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武林高手马甲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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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咚咚。”

酒店洗手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后门外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提醒里面的人:“小绪,宴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几秒后,洗手间门从内拉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装潢,以及一位穿着蓝色西装的清瘦少年,少年脸上水润润的,很明显刚洗过脸。

少年只与门外的人对视一眼,便低下头,小声说道:“麻烦你了。”抿了下嘴,随后又颇为别扭地喊了声:“哥。”

门外的人听到这一声哥,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想抬手揉揉少年的头发,半道又按捺住了,温声道:“应该的,走吧。”说完转过身领着少年朝大厅走去。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

少年名叫秦绪,准确的说已经不是原来的秦绪了。

谁能想到,上一刻他还在小树林里悠闲地数着银票,下一刻他就来到了这个异世界。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只有他巴掌大自称是这本书的书神告诉他,他不仅只是单单的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这本书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贵公子……

算了,书名不重要。

秦绪臭屁地想着,想他年仅十八岁,就武功天下第一,既然穿书了,那肯定是书中浓墨重彩的主角啊!

结果那个书神却无情地戳穿了他的美梦,说他穿越的这个原主的身份只是书中主角的垫脚石,他的存在价值完全就是为了衬托主角。

当时秦绪的脑海里瞬间就涌现出了几千字的芬芳。

可能是他的芬芳太过令人惊艳,让人耳目一新,书神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接告诉他剧情,说书中的秦绪原先名叫唐绪,自小生活在穷人家里,直到他即将十八岁成年之际,有一对有钱人夫妇突然拿着亲子鉴定报告书找到他,说他其实是他们夫妇二人的亲生儿子,由于佣人的歹毒,在他出生那天,佣人把他跟穷人家的孩子给调包了。

秦绪一听,就知道这本书有多扯了,暂且不论这有钱人家是怎么跟穷人家在同一个地方生产的,就说这孩子被换一事吧,这两家人的心得有多大,才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啊,即便是刚生下来的婴孩,样子没有长开,那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啊!一个人糊涂,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起糊涂吧!

书神听了秦绪的吐槽,安抚他,让他淡定,说这本书中还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秦绪瞥了眼书神,所以你存在的意义是?

书神咳了两声,旁的也没多言,只道言归正传,说原书中的主角正是跟唐绪身份互换的秦善渊,只比唐绪早出生半个时辰。

秦绪纳闷了,按理来说,这唐绪拿的完全就是主角的剧本啊!怎么咋就成了垫脚石了?

书神接着往下说,能当一本书的主角,秦善渊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相貌出众不说,还品学兼优,是学校当之无愧的学霸,常年霸占年级前三名,待人随和,温文尔雅,很受长辈和同龄人的喜爱。

而作为垫脚石的唐绪则是相貌普通,学渣一枚,脾气很臭,心胸狭窄,且明知家里没钱,花起钱来还毫无节制,结交的也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经常在外惹是生非,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

听后,秦绪对这唐绪也有几千字的芬芳想说,且不吐不快。

书神没给他口吐芬芳的机会,立即告知他眼下的境况,说他穿来的时间点恰逢秦家夫妇对外公开他身份的这天晚上。

至于之后的剧情,书神就没再继续说了,但秦绪猜也能猜到,肯定是这唐绪自己不争气,难怪能沦为垫脚石。

秦绪想着,他来了,这剧情可就未必会按书中上演的那样展开,他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

秦绪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穿过来了,那个唐绪呢?去哪了?唐绪混是混了点,可也不能硬生生地把他给抹杀掉啊!书里的人也是人啊!

书神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那个江湖上杀人如麻的大魔王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鳄鱼的眼泪?

秦绪表示冤枉啊,他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杀的都是坏人好吧!末了,让书神不要转移话题。

书神并没回答唐绪的下落,只说这件事不该他管,他不用知道。

最后在秦大魔王的逼视下,书神这才稍稍透露一点,说唐绪也穿越了,别的是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了。

只要没被抹杀就行,秦绪见好就收,转而又问出另一个问题,要是他不按照书中的剧情去走,会如何。

书神说不如何,他都莫名其妙穿越过来了,剧情从这里就已经变了,之后的剧情会如何展开,谁都不清楚。

只是,书神不得不再三叮嘱秦绪,这里是现代,是法治社会,不兴打打杀杀,不允许他在这里大开杀戒。

秦绪一口应下。过去,他是逼不得已才走上那条江湖路的,也是一不小心就登上了天下第一的位置。

书神:有被凡尔赛到。

正当秦绪还要再问他还会不会回去原来的世界的时候,洗手间里响起了敲门声,与此同时,书神把属于唐绪的记忆传送给了秦绪,这倒是给秦绪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让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之后书神就消失不见了。

回忆至此,秦绪收敛心神,把目光挪到眼前人身上。

秦绪目测,这秦善渊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八,而他此刻只有一米七。

想到这里,秦绪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秦善渊听见了,停住脚步,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秦绪抬眸回应道:“有点紧张。”演的可谓是一点痕迹都叫人看不出来。

他秦绪虽说是个江湖人士,但只要是跟人打交道,难免就需要逢场作戏。

秦善渊宽慰他:“放心,今晚来的都是跟秦家关系要好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

“嗯。”秦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的很勉强。

见此,秦善渊想了下,对秦绪提点道:“这种场合,少说话,多微笑,总是没错的。”

感受到秦善渊发出的善意,秦绪点点头,“谢谢哥。”这次叫的很顺溜。

打从一开始,秦绪就没打算维持人设,只是刚来,还需要点时间适应。

酒店大厅里,秦家夫妇忙着招呼客人,只是这心里一直提着,也不知道跟秦绪叮嘱的那些话他都记住了没。

一想到这位刚认回来的亲生儿子,秦家夫妇俩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过往秦绪的点点滴滴他们也都调查过,越看越让他们寒心,他们不求那孩子在穷人家能有多大出息,可他居然连一点孝心都没有,得知是他们的孩子后,秦绪就彻底跟唐家撇清了关系,要知道,这些年唐家夫妇可是一点都没亏待他啊!

