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想起曾经，罗伊的眼神在黑夜中变得晦暗不明，当年他虽然没有答应，但他却是做了，用生命护了简宁，不过可以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自己似乎是还没死，只是自己身体都碎得只剩渣了，罗伊很想知道现在自己是怎么活着的？还是个人吗？尝试着动了动手脚。

“咝”钻心的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还低哼了一声，本以为不过是手脚痛，却不想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会儿全身的每块骨头，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那痛感让罗伊的心跳都漏了几拍，罗伊将眼睛闭上咬唇忍着，他不会死但会痛，会虚弱。黑暗中他无法查看自己的伤势，甚至他怀疑自己是失明了。

“倒是个能忍的。”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罗伊眼眸倏地再一次睁开，黑夜里拿眼神似是十分的惊讶，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唇：“贝尔？”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没听见他说什么，带着点探究的意味再一次开口：“汝不得意念，却坠崖未死，到是有趣。”

不是贝尔，罗伊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刚才错觉，这人声音是与贝尔有许多相似，但说的奇奇怪怪的话他听不懂，倒是有几分像之前在轮回空间中那小孩儿跟他说的话，重要的是这不是贝尔与自己说话惯用的语气。

“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的。”罗伊口气中的戒备十分明显。

罗伊的话刚一说完，黑暗中似乎是有人挥了挥手自己周遭的黑暗竟然慢慢的褪了开，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收走了一样，恢复了些许光明但依然很昏暗罗伊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失明他忍着剧痛努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戒备的环顾四周，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个山洞，这山洞奇得很，中间有一个池子将两边分成了两个极端，自己这边阴暗潮湿，随处可见死物的尸骨，空气中腐尸的味道，随手一摸便是一些不明的黏液让人有些想作呕，罗伊微微皱眉，倒是没被这样的景象吓到，他见过的场面比着恶心得多。

再看湖的另一头，这湖上的冒着雾气挡在他前面看得不太真切，但却依稀可见鸟语花香，莺蝶飞舞，还有个方方正正的似好像是笼子之类的东西中间隐隐约约坐着的像是一个人。

“看够否？”

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罗伊确定了，确实那是一个人，身体上的痛因为自己坐起来更加的剧烈，但他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露了破绽，依然问：“你是谁？”

“你来杀孤，竟不知孤是谁？”对面的人哂笑。

罗伊皱了眉？自己为什么要杀‘孤’？他口中的‘孤’又是谁？他记忆中丹鸟已经没有指派给自己的刺杀任务了？自己没死又到底是到了个什么地方？脑子里千头万绪的理不出个所以然，但还是回了对面人的话：“我暂时不会杀你。”在自己没想起来为什么要杀这个叫‘孤’的人时罗伊决定暂时放过他而不是永远的放过，因为也许他想起来就会立马的结果了他，杀人对自己而言可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这下倒是轮到对面的人怔了一下，他查探过这个人的伤脑子并未受损，可竟然敢对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他于自己不过是手中随时可以捏死的玩物，竟敢对自己叫嚣暂留自己性命，龙琰玦到也不是恼，只是觉得有趣得紧，他在这个地方五年了，漫长的五年里日子着实无趣了些，从起先那两年还有些人被派来试探虚实，但都经不得玩弄没两下就死了，后来这谷底起了瘴气活物便都进不来了。

这人是从千行崖上掉下来的，龙琰玦倒是不惊奇，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跳崖的，但基本上没掉地就受瘴毒而亡了，只有眼前这小公子中了毒没死不说居然也没摔死，更重要的龙琰玦几次查探过他，确实是毫无意念，不过是平常人之躯罢了，若要是有意念便也不会留他醒来。

“汝下曜灵池，可解毒。”龙琰玦没有任何的情绪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了，低头摆弄中手中的秋毫似是在作画。

罗伊还是没太明白对方说的啥，但听取了重要信息是自己中毒了，在这池子里泡能解毒。对于自己中毒罗伊不奇怪，那氰化钾是自己咬的，到了这一刻罗伊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没有死，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了继续求死的心了，他知道简宁安全了，就够了。怕不怕死是一回事，想不想死又是另外一回事，至于自己做的一切是罪还是恶对来说都不重要。

现在罗伊比较关心的是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活着，他不相信自己那碎得只剩渣的肉身还能拼凑得回来，忍着身体的剧痛咬牙根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那曜灵池走去，他走得端端正正，不能在对面的人前露了弱，自己可能还要杀他的，要是露了弱死的就是自己。

