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来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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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车开了一路,陈叔缄默了一路,方不尔的屁月殳也被郁铮的手狠狠揉捏了一路,他手大而有力,差不多可以覆盖他臀面一大半,几处发硬的肿块尽数被揉散开。

下车的时候方不尔明显感觉到身后没那么疼了,就是这过程实在是太折磨人。

其实郁铮的手挺好看的,骨节分明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但Alpha比起Omega和beta来说天生力气大,那手劲跟搓衣服和揉面团几乎没什么区别。

净不做人事。

他背手虚捂着屁月殳小声哼唧,疼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郁铮一定是最不温柔的Alpha,也是最铁石心肠的Alpha,仗着体质优势欺负自己。

透过面前两根汉白玉石柱中镂空浮雕的大门,方不尔看到里面一幢外观设计精巧的独栋住宅别墅。

通过这两回不愉快的接触经历,他从旁人的态度中知道郁铮身份很厉害,但这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他很有钱。

起码在方不尔的印象里,能在市中心寻找这么大面积的一处静区,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把口水擦擦。”

郁铮一贯低磁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方不尔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哪他妈有口水!

郁铮把他下巴勾过来,借着斑驳月光和路灯看了两眼,掌心的伤可以掩饰一下,屁股上的伤在裤子里面也看不到,就是这脸上浅淡的手指印没法遮盖。

要是被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陈叔虽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在一旁开口提醒:“要不抹点粉遮一遮?”

郁铮眉头一蹙,这小脸涂东西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不伦不类。

算了。

“等会要是被问怎么弄的,知道怎么回答吗?”郁铮寻思这伤也是他作出来的,就当通过这次实战考考他业务能力。

方不尔眨了眨眼睛,就差拍胸脯原地立下军令状拿人头担保。

“放心!”

“阿姨,没多大事,只是不小心被绊倒,我的脸砸郁哥手上了。”方不尔嘿嘿天真一笑,不敢回头看郁铮骤然阴沉如水的脸。

面前的女人一身月牙白银线刺绣旗袍,气质优雅犹如空谷中幽幽兰花。

她闻言抬手抚在方不尔脸蛋上,眉头轻颦起来。

傻子都知道这套说辞假得离谱,但一看到面前这少年眼神澄净,下意识只当为她在军队待久了养出一身臭脾气的儿子掩盖真正的事实。

真是个懂事又惹人怜爱的孩子。

郁夫人瞪了一眼郁铮,看向方不尔流露出心疼的眼神:“疼不疼,阿姨给你拿冰袋敷一敷。”

方不尔抬起手搓了搓脸,连忙摇头,乖巧道:“不用不用,阿姨,我都习惯了,不疼……”

郁夫人眼尖看到他手心青红的痕迹,抓过来将他手指摊开,动作轻柔地摸抚上去,“这怎么也伤了,不消肿上药怎么行!”

方不尔见她真转身要去拿冰袋,那他岂不是得跟郁铮独处了,一慌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臀(防)尖就被捏住拧了半圈。

一瞬间疼得他只出气不进气,又不敢大声嚷嚷,万一郁夫人还要给他敷屁股怎么办。

小心翼翼回头见郁铮冷冽的眼神,心想玩脱了。

他原本以为郁铮出此下策,他爸妈估计不怎么好对付,谁知道郁夫人出乎意料的温柔,一见到他就眉开眼笑,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对他这个儿媳妇表示十万分的满意。

甚至没问他哪来的,是谁家的孩子。

当然这些郁铮在车里就跟他对过口供了,照说就行。

他觉得郁铮简直不像是从郁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又凶又坏,再联想到他长那么高,估计是吃多了激素导致基因突变吧。

“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等会我就把你送回去。”

方不尔扁了扁嘴,后面郁夫人把他拉到沙发上耐心地帮他敷脸和掌心,他都没添油加醋故意抹黑郁铮的形象,也没破坏他们母子和谐。

虽然他说的都是真的。

郁夫人临走,郁铮把她送到门口,见母亲面色不善,无奈叹了口气:“妈,他今天耍脾气要强行摘掉自己腺体,我才迫不得已教训他。”

郁夫人眉头一蹙:“不尔才多大,即使犯了错,你能不能多点耐心讲讲道理,这孩子又不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才相处了多久,郁铮简直要被方不尔靠一张脸蛊惑人心的能力抚掌赞叹了,亲自开门把母亲送上车,点了一下头:“好。”

“你爸在你回来之前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下回把不尔带回家给他看看。”

“嗯,等什么时候有空吧。”

看着黑夜里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如幻影般疾驰离去,郁铮侧头见方不尔正站在门口做贼似的探头探脑。

他走上前一把将人薅住,方不尔以为是找他秋后算账,巴掌还没上身就吓得开始嗷嗷叫。

郁铮脑袋又突突疼起来,突然意识到找方不尔配合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段时间家里应该有的闹腾了。

要不是在会场那两通来自母亲的夺命催婚电话,身边不巧只有这只善于伪装的Omega。

也懒得再找人了。

郁铮面无表情拍了两下他的屁月殳,就让家里佣人给浴缸接满温热的水,直接把方不尔身上碍眼的衣服扒了扔进去。

“等会洗完来我房间。”

方不尔泡在水里,酸痛无力的身体在水的张力下舒展开,他不懂为什么这里这么多间卧室,郁铮还让他去他的房间。

不会要假戏真做吧。

但人在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不尔不敢问,等水温快凉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又不知道郁铮这个坏家伙的房间在哪!