秦家夫妇不想把秦绪称为白眼狼,可他的所作所为又的的确确如此。

秦家夫妇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秦绪教导好,不求成才,起码也得像个人!

“李阿姨,妈。”秦善渊领着秦绪来到秦夫人顾筠身边。

听到儿子的声音,顾筠回过头,目光依次落在兄弟二人身上,笑容和蔼可亲,“来啦。”

李夫人笑脸盈盈地望着长相出类拔萃的秦善渊,“不知不觉,善渊已经十八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秦善渊微笑着大方回道:“李阿姨还是那么的年轻,一点都没变。”

平日里很是注重保养的李夫人最喜欢听别人夸她年轻了,这话正中她的下怀,当即又笑着夸赞了秦善渊几句。

不同于李夫人,作为母亲,顾筠一直有留意秦绪,见他表现乖巧,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把他们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了,肯听话就好。

“这位是?”聊了会儿,李夫人这才注意到站在秦善渊身旁一点都不起眼的秦绪。

“李阿姨好!”秦绪礼貌的问了声好后,别的就没再多说了,他的身份还未正式公布前,不该由他的口说出。

李夫人也没往别处想,只当是善渊的同学,“你好!”

宴会正式开始,秦家四人走上台。

看到秦绪也跟着上去,众人面露不解。

秦绪面色从容地站在秦夫人身边,任由台下几十号人打量。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儿善渊的成年礼!”台上秦建韬说着开场白,两分钟后,话题转到了秦绪身上,秦建韬用眼神示意秦绪走前一步,“这位是我和顾筠的小儿子秦绪,跟善渊是双胞胎,不过自小养在他国外的外公外婆家里,很少回国,今天是善渊的生日,也是秦绪的生日,正好趁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

秦建韬只点到为止,有些话一笔带过,至于旁人信不信,这就不在秦家夫妇的考虑范围内了,毕竟这是秦家的家事,他们不必向外人解释的那么清楚,再说了,有钱人家,谁家里没点不可与外人道的私事啊!

众人抓住了重点,秦建韬介绍时着重强调了秦绪是他和顾筠的儿子,这话就等于在直白的告诉他们秦绪不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当中更是有消息灵通的,早就知道了秦绪和秦善渊身份调换一事,只是面上都装作不知情。

第一次见秦绪,众人对他的好奇免不了的多了些,试图在秦绪的脸上找到和秦建韬、顾筠的相似点,这么一对比,还真有些相像,这秦绪的眼睛像顾筠,鼻子和嘴像秦建韬。

倒是秦善渊长的一点都不像秦家人,主要是秦家人的长相太过一般,这秦善渊长的又太过英俊。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疑心过,只是疑心归疑心,谁会真的去打听这些,要是让秦家知道了,这生意以后还谈不谈了。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秦建韬作为本市首富,产业遍布极广,在场的人没有不跟秦家打交道的,他们都极有分寸,有些事并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懂。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也临近九点半了,秦家一行四人这才从酒店坐车回去。

秦绪和秦家夫妇齐齐扭头看向秦善渊。

空气静默了几秒,秦建韬缓缓点头,发话:“是该过去。”语气听不出喜怒。

闻言,秦绪忙跟着说道:“我也过去,今晚可能也不回来了。”

秦善渊说的那边,极有可能是唐家,这么晚了还过去,想来唐家夫妇此刻居住的地方离这里不会太远。

今天是唐绪和秦善渊的生日,两人都在这边陪着秦家夫妇,唐家夫妇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好受。

就算秦善渊不提,他今晚回秦宅后,也会旁敲侧击的问出唐家夫妇住址,然后找个机会偷偷溜过去。

不同于秦善渊,秦家夫妇看秦绪的眼神满是诧异,这还是他们调查到的那个小白眼狼吗?

“去吧!”秦建韬不仅同意了,甚至还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卡你拿着,密码上面有写,记得给他们买些礼物。”

“嗯,好的。”秦绪一点都没推辞,伸手接银行卡的动作也毫不含糊,“多谢爸妈!”

秦建韬也没厚此薄彼,同样给了秦善渊一张银行卡,秦善渊没收,说他卡里还有钱。

秦建韬直接把卡塞到秦善渊的手里,然后命令司机靠边停车。

兄弟俩下车后,站在路边,目送车子驶离。

秦善渊转过头,跟秦绪商量:“我们是先过去,还是先去商场买礼物?”

秦绪抬头想看看天色,发现路灯太亮,夜晚恍若白昼,他啥也没看出来,“先过去吧,这个点商场应该也关门了,明天再跟他们一起去买礼物也不迟。”

秦善渊采纳了他的建议:“好,听你的。”

兄弟俩打了车,车里,秦绪跟秦善渊坐在后座,秦绪正大光明地盯着秦善渊看。

秦善渊坐在秦绪右侧低头发微信,秦绪没想偷瞄,奈何秦善渊的手机放的很低,秦绪真的只是很随意地瞄了眼,就看到了。

信息是发给唐父的,说他俩一起过去,已经坐上车了,预计会在半个小时后到达,还说今晚在那边住。

唐父回的是语音,虽说普通话发音不怎么标准,倒也不至于听不懂,说不着急,让司机开慢点。

待秦善渊发完微信,秦绪还在看他。

秦善渊收起手机,扭头问道:“怎么这么看我?”

