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十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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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高二一班的夏青又被堵在了巷子里。

张之齐带着一帮人跟他收这个礼拜第三次保护费。

“我没有钱了。”夏青微微低着头,侧过身想往巷子外边走。

“你没钱我花什么。”张之齐伸手推了他一把,冲后边小弟使了个眼色。

一个染着干草黄头发的瘦高男生走上前,一把扯掉了夏青的书包,扯开拉链后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掉页散架的课本散了一地,一支只剩了半截笔水的透明原子笔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穷鬼。”张之齐轻嗤一声,朝小弟点点头。

夏青抓准时机,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张之齐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巷子长了青苔的墙上,夏青磕的踉跄了一下,勉强扶着墙站稳了。

张之齐伸手拽过他头发,强迫他微微仰起脸,眯着眼问他,“你跑什么?”

夏青不答话,伸手去掰张之齐抓他头发的手,被张之齐一把握住了手腕。

“还敢动?”张之齐手上使劲,抓的夏青头皮发麻一样的疼。

“我真的没有钱。”夏青妥协一般的说。

“那就去想办法。”张之齐抓着他的头往墙上磕,夏青额头瞬间青红一块,丝丝的冒着血。

“我倒是听说,高三那个同性恋乔南很有钱,不然这样,”张之齐偏头吐了口口水,“你去给他操,让他给你钱。”

身后小弟鬼哭狼嚎的喊了起来,不怀好意,令人作呕。

张之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他松开夏青的头发,手肘在他后背狠敲了一下,砸的夏青当场跪在了地上。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没去,你他妈就等着吧。”

张之齐说完就带着小弟走了。

夏青跪在地上缓了缓,撑着墙站起来,收好书包出了巷子。

巷子后头就是一个很豪华的别墅小区,没人知道夏青住这,也没人知道,夏青其实很有钱。

他妈夏以宁结束旅行回家了。

红色高跟鞋一只脱在门口,一只歪歪斜斜的在客厅正中央。

主卧里传来淫靡又暧昧的声响。

夏以宁叫床声音很大。

但夏青习惯了。

他走到卧室锁上门,聋子一样的写作业。

今天这个男人体力似乎不行,没到夜里12点就走了,于是夏以宁心情不好的来砸夏青的门。

夏青走过去开了门。

夏以宁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贱种!”

夏青被打的微微偏过头,扶着门框问夏以宁,“你有事吗?”

夏以宁冷笑一声,伸手拉起掉到肩膀上的背心吊带,“没事儿。”

说完又伸手打过来。

夏青躲了,然后后退一步把人关在外头。

夏以宁疯子一样在外面砸了半宿门,中间夹杂着难以入耳的叫骂。

第二天一早,夏青起来换了校服往学校走,但因为他走的太急忘了带胸牌,被纪检组拦在了校外。

“哪个班的?”纪检组组长拿着本子就要记他。

“高二一班。”夏青老老实实的回答。

“乔南!这是夏青啊。”有个带着红套袖的大高个跑过来,按住了乔南要记分的手。

乔南看了夏青几眼,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大高个跑的有些喘,很阳光的笑了,“校花啊,你不知道?”

乔南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不认同,夏青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说了声抱歉越过二人就要走。

乔南伸手扯住他的书包,语气有些急的说,“你别听他瞎说。”

夏青顿了顿,不知道乔南的意思。

乔南没在看他,他偏过头跟大高个说,“这是男生。”

男生怎么可能是校花呢。

夏天的风有些热,乔南抓在夏青书包带子上的手好像很灼人,烧的夏青从后背热到了指尖。

乔南松开他的书包,没记夏青的名字让夏青回班了。

夏青一进教室,就看见张之齐正坐在他的座位上等着他。

夏青脚下顿了顿,转身拔腿就跑。

张之齐手撑着桌子跳出来,追着他一路跑到了开水房。

“交给你的事,办了吗?”张之齐问。

夏青问,“什么事?”

