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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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事说起来糊里糊涂的。那时颜秋生刚上高中,夜里常乱七八糟做许多梦,以为是之前安保事件对自己情绪的影响,一次微机课上他就偷偷摸摸查了查男生与男生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一查,顿时吓了他一跳。颜秋生看了几眼,觉得其中每个字眼都像针扎在眼球上,心脏也跳得很快。

他手忙脚乱把页面关了,正巧郑慎转头来问问题,疑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空调吹的。”颜秋生把事情糊弄过去,晚上又做梦,之前的情节都和原来一模一样,他正奋力挣扎,保镖力气实在太大,却见那保镖忽然抬起头来,颜秋生惊呆,竟然是郑慎的脸。

是郑慎压着他,将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

是郑慎说,“你真漂亮。”

颜秋生不知怎么办,推阻的手脚顿时没了力气。第二天醒来头都疼了。他照例去帮人拿早餐,冬天气温低,郑慎原本在家二十四小时暖气空调,到学校里来后条件毕竟不如家里,就有了赖床的毛病。他本来经常强行把郑慎拖起来,把衣服给他乱套上去,现在则不敢了,隔着被子戳小王子肚皮。

“快起床了。”

郑慎翻个身,装作没听到。

“起来了,待会班主任要查早读。”

郑慎睁开眼睛,“帮我穿衣服。”

“不行,”颜秋生大义凛然,“你……你要学会独立了。”

没等郑慎说话,他就匆匆忙忙跑掉了。一看到郑慎的脸,他就想起那些梦,于是就尽量不去看那人。

可越是压抑,就越是频繁做梦,颜秋生不安,他怕他也会变成保镖那样的人,哪天控制不住的伤害了别人。

他喜欢郑慎,可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好。

颜秋生一般比较听从理智的话,就开始不露痕迹的与郑慎疏远,计划得好好的,奈何实在与郑慎太熟,刚疏远一毫米,郑慎就大发脾气。

幼稚鬼表示自己不吃饭了,饿死他算了。

颜秋生狠心没管,他怕再这样管着管着自己都要管到他床上去了。

小王子天真无邪,这些想法是种亵渎。

两人正式开始冷战。

哦,或许可以说是郑慎单方面的冷战。因为颜秋生性格就不允许场面难看,所以哪怕人不理他,他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落在别人眼里,就像他在单方面的讨好。

郑慎不少朋友就是这么想的。

“诶,郑少,你觉不觉得烦,这人真是给根杆子就往上爬。”

“我瞧着也是,平常看着挺像那么回事,我妹还给他送情书……靠,死小白脸。”

郑慎埋头喝闷酒,“不要提他。”

他们一伙人难得聚齐在喝酒,玩的花样照例是富二代的常规套路,开了几瓶好酒后便各自玩上了。

郑慎来得很少,他家管得严格,再加上平日里装乖宝宝,一般十一点秋秋就会跟他说晚安了。等喝到了时间,他就走了,司机问他回家还是回学校。

一般喝过酒,郑慎都会回家去,免得被颜秋生疑心他是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不过他还在跟人生气,偏要回学校作弄那家伙,就吩咐司机回宿舍去。

刚下晚自习,颜秋生打好热水,在看单词书,旁人是背,他只需要多看几遍就印在脑袋里,怎么也不会忘记。正翻着书,室友郑慎就回来了,一身酒气,他绕了他一圈,“这是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我没醉,掺在一起的。”

人就要往地上倒。

郑慎演技逼真,丝毫不心疼身体要砸瓷砖上,颜秋生赶忙抱住他,“别倒别倒!这不是床!”

“我还要喝!”郑慎没当过酒鬼,见过不少,马上喊出经典台词。

“好好好。”颜秋生把他搬到床上。

他打算去接杯热水来,一回来见着这人拿着自己的皮鞋充当酒杯,两眼亮得像星星,“秋秋,你看,高脚杯。”

颜秋生笑得杯子都端不稳了,掏手机赶紧拍照,郑慎把皮鞋一扔,开始使坏。他一会儿要吃水果,一会儿要听人唱歌,校服领带早不知扯哪去,把人耍得团团转。

“都一点了,大爷,玩累了不?”