“就是觉得哥你真帅!”这句话秦绪是发自肺腑说的,秦善渊的长相一点都不比那些大明星逊色,当然,跟他穿过来前的样貌相比,还是差那么一丢丢的。

秦善渊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秦绪的头发。

秦绪忙偏过头不给他揉,“发型乱了。”

秦善渊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也越发的耀眼。

跟秦善渊预计的丝毫不差,半个小时后,兄弟俩按响了唐家的门铃。

“叮咚~”

门铃才刚响,门就开了,唐家夫妇早就把保险锁打开了,也一直留心着楼道里的动静。

“爸,妈。”秦善渊喊的很自然。

“爸,妈。”秦绪喊的同样自然。

唐家夫妇愣了下,而后笑的很开心,“来啦!快进屋!”

地面打扫的很干净,秦善渊跟秦绪要换鞋,夫妇俩说什么也不肯。

秦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爸妈,你这是在跟我们见外?”

唐家夫妇手上动作一滞,没再阻拦。

兄弟俩的拖鞋一看就是新买的,样式一样,只颜色不同,秦善渊的是灰色,秦绪的则是蓝色。

两人换了拖鞋进了屋,秦绪抬眼打量了下这套装潢考究的三室两厅的房子。

据唐绪的记忆所知,唐家老家在农村,市区是没有房产的,也根本没钱买房,能住这里,想来是秦家夫妇俩的安排。

唐母李慧见了,很是不好意思,羞愧地低下头,双手几乎无处安放,“这房子是你们秦爸秦妈买的。”

唐父唐勇干巴巴地笑笑。

秦绪一改懒散的态度,凝视着他们,郑重地说道:“爸,妈,这些年我让你们操了不少心,依我看,这点补偿还不够,还得再买一套。”

唐父唐母满目惊诧,惊诧小绪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再一联想到小绪性子的转变,夫妇俩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以至于秦绪的后半句话都没听清。

同样是做父母的,他们不止财力方面远远不如秦家夫妇,就连家庭教育方面也都没有可比性。

夫妇俩想到各方面都很出众的秦善渊,惭愧得无地自容。

比起秦家夫妇给善渊的,他们给小绪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别说跟秦家夫妇俩比了,就是跟其他普通家庭比,他们也都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当父母该尽的责任,没把小绪教导好,也没能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们真的太差劲了。

要不是秦夫人说他们住在这里,方便善渊和小绪来看他们,兄弟俩不用往返那么远的路程,说什么这房子他们都不肯收。

秦绪看出唐家夫妇心中所想,赶忙跳过这个话题,望着餐桌上的蛋糕,走过去夸张地说道:“哇!这蛋糕做的可真漂亮!爸,妈、哥,我们快过来吃蛋糕吧!宴会上我都没敢多吃,哥,这上面还有咱俩的名字呢,祝善渊、小绪生日快乐!”

秦善渊对着唐家夫妇俩笑着说道:“爸,妈,我们快去吃蛋糕吧。”

听到兄弟俩的话,唐家夫妇脸上忙重绽笑容,今天是两个儿子的生日,该高兴才对!

“嗯。”

兄弟俩许过愿,吹过蜡烛,一起切蛋糕,第一份给唐父,第二份给唐母,第三份秦善渊让给了秦绪。

礼尚往来,秦绪给秦善渊也切了一块,特意挑了上面有朵花的位置。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蛋糕,这是唐家夫妇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以前唐绪生日是从来不会在家里过,都是出去跟朋友一起过。

再看到兄弟俩相处的很好,唐家夫妇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下。

事实证明,他们拒绝善渊的请求,拒绝他的认祖归宗,是明智的选择。

这样一来,兄弟俩都会有美好光明的未来。

再说了,虽然善渊留在了秦家,可他并不会因此就跟他们断了关系,他还会认他们,还会跟他们走动,这就足够了。

作为古代人,秦绪是没吃过蛋糕的,对于这种色彩斑斓的美食,秦绪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也压根不想抵抗,宴会上他就馋了,碍于有那么多的宾客在,他没好意思多吃,不过在唐家这里,他是一点都不用矜持,剩下的蛋糕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看到秦绪喜欢吃,唐父唐母别提有多高兴。

吃撑了的秦绪在屋子里溜达消食,挨个参观几间卧室,发现三间房,只有两间有床,另一间则是书房。

秦绪双手撑着门框,仰着脖子随口问道:“妈,我跟哥晚上睡哪儿?”

