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23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一弦子 主角:阮蒙 裴启祯
七月骄阳似火,空气里装满燥热。
黑暗的小屋子没有空调,像个大蒸笼。
一丝不挂的男生抱着膝盖发抖,小鹿般的眼睛乱转,满脸惊恐,已然顾不得热。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站,看向被狗链拴住脖子的男生,轻笑一声。
笑声里透着冷,愣是让男生在闷热中感觉到寒意。
“裴启祯……我错了,饶了我吧。”
男生声音沙哑,软乎乎求饶。
他失手打碎男人的酒杯,被关在小黑屋两天了,滴水未进。
男人阴晴不定,就喜欢看他没了自尊,卑微求饶的模样。
裴启祯优雅地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一丢,几步来到男生面前。
“阮蒙,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阮蒙一愣,摇了摇头。
裴启祯拽着狗链,往前一拉,阮蒙闷哼着跌到他面前,被捏住下巴。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裴启祯阴恻恻补充,“也是他的忌日。”
闻言,阮蒙浑身绷紧,眸底尽是恐惧。
“怕了?”裴启祯挑眉,“逼死他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怕?”
“我、我没有……逼他……”
阮蒙小声的解释淹没在男人的怒火中。
裴启祯最讨厌阮蒙装无辜的样子。
像一条善于伪装的毒蛇。
长着一张可爱软萌的脸,心却蘸了毒。
裴启祯推倒阮蒙,手控制住他的命根,眸光暗了暗。
“啊——”
阮蒙疼得一边哭一边大叫:“放了我……裴启祯,我错了,别碰……”
“哭什么?”裴启祯捏住他的脸颊,“你和你爸用婚姻绑住我,现在如愿以偿了,哭什么?”
阮蒙发着抖,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他爱错了眼前人,可一颗心却丢在他身上收不回来。
阮蒙恨不了裴启祯。
也没资格恨他。
“笑。”裴启祯十分淡定,冷冷下命令,“给我笑一个。”
阮蒙咽下苦涩,抹掉泪水,半晌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启祯勾唇一笑:“难看死了,你还是适合哭。”
话音未落,裴启祯一把将他按在床上,倾身而上。
他咬住阮蒙的耳朵,用情话般的温柔语调说:“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哭。”
阮蒙仿佛从这句话里听出接下来将要遭受的苦难,浑身一抖,手脚不由蜷缩起来……
直到晚上,裴启祯才从小黑屋神清气爽地出来。
他招手叫来管家:“把他放出来。”
“是的,先生。”管家毕恭毕敬。
这幢别墅,原先是姓阮的,如今改朝换代,变成姓裴。
管家在这里工作了快二十年,也算看着阮蒙长大,如今却不敢为他说一句话。
毕竟,眼前这位爷手段狠辣,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位落魄少爷,得罪了他。
“今天,他没资格休息。”裴启祯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弄醒了,让他去外面跪。”
“是……”
裴启祯望向星光点点的夜空,深吸一口气。
小秋,你那么善良。
如果还活着,会觉得我太残忍吗?
可是阮家逼得你尸骨无存。
这笔血债,总得讨回来……
阮蒙跪了一晚,膝盖早已酸痛得麻木。
身后某处还未清洗,经过一夜汗水的浸染,发出阵阵难闻的异味。
饿了两天的胃开始抽痛,头晕乎乎的,他轻轻一晃,眼前的景物便出现叠影。
但是天亮了。
他得赶在裴启祯规定的起床时间之前,把自己清洗干净,给他提供“叫醒服务”。
阮蒙鼓着脸,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梳洗完毕,阮蒙见离裴启祯起床还有十几分钟,便先去了厨房。
看到摆在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阮蒙咽了咽口水,正要拿起来吃,厨娘就拿着铲子往他手上拍。
阮蒙吃痛收回手。
“贱东西,这是给裴先生准备的早餐,你不配吃。”
厨娘是裴启祯找来的家乡人,多少听说了阮蒙害死裴启祯心上人的事,向来不给他好脸色。
阮蒙舔了舔唇,声音小小的:“我、我只吃一点点。”
不吃一点垫肚子的话,他今天一定扛不住裴启祯的折腾。
厨娘冷笑,不知道从哪儿找出快馊的馒头丢给他。
“你只配吃这种狗都不要的东西。”
阮蒙忍着难堪,在厨娘嘲讽的眼神下,捧着馒头出去。
他干啃着坚硬的馒头,艰难地咽下去,硌得胃痉挛。
眼看时间快到了,他也顾不得细嚼慢咽,整个塞进嘴里,小跑着上楼,敲了敲裴启祯的房门。
“裴启祯。”
喊了几句,房间里的人毫无反应。
阮蒙认命地推开房门,走到熟睡的男人床边,盯着他的睡颜晃神片刻。
裴启祯长得很好看。
五官立体如雕琢般,剑眉英挺,轮廓棱角分明,比杂志上的模特明星都要好看许多。
要不然……阮蒙当年也不会一眼沦陷,非缠着他不可。
爸爸向来惯着自己,见他喜欢裴启祯,二话不说就用了点“手段”,帮自己留住裴启祯。
可谁知道,裴启祯早已有了心上人?
