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18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98k 主角:顾行歌 姜鹤
姜鹤自认这话说的在理且毫无纰漏。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欺辱顾行歌,之后被顾行歌屠尽满门,醒来觉得心里慌张,只想抱住顾行歌的大腿吧?
且不说梦中的事是真是假,就是他欺压顾行歌这事,拿出来在当事人面前说,也不合适。
更何况他要抱顾行歌大腿,又怎可能故意提前以往做过的那些事,这不是往顾行歌心里种下刺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顾行歌要知道自己是抱着目的接近他,肯定会对他印象大打折扣,指不定还会一怒之下,直接劈死他。
这样他不就落得和梦里一个下场了么?
所以姜鹤觉得自己的措辞简直完美,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
可为什么偏偏顾行歌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还隐隐带着些酸楚?
不是,他说错什么了?
顾行歌心想,他以为姜鹤随他跳下悬崖是因为担忧他,可未曾想却是这样的缘由。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姜鹤这话不尽然,门派上下谁不知晓小师叔骄纵,有些事他便是那样想,也不会照实说出来。
说不定姜鹤只是脸薄,不愿将这事摊开来说。
是了,定是这般。
顾行歌思索半刻后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小师叔清风明月,不愧为宗门表率。”
姜鹤听过无数奉承他的话,什么天降奇才,宗门之光,日后必能继承掌门之位,成为无极剑宗新一代传奇等等,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等谄媚奉承之语,他本是不屑于听。
可偏偏顾行歌这话出来,倒的确叫他心中欢喜,脸上也隐隐冒了点热度。
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姜鹤转身走到洞口,“既然你伤势已经痊愈,那我便走了。”
顾行歌见他作势要御剑而去,急忙叫住了他,“小师叔且慢!”
姜鹤回头,眉头不自觉地拧了拧,“你还有什么事?”
顾行歌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如今修为低下,并未达到可以御剑飞行的程度,不知可否请小师叔带我上去?”
顾行歌这话倒不全是假话,虽说他元神强大,御剑飞行不过抬手之举,可纵使他有心,现实却也无力,这时他连自己的剑都没有,更遑论御剑。
姜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略微想了想,隐约记起陪伴顾行歌登神的那把剑似是把神兵,好像是叫……叫相思?这剑好像是他离开无极剑宗后所得。
一把神兵,威力无穷又霸道,偏偏叫相思这么个女儿家的名字。
也不知道顾行歌到底是怎么起的名字。
姜鹤想笑,还是憋住了,他将自己的九焱唤出,踩上去,等了半响未见动静,便回头瞪了顾行歌一眼,“还愣着作甚!”
顾行歌刚才瞥见姜鹤嘴角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总是装着老成的脸庞在那一刻仿佛被打破,如结了冰的水面被春风抚开,露出里面缓缓走动的暖流。
他突地就看呆了,直到姜鹤蹙着眉头叫他,他才反应过来,忙道了声好,在姜鹤后面站定了。
姜鹤一手背在身后,垂在袖袍里的手食中两指并拢,抬起就准备起飞,可下一秒他手又顿住,轻轻侧头犹豫着吐出一句话,“你若是怕,可拽住我的衣袍。”
顾行歌一愣,望着前面这个比自己矮了快两个脑袋的小少年,伸手抓住那白袍一角,嘴角还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果然还是担忧自己吧,面上摆着冷脸,心肠却那样软。
姜鹤自然不知道顾行歌在想什么,他只是觉着自己御剑飞行速度太快,他们又身处悬崖中间,顾行歌以往没御剑飞行过,向上飞时万一掉了下去怎么办?
故此他才说让顾行歌拽住衣袍这种话。
但这在顾行歌眼里,显然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姜鹤没再说废话,而是直接将顾行歌带回了外门弟子的住处,这才御剑前往掌门所住的凌云峰。
凌云峰乃是这群山中的主峰,其余各峰乃是各个长老所住。
到凌云峰掌门府邸时,那看守的弟子已是认出了姜鹤,对着他恭敬地拱手,“小师叔。”
姜鹤摆摆手,往他身后封闭的洞门看了一眼,“师父他还在闭关?”
