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等到救护车赶到时，林尧已经连续做了20分钟的心脏按压，整条胳膊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由于得到了正确及时的急救，顾宸风已经恢复微弱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还无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只是目光涣散地凝望着天花板，对于林尧和纪熙的呼唤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又双眼翻白着缓缓闭了上去，整个人都瘫软得像是一滩水。

林尧给他把氧气面罩换成了鼻氧，淡蓝色的鼻氧虚虚地在他人中前挂着。

因为让小凌带着保安提前开了路，医护人员到辰风大楼之后就一路顺畅无阻地来到会议室。医护人员第一时间给顾宸风扣上大大的医用氧气面罩进行吸氧，同时对他的各项生命体中进行检查，测量血压，用听诊器听着他的心音。

“发病之后一直是这样吗？”

林尧回答说：“刚才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跳骤停，呼吸丧失，我给做了心肺复苏，后来才又恢复了。”

“非常好。”医生点了点头，看着便携式心电监护仪吐出来的心电图，“初步判断是及急性心梗。”

“啊？心梗？？！他才三十二岁怎么会心梗？！”纪熙吼道。

主治医生每天奔走在死亡的第一线，见惯了这种无理取闹的病患家属，无视掉纪熙，看着林尧说：“抬上救护车。”

林尧配合着医护人员一起抬担架，纪熙也跟了上去，在后面小跑着，林尧配合着医护人员，把顾宸风的担架抬上去，塞到救护车里。

上了救护车林尧才稍微喘了口气，至少在这一刻顾宸风的呼吸和心跳都是维持住了的，只是血压偏低，整个人陷入深度的昏迷中，情况并不容乐观。

护士动作利索地用剪刀剪开他的衬衣，把衣服脱下来，在胸前贴上各种电极片，又解开他的皮带脱掉他的西裤，只留一条内裤。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上屏幕上显示着的波形和数字代表着他此刻的心跳状态。

“心率154，血压70/40，血氧饱和度82。”

“立即建立了静脉通道，通过滴注平衡盐溶液来给补充血容量。”

“加大供氧量，快。”

护士点点头，加快了捏氧气囊的频率，并且更加用力。

监护仪上的数字频繁闪动着。尽管采取了很多多急救措施，然而顾宸风的意识和反应却在显而易见地开始涣散，血压持续下降，心率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医生在用药前询问病人家属：“病人有什么既往病史和过敏史？”

纪熙大脑一篇空白，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患有冠心病和肺动脉高压，不太严重，换季的时候还会出现哮喘，平时服用速效救心丸，他最近时常有心绞痛，这次发病是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加上情绪过激。他对广谱抗生素过敏，特别是对碳青霉烯类的广谱抗生素。”林尧用稍快的语速一一细数着，流利的程度像是背诵自己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号。

纪熙为之一惊，看向林尧脱口而出道：“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尧看了他一眼，“你对顾总的关心太少了，但凡稍微留意一些又怎会不知道？”

他现在本就害怕至极，这句话无疑点燃了他的怒火，朝他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tm算老几？！”

突然，毫无征兆的，顾宸风全身性地抽搐起来，心电监护仪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所有的数据都转之下，心电波的QRS波群与T波完全消失，代之以形态、大小不等、频率不规则的颤动波！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纪熙都顾不上哭了。

“坏了，病人室颤！”

“别慌，除颤仪，准备除颤！”

林尧脸色一变，倒吸口气上前看向顾宸风，他神情痛苦浑身哆哆嗦嗦地抽搐着，无力的手臂在空中回来回去，脚丫子胡乱踢蹬，林尧赶紧按住他不断抽搐的身体让他不要误伤自己。

随后的半分钟内，顾宸风的心音完全消失，梗着脖子发出几声沙哑的叹息样呼吸，随后呼吸骤然停止，头重重的砸在急救床上，整个人停止了抽搐却也没了半点动静，像是死不瞑目一样，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皮松松垮垮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散大，医生看了一眼正在准备除颤设备的护士，拿着手电筒扒开眼皮在他散开了的瞳孔上照了照。

“没有光敏反应，血压监测不到。”医生一边说，一边动手去按压他的心脏，在除颤仪准备好前对他进行心肺复苏。

“叔叔，叔叔！”纪熙吓坏了，意识到叔叔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于是痛哭喊着不管不顾地推搡着他，一定要把他用力晃醒。