“好看吗?”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把阮蒙从过去的思绪中拽出来。
“对不起。”他习惯性低头认错。
裴启祯冷然一笑,扬扬下巴,意有所指:“还愣着做什么?”
阮蒙咬了咬牙,攥着拳头,做了好一阵心理准备,才鼓起勇气掀起被子爬进去。
这种事,他做了小半年了,却一直难以接受。
每一次做,都得把自尊放在脚下,随便裴启祯踩踏……
伺候裴启祯穿上西装,打好领带,抱着他的公文包,阮蒙像仆人一样跟在他身后去了公司。
曾经的阮氏集团,如今已经变成裴氏。
对外,阮蒙是裴启祯的合法伴侣,也是他的生活助理。
外人都道他不计前嫌,不仅帮负债累累的老丈人还了债,还没嫌弃阮家一无是处的落魄少爷。
可他们却不知,他父母的债是清了,却被裴启祯藏到国外,当成扼住阮蒙喉咙的利器。
他只有乖乖听话,父母才能安然无恙。
裴启祯让他当助理,也不过是为了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方便随时随地折腾他罢了。
“裴总,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一到公司,裴启祯真正能干的助理周颂便抱着一堆文件过来。
“这是要您签的文件,紧急的我放在上面了。”
裴启祯点点头,敲了敲桌面,示意周颂把文件放下。
“今晚约了易总吃饭,主要是谈论新游戏开发的方案。”
“知道了。”裴启祯看着行程上标注重点的一栏,对周颂的细心很满意。
他挥挥手让周颂下去,看向阮蒙冷冷道:“咖啡。”
阮蒙跪了一整晚,此刻脑袋一片混沌,没有及时听清裴启祯的要求。
周颂见阮蒙像傻子一动不动,主动揽下活。
“我去吧。”
裴启祯挑挑眉,摇头:“忙你的事。”
周颂挤出难看的笑容,看了看阮蒙,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谁都知道阮家的落魄少爷除了玩游戏一无是处,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裴启祯的眼。
不管出入什么场所,裴启祯都把人带在身边。
这样的机会他求之不得,却被一个废物占了。
周颂愤愤不平关上门。
裴启祯见只剩他们二人,用力敲了敲桌子。
阮蒙这才如梦惊醒,歪着头,一脸蒙楞地看向裴启祯。
“咖啡。”裴启祯咬牙道,“别让我说第三次。”
“对不起,我这就去。”
阮蒙抹掉额头的冷汗,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来到茶水间。
他撑着水台,弯着腰捂住胃,大口喘气,疼得长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怎么办?
今天不会熬不下去吧?
万一晕倒了,又给裴启祯惩罚他的理由。
周颂一进来,就看到阮蒙靠在吧台偷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像他这种出身农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机会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阮蒙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还不懂得珍惜的纨绔子弟。
但是阮蒙命好,落魄了还有一个愿意养他的裴启祯。
“一大早就偷懒,我看裴总不是请你当助理,是来当祖宗的。”
阮蒙抬眼看了看周颂,表情冷冷的,并不想跟他争执。
他自顾自拿出裴启祯爱喝的咖啡豆研磨,一边把煮开的水倒出来准备冲泡。
周颂被忽略了,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这是什么玩意儿?
居然敢无视他!
