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26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虎杖 主角：陆观霆 楚楚
春日，樱花随风飘零。
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从疗养院门口缓缓驶进来。
院里草坪上，抱着足球的少年不小心摔倒，足球落了地径直滚向大道上。他起身跑去，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司机看到路上突然闯出来的人，猛地踩下刹车打方向盘。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护工，魂几乎要被吓飞。
他吓得站起身，“楚楚！”
被叫名字的少年，抱起足球。
他懵懂的眼神犹如稚子般天真，惹人生气，又让人不忍心发火。
车内，司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了眼后视镜，后座闭眼假寐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眉眼染上几分不悦。
他答应爷爷帮故友寻找孙子。
为此辗转了几个疗养院，没空处理工作，正是烦躁的时刻。
司机连忙解释，“对不起陆总，是他刚刚突然跑到路上，躲避不及，惊扰到您了。”
陆观霆没说话，侧头看向车窗外。
疗养院大道两侧，是修建好的巨大草坪，很多穿着病号服的人席地坐在草地上，神色有些呆滞。
抱着足球的少年，被一脸后怕的护工拉着手腕往楼里走。
陆观霆目光下移，少年白皙的脚踩在草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细嫩皮肤，冒出血色，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他声音不咸不淡，“进了疗养院，不知道减速吗。”
司机哑口无言，“对不起，陆总。”
“下不为例。”陆观霆收回视线，平静的语气不怒自威。
司机连连点头，“好的陆总。”
疗养楼内。
护工牵着少年，走到房间里清理脚上的伤口，话语里带着埋怨，“总是不穿鞋子到处跑，到时候让贵客看见了，不得骂死我。”
少年只是抱着怀里的足球。
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足球是最重要的事情。
护工看他没心没肺，手上力气不由加重。
据说少年是个落魄的小少爷，来之前还好好的，调教了几次后就疯了，吓到客人，又被送回疗养院来。
疗养院名义上是疗养院，实际上是为了拉拢富人的服务场所。
他们会在这里谈合作，谈买卖。
外面的那些女人，少年……
都只是一件让人满意的礼物。
少年叫楚楚，他是护工见过最好看，也最娇气的礼物。
偏偏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就舍不得责罚他。
护工收敛了力气，“以后不可以去路上了，很危险，听到了吗。”
楚楚依然没有反应，只有微红的眼眶能看出来，他被弄疼了。
病房的门没有关。
楚楚似乎是无聊，看向门外。
走廊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门前走过，感受到他的目光，淡淡侧眸扫了眼。
房间里，少年搭在床边的裸足，白嫩细滑。
陆观霆视线短暂定格，走过房间。
“叮！成功绑定BE反派陆观霆。”
脑海里响起一道机械化的声音。
楚楚眼神有了细微变化，他手里的足球松了，径直滚出门外。
“啪、啪”——
走廊里，回荡着足球落地声。
“哎，楚楚。”少年跟随足球跑出病房。
陆观霆西装裤下的长腿迈开，没有停下，直到脚后跟被不轻不重撞了下。
他低眸，看到脚边发白的足球。
少年背影单薄，弯腰捡起足球。
发白的足球转了个面，露出一个三角形黑色-图案。
那是他此行目的。
陆观霆本欲离开的脚步停下。
护工追出来，看到陌生的男人见怪不怪，只是眼神有些警惕，拉着少年要回病房里。
陆观霆横出一条胳膊，挡在他们中间。
“这个人，我买了。”
他说完，忽略护工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面前懵懂的少年，“你愿意跟我走吗。”
楚楚听懂了“买”的意思。
他手指有些苍白，弯曲了下，解开身上的病服。少年低头时，白皙的后颈闯入视线。
继而是清晰的锁骨、胸膛。
还要继续往下解开时。
陆观霆按住了他的手腕，唇角紧绷，拢起他的衣服，“不用做这些。”
楚楚眼底浮现迷茫。
不是买他吗。
少年眼神太过单纯，与周围格格不入。
陆观霆看了眼还想阻拦的护工，视线扫过少年脚上松开的绷带，沾了灰尘血迹。他皱了下眉，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以后，你叫陆楚。”
陆观霆抱着楚楚从疗养楼出来。
护工跟在后面不敢上前。
能开进来的车都非富即贵，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他暗暗在心底为楚楚捏了把汗。