“怎么要这么久?”

郁铮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书,见人裹着浴巾由管家领过来,发梢湿漉漉正滴着水,眉头一皱。

方不尔见他这副不耐烦的模样,以为郁铮嫌他慢,心里只翻白眼,鬼知道他刚刚找管家就找了半天,还差点迷路了。

他突然觉得这么大的房子也没那么好,弯弯绕绕,空旷得没个人气。

绝对不是他买不起。

“郁老板,你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郁铮起身递给他一张硬卡片,方不尔定睛一看,居然是他的身份证,上面光滑没有一丝划痕,明显是新办的。

按道理,身份证和户口在人非死亡期间是不能注销的,但拍卖会场那些人手眼通天,想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总有很多办法,特别是Omega。

对于方不尔来说,身份有与无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一旦出任务的时候会有人给他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而且这个社会一直以来对于Omega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苛刻。

就比如普通学校一般不会招收Omega,就怕不小心发情影响了全校Alpha,容易出大事,当然也有只招收Omega的学校,占比很小,但方不尔也没有机会读。

方不尔接过,上面还有留有郁铮指间余温。

不是说等他配合好他再帮他恢复身份吗,难不成他今晚表现得很好?

抬头看到郁铮的表情,他又打消了这个猜测,还是那么凶。

“去把头发擦干,然后准备睡觉。”

方不尔哦了一声,抓着毛巾莫名觉得郁铮好像态度温和了一点。

起码没因为刚刚自己在郁夫人面前搞事情而揍他。

他可怜的屁股终于保住了一命。

方不尔头发擦干后趴在床上,感到胃腹那一块有点不舒服,应该是这两天粒米未进,那碗南瓜小米粥喝急了,又一路趴郁铮腿上抵着,有点消化不良。

方不尔翻了个身,揉了揉肚子,明显的腹胀感让他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郁铮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方不尔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舒服。”

他当然没指望郁铮会有什么反应。

却不料男人走近,大手覆在他胃部,想到在车内帮方不尔揉伤的时候,手劲放轻了一点。

男人一贯的面无表情,方不尔却感到有些迷惑。

这货不会真的要假戏真做吧??

气氛是诡异的沉寂,郁铮耳根子得到清净,鼻尖嗅到空气里弥漫的一股若有若无的葡萄味信息素。

卧室里就他俩,而方不尔腺体分泌的信息素是没有味道的。

郁铮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哪想摊平在床上的方不尔嘿嘿一笑:“你家泡澡球味道是不是很好闻!”

“……”

郁铮再一次因为这个体质特殊的Omega感到一丝无语。

但心底想的却是以后或许可以让管家多买点不同味道的泡澡球,让他一天换一个味道。

方不尔胃部的难受胀气有点缓解了,连紧绷的神经都得到短暂放松,困意紧接着席卷而来。

郁铮见他没心没肺地坠入梦里。

嗯,刚刚的想法可行。

方不尔觉得郁铮不像个将军,哪有将军天天待在家里那么闲的,他私心想让郁铮忙一点,这样就不用天天跟他待一块,还得时刻提心吊胆。

生怕说错了话,巴掌就上身了。

方不尔身为Omega又在虚弱的状态下,在他面前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

那股冷冽极具压迫性和攻击性的信息素一经释放,再凭借Alpha天生体质优势,郁铮现在捉他十分容易——

长臂一伸就能把他后颈攥住,顺手几下就甩他屁月殳上。

方不尔开始怀疑这个坏家伙的恶趣味就是想看他求饶。

他舔着朗姆酒味冰淇淋,小心试探:“郁老板,你怎么不用工作呀?”

郁铮正坐在窗边看书,闻言连头都没抬。

方不尔通过昨晚加今天一上午的观察发现了这是他在家待的频率最高的地方,阳光暖洋洋洒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了男人面部轮廓的锋芒。

“休假,”郁铮在话音落下的沉闷中感受到了一旁小心思活泛Omega的失望,“怎么?”