周颂想破口大骂,但碍于面子和监控,他还是聪明地把难听的话咽下去。
泡完茶出去的时候,他看准时机,假装不小心撞到阮蒙。
此时,阮蒙刚拿起煮开的水冲咖啡。
被周颂撞得手抖,滚烫的热水倒在手背。
“嘶——”
火辣辣的痛让他的神志清醒几分,连忙把手伸到冷水下冲。
周颂偷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像没看到阮蒙这边的狼狈,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蒙叹了一声,头往上抬,试图把委屈的泪水逼回去。
冲到火辣辣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他便不敢耽搁,加快速度泡好咖啡,免得慢了裴启祯又要数落他。
裴启祯工作时十分认真,忙起来也懒得管阮蒙。
阮蒙把咖啡放下,见他不再使唤自己,看了看一旁的沙发,大着胆往那边挪动。
一边挪动,一边心虚地偷瞄裴启祯,鼓着脸小心翼翼坐下。
他实在太难受了。
趁裴启祯没空修理他,得歇一歇。
连续几日的不安稳,加上跪了一夜,即便浑身透着不舒服,阮蒙还是没多久就靠在沙发上打盹。
裴启祯忙了一上午,头昏昏沉沉的,揉了揉眉心,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人。
他似乎被噩梦缠身,脸色潮红,小脸皱着,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口,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声特别大,像在喘气。
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这是裴启祯期待的事,可此时看着瘦小的人,他的心像被人扯了一下。
无端有点不忍心。
他晃了晃头,把凉了的咖啡一口气灌下去。
他要保持清醒,不能被这个贱东西蛊惑了神志。
这般想着,他走到沙发旁,抬起脚准备往沙发上踢,余光正好瞥见阮蒙红肿、起了水泡的手背。
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呵,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怕不是泡了个咖啡就把手给烫到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裴启祯收回了脚,出去让周颂把两人的午饭拿进来,顺便买个烫伤药。
周颂自然知道烫伤药给谁买的,对阮蒙的记恨又多了一笔。
裴启祯拿到烫伤药,蹲在他面前,盯着他葱白的手指看了片刻。
当年,这双手握着鼠标,仿佛拿着枪驰骋沙场,在键盘上征战一方,带队给学校赢了不少电子竞技类的荣誉。
那时的少年意气风发,举着奖杯笑得肆意张扬。
追他的人无数,他却捧着奖杯站到裴启祯面前,献宝似的递给他。
“学长,你看。”少年得意洋洋,“我厉害吗?”
裴启祯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点头。
少年把奖杯塞给他:“以后你开发游戏,我负责把游戏玩火。”
裴启祯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少年的心思。
但是,他已经给了别人承诺。
向来信守承诺的裴启祯,终究不能回应少年的任何示好。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他们应该会是彼此青春里的一段小插曲,毕业后各自安好。
偏偏阮家仗势欺人……
“唔……痛……”
阮蒙委屈的梦呓把裴启祯的思绪拉回现实。
裴启祯深呼吸,摇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回忆抛之脑后。
他打开烫伤药,沾在棉签上,放轻力道往红肿的皮肤擦拭。
冰凉的药膏触碰伤口,阮蒙猛地睁开眼睛,弹坐,一脸惊恐地盯着裴启祯。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抱住胳膊,往后退,缩在沙发上,吓得牙齿都在颤抖。
“我不是故意……睡着的。”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流。
他实在太困了,身体从头到脚难受得厉害,一坐到沙发上,就忍不住睡过去。
裴启祯举着棉签的手顿在半空,眸光暗了暗。
“对不起。”阮蒙重复地道歉。
见桌上摆好了饭菜,他的心更是凉了一截。
他睡得太死,错过了给裴启祯买饭的时间。
怎么办?
他又要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惩罚自己?
裴启祯没想到阮蒙这么不识好歹。
他难得心软,亲自给他上药,他居然还装出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真是给他脸了!
他把棉签和药往他身上一扔,站了起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他。
“把药擦了。”
阮蒙见他准备吃饭,也不敢现在给伤口上药,立马爬起来,来到他身边,乖乖蹲下把饭菜摆好。
裴启祯被他伺候惯了,双手抱胸等着他。
阮蒙弄好后,撑着椅子站起来,由于动作太快,头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往前面倒。
好巧不巧,堪堪倒向坐在沙发上的裴启祯。
裴启祯不爽地皱起眉头,手撑着他的头把他推开。
这一碰,才发现他额头的温度滚烫。
“对不起……”
阮蒙手忙脚乱爬起来,不料裴启祯的手突然放在他腰间,把他往怀里按。
“你还是这么喜欢投怀送抱?”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阮蒙摇了摇头,害怕地缩缩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
裴启祯冷笑,一把将他推开:“吃了饭去睡觉,今晚还有饭局,别给我丢人。”
阮蒙摔在地上,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裴启祯会轻易放过他。
裴启祯却懒得理他,兀自吃了起来。
他把阮蒙留在身边,就是要他受够多的苦,太狠了把人玩死不就没趣味吗?
