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14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郎艳独绝 主角：青年 神明
因为那次神降，青年进入了教会的管理阶层。
青年接受神职时，觉得这世界真是荒诞，他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他接过代表主教的白袍，心情愉悦地笑。
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主教，管理一个教区的事务。
好啊。
多亏了黑暗神的降临，他成了光明主教。
可笑。
真是可笑。
那天，新上任的主教披着一身镶着金边的华丽白袍，在街上走过。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他金色的头发也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长相绝对是上帝的宠儿，而他与光又是那么合拍。
可他是黑暗神的信徒。
新任主教勾起唇：“哈。”
他不禁回想起改变他命运的那日。
那位神袛带笑问道：“你有愿望吗？”
他愣了愣，勾起唇角：“我要做这个国家的主宰。”
神明轻笑一声：“好。”
那位主管黑暗的神明在他周围洒下光。
明明耀眼如白昼，他却知道，那是星月的光，那是他与这位神袛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让他体味到的。
他深知得到就要失去。
于是青年漂亮的眼睛微闭：“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呢？”
神明的声音温和而淡然：“我需要信仰。”
青年了然，单膝跪地：“您便是我唯一的信仰。”
神明带笑的声音散去，连带着那些光晕。
青年伸手触摸渐渐散去的光晕，出乎他意料，有些凉，又有些暖。
青年双手合十，平生第一次虔诚地拜了拜：“我唯一信奉的神明——愿您如愿以偿。”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得到某个生命体的偏爱与眷顾，他固执地认为那光的触感便是那位神明的触感——或许是他自以为是。
青年淡淡的目光划过城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畏缩着，站在高处看，简直像一群抱团取暖的蝼蚁。
哦。
那个人曾经打过他，嫉妒他漂亮的皮囊。
邻居曾经辱骂过他，因为他无父无母好欺负。
那位妓女院老板曾经想强迫他做那些肮脏的交易，又因为全城人厌恶他而放过他。
青年眸光微暗。
他一直在想象身居高位后这些欺辱过他的混蛋该怎么处置。
可他已经没兴趣与这些人纠缠了。
神明的声音忽而炸在他耳畔：“这么快就厌倦了啊。”
青年平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起：“您来了？”
神明的声音慵懒惬意：“我亲爱的信徒——你若有什么不解，随时来找我吧，我会替你解答。”
青年漂亮的眸子弯起：“我……以后可以与您交谈吗？”
神明笑起来：“当然，我的信徒。”
青年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以往各位与我的那些小误会可以一笔勾销，但……大家可得拿出诚意来。”
青年笑得眉眼弯弯，一派圣洁：“献祭品请放在教堂的祭台上。”
他的笑容陡然敛去：“若没有诚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新主教走下演讲台，随手理了理自己的长袍，拍了拍跟在他身边的牧师的肩膀：“劳烦您去统计一下大家给神明的祭品啦。希望您，保护好它们呢。”
主教脸上带着正直和善的笑容，偏偏让人如坠冰窟。
青年主教笑着叹了口气。
不是都觉得我会成为坏人吗？
好啊。
神明：我只偏爱我的信徒。
教皇揉了揉额角。
他无聊地处理着国家的事件。
他厌恶这个虚伪的身份，又眷恋这个身份带给他与神明交谈的权利。
思及神明，教皇唇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他印象里，那位神袛有着极黑的眸，眸里却点缀着星河。祂有极黑的发，长发间坠着星星与月亮图案的银饰。
祂是温柔的夜。
可惜人们信仰光明。
教皇长长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真心实意的笑。
神明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在呼唤我。”
教皇笑起来：“您听错了吧？兴许是您的其他信徒。”
神明却很笃定：“这一定不会弄错。”
教皇闭了闭那双湛蓝的眼睛，唇角翘起：“怎么？我与您的其他信徒有什么不同吗？”
神明浅笑一声，不置可否。
当然。
他当然和其他信徒不同了。
神明带着笑意说：“嗯，正如你们人类说的，神明无所不知。”
教皇觉得有趣：“神明真的是全知全能的吗？”
神明顿了顿，才道：“当然不是了。”
教皇感兴趣道：“还有您办不到的事吗？”
神明含笑道：“你不是知道吗？我无法在白天降临。”
教皇手上批改文书的动作一顿，他声音微微带着点探究：“您……与主管光明的神袛，谁更强呢？”
神明嗓音慵懒：“说真的，我可爱的信徒，这个问题我并不怎么乐意回答。”
教皇了悟。
这就是他打不过光明神的意思了。
神明大约发现了教皇的胡思乱想，随口解释道：“神明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形式，同一种生物，自然有强有弱，我与你们所谓的光明神袛是同时诞生的，但他的信仰之力更为强盛。”
教皇怔住了：“这就是……您说您需要信仰的原因？”
