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周影帝的秘密情人

精彩段落

冬至日凌晨两点半,桉城影视基地开机的剧组依旧扎堆。

周星桥拿《冰下鱼》剧本挡着下半张脸,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要不是因为突然下雪延后了几场露天戏,他那三两句台词念完就可以回酒店睡觉,也不至于像这样坐在摄影棚里和一群场工们大眼瞪小眼。

“昨晚又没睡好觉吗?”

说话的是池落,周星桥的私人助理兼大学室友,做事牢靠,嘴巴又很严,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八卦加毒舌。

周星桥尴尬地笑笑:“我把yoni忘在家了。”

池落啧啧两声:“那难怪了,你不抱着你的宝贝儿子可睡不着。”

Yoni其实是一只蓝色的邦尼兔,说穿了就是专门给小朋友制造的安抚玩具,而周星桥今年已经28岁了。

别的男人在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还在这玛卡巴卡玩毛绒玩具,这已经不是丢不丢人的事了,而是关乎大龄成年男性的心理健康。

“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周星桥像是在和池落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把纤瘦的手掌伸到摄影棚外,接到几片完整的雪花,可惜它们很快在掌心消融。

“气象台说是到三点半吧,你再忍忍,想想我们接一个通告有多难,这次可是有台词的戏份,万一运气好就一炮而红了呢!”

一炮?

他这些年都不知道打了几个炮了,可惜都是些泛不起涟漪的哑炮,有的时候谢幕词里连他的名字也找不着,不过混娱乐圈就是得做好名不见经传的准备,更何况他还做了‘两辈子新人’。

大概一个月前,他死了,又莫名其妙活了。

重回到28岁,其实按照他上辈子去世的时间来算,他也活不过明年的春天。

他不明白老天让他回到这个时间点是有什么深意,高考落榜,周家破产,父母相继离世,甚至是...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且不可逆转,重来一回除了再次体味痛苦,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莫名地触痛了一下。

池落不知道周星桥重生的事情,以为他是在灰心工作的事,于是鼓舞地将手按在周星桥的肩膀上,却无意间看见他白色羊毛线衣下的一小簇暗红。

“诶星桥,你脖子这块怎么了?”

周星桥不慌不忙地扯高毛衣领:“没事,可能搓澡搓得太用力了。”

“那你这可真挺用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给你嘬红的呢。”

周星桥蓦然地看了池落一眼,搓着冻红的手掌往里头哈气:“这么冷的天,好想喝一杯热奶茶续命。”

池落忽然被吓了一大跳,成功从上一个话题转移过来,义愤填膺地说:“周星桥,当心我跟你翻脸啊!喝奶茶只是公司给你凹的人设,你这么入戏干嘛,真长胖就不上镜了,想想咱俩光明灿烂的未来,想想你的金鸡影帝啊。”

“我就是过过嘴瘾。”见池落没再细究脖子的事情,周星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备注,居然是那个人打来的。

周星桥淡声说:“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行,你自己注意点时间。”池落的游戏刚刚匹配成功,没太在意周星桥此刻难以言喻的表情,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追补道:“哥哥,你可别背着我去偷吃哦。”

两边的路灯把纷纷扬扬的大雪染成金黄的橘调,蒋闻野正站在路灯下抽烟,他这人挺奇怪的,看着不嗜烟不酗酒,可每样又都会沾点,就跟他的感情一样。

因为蒋闻野是娱乐圈投资人的缘故,送上门给他睡的明星演员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遇到周星桥以前,他在圈子里几乎是来者不拒的存在。

但这人偏偏跟哪个都好不长久,基本上和人相处没两天就火速换下一个,高铁列车换乘都没他换对象勤快。

简言之,这人还蛮渣的。

不过,周星桥应该算是个例外,跟了他快三年还没被踹。

在看到从影视基地大门口冒冒失失走出来的周星桥时,蒋闻野那张冰封的脸才稍微有了点人类的温度。

“蒋先生,您怎么来了?”周星桥很礼貌地冲人微笑,说话又透着几分疏离。

蒋闻野面无表情地答:“我今天到大浪娱乐签约新人,顺道过来看看你。”

大浪娱乐在桉城的城东,而影视基地是在城南的郊区,这两个地方起码离了得有七八十公里,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玩意儿,愣是让这人说得好像贴隔壁似的。

重生回来这么多天,除去晚上无交流的床上运动外,这应该算是他们俩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注视彼此。

他还是和前世一样的轮廓,一样冰冷犀利的表情。

但这一次,周星桥却感受到来自他那英俊皮囊底下的沧桑与孤独。

记得前世他死后,布置简陋的灵堂里,真正来吊唁落泪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池落,另一个则是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蒋闻野。

周星桥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其实周家在十年前,还是挺有钱的,他是家里排行第三,大哥叫周星辰,二姐叫周星芸。