“别给老子装,”张之齐伸手拍了拍夏青脸,恶狠狠的说,“乔南。”

夏青神色无异的说,“不认识。”

“那就去认识,”张之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用你的屁股去认识。”

说完就走了,临走前又补了一脚,把夏青踹倒在地上,夏青的白色夏季校服顿时被水房地上的脏水染黑了。

夏青起来后往教室走,班里的人见怪不怪,没人问他怎么回事。

一直熬到放学,夏青才挤在人群里往学校外走,但张之齐料定了他会跑,早就带人在学校外头等着他了。

夏青假装没看见,低下头快步走出去。

张之齐个子高,几下就跑到他面前,伸胳膊箍住他脖子,看似很亲密的往巷子里带。

夏青不情不愿的跟着,在快进到巷子前被人拉住了胳膊。

“夏青,”乔南穿着整套的夏季校服,拉着夏青胳膊往自己身后带,眼睛看着张之齐问,“怎么回事。”

“没事。”夏青很快开口。

张之齐眼睛眯了眯,很突兀的笑了起来,说,“可以啊夏青。”

乔南对他的声音免疫,他拉着夏青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没事的话就跟我走吧,我有点事。”

张之齐没出声,夏青就糊里糊涂的被乔南带走了。

乔南问他住在哪里,要送他回家。

夏青想了想,说了真正的地址。

乔南点点头,让夏青带路,一路上也没跟夏青说几句话。

一直到夏青到家门口,乔南才说,“明天放学等着我。”

夏青张了张嘴想拒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来,一直到乔南走了,他才喃喃出声。

不是“为什么”,也不是“不用了。”

夏青说,“好的。”

“好的,乔南。”

今晚夏以宁没回来,夏青自己在家很舒坦。

他洗过澡后难得的打开了校园贴吧,输入了乔南的名字。

乔南比他想的要有名气很多,在这个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乔南。

开始是因为乔南长的好看人又很好,后来是因为乔南是同性恋。

有一个很热的帖子绘声绘色的介绍了整件事的始末。

据说是当时有人撞见乔南和一个男生从一个厕所隔间里出来,那个男生衣衫不整,一看就哭过。

然后没多久,那个男生就转学了,大家都说,他是被乔南逼走的。

夏青撇撇嘴,赌气的注册了小号,回复了很幼稚的话。

然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夏青到教室又看见了张之齐。

张之齐把他带到厕所,问他跟乔南怎么样了。

夏青说,“我真的跟乔南不熟,你要钱的话,明天我拿给你,别让我做那样的事了。”

张之齐抓着他的头发就要往墙上磕,又被人抓住了胳膊。

又是乔南。

“你找死!”张之齐回过手就要往乔南胳膊上招呼,乔南一个侧身闪了过去。

他不在意的跟夏青说,“去你们班没看见你,同学说你让一个傻比带出来了。”

夏青很想笑,但现在笑肯定是不合适的,于是他忍住了。

下一秒,乔南侧过头跟张之齐说,“说的应该就是你了。”

夏青还是没忍住笑了。

张之齐大喊一声,“我操你妈!”朝乔南扑过来。

乔南一记下劈,把他砸到了地上。

他对着夏青笑了笑,“我练跆拳道的,”顿了顿又补充,“很多年。”

张之齐气红了眼,站起来又要动手,被乔南一脚踹飞出去,撞到了厕所墙上。

乔南好心的跟夏青普及,“这个叫做前踢。”

夏青抿着嘴很乖的点点头,看的乔南不自在的偏头咳了咳。

乔南没把夏青送回教室,他把夏青带到了操场,问夏青,“他逼你做什么?”

夏青看着乔南有些亮的眼睛,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们逃了一天课,乔南带夏青去了跆拳道馆,交了他几个很简单但是很有用的防身招式。

一直到晚上,夏青才很不好意思的问,“快高考了,你逃课不要紧吗?”

乔南摇摇头,笑得很开心,“我成绩很好。”

“你想考哪个大学?”夏青问。

乔南说,“还没想好。”

夏青点点头不再多问。

乔南送夏青回家,很不巧的撞见了夏以宁。

夏以宁正要出门,看见夏青和一个男孩子一起回来,顿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想通了?”夏以宁问,“以前不是很恶心我带男人回来吗?知道滋味好了?”

