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15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闫灸 主角:许念程 何洛
“许念程,许念程!你他妈给我开门,再不开我就撞门了!”
把所有的力气用来嘶吼,脸色苍白蔓延到浅粉色的唇上,止不住的口涎从唇角蔓延流到他锋利的下颚线,汗液粘腻潮湿的黑发搭在额头,手上的动作加重又快又急。
这他妈许念程给他喂药了吧,这么痛苦!
紧闭沉稳的房门在他坚持不懈的捶打声中微微开出一丝门缝,如救星一般何洛再也忍不住了,拼命往那道缝隙里挤。
许念程早有预感的微微退后一步,给他冲进来的机会。
对于自己生活了两年的房间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了现在属于许念程一个人的床上。
“我跟你说分手了你听明白没!”何洛的喉咙瑟然,说出的话也没什么气势,像个野猫一样,锋利的爪子被人剪去,用力挠许念程也只是肉垫攻击。
而站在床边的男人就是剪去他爪子的始作俑者,鸦羽般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许念程敛着眸,相比于何洛的讥愤,他倒算是平静。
“所以你敲前男友的门,坐前男友的床是干什么?”
许念程倚靠在身后的衣柜上,漫不经心地挽起自己白衬衫的袖口,双臂交叉举在胸口,看着他因为潮热的空气烧得心肺都跟着沸腾,在何洛来之前,他把空调温度刻意调高了。
热感随着空气一波接着一波往上涌,何洛跑过来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没成想许念程跟个不怕热的脑残一样,开这么高的温度!
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有发深的趋势,他的喉结开始上下滚动,许念程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反驳,那话就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先,先给我一杯水。”
喉咙干涩到说话都是喑哑的,看着许念程淡淡地扫过他一眼,走出房门去给他倒水,留下的何洛双手呈掐着的状态堵着自己的脖颈,嫌不够舒缓,他又对着脖颈来回的抓挠。
等到许念程回来的时候,何洛的脖子周围全是泛红的抓痕,漆黑的瞳孔流转一抹诡谲,将水递了过去,漠不关心地说:“你现在还喝了前男友的水。”
草,要不要算的这么仔细!
何洛已经没有耐心管他怎么看自己的了,他长臂一伸拽过许念程垂着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拽,许念程倒没想到他这么急切,步伐不稳顺势掉在了许念程的身上。
许念程看着瘦,其实比何洛高了不知道多少,整个人砸在他身上,何洛闷哼了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压瘪了。
“你现在还要跟前男友来一炮?”
许念程微微蹙眉,清冷的表情之下真像一个被前男友骚扰的苦恼美人。
妈的,要不是自己身上的奇怪感觉,他倒是信许念程是一个乖巧的前任!
“你分手的时候跟我说的什么下蛊,我那个时候不信,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变这么奇怪!是不是你搞得鬼!”
身下的人因为压力感颤抖着身体,许念程的手无意搭在他的腰上,揉掐着软肉,许念程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不疾不徐站起来:“所以你现在信了?”
“我呸!狗才信你那什么蛊毒,你肯定是给我喂了什么不干净的药,快把解药给我!”
许念程的五官很漂亮,每一个细胞都像是精挑细琢的美玉,薄唇浅抿,看起来生冷又高贵。
何洛一开始有目的的接近也是因为他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男人生而就有的骨子里的征服欲。在追求他的那段时间里他望梅止渴像个痴汉尾随着许念程,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把人得到手后却发现这样寡淡清冷的美人跟自己梦中的情人大相径庭,他会控制何洛的社交,还会不经过他的同意把微信上的好友删精光。
好吧,何洛承认,是他搞暧昧在先。
犹如把自己的衣服扒光,被人当实验对象一样来回审视,这样的感觉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吧!
所以他跟许念程提了分手,为了让他死心还说出自己其实不喜欢男生,想了很久不该骗他的感情,请求他的原谅。
也就是那个时候许念程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让人理解不了的语言,何洛单方面宣布完分手就要离开,不料身后的人突然冲过来,精准抓住他的胳膊将人甩到床上,全部的重力压上来,力气大到何洛这样的壮汉都推不开他!
