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撩得渣攻神魂颠倒

精彩段落

深深宫邸,檐牙高啄。

乌云翻涌,遮天蔽日,倾刻间,暴雨如注,顺着瓦壑汇聚成帘。

“男人怎么能有孩子呢?喝了它!否则,皇上定会将你当妖孽处置,本王也保不了你!”

清冽低醇的嗓音暗哑,至屏风后响起,透着无尽寒意。

霍心长身玉立,小山似的高耸于榻前,大手紧拽一只药碗,居高临下,俯瞰榻上之人。

只见榻上之人,是个冰雪般的美男子。

男子一头雪色长发,银光流转。头顶又耷拉着一对纯白色毛绒耳朵,宛如雪中月照。

霜雪般纤长的眼睫低垂,却掩盖不了溢出眼眶的泪。

那冰肌玉骨消瘦的的身子,仅披了件玄衣,轻薄柔滑,越发显得外露的颈子晶莹如玉。

只是那玉脖,却被一枚黑环牢牢扣住,迫使他一直处在半窒息状态,只能时刻吐出猩红的舌尖吸气。

“我本来就是妖孽,王爷是怕被我牵连,王位不保?还是,”

指尖抚过微微隆起的肚子,他雪眉紧锁,“怕这与妖孽结合之物,是个不被世人接受的怪胎?”

“沈南笙,本王是为了你好,更何况人妖殊途!我们能在一起,就不错了,你还妄想要什么孩子?”

霍心扬起未端药碗之手,指尖抠住他脖间黑环上的铁扣,强行拽过来人,唇角下夸成一个愤怒的幅度。

冰雪美人被迫抬起头,挑起泪光盈盈的狐狸眼与他对视。

这双狐狸眼亦不是正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妖冶又漂亮的紫罗兰色,被泪光映染,动人心魄。

良久,他低眉浅笑:“霍心,当年你说的誓言,那些星辰璀璨,南笙入梦,只要我……的誓言,你都忘记了吗?”

“我又没说不要你,只是不要你腹中的孽障!沈南笙,你是妖,还是个男人,生孩子,不荒唐吗?”

霍心手背青筋暴起,宛若星辰大海深邃的眸底,全是憎恨、厌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痛苦。

沈南笙越发觉得可笑,“王爷,你让我爱上你,难道就不荒唐吗?”

“你……”

霍心一时语塞,声音里有着努力克制的轻颤,须臾才道:“荒唐也罢,逢场作戏也行。你就当本王是个浪荡子,薄情郎!无论如何,你腹中那玩意儿,不能要!”

“那你可知,我腹中这玩意儿,是我千年内丹与你精元所结,倘若没了,我便会丹毁神灭,形同废人一个?”沈南笙失望透顶,面上波澜不惊,近乎冷血,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痛痒的事情。

霍心不为所动,深眸如履薄冰,声音如冰刃般,从齿缝之中溢出来:“成为普通人不是更好吗?更何况,有本王在,还怕饿死你不成?废话少说,必须给我喝!”

那碗黑乎乎的药水,被他与当初夺走他初夜的方式,强行灌入。

除了苦,大抵也只剩下苦了。

药入腹后,沈南笙迷迷糊糊眯上了眼,但很快,又被腹部剧烈的绞痛,折磨醒!

很吵。

床榻前围绕大群人。

不见霍心。

一个老妇人双目放光,盯着高高撑起的被褥之下,尖声喊着:“捏,继续往下捏,要出来了!”

一群壮汉围在她边上,七八只粗糙的手用力掐着沈南笙的腰腹,以一种强行推拿的手法,不停发动内力!

沈南笙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杂糅着淡淡的荼靡花香气。

是他自己的血。

妖成人型时,皆会选择一种花香注入血液,以掩盖自己身上的妖气。

意识到危险来临,他用仅存的余力挣扎起来。

然,他手脚皆被铁链束缚,细腻玉白的肌肤被冰凉的铁扣磨出勒痕,红得慎人!

“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但所有挣扎,全是徒劳。

更无人在意他的喊叫,温热的液体自腿根不断涌出,伴随剧痛,源源不绝。

直到哐当一声,带血的环珠落入盆中!