“别乱晃！起开！”医生朝纪黎怒吼道。

林尧咬紧牙关用力钳住纪熙的手把他向后拽，无论纪熙使多大的力气都在他手里纹丝不动，林尧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监护屏幕伤杂乱无章的心电波形上，救护人员的每一次判断和每一步操作都决定着能否使这条承载着生命的曲线恢复规律。

护士一边给除颤仪涂导电凝胶一边对司机说：“周师傅，麻烦把车开稳着点儿，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好，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把车开快点儿。”

司机无奈道：“现在高峰时间哪哪儿都堵车，开不起来啊。”

“诶呦这又赶上堵车了你说。”司机有些烦躁地鸣了两下喇叭，车辆还是一动不动的。

林尧微皱眉，松开纪熙重重说了句：“别乱动他”，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交警电话122。

“您好，这里是急救车里，现在车上有个心脏病患者，突发心梗情况十分危急，现在被堵在五星路和建国路的路口，请求122支援！”

林尧冷静的声音在救护车内响起，医生护士都默默赞叹这病人家属的反应。

林尧点点头，“好的好的，谢谢。”

“200J充电完毕！”

医生说：“200不行，直接给他300！”

“呜呜叔叔……”

林尧拽了一下趴在顾宸风身前的纪熙，“放电了，离开！”

顾宸风这次发病着实严重，在救护车上险象环生，看得林尧和纪熙也都快跟着心梗了，总算是来到了医院，众人把顾宸风抬下救护车的时候他还有相对稳定的呼吸和心跳，但是从医院门口推到抢救室的这段路程就再次发生了心跳骤停！

“病人心跳没了！快按压，按压！”

“我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医生一撩衣摆，蹬着急救床一个翻身跃到上面去，跪坐在顾宸风身上继续给他做着心肺复苏，另一个医生一边跟推床小跑，一边用手电筒去照着他的瞳孔，发现这位病人的瞳孔已经涣散一片，在强光的刺激之下，也无毫无收缩反应。

面对着毫无声息、瘫软似泥的顾宸风，所有人都面色焦急凝重，护士抿紧嘴唇高举着输液瓶，林尧和纪熙都一边紧紧注视着车上被按压心脏的人，一边手使劲握着急救床的边沿拼命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跟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救护床在明晃晃的医院走廊里穿梭。

顾宸风被推进了抢救室里，林尧和纪熙只能停下脚步，无法再跟进去。

林尧的呼吸因奔跑而略显粗重，喉咙有些发干。面对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和红色的“抢救中”的字样，他用手指搓了搓眉缘，手臂抵在墙壁上，而后长长吁了口气，后背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刚才神经高度紧绷，完全投入到急救顾总这一件事上，如果有一步做错了那便是要了他的命，没有所以任何时间留给恐惧。而现在这一刻，一墙之隔，他躺在里面生死未卜，自己却站在门外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恐惧不安和焦虑才后知后觉地爬上他的心头，将他紧紧箍住。

如果他死了，该怎么办？

这个设想让林尧脊柱发凉，脸上的血都瞬间凝固住，头皮有些发麻。他用力摇摇头，像是要从脑海中甩掉那个最坏的结果。

不，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尧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或许你觉得他平时对你过于严厉，但我想你叔叔只是希望你能好，如果他真如你所说，你也不敢是今天这个样子。”

“我……”纪熙急于辩解，然而林尧并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他面色冷淡至极，看向少年的眼睛质问道：

“你仔细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有良心么？”

理性告诉他顾总的家事他不该多插手，但是感性又叫他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我怎么没良心了？！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事，还不让人说了吗……”纪熙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越来越弱，对上林尧冰冷锐利的眼神有些瑟缩，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怕这个平时像狗一样跟在叔叔身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助理。

“如果？”林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向前走了一步，眯起眼看着他问道：“其实你也不确定的，对吧？你口中所谓的事实，都是别有用心的人说与你听的，对吧？”

“……”

他问出这两个“对吧”的时候，纪熙脸色白了几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他说的对，确实是这样的。

“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倒是愿意相信外人，呵。”

纪熙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林尧，因为他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极了叔叔！他不敢对上林尧能穿透人心的犀利眼神，猛地后退了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大吼道：“你别说了！你就是我叔叔身边的一条狗！我tm不想听！你给我闭嘴！！”