来之前,秦善渊有跟唐父说他俩今晚在这里睡,唐父说出他跟唐母的打算:“晚上我跟你妈睡沙发,沙发很宽,挤一挤可以睡两个人,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张床。”

他们搬来,这屋子就只有两间是卧房,况且他们谁都没想到兄弟俩会一起过来住,主要是当时唐绪那决绝的态度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们。

自从得知小绪也会来,唐父唐母是喜不自禁,他们就知道小绪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话。

愁的是,短时间内他们又变不出另一张床,让小绪跟善渊挤一挤,又不成,小绪从小就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记得有一回去亲戚家,晚上留宿那里,他跟他堂兄睡一起,谁知半夜他竟爬起来溜了回去,说忍受不了睡个觉都不能翻身。

善渊呢,从小在富家长大,想来也会不喜欢跟人同挤一张床。

唐父觉得他的这个安排很合理,却遭到了兄弟俩的一致反对,两人异口同声:“我睡沙发。”

发现对方有同样的想法,兄弟俩对看一眼,但谁都没有退让,秦善渊抢先开口:“我是哥哥,我睡沙发。”

秦绪当仁不让:“我皮糙肉厚,要睡也是我来睡沙发。”闯荡江湖的这些年,他什么环境没睡过啊。

兄友弟恭,唐父唐母很欣慰,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两票否决兄弟俩的建议,让兄弟俩任何一人睡沙发,他们都不会同意。

最后秦善渊跟秦绪达成共识,他俩挤一张床,这样爸妈就不用睡沙发了。

唐父唐母对他们二人的话表示怀疑,让他们不要勉强。

兄弟俩再次异口同声:“一点都不勉强。”

秦善渊:“床挺大的,不是很挤。”

秦绪在旁重重点头,随声附和:“嗯嗯。”

说完,兄弟俩一前一后走进次卧。

唐母提醒他们走错了,他们的房间在主卧。

兄弟俩心尖一颤。

主卧朝南,白天能晒到太阳,面积也是三个房间中最大的。

主卧衣柜里的衣服全是新的,这些都是唐母李慧一手准备的,不仅秦善渊有,唐绪也有,就连那些洗漱用品也都有他的。

秦绪拿着换洗衣服,回忆那天唐绪跟唐父唐母说的那些话。

“谁是你们的儿子,别乱攀关系,我不叫唐绪,我姓秦,叫秦绪,我的爸妈是秦建韬和顾筠,他们是本市的首富,以后你们别来找我,要找就去找你们那亲生儿子……”

“小绪,你哥把水温调好了,你快去洗吧。”唐母走进卧室,见秦绪拿着衣服发呆。

秦绪扭过头,凝眸看向面黄肌瘦的唐母,良久,启唇:“妈……对不起……过去……让你们受了很多气。”

纵使是书中世界,可这些人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秦绪嫉妒了,他嫉妒着唐绪,嫉妒他有这么一对真心疼爱他的父母,嫉妒他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更气唐绪,唐父唐母待他这般好,他怎可辜负他们。

秦绪在想,他为什么不是唐绪,如果他是真的唐绪那该多好,他会好好孝顺他们,绝不让他们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绪缓缓低下头。他心知眼前的这段亲情并不属于他,他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唐绪所拥有的一切。

如若让唐父唐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唐父唐母一定不会想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把唐绪还回来的。

唐绪再差劲,也是他们亲手养大的儿子;而他表现的再好,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终究不是真的唐绪,不是那个拥有他们所有疼爱的唐绪……

秦绪轻轻地笑了下,以此来掩盖满眼的酸涩。

猝不及防下,唐母听到秦绪的那句话,直接愣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嘴唇笑着说道:“傻孩子……”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今晚的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听到抽泣声,秦绪抬起头,看到唐母哭了,他慌了,忙放下衣服,走上前手足无措地轻声哄着。

抱歉唐绪,在你回来之前,请允许我借用你的名义贪恋一下,但我向你保证,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乖乖离开!秦绪的所有心神都在唐母身上,没留意到站在门口的秦善渊。

秦善渊只出现了几秒,就微笑着退了出去,走去客厅,跟唐父聊天。

单独跟善渊聊天,唐父很是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手心都摩出汗了。

一句简单的开场白,他都要经过反复斟酌,他怕自己表现的不好,被善渊看不起。

但很快唐父就发现他想错了,善渊比他想的还要善解人意。

善渊说他也很紧张,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相处,才能让他们感到轻松。

原来会这样想的人不止他们夫妇二人,原来善渊也会紧张。

善渊的话让唐父放松了不少,唐父甚至反过来安抚秦善渊。

这边气氛融洽,那边秦绪红着脸走去洗澡,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可他刚才的那番举动又确实如此。

不过这种滋味,也不赖嘛。

秦绪洗完澡,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盯着吊灯愣神。

想着,会不会一觉醒来,他还在那个树林里,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秦绪回过神,往床边上挪挪。

半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却迟迟不见秦善渊过来。

秦绪正感到纳闷,就听见唐母在洗手间说话。

秦绪是江湖人士,耳力过人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更何况此时唐母的声音并不算小,只要不是耳背的都能听见。

“咋能让你洗呢?善渊你快去睡觉,这些衣服我来洗就行了。”

“我在那边也都是自己洗衣服。”秦善渊的声音很小声。

原来秦善渊在洗衣服啊。

思及此,秦绪腾地坐起,哎呀,我换下来的衣服忘了洗了。

这么一对比,他好像跟唐绪没啥两样哦。

秦绪穿上拖鞋跑到洗手间,唐母还在劝秦善渊。

一看到秦绪来了,唐母像是找到了帮手,急忙说道:“小绪你快劝劝你哥,这衣服咋能让他洗呢。”

以往唐家三人的衣服都是唐母洗。

秦绪刚要张口,就瞧见秦善渊正在洗的盆子里有两件白衬衫。

两件衬衫?

秦绪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细看,没错,是两件衬衫。

另一件不会是……

秦绪伸头往浴室里张望,发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果然不见了,除了衬衫,还有内裤。

不会吧?

秦绪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哥,你在帮我洗衣服?”

