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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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为什么要走?”沈舟坐在椅子上,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签字的钢笔,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那天的事···”

“那天只是糊涂了。”陆久出声打断,辞职信摊开在桌面,上面的理由冠冕堂皇,“这一行太累了,身体吃不消。”这也算不上是借口,身体吃不消是真的,如今他揣了崽,虽然才开始,身体却已经有了不适。他想要留住这个孩子,自然是要有些代价的,比如和沈舟的道别。

陆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交接完了工作,彻底淡出了沈舟的生活。

不知不觉,已经三个月过去。

深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沈舟从公司出来时,已经华灯初上。近日又忙了起来,他已经三四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直到今中午胃部泛起阵阵抽疼,他才想起吃饭这件事。陆久做他助理的时候,说着是协调处理各种工作上的事务,可事实上,陆久总能照顾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陆久了解他的忌口,了解他的偏好,会提醒他吃饭,也会叮嘱他添衣。

陆久,沈舟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似乎多念上几遍名字,他就能从这寥寥两个字中找到慰藉。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了起来,沈舟不知道在陆久心中,自己算是什么角色,想来多半是把自己当做好朋友。

朋友这个词,原来才是最残忍的。没有放下的勇气,也没有再进一步的理由,既想相互联系,又害怕过于唐突。

沈舟从前也用“朋友”来定义两人的关系,可到底又几分是真的想只做朋友,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色渐深,沈舟开着车,不知不觉就拐了个弯。车停在了陆久住的小区楼下,陆久就在十三楼,从这里上去不过几分钟。往常两人有时加班,沈舟也常常送陆久回家,陆久下车的时候总是会向他抿唇一笑,算作道谢。沈舟就坐在车里,等上几分钟,十三楼右边的房间就会亮起淡黄的灯光。

可是已经夜深,整个小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第二日,沈舟就病了。发着高烧,沈舟还记得曾经陆久放药的位置,随便找了几颗退烧药糊弄,还是被来报告的下属发现了不对,这才送到了医院。

陆久这日也来了医院,揣崽已经四月了,不知是否是缺乏alpha安抚的缘故,陆久并不怎么显怀,看起来也不过两月大小。孩子也安静,陆久心里有些不踏实。在多次和医生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使用人工信息素,就算对身体有些伤害,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沈舟刚输完液,浑身还发着冷,他捂了捂围巾,戴着口罩扣紧了帽子,站在医院门口等新来的助理。陆久走得太猝不及防了,新来的助理还有些冒冒失失。

沈舟还在放空,就见身边一人突然似要倒下。沈舟下意识接住了青年,他刚想询问情况,就被青年轻轻地推开了。

“谢谢。”青年说。

沈舟刹那间就呆住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上青年一眼,不敢确定心中的那个猜想。这个声音他不会认错,是陆久,是那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陆久,是悄悄住在他心里的陆久。可是刚才,陆久的身上,分明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浓得快要溢散出来。

那,他们之间,又算作什么呢?

beta揣崽实在太过于艰难,陆久思索良久,还是联系了父母。

当年,他和父母闹得很有些僵。说来也是因为陆久,父母自然希望孩子可以离自己近点,工作后多少也能照顾着,只是陆久为爱情昏了头,为了一个alpha,说什么也要去A市。

到家的时候,陆母抱着陆久哭了很久,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最心疼的还是父母。

分娩前的那段时光才是最难捱的。腹中的小生命已经快要和这个世界见面,到了最后的阶段,陆久每次坐起来都极费力气,曾经线条分明的身体也走了形,水肿严重。但更难受的是,由于长时间缺少alpha的信息素,人工信息素的安抚作用也似乎减弱了,陆久整夜整夜地失眠。

