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下的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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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百里伯玉去法国,是因为他在法国读研究生时的大学同学兼好友顾明轩,想要他过去替自己查点事情。抛去摄影师的身份,百里伯玉还有一个隐藏身份,那就是私家侦探。

顾家大少爷顾明轩有一个可爱的小爱人,名叫林沐,可这个男孩儿前几日在巴黎街头突然车祸身亡。

顾明轩还没来得及去吊唁,反而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尸体就已经被人领走了,男孩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爱人是真的死了,他们有校友在大使馆工作,顾明轩的情绪早已崩溃,自己不便出面,就想让百里伯玉过来替他查个清楚。

他们两人是在法国巴黎读硕士研究生时认识的,百里伯玉学摄影,顾明轩学小提琴。两人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又参加了同一个侦探兴趣小组,一来二去成了至交好友。

私家侦探的工作,也是百里伯玉凭着高超的摄影技术,自业余时间替顾家查一些私人的不方便见光的家庭事件开始的。目前还仅限于顾家的专属侦探。

顾明轩出手阔绰,百里伯玉有时候想就此转行算了,再不想踏入娱乐圈半步。但顾家其实是比较干净的一个家族,尤其是经济上,所以能够给百里伯玉的工作并不是太多。

虽然酬金丰厚,目前给到百里伯玉的酬金就能让他生活的很好,但是他才三十岁,不愿意整日里游手好闲无事可做,这才来到杭州做起了十八线小明星的摄影工作,落拓是落拓了点,也算是份正经工作。

他的拍摄技术的确好,他拍的照片经常能够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工作也是源源不断的。而他做这些也纯属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他不能让自己闲着。

百里伯玉从杭州辗转飞到了巴黎,找到了在中国大使馆当值的校友,亲眼见到了遗体认领书上面的签字:舒扬。字体清秀整齐,确认无误。

朋友能够认领遗体吗?他早就从顾明轩处得知林沐是个孤儿,可若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应该很难在这么快速的时间内就领到遗体。

在大使馆工作的校友告诉他,林沐有遗嘱,还拿了复印件给百里伯玉看,上面清晰的写着,若是林沐遇到任何意外导致死亡,希望能够将自己的遗体交给自己的爱人舒扬。舒扬当时就是拿这个遗嘱来领人的。

爱人?百里伯玉心存疑惑的用手机拍下了这份遗嘱的复印件,但他不死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明轩这几年和他一直有联系,没少向自己炫耀他的小爱人林沐,绘画天才,绝色少年之类的。他还听说这个少年,为爱自愿做受让明轩把自己当成个姑娘。而这一切,绝对不是好友的一厢情愿。这少年死的太过突然,遗嘱也立的过于刻意了。

他凭着自己一向温礼,谦和的人设,多方疏通关系,终于找出了当日车祸现场,路边摄像头的视频。

视频中有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像是在路边有些争执,其中一个突然冲了出去跑向了车流涌动的路中央,就被正常行驶的一辆卡车给……

百里伯玉猜想,大概冲出去的那个少年就是顾明轩的小爱人林沐,签字的人应该就是和林沐起冲突的那个男孩子。没想到摄像头拍的如此之清晰,清晰的记录下了整个车祸的全部过程。

他最终确定顾明轩的小爱人是真的死亡,死的真真切切,再无生还的可能。至少在视频中看来就是如此。

百里伯玉在几年前失恋之后,共情能力就变得很差,但对顾明轩却是例外的。顾明轩是他少有的朋友之一,他感同身受,心情也十分的低落。在法国忙了两天,甚至都没有见到顾明轩本人。

走之前,百里伯玉特地去了趟顾明轩所在的法国安纳西小镇,但是只在酒吧见到了顾明轩的发小齐飞,齐飞请他到他们经常去的“blue moon”见面。

他把遗嘱给齐飞看了,因为有爱人二字,两人都决定这份遗嘱还是不要给顾明轩看了,大致转述即可。

顾明轩一直不能接受爱人的离去,他把自己关在和林沐两个人生活的私宅里,暗无天日,不吃不喝,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这些天谁都没有见到他本人。

百里伯玉又把自己拷贝的路边的视频传到了齐飞的手机上:“如果,明轩还是不能面对现实,就把这个给他看看吧。”