秦善渊头都没回,只道:“顺带。”

秦绪扪心自问,换做是他,他是不可能顺带帮秦善渊洗的。

秦绪在心里嘀咕,难怪秦善渊能当主角了。

自愧不如的秦绪挠挠头,想说他自己洗,可这衣服都快洗好了,就改口说:“哥,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这次他心领了。

“好。”秦善渊淡淡地应下。

唐母糊涂了,他是让小绪帮着劝劝善渊,咋最后演变成了兄弟俩各自洗各自的衣服了?

“你们谁都别洗,我来洗就行了。”

秦绪噘着嘴,“妈,你又跟我们见外了不是?”

唐母解释说:“这不是见外,这些事是我这当妈的理所应当的。”

秦绪揽着唐母往客厅走,“哪有什么理所应当,以后家务活大家一起分担。”

听了这番贴心的话,唐母比吃了蜜还要甜蜜,笑着说:“有你这句话,妈就是再累也值得,何况这一点也不累。”

在农村,她不光要干家务活,还有一堆农活要忙,还要种菜拿去集市上卖,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现在不用了,多了很多闲散时间。

秦绪边走边给唐母捏肩膀,撒娇道:“可是我跟哥就想帮你们分担一些,这是我跟哥的一片孝心。”

难怪女孩子们喜欢撒娇了,原来撒娇的感觉这么好,尤其是跟父母撒娇。

秦绪仿佛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唐母也是头一回看到儿子撒娇,别提有多新奇了,一边享受着儿子迟来的撒娇,一边笑着拍拍儿子的手,“你跟善渊的孝心我都感受到了。”

她跟老唐就只生了一个孩子,这些年全部的感情都给了小绪,没曾想孩子竟会报错,得知秦家是有钱人家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了一个儿子都不会认他们的心理准备。

怎知,老天待他们不薄,两个儿子都认他们,善渊优秀不说,小绪也变得如此乖巧,甚至还会向他们撒娇。

他们感激着,哪里还敢再奢望其他的。

唐父刚下楼倒垃圾去了,打开门,看见秦绪跟唐母站在客厅,笑问:“聊啥呢?”

唐母跟唐父分享这份喜悦:“小绪跟善渊要帮我们分担家务活,我没让。”

唐父的反应跟唐母一样,一脸的不赞成,“善渊高三了,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正是关键时刻,这些琐碎的事不用他烦心,你呢,我们可都听你秦爸秦妈说了,说下星期一你就转学去你哥就读的私立高中,直接读高三。”

秦绪还想再对唐父撒娇,一听这话,那份闲情逸致瞬间就被惊掉,他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下星期一,那不就是后天!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绪,最怕的就是读书了,作为武学奇才的他,在读书这方面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在古代躲过科举考试的秦绪,穿到现代还得读书。

现在穿回去还来得及吗?

书神,喂,书神在吗?

书神没来,学神来了,秦善渊端着一盆衣服要去阳台晾晒,经过唐母身边时,唐母拦住他,想接过盆拿去晾。

秦善渊没让,他们三人在客厅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爸,妈,我们学校一直以来注重的是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习固然重要,可生活中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要动手去做,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话落,眼神落在还在持续发懵的秦绪身上。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读书。

一听到读书,浑身的那股精气神立马就蔫了。

秦绪真的没有自谦,他就不是读书的料,要不是在他八岁那年,吃过一次不识字的亏,他也不会发愤图强逼迫自己去读书识字。

在古代,只要不考状元,识得常用的字就已经淘汰了很多人。

可现代不同,知识普及率这么高,每个孩子的成长之路注定离不开学校,光认识字是远远不行的,还得会什么数理化英语啥的。

古往今来,读书虽说不是唯一的出路,可读书却是所有出路中最稳妥的。

可是,只单单国学就够他犯难的了,更别说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科目了。

还是直接读高三!要知道唐绪可是初中毕业就没继续读了,主要是成绩太差,没考上。

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让学校接收他这个连高中一天都没念的学渣,难道是花了很多钱,用钱硬生生地把学校的招生砸出一个口子?

这学校也太没节操了吧!怎能为五斗米折腰?拿出文人的气节来啊!

秦绪一边感慨秦家的财大气粗,一边又嘀咕着怎么不好人做到底,直接给他买个学历证书,这样岂不是更省事?

在场的其他三人把秦绪嘀咕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唐父唐母一脸的果然如此,小绪的性子是变了,可不喜欢读书这点是一点都没变。

秦善渊倒是什么都没想。

等秦绪走出情绪,就见秦善渊已经晾好衣服,跟唐母站在阳台说话,唐父去洗澡了。

唐母一脸的担忧,“小绪初中毕业就不念了,直接读高三会不会跟不上?”

唐母说的很委婉,就唐绪那成绩,顶多是初一的水平。

秦善渊也没瞒着秦绪,对唐母说:“妈,我们学校有个特别班。”

特别班?唐母眨了眨眼,反应了会儿才领会到这特别班的特别之处。

秦绪托腮:特别班?别不是学渣班吧?

这样一想,秦绪这郁闷的心情霎时间就敞快了不少,怕就怕一个班只有他一个学渣,要是一个班都是学渣,那他有啥好怕的。

这学校挺会赚钱的嘛,好学生差学生的钱都给它赚了。

此时此刻的秦绪无比庆幸着原主的身份是个学渣,要是学霸、学神啥的,他直接收拾包袱从哪来回哪去,这穿越谁想来谁来,他回去继续浪迹天涯。没了烦心事,秦绪再次切回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昂首挺胸,双手插兜,装模作样地走去阳台,明知故问道:“妈,哥,你们在聊啥呢?”