但陆久始终咬牙坚持着,男性beta揣崽的概率本就很低,愿意把孩子留下的更少,而没有alpha的安抚,又愿意留下孩子的,那更是寥寥无几。

医生们都说陆久是他们见过的最勇敢的爸爸。

一晃就是三年。

陆久没回过A市一次,他在父母这边重新找了份工作。孩子有时他带着,有时陆母带着,三年过去,小团子已经从红彤彤的丑小孩儿,长成了口齿伶俐的小男孩。

比如现在,陆久一回家,就被迈着小短腿的团子扑了满怀。

“外婆说玩具要和别的小朋友分享,可是我不想。”小团子把脑袋凑在陆久面前,手里拿着外婆新买的小汽车,小小声告诉陆久。

“我要留给爸爸的,”小团子嘟起嘴,”爸爸,我好好好好想你啊。”

小团子很喜欢和陆久在一起。这除了小孩儿真的很粘人之外,还和陆久常用的一款信息素替代剂有关。自从生下小团子之后,陆久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月要部,也许是揣崽时使用过度的原因,总是时不时就会酸疼,陆久也去问过医生。

一番检查下来,还是alpha信息素的问题。陆久被alpha深度“标记”过,虽然没Omega那样灵敏,却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再加上之后不久就揣了崽,本来正处于对alpha的依赖期,两人又硬生生分开,这对beta的身体,心理都有影响。以往用习惯的人工信息素后来的用途越来越小,陆久常常夜不能寐。

也是一次偶然,陆久突然接触到了一种专门为beta设计的新的信息素替代剂。陆久不知道沈舟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可在接触到这个替代剂的那一刻,心中明显的感受到了踏实和愉悦。这让他想起了沈舟,陆久太思念了,即使知道这是个错误,也还是用了替代剂。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不仅如此,或许是因为遗传,小团子似乎也能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而这种和沈舟的信息素有着八分相似的 信息素替代剂对小团子也很有的安抚作用。

“爸爸,我们这次要去哪儿呀?”

时隔三年,陆久再次来到了A市。当初走得匆忙,这边很多其实都没处理好,既然下定决心要在伐木那边好好生活了,那些过去总归是要处理的,比如那套房子,比如其他的。最近趁着假期,陆久就带着小团子回了A市。

自从揣崽之后,陆久的身体就差了很多,这一路过来,竟然头晕得厉害。陆久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已经不年轻了,眼角也带上了细纹,最近时常熬夜,眼下还有些乌青。

洗手间外,小团子正趴在行李箱旁,显然,他还有些困。忽然,小团子鼻子动了动,迷迷糊糊就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衣摆,嘴里嘟嘟嚷嚷:“爸爸,我好好好想你诶···”

沈舟也刚到站,恍然间竟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舟想也没想,就向着洗手间大步迈了过去。

可他没想到,还等他没走近,就被一个小男孩儿扯住了衣摆,小男孩儿鼻尖还下意识地嗅了嗅。

陆久一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那一瞬间,beta全身僵住,他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感觉天旋地转。小团子也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拉错了人,有些慌张,几步跑过去,缩在了陆久身后,小声地探了个脑袋,解释说:

“爸爸,这个叔叔身上的味道和你好像诶。”

小团子的手还揪着陆久的衣摆,一脸认真地给爸爸解释自己认错的原因。陆久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慌乱地低下了头。自己真没用,陆久想,明明分开了这么久,明明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可还是这样。

陆久攥着小团子的手,转身想赶快离开,却被alpha先一步抓住了手腕。男人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在接触到那一刹那,一幕幕相处的过往不由自主地浮现在陆久眼前。

牵手的动作太过于暧昧,陆久和沈舟之间不曾有过。抓手腕的事倒是常有,陆久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晚上,那次陆久身体有些不适,只随口说了一句。也不是多大的病,就是前段时间天气变化太大,一不小心感冒了,很是难受。怎料沈舟听了却十分重视,硬是把人带去了医院。

取完药回家的路上,陆久和沈舟一起并肩走着。已经是下班时间,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尽是行色匆匆,陆久有些出神,却不想突然被人挤了一下,就在要跌倒的那一刻,是沈舟抓住了他。

