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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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等到回家后,余迟刚想把衣服脱了洗干净,父母的电话准时报到。

母亲说,怎么样,昨天晚上想问你来着,又怕你们没忙完,感觉如何?

余迟心说我好不容易把这茬忘了,你这问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余迟表示还行,人是不错的,就是昨晚喝多了,估计你们打电话我也不知道。

余母习惯性地说你们年轻人啊,都讲了不要喝那么多,每次都喝,你们就是——话说到一半,余母忽然想起什么,话锋扭转,赶紧问——“你在哪睡的?”

余迟觉着自己不应该教会母亲用微信,因为他记得以前母亲是没有这种联想技能的。但是自从玩上了朋友圈和公众号之后,她可以从一句“在吗”推断到这个男人有没有出轨。

余迟坦白——“我在他家睡的,不过没做什么。”

余母听了,只能哦了一声,这去繁就简的哦字包含了愤慨遗憾恨铁不成钢以及一点点的理解和体谅,还有作为母亲的疼惜担忧和望子成攻——不是,望子成功的心情。

余迟完美地体会到了,且再次表示他们还会再约的,不用担心,他对我第一印象不错,或许会有发展机会,这次我一定再接再厉,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无微不至,润物无声,给我一个支点我他妈就把他翘起来给你们看。

这一番的决心袒露之后,余母才算放下心来。

余迟拿着那件衣服装进洗衣机,看着它在里面翻搅,多摁了一下“强洗”按钮,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沾在上面的味道滤干净。

不过当然了,无论他们有没有约第二次的想法,这第二次都得见。不为别的,还衣服总是要。

余迟隔了几天,再约的时候他们双方都已经疲倦所谓的早上吃了吗中午吃了吗晚上吃了吗睡觉了吗晚安好梦的寒暄。

余迟终于觉着找到同类了,他妈的这逼人传送“吃了吗”比自己的速度还快,第一天他还没吃呢,信息就到了,以至于第二天余迟早起了十分钟,抢先把“早餐吃了吗”发过去。

结果第三天这人起早二十分钟,又比他更快问好。

到了第四天——第四天余迟放弃,在对方又一次早起,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五大三粗的壮汉如同和自己打对手竞争一样踎在床前,看着自己先传“吃了吗”而喜悦快乐得意不已好似赢了一局的表情。

所以余迟回复——“老兄,你赢了,我们不抢了好吗,我不想起得更早了。”

世界真他妈大,居然有比余迟更直男的傻逼。

余迟服气。

于是第五天他们见面了。

这一次余迟没有接受邀请,去什么能够点酒的地方。相反,他坚持了一下自己,抱着我与我的倔强,一定要在一个阳光照得到的咖啡厅里,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重整一下第一次见面的乌烟瘴气。

“这才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余迟点了一杯咖啡,也叫郭汉随便点了一杯。

郭汉换了一身行头,没那天上班穿的正式,休闲许多,却也比那日帅气年轻了不少。他一身的牛仔服,看样子出门前还洗了个澡。

听到余迟的话,他笑开。

余迟把洗干净的衣服送过去,郭汉说,那么着急还回来,看来是对我不感兴趣了。

余迟蓦地抬起目光,而郭汉伸手接过衣服,碰了一下余迟的手指。

不知为何,这短暂的一碰,竟然让余迟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或许真是单身久了,见到一只蟑螂都想去辨析一下公母。

余迟自认是个直男,直到什么程度,直到就算别人当着他的面说“我们要不要试一下”他都可以回复“你他妈是不是认错人了”的程度。

但反思一下,至少他家的蚊香是弯的。

言归正传。

既然是正式相亲,那余迟决定把问题细化一下。

第一次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框架脉络,就像画图打了个形,写文列了个纲,练琴试了个谱,水乳交融前的爱抚——不是,我是指爱抚宠物,此处禁止联想。

何况第一次郭汉都提到孩子了,那这回余迟可以——“你会做饭吗?”

郭汉点头,他说会,不过忙,没时间做——“你呢?”

余迟也说会,简单的饱腹可以。

“有机会了尝一下你的手艺。”郭汉说。

“好,有机会也被你招待一下。”余迟答。

两人对视了片刻,忽然觉得他们还能心平气和面对面坐着喝咖啡,或许是因为都没有尝过对方做的饭菜,否则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想到此,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憨笑了几下。

郭汉说,其实你不用那么拘谨,想问什么就问,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余迟说好,有几个问题他是想问一下的,毕竟第一次和男的相亲,很多方面与和异性不同。比如彩礼钱,比如两人成了的婚礼筹备,比如是否还需要订婚和提亲,以及之后的车房名字如何添加,婚前的财产是否公证,还有就是孩子和谁姓,谁照顾,体外培育费谁出,要几个,逢年过节去谁家吃饭。