方不尔连忙舔了两口掩盖真实表情,绽开笑颜:“没什么,就问问。”

郁铮不置可否,盯了几秒他手上的冰淇淋,开口:“要是吃多了肚子疼给我惹麻烦,你就等着挨打。”

这个又凶又坏的Alpha又开始威胁他了。

方不尔当然相信他能做到,考虑到自己最近脆弱的胃,出去拿个小碗把冰淇淋装在里面,塞进了冰箱冷冻室。

管家一旁瞧着笑眯眯:“方少爷还挺勤俭持家。”

毕竟郁铮的威胁不值得他浪费一根冰淇淋。

即使是花他的钱买的。

_

下午郁铮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忙了,一直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谁也不敢打扰。

方不尔得到短暂的放松。

在会场的那一个星期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

灯和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手和脚也是全天被锁着,橱窗里狭小的空间仅容他们坐着舒缓一下弯曲久而酸胀的腿,但完全不能平躺下。

最要命的还是时时刻刻有其他拍卖品此起彼伏的哭泣。

主办方从来不在乎他们拍卖品的舒适度,除了保证正常的生理需求之外,其他要求一概置之不理。

方不尔和同一批经受拍卖竞价的少年,因为各方面优质可以为他们牟取巨大利益,所以相对来说会优待一点,毕竟要是有了任何一丝瑕疵,都会让那些买家无比心痛。

也会让主办方的钱包心痛。

吃过午饭后,方不尔倦意又如潮水般涌来,倒床上呼呼大睡直到晚上十点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弄醒。

睡眼惺忪呆愣地盯着窗外墨黑浓重的夜色。

晚饭居然没人喊他吃。

方不尔起床本来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路过大门紧闭的书房,附耳还能听到里头窸窣声响。

他合理怀疑郁铮在他睡觉的时候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应该也没吃饭。

但是他才不打算提醒他呢,最好能再忙一点,这样就饿得没力气找他茬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他凭印象兜兜转转也没找到厨房在哪,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找郁铮求助。

结果顺着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刺激他味蕾的香味,一路摸索到了偏厅。

管家和雇佣的人结束一天工作,他们正准备享受夜宵,长桌上一锅咕噜冒泡的牛油汤底飘散着诱人的香味,还有满满一桌丰盛的荤蔬配菜。

方不尔凑上去,在众人瞩目下,拉了个空位就自来熟地坐下了:“我跟你们一起吃吧!”

郁铮终于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揉了揉眉心,起身回房。

一开门,房间里扑面而来的Omega牛油火锅味信息素,郁铮把吃饱喝足正窝在被子里打饱嗝的方不尔拎起来,见他嘴唇都辣红一圈。

竟然看起来饱满又鲜艳。

郁铮莫名有些头疼,白纸容易上色,没味的水容易短暂染上其他味道,这种信息素他以前简直闻所未闻,不知道恰巧被他遇见算不算做幸运。

方不尔善意为他答疑解惑:“待久了才容易染味,我上厕所不会变臭的,郁老板您放心。”

放个锤子的心。

郁铮胃里这会儿空空如也,他不想等会身边躺着个牛油火锅入睡。

“滚去洗澡。”

方不尔又被他扔进了灌满温水的浴缸,他其实还挺享受泡澡的过程,只是这回郁铮没急着走,反而面无表情在一箱子泡澡球里挑挑选选。

浴室比昨天晚上多了不少泡澡球,应该是管家下午派人买回来的。

看着一箱子花花绿绿,方不尔忍不住心想,没想到郁铮这货背地里居然还是个有颗少女心的闷骚男。

得出这个结论,他下意识以为是郁铮平日里自己爱用这玩意。

粉色泡沫在水里滋滋化开,馥郁香甜的白桃味瞬间充斥整个浴室。

家里之所以有这些,是因为郁夫人有时候会来这暂住,这东西并不在他了解范围之内,郁铮又停留了一会儿,结果被方不尔为了催他走而故意拍起的水花溅了一裤腿的水。

眼见郁铮面色蓦然沉下来,方不尔有点发怵,想往水里缩,又怕把自己给溺死。

但犹豫就会败北,果断也会白给。

他逃无可逃,被郁铮大手给一把提溜起来,紧接着还没完全消肿的屁月殳又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

随着水星溅起,巨大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浴室。

嘴里嗷嗷喊着,方不尔浑身湿(防)漉(防)漉,为了躲避精准落下的铁砂掌,扭着腰和屁月殳,浸没在水里的脚不禁打滑。

他慌不择路地紧紧抓着郁铮的手臂,而刚刚拍水花导致瓷砖上也满是水,惯性让郁铮一趔趄,向下一俯身……

方不尔很想替自己辩解,他这回绝对不是故意的!

表情极其恐怖的中将大人,湿透的白衬衫隐约显现出他上身优美结实的肌肉线条。

方不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如果郁铮这会儿不是一副想生剥活吞他的模样,他愿意承认这是他见过身材最完美的Alpha。

耳边“嘭”地重重一摔门。

浴室重归于平静。

方不尔发梢沾着粉红色泡泡,又挨了打的屁月殳此刻痛麻一片,他浸在浓郁的白桃香味里瘪了瘪嘴。

郁铮这个坏家伙实在是太容易生气了。

不小心洗了个鸳鸯浴,他还没委屈呢。

他洗完澡胆战心惊地打开浴室的门,郁铮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只是他头发还微湿着。

郁铮面无表情,声音冷冽:“方不尔。”

虽然郁铮一直喊他的是大名,但这会儿听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他缩了缩脖子,无比乖巧地应道:“郁老板。”

“明天把身份证带着,我们去领证。”

“?”