“出来了,妖的未熟果,出来了!咦,都成人形了?还有耳朵尾巴呢……快去告诉王爷!新月公主有救了!只要治好了新月公主,我们王爷就有王妃了!”

老妇人兴奋地端起盆子,扯下头钗往盆里的血污里拨,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奄奄一息的人。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沈南笙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田新月站在了他的榻前,妆容精致,粉裙拖地。

她垂眼,看着依旧卧床不起的他,笑说:“谢谢你的未熟果,让我治好了与生俱来的心疾。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霍心哥哥的小表妹,而是他指腹为婚的王妃,我们两情相悦,青梅竹马。”

她拿起手中绣鸳鸯的圆团扇,用扇柄厌恶地挑弄着他头顶那对绒毛耳朵:“他经常对我抱怨,与男子交欢,让他痛恨恶心到了极致,尤其是一只狐狸!你肯定不知道吧,他对狐狸毛过敏!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隐忍这么久。”

那一瞬间。

沈南笙大彻大悟。

原来田新月,才是他指腹为婚的正妃。

他们连名字都那么相像,田新月——甜心悦,悦的是谁的心,自然是霍心。

妖之内丹,结果未熟采之,可医世人百病。

田新月,看起来娇柔懂事的公主,从小却患有心疾。

所以他沈南笙,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罢了!

而霍心费尽心思与他寻欢,还接到霍王府,说要纳他为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只不过逢场作戏,虚情假意。

都是演的!

都是演的……

……只是演的。

大雨依旧,丝丝如箭,箭箭穿心。

沈南笙的心在滴血,泪在蒸发,又迷迷糊糊地躺了数日。

数日后,有风拂过,窗外荼靡花开得正浓,卷来阵阵花香。

一只温热的大手抚过沈南笙苍无血色的脸,重重摩挲着。

沈南笙睁开眼。

手边的被褥陷下一个弧度,着五趾飞蟒紫袍的霍心落座于床沿,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紧紧注视着他!

他心口抽疼,拥着被子往后一挪,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那手腕与脖颈一般玉白,却瘦得见骨。

像是脆弱的蒲公英根,稍微用点力,便会轻易掐碎。

“恨么?”他开口,声音浅淡,带着几分薄凉。

沈南笙想笑,奈何因为痛,笑不出来。

嘴角无力扯起,又垮下。

那双动人心魄的紫罗兰色瞳孔微缩,有珠玉华光盈盈闪动。

他抿唇,嗓子有些疼,不自觉的哽咽:

“王爷……我们的孩子,……会恨吗?”

闻言,霍心一愣,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得出声音来。

只是脸色以铁冷的速度,青了下去。

沉默了好一阵,手慢慢抚上他头顶的狐狸耳朵,语气像当年许下的海誓山盟:“南笙,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他取下了他脖颈的黑环,用力攥紧:“这只圈子,也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用来栓住你的法器。南笙,对不起,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

心痛像一笔浓墨,猝不及防滴落纯白宣纸,肆意浸染。

沈南笙颤着声音,几近疯狂地抓住他:“霍心,你杀了我,杀了我吧……不要这样对我……”

明明已让我万劫不复,为何还要来往我伤口上撒一把盐?

你以为你是来诚心悔过吗?

你只是在将我破碎不堪的身体捡起来,又往地上重重一摔,落地瞬间,粉身碎骨。

“……不要再折磨我了,杀了我吧!爱也罢,恨也罢,终究抵不过人妖殊途。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抱有任何幻想……”

“南笙……”

“南笙啊……”

像是每一次欢愉时的高潮,霍心将人死死桎梏于怀,呼唤情人一般呼唤着他,掌心捂住那对抖动厉害的狐狸耳朵,嗓音沙哑:“我舍不得,要我杀了你,我舍不得……”

“是吗?”

沈南笙哭着笑来着。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却失了生气,变得空洞洞的。

声音冰冻三尺,呵气成霜:“王爷这是,因戏生情,假戏真做了吗?”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霍心像是之前许下过的无数誓言,又许诺说:“南笙,我会娶你,你将会是我的妃。”

……

爱这种东西,即便再矜傲的人,遇之,皆会变得卑微。

人亦如此,更何况是妖?

