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严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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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一夜无梦,薛覃一觉睡到天亮,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睡着。睡眠好心情就好,他甚至哼着歌起床,嘴角向上勾着。

想到明天的见面,薛覃又紧张又开心。但是目前自己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好,于是他打算今天一天在家好好休息,脑子里漂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听话般的在此时没有出来捣乱。

简单吃过昨天剩下的那锅粥,薛覃趁着今天状态好把快积灰的画笔拿了出来。

颜料因为久未使用已经凝固干涸了,他开了新的挤在颜料盒里,还没想好画什么,手机响了。

是前辈发来的消息:小薛,最近还好吗?昨天发给你的消息看到了吗?那位客人这边在等我回复。

薛覃心里叹了口气,生活快捉襟见肘的他本不该拒绝来之不易的约稿,但他是追求完美的人,状态不佳下画的画绝对会大受影响,他回复道:不好意思,才看到消息,请问客人着急吗?[微笑]

前辈很快回复道:最迟这周五给他回复,同意的话就一个月以后交稿,你这边ok吗?[微笑]

前辈似乎很懂他的聊天风格,这么多年薛覃唯一坚持的事除了喜欢严玦就是画画,不会社交也不网上冲浪,搞不明白网络缩写,也不了解八卦新闻。系统表情包的含义对他来说足够满足社交了,浑然不觉新时代下,一个微笑背后的含义不仅仅是微笑。

记得刚入职的时候,大概他能力真的很好,吞吞吐吐说如果不影响公司的话可不可以在家办公,当时带他的领导就是这位前辈。看他确实优秀又踏实,便破例同意了他这个荒唐的要求,后来的交接都在微信聊天上完成,薛覃一板一眼的发系统表情包,刚开始对方还以为薛覃是在阴阳怪气,多了几次之后便明白他把每个表情包都当字面意思处理,放眼现在反而是难得的品质,于是也跟着配合他了。

薛覃思考半天,在屏幕这端回复道:谢谢燕哥,我考虑一下好吗?[愉快]

前辈也很快发来消息:没问题,[ok],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薛覃想到明天与严玦的那顿晚餐,又不自觉露出梨涡了,他回复道:挺好的,谢谢燕哥关心了。[憨笑]

前辈:那就好。

薛覃没再回复,左滑删除了聊天记录。回到信息页面,光秃秃的聊天列表,只留严玦的消息记录在最顶端,虽然知道他们的见面还有24个小时以上,但他居然第一次觉得时间并不难熬。

他哼起歌来,摆上画架,刚开封的颜料有一股刺鼻的油彩味,他闻着却感到安心,决定今天练手人物是昨天的严玦。

想起来他昨天穿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西装西裤,还有黑色的皮鞋,很简单的三件套,又因为主角是严玦,薛覃甚至不用打草稿,便动笔画了起来。

一旦投入就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等他终于画完,严玦整个人跃然纸上。

他这几年从未大胆看过严玦的脸,在校报上看过他拿奖的照片,穿着统一的白T恤,剑眉星目对着镜头笑。他对着像素不清的三寸照片,描他的眉眼,鼻梁,嘴唇。

却又因为看不清,更方便他创作了,严玦的浓眉,亮眼,在他笔下熠熠生辉。五官再精致的模特都不可能长成严玦这么完美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女娲,捏着自己想象中的泥人,与自己玩造物主的游戏。

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慢悠悠伸过手去拿手机。右手的画笔还夹在手里要掉不掉的,左手在屏幕上输入密码解锁,点开来是严玦的消息。

又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像昨天收到好友验证消息的时候,想到几公里之外的严玦居然出现在屏幕这端,而今天,就在几厘米画布上的严玦,再一次用同样的方式唤醒了他。

玦:抱歉,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明天的见面可以改到今天吗,因为导师临时通知我明天要出差,可能会离开很久。