他合理怀疑,郁铮这王八蛋子不会是因为刚刚浴室发生的事情在报复吧??

真是个小气的Alpha。

配合他扮演郁太太,当然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方不尔早就想到郁铮昨晚连夜让人帮他恢复身份,这一出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他点了点头,心底并没有什么波动,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婚呀?”

郁铮没想还没领证他就想离婚的事,目光沉下来。

这个小心思活泛的Omega,表面上看起来又怂又脆,实际上心里压根就不怕他。

不然也不敢这么直言不讳。

“滚过来睡觉。”

方不尔莫名察觉到中将大人心情好像变得不明媚了,可能还是记仇刚刚浴室里的那场鸳鸯浴。

他一摔屁股狠狠跌到光滑坚硬的浴缸底,臀尖都疼麻了,他还没不高兴呢!

火锅味散尽,他后颈腺体分泌出淡淡的白桃香味信息素,郁铮突然觉得自己选了这个味道的浴球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特别是搭上方不尔被温热的水泡出薄薄粉嫩的肌肤,活像一颗行走的水蜜桃,还是颗很会气人的水蜜桃。

毫不掩饰地发散信息素,让任何一位Alpha都有想啃上去的冲动和欲望。

还不如身边躺个牛油火锅。

郁铮面无表情地拿起枕头,走出了卧室,留下正绞尽脑汁准备说点甜言蜜语哄他开心的方不尔。

毕竟老板心情不好,倒霉的是员工。

郁铮一走,方不尔在宽大的床上滚了两圈,卧室静悄悄的,极简的陈设显得十分空旷,呼吸似乎都荡着回音。

方不尔裹紧柔软的衾被,把露在外面的脚也胆战心惊地快速收了进去。

生怕把自己那块肉遗漏在外面。

还没领证就让他独守空房。

郁铮这个渣男真的是个又凶又狠心。

昨晚方不尔吓得后半宿才睡着,一大早郁铮进去见人还没醒,坐在床沿捏着他嫩滑的脸蛋。

“起床,上午跟我回去一趟。”

下一秒方不尔迷瞪瞪顺手一巴掌抽他手背上了,嘴唇翕动两下,翻了个身准备接着延续美梦。

郁铮看着手背上浅浅红印,差点气得没脾气,把人两只脚踝提溜起来,扬起手不轻不重往他屁股上扇了两记。

方不尔神智从睡梦中被强行抽回,睁开惺忪睡眼判断了一会儿床边这个凶煞的男人是谁,顿时吓得一激灵。

晃了晃腿从郁铮手心里睁开束缚,鲤鱼打挺坐起来,打了个绵长的哈欠,逼出了两颗眼泪。

“早啊,郁老板。”

要不是他买这么大个房子,又没个左邻右舍的,还丢他一个人在房间,他至于怕得睡不着,早上又起不来嘛。

郁铮把衣服丢给他,“不早了。”

话落,见方不尔头垂下去没个反应,静默片刻,轻轻推了推他脑袋也没动静,居然瞬间又睡着了??

郁铮有点无奈,抓起衣服套他脑袋上,冷声命令:“伸手。”

方不尔迷迷糊糊伸左手从白色体恤的袖口里钻出去。

“右手。”

方不尔闭着眼继续乖巧照做。

郁铮感到一阵心累。

方不尔绝对是他见过最懒的Omega,居然让他伺候穿衣。

方不尔在车上本来还因为要见郁铮的父亲有些紧张,等到了地,才发现郁先生是个温和又儒雅的人,连信息素的味道都是阳光洒在干草上的那种清爽温暖。

方不尔忍不住又开始怀疑,或许郁铮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不然这基因突变也太猛了。

郁铮的性格简直是跟他父母是反向生长。

郁衡书一见到他,和蔼地问了两句关于他家庭的事情。

当然这些他都在来的路上跟郁铮对过口供,于是从善如流地应答着。

他这回没有故意破坏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方不尔从郁铮的细微的表情中对他的表现读出了满意两个字,即使他很想在郁衡书和郁夫人面前控诉一下他们的儿子有多么凶残暴力。

最重要的是居然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过夜。

这简直太过分了!