龙琰玦低着头目光稍稍向前挑了一下，看着对面那小小的身影强忍着痛努力装坚强的样子，露出一丝晦暗很快便隐去了，继续提笔在纸上随意的画着，心下却想着“中了瘴毒还能这般也着实能忍”。

罗伊好不容易走到池子边，头往水上一照整个人差点跌进去，这模样分明和自己在轮回空间中遇到的那个少年模样一样，作为一名现代人他多少有点觉悟自己可能不但重生还穿越了，不禁觉得滑稽，穿越这种无稽之谈尽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也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在耍他，也就怔了片刻就轮不到他多想了，四肢百骸的痛快要吞没他的意识了，不管对面的人说得是真是假反正就算是能洗个澡也能舒服点，罗伊是有少许洁癖的，这沾了不明黏液的身体让他非常不舒服。

尽管知道对面还有人，罗伊也不避讳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被人看去就看去吧，本来他也不在意只是那些年贝尔不准，脱光了身上褴褛的衣衫便信然跨进池中坐了下来。

“唔。”坐在池中罗伊舒服的哼了一声，那叫‘孤’的人果然没骗他，这池中水不但能解他身上毒，还能止他的痛，柔柔水轻荡着亲吻着它身上每一存的肌肤，似有春风化雨的魔力，将他全身的痛都洗涤干净了。

身上不痛了，罗伊有些困倦了，换了姿势将胳膊靠在池壁上枕着自己的头竟然睡着了。

龙琰玦起初看他下水后便没太在意了，后来逐渐的听着池水中没了动静，画完最后一笔便将手中秋毫置于笔洗中，抬头向池中人看去，湖中人右肩上还未展翅长尾的雏凤纹让他微怔了，眼中波光粼粼，似是百转千回过，最后勾起了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是他。”竟又忍不住拿起秋毫挥墨起来。

罗伊醒来时竟然是躺在一张他看着床不像床，沙发不像沙发的物件上，地下垫着羊毛毯，就那么赤身裸体的躺着，也没个盖的，没记错的话先前看向这个方向时这东西是没有的，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抿着唇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居然在外人面前睡着了，还睡死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连换了地方都不知道，这对一个杀手来说可是不是什么好事。

“醒了，榻上有干净衣服。”龙琰玦也没看他，低头捣鼓着这琴弦。

这声音离得近了，罗伊循声望去，看清楚后眼神很是复杂，在对面时自己看到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竟真是牢笼，牢笼颜色是血色的还泛着诡异的微光，不像是刷的漆，之前和自己对话的人就端坐在牢笼中，一身中国人古老的打扮，玄青色的衣服卷边处金线绣着罗伊看不懂的花纹，头发也梳的高高的还有发饰。

罗伊对中国的历史了解不多看不出来这是哪朝哪代，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眼前的男人的装束，总归也不是重要的，吸引他眼球的是这男人手腕脚腕上都被粗粗的铁链给锁着，令人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这人琵琶骨和肩胛骨都被锁着，罗伊知道这是种极刑，这样犯人力量再大也挣脱不了锁链，越挣扎只会越痛苦，里面的人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手里那东西罗伊知道以前简宁告诉过他那东西叫“古筝”。

没有问关于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问题，罗伊只是指了指笼中人手里的琴问：“你会弹吗？”

龙琰珏玦心下一怔竟然是问这个，面上却并未有显露，只是微微点头。

“弹给我听。”罗伊说得很理所当然，过去的几十年里他都不知道含蓄，礼貌是什么，独来独往的一个人，穿梭在城市中的鬼这些都是不需要的。

“汝先更衣。”龙琰玦没说弹与不弹只是让他先将衣服穿上。

罗伊想了片刻“更衣”大概就是让他穿衣服的意思，听话的拿起了身旁的干净衣服，他不会穿这种衣服，只能是胡乱的套上，然后便下了地，走到牢笼边似乎是在等着。

龙琰玦倒也不介意他这衣衫不整的样子，真的开始弹奏曲子。

罗伊听不懂他弹的啥，他觉得这东西还是比不上简宁的钢琴声，不消一会儿便兴致恹恹了，转而仔细的打量起这牢笼来，这铁红得有些怪异，罗伊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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