“好。”齐飞打开看了一遍,实在太过残忍,但是真真切切的现实。现实总是不会如我们的愿望一样出现,却左右都是要面对的。

“只不过……”百里伯玉欲言又止。

“百里先生但说无妨,我和明轩打小一起长大的,你我虽然不熟却也有过几面之缘,有什么事,您大可放心的跟我讲。”齐飞礼貌道。

“你看这里。”百里伯玉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播放,车祸的那段视频再一次映入两人的眼帘,他指着其中一处按了暂停。

“哦?”齐飞看到也有同感似的,陷入了沉思。

“齐先生也有同感吧?”百里伯玉继续道,“你看,这个男孩,就是林沐吧。他在冲出去之前,像是预知这个地方有摄像头一般,迅速的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还在微笑。

像是刻意为了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的脸,以确认车祸的真实性。又像是想要留下这个笑容,给明轩?可以勉强理解为遗言的意思。总之,有些矛盾,他的这个举动,太匪夷所思,我实在想不通。”

“这个林沐,是我的学生,可就连我也不能说完全了解他。他是个主意很正的孩子。只不过,刻意也好,真实也罢,至少我们知道林沐是想让明轩知道自己死亡的这个事实的。既然决心要分开,分的彻底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想,明轩会慢慢缓过来的。而且以明轩的家世,顾老太爷一定会逼他娶一个女人来传宗接代的……”齐飞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多嘴的。想来明轩悲伤至极,也不会看的太仔细。”百里伯玉道。

他们都是替好友着想的人,很快达成了共识。“既然明轩现在不想见人,我就不打扰他了。国内还有些事情,明天一早我就回国了。”

“辛苦百里先生,祝您一路平安。”齐飞友善的道别。

百里伯玉并没有再去杭州,他在那边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并没有再接新的工作。他从法国直接飞回了北京,回到自己一直逃避的城市,这个他成长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这一次的法国之旅,对他的冲击很大,他不理解有些人,究竟爱到何种程度,才能以死相逼。人活着多好,他最怕死这个字眼。

原本百里伯玉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北京的,可在法国替顾明轩查小爱人的生死真相,他才突然发现没有什么是比生死相隔更加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

也许,是时候回去了。至少了解一下自己的心爱之人现在过得怎么样,过的好不好。一旦真的还需要他呢,一旦对方还在等着自己呢......百里伯玉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是随意给自己希望的人 。

回到北京之后,百里伯玉的闲暇时间突然多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无所事事。杭州影视城的工作大大小小加起来做了几个月,已经全部完成。

对工作非常敬业,又有着非凡的摄影技术的百里伯玉,赚的也并不少,法国的工作又让他狠狠赚了一笔。

这一次去法国的经历,让他对侦探这一行更加的感兴趣。伺候了太多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他知道虽然自己喜欢摄像,但娱乐圈并不是他所适合的场所,更何况北京的娱乐圈还有那个人。

他打算放弃摄影师的头衔,一心一意的做一名侦探。

就这样,百里伯玉在一不缺钱,二不缺时间的情况下,打算自己开一个侦探事务所,美其名曰:百里侦探社。

他为侦探社选了好几处地址,却没有一处是满意的,不是太贵,就是太偏僻。

虽然百里伯玉并不差钱,可他一直以来都是个节约节俭之人,并不愿铺张浪费。

自己打理侦探社,不像做摄影师那般来钱快,处处都要精打细算着来。

想到这些年在外面漂泊着住酒店的日子,百里伯玉突然想要买一套自住的商品房,既然已经决定回来不走了,工作生活都在北京开展,落叶归根,不如先给自己买一处住所。

放弃了侦探社的选址,百里伯玉又开始张罗着给自己买房,市中心国贸处和西郊别墅区两个区域挑了很久。

住在郊外别墅区的话,若是自己做完侦探收工很晚,需要开很久的车才能到家,来回交通会非常的费时,极度疲惫之下开车也并不怎么安全。

百里伯玉是一个非常稳重又周到之人,他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去冒这种险。而且一旦有个紧急的活,他都来不及从家里出来。

左右为难,最终还是他选中了一处国贸附近现代城的商住两用房,是一个复式小楼,一层用来办公,二层用来自己住宿。百里伯玉买的面积不小。除了他自己,也没人会因为工作而来打扰他的休息,动静相宜。