方不尔腼腆一笑:“叔叔,郁哥对我挺好的,帮我揉肚子,还帮我穿衣服,昨天我们还一起洗了……唔。”

郁铮用手把他嘴巴封住:“爸妈,我们去民政局了。”

这个社会有着诸多的不平等,最强大优秀的Alpha占据食物链顶端,属于精英的他们往往掌握着各个生态链条的枢键,Beta平庸且占人口的百分之九十,是最常见的劳动力。

而Omega因为天生身体素质娇弱,又具有极佳生育能力,但他们稀少却并没有被珍视。

反而有的被沦为玩物,有的足不出户,有的家庭背景优越但也不免成为维系关系的联姻手段。

很多人并不把婚姻当回事。

信息素匹配度高、Omega发情导致被Alpha强迫标记、繁衍后代,这些都可以作为结婚的理由。

包括他帮郁铮逃避催婚。

方不尔这些年靠着信息素特别的缘故伪装成Beta,又有阻断剂和抑制剂的帮助,因此获得了相对其他Omega来说的自由。

虽然这也是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为自己争取而来的。

他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陈叔因为他家中将有人要而感到十分开心,眉开眼笑开着车,就差不合时宜地哼个小曲了。

郁铮在一旁没说话,方不尔突然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波动了。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的话,那应该是平静。

跟他一样平静。

到了民政局,郁铮拿着证件正在和工作人员熟悉登记流程,方不尔在一旁敷衍地听着,目光突然扫到几步之外的待客桌上堆叠的书本里夹着一张纸条。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张被叠成一种奇怪图案的纸条,方不尔却再熟悉不过。

他悄悄拿起来塞进口袋里,回头见郁铮正转眸看向他,“过来。”

方不尔凑过去,该轮到他签名按手印了。

突然没来由感到有点紧张。

他问道:“郁老板,你想好了吗,等我们契约结束,你就是离过婚的大龄男青年了。”

郁铮:“?”

“二婚的男人不好嫁。”

“……”

一旁的工作人员讪讪一笑。

这也太他妈搞笑了,结婚当即面前这两人居然在聊离婚的事,别是想帮她冲业绩吧。

方不尔咽了咽口水:“我们领证之后,你还会凶我吗?”

“还会揍我吗,是不是要装作对我好一点点。”

虽然他知道这些问题不该问,他是郁铮花了高价从拍卖会场买回去的,郁铮说过等结束之后就放他离开,恢复他的身份还他自由。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这可是他十八年以来第一次结婚,还是和一个只相处过几天、脾气臭、性格不好、爱揍人且又凶又坏的Alpha结婚。

郁铮盯着他一双圆葡萄般的漂亮大眼睛流露出一些不安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捏了捏方不尔的脸蛋。

“在此之前,我会对你好。”

方不尔哦了一声,心底一直荡着他那句话,登记手续办完,看着工作人员微笑着递给他俩红色结婚证,对每一对新人开始例行公事,祝他俩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然后笑眯眯递过来一张服务打分表,方不尔身为打工人,自然不会为难打工人,麻利地拿起笔涂满五颗星。

方不尔弯了弯眼,在用户反馈那一栏边写,嘴里边小声念叨:“环境很干净,姐姐很温柔,服务很周到,态度很好,下回我还要来……”

还没写完就被面无表情的郁铮拎着后颈带走了,留下大理石台后一脸懵逼的工作人员。

被一把扔进后座,方不尔手心里还攥着那根笔,寻思结个婚还能顺走一支笔,这波不亏。

郁铮面色阴沉地从他手里将笔抽离出去,一手把人往怀里薅,另一只手捏着方才那笔的一端甩了几记在他屁股上,声音森冷:“方不尔,以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听到没有?”

方不尔:“……”紧闭着嘴不吭声。

Alpha的手劲大,笔也能成为揍人的利器。

郁铮见他没反应,忍住把他放生的冲动,又“啪啪”砸了两下在他臀侧,目光冷然:“是让你少说话,不是让你以为自己没长嘴巴。”

“听到啦!”

方不尔扁了扁嘴,这绿头王八可真是又凶又矛盾,一会儿让他闭嘴一会儿让他回话,简直太难伺候了。

而且刚刚还说会对他好的。

虽然不怎么疼,方不尔后半程路撇着脑袋没搭理他,郁铮没想到不痛不痒的几下还激起了Omega的小脾气,按道理,这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他并不需要哄他开心。

默然片刻,他还是妥协般无奈抬起手捏了捏方不尔柔软的耳垂。

“想不想吃冰淇淋?”

方不尔想起了昨天冻在冷冻室的半根朗姆酒味的冰淇淋,表情顿时有点松动。

“不想吃?”

郁铮舒展了一下修长的腿,颇有耐心地等着看他反应。

很显然,方不尔就是一个非常容易被冰淇淋收买的Omega,方才对他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五根,”见郁铮没说话,方不尔犹豫了几秒,试图跟他讨价还价为自己多争取一点福利,“那、三根?”

郁铮好笑地挑眉,淡淡道:“一根,而且肚子疼就挨揍。”

方不尔觉得这个Alpha为什么怎么总是要欺负他,疼的又不是他的肚子!