薛覃几乎没有犹豫半秒钟发过去:我有空,今晚可以。

若薛覃上网看过某些攻略的话便明白,这实在不算矜持的回复,有博主写“收到喜欢的人的消息要过几分钟才可以回复”之类的话术,他如果看到估计会大吃一惊。

加上严玦好友之后,他除了在收到消息时内心纠结不知道怎么回复以外,从没有不及时回复消息过。

他素来爱得隐忍,而这隐忍的爱另一方面来说也称得上坦荡,像他八年来堪比杜鹃啼血的爱,忍得太累太深,是需要渠道释放的。

不是没有在深夜躲在书房看着自己画的那几百张严玦而偷偷发泄过,如今冷冰冰的物品皆被代替了,变成屏幕这头真实的严玦。

他凭什么要“过几分钟才可以回复”。

严玦也很快发来消息:好的,七点xx饭店不见不散。

薛覃回道:嗯嗯!

他罕见的打了感叹号,想撤回,又觉得会不会太刻意了,好比高墙内荡秋千,想飞到高处,又害怕飞太远被人看见。

但总之他觉得今天一天都有了奔头,便快速起身开始换衣服。

虽然他鲜艳的衣服只有那件黄色的外套了,但都被放进书房藏起来了。他又在衣柜里左翻右翻,像只掉进树林里的麻雀一样,被满柜子的七零八落埋了起来。

翻出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外套,虽然是灰色的,但好歹袖子两边还带了一点淡蓝色的底,起码多了一点生机。

他快速换下身上还沾着油彩的衣服,钻进浴室洗澡,吹头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头发长长了,这个时间再出门剪头发又绝对来不及。翻箱倒柜找到一条橡皮筋,他把头发拢成一捋扎起来,露出光洁又纤细的脖子。额头上的刘海被他用几个黑色夹子夹了起来,把刘海挽上去,倒显得人精神了起来。

再看时间的时候就是五点半了,住得远的原因他不得不早点出门,像前天那样,他收拾好随身物品出门了。

外面还是寒风,没几个路人,他站在路口打车。一落座便张口说话:“您好,我到xx饭店。”

司机一声好嘞便起步,此时此刻他才感到踏在实地。

路上,薛覃没来由的开始紧张了起来,在车上吸气吐气了几个来回,司机大叔大概注意到他的动静,对着后视镜里的他说:“小伙子,去相亲吗?这么紧张?”

薛覃吸到一半的气就这么停在半空,他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不是相亲,”他眼睛望着窗外,像是第一次出门的人,“去见一个很喜欢的人。”

司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害羞的人,本在嘴边的调侃生生换了个方向:“那祝你成功啊,小伙子。”

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是去做什么,司机却好像因为他的表情误会了他,给他一句似是而非的鼓励。

他不好解释,便只说:“谢谢。”

快到的时候,严玦发来消息:我到了,在门口等你。

薛覃更紧张了,感觉让严玦多等一秒都是浪费,但严玦只是在约定的时间内提前到了而已,他回复道:不好意思,我还在路上,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外面太冷了,你进去等我吧。

刚打完字,便到饭店了。付完钱,下车时司机转过头,脸上是真诚又慈祥的微笑,对打算下车的薛覃说:“加油啊,小伙子。”

明知是误会,薛覃却借此获得无限勇气,他也真诚的说道:“谢谢,一定会的。”

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和你的见面的。

一下车,薛覃就看到严玦站在门口。冷风中路人缩着脖子避着风,他立在门口,像山间挺拔的松柏,他笼在雾里,薛覃莫名想到一句诗:春山好处,空翠烟霏。

严玦看到薛覃下车,便收起正在打字的手机,似乎正打算回复薛覃刚刚的消息。

严玦对他挥了挥手,薛覃走到严玦面前,严玦朝他说:“你来得也挺早的,走吧一起进去。”

薛覃点头,他矮严玦半个头,走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是外面风雨的味道,却无端的感到心安。

严玦替他撩开门口的帘子,走进去才注意到里面是一家私厨餐厅,桌椅只摆几张在中央,严玦早已预定好位置,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过去,薛覃跟在他后面,看严玦的一字肩,再越过肩膀看他的侧脸, 流畅的下颌线,和半抿的嘴。

二人落座,严玦脱下外套围巾,里面是一件浅绿色的V领毛衣,当真是山间松柏,亭亭如立。

严玦坐他对面,开口:“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点了点,不够的话再加可以吗?”

