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6-30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尤年 主角：宋潮 江流
“潮哥...我不想去...”江流不情不愿地换鞋子。
“靠，哥养着你，你还不肯帮忙做点事了？”宋潮已经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就去帮着放放幻灯片，发发讲义，又不要你干别的...”他从摇开的车窗探出脑袋，“动作快点儿！”
江流并不是懒，只是觉得自己在那种场合一定格格不入，而且自尊心必然会遭到暴击。
都是精英，都是学霸，都是妈妈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宋潮先前给江流买过新衣服，这小孩儿一直不爱穿，可今天这场合，他作为宋潮的助教，也不能穿得太寒碜，在学长的要求下，他穿了件和宋潮今天很搭的西装。
宋潮的西装是黑色的，江流穿了件栗色的。
江流上车后，宋潮心情不错，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挂着笑，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折过脸看他。
“啧，这谁家小帅哥啊，不进娱乐圈儿都可惜了...”
江流的招牌脸红又开始了，“取笑我...”
宋潮这回尤其冤枉，以往有时候他可能真的有点儿逗小孩子玩儿的心态，但刚刚的夸赞却是真心的。
这小帅哥，我宋潮家的。
夜幕降临，奔驰车往恒海大学跑。
路上，江流抱着手上的那袋儿“汉堡王”，有点儿纠结。
“潮哥，这个已经凉了，口感也不好了，真把这个带给宋友吃吗？”
“你就这么心疼那王八羔子啊？哥不是说了以后会给你介绍全天下最好的吗？你看上那白痴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江流咬了咬下唇，懒得解释，从宋潮那半酸半讽的语气听来，他也就是信口胡扯，并不是真以为自己看上了宋友。
恒海大学的经管学院教学区集中在东校区，那儿停车场不大，今晚来听宋潮讲课的社会人士也不少，以至于连个车位都没了。
宋潮只好把车停到食堂、奶茶店、生活超市聚集的那条路上，奶茶店后头正好有个空位。
那个崇拜宋潮的“奶茶妹妹”在他刚一下车锁好门，就拿着小本本兴奋地奔过来。
“宋学长、我特别特别崇拜您、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吗？”
这种事常发生，不过宋潮从来不签，他觉得挺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上了几次恒海本土财经杂志封面，又不是混娱乐圈儿的。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江流在身边，宋潮突然想装一把大明星了...
他笑盈盈接过妹子的粉色小本本，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高级的派克钢笔，“宋潮”两个字签得龙飞凤舞霸气侧漏。
江流站一边瞅着，觉得这人真不知收敛，哪有人签名把人家巴掌大的小本子签满一整页的？才两个字哎。
“离讲座开场还早，你午饭吃得晚，估计也不饿，喝杯奶茶？”宋潮侧过脸问江流。
“奶茶妹妹”也用殷殷期盼的小眼神儿望着江流，心里头乐开了花，也不知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来光顾的帅哥买一赠一。
江流喜欢甜食，自然也喜欢喝奶茶，不过他见这漂亮姑娘那么崇拜宋潮，心里对她，以及这家奶茶店都没了好感。
“我不要，”江流声音很低，连头都低了，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奶茶妹妹”很失望，好可惜这小奶狗竟然不爱喝奶茶，
“那走吧。”宋潮转身往阶梯教室走，都没跟自己的小粉丝说声再见，江流也没吭声，自动跟在后头。
“奶茶妹妹”一脸花痴加遗憾地目送他们走远，由于他们的背影太帅，穿得又太配，这姑娘心里忽地蹿起一团基情四射的火花。
一瘸一拐的宋友再次路过奶茶店，他打算去校外的网吧里坐坐，虽说他的“外星人”打起游戏配置够够，可网吧的气氛更好。
“哟，朱友，又来啦！”
“奶茶妹妹”冲他一笑，扬起自己的小本本，还就翻在有宋潮签名的那一页。
“不好意思啊，老娘我就姓朱！”姑娘得意。
宋友回了姑娘一个丑到登峰造极的鬼脸，觉着自己今天真的见鬼了。
那边儿的宋潮和江流快进阶梯教室，江流忽然想起什么，说：“汉堡王落车里了...”
“哦。”宋潮应了声，“落就落了呗，晚上讲座完了再拿给宋友。”
“到那时候更难吃了，说不定都坏了，天儿那么热...”