看门弟子颔首,“是的。”
姜鹤皱眉,“我要没记错的话,这已是要七七四十九天了吧?”
“小师叔所言极是,昨日刚好是七七四十九天。”
如今古剑已经合体期巅峰,一步就能踏入大乘期,可修为越高突破越难,有些人究极一生,都无法突破这样的瓶颈,也有天生奇才,一步顿悟修成正果。
但后者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是无法突破最后不得不陨落的存在。
古剑这才闭关短短数日,上次他可是闭关了一年,肯定没那么快出来。
姜鹤心里清楚,只是……他看了看紧闭的山门,闭了闭眼,他只是想见见师父,确保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师父也还真实活着,没有为了保护无极剑宗和他而战死。
叹了口气,姜鹤对那看门弟子道,“若是师父出关,记得秉人通知我。”
看门弟子恭敬地答道,“请小师叔放心,掌门若是出关,弟子定当第一个告知小师叔。”
既然见不到古剑,姜鹤也没在凌云峰过多逗留。
修真世界靠实力说话,他得赶紧修炼,把修为提上去才是正事,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在意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悬崖下走了一趟,又或者给顾行歌疏通灵力时获得了一点脱骨花的力量,姜鹤感觉自己的修为隐隐要突破了。
他现在是筑基中期,再往上突破一些,就是后期。
姜鹤急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吩咐了一声便也开始了闭关。
五天之后,姜鹤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他盘坐在团蒲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许真是和顾行歌这一趟悬崖之行的结果,他停滞在筑基中期已经将近半年多,这回竟然一次突破,顾行歌不愧是天选之子,和他待在一起才短短几日,就有这样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顾行歌这条大腿,他抱定了!
就是不知道顾行歌现在如何了。
不管了,先找点吃的,再去看看他吧。
姜鹤其实已到了辟谷之境,靠着吸收天地灵气就能果腹,并不需要进食。
只是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觉得天底下的美食这样多,不吃不喝那多无趣无味,修仙修仙,虽说他们这一道最后是想修成仙,可仙也未必都是五谷不进。
烧鸡猪肘子肉包子枣子糕……这些全都是他放不下的美食。
到饭堂里要了好几道他想吃的菜,姜鹤这才坐下开动。
到饭堂吃饭的大多都是未辟谷的一些弟子,这些弟子里大多都是外门弟子,当然也有少数内门弟子。
姜鹤以往来时很高调,总能引起一大片围观,他又做不到在别人的注视下安安稳稳地吃饭,毕竟小师叔要面子,他不可能不顾形象地埋头狂吃。
久而久之,他就学乖了。
默不作声地来,寻个饭堂里偏僻的小角落,安安静静地享受美食,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虽然认识他的人不少,但不认识他这张脸的也不少。
无极剑宗上下加起来少说也是上千人,他只要自己不说,没人会专门对着别人的脸看,再去问一句你属于谁的门下。
今日饭堂的排骨做的很是入味,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姜鹤很喜欢这个味道,一连吃了三块。
正准备向第四块下手时,突地有人撞上了他的桌子,力度之大,就连桌子腿儿都被撞断了一根,那些桌上的瓷盘便砰砰砰地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当然,盘中的食物更是难免于灾。
不仅如此,还有些食物落在了姜鹤身上,那些汤汤水水什么的全数泼在了他身上,白色长袍瞬间污渍遍布。
姜鹤瞬间冒了火,连带着手上的筷子都被他这段成了两截。
这火还没发出来,倒是先听见了一阵嘲笑。
“我说你走路怎么也不看路?十年修到练气二层就够废物了,居然连眼睛都不长?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就是就是,有那时间还不如赶紧修炼,来饭堂吃什么饭。”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心里没数。”
姜鹤在听到练气二层时挑了挑眉,他心想该不会这么巧吧?