沈南笙又一次信了他。

荼靡花落尽,天气方凉,还是初秋,他便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弱不禁风。

老态龙钟的捧着个手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等啊等,等来王爷府人声鼎沸,唢呐声起,鞭炮音震天。

等来了霍心大婚。

然而,那个罩着盖头的人,却不是他沈南笙。

而是娇滴滴的田新月。

他释怀了。

拧着一坛江南醉,以挚友的身份,前去与他们祝贺!

他依然是初见时那袭红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想让人一探究竟的美人骨。雪发似飞瀑,不扎不束,倾泻于肩后,越发衬得俊脸惊为天人。

垂眸一笑,百媚尽生。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今抱得美人归!沈某人不才,送不起像样的贺礼,亦出不起份子钱,区区一杯薄酒以示心意,还望二位莫要见笑。”

霍心一双黑眸盯着他,一言不发,亦不接酒。

沈南笙挽唇轻笑,一口饮尽杯中酒,笑说:“怎么?王爷怕我下毒?”

见他又满了一杯,霍心接过酒杯,声色浅淡,听不出情绪,“月儿有生孕了,不能饮酒,本王代她,喝两杯吧。”

本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得到他沈南笙,但是这句“月儿有生孕了,不能饮酒”还是如同毒刺一般,扎入他破碎不堪的心脏。

他告诉他有了时,他兴奋得睡不着,拉着他要喝酒庆祝,他说应该不能喝吧?

他却说:你是妖,怕什么?

于是他陪他买醉,结果腹痛了七日。

微弯眉眼,雪睫轻垂,掩去眼底情绪,见霍心已饮下杯中酒,他笑,如冰川上盛开的雪莲,万分招摇:“那也好,让她孤儿寡母,留在这人世苟活,日日念着你霍心,倍受其他皇子欺压,又何尝不是一种很好的报复?”

霍心眉头一挑,“沈南笙,你……你说什呕!”

一口污血自他嘴里喷涌,触目惊心地喷在田新月脸上,弄花了那费心的红妆!

她错愣了半晌,继而惊声尖叫:“来人,快来人!!!传御医……王爷,夫君……”

现场鸡飞狗跳。

兵荒马乱。

然而,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两个突兀倒下的男人耳朵里,如潮水退潮般,急剧隐去了。

那两人倒在对立的方向,定定睁着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最终被唇角源源不绝淌出来的红,彻底淹没。

“咔!咔咔咔!”

导演一拍桌子,指尖颤抖地取下耳机,双眼放光地去扶地下躺着的沈千岁,声音激动:“沈爷辛苦了,演得太好了!真是叫张某人佩服,佩服啊!”

饰演霍心的霍林深也被人抚了起来,不满嚷道:“喂,张导演,你夸他不夸我,公平吗?”

“哎呀,你才刚入道,各方面远远赶不上沈爷,能选上男一号,全凭你这张脸,至于演技嘛,还得多向沈爷请教请教!”张导讪讪道。

闻言,霍林深也不气。

脱掉被西瓜汁染红的衣袍,长腿一跨,几步过来,拽住沈千岁的手,笑。

笑得双眸含星:“沈老师,那还请您多多赐教?”

沈千岁相当讨厌被人触碰。

尤其是生着这样一双能溺死人的星眸、身高站绝对优势的雄性。

这让活了千年的老狐狸有种领受到威胁的错觉!

他如何受得了?

奈何对方不但是这部剧改编小说的原著作者,还是影视公司董事长的独子,又是男一号。

几重身份的施压,让沈千岁不好对他发火,假意客气道:“以后有机会,我先去换装了。”

言下之意,你该松开我了。

偏偏霍林深像是听不懂弦外之音一般,依然攥着他的手,还越攥越紧,“好,正好我也要去换装,这些染料把内裤都弄湿了,好不舒服。沈老师肯定也湿透了吧?一起吧?”

沈千岁:“……”

你好端端的谈什么内裤?

而且什么叫沈老师肯定也湿透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

可就这愣神的功夫,霍林深已拉着他,迈步朝换衣间走去。

身后吃瓜群众登时起哄:“沈爷脸都红了耶!”