要知道他们交往的这段时间里,许念程看起来柔肤弱体的,何洛都舍不得让他干重活,生怕这样脆弱的胳膊一碰就断。
他们并没有纠缠多久,许念程抱了他,起身恢复了清冷的相貌,睥睨着他:“我已经给你下过蛊了何洛,你甩不掉我的。”
何洛骂他中二有病,懒得理他的胡言胡语,骂骂咧咧抓起外套往卧室外走,许念程也没拦着,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弧度,确信他会回来。
而现在距离他们分手的时间也才过了不到三天,何洛来了,还躺在自己的床上抓耳挠腮,脖颈上一道道鲜红的痕迹有了发紫的趋势,许念程指腹摩挲着伤痕,近乎痴迷地用鼻尖去靠近,仿佛要将他周围的空气吸干。
何洛不喜欢这样被人控制的感觉,他甩开了许念程的手,理所应当再次伸手去要解药。
“我不是来跟你这个前任叙旧的,给我解药!我们好聚好散!”
原本只有脖子像是被人揪住一样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才和许念程冲突般互动,他越发觉得浑身躁动不安,口干舌燥,尤其现在心脏的部位,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样,又闷又疼。
“没有解药,这是蛊毒。”他还是用一样的谎话来搪塞他,何洛猛地站起,揪起他的衣领想要讨个说法。
高度紧张的痛觉压迫着他的大脑神经,他头疼欲裂,更多的是起身迅速造成的脑供血不足,何洛两眼一黑向后晕厥了过去。
在许念程的床上休息了多久他记不清了,等到所有的器官重新正常工作,他缓缓地睁开双眼,许念程就站在离床不远的距离观察着他的行为,他像个冷漠的看客,在何洛不主动去求他的前提下,他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何洛很会察言观色,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稳住许念程的情绪,他早就上医院查过了,医生的回答永远都是一切正常,身体上无法跟人诉说的异常只有在许念程身上才能得到答案,所以他问:
“你这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只见许念程漆黑的眸子亮了亮,像是对他的信任勾起了兴趣,他咬着下唇,朱红上的白皙,美得不可方物。说出的话却没有相貌一样毫无攻击性了。
“相思蛊,从给你下蛊开始你就离不开我了,何洛。”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浮上来,他可从来不认为恋爱开始了就要一辈子都跟这个人绑定着。
“我们分手的原因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占有欲太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管,都要查,我已经受不了了决定跟你分手,这我也有错?”
何洛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让他信服,许念程漆黑的眸子观察着他的神色,炯炯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剑刃扎得何洛恐慌。
“这没错。”
“那你还......”
“可你还是做错了何洛,因为你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我。”许念程用指尖压在他的胸口,悬空毫无支撑的身体轻轻地被一根手指就能压倒在床,何洛意识到自己胸口的那团无名火烧得更旺想要逃跑的时候,许念程已经欺压了上来。
双臂压在他身体的两侧,见他扭过脸颊后,用右手钳制住他的下巴将其掰过来。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我?”湿热的气息喷洒而来,原本缱绻纯粹的眼睛溢满了可怖的斑驳。
这双寡淡清冷的双眸迫使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许念程的画面。
大一的第一天,他跟着他的狐朋狗友之一胡狸一起去听开学讲座,两个人从小学就是一个学校的,没想到大学也是一起。他们优秀的继承了上课压点到的习惯,今天也是如此。
繁重的秋季连天空都是橙红色的,云一层卷着一层,气氛潮湿又沉闷,他不喜欢这样临近下雨前的天气。
他和胡狸从宿舍楼走下来,迅速往教学楼移动,在路上胡狸看见几个长得漂亮的妹子路都走不直了,何洛骂他猥琐,他却义正言辞的说看美女是男人的本色。
“滚滚滚,丢人丢到外婆家了你知不知道!”
胡狸是要完了微信之后才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身为兄弟就是要互怼,他很快就反击:“得了吧,就你脚踏八条船的‘丰功伟绩’还好意思说我丢人,一会看到漂亮的女同学别流哈喇子流到走不动道!”