有精力就多接些活多做点事,累了就少接点活,若是接不到什么活,就在家看投影睡觉。

如意算盘打的很好,装修都是用的进口环保材料。完成之后,百里伯玉当天就坐进了办公室偌大的沙发椅上,打开手机看新闻。

这已经不是这段日子,他第一次翻阅娱乐八卦了。

他以前的爱人华星,两人在一起的那两年,对方一直是花边新闻满天飞。而自从他离开以后,偶尔也好,刻意也罢,他却再也没看到任何一条关于那个人的八卦新闻。

百里伯玉心里停了一瞬,想来对方可是华氏娱乐的小公子,他们初识之时,华星刚毕业,还是华氏的代理总裁,后来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总裁。

而他呢,还没毕业,整天背着相机想要做侦探,他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华星给他的。说起来侦探才是他的老本行。他感激他,欣赏他,爱他。

想来华氏在娱乐圈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若是有什么他不想被爆出的八卦,必定有能力在第一时间撤掉。又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呢?

想来还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百里伯玉最近非常的郁闷,华星的事情他已经无暇再想,他头疼的是自己的工作。

虽说自己的这个侦探社并没有什么新增的成本,他不需要日日因为房租,水电等各种开销而头痛,可他最近接的一些活却着实让自己光火。什么老太太找猫,小女孩找狗,还有家庭主妇找自己患阿尔兹海默症而走失的父亲……甚至有小学生找到自己要找自己在学校被偷的限量版签名足球。

难道自己真的是在演真人版名侦探柯南吗,而自己扮演的怎么看都像是毛利小五郎的角色,一个正儿八经的活都没有接到。

老好人百里伯玉一边在内心暗骂自己的运气,一边兢兢业业的处理手上的工作,街坊邻居的钱他是一分钱没有收过的。

这点钱对他来说是杯水车薪,而对这些人来说,却是举足轻重的。

这一天,百无聊赖的百里伯玉正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用新安装的投影仪看香港古惑仔的老片子,偌大的一面墙,全部变成了电影荧幕,“突突突,突突突......”激烈的枪战在白墙上一帧一帧的放映着。

“大王叫我来巡山……”突然,百里伯玉的电话响了,他顺手接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轻轻的喘息声,“有人,有人追杀我。”

百里伯玉立刻来了精神,他一键关上了投影仪,急迫道:“你在哪儿?”

对方:“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百里:“你身上有钱吗?”

“有。”电话那头虚弱的声音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百里道:“那你现在打车来恒河东路36号,百里侦探社。”

“哎。”对方挂了电话,百里伯玉拿着手机莫名觉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他没有再打开电影,直挺挺的坐在沙发上,左手食指频繁的敲打着皮质的沙发扶手,凝神等待着对方的到来。心里竟有些兴奋,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期间他站起来接了三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又上了一次厕所,还吃了一包薯片……

“大王叫我来巡山……”就在他以为刚刚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打来的一个恶作剧电话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喂?”百里伯玉瞬间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并无声音传来。

“喂喂?操。你,他妈倒是说话啊。”百里伯玉更觉着这是一场闹剧了。

“……”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却有一丝微弱的喘息声。

“喂?喂喂?”百里伯玉突然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他突然发现这不并是一个恶作剧电话,对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无论他怎么问,对方都没有说话。

正待百里伯玉满心焦灼之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警惕的走到门口,朝猫眼看去,却没有看到人。他拿起门口鞋架上的小型电,击枪,握在手里,猛地拉开了门。

百里伯玉看到一个头带黑色鸭舌帽,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晕倒在侦探社门外的地上。身边滑落一只老旧的手机,上面还显示着两人的通话记录。两人都没有挂断电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的走着。

他在门口左右看了一眼,赶紧把人拖了进来,立刻关上了门。男人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残疾,不会是随便晕倒的人。他看到男人的羽绒服膝盖边缘处有一点点血迹,把男人放平,就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为他检查。

这一拉不要紧,百里伯玉倒吸一口冷气,男人的腹部中了一刀,此刻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他家的地板上。

百里伯玉又哪里会什么急救,他赶紧拨打了120,复又跑进房间找到自己的医药箱,拿出几瓶能够止小伤口血的云南白药,统统撒在人腹部的伤口上,再把里面的保险粒塞到男人的嘴里,拿了水杯抱着人的头,微微抬起,强迫对方咽了下去。

听到外面120的警铃声,百里伯玉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尚有一丝温热的气息,满头大汗的他失魂的跌坐在地上......