“真要坏了，那就扔了，虽然浪费，但也没办法。”
宋潮的这个话，让江流觉得有点奇怪，土豪浪费东西才正常吧。
照理说宋友也应该是个养尊处优花钱如流水的，其实宋潮直接把汉堡王扔了远比要带给宋友吃来得合理。
“别浪费。”江流转身往回，“我去拿。”
“你有钥匙吗你就拿拿拿，隔空取物啊？！”
俩人一路拌着嘴，准确来说，是宋潮一路逼逼江流，他们总算又回去车里，把那袋儿薯条都干了的汉堡王套餐拿走了。
江流抱着汉堡王袋子，宋潮给宋友打电话：“东区B楼大厅，售货机那儿，拿你的夜宵。”
此时的宋友已经在学校对面巷子里的“赵子龙网吧”开战了，而且他已经点了一碗炒面。
“我不在学校，我去复查脚踝了，谢谢哥！”
宋友估计宋潮可能是在哪儿吃饭吃不下，又不舍得浪费，打包回来了。
恒海首富，饭店吃饭还要打包，这事儿财经杂志上有过专访，
宋友并不奇怪，别说宋家长子宋潮流落民间好多年，就算他宋友这个“皇城里生长”的宋二郎，也是个节省的，因为家里对他的物质供给，仅限于“还算体面的活着”。
恒海的富二代圈子，宋潮不屑进，宋友没钱进，虽然圈子里的二代们对他俩各种攻略，可没心的没心，没力的没力，这一对儿兄弟在恒海像个谜局。
一袋儿不那么新鲜的汉堡王，硬是没机会打发掉，宋潮自己也不想吃，换做以前他就吃了，可他现在不乐意。
怕胖。
健身房私教课他也准备赶紧开始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身材已经很好，可他还想更好点儿。
江流的高考在倒计时，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出炉，也在倒计时。
那袋儿可怜的汉堡王套餐，就这么被江流一路拎进了阶梯教室。
“行了行了，看你这小脸儿巴巴的，哥保证不浪费。”宋潮看了一眼江流，把汉堡王袋子往讲台上一放。
“这我没吃过，早上的，有人没吃晚饭就来上课了吗？”
底下几百号人，举起了十几双手，宋潮把袋子拿给了位置最近的一个男生。
宋潮并不是第一次来恒海大学经管学院做讲座，他的不少迷妹也几乎每次都来。
熟悉他的迷妹都发现，今晚的宋潮不大一样。
他其实一直都挺认真的，准备向来充分，上课质量也好，可他并不会一直保持着激情澎湃的“授业解惑”状态。
通常没表情，也不爱和大家互动，更不会时不时开两个小玩笑吸引人。
今晚的宋潮一反常态，更像是在“作秀”。一个半小时的讲座，有半小时都在讲述他自己在公司的“实战经历”。
江流一直坐在第一排，帮宋潮“端茶送水”，发材料，调试PPT。
宋潮其实挺惊讶的，事前江流并没有经过任何指导和训练，但他做得有条不紊。
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但他没有乱。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出了点儿乱子的地方，应该只是最后的“回答问题”环节。
来听讲座的基本都是粉丝，但学术界有时候和娱乐圈一样，也会有“黑粉”，听讲座的人中，一半以上的年纪都比宋潮大，其中不乏有对他不服的分子。
宋潮此人，争议极大，身世虽不是秘密，成就却出乎众人预料。
一位男博士举手提问，表情温和，语气礼貌，提问内容却不甚友好。
“宋学弟，听说宋氏金融在全国推进的小微安全理财项目，已经在恒海试行运营，点子是你的，策划也是你主导的，可好像反响平平，不少参与的民众还亏了钱，咱们学院的学者也向你建议暂缓，可你为什么...熟视无睹？”
宋潮满心mmp，要不是因为现场人太多，还有个江流坐下边儿看着自己，他都想现在就绕领带了。
“这个问题，回头我单独跟你交流吧，请坐。”
那个男博士坐下了，可他的“挑衅”助长了“黑粉”的势头，又一个女研究生提了差不多的问题，换了个说法而已，实质上还是刁难他。
宋潮的脸色青黑一片。
其实以往也有过这种状况，宋潮通常以“以后和你单独讨论”这种说辞搪塞过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讲座上他太过高调地“炫技”，“黑粉”们比以往更没风度，类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宋总裁恨不得像古代皇帝一样，直接大手一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可离讲座结束还有十几分钟，提前叫散，反倒像是自己怕了这群人...
“还有相关问题的，写个纸条，江流，你去收一下他们的问题吧。”
江流没听见，他正注意力集中地闷头看着桌洞里头，好像在玩手机。
宋潮心头一团火苗直蹿，这种时候，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敢偷偷玩手机！
“江流！”
“嗯？潮哥？”
“在干什么？”
“我...”
宋潮实在不能在这种场合下失态发火，只得强压怒气，稳定自己的语气，“你去把他们写的问题纸条收一下。”
江流起身。
纸条有好几十张，江流把它们堆叠整齐，全塞进包里。
“你干什么塞自己包里？拿给我啊。”宋潮对他压低声音。
一堆问题，总会有友好的，宋潮打算挑容易的答，反正只剩十分钟就结束了。
江流大大的眼睛对向宋潮，小声道：“我收的时候都看过了，没有容易的...”