家里的佣人告诉他,他是私生子,是大妈妈专门用来给哥哥续命用的孩子。

抽骨髓的时候,他还很小几乎没什么记忆。

后来哥哥的病治好了,大妈妈担心病情复发,才一直把他当做‘随时可以用来救命的药’收养在家里。

所以大概从五六岁起,周星桥就慢慢开始理解‘私生子’的意思。

不能和哥哥姐姐们一起上桌吃饭,得等他们吃完了才能和佣人们拼桌吃;穿的衣服鞋子,用的文具书皮是哥哥姐姐剩下不要的;到后来周家破产,周星辰和周星芸提走了周家所剩不多的全部资产,悄然乘着班机飞到大西洋彼岸的美国,转头就把几千万的债务全压到他一个人身上...

记得第一次见蒋闻野的时候,他还在念中学。

那天他口渴想下楼接点水喝,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穿着蓝色睡衣闷头往楼下走,迎面就撞见了蒋闻野和周星辰两个人。

长着一张建模脸的冰块,这是周星桥对蒋闻野的初印象。

晚间做习题的时候,周星辰特意来周星桥的房间,少男怀春似的和他描述起蒋闻野这个人。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谈恋爱...周星辰帮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并和他兴奋地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害得他第二天去学校就被班主任罚站,因为他不仅做错了一章数学题,上课还犯困打瞌睡,数罪并罚,罪加一等。

后来的日子,蒋闻野频繁地来找哥哥玩儿,周星桥通常远远看见他们就会主动回避,甚至被周星辰要求不能随意走出房门,最好一点声音也不要发出来。

所以只要蒋闻野在周家,他不能看电视,也不能背单词,只能看书或者是刷题。

好在蒋闻野每次只在周家停留一小会儿,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差不多过了一年时间,蒋闻野就在周家彻底消失了,周星桥想,他和哥哥应该是像正常情侣那样,分手了。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周家破产的时候,周星桥才再次遇见蒋闻野,并且阴差阳错的做了他的地下情人。

而且一做,就是三年。

“工作累吗,周星桥?”

蒋闻野没得到任何应答,但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幽邃的目光恰好停留在周星桥冻得通红的手指和鼻尖。

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舒展开去。

蒋闻野绅士地解下带着自身体温的羊驼色围巾,一圈圈缠在他露出的那小半截脖颈上,又抬手把周星桥发梢沾着的白雪轻轻拨掉,动作柔和地如同在打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周星桥?”

他又不轻不重地喊了一次。

“嗯...啊?”周星桥这才恍然回过神,目光错愕惊恐地看向他,发觉自己脖子上居然多了条围巾,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周星桥惭愧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您说了什么吗?”

蒋闻野敛起深邃的眼眸,掸了掸肩膀上的落雪:“不重要。”

“好。”周星桥点点头。

半夜三点十五分,天上的雪果然小了许多。

周星桥小心翼翼地从蒋闻野的衣服口袋里把手抽出:“蒋先生,我可能得先回剧组了,出来待太久会被别人说闲话。”

“等等。”蒋闻野叫住了他,并捉住了他的手腕,“你还有东西忘了拿。”

周星桥一脸狐疑地问:“什么...东西?”

“你的儿子。”说着,蒋闻野从他那辆路虎车后座,拿出一只蓝色的袋子。

“是yoni!”周星桥难得在男人面前这么惊喜。

蒋闻野淡声说:“顺手拿的。”

他顿了顿又说:“周星桥,三分糖的奶茶会太甜吗?”

周星桥抱着心心念念的yoni,随口道:“不会。”

“那就好,这个给你。”蒋闻野从他的车后座拎出一杯热奶茶,他的车后座简直像个百宝箱。

“全剧组我都买了,应该已经分到他们手里了。”蒋闻野曲起手腕看了眼表,沉声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周星桥五指僵硬地提着那杯奶茶,视线却无法从男人宽厚的背影挪开。

他记得,自己前世这天晚上同样的时间,也接到过蒋闻野的电话。

但是那一次他故意不想出来见他,因此随口编了个荒唐的理由,然后也同样收到了一杯三分甜的奶茶,不过是池落拿过来给他的,顺带着还有yoni。

那时候,他好像从没想过这些事情是谁在默默做的,又或者他可能猜到了答案,单纯觉得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上一世的蒋闻野,会不会在路灯下等了他很久?

会吗?

“蒋先生!”周星桥追上前去。

蒋闻野降下车窗:“什么事?”

周星桥说:“谢谢您。”

不管是前世蒋闻野在他灵前落下的眼泪,还是现在的yoni和奶茶。

蒋闻野的脚已经放在油门档位却没用力,平静地看了眼周星桥的脸:“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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