郑慎“啪”地拍他脑袋一下,“臭死了,我要洗澡!”

小仆人颜秋生得令,把人背进浴室,站门口说,“好了,自己进去脱衣服洗澡,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哦……”郑慎慢吞吞脱衣服。

五分钟后颜秋生推开门,“喝个酒衣服都不会脱了!你这酒量……不是我说,下次还是别喝,免得出洋相。”

他发誓,这时候他还是清醒的,打着速战速决的念头给人冲澡。只几眼却仿佛失了神,控制不住地想抱着郑慎,贴着皮肤,最好融化在一起。

迷迷糊糊的就动了歪心思——颜秋生故意用水将自己衣服打湿,在蒸腾热气里拥抱住那人,恍惚间觉得他也喝醉了。

总而言之,那次的确是他不对,乘人之危,尽管后来是郑慎把他撞得耻骨发痛,他也只是觉得,喝醉酒的人力气真是大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颜秋生就醒了,明白自己闯祸了。

好在他是男生,立刻爬起来忍着痛把现场清理干净,又把脏衣服洗了,脑里过几遍郑慎酒醒后不同反应的回答,一切演练完毕,拿着课本一瘸一拐上早读去了。

头一回他在看书时分了心,被负罪感搅得坐立难安,不为其他,郑慎在大桥旁救过他,他却恩将仇报将他拖下浑水。

颜秋生精于人情,不用细想就明白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是很困难的,更何况是郑慎,一出生就生在罗马的小王子,是被汤烫着舌头都要替他吹半天才能哄好的人。

等到中午,没等人开口他就硬着头皮亡羊补牢,“那什么,对不起啊,昨晚你喝醉了,多吃点多吃点。”

郑慎撑着下巴摇头晃脑的开心,“秋秋,原来你真的喜欢我,不过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那当然,我们是好朋友,”颜秋生干笑两声打断他,恍然大悟状,“你说那事啊,哦,我听说最近有个省奖学金项目,你能帮我弄个名额吗?”

“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白白跟你做吧?”

郑慎瞳孔猛缩,僵硬地握着筷子。

“没事,你要是办不到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可以,”郑慎用手掌抵住额头,随后又放下,冷冷开口,“还要什么?”

“没……没有了。”

后山小亭里安静,除了他们以外没有旁人,郑慎伙食一向精细,哪怕住校每天也会有专人送来日常三餐,颜秋生只要负责去取来就好,学校管理严苛,无关人员和车辆是不能进入校园的。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颜秋生摆好饭盒,紧绷站在他身后,看到人像往常一样开始吃饭,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郑慎并没有太难过伤心,颜秋生暗笑自己多心了。

他正走神,忽然听到几句话钻进耳朵,“你不用去找别人,想要什么就来找我讨。”

郑慎说得平平淡淡,不是平常那种声线,颜秋生敏锐,原先每句尾音会有轻轻上扬,撒娇似的黏黏糊糊,是只对他一个人的,而现在却完全沉了下来,像深海笼罩,像对陌生人。

“嗯。”颜秋生窘迫点头。

两人关系比之前的冷战还要僵硬,晚上时郑慎不再住宿舍,只需要颜秋生才会来,颜秋生怕他真玩上了瘾,每回都要些东西提醒——倒没有多贵重,只是球鞋电子产品之类的。

他拿到后没用过,珍惜地放在床底纸箱里。

偶尔颜秋生跟他吹枕边风,怕外面有人欺负这傻白甜,念念叨叨跟他讲不要识人不清、上当受骗。

“哦,那我受教了。”郑慎攥住他的手腕,话语跟动作经常完全不一致,绕是颜秋生也常被他弄得犯昏发傻,索性闭上嘴巴。

第二天卫行发现他手腕上红痕,大呼小叫,“哇,这谁欺负你的?不知道你是我罩着的啊?你说是谁,我找人打架去!”