余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但这都是很现实的情况。相亲讲究的就是个效率,就算过期的爱情挣扎着要萌芽成长,他也不想让这些问题变为日后争吵的理由。

余迟很不喜欢争吵。

郭汉听了,说你要不找个纸写一下,这……我记不住那么多问题,写出来我好标号作答。

余迟说没事,你没答的我提醒你,你哪找那么好的监考老师。

于是郭汉想了想,说,首先,婚礼筹备看你的经济条件,如果你愿意和我五五开,那最好,如果不能五五开,我负责。之后礼金归我们两个婚后使用,你不是还要买车吗,那个钱给你买车。

其次,提亲我也可以做,不过如果婚礼筹备的钱我全出,我们又是体外培育,礼金能不能象征性给一点就好了,三五万这样,做个意思,毕竟我也不算富裕。

第三,婚前财产不用公证也可以,但彼此房产和车子不加对方的名。体外培育的钱则是谁提供精子,孩子的费用由谁出,名字跟谁姓,体外培育一个约是五十万,可以先要一个,等经济宽裕些了,再要第二个。

郭汉父母愿意照顾孩子,也喜欢孩子,所以余迟父母如果不愿意那么麻烦,可以周末过来和孙子亲近一下,但如果让家里照顾,很有可能五岁之前,孩子得放在郭汉父母家,不然郭汉估计他俩都没有时间半夜起来哄。

最后,逢年过节你要乐意就把叔叔阿姨叫出来一块吃,要是不乐意,那就各回各家也行。虽然我父母传统,但时代在变,这些都是可以有商量的余地。

“对了,平日里如果你我都忙没空做饭,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公司有饭堂,我回家时晚餐给你打一份。如果不想吃,请个钟点工也是可以的,你说呢?”

余迟听罢,表示很好,没有漏掉什么问题了,记得写上准考证号和姓名,2B铅笔填涂答题卡。

这个方案余迟是认可的,基本上算是对半分了。如果之后感情不和,分开了彼此的账目也清楚。

当然余迟还补了一句——“如果我俩好了,那婚前还是咨询一下律师。我记着雾枭有几个地区法律是不一样的,也算是检查一下答题卡。”

然而余迟忘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没错,就是床上怎么搞。

因为当他收卷的时候感觉太愉快了,就像是把所有题都写上了答案,管它对不对,反正写满了。

他可以专心去考虑一下郭汉和他有没有种爱情的土壤了,只是他不知道,当他交卷之后,他以为是可以刨坑撒种了,郭汉却以为是可以摘果了。

他们喝了三杯咖啡,郭汉一次厕所也没有上,余迟跑了两次。

余迟本以为我喝酒喝不过你,那喝咖啡总行了吧,岂料也不行,失策。

郭汉说那咱别坐着了,阳光那么好,出去湖边走走。

说着往咖啡厅外看去,这咖啡厅选的位置好,能看到碧波泛滥的小湖水。余迟也犹犹豫豫答应下来,琢磨着等会还要上厕所怎么办。

但似乎是风景讨好,重吸收的能力也提升了,以至于走了好一段,余迟都忘了上厕所这事。

郭汉话多,他说早几年就在隔壁那学校念的,和这湖水那么近,却没能和人来走一走。反而是肚腩都快出来的时候,才第一次有了约会的感觉。

余迟问,之前谈过吗。

郭汉说谈过,大学时候,高中表白过,初中暗恋过,小学……小学还没研究透彻,以为小伙伴只能用来撒尿。

余迟笑,他说那怎么没成呢。

郭汉说这问题高深,现在叫我想起对方的名字,我还得琢磨好一阵子。我是入校的时候认识的,当人家学长帮着收拾行李,初来乍到肯定对我有好感,等熟悉环境了就勇敢迈向新世界了,前后也就两个月。

余迟又问,男孩女孩。

郭汉说,女孩。想了想,看了余迟一眼——“我看公众号说这是送命题,我是不是不该回答?”

余迟心说还好你答得实在,你要给我标准答案“交往过两个,性格不合,一个她不爱我,一个我不爱她”那我还觉着你套路我,这公众号文章我也看过,嘿嘿。

郭汉问,你呢,你谈过吗?