可等眸子一垂,那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食物且狼狈不堪的人不是顾行歌又是谁?
怎么回事?顾行歌不是经脉已经打通了么,怎么还是任人欺负?而且听这几人口中所说,顾行歌的修为像是还停留在练气二层?
姜鹤脑中一时之间充满了疑问,还没得出什么头绪,就见欺辱顾行歌的一行人更加变本加厉。
那为首的内门弟子上前了两步,端在手里的汤碗置于顾行歌头上,手一偏,那碗里的汤水便直接从顾行歌头上淋了下去。
做完这一套,他蹲下身拍顾行歌的脸,脸露嘲讽和不屑,“我说顾行歌,你就别挣扎了,就算你再修炼个十年,你也是废物,和你同在宗门,我只觉得脸上无光!”
站在男人背后的几个人忙着点头附和。
男人将汤碗丢在地上,把刚才拍过顾行歌脸颊的手按在顾行歌未被食物沾染的衣料上,使劲擦了擦,像是在擦拭什么肮脏无比的东西似的。
做完这套动作后他站起身,在对上姜鹤充满不悦的眸子后愣了愣。
小少年的眉头轻蹙,眼底水光荡漾,殷红唇瓣轻抿,瞅着就是不高兴的调调。
可小少年模样着实出众,就这一眼,仿佛让男人望进了心里,他咽了咽口水,竟是对着小少年嬉笑道,“这位美人,实在对不住,让这废物污了你的眼,还打扰了你用饭。”
许是为了体现话里的真诚或是自己的威武形象,男人说着还踢了顾行歌一脚。
美人二字听着姜鹤太阳穴一跳,对上那男人透着猥琐和下流的表情,他突地有了一种想***的冲动。
顾行歌也看见了姜鹤,他一惊,想从地上爬起来,“小师……”
“别说话。”姜鹤截住了顾行歌的话头,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捏着顾行歌的肩膀将人一手提起来,护在了身后,这才对着那男人阴沉沉地开口,“你那话再说一遍。”
男人一愣,接着笑得更是猥琐,那眼神黏在姜鹤身上,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小美人还挺辣,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辣的。”
几个跟着男人的喽啰爆发出一阵哄笑。
“你是谁门下的弟子?”姜鹤无视了那冒犯的话。
无极剑宗的服饰只有内外门之分,除去长老们和掌门的特定服饰,再加上每个峰主的有辨识度,其余人等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门下出了这等败坏门风的弟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欺压同门,还敢出言调戏他!
男人没回姜鹤的话,倒是大胆地伸出手,想摸他的脸,“不管我是谁的门下,那都是你惹不起的,小美人不如跟了哥哥,哥哥保管让你吃香喝辣。”
说着男人便发出一阵淫笑。
顾行歌眸色加深,手中剑气浮动,他在想要不要直接杀了这个不长眼的蝼蚁,竟是连他的人都敢觊觎。
他现已是练气九层,只差一层便可筑基,这男子也不过练气八层,多了一世记忆且曾为战皇的顾行歌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若不是实力增长过快怕引人怀疑,他岂会隐藏修为,让这等无耻之辈踩在头顶?
若不是为了姜鹤,他现在早已离开无极剑宗……
最终顾行歌还是没出手,因为男人话刚落音,姜鹤直接爆发出了筑基后期的威压,将那男人震得吐出一口血,人更是飞了出去,砸烂了不远处的桌子。
姜鹤勾着唇角,明明在笑,那弧度却是无比薄凉,他踢开面前的碎裂的木桌残垣,走到男人居高临下低望着他,“你倒是说说你出自哪一峰,我倒想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能耐,能让我惹不起。”
男人没想到姜鹤看着年纪轻轻瘦瘦小小,竟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他被来自姜鹤的威压着,整个人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一面是恐慌,一面又是恼怒愤恨,许是大家平日里的恭维让他失去了理智,下一刻他大喊出声,“我是二长老门下的弟子!你要是对我出手,二长老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