“没谁,不小心蹭到的,”颜秋生正帮他做值日,听他讲得气势汹汹便逗他玩,“你还找人打架,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经不住一下。”

“我才不动手,我找我哥来打。”还挺骄傲地昂起头。

打扫完教室卫生,卫行火急火燎地拖着颜秋生去舞蹈教室,颜秋生是很不错的观众和帮手,不像他爸妈,见着他跳舞就横眉竖眼,卫行沮丧,“他们觉得我应该学跆拳道、泰拳、自由搏击……哪怕乐器都好,而且他们觉得爱好玩玩就好了的。”

“伯父伯母,他们有自己的考虑吧。”

“他们再生一个弟弟就好了呀,为什么要逼我。”

卫行叉着腰学他爸讲话,“卫行,你怎么一点男孩样子都没有!”学完唉声叹气,开始放音乐,是首舒缓的芭蕾舞曲,“还说要暑假把我送去训练,秋生,那样我一定会死的,我真的不想吃死老鼠……来帮我压腿。”

“哦,”颜秋生按住他左腿,“哪有那么夸张。你不是有个哥哥?”

“他是我大伯的私生子,我出生时他才回来认祖归宗,时间太巧,有人觉得他是骗子,做过几次亲子鉴定都没问题,不过他们还是不太承认他,反正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哥嘛。”

颜秋生听到八卦很开心,又往大脑人际关系小本子里添加备注。

“哎,你用力一点!没吃饭啊?”

“我是怕弄痛你。”

“没事啊,你到这来,扶着这……”

颜秋生正帮他热身,音乐声突然停下,他们一齐扭过头查看怎么回事,只见门口一道人影,郑慎正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

大祖宗撞见小祖宗,两人互相瞪对方,颜秋生揉了揉眉心。

“你鬼魂似的想吓唬谁啊!还关音乐!”

郑慎不理会他的挑衅,径直对旁边的人开口,“过来。”

“你哪位啊!他又不是你宠物!”

“卫行,”颜秋生打圆场,“没事,你先回去吧,白天再来陪你练习,光线也好一点。”顺带不露痕迹地解释了当下场景。

“凭什么!你答应陪我练习到九点的!”卫行还想骂人,见好友为难模样,只好重重“哼”了一声,用力撞过郑慎肩膀走了。

“你答应他了?”

“嗯。”

“那他用什么跟你交换的?钱?名额?卫家的承诺?”郑慎气极反笑,又重复说了一次,“过来。”

颜秋生感觉到危险气息,在原地并不动,试图缓和气氛,“你怎么来了?没去图书馆么?”

这一选择却更加激怒郑慎,他不再说第三次,而是大步走过来扯住那人后领,一直拽到了门口,丝毫不顾这中途颜秋生的几次踉跄摔倒。

离开了刚刚的空间,郑慎才松开手,一心一意地理着腕上手表。

颜秋生深呼吸,谨慎回答,“一开始是卫家企业赞助名额,后来我们熟了,卫行又没什么朋友……”

“颜秋生,有我一个还不够是么?你怎么这么贪心?”

他好凶。

颜秋生竭力控制住肢体颤抖,刚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像那条刚刚失去声音的小美人鱼,只觉得喉咙嘶哑疼痛。

是他自己执意选择与巫婆交换的。

他只能平静而专注地看郑慎离开的背影。

之后足足两个星期,颜秋生都没能再见到他,旁敲侧击问了老师情况,说是他家中有其余课程安排和活动,请了两周的假。

于是颜秋生就多记了一份课堂笔记,每天整理好塞在小王子抽屉里。放完又忍不住唉声叹气,郑慎这次这么生气,估计是再也哄不好了。

颜秋生出了校门去查账户余额,得出的结论是哪怕他把裤子都当掉,目前也是还不清郑慎钱的。

主要问题是他还在上学,没有稳定的现金流。

结果郑慎回来后没提钱的事,甚至主动找他讲了一句话:

——“以后不要主动碰我,不准叫我的名字,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是,”颜秋生翻过一页词典,从风而服地低声说,“郑少。”

随后一年他过得辛苦,后来付不起宿舍费用,不得不搬到距离学校有半小时车程的地下室去。

颜秋生苦中作乐,布置了老鼠夹,一边抓老鼠一边解物理题,顺利拿下当年的全额奖学金。

现在觉得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颜秋生抱着枕头滚了一圈,如今过年市区不让放烟花,手机也发烫关机,在万籁俱寂中他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和他九岁那次看到的月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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