希望能遇见善良的好心人。
护工转念一想，疗养院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眼里的光暗下去，不忍再看，转身走进疗养楼。
楚楚被陌生男人抱着也不挣扎，只是专注盯着手中的足球。
他修长的手指，苍白无力。
少年很瘦小，空荡荡的病服下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一阵风就能吹散。
陆观霆脑海里浮现一个词。
弱不禁风。
他收紧手臂，走向车子。
司机远远见到陆总怀里抱了个人出来，差点喜极而泣。
为了找到少年，除了吃饭睡觉，他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每天跟陆总见面了，寿命都要短半年。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他立马将车子放慢开过去。
陆观霆打开车门，刚准备放下怀中的人。
但少年好像很恐惧坐车。
他身体紧绷着，纤细的手臂挂在自己肩上，紧紧抱住，浓密低垂的眼睫毛不止抖动，像是受惊的蝴蝶。
连怀里的足球都不要了，落在地上发出几声闷响。
陆观霆眉头一皱，哄人的事他从没做过。但一低头，少年惨白兮兮的小脸闯入视线，楚楚可怜，他低声放轻了语气，“别害怕，我送你回家。”
比起安慰，更像是一句承诺。
楚楚没说话，低头往他肩上靠了靠。
是信任的举动。
陆观霆身体僵硬了下，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坐进车里。
怀里少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纤细的手指弯曲，透着不安，昂贵的西装面料上被抓出褶皱。
陆观霆注意到，迟疑片刻，不太熟练拍了拍他的背。
少年微微弓着身子，脊背上突出的骨头有些硌手，浑身瘦的仿佛只剩下骨头，一拍就碎了。
他下意识放轻力气。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陆总那双黑压压的眼眸，一句恭喜卡在了嗓子眼，脸都涨红了。
陆观霆瞥他一眼，“下车把足球捡上。”
听到足球，司机才认出来陆总怀里的少年，就是刚才那个跑到车前面的傻小子。
他不敢有怨言，马上下车。
车门声响起，少年身体又颤了下。
陆观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羸弱瘦小的少年身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爷爷给他的资料上，宋楚从十二岁就失踪了。
至今为止已经有五年。
宋楚父母在寻找他时，因为意外双双离世，家中唯一剩下的宋爷爷，也在一个月前脑中风去世了。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他根本不会来到这种地方。
陆观霆目光平静而又阴沉，都是圈子里的人，有些事情即便清楚，碍于其中利益也无法贸然出手。
他知道有个地方，专门供有钱人找乐子谈生意。
没想到宋楚真的会在这。
少年坐在他怀里像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过分白皙的肤色，透着苍白，唇瓣轻抿着，不知在想什么。
陆观霆心情忽地变得很差。
爷爷交代的人，他已经找到了。
但这件事不意味着到此为止，害宋楚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陆观霆统统不会放过。
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车内强烈的压迫感无声扩散，几乎要令人窒息，一切来源于抱着他的男人。
楚楚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小说中的反派求个圆满。
他靠着男人肩上的脑袋晃了下，似乎困了。
陆观霆敛眸，“想睡觉？”
楚楚没回答，扭头看着四周，迟钝发现少了什么。
“足球吗。”陆观霆问。
少年终于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蒙着一层淡淡雾气，让人感觉到他的疏离与脆弱。
陆观霆安静等待回答。
楚楚盯了片刻，默默转身面对他坐下，膝盖跪在两侧，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脑袋靠在肩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间。
少年纤细身体，隔着西装外套紧贴上来。
陆观霆身子僵硬，直到少年又摸了下他的头。
他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黑。
这是把他的头当足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