“你以为谁都想你一样,发情的狗似的。”何洛不屑。
很快,他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不过不是漂亮的女同学,而是漂亮的男同学。
他愣在教室门口迟迟不走进去,胡狸在他脸前晃了好几次手都没能把他丢失的灵魂找回来。
“何洛小同学,你这是看了哪只苏妲己啊,被迷惑到走不到道了?”胡狸谴责他上一秒的假意正义。
何洛的所有注意力都交在了那个男人身上,身旁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没有准确字符的背景音乐,反衬着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的恬静的男人。
陌生的男人留着跟他们一样的短发,额前的碎发略长遮盖住了眼睛,即使如此都无法抹灭他的独特,就像天生的娇子,举手投足都带着蛊惑,不少的男人女人都在偷窥留意着他,只有何洛是如此的露骨表达着爱意。
赤裸的视线早就被人发现,原先的故意忽视也无法泯灭那视线变得逐渐炙热,所以许念程抬眼瞪了他。
“这也是大一的?”被瞪上一眼才从惊慌失措中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随意抹在了裤子上,惨遭胡狸嫌弃。
“你说哪个,噫——,你恶不恶心,见到美女还流口水,你比我还猥琐!”
“谁说是看见美女了!”何洛嘴上心虚,就用行为掩饰,蹬脚踹他。
“草,你不会还看见男人流口水吧,有够变态。”胡狸装作吃惊捂着嘴巴,何洛一听他还有点不服,准备上脚。
“这两位同学,如果没什么事就找地方坐下,不要挡在教室门可以吗?”他们的新班主任手捧教材,扶着眼镜,恨不得光用眼神就把两人直接剐了。
何洛把胡狸丢在原地,二话不说冲到刚才看到的男美人身边,对于何洛喜欢的东西,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呢。
“嘿,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
何洛双手捧着教材,故意用着书本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害羞腼腆之下是勾着唇的微笑,欲拒还迎的感觉但凡不是个直男,都不能忍得住!
“滚。”
好吧,他撩的男人是直男,还是个毫无人情味的臭直男!
他何洛当然也是个直男,要不是许念程他妈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故意勾搭他一样,挠的他心痒痒,他才不会主动来搭这个讪的。
下颚被人攥住,回忆被人强行掐断,许念程的瞳孔紧紧锁住他分神的眼睛:“在想谁?”
即将脱口而出的想你被何洛咽下,他一个前男友还是得要点脸面的。
他的不语只会引来许念程不讲道理的戾气,他揪起何洛的领口,纽扣被糅拽下来,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布料的撕扯惹得身下的人不可抑制抖了抖身子。
“你要干什么!”
许念程的动作无时无刻都在透露出何洛已经成为了笼中鸟,翅膀正在被猎人按住,扑腾半天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他没了刚进来时的嚣张气焰,声线都开始颤抖:“哥!哥!我玩弄你感情,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什么蛊不蛊的我也不在乎了!放我走吧,我一定重新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许念程不搭理他没头没尾的话,而是换一种问题问他:“何洛,你知道这相思蛊怎么解吗?”
“啊......”何洛还想说自己不相信,眼看这种情况也不能不信了,他躲在许念程怀里就像个小鸡仔一样,吞咽了几下口水,他问,“你,你说怎么解啊......”
许念程的手指搭在何洛的额头,额头上的细汗快把他的指弯淹没,细腻白皙的鼻翼贴近他的鼻尖,眸子里闪着得逞的幽邃,深处翻滚着压抑不住的暴戾。
“只要你有分手的念头你就会心绞痛,一直疼到你找到我为止,与我肌肤相亲才能解除这种疼痛感。”许念程捻起他被汗水粘稠在一起的发丝别到耳后,感叹道,“何洛,这是你背叛我的惩罚。”
大家快看,真不是我不想相信,就这么中二的话狗听了都摇头。
何洛体验到了寄人篱下的感觉,这会他也只能呆呆傻傻地点头充愣。
“是不是不疼了?”在何洛还沉浸在怎么说服自己其实谈了个中二少年的悲伤中,许念程早就把手伸到他的胯骨。
“哥,现在头不疼了,勾疼。”
他试图用好声好气的态度将许念程的手从自己的那拿出来,后者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从他身上抽身离开,他点评道:“变小了。”
“......”
“把我的微信加回来。”
许念程命令的语气让一直觉得自己是攻的何洛很不舒服,要知道以前都是他说一许念程不敢说二的!