林尧之前一直压着怒火，不会理会炸了毛的少年的咆哮和谩骂，松了松领带步步紧逼道：

“他养了你十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么？好，就算你不清楚，单凭他抚养你十年长大这一事实，那些残忍的话，你又怎么能说得出口？你说他他杀害你父亲？这样的话你也敢说的出来？你这是在一刀一刀地往他心口上捅刀子！他要是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以后你想找谁去养你？嗯？！”林尧说到后面面语气有些着急，声音也有些大，这是他平时绝不会出现的音量和语速。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林尧的话简直字字诛心，纪熙手紧紧握着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林尧长舒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微微皱眉问：“那些所谓的罪行，听谁跟你说的？”

“是……方叔叔。”

“方逢春？”

“嗯……”

林尧点了下头，并不意外。

急救室内，医生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生死战斗。

女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对顾宸风进行气管插管。用手托着他的头后仰，双手捧住他下颌向前向上一托，让他的口腔自然地张开。女医生左手握着喉镜柄，把喉镜片从他的右嘴角一点点地推进去，将他软软对着的舌头推向左侧后，缓慢地推进喉镜，医生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一边将镜片垂直提起前进，直到声门显露出来。

助手适时间过长递上导管，医生像握笔一样地握住导管中上段，一点点地顺到顾宸风的口腔里，导管缓慢地接近着深红色的喉头，医生将将管端移至喉镜片处，准确而轻巧地将导管插入气管内，深度是四到五厘米，最后医生用医用胶带来将导管固定在他发青发紫的唇周。

自动心肺复苏机发出如同打点计时器一样的声音，在一刻不停地垂直向下地机械按压着顾宸风的胸膛，节奏、频率、深度都精准无误。按压的力度之大脑组织，不仅让他的缺血和缺氧胸口肉眼可见地一上一下，所以一凹一鼓，就连平坦的小腹都跟着起起伏伏。医生手持冰凉的听诊器在他现的皮肤的移动着，听诊器都跟着按压上下活动，医生在他有些隐隐发青的肌肤上按按捏捏，检查这他的生命体征。

他的眼皮被轻易扒拉开，松松垮垮地黏在医生手上，医生用小手电照了照，瞳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松开他的眼皮，顾宸风的眼睛缓慢闭合，却又无法完全闭合上去。

急救室外。

“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顾总有任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可以吗？”说这话时林尧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态度。

这回纪熙没有再反抗，跟在林尧后面神情木讷地走着，低着头回想刚才被质问的话。

是啊……自己是失心疯了吗？为什么会相信方逢春而去怀疑叔叔呢？一开始不是只是单纯想气气他，后来怎么就对别人的话深信不疑去怨恨指责他了呢？

纪熙把嘴唇咬的发白，虽不愿意但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助理说的是对的，叔叔就算现在醒来恐怕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他刚才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而他现在也一团乱麻，完全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叔叔。

叔叔还会原谅他吗？

！！纪熙突然想到叔叔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是被人按压着心脏的，他已经没有自己的心跳了！！

忽然如梦初醒般地停下脚步，不管不顾地奔向抢救室，林尧手疾眼快地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绝望至极的少年把目光投向林尧，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声音中夹杂着浓郁的鼻音：“叔叔……叔叔他会死吗？”

有那么一瞬间，林尧的眼神中也是同样的悲伤，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护士满头是汗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急匆匆道：“谁是顾宸风的家属啊？”

纪熙一个箭步冲过去说：“我我我，我是我是！”

护士递给纪熙纸和笔，“病人病危，复苏了很久目前还是没回来，病危通知书家属签一下。”

“什么？！病危？他不会有事的你胡说！我不签！！我不签！！我要去看他，叔叔！！”纪熙像是疯了一样往急救室里冲，林尧从后面拦腰抱住他，把他摔倒座椅上，单手撑着座椅俯身道：“纪熙，你给我冷静些！”

他恨不得把炸了毛的纪熙丢出去，很抱歉地对吓坏了的护士说：“抱歉，病人的直系亲属都不在国内，我是他的助理，可以代为签字吗？”

护士快速点了点头，“可以的，但最好是家属，先签吧。”

林尧接过纸笔飞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护士，郑重道：“谢谢，请全力抢救他，麻烦您了。”

“放心，我们会的。”护士说完又急匆匆地进去。

纪熙站起来，用力推了林尧一把，“你干嘛签字儿啊？万一他们把叔叔治死了怎么办？出了事我tm杀了你！！”