宋潮又一次感到吃惊，他什么都没跟江流说，可这小孩儿却能猜到他的想法。
宋潮一时不知说什么，阶梯教室里已经窸窸窣窣议论开来。
宋潮讨厌这种夹带着幸灾乐祸的议论纷纷。
还有八分钟就下课了，其实可以打打马虎眼混过去，可这么一来宋潮觉得憋屈。
“各位，请安静，我宋潮在社会上是个商人，但在学校，就只是你们的学长、学弟，大学校园该是纯净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它永远纯净下去...”
江流继续闷着脑袋，折腾自己的手机。
又过了半分钟，江流突然站起来，脸上淡淡红晕升腾，显出不小的兴奋。
他跑上讲台，捣鼓着手机电脑和幻灯机，像是要播放手机里的什么东西给大家看。
宋潮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孩子到底要搞什么，台下众人也好奇得很。
幻灯片上突然冒出了标题为“高中政治课程哲学部分”的教学视频。
画面背景是个很破的办公室，墙皮都脱了，镜头里是个衣着朴素的白发老教师，看起来老到不可思议。
他身后有一幅字，不知道是名家作品还是老人自己写的，不过一看这么穷的地方，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名家真迹。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视频里的老人笑容可掬，坐得端正，面前还摊着一堆书。
“今天呢，我们来讲事物的发展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咳咳咳...最后排的几个，给我抬起头来，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就不知道你们在睡觉！老陈我最近站不动，只能给你们录视频，让雅静放给你们看，你们不要欺负学委啊。
“这个事物的发展，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总趋势都是前进的，上升的，只是具体道路会曲折迂回，所以我们一定要坚信前途光明，支持新事物的成长壮大，勇敢面对挫折考验，不能因为过程中有一些倒退情况，就否认新事物的前途，比如商鞅变法...”
再次看见陈老，宋潮差点儿泪目，也不知是因为陈老的形象浮现，还是因为江流这孩子的做法。
江流的行为，谁都看得出很幼稚，可教室里的高材生们，包括宋潮的“黑粉”们，谁也笑不出来。
大家看着视频，心里都知道这个小助教放这个是为了给宋潮解围，统一回答那些麻烦问题，可大家的注意力更多都在视频里的人物身上。
低低的讨论也在进行。
“...嘶，是他吗？陈育老师？”
“...像，我还记得09年央视对他的采访呢，可那会儿我太小了，也可能记错了。”
“不会真是他吧，09年就入选感动中国人物的陈育老师，还没被调去条件好的学校吗？你看这办公室破的...”
“你傻啊，他一获奖就跑路，还能感动中国吗...”
讲座九点结束，宋潮和江流离开阶梯教室，往奶茶店后头的车位走去。
宋潮走在前面，江流跟着，隔了约莫半米。
其实宋潮故意放慢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平时走路习惯性很快，想等等这小孩儿。
可他们还是隔着半米，不近不远。
月明星稀，夜风习习，东区没什么宿舍楼，所以九点一过就很空荡。
路灯把他俩的影子拉长成两条看似永无交点，却又感觉也许会在延伸的某一点逐渐交叉的“平行线”。
宋潮有不少话想对身后的孩子说，一旦回了家，江流就会上楼睡觉，他们便不会有什么机会交流，而过了今晚，也许再聊今晚的事就会显得很矫情。
其实也可以路上聊聊，可一边开车一边说那些，宋潮还是觉得不妥。
他不知道江流会怎么想，也许这小孩儿什么都没想，可宋潮有些话憋着就难受。
他们快到奶茶店，宋潮停了脚步，转过头问：“你干什么总跟我隔着那么远？”
江流脚下一顿，“没。”随即目测了一下距离，赶紧又跨上两步，和宋潮并排。
“喝奶茶吗？”宋潮勾起嘴角。
“不喝。”江流望了望那边的奔驰车，“潮哥，你不去拿车吗？”
“奶茶店还没关门呢，喝点奶茶弄点什么吃的，就当晚饭了，咱俩可都没吃晚饭。”
江流把这茬都忘了，经宋潮一提醒，真觉得饿了。
见这小孩儿还在犹豫，宋潮两手往兜里一插，折过脑袋看了看店里头，笑着说：“那姑娘没在，小醋坛子，进去吧。”
江流一愣，眼神有点慌，“我...我当时...不是因为...”