他不礼貌的视线刚扫过去就吃了闭门羹,许念程的眼睛就像有刀片一样,一下一下在他身上凌迟,他狗腿地掏出手机:“好好好,您说的是您说的是,我现在就拉回来。”
许念程的微信还用着跟他分手之前的情侣头像,而他早就换上了自己的新自拍开始钓新的妹子了,一时他看着两人不匹配的头像居然有些心虚。
心脏就像配合他的想法,猛地收紧,疼得他连呼吸都带着极致的痛感,不过这次的感觉转瞬即逝,他没心没肺完全忽略了这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有心脏病,回头问问家里有没有心脏病史吧。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在他身上吃过亏的许念程又怎么不明白他的想法。
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何洛这样的人只适合循序渐进。
许念程见他把自己账号拉回来了,目的也完成了一大半,随即拽着何洛的胳膊就将人扔了出去:“你该走了。”
“砰!”
门被人摔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何洛呆站在门口,迷茫了好久。
他怎么感觉这次来的目的不仅没有达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胡狸在楼下等他,见何洛头重脚轻,哪步都不稳,他冲到何洛面前勉强扶住了他:“怎么样,你前男友告诉你下了什么毒没?”
何洛答非所问:“我好像又有男朋友了。”
胡狸:“什么解药要有男朋友才能治好啊,他是不是在......什么!你小子复合了?”
耳膜都要被声响震碎了似的,何洛捂着耳朵往一侧退开,随即就被追上来的胡狸抓住了肩膀:“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不是去要个解药吗,你疯了吧!”
何洛被他晃得头更昏了,空隙间挤出话来:“草......别摇了,我要死了。”
胡狸:“快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何洛撑着膝盖,拼命的大喘气,肺活量就像怎么也跟不上一样,堵得心脏都跟着酸疼,等到好不容易平缓了一些他才缓慢张口:“算是威胁吧,但是好像也不算是男朋友。”
毕竟他们也只是说了联系方式加回来。
何洛去点许念程的朋友圈,还是跟一开始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唯一有变化的是头像下的签名——HL。
“你不是说之前许念程还偷偷跟踪过你吗,这样的人还复合,你是不是想死?”
当初听到何洛跟自己说这种话的时候,狐狸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觉。
这么帅的一个人要是能跟何洛这个渣男在一起,那都是何洛三生修来的福分,更别说为了追何洛还用了跟踪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天他们一起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由于时间太晚几个人就商量着在附近的宾馆凑合一宿。
何洛当时还说自己跟许念程报备过今天会聚会了,胡狸就也没想太多,谁知才进了宾馆房间,许念程催命般的铃声就打了过来。
饶是何洛怎么说都不放他睡宾馆,再后来何洛就被带走了。
明明何洛没有跟许念程讲过自己在哪个宾馆又在哪间房。
还有很多细枝末节的细节足以让胡狸对这个人的印象大跌眼镜。
好在何洛对谁都是三分热度,没过多久就没了兴趣,胡狸也不好说他们两个谁有病谁没病。
现在他们俩居然要复合!
何洛抓了抓头发,他想说没有复合的想法。
话堵在喉咙还未发声,就像是被人封住了声带,他的心脏又开始绞杀般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泌出,整个呼吸都像在刀片上滑动,又疼又难以喘息。
“何洛!何洛!”
胡狸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可何洛却像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瞬间弹开,他用五指去抓自己的脖颈,从上到下用指甲狠厉地刮,毫无征兆的发病使他远离靠过来的胡狸:“别碰我,你身上有针在扎我。”
胡狸:“???”
脖子上的抓痕泛着紫红色,原先的痕迹还没消灭就有新的抓痕,何洛眉头紧锁去看胡狸的眼睛,胡狸不在看他,心里有了盘算还是忍不住回头。
果然,许念程在三楼的阳台上盯着他。
在这三个月的交往中,何洛一直都住在许念程家,起初他是不愿意的,那样他会少了很多自己的空间。
费劲心思得来的美人微微蹙眉,漆黑的眸子毫无生气地盯着他:“你确定要跟我分居吗?”