沈舟面色有些不虞,抓紧了陆久的手腕,alpha的手掌有些宽大,正好把陆久的手腕握住。撞到陆久的人还在道歉,沈舟却手腕发力,直接把陆久拉到了靠近绿化带的一侧,是一个保护的位置。炙热的感觉顺着两人交握的地方传递过来,陆久被烫得心颤。

如果要确切地形容那一刻的感觉,陆久想,那或许就是心动。

回到现在,手腕上的温度依然炙热,却带给陆久无限的慌张,连头晕都好像更严重了。

“小久?”alpha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是激动,又满是不可置信。

沈舟的理智正在溃败。三年来,他在梦里和beta见过无数次,辗转反侧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自己再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为此,他曾傻傻的练习着,想象着下一次见到beta,自己一定要坦露心迹。可世间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人成长,于是alpha碰到了医院门前的beta。在之后,沈舟彻底失去了beta的消息,熟悉的小区里,十三楼的灯光不会再亮起,那盏暖黄的灯光,成了alpha心心念念又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爸爸,”alpha听清了小男孩儿对beta的称呼。

沈舟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尽管他内心早就酸涩得厉害:“好久不见,小久。”沈舟蹲下,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你好呀,小团子,我是沈叔叔,你爸爸的···朋友。”

他们还是朋友,他们又只是朋友。

小团子也露出了脑袋,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眼前的叔叔伤心极了。而且,他似乎对眼前的叔叔,还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叔叔好!”小团子伸出了小手,挥了挥,和沈舟打了个招呼。

沈舟还没起身,陆久就先踉跄了几步。beta眼前的白墙泛起班班驳驳的黑点,陆久唇色发白,冷汗涔涔地扶住了一旁的瓷砖。

把人送到医院的之后,沈舟在医院走的廊里待了很久,巨大的悲伤笼罩在男人身上,沈舟孤独又安静地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病房的门没有关,隔着门,沈舟能听见陆久正在和人打着电话。

“没事啦,刚好遇见了朋友···我明后天就能回来···”

沈舟没再听了,他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在机场见到陆久的那一刻,重逢的喜悦快要把沈舟淹没。可随即而来的,却又是巨大的酸涩,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结婚生子,他早已成为陆久生命中的过客。

沈舟在角落点燃了一根烟。他很久没抽了,却突然怀念起了这个味道。大学毕业不久时,有段时间沈舟压力很大,不知不觉烟也越抽越多。陆久嘴上没说,却会偷偷地藏起沈舟的烟,又或是换成一些哄小孩儿的糖果。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自己的助理,助理刚才也在照顾陆久。沈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亲眼目睹心上人和他人相守相伴,于他而言,是最痛苦的事。

“他的alpha呢?”沈舟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毕竟当时陆久的情况算得上严重,陆久身边还是得有人照顾着。

“alpha?”助理明显愣了一下。他和陆久也算得上熟稔,他工作时就是跟着陆久的,这么些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前几年陆久突然离职时,助理还去找过陆久。只是陆久从未提起过原因,他便以为陆久和老板闹了矛盾。可如今看老板牵肠挂肚的,哪里像是闹了矛盾的样子。助理也有了私心,他是真的很感激陆久过去的照拂,自然也想陆久能过得好一些,想到刚才医生说的话,助理回答道:

“陆哥没有alpha。”

“嗯?”沈舟蓦地转头,看向助理。

“刚才医生来的时候说起,陆哥身体不好,在一定程度上和信息素替代剂有关。”

信息素替代剂一般是为失去alpha的,被深度标记过的Omega、beta准备的。

助理还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沈舟已经听不清了,他脑海中只剩下了陆久还是单身的消息。

