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中的小哭包(穿书)

精彩段落

还没有到教学楼。

顾眠就被拥挤密集的人群堵在了门外,根本进不去,这长长一条过道喧哗吵杂,吵得人闹心。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等着人群散开,好让他回到班级上早自习。

“这不是顾眠吗?!”

顾眠站在那,直到有人认出了他,囔囔叫了起来,人群才如宁静的湖泊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阵阵涟漪,炸了……

看着众人莫名其妙愤怒和嘲讽的神情,顾眠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他讨厌被人用这样都眼神看着。

然而,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看顾眠退后了几步,还以为他心虚、怕了,叫囔地更大声了,嘴脸几乎是刻薄尖酸的。

从他们赤裸裸的目光中,顾眠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他不知这恶意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们此刻扭曲的五官像蜿蜒攀附的毒蛇般丑陋。

或许是幸灾乐祸吧,最先囔囔大叫的学生拖着地上没有了外皮的血人,一路拖到顾眠面前,嘴角裂开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侠客般胸襟、沟壑不平的牙龈:“看看,是不是觉得很眼熟?他们昨天欺负了你,今天全都死了哦?是不是很高兴?”

顾眠眼睑垂敛,遮挡在厚眼镜片厚的黑眸古井无波,态度漠然:“和你有关?”

少年嗓音很轻,语速不紧不慢,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凉意随着越发吵闹的环境融入风中,销声匿迹。

那名学生提高手中完全看不出原来样貌的血人,将血肉模糊的那面脸对准了顾眠,抖了抖:“真可怕,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居然和我们待在同一所学校,与我们距离这么近,你说,校长会怎么处置你?”

浓郁的恶意近乎化为实质了。

顾眠心里冷嗤,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那真的很可怕,我只是一个没有觉醒妖变的人类,怪物要想杀我我也没办法……”

那名学生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校长劝退你!?像你们这种靠考试成绩进来的人类,要是被劝退,巫城是没有学校愿意收你们的!到时候只能灰溜溜地跑回黄昏乡里,哭都来不及哭…………”

黄昏乡是妖都旗下最不入流的一个小界面,因为人类数量之多,能妖变的人类又少,长期处于被放养的状态。

比起发展迅猛的巫城来说,那里相当于穷山恶水、“蛮荒之地”了。

顾眠倒是无所谓:“退学就退学。”

不要他命就行。

他实在不懂妖都的规矩,这些从根源上来讲含有人类血统的半妖,一边妄想跻身列入妖神界,一边又瞧不起同为老乡的人类。

好笑极了。

他们宛如残缺的半成品,骄傲地展示自己身体上的残疾,以为那是荣耀的象征,殊不知在真正的大妖看来,他们连只臭虫都不如。

上课铃声敲响。

顾眠拽紧书包带,与那名神情狰狞的学生擦肩而过,脚步没有丝毫的留恋。

“你会后悔的!”

顾眠听到那个人这么说道,不以为然。

踏上教学楼阶梯没几步。

少年突然顿住。

刹那间,整个校园寂静下来,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少年逆着光回头,星星碎碎光芒争先恐后地钻入斑驳的树影中,高挂青空的初旭赤芒万丈,照在不远处围绕尸体的人群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靡纱,平添几分朦胧。

隔得越来越远,看的不真切。

浅灰的地砖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浅绿色爬山虎盘旋在褪色的红墙上,银色金属栏杆泛着明亮的刺芒。

少年转回头,再次迈开步伐,那些喧嚣和人影荡开层层波澜,尸体不见了,声音听不见了,人也消失了,如大梦一场……

校园空无一人……

顾眠心里满意。

学校就该有学校的样子,这个时间点,他们身为学生应该跑回班级上早自习了吧?

顾眠想着,推开了自己班级的门。

“哗——”

一桶冷水泼了下来,从头淋到脚,彻骨的寒意无孔不入,肆意地充斥着他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水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挨着顾眠裤腿停下,顾眠冷白的指甲颤了颤,最终只是弯下腰扶起水桶,摆好放在一边。

“冷水舒不舒服啊?”

“他这幅模样又丑又可怜。”

“我们特意为你准备的大礼包,垃圾特权哦,不对,垃圾才不敢杀人,你是怪物,怪物……”

顾眠冷静地擦拭脸上湿漉漉的水迹。

一张张放大的鱼脸,让他说话的胃口都没有了。

还没有回到自己位置,鞋底就被鲜红的液体濡湿,顾眠黑眸直直望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膻诡异的怪味,渗到了喉咙里去。

撕碎的尸首和切割平整均匀的肉块堆在他的课桌椅上,红白之物零碎地耷拉着,血流了一地。

临近上课时间,顾眠来不及去换新的课桌椅,并且,他不认为老师会插手管理此事,给他请假的权利。

课桌椅肯定是坐不了,顾眠干脆站着听课。

不就是站着上课?他有手有脚的,怕什么。

顾眠是没有看到其他人兴奋激动的眼神,从书包里翻出课本和水笔,如一根笔直的标枪,背脊挺立。

“叮铃铃——”

今天过来上课的老师还是昨天那个橡胶人,他仿佛没看见顾眠这个大活人的存在,自顾自讲课,板书死板,语气依旧古井无波。

不消一会,台下昏昏欲睡的同学倒下一片。

顾眠随即想到什么,眉头紧蹙,他忽然抬起头看窗外,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风刮来,如台风过境,课桌椅稀稀拉拉倒下,玻璃碎成了和谐的奏鸣曲,光怪陆离。

顾眠下意识用手臂挡住头部。

痛感并没有降临,让他有点惊讶。

试探一般,顾眠把手臂往下移,视线一扫,愣住了……

那两米高的落地窗,玻璃全碎了,露出的天空,若金乌沉海,竟从破晓不久的早晨到了云蒸霞蔚的迟暮。

照射在满地的尸体上竟相得益彰,有一种惊忬与诡异结合的美。

而顾眠毫发无损,是教室里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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