突如其来冷气直逼他的大脑,他很想纠正许念程所说的分居,那明明是结婚后理应做到的承诺,而他们只是在谈恋爱。
可他不敢说,花了好久才追到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何洛一咬牙就把自己租的房子退了,心安理得地住进了许念程家。
现在分手刚过三天,他也没找到什么好的房源,一直住在离学校近一点的便宜酒店。
睡梦中的思绪像蛛丝,一缕连着一缕将他缠绕,不疼也没有感觉,可他挣扎着想要跑出这里,他却怎么也逃不开,那缕丝线泛着光勾住他的脖颈,无声地收紧。
“何洛,你靠近我的时候就说你会永远喜欢我的,你要忠贞。”
何洛睡得不安分,他踢掉了被子,衣尾向上翻卷露出大片平坦的小腹,原本这里是有腹肌的,被许念程喂没了。
如梦魇一般的话总在脑海里盘旋,他的美梦变得稍显苦涩,追许念程这条路并不好走,他也同样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去讨好。
炙手可得的人居然像猛兽一般使他难以逃离,就连梦境都不曾放过他。
何洛在许念程身上吃了太多的白眼,在他对自己毫无好感的时候,他何洛做了太多惹怒他的事情,周围的朋友都劝他别再找死了,何洛就是不死心。
没有人会对美好的东西不产生喜悦,他就是要泡到他。
他们的关系升温是一件很乌龙的事情,在遭受了许念程几个月的恶意针对和嫌弃后,他正跟好兄弟抱怨。
端起的酒杯里诱色的红酒泛着光泽,何洛仰着头往自己嘴里灌又大大咧咧地抹嘴:“妈的,这许念程软硬不吃,怎么这么难泡。”
朋友劝他把小心思收一收吧,许念程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好泡,每一个喜欢他的人都被狠狠地拒绝了,只有何洛这个舔狗被骂被威胁还舔着脸追上去。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以前他肯定会跟这帮兄弟说这才是人家的魅力所在,而现在他也有点烦了。
为了许念程他在这个学校还没有去找寻其他目标,甚至连对他有交往暗示的漂亮妹子他都装傻了,可没想到这么久下来别说认识了,就连进度条都没给。
何洛难得没有反驳他们,一瓶红酒下肚,他的胃发酸,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正想找个理由离开,一抬眼就看见他们刚才讨论的人——许念程。
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狗血,你想放弃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他就会出现,甚至会对你的关系有所进展让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今天就是那么一个转折点。
许念程看起来很不舒服,他的脚步不稳,一瘸一拐地往深处的包间走,何洛该庆幸他们没订到包间,不然也不会在卡座上看到许念程。
刚才还想着放弃的人一看到本尊,何洛的眼睛都直了,匆匆忙忙地跟兄弟们说先走了,连外套都不想弯腰拿,尾随着许念程就进去了。
这里的酒店包厢很贵,何洛他们也就是人多的时候凑个钱才能定到,这次凑到钱没想到包厢都被预定了,还都是被大人物预定的,服务员也不好仗着脸熟让给他们了。
许念程居然能定到包厢,这是何洛第一个想法。
可惜他们的关系还停留在陌生人这个边界线外,何洛并没有询问他身世的立场。
许念程的身体摇摇欲坠看起来就像随时都要被风刮倒了一样,何洛不敢贸然前进,只能跟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个痴汉一样的行为是在做什么,等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后,许念程回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审视他的目光就像刺眼的光线照得他无处可逃,何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半天才挤出一句:“哈,好巧。”
只是走廊深处最后一间房间,许念程就站在门口,而何洛不知不觉跟到了这里,这已经不是巧了,他的话毫无真实性。
只见那美人微微蹙眉,手搭在把手上迟迟不愿拧开,何洛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脚尖已经指向身后的位置,做出随时要逃跑的倾向。
一直不给好脸色的许念程却松了口:“跟我一起进来。”
他从没想到这一次的误打误撞撮合了他们,但现在的何洛他发誓如果没有进去,他这辈子都不会被一个犹如厉鬼般的人缠上。
天亮了,这个梦该结束了。
低价酒店连个早点都不包,何洛困意未散,昏昏沉沉地走进厕所,用清水随意拂过脸颊,今天是周日他也没必要刻意打扮。
洗完脸刷完牙正准备回去再补个觉的时候,他接到了胡狸的电话,胡狸说他昨天去的医院不正规,他从亲戚那找到了一个国外的专业医生,正好在本市出差说愿意给何洛检查一下。
“不检查了,没意义。”何洛盯着手机里从昨天就在自己微信第一条的人的头像,他一时心里也堵得慌。