林尧微皱眉，耐心地跟他解释道：“家属不签字，就等于家属拒绝抢救或者拒绝支付使用昂贵的救护病房设备而产生的费用，那么医生就有权利不给病人上抢救设备和昂贵的药物，只采取一般性的常规人道性维护措施。”

纪熙之前完全不懂这些，脸上露出来第一次听说的茫然。

林尧叹了口气，不想再同他争论些什么，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都已经说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对纪熙说：“走吧，司机到楼下，我送你下去。”

终于送走了纪熙，林尧一边往急救室走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叫人送来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充电设备。又给顾宸风的二秘打电话，叫他去置办一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过来，为了既提高效率，他直接发给他一份清单，写清楚了名称和品牌，二秘直接按他写的买过来就行。

回到急救室门口，灯不出意外地亮着，林尧天天看着白色的大门良久，随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开始用手机处理公司里紧迫的事情，几乎一秒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37分钟之后，他终于把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处理完，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急救室，因为工作而暂且沉下去的心再次浮选上来。

-市中心高档住区-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着白衬衣，第一颗纽扣松散地解开，露出性8感的锁骨，身披一件暗纹宝蓝色西装，黑色的披肩发坠落在肩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骨节分明的手缓慢转动着手里的红酒杯，一边随意地俯瞰B市的霓虹夜景，一边听着助手汇报。

“靳总，辰风董事会上，顾总收养的那个孩子来闹事，听说顾总当场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被送去抢救了。”

“哦？”靳斯年有些讶异，转过身去。

他们是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只不过是在不同年级，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心脏病。

靳斯年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顾宸风偶尔淡淡发紫的唇瓣，还有一次差点倒了下去，他顺手扶了一把，他抬起脸的时候脸色煞白，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有些低血糖。

竟是心脏病……

靳斯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继续转动着手里的红酒杯。“嗯，然后？”

“现在估计还抢救着呢，听人说是心梗，他的助理给他做了半天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结果人还是不行，送去医院了。”

晃动着的深红色液体静止下来，靳斯年淡淡道：“哦？这么严重，安排一下，明天我去医院瞧瞧他。”

“靳总，您明天的行程……”

“嗯？”

助理强行把有点满这三个字吞回肚子里去，干巴巴地拐了个弯儿说：“好的我这就给您安排。”

助理走后，靳斯年把红酒杯放到桌子上，抱胸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无限远的黑色天幕。

“心梗，怎么会这样……”

“呵~顾宸风，这世界少了你可就不好玩了，所以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仁济医院，急救室内-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量血压的、记录的、检查瞳孔的、注射药物的、准备除颤设备的，都在各司其职。

此时顾宸风已经瞳孔散大，嘴里含着粗8粗的呼吸管，身体任人宰割地跟随者自动心肺复苏仪的按压而摆动，下面也失襟个不停。

护士焦急道：“孟医生，这人还是不行，你看现在这心跳，都是用机器按出来的，一旦停止按压就彻底完了。”

“那就别停啊！”医生孟祥川满头大汗，神情更是严肃至极，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弃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小刘，注射肾上腺素，每三分钟给一次！”

“好的！”

“再推一只可达龙，300毫克。”

“知道了孟医生。”尖锐的针头刺破顾宸风惨白的皮肉，冰冷的液体缓缓地被注推进去，用来刺激他心肌重新跳动。

十五米的距离外，急救室的门牌处始终亮着刺眼的“抢救中”的红色字样，林尧低头办公，沉默不言。

顾总已经进去快一个半小时了，除了一张病危通知书以外，还是一点情况都没有。

才一个半小时，他仿佛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林尧合上笔记本电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过，也许在外人陷入看上去还是那样能心无旁骛地办公，可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每一根汗毛都战栗起来。

顾总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国外，因为工作涉及保密，所以时常联系不到。剩下的亲人可能也就是那个纪熙了，不提也罢。

所以他多数时候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被推进手术室也只有他这个助理能守着他出来。想到这里林尧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楚，他第63次看向急救室的大门。

顾总，如果您能平安从这里出来，让我好好照顾您吧。

然而顾宸风似乎并没有听到林尧的心声，机器突然发出一阵“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看着心电波上面乱的跟声道音波似的波纹，孟祥川目光一缩果断到：“停止按压，上除颤仪，除颤仪，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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