“是呀是呀,他们看起来好般配哦!真是戏里戏外都让人想疯狂磕CP……”

“你们说霍少爷会不会喜欢沈爷呢?”

“我看这个可能性很大,八成是因戏生情,毕竟戏里沈爷太苦了,你们不见霍少看他的眼神,心疼得都快溢出水了!”

“是呀,以沈爷的姿色,也只有霍少这样的男神才配得上,希望能撑饱他们的狗粮……”

如今23世纪,结婚率越来越低,为了和谐社会,同性婚姻也被合法化。

同性题材的影视剧更是倍受欢迎,为了激起广大人民群众对爱情的渴望,审核放得也比较宽,其间不免有些大尺度床戏,让人面红耳热。

不少演员会因戏生情,最终成为真CP,迈入婚姻殿堂。

但沈千岁是个例外,无论戏里饰演多么热情痴情的角儿,戏外都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让不少明星大腕对他望而却步。

只有这个霍林深,无论他如何冰冷相待,他都乐此不疲地追着他跑,借这段时间拍戏的接触,对他细心呵护,各方面细节都体贴入微,似乎想要将这朵高岭之花,用温情融化。

可终是按耐不住,好好先生撕开伪装的面纱,露出了狼性本色!

一进换衣间,他突然将人壁咚在门板!

沈千岁微惊,紫罗兰色瞳孔紧缩,“霍少爷,你干嘛?!”

“沈老师……”

霍林深星眸赤红,高大的身躯俯在沈千岁眼前,像头蛰伏的大型猫科动物!

盯着他看了须臾,他敛起眼底危险的锋芒,喃说:“做我男朋友!”

“什么?!”

“沈老师,我喜欢你!”

大手抚上他头顶还未摘下的狐狸耳朵,声音微哑:“我观察你许久了,你这狐狸耳朵是真的吧?摸上去还有温度,你是一只真狐狸精对不对?”

用力揉捏毛茸茸软趴趴的对耳,他有些上瘾,“自从上次见你出演了一部仙侠剧当中的小狐狸,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就想写一本小说,一本关于我们的小说,再改编成电视剧。主角必须是你和我。所以,我的笔名,才会是林深见狐。”

“霍少,你怕是戏演入魔了吧?23世纪了,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精?”

“沈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戏里的霍心与沈南笙,就是我们的前世呢?”

你他妈怕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我一只狐狸,前世顶多是只鸡!

呸呸呸,作什么会是鸡?

沈千岁想骂人,耐着性子问:“怎么可能?”

“可万一呢?”霍林深执拗答。

“真要有这种可能性,我就……”

“你就什么?嫁给我吗?”

毛头小子不容小阙高大的身躯逼近,吐息如同烈焰,欲将人吞噬干净!

沈千岁觉察到明显的压迫感。

不免有几分心虚。

却洋装大气道:“嫁就嫁!”

“这可是你说的?”

霍林深再次拽住他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却被沈千岁一把甩开!

看似纤细的手腕,力道却极大。面容绝美,却又极度清冷:“我说的又怎样?如此狗血的烂剧情,即便是我的前世,也不会脑残到爱上那种渣男!”

“沈老师!”

霍林深有些急了,猛地攥住他肩膀,将人压在衣柜上,身子倾轧过去,眉宇间浮现出狠戾!

眼看那张棱角分明的唇就要落上来,却被沈千岁修长如冰玉般的食指抵住!

仅一指之隔。

那双妖冶紫瞳却抛出严重警告的意味,“霍林深,生活不是演戏,少给我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否则你以为,我沈某人,为何可以纵横娱乐圈十几年,还没被潜规则吗?”

霍林深沉默不答。

但眼底翻涌的情绪,足以证明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沈千岁趁机挣脱他的桎梏。

一边优雅地整理衣襟,一边警告:“霍少,请你自重,我不想谈恋爱。”

明明软糯动听的嗓音,却冷得沁人心骨。

霍林深唇上还残留他指尖的温度,趁他背过身换衣时,盯着他挺若削成雪色的玉背,有些病态地探出舌尖,舔舐殆尽。

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纯良的样子:“为什么?沈老师是不喜欢男人吗?你放心,我不是剧里那种渣男,你若与我交往,我绝对会将你宠上天!”