既然发烧了,今晚就好好给他“治”。
阮蒙不知他的盘算,看着桌上的饭菜,无端一阵反胃。
两天来只啃了一个馒头,按理说他应该很饿,可他现在却没有胃口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但是裴启祯已经开口让他吃,他不吃就是不听话。
阮蒙不敢说一句不,乖乖拿起筷子,只吃了一点米饭和青菜。
“唔……”
他的胃不够听话,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直冲脑门,阮蒙受不了,捂住嘴往洗手间冲。
裴启祯皱了皱眉,啧了一声,走到洗手间门外踹了踹门。
“怎么了?”
阮蒙一头冷汗,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连苦涩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胃才好受了一点。
“对不起。”阮蒙收拾干净,乖乖走出来对着冷脸的裴启祯道歉。
“贱得都不配吃人的东西。”裴启祯捏住他的脸颊,“是不是要给你买狗粮?”
阮蒙含着泪光摇头。
不要……他宁愿饿肚子,也不能吃狗粮。
他作为人的尊严所剩无几了,不能全部都夺走。
“对不起,我会吃下去的。”阮蒙垂下眼眸,恳求道,“你……别生气。”
他挣开裴启祯,跑到桌子旁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把米饭往嘴里塞。
吞咽下去的每一口饭,都像一块刀片,切痛了胃。
阮蒙不敢停下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裴启祯深呼吸,嗤笑一声,转头进了办公室里面休息,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阮蒙吃下的东西,最终又全部吐出来。
好在下午裴启祯真的没再为难他,让他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头却更痛,身体的温度更加滚烫。
今晚还得去饭局上帮裴启祯挡酒,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异样,免得丢了他的面子,回来又得受惩罚。
裴氏除了接收原先阮氏的项目,还在游戏开发的赛道上抢得头筹,推出几个颇受欢迎的手游,现在已经把目光投向全息网游。
今晚的饭局,来的是全息网游行业的佼佼者,裴启祯拿足诚意要跟他们合作。
容不得阮蒙出一点差错。
方案跟合同周颂早已弄好给他,他只要递资料的时候不弄错就可以。
饭局上推杯换盏,阮蒙忍着剧烈的胃痛,为裴启祯挡了一杯又一杯烈酒,脸色越来越苍白。
直到对方签下合同,他已经醉了几分。
胃里翻涌着,阮蒙担心等会忍不住吐出来,便顶着裴启祯警告的眼神,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个开发方案我们很满意。”合作方又喝了一杯酒,面露难色,“只不过推广方面,我们希望换一个主播。”
裴启祯收起合同,摊摊手:“你们想换谁?”
“非衣。”
裴启祯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若有所思。
这个“非衣”他听说过。
几年前,靠直播某款大火的竞技类网游出圈。
他技术特别好,手速非常快,够得上专业电竞选手的水准。
只不过他直播从不露脸,声音也经过变声,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专业的俱乐部挖他都挖不动。
他在全息网游兴起之初,曾开过两场直播,创造的观看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连平台也联系不到他。
这样的人如果被他们找出来,哪怕直播一场,也有足够的噱头和流量。
对方的考量没有错,问题是上哪儿去找这个人?
裴启祯沉思着,没有着急答应他们……
阮蒙在洗手间吐了一遭,洗了一把冷水脸,觉得好受了一点,正准备回去,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是一个许久未联系的游戏主播。
阮蒙的手在挂断键上停留几秒,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大神!哇靠,我终于联系上你了。”对方的声音无比兴奋,“他们都说你出事了,我可不信。”
阮蒙笑了笑:“嗯,我没事。”
“那你为什么不上线了?”
阮蒙看了看微微颤抖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不玩了,戒了。”
“别啊,大神,最近出了很多新游戏,还等着你带我们上分……”
“你之前不是想要买我的号吗?”阮蒙眸光暗了暗,透出一丝不舍,但还是坚持说,“我把号给你,以后……”
“别!”对方打断他,生怕他真的不玩了,在另一头热血沸腾劝说,“那会儿我年轻不懂事,现在你是我的神,我可不要你的号,我要看你王者归来!”
阮蒙不由被他的激情感染,眉眼间都挂满笑意:“你还是老样子。”
中二又可爱。
两人一人一句,聊起以前直播的事,阮蒙心情慢慢放松,稍不留意便过了半小时。
对面的人又讲起以前的趣事,阮蒙听得咯咯笑,没发现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
裴启祯站在门口,看着阮蒙的笑脸,手紧攥成拳头,目光冷得仿若两把冰刀。
还笑得出来,看来并没有不舒服。
亏自己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这个人,真是不长教训。
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看到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