看秦绪这嘚瑟样,唐母忍不住念叨几句:“在聊你后天入学的事,你在学校可别惹是生非,你那秦爸秦妈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别给他们丢脸,遇事多跟你哥商量,别自作主张。”

完美融入了唐绪人设而不自知的秦绪笑容灿烂:“妈,你放心,我保证不乱惹事。”

唐母不为所动,“你跟我保证没用,你跟你哥保证,保证遇事都跟他商量。”

秦绪满口答应。

……

晚上十一点半,兄弟俩关灯入睡。

三月的明阳城早晚还有些冷,秦绪跟秦善渊一人一条被子。

秦绪睡在里面,侧躺着,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

秦善渊平躺着,闭着眼,秦绪知道秦善渊还没睡着。

“哥。”

“嗯?”

“晚安!”

“晚安!”

秦绪裹紧被子,就算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他也算是体验过一回了,知足了。

梦里,他有两个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

秦绪喜滋滋地想着这些,就这兴奋劲,今晚他是别想睡了。

三分钟后,秦绪进入梦乡,睡的很甜。

次日早晨,七点多,身旁有人掀被子,动作很轻,但秦绪还是听到了。

秦绪先睁的左眼,一眼就看到了头顶的吊灯,吊灯的存在像是在向他印证着什么,秦绪面上不由得一喜,然后迫不及待地睁开右眼,扭过头,声音充满朝气:“哥,早上好!”

秦善渊双脚刚穿上拖鞋,正要起身,听到身后秦绪爽朗的声音,回过头笑道:“早上好!吵醒你了?”

秦绪坐直身子,伸了伸懒腰,摇摇头,“唔~没,我早就醒了。”

秦善渊知道秦绪在骗他,他没拆穿,“不多睡会儿?”

刚起床的秦善渊声音有些沙哑,听在秦绪的耳朵里特别好听,“不了,今天还要去给爸妈买礼物。”

听到主卧有说话声,唐母敲了敲门,“早饭好了。”

秦绪立即应声,“马上来!”

秦绪穿上鞋,看到秦善渊并未急着出去,而是在叠被子,秦绪也跟着学,把自己的那床被子叠好。

等兄弟俩去刷牙,唐母来到主卧准备给兄弟俩铺床,发现两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靠在一起。

好心情的唐母闲来无事,走去厨房给兄弟俩盛粥,餐桌上还有唐父刚买来的热包子,荤素都有。

今天星期天,唐父不上班。

搬来市区的第二天,唐父就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工资不高,好在有双休日。

本来秦家人想替他安排一份既轻松钱又多的岗位,被唐父给拒绝了,他们夫妻俩已经收了秦家一套房子,别的是万万不能再收了。

吃过早饭,兄弟俩把碗洗了,提议出去逛逛。

从未跟儿子逛过街的唐父唐母听到后,欣然答应。

在玄关换鞋时,唐母说:“这附近有条商业街,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人都特别多,很热闹。”

唐父唐母不知,这座小区的开发商正是秦家,这一带秦善渊比谁都清楚。

不过秦家没跟唐家提这事,秦善渊也就没提。

一家四口走出家门,迎面遇到了同样要出去的对门的邻居。

唐家夫妇看到这位邻居像是没看到。

不是他们夫妻俩没礼貌,不懂得和邻里间处好关系,而是他们选择了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位邻居。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唐家夫妇搬来那天,特意备了礼物给这家邻居,有水果,也有他们从老家带过来的土特产。

邻居没收,还把他们奚落了一番,说不稀罕这些便宜货,还说他们夫妻俩的到来拉低了整个小区的档次。

他们是农村人,但不代表着他们就是笨人蠢人,任由他人这般欺辱。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尊重,面对邻居这般傲慢无礼的态度,夫妻俩没必要也没想着再上赶着往前凑,免得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自那天起,两家人都把对方当做空气。

今天,这位邻居出了奇了,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跟他们夫妻俩问好。

“早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家夫妇俩挤了挤笑容,回了声早。

邻居跟唐家夫妇俩打过招呼后,目光便移到了秦善渊身上,正要说话,电梯门开了,唐家四人步入电梯。

邻居紧跟着也进了电梯。

楼道里有两部电梯,平日里这位邻居是宁愿多等会儿,也不会坐唐家门口电梯,说嫌他们脏。

对于邻居今天的异常举动,唐家夫妇除了觉得稀奇,并未放在心上。

秦绪却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在门口,唐父唐母对待这位邻居的态度,他可是都看见了,就唐父唐母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气生财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这位邻居平时没给唐父唐母好脸色看。

电梯里,邻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善渊,“这位谁啊,长的可真俊!”

唐母声音很淡,“我儿子。”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邻居的意料,邻居在唐父唐母和秦善渊身上来回打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家子人。

这夫妻俩一脸的穷酸样,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年轻人则不同,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气质。

邻居认为自己被他们给糊弄了,于是不高兴地扯起一边嘴角鄙夷道:“你儿子?你们不是农村来的吗?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唐父唐母早知道这位邻居的性子,没跟她一般见识,且他们心知,他们要是回了她的话,这位邻居嘴里不知道还会蹦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今天是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一起逛街,不想因为这位邻居影响到他们的好心情。

倒是第一次领教的秦善渊和秦绪听此,心生不悦。

秦善渊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莽撞的人,从小家里就告诉他,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凡事能忍则忍,这次,他却想莽撞一回。

有人比秦善渊早一步行动,只见秦绪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这部电梯里回荡。

“这位奶奶您贵姓啊?”