沈千岁偏头,侧脸轮廓陷在一片光晕里,看得让人只觉不真实,“抱歉,霍少爷,主要是,我不喜欢人。”

而且,谈什么恋爱?

我的征途,是得道成仙!

每一只狐狸,都有一个修仙梦!

淦,耳朵被揉得好疼,早知道就用道具了……

……

距离霍林深的告白被拒,已过去三月有余。

他们联手参演的电视剧【虐恋情深:纯禽王爷堂下狐妃】成功杀青。

庆功宴却只有沈千岁出席。

作为男一号的霍林深,自表白失败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干净。

沈千岁并没多大在意,毕竟像他这样冒失的追求者,排起队能横跨整个太平洋。

宴间,沈千岁游刃有余,又饮了酒,有些微醺。

宴席结束后,喜欢独来独往的他不敢开车,故而叫了司机。

在酒店后门等司机的功夫,他垂眸,打开手机开始刷网友的留言。

今日,他一袭裁剪得体的大红西装裹身,银色长发束于脑后,越发衬得肤白貌美,身姿修长绝美。

以至于在霓虹闪烁的夜里,都如星耀般迷人。

突然,一道略带震惊的声音响起:“沈千岁?沈爷?!”

沈千岁撩起薄薄眼皮,抬眸见到位拎着一大袋零食的胖大个。

胖大个一只手还拿着啃了一半的香蕉,大张的嘴里还含着半截,眼睛却被脸上肥肉挤成两条缝。

配上他肥大黄色猩猩捶胸的紧身T恤,看上去有些滑稽。

人间百态。

沈千岁在心底默念,淡声问:“大叔,有事?”

“大叔?”

胖大个吭哧一口咬掉剩下的香蕉,直接将香蕉皮朝沈千岁砸来,“人家才十八岁,你作什么叫我大叔?!还有,你拍的那什么纯禽王爷堂下妃?还骗我花19块8买了个会员,一连追了3个月,3个19块8!可以买好多零食了!结局却是be?!还害我掉那么多眼泪!我不管,你得退我钱!”

沈千岁:“……”

沈千岁:“呃,那啥,结局都是编剧安排的,你找错人了。”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退我钱,我就……”胖大个一扔手中零食,跺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朝沈千岁摁过来!

周围的楼层,酒店的围墙,仿佛都跟着她的步伐,地震一般,震动起来!

“我去!”

沈千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长腿一拔,闪身走人!

可没出去两步,锃亮的皮鞋瞬间踩中香蕉皮,手中机甩飞,凌空抛出一道漂亮弧线,身体更不受控制,猛烈后仰!

他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道耀眼强光闪过!

紧接着,整个世界,电闸跳了似的——全黑!

痛!

脑袋像是被驴踢过,痛得要爆了!身体亦如重型卡车碾压过般,都痛扁了!

沈千岁吃力地掀开沉重眼皮,入目处竟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

红烛摇曳,轻纱罗幔,家具墙壁全木,雕花刻画,淡淡的荼靡花香萦绕鼻尖。

奇了怪了,都11月了,怎么还会有荼靡花香?

难道是,自己的血?

沈千岁倏地记起那名胖大个,一句永恒不变的话题在脑海中乍响: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是吧,难不成……

慌忙检查起身子,发现自身状况良好,除了莫名其妙的痛,也没传说中的花花撕裂感呢?

他撩起大红色衣袍,又检查小千岁,状态也不错。

等等,大红?衣袍?!

沈千岁从床上一跃而起,垂眸一看,的确是件轻如薄纱半透明的金丝勾花绸袍,很是衬肤的大红色。

这种衣袍,只有古代才有!

周围环境亦是纯古屋,不见半点现代化的痕迹!

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像在拍古装剧?

可导演和拍摄工具,剧组的人呢?

难不成是胖大个搞的鬼?

“喂!死胖子!”

沈千岁扯着嗓门喊:“有人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他不信邪,又换了几种语言尝试:“哈喽!嗨?”

“刷我滴卡?”