夏以宁目光不加掩饰的在乔南身上打量着,毒蛇一样的视线缠在两人身上。

夏青向前一步挡住乔南,难得的有些情绪,“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夏以宁暧昧的笑了笑,问夏青,“你是下边儿的?”

乔南把夏青往后扯了扯,“阿姨,您误会了。”

夏以宁忽略他的话,饶有兴致的问,“我儿子上起来爽吗?”

夏青顿时睁大眼睛看着他,愤怒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夏以宁大声笑了几声,扭着腰出门了,夏青看见她白生生的大腿上有几个针眼,有些青紫。

夏青没叫她,低声跟乔南说对不起。

乔南走进一步,问夏青,“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里只有阿姨。”

夏青眨巴眨巴眼,呆呆地问为什么。

“快高考了,我需要有人监督我学习,”乔南说,“包吃住。”

夏青说,“那好吧。”

然后乔南就带着他收拾东西,顺便参观了一下夏青的卧室。

夏青的卧室很整洁,整洁的不像一个男孩子住的。

夏青只拿了一些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被乔南拐回了家。

乔南家在很高档的小区,爸妈在外省,只有住家阿姨照顾乔南。

夏青被安排在了客卧,开始享受睡前热牛奶和专属上学接送。

高考前一个星期,乔南过19岁生日,他给阿姨放了假,带着夏青翘课回家吃蛋糕。

夏青想给乔南煮一碗长寿面,但是没意外的失败了。

乔南走过来打扫战场,然后拉着夏青去吃蛋糕。

期间夏青的手机亮了亮,乔南看见好像是贴吧消息。

夏青掩饰的把手机往后挪了挪,被乔南一把拿了出来解了锁。

一个叫做青青青青的人在贴吧里大杀四方,重复说着,“乔南很好,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乔南笑了笑,把手机递还给夏青。

夏青接过手机,不好意思的问,“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那个男生怎么回事。”

乔南很认真的解释了,“他骗我给他看看后背伤,想强吻我,被我打了。”

夏青很开心的抿着嘴笑了笑,继续去贴吧辟谣了。

他们吃完蛋糕就坐在沙发上看投影,男女主接吻的时候,乔南靠了过来。

他什么都没说,夏青也没有躲,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感受着他嘴唇压住自己嘴唇的湿润触感。

他们接了个不长不短的吻,彼此很默契的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吻也是。

乔南把没吃完的蛋糕放进冰箱里,打发夏青去洗漱,自己回卧室刷题。

他刷完题就关灯睡觉了,正要睡着时,夏青来敲门了。

夏青穿着一个绸质的睡袍,光着脚走进来。

睡袍在暖色的落地灯下显得材质很好,也衬得夏青皮肤很白。

夏青站在床下解了睡袍带子,睡袍滑落到地上,盖住了他的脚面。

里头什么都没穿。

他跟乔南说,“张之齐说,让我来勾引你,跟你要钱。”

乔南楞楞地说,“所以呢。”

夏青往前挪了一步,脚从睡袍下漏出来,他说,“我妈是市首富的情妇,他给我们很多钱,我很有钱的。”

乔南轻轻推了推他肩膀,“没问你这个。”

夏青笑了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跪坐在乔南腿上,抬头看着他,“我小时候,我妈偶尔会当着我跟男人做爱。”

乔南心里疼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夏青的脸。

夏青抬手盖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严肃的担保,“我很会的。”

于是他们开始接今晚第二次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两人都顺畅了很多,最起码没有再咬到嘴唇。

乔南有些犹豫的把手放在夏青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夏青被激的抖了抖,但却没有躲。

乔南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翻了个身,把夏青压在了底下,手在夏青腰上上下抚动。

一直到夏青受不了的去解他的裤子,乔南才问了可不可以。

夏青微喘着气说,“乔南可以。”