而且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肚子疼了,就得让他屁股也跟着疼,哪来的道理。

“一根就一根……”

一回到家吃完晚饭后,落地窗前,方不尔就坐在郁铮旁边美滋滋舔着昨天没吃完的冰淇淋,身前的茶几上搁着两张新鲜出炉的红本本。

郁铮低着头一边翻动书页,一边就像摸小狗揉着他满头细软的短发。

他天生有点自然卷,却丝毫不显炸毛和凌乱,跟主人性格完全不符的顺贴,揉起来手感极好。

方不尔冰淇淋没吃完,人差点被他摸睡着了。

他打了个哈欠,困到大脑一团混沌,就连反应都变得有点迟钝。

会场那一个星期没好好睡觉的后遗症延至今日,他依旧十分嗜睡,特别是在郁铮让他放松的抚摸催化下,泪眼婆娑地想滚进一旁大床上的蚕丝衾被里。

郁铮故意不放他走,装作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完全不搭理人,手自顾自揉着。

方不尔秉持着不浪费原则将剩下冰淇淋囫囵塞进嘴里,机械式咀嚼,眼帘洇着水光不停翕张。

他的大脑已经开始罢工停止思考了,但他不能罢工,郁铮这个老板会揍人,他这个老板不会揍自己的脑袋。

声音不禁绵软地唤他:“郁老板,我们去睡觉吧。”

听在耳朵里更像一声甜腻的撒娇。

郁铮这才搁下书,抬眸见这只容易困倦又能睡的Omega眼睛都闭上了。

方不尔微张着红润小嘴,身子摇摇晃晃,郁铮抬手将他欲往下跌的下巴稳稳托住,然后起身直接把人抱起来走向浴室。

“不行,洗完澡才能睡。”

心里想着,今天可以给他换个甜橙味。

三天后,郁铮短暂的休假告罄,这三天除了带方不尔回父母的住所,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其他时间哪都没去,在外人眼里就像在陪着自己的新婚小妻子。

他回军区之前特地嘱咐方不尔不许外出乱跑,没有被标记的Omega,即使有一纸婚约在法律上有所约束,但在现实面前并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一旦在外面发情,Alpha天生难以抑制本能和体内躁动,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临走时他给了方不尔一部新手机,联系人只存了郁铮,说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方不尔看着男人迎光离去的颀长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手机,转头就蹦跶到笑眯眯的管家面前。

“伯伯,家里有阻断剂和抑制剂吗?”

这段时间在郁铮在书房办公没空搭理他的时候,他百无聊赖,没事就找上管家和家里的佣人聊天。

俗话说打入基层深入了解,以后好说话才好办事。

原本家里没有Omega自然不需要这些,郁铮在方不尔来的第一天,就吩咐管家去采购浴球的同时,在家里存一点阻断剂和抑制剂,以备不急之需。

管家笑呵呵:“有,方少爷您跟我来。”

顺利拿到阻断剂和抑制剂,方不尔悄摸溜进卫生间里,打开那天在民政局捡到的纸条。

这是组织联系到他并下派的任务。

这几天在郁铮眼皮子底下,他完全不敢打开看,一直藏在枕头里,生怕被眼尖又敏锐的中将大人发现端倪。

纸条上是很奇怪凌乱的几个代码数字,即使不小心被别人捡到也没有关系,只会被当成毫无意义的恶作剧纸条丢弃。

刻入DNA的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但过了这么多天正常又平静生活,方不尔倏忽一阵恍惚,缓过神后定睛扫一眼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七月五号,正好是今天晚上,刺杀一名目前就职于国会名叫张怀昆的议员。

他对张怀昆的长相有点印象,体态肥胖、顶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曾经在电视上见过几回关于他的采访,是强烈要求剥削Omega权益的狂热支持者。

地点……

方不尔突然很想把纸条给大卸八块。

居然又是那个可恶的拍卖会场!

这他妈是让他故地重游吗??

水漾香粉,灯红酒绿。

夜幕笼罩,这座城市的繁华和罪恶便显露无遗,人们开始了纸醉金迷寻欢作乐的腐化生活。

高级会场里响着糜靡的声乐,门口西装革履的侍应生在正在富丽堂皇的门廊前,仔细审核每一位客人的入场资格。

方不尔出门之前特地洗了澡,注射完阻断剂和抑制剂,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没有信息素实打实的Beta,只是还是被拦在了门口。

侍应生礼貌又强硬道:“很抱歉,资格不够,您不能入内。”

方不尔没办法,进不去连张怀昆的毛都摸不到,还杀个屁的人。

幸好他事先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他和郁铮的结婚证,递到侍应生面前,眨了眨眼睛:“我是你们23号包间客人的老婆,这是我两的结婚证。”

侍从头一回见到这种阵仗,表情呆滞在脸上。

还有这种操作?

这玩意能当入场函吗??

却见主办方其中一名负责人走上前,仅仅扫了一眼就笑脸相迎地把方不尔请进去。

“方先生,您快请入内。”

曾经在内场工作过的另一名侍应生拱了拱门口那名侍应生的腰窝:“看到没,前几天这位客人还是咱们会场的拍卖品。”

“这才几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小凤凰被请入专属通道,乘坐专人电梯直达会场上方最中心视野最好的23号包间。

虽然跟着郁铮走过一次,但身份不一样,一个是拍卖品,一个是中将夫人。激动难以言表,方不尔终于体会到有钱人的快乐了。

这一趟,简直太值了!