“哎呀别解释啦，哥知道。”宋潮一手搭上江流的肩，带着他进了店。
吧台后头刷抖音的“奶茶妹妹”见来了客人，赶紧把手机丢下，笑盈盈地招呼。
看清是宋潮和先前那个不爱喝奶茶的小奶狗，小姑娘嘴角快咧到月亮上去了。
“学长、稍等啊，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所以奶茶会做得比较慢，不急吧？”
“呵，不急，我小兄弟不爱喝奶茶，拿两份咖喱鸡翅套餐就行，我俩主要是饿。”
宋潮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旁边的江流，这小孩儿脸色果然不好，还不肯承认自己吃醋，这货真特么可爱死了。
俩人面对面坐着，江流实在忍不住，虽然知道自己这话一问，只怕又要被宋潮一阵儿调戏。
“你不是说她不在的吗？”
“哦，她坐台子后头，估计那会儿闷着头玩手机，我没看见。”
“我没说我不爱喝奶茶，现在很渴，什么喝的都没有。”
“哦，那你去找她给你做呗...”
江流知道，宋潮现在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言语，其实蕴藏着对自己深深的取笑。
江流板着小脸，折过脑袋，冲台子后头的姑娘喊话：“小姐姐，一杯珍珠奶茶。”
“好嘞，大杯中杯小杯？去冰吗？”
“小杯就好，不用去冰。”
宋潮一听，赶紧补充：“那个，妹子啊，给他去冰。”随后瞪了江流一眼，“秋天了，还喝冰的？有病吧...”
过了会儿，姑娘把奶茶和两份套餐都送了过来，江流扫码付了小杯珍珠奶茶的钱。
宋潮舀了一勺咖喱饭，两眼放光地瞅着江流往奶茶里插上吸管。
“那个，妹子啊，给我拿根管子！”宋潮笑着冲姑娘叫。
“好嘞学长！”姑娘边应边去拿管子。
拿到吸管，宋潮也不管对面小孩儿乐不乐意，直接往人家奶茶里一插，接着嘴巴就凑了上去。
“这是我的！”江流两只手去抱奶茶，宋潮赶紧来拦，两只大手往小孩儿的两只手上一覆，不让他拿走，说：“小气...鸡翅饭是我付的钱，给喝点儿奶茶怎么了？”
“你想喝自己买啊，或者、你刚刚干什么不讲、我也好点个两杯！”
“我是看你喝了才想喝的嘛，小气什么呀？”
台子后边儿的“奶茶妹妹”露出一脸不可抑制的姨母笑，满脑子“基情四射的美丽花火”。
闹腾一阵儿，江流抽回手，“潮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你指什么？”宋潮一边用力吸着一颗堵在管子里的大珍珠，一边问。
江流又一次觉得和宋潮难以沟通。
“你幼稚。”江流说。
宋潮终于把那颗珍珠吸了上来，感觉颇有成就感，咧了咧嘴，对江流的这句评价没作反应。
他直接叉开话题，“江流，其实哥有话想跟你说。”
江流的脸“唰”地就红了，虽然他明知宋潮不会说什么该让自己脸红心跳的话，可他就是紧张得要命。
那边儿的“奶茶妹妹”撑着下巴，赶紧把长头发往耳朵后头撸，怕听不清“基情四射的、花开的声音”。
“江流，今晚的事儿，哥想谢谢你。”
“奶茶妹妹”有点儿失望，觉着不够劲爆。
江流的勺子在盘子里不自觉地捣着，他不知道自己对宋潮该来句官方的“不客气”，还是别理这家伙。
宋潮似乎不大在意他的反应，继续道：“其实我主要想说的，也不是这个。陈老的视频，你留到现在，说明你...还是很在意的吧？”
江流捣盘子的手微微一停，抬起眼。
宋潮的目光很认真，甚至带点儿威严，像个严肃的大家长。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宋潮说，“以后，不要和宋友胡闹了，他没救，可你还有未来。”
江流咽了口唾沫，真觉着自己无言以对。
他有点想反驳，自己没有和谁胡闹，自己有好好复习，自己没有放弃，可又觉得这种时候，好好听学长的话比急着反驳来得正确。
宋潮就这么看着他，俩人对视了有十秒，宋潮忽然笑开：“真乖。”他伸手揉了揉江流的脑袋，完了还把小孩儿的头发顺了顺。
“谢谢你啊，妹子。”宋潮说着，主动帮忙把空盘子收了放吧台上。
俩人上了车，宋潮把手机连上车载蓝牙，放起一首“真心英雄”。
好土的歌，江流心想。那会儿草桥中学高三毕业班上，每个班，每次班会，都放这玩意儿来激励考生。
宋潮一边绕着方向盘，一边用余光扫着江流：“明天起，我要给你布置作业，回家后我要检查，没什么问题吧？”
江流笑了笑，“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