夏青似乎很疼,他哭了很久,一直到乔南闷哼一声把他抱在怀里,他才停止哭泣。

夏青的膝盖和手肘都泛着红,窝在乔南的怀里红着耳朵不再说话。

他身上有些让人无法忽视的红痕,腿间也不知道挂着谁留下的东西。

乔南觉得他把夏青弄坏了。

“夏青,我会一直对你好。”乔南说。

夏青乱糟糟的抱住乔南说,“不用啦,你现在就很好。”

乔南抱紧了夏青,警告夏青不要乱说话。

夏青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去学校。

因为乔南要高考,所以夏青也只让他做了那一次,一直到高考都不准乔南接5分钟以上的吻。

乔南委屈的答应了。

乔南高考那两天,他父母回来了,夏青搬回了自己家,晚上出去扔垃圾的时候被张之齐捉住了。

张之齐拖着夏青往花坛里走,夏青反抗的很厉害。

“以为有靠山了是吧?”张之齐打了夏青太阳穴一拳,夏青当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的时候,张之齐正在脱他的裤子。

他裤子被张之齐褪到了膝盖处,张之齐正准备扒他的内裤。

夏青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又被张之齐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张之齐挑着一边嘴角笑着,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把半硬的东西掏出来,问他,“乔南能操,我不能?”

夏青往后退了两步,摸到了半块儿长了青苔的砖。

在张之齐要压上来之前,夏青拿起砖块儿砸了上去,当场就见了血。

他疯了一样的在张之齐头上一下下砸着,一直到张之齐的胸口不再起伏才停手。

他扔了砖块,提起裤子就往乔南家跑,跑到一半又顿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恍恍惚惚的往家走。

一开门,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在客厅打针,夏以宁正一丝不挂的躺在沙发上抽烟,身上还压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

屋里烟雾缭绕,一群人像没看见他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夏青顿了顿,没往里走。

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被人从后边搂住了腰。

刚才还压在夏以宁身上的一个男人,过来把他拖了进去。

夏青挣了几下没挣动,突然手机响了。

是乔南。

乔南一遍遍的打电话,手机一直在闪。

夏青突然就没力气了,他任由男人把他拖到卧室扒他的裤子,眼里空洞洞的,一声不吭。

乔南带着警察进来的时候,夏青被脱的只剩了一条内裤,男人正准备把自己的器官掏出来。

乔南跑过去抱起夏青,一声声的喊他,夏青没有任何回应。

他瞥见夏青被扔在一旁的沾了血的半袖,跟他说,“张之齐没死。”

夏青僵着脖子转过头,突然死死的搂住了乔南,但一声都没有哭。

因为夏青的情况没办法配合问话,警察只能先把他们送回乔南家。

乔南的爸妈已经回去了,阿姨也不在。

乔南抱着夏青进了浴室,很温柔的给他洗澡,跟他说,“乔南来了。”

夏青喃喃的说,“乔南。”

夏青疯了,也或许是傻了,总之没办法再说一句话。

他只会说乔南两个字。

乔南带着他去上了大学,每天拉着他的手一起上课,晚上回家一起睡觉。

医生说,夏青是被吓坏了,有可能永远都好不了。

乔南说,“没关系,他认识乔南就行。”

他带着夏青上了两年课,有一天晚上夏青发了低烧,乔南出去给他买药,回来就看到夏青正在窗户上坐着,腿悬在外边。

乔南吓得心脏要停,他慢慢走过去,喊他,“夏青。”

夏青回过头来,“乔南。”

乔南没回答,他伸出手,要夏青抓住。

夏青说,“我妈呢?”

乔南伸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在戒毒所,”然后又补充,“张之齐在监狱里了。”

夏青很开心的笑了笑,“那我就没什么想知道的了。”

乔南很快出口,“我呢?你想不想问问我怎么样?”

夏青瘪了瘪嘴,说,“你很好啊。”

“我不好,”乔南说,“我特别不好,你下来看看我。”

夏青很轻的抽噎了一下,说,“不好。”

然后很潇洒的跳了下去。

夏青再醒来,是几个月后。

乔南正坐在他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见他醒了,很委屈的说,“我很爱你,你能不能别这么恨这个世界。”

夏青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那好吧。”

----我很爱你,请你眷恋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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