说这话的时候,秦绪脸上的表情是微笑的,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这位奶奶?邻居那一大早看到帅哥的好心情,立马被这句话给瞬间浇灭,她有那么老吗?

怒火丛生的邻居气急败坏道:“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秦绪收起脸上的笑,带着七分茫然三人委屈的语气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按这辈分,我喊您奶奶不对吗?你的样子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吧!我没喊错啊!怎么,难道您其实八十几岁了?呦,那奶奶您瞧着可真年轻啊!”

秦绪这张嘴跟他的武功一样,在江湖上是同样出了名的,只不过大多时候他是轻易不张口,原因很简单,能动手时他尽量不逼逼,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去发家致富。

大家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位邻居看起来顶多五十岁。

站在秦绪身旁的秦善渊背过身,抿着嘴,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唐父唐母知道儿子这是在维护他们,说不欢喜是假的,唐母面上却还得佯装严肃:“小绪,你应该喊她鲁阿姨,你鲁阿姨没你说的那么老。”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就算这位邻居真的七十多岁了,她也不喜欢别人喊她奶奶,何况她的真实年龄只有四十七岁,被人说大二十多岁,这谁能不气啊!

秦绪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位邻居生气,哼,谁叫她惹唐父唐母的?

秦绪从小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有什么仇他当场就报了,现在他把唐家夫妇、秦家夫妇和秦善渊划为他势力范围内要保护的人,得罪他们就等于得罪他。

嘴上不留口德,那就别怪他以牙还牙了。

“原来鲁奶奶,不对,鲁阿姨您没到七十啊!”秦绪一副很是尴尬的样子,讪讪道:“怪我以貌取人,看您这样貌以为有七十多,就顺嘴喊了您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晚辈计较啊!”

秦绪的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左一句七十多,右一句奶奶,把邻居给气的直跳脚,邻居心口起起伏伏,张着嘴巴,骂人的话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秦绪没给她机会,先她一步快速插口道:“这位鲁阿姨麻烦您让一让啊,我们要出去。”

电梯门适时地开了。被气的半死的鲁阿姨岂会轻易善罢甘休,手扯住秦绪胳膊,试图堵住秦绪,不让他出去,嘴里更是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

才张口,突然就哑巴了,嘴巴是张着的,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招都没使出来,就半道夭折了。

鲁阿姨懵了。

唐父、唐母、秦善渊脸上表情也差不多。

刚才他们好像看到秦绪的手在这位邻居背上点了下,然后这邻居就说不出话了。

四道目光齐齐看向秦绪。

“出去再说。”嫌电梯空间狭小,秦绪拥着目瞪口呆的唐父唐母走出电梯。

见秦绪要走,鲁阿姨虽说不了话,但她还能动,扯着秦绪就是不松手,像是赖上了秦绪。

秦善渊走在最后,看着秦绪若有所思。

一楼大厅有个公共休息区,很宽敞。

一行五人在休息区停下,秦绪一秒切换表情,从嬉皮笑脸只会打嘴炮的小狐狸秒变百兽之王,只见他眯着眼,扭头对缠着他不放的鲁阿姨沉声道:“如果你想从今往后一直都无法开口说话,就继续拉着我的胳膊。”

秦绪这明晃晃的威胁,可把鲁阿姨给吓坏了,她忙松开手,像躲避洪水猛兽般踉跄着退后几步,只是看着秦绪的眼神还带着不善,她就知道是这小兔崽子在捣鬼。

唐父目光怔怔地看着秦绪,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这咋回事?”

唐父问出了在场之人的心声。

唐绪以往的行迹给秦绪会武功的事作了很好的掩饰,“爸,妈,我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我会武嘛,你们就是不信。”

以前,唐绪经常出去惹是生非,结交的又都是些地痞流氓,打架那是家常便饭,不过十次有八次是在挨打,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唐绪吹牛,对外说那些伤是习武之人的勋功章,还说对方以多欺少。

对秦绪的话,唐父唐母将信将疑,秦善渊默不吭声,不作表态。

唐父是看过武侠电视剧的,秦绪方才使的那招,像极了电视里那个点穴功,“你是不是点了她的哑穴?”

话是唐父问的,可他心里还是抱有怀疑,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点穴?不是杜撰出来的?

“嗯。”秦绪从未想过要瞒着他们自己会武这件事。

见到秦绪点头,唐父唐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不是眼前有个现成的例子,秦绪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们都不会相信一分。

唐父转念又想,会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越想,唐父越觉得极有可能。

无怪乎唐父会这般想了,就唐绪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个庄稼汉都打不动。

唐父看了眼鲁阿姨,问秦绪:“你能解开她的哑穴吗?”

鲁阿姨一听,激动的挥舞双手,提醒秦绪快解开她的哑穴。不能说话,可把她给憋死了。

秦绪本想再晾鲁阿姨一会儿,既然唐父提了,便很给面子地走到鲁阿姨面前,不过在解开哑穴前,还得再警告一番:“你猜我除了会点哑穴外,还会点什么穴?想不想试试?”