神明带笑道：“强不强可真是没意思，我没空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教皇不知道神明是在宽慰他还是说真的，但那一刻起，他决定要让黑暗神也享有信仰之力。
教皇语气温柔：“可别人有的，我希望您也有。”
黑暗神察觉到教皇略带安抚的语气，轻轻笑起来：“你可真好。”
教皇也笑：“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避开光明神袛让我成为了教皇……但，我的就是您的。”
黑暗神顿了顿：“我没有避开光明神袛。他知道，只是不屑于管罢了，这样并不影响他的信仰之力。”
教皇点了点头：“您放心。”
他有的，您也一定会有。
教皇回想起他刚成为主教的那个时候。
他用演技演出一个意气风发的恶棍。
——
青年主教以神明的名义收了人民的供奉，但他对那些钱和贡品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在一个繁星密布的深夜里，来到了教堂。
他双手合十，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颤抖着。
哪怕在世人眼里，他是仗势欺人的混蛋，在神明面前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紧张期盼的信徒。
青年单膝跪地，用清泠泠的音色呢喃着信仰的声音：“亲爱的神明啊，我将这些祭品赠予您，能否换您的降临——”
话音刚落。
教堂里星光大盛，空气中弥散着青年上次触碰到的温度，青年睁大了眼睛，又瞬间敛下眉眼。
“当然。”
“如果你想。”
那是——
第一次神降。
那时的青年还不懂得召唤神明降临的禁忌。
他怔怔地看向神明。
那位神明身着一袭深黑色长袍，以金色的花纹装饰着整个袍子，好像是星月与玄妙的法阵。青年对上了神明的眼眸，那里是旋转着的星河。
神明弯起唇角：“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看到我的人。”
青年迟缓地看向祂：“您……从未降临？”
神明微微颔首，语气里满是微妙的笑意：“嗯。所以……我的信徒，你可真是大胆啊。”
青年抿了抿唇，看向神明发间坠着的金色星月发饰，更加大胆地无视了神明的评价：“啊。所以您的发饰……是真的能牵动星河吗？”
神明漂亮的眼睛瞥向发间，祂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点了点发间的月。
青年望向窗外。
震撼的一幕表现在他眼前。
一个巨大的月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巨大的，像是幻影一样的月。
又陡然消散。
神明轻笑了声：“今夜，所有此时向外看的人，大概都会以为这是神明的掌控力出了错。”
只有神知道，祂是在讨好一个人。
非常认真地讨好着。
可惜。
这个人不太开窍。
青年满脸担忧：“您怎么能这么任性？既想要信仰力，又为了一件小事让人类质疑您的神力。”
神明凝眸，轻声道：“是小事吗？”
青年微怔，仿佛被那双装满星河的眼睛吸引，他勾起唇：“是啊。神明自有自己的想法，凡人又怎么能猜透呢。”
神明陡然失语。
可青年的确没说错。
凡人没有猜透神明的想法呢。
神明无奈地笑笑：“神明并不一定就是智慧的。”
青年的眼里盛着笑意：“嗯。可信徒永远信任您。”
神明看向青年，眸里星河流转。
祂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了。
青年看向窗外忽然格外明亮的星月：“您动用了神力？”
神明顿了顿，似有些无力：“算是吧。”
只是心神不稳，外露的神力多了些而已。
第一缕晨曦照进窗子时，神明的身形散在了空气里，徒留下一句带笑的呢喃：“期待下次相见，我亲爱的信徒。”
青年伸手触碰神明散去时留下的点点光片。
是他记忆中，凉中带暖的温度。
是他执着地坚信着的，神明的温度。
青年勾唇敛眸。
可能是他对这位特别降临的神明有不清不楚的感情，他竟然觉得，自己似乎对于掌管黑暗的神明来说，是独特的。
青年笑起来。
自作多情的人才会伤心不是吗？
所以要和对方说清楚，让对方知道我没有误会。
——
教皇想起那次神明的离去，轻声唤了声神明：“吾神。”
神明含笑回应：“嗯。”
教皇笑容清浅：“我想起来我刚刚当上主教的时候。”
神明也笑起来：“啊。那会儿……一切都挺好的。”
那时的青年不懂得避讳神的容颜，把神明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
神明颇感遗憾。
不知道青年从哪里知道了直视神明等于渎神，便再也不敢直视祂了。
怎么能叫渎神？
神明明乐在其中。
没什么比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痴迷而更有趣的事了。
神明浅笑。
教皇敛了敛衣袍：“好什么呢？那会儿，我还不懂事呢。”
神明顿了顿：“我并没有要求你懂事，不是吗？”
所谓的懂事。
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神明发现自己再怎么样努力，也跨越不了这位信徒设立的鸿沟。
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让一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生命想要靠近却又左右为难。
神明想。
在这段关系里，教皇才是神明。
而祂，太无力了。
教皇弯起湛蓝的双眼，眉目含笑：“可是身为您最忠诚的信徒，懂事是我的本分。”
神明微微一噎，随后无奈地笑起来：“规矩是人定的，不是吗？”
教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旧飞快地处理着国家事务：“对，所以呢。”