“锅你洗哇?碗你洗哇?锅碗你洗哇?”

仍是无人应答,世界安静得一片玄音。

他只好走到门边,拉开房门一看,屋外的景象,令他蓦地瞪大眼睛。

外面是个矮墙圈着的小院子,抱着大片大片灼灼绽放的荼蘼花,花香溢人。

院外却是檐牙高翘的亭台楼阁,灯火阑珊,星星亮得甚好。

星辉灯火散发出的光耀,薄纱一般轻笼大地,恰似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

沈千岁素来高冷的冰川脸,出现一丝裂隙,是欣喜:“难不成,我成仙了?这是天上?!”

“不,千岁大大,你是穿越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突兀响起,惊得沈千岁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倒。

他迷惑地环顾四周,却未见任何人。正在怀疑是不是幻听了,袍摆却被什么东西扯了扯,“千岁大大,我在这里。”

沈千岁弯腰一看,登时见到团白乎乎毛茸茸的小胖猫,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碧蓝如泊,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沈千岁蹙眉:“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系统?”

小胖猫点头:“是的,大大,我是实习系统9527,你演过那么多戏,相信对穿越剧也有一定的了解,你现在是穿剧了,确切的说是穿进了纯禽王爷堂下狐妃的小说原著里。你现在的身份是沈南笙,任务是攻略男主霍心,好感度达到100%,可回到现实世界。”

沈千岁惊得眉成八字,“不是吧?千年老狐狸也能赶上穿越的梗?你确定你不是高科技产物?导演安排的恶搞?!”

“不是,大大,我真的是系统。”

“那你可不可以像所有穿越梗那样,进到我脑子里来话?”

“抱歉,不能。”

“为毛?”

“您是狐仙,9527能力有限,进不去。而且别人都是魂穿,您是身心魂一起穿,所以,我只能以这种形态,出现在您眼前。”

看着小胖猫委屈兮兮、不似说谎的样子,沈千岁姑且信了它的邪。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是要很遗憾的告诉你,让我攻略霍心那个渣男,不可能。”

“大大,若是不攻略他,你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我又不是没在古代待过。”沈千岁一脸无所谓。

小胖猫瞬间着急,像颗雪球原地滚了一圈,两个小爪爪抱住他袍子,可怜兮兮地:“大大,看在我如此软萌的份上,你就勉为其难攻略一下吧?我会随机给你赠送一份金手指。”

“什么金手指?”

“目前还不知道,金手指是随机产生的,列如钞能力,读心术,起死回生等等,只有您接受了任务,才可获得哦。”

“听上去还不错,如果接受了无法完成,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你只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不能回去罢了。”

“哦,懂了,无论我接不接受,都只能留在这个世界对吗?”

“嗯,可你接受了,完成了任务,就能回去现实世界。”

“既然接不接受后果都一样,还能多一份金手指……”

沈千岁斟酌须臾,眉心舒展:“那我就接受吧。”

小胖猫眼睛一亮,瞬间炸毛成刺猬:“好的,大大,任务接受成功,我现在是您的绑定系统,会帮助您一起完成攻略任务。这是你的金手指,请查收。”

沈千岁正在疑惑要如何查收,却见小胖猫的眉心发出一团圆润光晕,缓缓向他浮来,而后尽数没入他眉心,消失不见。

小胖猫抖顺毛,“恭喜大大,您的金手指是……是……”

“是什么?”沈千岁拍了拍眉心,未感到任何异样。

小胖猫露出为难的表情:“是在遇见危险时,根据危险等级,变身为狐。”

它话未落音,沈千岁突觉头顶一痒,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便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小胖猫兴奋道:“就像现在这样,这是一级危险!”

沈千岁震惊:“你确定,这是金手指,而不是毒手指?”

小胖猫还想说什么,院子门口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伴随女人谄媚的说话声:“哎哟,王爷,这位沈公子,可是我们这里新进的花魁,谁都没敢碰,专程给你留着嘞!”

沈千岁:“花魁?!!”