秦绪话说的很轻,可听在鲁阿姨的耳里,跟那些凶猛的野兽发出的嘶吼没啥区别。

而且鲁阿姨这个年纪,也是看过武侠剧的,她自然知道还有更厉害的,作为亲身经历的她哪还敢再放肆啊!摇头如拨浪鼓。

看到鲁阿姨眼里的害怕,秦绪抬了抬手,轻轻地在鲁阿姨背后一点。

“我真的能说话?”鲁阿姨尝试着发声,然后就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可把唐父唐母给吓了一跳,这笑的也太渗人了。

为了加深鲁阿姨的印象,秦绪这次点了她的笑穴。

“哈哈哈哈哈~”鲁阿姨一点都不想笑,这比刚才的哑穴还要让她难受,她都快笑岔气了,看向唐父唐母的眼神满是求助,“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鲁阿姨眼泪都笑出来了,唐母开口帮着求情,“小绪你快解开她的穴道吧。”

鲁阿姨忙转头看向秦绪,“哈哈哈哈~”

这次秦绪却抱着胳膊,优哉游哉道:“不急。”

闻言,此刻一点都不开心的鲁阿姨:“哈哈哈哈哈~”

外面大厅,走出电梯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牵着老人的手,听到这笑声,当场被吓哭,一把抱住老人的腿,嘴里不停地嚷着:“爷爷,这里有怪兽,我怕!”

看到宝贝乖孙子被吓哭,老人皱眉往休息区看了一眼,见到十楼的鲁晓旦正对着人傻笑。

提起这鲁晓旦,老人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这两年,他家可没少被这鲁晓旦打扰,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知道他家儿子有点小权,多次想托他儿子帮忙办事,被他儿子拒绝后,就在外抹黑他家。

现在一看到鲁晓旦,老人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乖孙子,这里没有怪兽,是你鲁阿姨在笑,你看。”

听了这话,小男孩非但没有停止哭泣,甚至还更恐惧了,缩到老人腿后面,“鲁阿姨是怪兽!”他虽然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但他知道鲁阿姨每次去他家之后,他家人都会很不高兴。

老人想说,你鲁阿姨比怪兽还要可恶。

“哈哈哈~”休息区里,鲁阿姨面上笑哈哈,心里哭唧唧,对着秦绪直求饶,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直到鲁阿姨笑的快虚脱了,秦绪这才解开她的笑穴,这番动作并没有避开老人,看到就看到了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让他人知道更好,这样别人以后想要欺负唐父唐母,就得掂量掂量了。

笑声终于停止了,浑身无力的鲁阿姨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目光躲躲藏藏,就是不敢去看秦绪。

她是真的怕了,怕这小年轻再点她的笑穴,这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她都快笑出心理阴影了。

秦绪俯身,温柔地说道:“记住我的话了吗?”

处于风暴中心的鲁阿姨一点都没感受到温柔,甚至觉得毛骨悚然。

鲁阿姨瑟瑟发抖地回道:“记住了。”动不动就点穴,她哪敢不记住啊!

秦绪垂眸盯着自己伸出的两根手指头,慢悠悠道:“没记住也没关系,多体验几次,总会长记性的。”

现在鲁阿姨是一看到秦绪就害怕,眼睛写满畏惧。这哪是什么小年轻啊,分明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嘛!

鲁阿姨后悔了,她就不该出这趟门的,不对,他就不该住在这家人对面,想到以后跟唐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鲁阿姨悔不当初,早知道这农村来的两口子有这么一位不好惹的儿子,她就该对他们客气点了。

生活中,鲁阿姨惯会欺软怕硬,知道柿子专拣软的捏,遇到那些态度强硬的人,又比谁都怂的快。

鲁阿姨打定主意,以后对这家人敬而远之。

效果达到了,秦绪大手一挥,鲁阿姨当即迈开腿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迟一秒秦绪反悔,又想出其他阴招来对付她。

江湖上像鲁阿姨这样的人,秦绪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对付这种人,不必跟他们讲道理,就算你讲了他们也不会听,在他们心里,只会把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欺负的,一种是不能惹的,只有他们打从心里把你定义为不能惹的人时,你所说的话他们才会去认真听。

考虑到现在所处的世界,秦绪用了他最斯文的手段,希望这鲁阿姨别不识好歹。

鲁阿姨走了,唐父、唐母、秦善渊看秦绪的眼神很是古怪。

秦绪甚至从唐父的眼睛里看到了跃跃欲试。

“哇哦~哥哥好厉害啊!”休息区外,看到鲁阿姨狼狈逃窜的小男孩对着秦绪一脸崇拜。

怪兽被这位哥哥打跑了!

这位哥哥一定是奥特曼的人间体!

不同于小男孩,老人看秦绪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好奇。刚才的一切,他可都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那少年竟会传说中的点穴功。

小男孩的发声,直接把两个素不相识的家庭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老人带着孙子主动走上前笑道:“我们是七楼的住户,我姓张,这是我的小孙子俊俊。”

唐父忙介绍起他们一家子。

在唐父介绍的时候,俊俊一眼不错地睁大眼睛盯着秦绪。

得知他们家住在十楼!老人愣了下,鲁晓旦家也住在十楼,随后便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到鲁晓旦以后的“精彩生活”,受够鲁晓旦气的老人这次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老人热情地邀请唐家一家人中午去他家吃饭。

唐父唐母自是婉拒了。他们并不知晓老人家里与鲁晓旦之间的那些纠葛,以为这是张大爷的客套话,毕竟两家才第一次见面,关系并没有熟悉到去对方家里吃饭的程度。

被婉拒,老人也不介意,知道自己心急了,想着来日方长,便又改口道:“那改天再去我家里坐坐。”

只是去坐坐,不是去吃饭,这个提议唐父唐母没再拒绝。

老人临走前,望了望秦绪,又望了望秦善渊,感慨道:“两位好福气啊!生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儿子被夸,唐父唐母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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