医院病房。单人间。白墙。白色整洁的床单。白色又干净的窗帘。

百里伯玉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狠狠的吸着烟,像是要把烟雾都吸进肺里,就能不用面对眼前这糟心事似的。

莫非的伤口已经缝合,索性还算浅,没有伤到腹中器官。他在昏迷了12小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百里伯玉那忧伤的背影。莫非原本不懂忧伤是怎样一种情感,却分明在百里伯玉的背影中突然理解了这样一种情绪。

“百里,叔叔?”莫非艰难的开口。

百里伯玉的背影轻轻一颤,“闭嘴,别叫我。” 嘴上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人却赶紧掐掉烟转过身,走到莫非的病床前按下了床头上呼唤医生的床铃。

莫非住的是一间VIP房,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给莫非详细的检查了一遍伤口,测了体温,听了心率等,过了好几分钟以后才终于开口道:“行了,病人没什么事了,一会我给你的伤口换换药,就可以出院了。”

“这就出院了,用不用多住几天?”莫非还没说话,百里伯玉抢先道。

“这么点小伤,要不是耽误了两天,根本不用住院。怎么?你们想继续住院?”医生尖刻道。

百里伯玉:“是。”

莫非:“不是。”

“到底是不是?”医生越来越没耐心。

两人对看一眼,各自纠正道。

百里伯玉:“不是。”

莫非:“是。”

医生差点被这两个人气笑了,问道:“不会是你俩在家吵架动了手,才导致这小孩来了这里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手就动手吧,怎么能动刀呢?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不是晚了点?”

莫非看起来年纪是真的很小,医生大概是认为两人是两口子,而百里伯玉对莫非进行了家暴,这才冷言冷语的教育了两句。

百里伯玉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医生的意思,赶忙辩解道:“不是我!”

医生挑了挑眉,道:“不是你?那是谁?需要报警吗?”

百里伯玉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他本能的看向莫非,扑捉到莫非求助的目光,“不用了大夫,是我脾气不太好,着急了些,以后我一定多注意。”

既然百里伯玉都这样说了,医生也没有再多管闲事,再次问道:“那到底出不出院?”

“出,我们出院。”刚才眼神的迅速交流后,百里伯玉便知晓了莫非的心思。有些话在医院说不方便,他打算赶紧带人回家详细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给你几块带药的贴布,每天换一片。小伤也是伤,有什么问题请一定及时就医,知道吗?”医生叮嘱道。

“好,好。我们知道了。”百里伯玉也没多话,仔细的听着医生的嘱咐。

“行,那就办出院手续吧。到时候不用拆线,会直接吸收掉。也就是说,只要好好休养,你们就不用再来了。”医生最后道。

“好,好,我马上去办。”医生走了,百里伯玉赶紧跟在人的后面认真答应道。

待医生走了之后,百里伯玉并没有开口,他走到床前,自床头柜处拿了一杯水给莫非递了过去,喂着让人喝了好补充水分。

莫非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表现的比较抗拒,可看到百里伯玉不容置疑的眼神,便乖巧的喝了。

之后,百里伯玉去给莫非办理了出院手续。医院里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与几年前他的情敌自杀的那天无异。

他上下几层楼跑了好几趟,终于办完了手续。如果说,刚才百里伯玉还因为莫非受伤找到他又吓到了他而气愤,现在的他却是忧伤的。

几年前的一天,他的爱人要和男朋友分手,说要和百里伯玉在一起,他的那个情敌,那个男孩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割腕。很深的刀口,比莫非腹部的刀口还要深。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至于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华星一个人在男孩子的病房门口蹲着,无声的哭泣......

百里伯玉曾经在书上看过,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最好的前任就是永不往来。他做到了,他不愿以死相逼,他希望爱人跟自己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

可华星是个温柔的人,虽然跟自己在一起了,可还是会担心,甚至惦记那个曾经为他自杀的男孩子。

后来有一天,那个男孩子又出了意外。华星二话没说,第一时间来到了男孩子的身边。百里伯玉才知道,华星的内心并不强大,却把所有的坚强都给了那个男孩子。

懂事的他留下了一张纸和一句话,默默的离开了。

往事不堪回首,百里伯玉站在莫非的病房外,他甩了甩头,想要摆脱这令人唏嘘的过往。

他自门上的窗户向里看去,莫非竟然已经起来了,正在艰难的自己换衣服。

百里伯玉气极,他推门快步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票据,拿起莫非的一只衣袖撑开,帮助他穿衣服。一直到带着人回了自己的侦探社,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他才突然发现,今天对莫非所有的生气,并不是因为害怕和被迫回忆起伤心的往事,而是彻头彻尾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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