23号包间还是跟那天同样的陈设布置,甚至衾被上的褶皱依旧停留在上面。

郁铮不喜欢别人没经过他的允许碰他的东西,会场的侍应生自然尊重客人、安分守己。

今夜的主题是假面,客人都需要戴面具出席,方不尔看着手里那位负责人在请他进来后递给他的兔子面具,然后随手扔到床上。

拉上窗帘脱去外套和裤子,里头居然是一件女式的白色吊带裙。

方不尔顿时感到两腿之间直灌风,一阵嗖嗖凉意从裙摆下方直冲天灵盖。

仓猝上阵,避免被无法预知的事情打乱阵脚,他来之前特意做了功课。

考虑到郁铮给的手机或许有监听功能,就找一名已经打好关系的小女佣借了她的手机,然后成功联系到以前一直跟他对接的Beta,陶之远。

陶之远说,张怀昆议员有一极其隐秘且不为人知的性癖,十几年前痛失亲妹造成严重心理创伤,此后偏爱将稚嫩青涩的少年打扮成小女生聊以慰藉,看他们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诚恳地匍匐在自己脚下。

说白了,这货就是酷爱人妖。

方不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直骂娘。

郁铮要是看了肯定得拍死他。

这是他第一次当女装大佬。

要不是为了赚点跑路费,他才不会牺牲这么大,毕竟以后郁铮要跟他解除关系,他总得提前赚点钱以后好养活自己。

方不尔站在窗边,暗记会场里各处监控位置和难以被发现的死角。

目光在人群中梭巡,没多久就精准锁定在反着光的锃光瓦亮的那颗秃毛卤蛋上。

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场,张怀昆揭了面具仰头灌酒,肥肉横长的脸上染着微醺的酡红。

这里是动辄千万上亿的销金窟,在这里,完全可以褪去一切伪装,顺从内心释放欲望,做最真实的自己。

张怀昆很清楚自己树敌无数,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想取他命,平时出门在外行程都是保密的。

他足够小心谨慎,但这二十多年毫发无损,慢慢对自己也足够自信,此时身处会场之中不由松懈了几分。

方不尔戴着兔子面具,将头发沾水打湿往后捋,身上裹着长款外套遮住身形,等会儿开场会场灯光暗下来之后,乘坐没有人也没有安装监控的专属通道下去。

不得不承认,郁铮的身份真的很好用。

他随手捡了一张普通的狐狸面具换上,将外套和兔子面具避开监控藏在花坛后的隐蔽处。

穿梭在觥筹交错中,这里全是有权有势的男男女女,贴合今夜主题打扮得各式各样夸张的都有,方不尔这身朴素的打扮在会场中并不吸睛。

尽管他身材削薄,皮肤白透,腰肢更像一绺柳条般柔软,但如果光线够亮,再仔细观察也能分辨出他是男孩子。

场内灯光较暗,所以他一路并没怎么引人注目。

方不尔随手取过侍应生托盘里的红酒,主动和张怀昆几步远外的一名戴着黑豹面具男人碰杯。

那个男人本来眼睛一亮,方不尔故意压低声音咳了一声,男人又面露失望,很显然他这种女装大佬类型并不敢兴趣,礼貌笑了笑转身离开。

方不尔拿着酒杯一个人站在原处,显得背影格外孤单。

这只是会场里极小的一个角落。

尽管如此,他俩短暂的互动还是引起周围少数人的注意,但大部分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方不尔注意到侧边一道炽热的目光正在他身上反复游走,着重定格在他不太明显的喉结上,紧接着迸发出极大的兴趣。

“美女,要聊聊吗?”

方不尔肩膀上被一只肥手搭上,他看过去,果然是目标人物张怀昆这个老色胚。

方不尔不动声色地转身,还没说话,这只肥手就摸到他胸前。

隔着他脸上老虎面具,方不尔都能想象到张怀昆的表情下是血脉偾张的兴奋:“你这胸怎么这么平?”

方不尔指了指喉咙,无辜地摇头。

“男的?”

张怀昆凑上来搂他的腰,目光阴鸷又猥琐:“你怎么知道我就好这一口。”

方不尔突然很想把他的唧唧打成中国结。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主持人正热情昂扬地要从客人里挑一位幸运观众和舞台上的Omega玩一项紧张又刺激的娱乐活动。

一声令下,璀璨的灯光渐暗,一道刺眼的追光打入人群之中,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紧紧循着不停游离的追光。

方不尔被张怀昆拉到他腿上,禄山之爪顺着线条利落的背脊摸到他滑(防)腻圆(防)翘的臀上。

“等会结束,要不要去我房间玩会儿?”