神明微微一笑，若有所指：“所以，既然规矩不是神明所定，神明也不按人类的规定办事——那么所谓人类的规矩，大概只是人类用来限制自己的枷锁，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教皇顿了顿笔，抬起头活动筋骨，金色的发在琉璃灯下闪烁着：“是的，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矜贵高洁的教皇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微笑：“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黑暗神在心底长长除了口气。
什么礼物能有祂所暗示的事情重要呢？
祂来凡间本就只是为了一个人。
其他的……
没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笑着：“非常期待。”
教皇笑了笑，眼眸温柔。
他的大礼，一定会让他的神明满意。
只是……教皇歪了歪脑袋，有风险。
风险还不小。
——
日光璀璨。
教皇眸色淡淡，他轻轻捻起黑色的粉末。
他微哑的嗓音清晰地响起：“怎么，这就是你替我办的事吗？”
褐发黑眸的男子单膝跪在教皇脚边：“请您相信我，我有计划。”
教皇揉了揉眉心：“不要做多余的事，约瑟夫。”
约瑟夫似乎要说什么。
教皇凌厉的眼瞥向他：“我们俩，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明白吗？”
约瑟夫低下了头：“明白。”
教皇笑了声：“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恭恭敬敬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褐发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了敬仰的表情：“您当然值得我们的恭敬，大人。”
教皇挥了挥手：“去吧，我累了。”
约瑟夫微微弯腰，随后退了下去。
教皇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慢慢捻着这些黑色的粉末。
黑矿石。
他要的是纯粹的信仰。
不掺杂这些垃圾的信仰。
——
教皇拢了拢华丽的白袍，面带笑意地高坐于主座之上。
他嗓音慵懒和蔼：“那么，今年因为被神光照射而选中的孩子们，就由我亲自教授了。”
他看着台阶下一个个恭敬地低着头，却抑制不住兴奋激动而颤抖着的孩子们。
教皇起身，关切道：“苏菲，给孩子们安排食宿，别委屈了未来的小主教们。”
苏菲带着眼神晶亮的孩子们离开了。
教皇刚才扬起的唇角抿起。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约瑟夫。”
约瑟夫应声现身：“请您吩咐。”
教皇声音低沉：“我曾经最讨厌这样拿孩子做筹码的人。”
约瑟夫沉默片刻，重新开口：“您只是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
教皇微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个自私的混蛋。我会悄悄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成为第一批叛徒。”
约瑟夫道：“为什么是您自私呢？您只是为了神明。”
教皇没有出声，长长出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褐发黑眼的暗夜信徒语气关切：“只能信奉光明，难道不是一种禁锢吗？大人，被迫选择，也是一种束缚。”
“您不过给了他们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并不是强迫他们。”
“您太善良了。”
教皇觉得好笑，眯起眼睛：“我……善良？”
约瑟夫带着憧憬看向他：“您就是我们的月光。”
教皇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加西娅，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加西娅扬起头：“教皇大人，您教的火球术，为什么和教科书上的不同？”
教皇笑意未减：“小朋友，你猜到了，不是吗？”
加西娅点点头：“大人，您身居高位，为什么还要干这样的事情呢？”
教皇蹲下身，雍容的白袍拖在地上，他一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温柔：“因为信仰。”
加西娅也弯起眉眼：“我愿意追随您。”
教皇温和地看着她：“为什么呢？”
加西娅笑地天真：“因为我很喜欢您。”
人总是偏爱漂亮的生物。
神明也不例外，不是吗？
教皇道：“那就让这段对话成为我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加西娅乖乖点头：“好——”
教皇温和地拍了拍加西娅的背：“假如你现在反悔，也没关系。”
加西娅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我喜欢与众不同，大人。”
教皇浅蓝的眼睛含笑看向她：“我也是。”
这个孩子，很像他。
曾经年幼的他。
——
教皇坐在金子打造的王座之上。
君权神授，王国最高权力自然是神权，因而国王，也不过是教皇的附属罢了。
教皇笑了笑：“亲爱的神明大人。”
祂听到了他的呼唤：“我在。”
教皇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纯金的王座，华丽的衣袍垂在座上。
他垂眸呢喃：“若我想送您些礼物，该怎么办呢？”
神明低低地笑了：“召唤我。”
