香,你闭上眼轻嗅,困意恰好袭来就被人咋咋呼呼地打断了。
“师兄回来啦!”,钟毅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齐暮山面前,看到你之后,脸上的欣喜瞬间减半。
“这是…”
“路上救下的小乞丐”,齐暮山淡淡看了一眼钟毅,径直走进了别苑。
不愧是你啊齐暮山,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
你在心中腹诽偷笑,瞄着死对头垂下的发尾,联想着。
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齐暮山把仇敌带回了家,还藏起来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齐暮山哪怕是对自己人都是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听说灵溪正派有一套森严苛刻的规矩,可能只有求饶时的齐暮山,才会放低身段吧。
只是这么想着便听到身后传来推门的滋啦声,你赶紧装作昏死模样,任凭齐暮山将你放到床榻。
灵溪夜晚会笼罩起仙障,到时候想逃就困难了。
偏是这人,不知道什么癖好,就静坐在那守着你睡觉,让你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狗齐暮山,这么看不起我,把我带回你的老巢,以后有你好受的。
气不打一处使,你平躺着逐渐被困意包围,进入梦魇。
这个梦魇伴随你许久至今,就如同巨大的吸盘束缚着四肢,令你无力抵抗。
你只好依提线木偶一般,走完曾经悲惨的经历。
境内迷雾散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梦魇为你日复一日编织假象,你知道,一旦踏进就会再次跌入陷阱,任其摆布,可你…
真的很想再见一次母亲,再斩杀一次血仇。
转眼间,你被推至一座森严门殿下,进进出出的蛊门弟子穿透你的身体,他们不可能看到不速之客,这是梦貘的诡计。
统一规整的弟子服彰显了蛊门在正派中的地位,你站在庞大石柱之下向上望去,后来被你砸碎的匾额眼下正安生地挂在上方,蛊门二字模样金灿灿的,实在沾染了多少活人的鲜血。
看来,齐暮山还真是传统的正派人,乘人之危这招学得一点也不含糊。
你抬头看那两字只片刻,便跨步走进了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索性是在自己的梦中,管它美梦噩梦,终归也算能来去自如地快速移动。
其实,你很久没再做梦了,这次梦魇突然来袭,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谁,你现在毫无头绪。
在正派之首灵溪,齐暮山的地盘里敢光明正大使用邪术而不被察觉,那个人是想要针对他,还是对你掌握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灵溪有蛮多秘密,或许和打伤你的蒙面人有关,在这住上一阵探索也无妨,你边想着,边来到主厅。
青衣女子屹立在空地中央,身段窈窕,玉簪将长直发丝盘绕,仅背影都显得温婉贤淑。
“娘”,你一步步走向女子,轻唤出声。
那女子好似听见了你的呼唤,转过身时,风牵起了飘长的裙摆,散开宛若一片荷叶,亭亭玉立,发簪上了流苏摇曳荡漾,朝着你甜甜微笑。
明明离得这么近,你却觉得你们之间隔着九千里银河。
苦涩在口腔中绕着上颚转圈,尽数落在舌苔上。
你早就将这梦貘的路子摸得滚瓜烂熟,不再像最初那样冒失,明知道抓不住的,还是冲上去紧拥着母亲,想要带她走,反倒是停在了距离她一臂的距离。
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打着节拍,你已经熟练到在剑柄刺穿她身体那霎时落泪。
女子嘴角淌血,倒地后未曾瞑目便化为灰烬,你无数次试图抓住,始终还是会被风吹散。
到底还是恨…
“掌门,确定要留下那孩子吗?”,女子以往守护身侧的侍卫跪地,请示面前身着白衣的男子,其发冠竖立,一脸正气。
人模狗样。
“他毕竟是我的孩子,体质特殊,是可用之才”,男子眉眼淡淡,手上还残留着女子的血。
你不知将这场景看过多少遍了,再次见到这二人的嘴脸仍然会双眸猩红,恨不得屠其永不得超生,杀母之仇,试药之恨…
总总,你细想来都觉得自己单单将其斩首悬挂在匾额处,真是便宜他们了。
蛊门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对于你来说却不是家,而是地狱。
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恶魔,得了掌门的默许,嘴上叫你小少主,实则,急功近利的人拿你试用自己炼制的毒蛊,阴险毒辣的人常将你拐至杂屋拳打脚踢。
白日在各正派面前衣冠楚楚,暗地里最是不堪的手段都用了。
阴沟里的老鼠,不打,反而加以追捧,是你最不能理解的。
如今你成为了掌门,将披在蛊门上那层正派的皮撕去,彻底的反派也未如过去那样以血肉之躯做饵,为何倒变成了作祟的头目。
可笑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