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实际上并不然。他心疼得厉害,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混蛋alpha,怎么舍得让陆久一个人受这么多苦。沈舟回想起陆久满头大汗的模样,回想起陆久发白的唇色,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他开始痛恨三年前畏手畏脚的自己,痛恨因为自我纠结就一再退缩的自己。脑海中又浮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他想起自己和陆久若即若离的吻。要说那晚上完全喝醉,其实也没有,沈舟喝了些酒,但还不至于烂醉如泥的程度,和很多次一样,是陆久接他回家。

那时母亲再三催促结婚,甚至自作主张把Omega带来了公司,沈舟是反感的,他从来不觉得信息素,匹配度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爱憎。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沈舟还是放任了。

Omega长什么样子,沈舟并没有太过关心,如今想来,连印象都少得可怜。沈舟只记得那日陆久隔着很多人,遥遥地朝自己望了一眼,眼神中似有失落。沈舟知道办公司的小姑娘们都在说他和那个Omega很配,很登对。沈舟想,只要陆久来找自己,只要陆久问上一句,他就什么都说了。

可陆久什么都没问。

他们是朋友。

那晚,沈舟借着酒意,心中的爱意翻滚。他想质问陆久,问他真的没有吃醋吗,问陆久有没有喜欢自己。陆久扶住自己的时候,两人挨得很近,不知是谁的心跳,一下一下,击打着沈舟的耳膜。那晚的月光很亮,酒店没有开灯,陆久把人扶到了沙发边,就要转身去开灯。

看着眼前忙碌的beta,沈舟突然伸出了手,拽住了陆久的手腕。距离再次缩短,短到能察觉到彼此的呼口及。沈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口干舌燥,他看着beta,看着陆久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缓缓地靠了过去。

在马上就要贴近的时候,沈舟的理智突然回笼,两人只剩下一指的距离。很安静,云层挡住了月光,沈舟不想糊里糊涂开始,正想故作酒醉地离开,唇边却碰上了一抹温热。很软,很轻,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舟怀疑自己现在才是真的喝醉了。

沈舟以前总以为,两人之间陆久是永远不会离开的那个,他们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消磨。所以他在心底打了很久的草稿,从如何表达爱意,到未来共同的生活,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陆久,可陆久走得太快。沈舟甚至连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计划中的另一个人就单方面宣布了离开。

沈舟不是没想去挽回,只是在医院前的那一面,磋磨掉了他所有的勇气,那时他慌乱无措,但只要陆久幸福,他也可以退出。

可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又回到了眼前,带着满身伤痕。那沈舟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了,纵使陆久已经有了孩子,纵使陆久也许再也不会接受自己,但沈舟不愿再退缩。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他下定了决心要站在陆久的身边。

次日,沈舟起了个大早,绕着路去买了陆久最爱的粥,迫不及待就赶往医院。有些话,在心中辗转了一千多个日夜,他想亲口说给陆久听。

医院里,医生护士正在焦急奔走。

6号床的beta突发急症,几次在生死线上挣扎。

两小时前,已是清晨六点,医院的窗帘隔光性并不好,窗外的路灯映照进来。陆久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沈舟,陆久默念着这个名字,想着今天的重逢。面对alpha的时候,陆久是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只有在夜里,冲破理智的壳子,陆久才能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去思念,无所顾忌地去回忆。

小团子还睡在身边,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alpha的模样,陆久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小团子胖乎乎的脸。

“叔叔?。”陆久想到今下午沈舟的话,在心里想,“小团子,那才不是你叔叔。”

“可是只能叫他叔叔。”陆久又有些难过。腰部泛起阵痛,陆久摸着起身,在行李中找到了信息素替代剂。可今日,不知是否是见到了沈舟的原因,陆久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胸口还是很闷,陆久将信息素替代剂喷在手腕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靠着手腕上熟悉的味道,连痛苦都得到了缓解。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在揣崽了之后,陆久的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最近信息素替代剂的作用也似乎越来越小,长时间的失眠困扰着陆久。

那一阵心悸来的猝不及防,就好像有人紧紧遏制住了呼吸,陆久一时间喘不过气,疼得眼前发黑。陆久倒在地上,伸出手想要呼救,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黑白的色块充斥着眼前。

陆久咬着牙,大口大口地想要呼吸。他怎么可以倒下?他的小团子才不过三岁,已经没有了alpha爸爸,他怎么能放心?