薛覃说:“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严玦说:“还没有感谢你呢,谢谢你在火锅店及时出手救我,都是我在医院的时候江月月告诉我的,真的谢谢你。”

严玦从医院醒来,周围围了一圈人,他隐约感觉看到了薛覃,薛覃却在微信上否认了。醒过来江月月替他解释昨天的事情,才知道自己昨天在现场晕了过去。

“我当时在旁边都被他吓到了,他冲进来看到你倒在地上,立刻叫大家离你远一点,帮你把衣服解开做心肺复苏。想不到他看上去那么瘦,力气还挺大的,等你身体好了当面谢谢他吧。”

几乎可以说是幸运的事,送来医院时医生说如果现场没有人及时抢救,他就不止在病床上躺一晚上这么简单了。

于是他从群里找到薛覃,加了他好友。

严玦又向他道谢,他便说:“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你身体真的好了吗,可以在外面吃东西了吗?”

他一句话问得急,严玦脸上有一瞬间呆怔。但他很快笑起来,像合上的书页被展开,句号与句号之间是他伸展开的嘴角。

他笑着开口:“需要给你看我的出院证明吗?小薛医生?”

他叫他小薛医生,像认识很久一样,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薛覃却为这句称呼差点把桌上的水打翻,他连忙抚稳,低着头说:“不…不用了,你身体恢复了就好,别这样叫我…”

严玦似笑非笑看着他的举动,像看一只鸟儿在自己面前笨拙的飞。

说话间,菜很快上桌。严玦对自己目前身体状况应该也很留意,菜多以清淡为主。他夹了一块藕片放进碗里,还没入嘴又想起来什么,问道:“菜比较淡,你吃得惯吗?上次聚餐看你好像不太能吃辣,这家店我之前来过几次,味道挺不错。”

薛覃摇了摇头:“吃得惯,你不用考虑我。”他想,再没有比严玦更体贴的人了,面前一碟藕片和蘑菇,他却吃出了鲍鱼燕窝的错觉。

又上了一道清蒸鲈鱼,严玦吃得斯文,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他问薛覃:“对了,你喜欢看展览吗?”

薛覃正在慢吞吞吃菜,听到严玦找话题,冷不丁抬头望着他,他眼睛生得大,此刻带上一丝光,像小动物找到了投缘的同伴,他说道:“嗯,喜欢的。”

大概学艺术的天生对展览感兴趣,除了去严玦的学校偷看他,他也会去看一些感兴趣的展览。有的票是前辈给他的,有的是自己在网上琢磨流程买到的,常常一呆就是一个半天,只有看画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孤独。

严玦听到他说喜欢,又说:“那太好了,我这里有两张画展的票,不嫌弃的话和你朋友一起去看吧。”他说罢从那件外套里掏出两张票,递到他面前。

薛覃感到开心,又窘迫。他哪来的朋友,虽然大学也不是没有一起上下课的同学,但仅限于此了,毕业以后深居简出的他连公司同事的脸都认不全。

薛覃伸出手,从那两张票里抽出一张,说:“我只要一张就好了…”还剩半句话没再开口。

严玦像是没听出他的狼狈,他一边把剩下的那张放进外套里一边说:“那这张留给我好了,你不介意吧?”他没有半分好奇他为什么没有朋友,轻描淡写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薛覃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他开口,竭力控制着话里的颤抖:“当然…不介意呀。”

他在安静得只听得到餐具声的餐厅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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