小胖猫点点头:“沈南笙与霍心的初见,便是在怡红院内的荼靡花下,大大,您回想一下剧情。”

沈千岁头痛,抬手抚额间,一大波人已涌入院中。

一群人迅速分开,成半个圆,半圆的中间,露出个坐轮椅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宽阔的一字肩上,立着只凶神恶煞的鹰,一双长腿挤在轮椅上,几乎放不下了。

他本就生得冷冽锋利,在五趾飞蟒紫袍映衬下,即便坐着轮椅,依然难掩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

尤其那双眼睛,瞳孔生得微高,浓黑如墨染,仿佛深不见底的涡流,淡淡看人一眼,便能让人心口冷透。

沈千岁却差点暴粗口!

狐狸耳朵一竖,叉腰过去,指着人怒道:“霍林深,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搞的鬼!”

“霍林深?”

男人抬眸,一只手抵着下巴,嘴唇抿出一抹冷而美的线条,开口的嗓音清冽低醇,如同冰过的酒:“你怎知,本王的化名?”

“化名?”

沈千岁瞳孔微微一缩,闪过一抹震惊,走进了才发现,此人虽生了张与霍林深一般无二的脸,但气场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霍林深显得年轻气盛,嚣张狂妄。

眼前的男人,除了嚣张狂妄,更多一层难以言说的沧桑,仿佛身经百战仍屹立不倒强大的怪兽!

沈千岁醍醐灌顶,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你,你不会,真是霍心吧?”

“小小花魁,胆敢直呼本王名讳?活腻了?”

霍心长臂一伸,便攥住了他还指着他的玉指,猛地往身前一扯,红袍翻飞间,沈千岁整个人,已然落坐在他腿上!

“有轮椅还真是方便,随时随地都能坐大腿。”

不知何时跑到沈千岁脚边的小胖猫,小小声说了句:“大大,如此一来,您攻略起男主,又方便了很多嘞。”

沈千岁:“!”

沈千岁狐狸耳朵倏地炸毛。

小胖猫忙解释说:“大大您放心,他们是听不到我说话的,只能听到普通的猫叫声。”

话未落音,男人黑眸一垂,冷冷剜了眼小胖猫,冽声道:“哪里来的野猫?吵死了。拎出去,宰了。”

“是,王爷!”

两名带刀侍卫迅速出列,抽出明晃晃的剑,飞身朝小胖猫刺去!

卧槽!

沈千岁仿佛看见了自己变身狐狸的下场!

更何况,第一集系统就挂了,自己还玩个鬼呀?

忙缩起纯白对耳,玉指圈住霍心挺拔修长的脖颈,弯眸一笑:“王爷,那是我养的猫儿,王爷手下留情啊!动不动就要杀要宰的,人家……好怕怕哦……”

我呸!

想我沈千岁活了千年,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肉麻之言?

我的老脸呢?

这话却似乎很好的取悦了霍心。

眼看小胖猫就要被利剑刺死,被他一个无声的手势叫停!

沈千岁震惊,“那两名侍卫都是背对着你的,他们怎么看见你打手势的?你们该不会,有那啥,千里传音的功能吧?”

两名侍卫收起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退回到霍心身后。

霍心也不答,手重重掐住他的腰,突而拉近距离,猩红舌尖从唇上掠过,嗓音带着点压抑的沙哑:“你想知道吗?”

距离太近,又是这种暧昧的姿势。他一说话,过度炙热的气息倏地席卷沈千岁敏感脖颈,激得他头皮一麻,细腻的皮肤登时泛起层细密的小颗粒!

他慌不择路,推搡着他:“王爷……不,不要……”

该死,为何我不回答——不想?

霍心眯了眯眸,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又故意对着他脖颈吹气:“真不愧是花魁,如此会撩拨男人?不如我们进屋去,好好探讨一下人生?”

“欸!王爷,快里边请!”

一旁的女人忙谄媚接话,推着霍心的轮椅往屋里走,笑得鱼尾纹皱成一块,胭脂都快挤掉了!

沈千岁又被惊到了!

她一个女人,怎推得动两个男人叠坐在一起的轮椅?

难不成,这个轮椅,是电动的?

就在他拉长脖子去观察轮椅时,整个轮椅连带他俩,被两名侍卫抬过门槛,推入屋里!

紧接着吱呀一声,抬轮椅的人退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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