还有沈舟,沈舟在哪儿呢?他的alpha在哪儿呢?陆久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他会难过,会受伤。陆久脑海中开始闪现两人过往的时光,快乐的,悲伤的,欢愉的,尽兴的······

到最后,只剩下遗憾。

恍然间,陆久仿佛看到有沈舟闯了进来。

是梦吗?沈舟好狼狈。

他哭什么呢?明明疼的是我。

······

“已经联系到6号床的家属了,不过是在S市,正在往这边赶。”沈舟走进病房,就听见了护士的这句话。今早他才推门进去,想把粥放下,就看见了正难受的陆久。那一刹那,沈舟只感到双腿发软。

可他没有倒下,小团子被惊醒了,哭着吵着要爸爸。沈舟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哄了好久,小团子才止住哭闹。

“小久,小久怎么样了?”沈舟把小团子放在了床上,这才艰难地迈着步子,向着抢救室的方向走去。沈舟声音嘶哑,他在明知故问。急救室的灯还亮着,沈舟知道,陆久还躺在里面。

他只是迫切的祈求着陆久的平安。

一旁正在联系陆久家属的护士却抬了头,护士姐姐是个Omega,她看向赶来的alpha,衣装得体,还一脸着急的样子。要不是没有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她大概也会觉得这个alpha是真的在为beta担心。alpha的信息素和患者常用的信息素替代剂极度相似,而一般只有失去alpha的beta才会使用。

她也问过小团子,小团子只有一个爸爸。

护士姐姐眼前浮现几丝厌恶,注视alpha的目光带着几丝愤怒,可想着躺在病床上的beta,护士姐姐还是沉下声,她解释道:“患者还在抢救。”

护士姐姐拿过一旁的信息素替代剂,是陆久一直握住的那瓶。信息素替代剂被递给眼前的alpha,护士说,“beta的身体本就不适合孕育生命,况且在缺乏alpha信息素的情况下,您要是真有时间,就多陪陪患者,信息素替代剂一直用下去,只能算治标不治本,患者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消耗。”

沈舟接过护士姐姐手里的替代剂,他已经有了预感。房间里面还有着淡淡的味道,昨日和陆久相处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心中先是重逢的喜悦,又是酸涩和心疼,以至于忽略了这么关键的细节。

为什么陆久身上会用和自己相似的信息素替代剂?

为什么小团子会抓住自己?

为什么在面对小团子时,从心底涌出的亲切?

还有陆久躲闪的眼神,匆忙逃避的模样···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骤然冒了出来。

“小团子今年几岁啦?”

“三,”小团子伸出手,冲着沈舟竖起了三根手指:“一,二,三!团子,三岁啦。”

沈舟声音有些颤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时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三年,他和陆久分别也差不多三年。

“那···那小团子可以告诉叔叔,你的······生日吗?”

小团子被沈舟抱在怀里,叔叔说爸爸在睡长觉,团子要乖乖地,爸爸才能早点醒来。所以小团子很乖,连洗脸都是自己完成的。听到“生日”两个字时,小团子扬起了脑袋:“生日!”