让他完全相信那什么狗屁蛊毒是不存在的,可那些发自身体上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他总不能相信许念程真的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吧。
左想右想还是答应了跟医生见面的机会,他坐上出租车,没吃早饭的他肚子空落落的,时不时胃还会发疼。
以前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在意全当自己不吃早饭害的,可现在他也变得疑神疑鬼,把所有身体的副作用都想成许念程的报复。
这样的情况并不好,就像一直唯物主义的人开始幻想妖魔鬼怪一样,他突然想起了许念程说给他的警告:“只要你有分手的念头你就会心绞痛,一直疼到你找到我为止,与我肌肤相亲才能解除这种疼痛感。”
多么搞笑的话术,他居然想尝试。
预期之中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并没有来,相反他的心脏鲜活地跳动不亦乐乎,即使他想的是跟许念程老死不相往来身体的感觉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果然是骗人的。
当机立断他就跟司机说了掉头,压根不想为了一件说出口都羞耻的事情还去求医,所以他把医生和胡狸都鸽了。
微信的轰炸带着发信人的愤怒,何洛知道这样不好却也毫无办法,他不能让一个前男友再次企图继续控制他的生活。
在一起的那三个月他已经感觉到灭顶的窒息,他不能重蹈覆辙。
愤怒大过于理智,他没去管胡狸的质问而是将许念程的微信又一次拉黑,只要他不去找他就没有那么多事,他觉得自己真傻,跑去问前男友的意见。
酒店的电梯口,有一瞬间小腿带来的迟滞让他不得不在意,脖颈处黛青色的血管显现,他在恐惧。
走进电梯摁了楼层的瞬间,何洛捂着脖子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仅无用反而成为了负担,心脏处的绞痛感开始了。
从电梯的墙面滚坐在地上,纤细骨感的手抓在旁边的栏杆,指尖泛白。何洛狼狈的倒在电梯角落,任由带着他上到了他居住的楼层——十六楼。
电梯门打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占据他的视线,何洛的眼神迷离,双手紧抓着自己的领口像个只会呜呼求饶的小兽,许念程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他,用着肯定的语气去责怪他:“何洛,你又想离开我。”
可惜那人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舌头下意识去舔自己的唇,拉扯着软软糯糯的舌头,氤氲着些水汽沾在睫毛上,看着倒是委屈至极,他冲着许念程撒娇,柔里柔气地说:“心脏疼。”
声音又软又轻,这是在交往的过程中都不曾见过的虚弱的何洛,许念程血脉喷张,鼻息喘出的气体开始变得厚重。
要知道一直以来何洛都是表现成一副大哥保护小弟的姿态,许念程看惯他把自己当妹子保护的样子了,既然何洛喜欢,他就往那方面演。
可现在他只想把这样的何洛带回去,最好是永远都别让他出来祸害人。
他想离开的念头被许念程先抛在了脑后,他走进电梯将里面的人抱出来,触碰的一瞬间许念程感受到他的反抗,但很快,随着挣扎的汗液在空气中蒸发,感受到许念程独有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地安抚他,何洛缩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许念程把他抱进房间里,心脏的跳动感不再猛烈,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平缓处走,何洛的手从始至终都在许念程的手里攥着,手心泌出的汗液交融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何洛才逐渐恢复意识。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是前男友,何洛快憋屈到吐血了,他扭过头不看他,却没想许念程直接掐着他的下巴把人扭了回来。
“大哥,我翻个身都不行?”何洛非要跟他呛,明显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心脏恢复正常他就开始作妖。
“为什么不吃饭?”就像两个人好上的那段时间,许念程也总是会责怪他为什么不记着吃早饭。
还有情在的何洛自然会哄着许念程说自己下次一定记得吃,可现在除了被控制的烦郁就是烦郁。
“没来得及。”跟以前一样的说辞。
下巴被人抓住他压根没有不回答的权利,许念程说:“正好,我也没吃,一起下去吃。”
说着就要把人从床上薅起来,何洛扭过头不想去,许念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逐字逐句地开口:“你饿着可以,但蛊虫不能饿着,你身体没有营养它就会把你的五脏六腑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