教皇微怔：“像……”
神明道：“像从前一样。”
祂接着道：“亲手送到我手里。”
教皇眸子微顿：“这难道不会冒犯您？”
神明嗤了声：“早与你说过，人类的法则，约束不了神明。”
“另外，”神明轻笑一声，“期待今夜，我亲爱的信徒会给我带来惊喜。”
这句被加重的话似乎就落在教皇耳边。
陡然间，喜怒不形于色的教皇，红了耳尖：“您……好好说话。”
神明含笑压低嗓音：“我从来便是这般说话的，我亲爱的信徒。”
教皇笑了笑：“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神明也笑：“不过，今日，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
教皇指尖微顿，随后笑意转淡：“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神明感觉到自己这位信徒幽怨的内心，颇有些无奈地轻轻哄道：“我只是觉得，每年的今天，有意义的事情太多了，你是为哪件而……”
教皇的两只手交叠，嗓音清冽，却颇让人头疼：“我与您之间，哪有那么多值得纪念的事情呢？不过是您不在意罢了。”
教皇清晰地知道，作为信徒，他僭越了。作为暗恋者，他着急了。
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他并不能抑制住自己心口闷闷的疼。
他和祂，终究是隔了太远太远的。
“当然很多，我亲爱的信徒。大前年的今天，我第一次回应了你的祷告——虽然你似乎很不虔诚。”
“前年的今天，你升任教皇，我实现了对你的承诺。”
“去年的今天，你心情很好，与我聊了许多曾经没与我说过的话，我想我们已经很亲密了。”
神明细细地数着祂珍藏的点点滴滴。
教皇怎么会知道，每年神明都在等着这一天。
对于主管黑暗的神明来说，原本年月日都是毫无意义的，而有一个人，让他记住了某一天。
这是祂与他相遇的那一天。
“所以并不是你一个人在期待这一天，你的礼物，我很期待。”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教皇仔仔细细拢了拢衣袖，他精致的面庞露出虚伪的温和笑意。
昨夜，他赠予神明他亲手用月光石拼凑的小小夜空模型。
神明似乎很开心，调动神力让星辰摆出相似的形状。
——一个老土但又让他心动的爱心。
教皇忽的笑起来：“约瑟夫，昨夜星辰很美。”
约瑟夫微怔，随后俯身：“您说得对。”
昨夜的星辰，是神明赠予教皇的礼物。
教皇沉吟片刻，忽而道：“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约瑟夫扬起唇角：“当然，亲爱的教皇大人。”
教皇微微颔首：“明年，便是得到结果的时候了。”
约瑟夫低头退了下去。
教皇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妍丽的景色。
他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敲打着金质的窗框。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教皇难得失了分寸，用法术在庭院里的树上挂满了星月饰品。
他实在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反复回味昨夜。
原本普通的一个夜，因为那位温柔的神明而不普通起来。
——
一年过得如此快，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加西亚长高了许多。
教皇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孩子长得如此之快。
他伸手揉了揉加西亚的头发：“我未来的小主教，学习得怎么样了？”
加西亚眨着一双大眼睛：“很不错，教皇大人。”
教皇笑起来：“很直率，亲爱的小主教。”
加西亚露出了个甜美的微笑：“愿意为您效劳。”
教皇的手顿了顿。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明天便是神忌日，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只是个孩子罢了。
加西亚伸出手放在心口：“当然，大人，至死不渝。”
教皇目光柔和：“很抱歉，虽然你还小，我却给了你这么大的负担。”
加西亚笑起来：“我在这个国度从前靠流浪度日，是您，给了我一个家——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黑暗神，便是我的信仰，祂给了我一切。”
教皇微微一怔。
随后笑了笑。
是。
加西亚与他，的确是一类人。
是黑暗神给了他一切。
教皇拍了拍加西亚的发：“你的确很有天赋，亲爱的小主教。这样，你先去准备准备明天的致辞。”
小姑娘高兴地行了礼，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教皇目送小姑娘离去，轻笑了声。
还真是，小朋友啊。
——
神忌日，一年一度的盛会。
那是光明神收割信仰的日子。
教皇饶有兴味地看着月亮一点点西沉。
神明的声音炸响在他耳侧：“我亲爱的信徒，明天，会有什么惊喜呢？”
教皇勾起唇角：“您可以期待。”
神明微微有些失望：“我不能提前知道吗，亲爱的信徒？”
“是的，大人。”
“真的真的连我都不可以知道吗？”
“是的，大人。”
“唉，好失望。”
教皇被逗笑了：“大人，你就不想有一点惊喜吗？”
正准备读心的神明顿了顿，取消了原本的计划：“好吧，如果你期待的话。”
其实是不是惊喜根本无所谓。
从祂知道这个人要送他礼物开始，祂就被幸福感包围了。
祂知道祂爱的人，也在意着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