小团子哒哒哒跑过去抱起了陆久的手机。

陆久的手机被打开,沈舟的目光却定住了。陆久的壁纸是两棵树,两棵相依的大树。这是他们大学时候,学校有名的情人坡,两棵大树据说已经相伴数百年,若是情侣携手绕着树走上一圈,就会接受到大树的祝福,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仔细看去,壁纸上除了树,在最下角,还隐约有两个人影。

那是沈舟和陆久。

大学时的一次团建,有人拍了二人的照片,发在了学校的校园墙上。当时下面很多人开玩笑说“999”。没想到,这张照片,陆久保存了这么多年。

“看,团子!生日。”小团子的手还在划拉屏幕,不一会儿就打开了日历。陆久有备注身边人生日的习惯,二月十三被端端正正的圈了出来,备注是团子的生日。二月份?时间倒推,算来陆久揣崽的时间正是那一晚前后。

到此,一切都有了解释。

陆久的匆匆而别,小团子的莫名亲切,原来会是这样。

沈舟的呼吸加重,心中无数情绪翻滚。怀里的小团子,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竟然是他的孩子,而那个不负责任,让陆久一个人扛着苦难走了这么些年的,竟然是他自己!

陆久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他似还没清醒,正迷迷糊糊伸手想摸摸小团子。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放回了被子。

陆久还有些疼,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一股极其舒适的感觉包裹着自己,是alpha的信息素。

陆久睁眼,就看见沈舟正坐在陪护椅上,他一手抱着安睡地小团子,一手握住陆久的手。察觉到陆久醒了,沈舟做了个安静的嘴型,小心地把小团子放到了一旁的床上。

“醒了?先喝点水吧。”沈舟把陆久扶了起来,又拿过一旁的水杯,“虽然有些热,但医生叮嘱不要喝太冰的。”

“沈舟?”陆久注视着替自己忙前忙后的alpha,念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从前只在梦里,他偶尔会喊出这个名字。这两个字,承载着他的妄想,记录着他的青春,铭刻着他的爱恋,带给你欢愉,又是他的求之不得。

“嗯。”沈舟回答。

“沈舟?”陆久很喜欢听沈舟的回答,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三年来,他也梦到过很多次沈舟,有时是沈舟的订婚宴,宾客席上,陆久的双脚被灌了铅,他看着alpha牵着那位可爱的Omega,眼角眉梢都是幸福。他也在梦中叫过沈舟的名字,有时是在一片大雾里,有时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只能听见自己呼喊的声音,从未收到过回答。

“嗯,我在。”沈舟把陆久的手放进了被子,想了想,也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你才输完液,手背还是凉的,给你捂热一点。”

这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亲昵动作。alpha的手覆在陆久的手上,拇指在陆久的手腕处摩挲。

病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交错的呼吸。两人的模样都说不得好,陆久面色憔悴,沈舟也带着疲惫。沈舟什么都知道了,陆久想。

“小久,我一直在。”沈舟摩挲着被子里陆久的手,声音沙哑地开口,“我看到了你的壁纸,小久,我看到了。”所以我们谁都不准再逃避。沈舟贴近了陆久,被子下面,alpha的手指强行地挤入了陆久的指缝,是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小久,我好想你。”

“我想了好多好多方式告诉你,可你走得太快。”如果再来一次,那一日清晨,沈舟一定不会让陆久一个人离开。

“小久,别丢下我了好不好?”第一次,沈舟孤独了一千多个日夜;第二次,沈舟被隔在急救室外。沈舟的眼泪砸在了被子上,滚烫的,一滴又一滴。沈舟承认自己的卑劣,不管是当初故意的放任,还是有意无意地提及,他不过是想让beta吃醋罢了。

他想要陆久承认爱他,却用错了方式,终究兜兜转转,一别三年。

所以这次他再也不要错过。他说他从不觉得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一对,他心中所念的从来只有陆久一个人。

只有陆久,唯有陆久。

陆久眼眶又红了,眼泪顺着眼角淌落,alpha俯身,带着咸味的吻落在了陆久的唇间。alpha也用了力气,陆久感受到唇齿间的碰撞,沈舟发了狠,疯了一般地掠夺着他的空气。

“小久,我爱你。”沈舟靠近了beta的耳侧,呢喃着迟到了三年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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