方不尔觉得他胯(防)间顶着他大腿的绣花针还是剁了比较好,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捂着张怀昆的嘴,呼出一团热气,搔得张怀昆耳廓微微发痒。

“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我才不跟你玩。”

清润的嗓音,欲拒还迎的模样让张怀昆愈发感到浑身燥热难耐。

正要抬手揭开方不尔的狐狸面具亲上来,舞台下不定的追光终于锁定在远处一个男人身上。

他是这个游戏环节的幸运儿,人群里顿时爆发出响亮的鼓掌声。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无人注意到他们。

方不尔凑在张怀昆侧脸处,轻而飘渺地“嘘”了一声,下一秒,夹在两指间的针猛地刺入他的腺体,特制的尖头像花伞在血肉里撑开,搅动一圈后收缩。

长针足够细,拔出来只溢出一颗血珠,实则里头已经被搅烂了,慢慢地,一条线的血滑进他领口里。

就连血腥味都很淡很淡,在无数混合的信息素里更是不明显。

这是陶之远在来会场的必经之路为方不尔留下的杀人利器。

张怀昆甚至来不及痛呼,瞳孔开始涣散浑浊,蒙着一层死水般灰白。

方不尔嫌弃地摆正他无力垂下的脑袋,在他西服上擦了擦,才从他腿上站起来,趁着那个幸运儿走上舞台的功夫,他已经退离到一边。

等方不尔重新裹上外套,戴好兔子面具,张怀昆的尸体终于支撑不住侧倒在沙发上,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女人发出刺耳尖利的叫声。

热情高昂的人群变得惊恐而慌张。

出了人命,工作人员急忙围过去,把舞台上即将开始的游戏节目紧急叫停,找那个穿着白裙带着狐狸面具的短发女人。

方不尔将长针插进一盆种着富贵竹的泥土里埋好,溜达到后场的帷幕后。

掩盖杀人行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干一件大事。

这里他十分熟悉,自己作为拍卖品有幸经历过一次。

这会儿工作人员都在尸体旁维持秩序,几个透明橱窗旁罕见地没有人看管。

他冷不丁和橱窗里的Omega眼睛对上。

招了招手:“嗨~”

短暂的休假结束,郁铮换上一身军装回到军区就意味着一堆军务等着他处理。

下午经过高强度训练,晚上被曾经的战友邀请去一起吃顿饭。

二十七年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兴趣的孤寡男人,突然被传出结婚的消息,这让很多人大吃一惊。

表面是吃饭,实则是想从他嘴里打听出中将的新婚小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凭空冒出来,居然趁所有人不注意就拿着紫金宝葫芦把郁铮给收了。

男人聊起八卦也没完没了,郁铮好不容易借口离开,回到军区住所,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拍卖会场主办方的电话。

“郁先生,您夫人擅自撬锁,把我们的七名拍卖品放跑了。”

郁铮:“?”

郁铮一点也不怀疑方不尔的本事,这很像方不尔会干的事。

只是这兔崽子一个没注意就背着他搞这么大的事情,郁铮深呼吸,眉头蹙起,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手机那头静静等着郁铮的反应。

损失金额巨大,今晚又不幸发生人命,翻遍监控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场面头一回这么混乱。

他们虽然急得焦头烂额,但也不敢丧失耐心得罪这个大客户。

沉默几秒,郁铮头疼不已:“就当我都买了吧。”

主办方松了口气:“是,是!”

“他现在在哪?”

“乘坐您的专人电梯走了……”

郁铮简直气笑:“钱还没到账你们就让他走?”

主办方有点委屈:“这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都摆出结婚证了,我们不放也不好,您说……”话还没说完,郁铮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机没打通,幸好方不尔注射的阻断剂和抑制剂里事先被放入对人体无害的纳米级定位器。

郁铮开车到一条美食街,找到方不尔的时候,这个胆大包天的Omega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街边的大排档吃蒜蓉烤生蚝。

看到他招了招手,笑容灿烂:“郁老板,要一起吃夜宵吗?”

郁铮大步迈过去,手一伸,冷着脸一言不发捏着他后颈把人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扔到了后座。

方不尔知道这回肯定逃不过一顿胖揍,手指扒着郁铮的驾驶座椅,可怜巴巴刚要开口认错,就听郁铮边开车边冷声警告:“你敢说一句话,今晚你屁月殳就别想要了。”

方不尔胆战心惊地缩了回去,瘪了瘪嘴。

他觉得就算自己不说话,按郁铮恐怖的表情来看,他今晚屁月殳估计也得狠狠遭殃。

一路死一般沉默,车里全都是蒜蓉烤生蚝味信息素,郁铮竭力忍着火气。

一下车,方不尔刚想离他远点,免得被冰碴子冷到,就被郁铮一把拉过来扛在肩膀上,他下意识要挣扎,屁月殳就挨了几记狠重的巴掌,疼得他皱起精致的眉眼。

完了完了,看来这货是要动真格的。

他看到门口手足失措的管家,哭哀哀:“伯伯,快救救我,你家中将要打死我。”

郁铮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忍无可忍:“闭嘴!”

方不尔被扔到卧室的沙发上,郁铮正环顾四周看有没有趁手的揍人利器,刚拿起床刷,就见兔崽子已经捂着屁月殳一溜烟跑出去了。

“……”

郁铮被气得心脏疼,拿起电话打给管家:“赵叔,把门窗都给我关好,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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