余迟摇头。

他是真没谈过,唯一算得上靠近爱情的是在图书馆见着个漂亮的轮廓,以至于那段时间他老跑图书馆,搞得自己有多学习使我快乐似的,其实就为着看那女孩一眼。

不过这一切结束于期末考试之前,女孩不再是独自来图书馆,她那个和余迟一样上课睡觉的男朋友也来了,女孩帮着他写作业,男孩则戴耳麦玩手机。

所以人和人区别就是那么大,都上课睡觉,都考前补平时作业,都他妈等清考,都——余迟还量了一下,他和那男孩差不多高,差不多壮,模样差不多好看,可人家就有女朋友,自己没有。

于是那天他找了一本漫画书,打算平复一下这失恋的心情。不过打开了一会又合上了,因为里面的米奇老鼠都有女朋友。

郭汉说是啊,何止米奇,人家唐老鸭都有。

两人就这么绕着湖边走,大概聊天的内容也无法更没营养一点。但是不知道是爱情的功效,还是和同类的交流容易,这种没营养的话居然也给他们讲了一路,讲得口干舌燥,走得双腿发软,第三次看到湖边游乐场那个卖玫瑰花的小男孩。

两人心里都表示你他妈不说歇会,我就不歇会,这是面子问题,面子。

“歇会吧。”余迟承认,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他不要面子了,他要在长椅上坐下。

郭汉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街边公园逐渐多起了人,小男孩也到处向着那些美好的眷侣推销玫瑰花。长椅上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坐下,前方还能看到湖对岸的摩天轮,或许有那么几个五彩的气球会从他们身边走过,棉线攥在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情侣或天真烂漫的孩童手里。

于这样一个电影里用烂了的场景中,剧本告诉他们技能条满格了,是时候该牵手了,那是手指挪过去碰一下,然后试探着抓住再握紧,而后两人看向对方,缓慢地靠近彼此的心灵和肉体。

唇瓣相接的一刻,景别缓慢地缩小,镜头再上摇,然后全剧——

“小逼崽子!”郭汉喊了一声,招呼那个卖玫瑰的小男孩过来。

余迟清了清嗓子,把幻想清除干净,顺便坐直了身子。

好了,余迟想,这是要给他买玫瑰花了。

郭汉这人这人动作是快,余迟还在幻想牵个小手手,人家花都要送到眼前了。嘿嘿,也行吧,那就不怪他抢着说“吃了没”了,这都是可以原谅的,余迟宽容。

小逼崽子走过来。

郭汉问,附近厕所在哪。

余迟收回他刚才的话。

此刻他站在厕所门口等郭汉。

还好,厕所不远,然而也因为厕所不远,小逼崽子把郭汉带过去了之后,眼巴巴地看着余迟。

余迟叹气,掏出钱包买了玫瑰,站在厕所门口,行为艺术般地解释了什么叫鲜花长在厕所边上。

郭汉出来了,他一看到余迟手里的玫瑰花,一拍大腿,他说不好意思啊,咋叫你买了呢。我没做好我没做好,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擦擦手,拿过余迟送过来的花,问——“你不去?”

余迟说,没事,我肾好。

郭汉嘿嘿笑了几声。

但或许两个人都觉着把鲜花长在厕所边的行为艺术进化为身如猛虎手有玫瑰不太合适,毕竟两人太大只了,拿把西瓜刀不奇怪,但拿个玫瑰就太别扭了。

所以余迟以此解释为什么他跟郭汉上了车,以及强行解释为什么他又到了郭汉家里。

郭汉到处找花瓶,可惜没有。

于是只能找了个火马酒瓶,这个很多,阳台上好几摞。他把玫瑰插里面,又给灌上水。然后忙忙碌碌给余迟沏茶,问他饿不饿,再打开冰箱,审视了一遍里面的食材。

“你这过来,我也没啥准备,”郭汉抱歉地挠挠头,“平日里不吃外卖就吃食堂,周末了就回父母那的多。”

余迟心说不是你让我上车的吗,咋就变成我非得过来了。

所以一个人没有对象,最关键的是要学会反思。但郭汉和余迟都缺乏反思的能力,以至于到了这份上,也不知道拉一下进度条。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一会,看起来郭汉也有点紧张和小尴尬,余迟赶紧开启话端,说你这小房子还挺好的,三房一厅,到时候老人来了或者有孩子了,都有地方住。

郭汉摆手,他说那不行,这就是为啥我买两套。年轻人生活习惯和老一辈不一样,何况有了对象那方面活动也会多的,家里长辈住着的话,哪里放得开。

余迟说你还想挺周到。

郭汉说是啊,单身多年我手臂肌肉都壮硕了不少,要讨个对象还不得开闸泄洪啊。

余迟明白,“有时候放假了晚起晚睡的,家里人也不习惯,所以工作以后我也搬出来了,还好我和他们离得近,回去也方便,那你父母的那一套是在——”

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就响了。

余迟大骇,马上站了起来。他说你这是有客人啊,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那我就不跟你回来了,这太不好意思了。

岂料郭汉一边走去开门一边说,没有没有,不是客人。估计是我家里人出去了一趟顺便给我买了点东西,正好,你也可以见一下。

余迟怔在原地。

看来不是没有拉进度条,这是直接跳下一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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